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无限之爱萌 作者：国际精神 内容简介 这是一个楚轩大校在二次元世界不断推妹子的奇葩故事，但请不要过度期待。 第01章 游戏再开 某个风和日丽的上午，明亮的阳光透过窗户，将某个有些陈旧的房间照得亮堂堂的。窝在这安静而温暖的小房间里，会让人忍不住想要舒服地小憩一下。 咦……虽然这的确是一个睡觉的好地方，但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躺在好像不是十分干净的地板上？ 而且这些躺得七零八落的人之中男女老少都有，从他们的衣着服饰来看，每个人的职业大概也各不相同。 ——当然，也不能因为其中的某个女人只穿了一套十分诱人的白色蕾丝情趣内衣，就草率地认定她是一位德艺双馨的技术工作者。 “沙沙——” 突然，其中的一个身穿绿色军官服的年轻人默默地从地板上爬了起来。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习惯性地推了下眼镜，漆黑如夜空的深邃眼睛在反光的镜片后面迅速地向四周扫视了一圈，试图搞清现状。 这个年轻军官和另外八人，正处在一间铺着廉价条形木质地板格的陈旧房间里。房间中央只摆了一张长条木桌，原本应该显得有点空旷，但此刻横七竖八地躺满了人，反而有种拥挤的感觉。 他的身后是一扇带有一块磨砂玻璃的木质房门，对面是四扇有着绿漆铁窗格的老式窗户，两侧墙壁则各挂着一块绿色的黑板。 四壁下方打了一圈木质的墙围子，已经变得灰白的墙壁和天花板上的几道裂纹，凸显出房间的老旧。 在他左侧靠门处有两个铁制书架贴墙摆放，将左壁上的黑板挡住了一半。两把折叠起来的钢管椅被扔在房门左侧的角落里。 正对面是窗户，窗户左侧的角落里放着一个浅绿色铁皮立柜。最右边的那扇窗户下，则有一张被打开的折叠钢管椅。 房间右侧的绿色黑板没有被家具遮挡，另外还有台老式投影仪，被扔在房门右侧的角落。 透过窗户，看见的是对面楼的走廓。那栋楼明显比这边的建筑要新，这一点通过对面走廊上敞亮的白色塑钢窗户就可以看出来。 （日本学校中的一间已经挪作它用的教师办公室？使用者一人。） 年轻军官在清醒之后的两秒钟内，便初步确认了自己现在的位置。 但这并不仅仅是通过周边的环境和装修风格分析出来的，更准确的信息来源……就是那两个书架上摆得满满的日文书籍。 “唔啊……凉死了……阳光好刺眼……” 就在年轻军官打算挪动脚步的时候，趴在对面窗户下的一个身穿典型中国式校服的男高中生翻了个身。 他一边眼睛半闭地嘟囔着，一边迷糊迷糊地用右胳膊肘撑起了身子，左手慢慢搓着刚才贴在地板上的小半边脸。 （先看看情况。） 年轻军官收回了迈出去一半的脚，默默地在原处站好。 他的双手自然垂于身体两侧，站姿放松而挺拔，配合身上的军装，给人一种安静而凛然的威严感。 只不过在他那反光的眼镜后面，貌似目视前方的两眼其实正在四下扫视着地上的其他人。 除了晚于自己两三秒醒来的男高中生之外，还有仰躺的三男一女眼皮已经开始跳动，另外侧卧、俯卧的三人肢体亦产生了轻微动作。 “呜……” 侧坐在地板上的男高中生喉咙中发出不爽的嘟囔声，厌恶地皱着眉头把脸转向一边，避开阳光的直射。 他费力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只看见面前白花花地一片，用手背揉揉眼睛再看…… “咝——” 男高中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这个男高中生昨晚和几个好基友在网吧里通宵撸啊撸，他原本还以为自己撸得太多睡过去了，连什么时候从椅子上掉下来都不知道呢。但是！ 但是现在他面前竟然出现了一个只穿着白色情趣内衣的女人？！ 这这这、这是神马情况？有人在网吧里招妓群P？ 不管怎么说，这太不科学了！ 被眼前白花花的眩目肉体刺激得头脑晕呼呼的男高中生茫然地向四周看了看，他那有些发散的视线，自然而然地集中在了站在门前的年轻军官身上。 “……” “……” “！！！” 男高中生的瞳孔猛地缩小了一圈。 “哎麦呀！！！” 不知道为什么，男高中生看到年轻军官之后的反应，竟然比一睁眼就看到穿情趣内衣的女人的反应还大。 男高中生用一个难度颇高的半旱地拔葱式，从侧坐的姿势直接蹿了起来。 “不、不是我干的！” 他紧贴着背后的窗户，左手抓着自己校服前襟的拉链，右手紧压着校服前摆——或者说是裤裆的位置，慌张地向年轻军官解释道。 （东北口音，普通学生。） 年轻军官默默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没有说话。 男高中生见门口的军人对他身边躺着个几乎全裸的女人这点没有任何反应，这才把心放回肚子里，开始四下打量起来。因为他这一闹，剩下的人也纷纷清醒了过来。 “呀啊——！救命啊——！流氓！！！” 那个穿着穿了还不如不穿的白色蕾丝情趣内衣的女人一清醒过来就看到许多道诧异的视线，立即尖叫着缩成一团躲在了角落里，还顺手拉过旁边的钢管椅挡在自己面前。 剩下的几个真的还没有醒过来和假装还没有醒过来的人，此刻也终于都不得不清醒了过来。 因为房间中有个几乎全裸的女人，所以大家起身之后都选择了茫然地将视线投向门口的年轻军官。 莫名其妙地被突然送到了完全陌生环境之下，此时军装就代表了秩序、安全和武力。 “那个穿校服的学生，把上衣脱给她。” 已经在心里对所有人的危险性进行了初步判断的年轻军官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用毫无抑扬的声音对刚才的男高中生发出了指示。 他那面无表情的扑克脸，平稳如机械一般的独特声音，强硬而又明白无误的命令式语气，却让大家都不由得松了口气，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 “……” “……” 房间里的另外八个人虽然眼神中夹杂着不同的情绪，但却都毫无疑问地指向了年轻军官，可是他仍旧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于是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各自琢磨着什么。 “窸窸窣窣……” 挤满了人的房间里鸦雀无声，使得化纤运动服的摩擦声格外清晰。 “想明白生命的意义吗？ 想真正的……活着吗？” 突然，在所有人有眼前浮现出了这两行文字。 第02章 失败惩罚：抹杀 “想明白生命的意义吗？ 想真正的……活着吗？” 年轻军官闭上了眼，果然！这两排绿色汉字是直接输入大脑的，即使闭着眼睛也可以在头脑中“看”到。 再次睁开眼睛，他又借助眼镜反光的掩护，不动声色地扫视了一圈。 除了一个刻意调整过位置，利用别人的身体挡住他的视线的可疑男人无法观察之外，其他人都一脸震惊地望着自己面前的空气。 其中有三名年轻男性，有着特别的，恐惧混合着兴奋的反应——包括将校服上衣脱给情趣内衣女的那个男高中生。 “任务：成功攻略SOS团团员1人次。 完成奖励：追随者契约X1，任务完成认定书X1。 回归剩余时间：65天14小时0分0秒。 失败惩罚：抹杀。 备注：剩余时间为0时方可回归。 持有任务完成认定书时，回归方能判定为任务完成。 持有复数任务完成认定书时，可提高任务评价。” 在那两个类似开机画面一样的奇怪问题从眼帘中消失之后，所有人眼前又出现了一个奇怪的任务。 这时，刚才那三名有特殊反应的年轻男性与其他人不同，反而流露出了几分安心感。其中的两个人，还强烈地表现出了混合着兴奋、沮丧、恐惧的复杂感情。 大概过了1分钟时间，所有人眼前的文字都消失了，在可视范围的右下方则多出了一个倒计时的数字时钟。 年轻军官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将其他人的反应尽收眼底。 房间里的大部分人虽然都若有所思，但眼神中依然有着迷茫。只有那三个反应特别的年轻男性，却好像已经完全清楚了现状并开始思考起了对策。 （他们一定知道些什么，可是为什么只有他们知道？） 已经在心中理清关键之处的年轻军官，不打算再继续沉默了。 虽然年轻军官并不喜欢站在最前台的聚光灯下，但他那身军官制服已经深深地出卖了他，使得他不得不因势利导地试图成为这个处在迷茫和恐慌中的小群体的主导者。 “咚” 他不缓不急地迈出一步，皮鞋与地板之间发出的声音果然将大家的视线都吸引了过来。 “现在大家心中一定都有许多疑问，我也一样。 在我最后的记忆中，我坐在部队营房的电脑前，没有任何异状。可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我就发现自己躺在了这里。 ——不仅中间没有任何记忆，而且连为什么昏迷的记忆也完全没有。” 年轻军官平静地叙述了自己的经历之后，面无表情地扫视了一圈，让每个人都感觉到自己在他的视线中。 他那平淡而坚定的声音，让大家不知不觉地开始平静了下来。 不，这就是所谓的“同伴意识”吧。认识到周围的人其实和自己有着同样的遭遇，现状就好像变得不是那么特别可怕了。 年轻军官好像确定了什么似的点了点头，然后接着说道：“果然，大家和我的遭遇应该是一样的。 那么刚才出现的‘想明白生命的意义吗？想真正的活着吗？’这两个问题和随后的任务，大家应该也都看见了吧？” 大部分人都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但年轻军官本来就没有等待他们回答的意思，而是继续说了下去。 “虽然现在我们还有许多疑问，但现在不是去想‘谁把我弄到这来的’，‘他们是用什么方法把我弄到这来的’时候了！ 我们首先要考虑的，应该是任务上的‘失败惩罚：抹杀’这一条。” 年轻军官自顾自地点了点头，加重了语气。 “我毫不怀疑‘抹杀’这一点。 能够把我们毫无知觉地弄到这里的人，能够不经过眼睛就直接将信息传递到我们的大脑中的人，一定有办法将我们抹杀。 所以我们现在首先应该搞清楚的，就是有关这个任务的情报！” 房间中的另外八个人继续点着头，没有人对年轻军官的独断提出质疑。 面对一群被未知势力以未知手段突然送到一处未知所在的普通人，年轻军官依靠计算好的话语和动作，从他们的眼球被吸引过来的那一刻起就开始影响着他们的潜意识，果然不费吹灰之力地就获取了这些老百姓的思维主导权。 这就是传自苏维埃的军队神器——政委的威能！ 不……这些人当中有一个从刚一看到军装时，就对他抱有很深警惕感的可疑男人并没有受影响。另外还有那三个也许知道得太多了的年轻男性，眼神里也根本没有迷茫。 但是这四个人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沉默。 那三个年轻男性没有要和他争夺主导权的意思，而对军人这个身份抱有警惕感的男人则一直在隐藏着自己，不知道在那里打些什么主意。 不过能将剩下那四个什么主意都没有的两男两女把握住，年轻军官就已经属于“多数人”的一方了。 可是，大家现在只是因为安全感，才下意识地紧紧聚集在了一起。当未知越来越少，周边的迷雾越来越稀，每个人之间自然就会逐渐拉开到一个自认为“安全”的距离。 那时，就连年轻军官也掌握不住这个团体了吧。 何况在那任务的备注上，还有着充满了甜美诱惑和血腥气息的暗示：“持有复数任务完成认定书时，可提高任务评价。” “在这个充满了未知的环境下，我们只有团结起来尽力寻找情报，才能够最有效率地保证大家的安全。 一个人是不可能面面俱到的——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但他哪怕只漏过了一个微不足道的信息，却都有因此丧命的可能。” 年轻军官不动声色地蛊惑起了其他人，或许他在军队中的职务就是政委。 但是就像再厉害的政委也动摇不了共产党员的坚定意志一样，针对“安全感”和“未知”而设计的蛊惑方案，也不可能忽悠住一见到军装就没有安全感的可疑男人和并不缺乏安全感的那三个知情的年轻男性。 不过针对这类人，传说中的政委还有几招撒手锏。分别叫做：“少数服从多数”。 “集体的利益高于一切”。 “发动群众斗群众”。 “那位刚才帮助了别人的同学，还有这几位男青年。 我发现你们好像比大家要更了解一些情况，能请你们给大家说说你们所掌握的信息吗？ 请你们尽最大的可能说清楚。你们说得越清楚，我们所有人就会越安全。” 年轻军官确定自己已经成功地暂时掌握住了大多数人的思想之后，终于图穷匕见。 他点出了那三个或许是想要闷声发大财，或许是打算等会再说的知情者，并将突破的重点放在了那个男高中生上。 那个脱掉了上衣的男高中生刚才已经在年轻军官的命令下行动了一次，那么他就很容易再次服从命令。 这就像撒谎、做坏事、杀人、出来卖、暴露狂一样，第一次的心理障碍是最难克服的。 ——可一旦有了第一次，那么第二次也就不是太困难了。 “哎？我？” 东北男高中生被年轻军官和其他人盯得有些局促，一边不自觉地抓耳挠腮，一边吭吭哧哧地说道：“那个……你们没看过《无限恐怖》吗？ 嗯…… 那是本、是本玄幻，不，是科幻小说，还形成了一个流派叫‘无限流’，许多人都爱看……” 第03章 防人之心不可无 男高中生显然不太适应在众目睽睽之下发言，根本不在头脑中组织语言，基本上是想到哪说到哪，有时不知道该怎么说还憋得满脸通红。 虽然他的话中有许多无效信息，有时句子都颠三倒四，但年轻军官却很满意。 没有一点隐瞒，没想好怎么编谎话，这不就足够了么？ 即使他真的演技高超到这个地步，只要通过另外两个知情者的表情，也可以判断出他的话是真是假。 “原来如此，基本情况我已经清楚了。竟然是网络小说、轻小说和动漫，难怪只有你们三个年轻人才知道。” 因为有男高中生主讲，其他两人补充并纠正，年轻军官很快就了解了现状。 “非常感谢你们提供的宝贵信息，对大家的帮助太大了。” 他严肃地点了点头，仿佛理所应当地擅自代表了所有人向三个年轻男性道谢。 或许也有人不愿意“被代表”，但年轻军官也没有说出来“我代表大家”这几个字，所以并没有什么“有心人”现在就蹦出来挑刺。 “那么下面我就将刚才的信息重新整理一遍。” 年轻军官习惯性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 “第一点，我们很可能进入了名为《凉宫春日系列》的剧情世界，而这个剧情世界又从属于一个主神世界。 也许这未必就是真正的答案，但是在获得更多情报之前，我们可以暂且先采纳这种说法。 第二点，按照‘无限流’的设定，我们很可能是属于同一支队伍，队伍里的每个人理论上都应该有潜在的天赋。 就算有所谓的‘养殖队’，从长远上来说也是没有前途的。 虽然从任务要求上来分析，我们也可能是作为独立的个体来参与‘主神游戏’的。但是我们所有人都是中国人，任务又相同，所以这个可能性只能说是‘有’，却并非‘绝对’。 而且这个任务虽然诱惑我们自相残杀，却也没有让我们必须要自相残杀。 第三点，如果存在‘剧情难度’，那么我们这‘9人’的剧情难度应该算是下或中下了，属于第一次进入的‘新手场景’。 虽然这个剧情世界的原剧情好像没有太大危险，但从我们的任务来分析，实际上我们最大的危险并不是来自于队友之间的竞争，而是来自于剧情世界中宇宙人、未来人、超能力者背后的三大势力对所谓‘既定事项’的维护。 另一方面，凉宫春日的潜意识，也很有可能会给我们的任务带来巨大的困难。 同时，我们也不能无视在原剧情中并没有频繁出现，但在剧情世界中真实存在的势力。 基本情况就是这样了，何去何从，大家可以自由决定。 虽然在一切都不明的情况下，大家肯定很难接受这种像是网络小说一样的不可思议的说法，但也不妨将它当作一个参考。 毕竟，我们现在的经历就已经非常不可思议了。” 年轻军官说完之后，便面无表情地退后了一步，示意自己不干涉其他人的选择。 而这时，众人在听了他的分析之后，彼此之间已经不知不觉地拉开了距离。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脸上多少都有些尴尬。 虽然没看过“无限流”的中国人不少，可是没听过“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句俗语的中国人还真不多。 年轻军官突然表现出抽身而走的架势，让这群刚刚有了点主心骨的普通人心里又变得空落落得了。 一想到要自己决定如何在这什么“无线流”中生存，还要面对各种怪物、潜伏在暗处的敌人乃至居心叵测的同伴，他们就心慌的要命。 在这咱人人自危的气氛之中，大家都可以看出对方眼神中的畏惧和提防。 一时之间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知道该说些什么话。 良久之后，在那三个了解“无限流”的年轻男性之中，有个戴眼镜的胖子畏畏缩缩地举起了手。 “我、我觉得还是团队合作比较好。 毕竟第一场大家都没有兑换强化，除了少数人之外，完全就是普通人而已，不团结的话很难生存下去。” “我、我也觉得是应该团队合作，不过不应该盲目地把所有人都纳入团队中。 不说有人可能拖后腿，就单从任务的角度来分析，也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完成任务吧？ 春日、有希、1096，满打满算能完成任务的人也就三个而已。剩下的人……” 就像之前说过了，既然有了第一次，那么第二次也就不是那么困难了。戴眼镜的胖子才说了两句，三个“知情者”中的东北高中生就立即发表了不同观点。 虽然他的补充十分正确，却无疑把大多数人都得罪了。 不过东北高中生的情商也不算太低，他很快就发现了自己的错误，立即闭上了嘴。 ——或者说，他说着说着才突然发现过来，如果能完成任务的人只有三个的话，那么剩下的人想要活下去，唯一的办法就是弄死完成任务的人。 而作为队伍中最了解凉宫春日系列的两个人之一，他自己虽然是最有可能完成任务的人之一，却也同样是最有可能被其他人干掉的人之一。 现实世界可不是一骑当千的无双系列，好虎也架不住一群狼。虽然他在学校也经常打球，但三次元中的肉体对抗他真心没有多少把握。 “……” 因为东北高中生把某些大家都有意无意地选择忽略的话给挑明了，房间里的气氛再次变得紧张了起来。 除了年轻军官之外的其他人，都沉默地盯上了那三个了解“无限流”的年轻男性——尤其是看过《凉宫春日系列》的那两个人。 在不知不觉中，这九个人已经自动分成了三个团体：年轻军官因为职业的特殊性被单独排除了出去。 三个年轻男性同为“知情者”也被排了出来。 剩下的三男两女五个人，作为酱油党却成为了最大的一个团体。 虽然酱油党们从不发表自己的意见只想随大流，但是当他们拥有了主动性的时候，就体现出了人多力量大的优势了。 更加可怕的是，这股力量是盲目的，很容易被蛊惑。 不过还好，酱油党之中有两个是女人，那个对军装“过敏”的可疑男人也异常低调。 （这三个了解“无限流”和动漫的人不能出事，还有许多情报没来得及问。） 正当三个知情者为了对抗酱油党们的灼热视线，已经不知不觉地靠在了一起的时候，年轻军官推了下反光的眼镜，选择这个关键点上重新突入。 “哼，凡人的智慧。 我们的任务要求仅仅是‘成功攻略SOS团团员1人次’罢了，就算全员都完成任务也不是多么困难的事，只能有三个人完成任务的计算方法错得太离谱了。” 第04章 我是楚轩 果然，所有人的注意力立即被“全员完成任务”这一点吸引到了年轻军官这里。 那三个了解“无限流”的年轻男性，更是表现出了超乎酱油党们的惊讶。 难道是因为他们十分了解《凉宫春日系列》的故事，所以才更觉得“全员完成”是不可能的关系？ 可明明这三个人之中，还有一个打扮成典型“社会青年”模样的人只了解“无限流”而已。 “任务目标是‘SOS团团员’，只要满足这个条件就可以了。 如果SOS团的团员太少，那么我们就想办法让其他人也加入SOS团。 而且SOS团的成员有5个人，除了三个女性成员之外，两个男性成员为什么要排除在外？ 何况并不一定只有男性和女性这一种攻略方式。男性和男性，女性和女性也可以，所以每个人可以选择的任务对象都是5个人。 另外，任务要求是‘1人次’。但谁也没有规定，每个SOS团成员只可以被一个人攻略一次。 我们每个人的任务是相对独立的。虽然不能说相互之间一定没有影响，但却不代表一个人完成任务之后，另一个人就无法完成任务。” 听完了年轻军官的分析，剩下八个人中的所有男性都咧着嘴暴起了鸡皮疙瘩。 但不知道为什么，酱油党两个女子中，那个穿着牛仔裤的年轻女孩，却目光炯炯地盯住了年轻军官。 “你的说法也太过理想化了！ 先不说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去搞基，就说我们之间的任务，独立是独立的，但完成任务的先后顺序影响很大。 如果前面的人攻略成功，那后面的人就很难再攻略同一个人了。 而且别忘了还有时间问题，65天的时间本来就很紧了，何况还要让两个人来分！ 那个SOS团有两男三女，我们一开始也只有两女三男可以去做这个任务，谁愿意去当剩下的三个第二批做任务的人？ 既然任务失败的后果是抹杀，那么先完成任务不是会更保险吗？ 至于让我们或其他人也加入SOS团，这也只不过是你的猜测吧？ 如果不行呢？ 你愿意发扬风格第二批做任务吗？ 这位军官先生，我不知道你是无意间疏忽了，还是有意无视这些问题。 我只想说，不要把我们老百姓当傻瓜。谁不知道忽悠老百姓当炮灰是‘我党’的一贯政策。” 十分意外地，原本默不作声的酱油党中间竟然又蹦出来了一个“人才”。 这个男人的脸上挂着讥讽的笑，明里暗里示意大家政府是最靠不住的。看他小西服笔挺，小皮鞋锃亮的样子，大概就是所谓的“社会精英”了。 年轻军官的计划被社会精英给曝光了，但他没有一点心虚的样子，面无表情地用依然平稳如机械一般毫无抑扬的声音反驳道：“这就是人类的劣根性，真是够低劣的了。 觉得自己已经掌握了足够的信息，就迫不及待地跳出来夺权了么？ 就连蚂蚁和蜜蜂都知道团结协作，可就算到了现在这个地步，竟然还有人只想着内斗。 你掌握的信息，真的已经足以支持你做出准确的判断了么？” “那个……打扰一下……” 就在年轻军官和社会精英男之间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的时候，脱了上衣的东北高中生用奇怪的眼神望着年轻军官，有些心惊胆战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那啥……” 面对年轻军官那反光的眼镜，不知为何浑身发抖的东北男高中生用力吞了下口水，鼓起勇气弱弱地问道：“可、可以请您做一下自我介绍吗？” 按照这三个了解“无限流”的年轻男性的说法，每次进入新场景的时候，队伍中都会补充新人，然后就是每次例行的新人自我介绍。 但是现在这种紧张的气氛之下，这个男高中生的要求就显得过于突兀了。 他怎么会突然想起来让年轻军官做自我介绍了呢？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除了他之外，另外两个“知情者”竟然也用十分古怪的目光看着年轻军官。 （这三个人，肯定还知道什么重要的事情。） 年轻军官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眼睛不动声色地扫视了一圈。 但只是这样一个没有意义的习惯性动作，却让那三个男青年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这更坚定了他的反应。 东北高中生看似唐突的问题，并不是没有意义的。 虽然年轻军官搞不知道对方究竟有什么目的，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下他不能回避问题，就连流露出一丁点儿犹豫，也会减少其他人的信赖感。 迅速地作出了判断之后，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军装，昂首挺胸地回答道：“我是楚轩。 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部特别参谋，军衔大校。” “咝——” 视线古怪地盯着“楚轩大校”的三个年轻男性集体倒抽一口凉气，你抓着我，我扯着他，齐刷刷地后退了几步，好像雪地里的鹌鹑一样聚成一团抖个不停。 “嗯？” 看到这三个人的过激反应，楚轩的眼镜反射出了刺目的强光。 “你们都知道我？” （完、完蛋了！ 要被杀了！ 会死，一定会死啊！） 虽然楚轩的乏味声音只是一如平常地平稳而无抑扬，但是此刻那三个年轻男性却仿佛被西伯利亚的冷风吹透了一样，上下牙不断敲击，发出咯咯的响声。 （这三个人理应不可能没有听说过我这个人，但他们无疑对“楚轩”这个名字有极深的印象。 而且他们并不仅仅是因为名字相同就把我当成了那个“楚轩”。 对于他们来说，名字反而是最后一个确定我是“楚轩”的要素。 这三个人表现出了相同的反应，但其中有一个只熟悉“无限流”。 “无限流”包括许多本小说，其中能够给人最深印象，又应该是他们都必定看过的一本就是……） 楚轩不缓不急地走到抱成一团的三人面前，单单盯住那个刚才“出头”的东北高中生自己，淡淡地问道：“你们是通过《无限恐怖》知道‘楚轩’的吧？ 将你们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 楚轩的突然袭击来得太快也太准了，根本没有给他们留下编织谎言的时间。 而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好像根本没有在楚轩面前撒谎的勇气。 “我、我交代、我坦白……” 双股战战不能自已的东北高中生哭丧着脸，嘴唇哆哆嗦嗦地对楚轩坦白从宽了。 ——当然是尽管只捡好的方面来说，那什么“珍惜生命，远离楚轩”之类的结论，可绝对是禁止事项。 第05章 那么……就先从自我介绍开始吧 “原来如此。” 听完了“自己”那辉煌的传说之后，楚轩又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然后他自己也发觉了这个习惯性动作的不寻常。 “虽然我从什么时候，因为什么原因逐渐养成了现在这些习惯动作就连我自己也没有什么印象了，但我既不是没有感觉的基因改造人，也没有与《无限恐怖》相关的记忆。 不过就算外在的行为习惯与《无限恐怖》中的‘楚轩’完全一样也不代表我就是书中的那个‘楚轩’，但这众多的相似点不应该单单被认为是一种巧合。 这个世界上没有偶然也没有必然，有的只是果然——或者说，偶然就是一种概率性的必然。” 楚原放下了手，淡淡地说道。也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特地说给其他人听的。 “您老一定是楚轩没错。如果您都不是楚轩，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人能配得上楚轩这个名字了。” 这时，满口京片子的四眼胖子凑了上来，露出了动画片中的奸商一样的卑微笑脸，蹩脚地点头哈腰试图讨好楚轩。 见此，同样看过《无限恐怖》的东北高中生和社会青年也立即不甘落后地围了过来，剩下的几人则在一边面面相觑。 对于“楚轩大校”是小说中的角色这一点，身为酱油党的几人很难接受。 就算接受了这一“设定”，他们也很难理解这三个“知情者”对楚轩的那种发自内心的敬畏。 （至于吗？那什么《无线恐怖》里面把楚轩吹得太神了吧？） ——酱油党们的心中就是这样想的。 这就是人类的劣根性之一，总是不愿意承认别人比自己强，总是下意识地否定自己不愿意相信的事实。 实际上，除了看过许多“无限流”作品的三个年轻男性之外，那些酱油党们其实现在也根本不相信，或者说不愿意相信自己已经来到了“主神空间”之类的地方。 只不过信息的极度缺乏，使得他们暂时选择了沉默地“服从命令听指挥”。 “我究竟是不是楚轩并没有意义，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而已。” 楚轩视面前这三个年轻男性的热情为无物，表情平静地说道。 但他这副僵尸脸一样的表情，却让三人更加确定了他们的判断。 “现在我们更需要关心的是自身的现状。 虽然我们实际遭遇的情况与《无限恐怖》有不小的区别，但却很类似‘无限流’中的宅系无限流小说。 继续收集情报分析现状，才是我们应该做的。 那么……就先从自我介绍开始吧。” 楚轩的视线落在了身前的三个年轻男性身上。 因为计算之外的原因，这三个“知情者”对他产生了异常的敬畏感，不拿他们当突破口实在对不起他楚轩大校的智商。 “我、我叫李明远，就是个普通的高中生。擅长……擅长……” 东北高中生又被楚轩第一个盯上了，谁让他的智商实在令人捉急呢。 如果用御宅族熟悉的方式来说明，假设楚轩的智商和诸葛亮相当，是满值100的话，那么这个叫做李明远的东北高中生大概就是20-40左右。 “我擅长……体育运动？” 李明远吭哧了半天之后，才不自信地给出了一个疑问句式的回答。 大家自觉地略过了智商有些遗憾的李明远，将视线投向了微笑着的京片子四眼小胖。 “大家好，我叫刘信，大家也可以叫我‘流星’。我和李明远一样，也是高中生。 虽然我不擅长运动，但是在这个很有可能是宅系无限流的世界里，我头脑中的那几百部动漫、轻小说和游戏知识应该会派得上用场。” 应该说这个叫刘信的四眼小胖不愧是皇城根儿下的高中生吗，这气度就是和其它地方不一样，应答得体得简直不像一个普通的高中生。 “我叫林志刚，也是东北人。 学习不好，初中毕业后在外面混了一年，找不着活儿，就走后门去当了两年兵。 复员后安排的工作不好，就又去外面跟着他们混了。 擅长……打仗吧，在部队里也开过几次枪。” 社会青年林志刚一句一顿地组织着语言，也算是把话说清楚了。 虽然他承认了自己是在社会上混的，不过除了那个社会精英之外，其他人都没有流露出鄙视的神色。毕竟他打扮得不是很另类，态度也不嚣张，就是说话粗了些而已。 另外，他说的“打仗”其实不是扛着枪上战场去打仗，而是指拿着钢管砍刀在街头打架斗殴。 三个向楚轩靠拢的年轻男性介绍完自己之后，身在酱油党的社会精英立即当仁不让地站了出来，想争取小团体内主导权的心思简直在楚轩眼里昭然若揭。 （哼，凡人的智慧。） 面对社会精英暗含挑战之意的视线，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没有任何表示。 社会精英不露声色地收回了视线之后，下巴不自觉地抬高了几分。他昂首挺胸，面含自信微笑地朗声对众人说道：“我叫周成礼，周易的周，成功的成，礼仪的礼。我的家乡大家应该都听说过，就是江南有名的古镇周庄。 我在哈佛攻读完MBA学位之后便回国创业了，如今在浦东有一家三千万的进出口贸易公司，还投资了几家总价值一千五百万左右的IT公司。 另外，我在美国的时候，就已经成为了门萨俱乐部的会员。在智力方面，我还是有一些自信的……” 社会精英，说不定还是出自“周氏”这个古老大家族的周成礼一个人的自我介绍，比之前的三个人加在一起都长。 但他同时也注意控制了时间，把语言精炼到了一分钟之内，在众人觉得厌倦之前就结束了自吹自擂。 总之，最后所有人都知道了他周成礼不仅是个人才，还是个天才。智商高，会做买卖，精通英法德日四国语言，对拉丁语也有研究…… 在周成礼之后，也许是被社会精英的气场给震慑住了，剩下的四个酱油党和前面几个小青年一样，简短地自我介绍了一下就了事了。 其中，对军装敏感的可疑男子吕力自称是跑长途的司机，四十岁的中年男子林奇是一个高中化学老师。 而那两个女人中，穿牛仔裤的年轻女孩王琴是在某二流大学念人力资源管理专业的大学生，兼某著名女性站写手；只穿着白色蕾丝情趣内衣的赵晓静，则是一个货真价实的护士。 第06章 找主神办证？ 简单地自我介绍之后，被莫名其妙地拉到这个未知世界中的九人算是互相认识了，房间里的紧张空气又有所缓和。 是安全感的关系吧。得知其他人也和自己一样，只不过是个普通人，大家都暗自松了一口气。 因为……如果真到了必须残酷竞争的时候，起码自己不见得就比其他人弱多少不是吗？ 在这种各自打着小算盘的情况之下，这个队伍表面上的关系已经建立了起来。楚轩作为一名军官，他的领导地位也被众人所承认了。哪怕是哈佛MBA的社会精英周成礼，此时也像鳄鱼一样默默地潜伏在了水里，等待着下一次的出头机会。 面对众人垂询的视线，楚轩没有轻率地决定下一步行动。他的第一个提议，却是让大家尽量试验头脑中的那个任务系统，争取将这个系统的功能摸清楚。 和《无限恐怖》中的腕表式任务发布系统不同，楚轩等人所使用的这个任务系统是直接出现在意念之中的，起码在感觉上更有未来感了。 而且，这个系统的全称就叫做——世界管理－干预系统Code“主神”。 这个主神系统的各种功能也很快就被玩惯了游戏的年轻人们全都发掘了出来。简单地说，有以下几种：免费项目：发布任务、察看任务进度、剩余时间、任务地图、本世界通用语言免费翻译、察看个人界面。 收费项目：办证100生存点，全套履历300生存点，安排初始身份1000生存点，本世界非通用语言临时翻译。 个人界面：个人信息，存储空间。 另外，在任务进度中，大家都发现了生存点＋1000这条记录，可能是初次进入任务世界，或者接受初始任务的基本奖励。 毕竟，有了这1000生存点，他们才有钱去使用主神系统中的收费项目。 不得不说，这坑爹的主神系统给人的感觉太像道具收费网游了。 “这、这简直就像儿戏一样！” 看着收费项目里的“办证”，社会精英周成礼有一种被侮辱了的感觉，愤愤不平地咬着牙。 作为一个上位者，他一直很承受玩别人的快感，却无法接受自己变成别人玩弄的对象。 “在拥有这种技术的人或者神眼里，或许我们就是个玩物而已。” 楚轩大校目不转睛地盯着某项系统功能，表情平静地说道。 他刚才已经试用了存储空间，不得不说，这给他带来的极大的震撼——他竟然真的可以利用意念，将任意无生命的物体瞬间放到存储空间里并取出。 谁拥有了这种已经可以等同于幻想的技术，在人类的眼中，和神又有什么区别呢？ （除了主神安排的标准初始身份之外，也可以自行设定身份……应该是根据对剧情或剧情人物的影响多少来决定费用。） 楚轩盯着收费项目中的“安排初始身份：来自中国帝都国际学校的交流生（高二）”，心中有所计较。 经过试验，楚轩发现安排初始身份的最低收费就是1000生存点，如果要自行设定身份的话，也不会低于这个数。而且，貌似该初始身份不能与主要剧情人物有直接关系。 顺便说一句，他将身份设定为“阿虚的邻居”需要1500点，“凉宫春日的邻居”需要10000点，而设定为“长门有希的恋人”、“朝比奈实玖瑠的下属”、“古泉一树的同事”则被主神系统拒绝。 楚轩将这个发现告诉了大家，同时从大家那里得知了主神给各人安排的初始身份并不完全相同。 楚轩大校、高中生李明远、刘信、社会青年林志刚、大学生王琴、小护士赵晓静的初始身份都是“来自中国帝都国际学校的交流生（高二）”；而社会精英周成礼、长途司机吕力、化学老师林奇的初始身份则分别是“来自中国帝都国际学校的交流老师（英语、体育、化学）”。 如果要将几个交流生们的身份设定成交流老师的话，需要1500生存点，而将交流老师的身份改成交流生，却需要3000生存点。 看来主神系统认为学历好伪造，相貌却不好伪装。 “这个交流生的初始身份，其实并不是必须的。” 注意到好几个人的脸上都流露出了纠结的表情，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及时地插了一句。 听到这句话，众人立即齐刷刷地望向了楚轩，那三个很了解“无限流”，深知楚轩厉害的年轻男性更是眼睛放光。 看来，每个人心里其实都不舍得用全部财产1000生存点来兑换这个初始身份。 “我们的任务时间足足有65天14小时，只要这期间不暴露，使用假的身份也并无不可。 如果队伍中有了解日本地下势力的人和能够快速获得大量资金的人，就完全可以给我们安排好假身份。 再多花点时间，就算安排成真身份也并不是什么难事——只要有足够的钱。 不过…… 貌似我们之中并没有了解日本地下势力的人。” 楚轩眼镜反光地扫视了一圈，视线借助镜片的遮挡，停留在了自称长途司机的可疑男人吕力身上。 吕力在听到“日本地下势力”的时候，神情的确有异，但情绪却没有太大的波动。 看来，这个人身上肯定有问题，但却也不会是什么大问题。 借机确认了这一点之后，楚轩又接着说道：“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就只能花100生存点，在主神那里办一套真的证件了……” “等等！你怎么肯定主神办的不是假证？” 社会精英周成礼这时提出了质疑，终于忍不住又跳出来了么？ “我不能肯定，只不过是选择了最大的可能性罢了。 从我之前尝试不同身份设定时大致推测出来的主神收费标准来看，要花费100生存点的证件，有九成的可能性是真货。 而且这100生存点中，用来制造文书的生存点或许连1个也用不上，剩下的99点都是用来篡改相关数据资料的费用。” 楚轩只是简单地解释了两句，就不再理会这个社会精英了。 “办好了证件之后，只要有电脑，我就有办法弄到大量资金。之后我们想要进入SOS团所在的学校，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了。 如果想要更稳妥一些，我们还可以再花300点制造一套出色的履历，这样不必动用太多资金，也很有可能顺利进入SOS团的学校。” 第07章 楚轩挖的坑 “等等！大家不要轻信他！他的方法中藏着几个致命的漏洞！” 就在所有人都明显动心了的时候，社会精英周成礼又冒了出来，右手食指不客气地指着楚轩大喝道。 “只要你们选择了办证，也就等于把自己的命运放在了别人的手中。一旦出了问题，身上不够1000生存点，可再没有后悔药吃了。” 周成礼放下了手，转过身面对着众人，表情十分严肃。 “你们应该知道，走捷径会产生更高的收益，自然也肯定就要承担更高的风险。 假的终究是假的，除了兑换初始身份之外，就算主神办的证件和履历都是真的，也绝对经不起实地调查。 当然，通常情况下，有真的证件和可查的全套履历，基本上也不会有人特地去实地调查我们的底细。这种风险，是属于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但大家也许忽略了一点——我们现在虽然看上去像是同一个队伍，但却未必就是同一个队伍。我们的任务，实际上是有冲突的。 那任务的完成条件，大家心里应该都还有数吧！ 如果你们选择办证的话，只要队伍中有一个人选择了兑换初始身份，那么你们的命运就等于被那个人捏在手心里了。 通常情况下没有人会进一步调查我们的底细，但是非通常的情况下呢？ 对于兑换了初始身份的那个人来说，只有他是‘真货’，而我们都是‘假货’。如果他选择去告发我们的话，不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把其他竞争者全都消灭掉了吗？” 不得不说，周成礼不愧是门萨俱乐部的成员（自称），脑子转得真是快。 更重要的，是他所说的那些话句句直指人类内心的黑暗点。大家扪心自问，都觉得如果自己想到了这个办法的话，未必就不会真正去实施一下。 大家的视线不自觉地瞥向了楚轩这里，毕竟周成礼所说的“那个人”虽然没有明说，却会自然而然地让人联系到提议者的身上。 面对着周成礼的指责和其他人狐疑的目光，楚轩仍然面不改色。他不急不缓地推了下反光的眼睛，语气淡然地说道：“这就是人类的劣根性啊，可真够低劣的了。 我们的任务，明明还没有到必须拼个你死我活的地步，只要能够稍微克制一下自身的贪欲，大家就都可以得救。 真的很令人费解，在根本无法衡量消灭队友所能获得的收益的情况之下，究竟要多么低的道德准则，才会认为天平这端的良心和人命的重量反而更轻呢？ 不过人的心就是这样，哪怕有一丁点儿的不满，也很容易就会成长成丑恶的杀意。 既然大家现在都有所顾虑，那么还是全都兑换初始身份吧。” 楚轩轻描淡写地消除了周成礼给自己带来的不利影响，他那完全不在乎个人利益似的淡然态度，让不少人心中感到有些羞愧。 毕竟的确就如楚轩所说，这根本不像是你死我活的残酷任务，而且他们现在也根本就看不出来完成任务之后有多大的收益，他们怎么就那么轻易地想到了要让别人被抹杀呢？ 那可是一条条人命啊！ 大家的视线不由自主地从楚轩那里转移到了周成礼的身上，带着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虽然已经决定了兑换初始身份，但我们接下来仍然应该先找到能上网的地方，毕竟现在我们所掌握的信息严重匮乏。” 在周成礼脸色铁青的时候，楚轩并没有选择落井下石，而是继续安排起了下一步行动。 或许，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把这个所谓的社会精英、哈佛MBA、门萨俱乐部成员看在眼里。 ——不知道楚轩是不是这么想的，但起码“被解围”了的周成礼此刻心里却涌出了一股异常强烈的屈辱感。 （混蛋！为什么不看我！为什么从始至终你都不拿正眼看我一眼！楚轩！） “对了，电脑的话…… 我们所在的这个房间应该就是未来的SOS团部室，在凉宫春日占用之前，还是属于文艺部的。 在这个部室的旁边，应该就是电脑研究社的部室，里面应该有可以上网的电脑。” 提到电脑，四眼小胖刘信机灵地发挥了自己的作用，道出了动漫和小说中出现过几次的电脑研究社的相关信息。 “嗯，那么我们就先去旁边看看。” 楚轩干脆地点了点头，转身扭开了房间的门。 这时，所有人的眼中都出现了新的任务信息：任务开始。 剩余时间：65天13小时59分59秒。 楚轩的身体轻轻一顿，然后毫不迟疑地迈出了房门，其他人也立即跟了上来。 这个不可思议的宅系主神空间中，攻略美少女失败就要被抹杀的莫名其妙任务，终于正式开始了！ 在已经走出门的楚轩身后，三个看过《无限恐怖》的年青人凑在了一起。 四眼小胖刘信用眼角的余光盯着楚轩的背影，把头凑近了另外两人，捂着嘴压低声音问道：“嗳，你们俩觉得这个楚轩是不是故意的？” “什么？” 智商捉鸡的李明远果然没有理解刘信的意思，大大咧咧地反问。小胖连忙一把将他的脑袋搂过来，恨爹不成刚地压低声音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楚轩让我们办证那件事，他是不是像周成礼说的那样，有意挖个坑让咱们跳。” “啊……” 李明远恍然大悟地抬起了头，接着好像反应过来什么似的脸色一变，也学着小胖的样子鬼鬼祟祟地凑过头来，压低声音回答道：“大人，我觉得此事必有蹊跷。元芳，你怎么看？” 原本林志刚知道自己的混子身份不招人待见，说话也粗，所以在三人之中一直都尽量保持低调。不过既然这个到了现在还不着调的李明远都直接问到他了，他也就正好顺水推舟地借机加进了两人的谈话之中。 “这个……真不好说。不过我觉得如果咱们真的跳进坑里了，什么时候楚轩觉得有必要的话，他真能干出来那事儿。” 刘信和李明远都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掩着嘴异口同声地赞同道：“我看也是！” 第08章 没想到…… 在文艺部旁边的电脑研究社门口，提起撬门砸锁就来了精神的李明远小露了一把身手，为大家表演了用电话卡划开电脑研究社门锁的绝技。 不得不说，这一实验充分证明了中国高中的基础设施建设质量已经与日本方面持平了——起码在门锁上面是这样的。 “啊嚏！” 就在大家正要进门的时候，默默地和另一个女孩子跟在队伍末尾的小护士赵晓静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感、感觉突然变冷了。” 看到所有人都将视线集中到了自己的身上，赵晓静红着脸拉了拉中国高中特有的运动式校服那宽大的下摆，两条白花花的大腿不安地并在一起蹭了蹭。 “的确。 在打开那个房间的门之前，任务还没有开始计时的期间，那个房间内应该就是‘安全区’了。 安全区内的温度和环境自然是最适宜生存的，但是参考‘无限流’的故事来看，安全区外就未必如此。 如果有可能的话，还是应该尽量提前准备好足以应对各种恶劣环境的装备——要是有万能型的自适应装备就再好不过了。” 除了女大学生王琴之外，楚轩是第一个从赵晓静的大腿上收回视线的人。 他嘴上随口分析了一下安全区的问题，同时率先走进了电脑研究社里面，一点怜香惜玉之心都没有。 “那……那个……赵姐。你打开自己的存储空间看看，里面应该有一套北高的校服。你换上就不冷了。” 现在上身只穿了件秋衣的东北高中生李明远有些不好意思地搔着脸，眼睛避免看向对方的雪白大腿，热心地建议道。 “咦，是吗？我刚才都没看见……” 赵晓静有些惊讶地回答。不光是她，其他人也都跟着一楞。 “你已经兑换了初始身份？” 社会精英周成礼立即反应了过来，十分惊讶地看向了李明远。 “是啊，楚轩大校刚才不是说了‘那大家就都兑换初始身份’了么。” 看到李明远这理所当然的样子，周成礼和不少人心中都已经无语了。 该说这熊孩子真听话呢……还是缺心眼呢……或者是身体的反应比大脑更快呢？ “原来兑换了初始身份还有这个好处，真是方便了不少。” 众人循声望去，楚轩这时候手里拿着一件蓝绿色的西装式男生校服上衣，正眼镜反光地盯着眼前的虚空处，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这个直接出现在大脑之中的主神系统就这点不好，系统界面只有自己能看见，别人却看不见。 不，或许这正是它的优点呢？ 话说……这支队伍中的九个人，他们各自看到的任务真的都是相同的吗？ （看看，就连人家这个最先提议的人，刚才也还没兑换呢。） 大家又看了看仍然不明所以的李明远，不由得变成了囧的表情。 这孩子果然智商捉鸡，不要说“明远”了，就连近的地方也看不明白啊。 因为第一个“试毒”的李明远的发现，大家先都换上了兑换初始身份后，在存储空间里新出现的全套初始服装，然后就在电脑研究社里开始上网搜集信息。 通过网络，他们终于确定自己现在真的来到了一个不同的世界。本来他们九人所处的时间点分散在2013年4－6月之间，而现在却是1999年3月28日（星期日）！ 他们的任务期限是65天14小时，当前时间已经是3月28日上午10点多，那么任务结束时间就应该是6月2日0：00了。 一坐到电脑前，楚轩就麻利地操作起这还使用着Windows98日文版，性能也很落伍（以2013年标准来看）的电脑，飞快地在网上搜索起了各种信息。 政治、经济、科技、历史……楚轩大量收集着各种信息，并与自己所在的那个世界对比，结果惊讶地发现，除了与凉宫春日有关的部分之外，这个世界与他所在的世界可以说完全一致。 因为创作时间的关系，楚轩在网上之后没有找到《无限恐怖》这本小说，甚至也没有找到传说中的‘’，更没有发现《凉宫春日系列》轻小说。 也许以后和《无限恐怖》同样会在这个世界出现，但《凉宫春日系列》恐怕是不会再有了。 不过，几年后的阿虚将自己的亲身经历记录下来，然后以谷川流的笔名投稿，并被凉宫春日压榨光稿费和版税——这也说不定啊。 因为电脑的数量不够，所以除了楚轩之外，其他八个人共用五台电脑浏览信息。 本来懂日语的人只有社会精英周成礼、四眼小胖刘信和楚轩三人而已。但因为有了主神的免费翻译，现在他们所有人都可以像日本人一样地道地使用日语了。 不过主神的翻译功能虽然完美地包括了听说读写的所有部分，却不会提升打字水平，本来就不习惯使用日文输入法的人打字速度就更慢了。 本身就头脑空空，没什么想查，也想不到应该查什么的李明远和大家一样，试图通过网络调查了一下这个世界的中国有没有另一个自己的存在。不过他们理所当然地什么也没找到，甚至连任何他们所熟悉的人也没找到。 或者这个世界中根本不存在他们的异时空同位体，或者是当他们进入这个世界时就取代了原来的自己，又或者是主神暂时屏蔽了这些信息。 当然，这些和他们的关系不大，大家都只是出于好奇才想要查一查。毕竟每个人都是一个完全独立的个体，就算是异时空同位体，对于他们自身来说也只不过是双胞胎一样的存在罢了。 李明远在小胖刘信和社会青年林志刚旁边看他们查了一会儿信息，很快就感到厌倦了。 他离开座椅，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然后就在电脑社部室里蹓跶了起来。 不管是社会精英周成礼那里，还是两个女生那里，也都和这边一样在查看各种资料。但是到了楚轩那里，李明远的眼睛却一下子亮了。 “咦？ 这、这是……没想到……” 第09章 具有楚轩特色的爱情理论 “没、没想到楚大校你竟然好这一口啊……” 李明远两眼放光地凑到了楚轩的身边，那眼神仿佛要射透屏幕一样。旁边的刘信和林志刚听见了，也伸过头来向这边望了望，结果看到的是—— 女王！ 脸上戴着蝴蝶面具，身穿黑色紧身皮马甲，长到上臂的黑色皮手套，过膝的黑色高跟皮靴，手里甩着黑色九尾鞭的女王！ “哦买噶！” 刘信和林志刚惊得眼睛都要瞪出来了，双手捧着脸，露出了和蒙克所描绘的《呐喊》一样恐怖的表情。 他们并不是因为区区一张SM女王的香艳图片而如此失态，而是因为他们心目中的楚轩大校的形象瞬间崩溃了。 上帝啊！那个楚轩大校竟然在聚精会神地看SM网站，难道这个世界已经如此凌乱了么？ 因为这三人的夸张表情，所以其他人也好奇地围了过来。但楚轩仍然不动如山地稳坐钓鱼台，淡定地继续往下翻页。 众人凑上前来，发现楚轩正在浏览一个成人用品网站的SM器具，比如手铐、皮鞭、拘束衣、口球、眼罩、耳罩、电击器、麻绳、蜡烛、能令女性欲望高涨的某种可疑药物…… 那些极度诱惑的商品宣传页面，不光是两个女孩子立即涨红了脸，就连“久精考验”的战士们也“鸡动”了起来。 “你、这个时候你就在干这个？” 社会精英周成礼突然觉得怒火中烧，瞪大了眼睛质问。而楚轩连头也懒得抬一下，声音一始既往地平稳而无抑扬地随口回答道：“我只不过是在准备道具而已。” “准、准备道具？” 周成礼闻言一楞，然后自然而然地看向了身后的那两个已经换上了北高水手服式女生校服的女孩子。其他人也随着他的目光，将视线移了过去。 “呜咦——” 两个好像正在Cosplay似的超龄女高中生敏锐地感受到了从男人们眼神中传来的不良意图，身体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悲鸣着紧紧靠在了一起。 “鲁迅曾经评论国人说‘一见短袖子立刻想到白臂膊，立刻想到全裸体，立刻想到生殖器，立刻想到性交，立刻想到杂交，立刻想到私生子。中国人的想像惟在这一层能够如此跃进。’ 人类的劣根性啊……” 楚轩叹了口气，然后他终于放下鼠标站了起来，推了推反光的眼镜。 “有一个问题，不知道你们想没想过。 什么叫‘攻略’？什么又叫‘攻略成功’？ 这些与任务有关的名词，它们的定义究竟是什么我还不完全清楚。 联合整段话的语音，‘攻略’比较好理解，应该是指征服女性、获得她的芳心。 但是——我们应该以什么为目标？需要获得的是对方的肉体还是精神？又或者两者都要？ 那么我们又要将任务做到什么程度才算完成呢？仅有一次性经历就行还是要建立固定的男女关系？俘获对方的爱情，需要爱到什么程度？” “咦咦咦…… 攻、攻略成功就是成功啊……Clear啊……FLAG啊……CG回收啊…… 啊咧？我、我也不清楚啊？” 楚轩所思考的问题对于御宅族来说是常识中的常识，但正因为这个问题太过基础，所以反而没有人会认真去考虑它。 四眼小胖刘信试图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才瞠目结舌地发现，原来自己也不像自己想像的那么清楚，反正一直以来都是不停点鼠标就稀里糊涂地过了。 “是吧。不光是‘攻略’，还有在攻略中至关重要的‘爱情’，你们又真的明白吗？” 楚轩严肃地点了点头，接着又抛出了一个千古之谜。 有的人本来话在嘴边，马上就要脱口而出了，但却又突然一楞，然后和其他人一样，还是选择了摇头。 “人类、不，整个宇宙中的万事万物都遵循着某种客观规律在运行，爱情这种心理活动也不例外。 它发源于人类的性冲动，性冲动又是繁殖本能的重要组成部分，而繁殖本能，则是生存本能的延续。 生存本能，这就是刻印在所有生物基因中的最基本的命令了，所有生物的一切行为从根本上来说，都源自生存本能。 具体到恋爱上来说，人类喜欢外形美丽、体格健壮的异性，这点和动物的择偶标准无异。 因为外形美丽、体格健壮的异性拥有更优秀的遗传因子，可以让延续下去的生命变得更有生存和发展的潜力。 除此之外，因为人类的社会性，所以在恋爱时，所谓的“高富帅”往往更受欢迎。 但我们大家都知道，比起“高”和“帅”来，中间那个“富”才是受欢迎的最重要因素。 因为从社会活动的角度来考虑，有钱有势的人在竞争中占据着优势地位，更有利于生存。 在许多具有一定社会性的动物群落——比如猴群、狮群、鹿群之中，只有首领才拥有交配的权力，这也是“高富帅”的一种天然体现。 同时，在心理层面上，能给女性带来安全感的男人、温柔的男人、细心的男人之所以会迎接女性青睐，是因为他们满足了女性希望的被保护、被尊重、被呵护的精神需求。 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将人类的从低到高需求分为五层：生理需求、安全需求、社交需求、尊重需求、自我实现需求。 这些需求的出现实际上也是因为生存本能，而且是生存本能的高级演化形式，低级需求是高级需求产生的基础。 当然，人类的各种行为与生存本能之间的联系还并未被完全研究透彻。但即使我们只掌握了一部分规律，也可以借此来更有效地提升恋爱的成功率。 “科学”具体到某项知识上可能有错误，但是它作为一种观念、一种指导人类实践的方法论而言，无疑是再正确不过的了。 所以说，我们也大可不必为了这个任务而如此惴惴不安。 即使绝大多数人其实对爱情一窍不通，却也并不妨碍他们恋爱成功。更何况现在我们还可以用科学的方法去分析爱情的本质，从而帮助我们更有效率地完成任务。” 楚轩尽量简单通俗地给大家上了一堂爱情理论课，最后还安慰鼓励了一下突然间觉得迷茫无比的众人们。 “不、不明觉厉！” 明明还不到四月份，李明远却擦拭着额头上冒出的汗水，嘴里蹦出这句奇怪的话来。 “不明觉厉？” 楚轩奇怪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 “虽然听不明白，但是觉得很厉害的样子……” 四眼小胖好像梦呓一般迷迷胧胧地解释道。其他人的瞳孔也都已经失去了焦距，神情木然地跟着点了点头。 第10章 所谓攻略并不只有一条路可走 “唔……等等等等……” 众人皆醉我独醒，就在其他人还浑浑噩噩的时候，身为门萨俱乐部成员（自称）的社会精英周成礼却按住太阳穴，咬着牙冲破了这种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放弃思考的集体无意识状态。 “你别想随机转移话题。虽然你说的貌似很有讲理，但是据我所知，现在还好像还专门研究恋爱的这门科学。 而且，你准备这些道具不是要去调教那个SOS团的成员吧？如果你真的这么想，那我只能认为你的黄色小说看太多了。 比起调教来，直接拿钱砸过去或许成功率还会更高一些。” 面对周成礼的质疑，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用一贯平稳而无抑扬的机械声音回答道：“的确，研究恋爱不可能单独成为一门科学。 但是作为人类最重要的一种心理活动，关于爱情的研究却是心理学中不可忽略的一个重要项目。 你知道‘吊桥效应’吧？” “知道。当一个人看见自己的心上人时会心跳加快，反过来说，心跳加快也有可能被大脑误认为是喜欢。 例如两个人一起站在一座悬在半空中的吊桥时，因为恐惧所以会心跳加速，这时他们之间会很容易产生好感。 但其实这种感情与爱情没多少关系，只不过是生理反应给心理带来的错觉。” “没错，‘吊桥效应’可以用情绪二因素理论进行解释。 与人们的一般常识不同，个体的情绪经验并不是因自身的遭遇而自发形成，它是一种两阶段的自我知觉过程。 在这一历程中，人们首先体验到的是自我的生理感受，然后，人们会在周遭的环境中，为自己的生理唤醒寻找一个合适的解释。 另外，关于‘吊桥效应’还有一种叫做‘激活论’的解释。 人们的情绪被激发起来，例如欢笑、焦虑或恐惧的时候，更加能够发现别人的吸引力。任何生理上的‘激活’，都可能令人而容易心动。 ‘危险或刺激性的情境可以促进彼此的感情’这一理论，在恋爱中的实际应用有许多。比如情侣们一起坐过山车，一起看喜剧哈哈大笑或者一起逃离着火的建筑物，都会引起情绪上的波动，从而激发互相之间的‘感觉’。 那么下一个问题，你知道‘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吗？” “知道，那是指被害者对于犯罪者产生情感，甚至反过来帮助犯罪者的一种现象。 在斯德哥尔摩，曾经有银行劫匪试图抢劫一家银行，失败后劫持了银行里的几个职员作为人质，和警察对峙了好几天。 当他们被解救出来之后，却并不憎恨劫匪，反而还有一个女职员爱上了劫匪。 这一现象说明人性能承受的恐惧有一条脆弱的底线。 当一个人遇上了一个凶狠的劫匪，对方可以随时要他的命时，人质就会逐渐把生命权付托给这个劫匪。 时间拖久了，人质吃一口饭、喝一口水，每一呼吸，他自己都会觉得是劫匪对他的宽容和仁慈。 对於绑架自己的劫匪，人质的恐惧会先转化为对劫匪的感激，然后变为一种崇拜。 最后人质也下意识地以为劫匪的安全，就是他自己的安全。” “没错，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是角色认同防卫机制的重要范例，它说明了人是可以被驯养的。 在进化心理学中认为，新生婴儿会与最靠近的有力成人形成一种情绪依附，以最大化周边的成人变成他理想中的父母形态，或者至少能让他生存下来的可能，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可能就是由此发展而来。 以人质为例，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发生需要满足以下几个条件：一是要让人质切实感觉到他的生命受到威胁。这个威胁必不是一定要发生，但却要让人质明明白白地感觉到，相信对他施暴的人随时会毫不犹豫地那么做。 二是施暴者一定要给人质一点恩惠或，比如在各种绝望的情况下给人质水喝——这一点是最关键的条件。 三是要将人质完全与外界隔离，除了施暴者所控制的信息和思想之外，任何其它信息都不让人质得到。 四是要让人质感到无路可逃。 虽然产生斯德哥尔摩症的程度轻重与受害者的精神强度有关，但只要满足了以上几个条件，再有足够的时间，绝大多数都逃不过这一症状。 从‘吊桥效应’和‘斯德哥尔摩综合症’这两种现象中就可以看出来，所谓的爱情并不一定非得通过一条路去获取。 尽管利用这些心理学原理所获得的情感并非传统意义上的爱情，但是其本质与爱情并无区别，也可以称作是畸形的爱情。 这个世界有很多调教大师，却少有恋爱大师，就是因为从实际操作上来说，调教中的所有步骤和行为都有着心理学理论的科学指导，所以使用这种方法获取爱情更具备可操作性。 对于我们这种限时的任务来说，调教这种手段反而是最有效的，比充满了不确定因素，几乎无法计算的正常恋爱要强得多。 就算因为自身的道德原因使得我们不会优先考虑这种非正常的方法，但是提前准备好却绝对没有坏处。” 楚轩结束了与周成礼之间的“科学交流”，同时也以无懈可击的理论，忽悠瘸了在场的男人们。而两个女人只能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生怕被调教的命运落在她们头上。 “放心吧，我们是同伴。就算需要试验品，也不必非使用你们两个人。而且，可以被调教的不光是女人，还有男人。预先做好准备，对你们俩的任务同样有帮助。” 即使看到了女大学生王琴和小护士赵晓静楚楚可怜的样子，楚轩也没有表现出哪怕一点怜香惜玉的样子。 他只是面无表情地坐回了电脑前，十分冷漠地安抚了她们两句。但不知道为什么，两个女孩子却立即露出了感激的神情。 这叫什么来着？“吊桥综合症”还是“斯德哥尔摩效应”？ 第11章 楚轩十八岁 虽然大家出于自身利益上的考虑，或者说更多的只是为了增加一些安全感的缘故，默认了楚轩的说辞。但毕竟“调教”什么的实在有悖良心，因此每个人都沉默了下来，房间中一时只剩下机箱工作的声音和楚轩点击鼠标的声音。 不过，这些人当中应该也有着默不作声地在打着其它主意的家伙。 “不、不愧是楚轩，竟然还会调教……” “不，我根本不会调教。” 就在这有些尴尬的沉默气氛中，四眼小胖刘信擦着额头的汗，试图说点什么来缓和一下，却被楚轩认真地打断了。 “我打算收集一些资料自行研究一下，如果能找到相关的专业人才或场所进行观摩学习就更好了。 只不过那种秘密会所没有熟客带领的话，连门都很难进，更别说是他们用来调教新人的场所了。” 楚轩现在所看的网页已经不是成人用品了，而是介绍日本各种高档风俗场所的网页——而且还是营业内容比较变态的地方，不过他仍然为自己的行为找到了完美的理由。 嗯，观摩学习而已，大家去那种地方都是为了观摩学习生理知识的啊。 “嘿，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你这个天才不会的事？那什么《无限恐怖》里不说了你是万能的哆啦A梦么。” 社会精英周成礼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架着膀子面带冷笑地讥讽道。 不过有一点他说错了，《无限恐怖》中将楚轩称作小叮铛，哆啦A梦那是四眼小胖为了讨好楚轩擅自作出了美化。 “虽然我是天才，但时间总是有限的，我也只能按照重要程度来进行学习。” 楚轩没有受到周成礼的低级挑衅，头也不抬地淡淡回答道，这却让这个社会精英气得鼻子里都要冒烟了。 他都自降身段使用了这么低级无脑的攻击方式，招式之间的漏洞大得瞎了狗眼的人也能看见，可却楚轩始终无动于衷！ 对于自尊心强的人来说，没有一种更恶毒的伤害，能够大过无视的了。你可以喜欢他，也可以讨厌他，但就是不能无视他！ （楚轩——！） 周成礼脸色铁青地在心中怒吼着，但是既然对方不接招，他也做不出继续死缠烂打的超低级行为，只能咬牙切齿地选择偃旗息鼓。 “啊哈哈……原来楚轩也需要学习的啊，不知道你上的哪个大学？清华还是北大？” 现在这种稍微摩擦出了点火花的情形之下还可以这么欢乐的，一点都不会看气氛的那个人有且只有一个，那就是李明远。 他的智力水平一如既往地令人感到遗憾，现在中国学生的最好选择根本就不是清华也不是北大，而是牛津、剑桥、哈佛、麻省理工等世界名校——没看就算是周成礼也混了个哈佛的MBA回来么。 “当然需要学习。就算天才也不可能生而知之，能够取得多大成就同样也得看他有多么努力。” 也许是正好回想起了什么人或事，楚轩说到这里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然后才接着回答：“我毕业于中科大少年班。” “那个有名的天才班？果然不愧是楚轩！” 不是清华北大，也不是牛津哈佛，楚轩的回答更令大家吃惊。 如果不是楚轩提起，大家都忘记了在中国的几所著名大学之中还有着“少年班”这么一个专门给天才设立的学习场所。 毕竟牛津哈佛虽然难考，却也是属于地球上的学校，大家基本上还可以偶尔听说自己周围的那个谁出国了。但中科大少年班之类的地方，在普通人的记忆中根本就不存在，是建立在火星上的传说之地。 今天，他们算是头一遭看见活生生的中科大少年班毕业生了！虽然对于他们来说，哈佛MBA也是第一次亲眼看见，但这感觉却是天差地别的。 ——差别就像看见了长得像章鱼一样的火星人，和开着巨型战舰过来的铁血族人一样大。 “咦？少年班？那你今年多大？” 忽然间，哈佛MBA周成礼注意到了一个与他的自尊心严重相关的问题，也忍不住问了一句。 “18周岁。” “哗——十、十八岁？才十八岁就当上了大校啊！” “太厉害了！果然是楚大校！” “我是总参特别征召的技术研究人员，军衔没什么实际意义，也不对外公开……” 此时，电脑研究社的狭小部室里彻底沸腾了起来，但社会精英周成礼却忽然觉得周围的声音、景象都在逐渐远去，整个空间内的颜色也迅速褪去，一切都变得灰暗无比。 十八岁……才十八岁！ 本来他还下意识地认为楚轩怎么也有二十七、八了，只不过因为长得白所以显得脸嫩而已…… 为什么是十八岁！怎么可能是十八岁！！凭什么是十八岁！！！ 想他周成礼，虽然出身周庄大氏，但却是无权无势沾不上一点好处的远房分支。 小时候学习再怎么好，也被家长告诫要在嫡系子弟小心奉承。 大学时借助族内的“扶贫基金”念了同济，却还要忍受自费出国的蠢货们那充满优越感的视线。 终于依靠全额奖学金念完了哈佛MBA之后，回国创业却更得主动跟在这些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种猪身后伏低做小。 奋斗到了三十岁，打拼出来的全部财产却还不如人家到三岁为止收到的压岁钱多！ 尽管在周围人眼中已经是个名副其实的钻石王老五了，但周围的烂货们眼睛盯着的却全都是走在卑躬屈膝的他前面的世家大少。 他怎么可能不如楚轩！ 他怎么可能没通过门萨俱乐部的入会测试！ 他怎么可能三十一岁了却还和十三岁时一样，必须要微笑着给嫡系子弟拉皮条，对象还是他所喜欢的女人！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是了……楚轩一定就是所谓的红色家族嫡系子弟，所以才能十八岁就当上大校。否则不管他有多聪明，在中国都不可能出头的…… 一定是这样…… 绝对是这样…… 不是这样就不行…… （听说这个“无限流”的世界里…… 只要能活下去并不断完成任务，就可以获得像神一样的能力…… 最重要的是还可以回到现实世界……） 在激动地聚在楚轩身边的人群后面，已经默默地化作灰白石雕的周成礼身上，又燃起了无声的黑色火焰。 “……” 一直盯着电脑屏幕的楚轩始终板着副扑克脸，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却微不可查地反了下光。 第12章 就算是男人，只要搞基就没问题了 虽然社会精英周成礼内心突然崩坏的直接诱因是楚轩，但这却不是根本原因。 导致他以内崩坏的根本原因，其实是因为他一直以来都过的太顺了。 在家做个好孩子，上学做个好学生，在暴力加诸己身之前赶紧绕道，面对权力和财富主动低头，积极改变自己融入这真实而丑陋的社会…… 因为头脑聪明，所以他总能选择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道路；因为太过早熟，所以他总能冷静而坚决地强迫自己按照最有利的道路走下去。 一切都只不过是为了生存……错的不是我而是世界…… 他以对自己最有利的借口，抹杀了自己的尊严和良心，一帆风顺地朝着金色的未来前进。 但是，一直以来积累下的怨怼、愤懑和羡慕嫉妒恨却不会真正消失。再加上突然被拉进这个莫名其妙的世界，像棋盘上的玩物一样为了娱乐大众而进行一场失败了就会被抹杀的游戏…… 种种压力在计划之外的剧变下，有如堤坝下飞快上涨的洪水一样不停地暗暗积累着。直到突然超过了堤坝承受上限的那一刻，就会毫无征兆地瞬间冲破本以为坚不可摧的河防。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只是那么一瞬间，萦绕在这个社会精英周身的黑暗气息就完全消失了，就算有人曾经亲眼看见也只会当成是自己眼花了，更何况其他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仅仅十八岁的楚轩大校身上。 恢复了“正常”的周成礼变得更加老实，更加温和，更加没有攻击性了，就像他自己十八岁的时候那样。 其他人虽然过去和他没有任何接触，观察不出这种变化，却也能下意识地感觉到这个社会精英好像变得更顺眼了一些。 在电脑研究社查了许多资料之后，楚轩一行人就按照主神系统给出的地图离开了“县立北高中”。 不得不说，花费整整1000生存点从主神那里兑换的初始身份十分完备，不光是制服，还有身份的说明材料以及住所。 但坑爹的是这些信息都只有兑换以后才会在系统中出现，如果之前贪小便宜贸然选择了办证和全套履历的话，现在肯定哭都没地方哭去了。 根据地图上的标志，楚轩一行人走下了北高门前的大斜坡，找到了位于车站附近的光阳园西山町1－55高级公寓。 按照两个宅男的印象，貌似SOS团中的“资讯统合思念体对有机生命体接触用联系装置”长门有希及其下属朝仓凉子，也住在类似的高级公寓之中。 从身份资料来看，楚轩等人所在的“帝都国际学校”可以称得上是X二代的集中营，该学校的一个重要业务就是送众多X二代出国留学，所以与世界各国的许多高中、大学都有密切联系。 他们这些学生，便是以“交流生”的身份被送到北高学习的，等两年过后直接和日本学生一样参加日本的高考。 而三个老师既是来学习外国学校的先进教学理念的，也是来给交流生们当保姆的。不过谁让这些学生……的家长就是上帝呢，上帝的孩子当然要照顾好。 ——虽然把这栋高级公寓整个三层全买下来当作交流生公寓的是帝都国际学校，但是豪爽地往外掏钱的却是上帝们。 回到主神安排的交流生公寓中，楚轩等人在干净整洁，各种日常用品齐备的房间里放好了个人物品之后，就又聚集到了一起。 就算主神把方方面面都准备好了，还是有许多日常琐事需要他们自己解决的。比如吃饭问题、消费问题、娱乐问题等等…… 所幸的是，1000生存点换来的初始身份，还给每个人都准备了一千万日元资金。 ——而且所有人还都是一出国时钱就先到账了。 按照“设定”，他们这些交流生的家长每年都会给一千万日元生活费。三个交流老师也一样不吃亏，在国外期间年薪一千万日元。 但实际上任务只有65天14小时，所以一千万日元就是他们每个人的全部资金了。 看来用钱能够解决的问题，对他们来说已经基本不是问题了。不知道如果他们在日本进了局子需要花钱保释的话，他们的家长会不会再打一笔大钱过来？ 如果这不只是一个设定的话，可能除了楚轩和周成礼之外的所有人都真的想成为别人家的孩子了。 大家商量好了每天的吃饭问题，个人外出时的注意事项等虽然琐碎但在日常生活中却无法忽视的事情之后，楚轩又开始压榨四眼小胖刘信和东北高中生李明远的记忆了。 他不厌其烦地询问《凉宫春日系列》的每一个细节，就连阿虚曾经提到过的那个妹妹的朋友叫什么名字都没有放过。虽然这两个宅男没有楚轩那么变态的记忆力，但也又被一点点挤出了不少新的内容。 得知这些新的信息之后，楚轩又重新进行了分析。 他发现要想完成任务，先前认为成功率最高的调教计划，在执行上反而是最困难的。 因为这个世界经常存在未来人带着其他人穿梭时空解决某个危机的情节，何况还有着势力庞大的多个超能力团体、资讯统合思念体和“广域带宇宙存在”——被称作“天盖领域”的外星势力。 而在无法干掉主角的情况下，想要攻略SOS团的任何一个人都是困难无比。 如果想要一直妨碍阿虚与凉宫春日接触，会被维护既定事项的未来人干涉。另外也可能造成宅男们所说的，破坏原剧情所带来的世界意识干涉——即难度提升。 所以，最佳的解决方法果然是在SOS团刚建立时，趁凉宫春日的同伴意识还没有完全固定的时候想办法加入SOS团。 “唔……头疼啊…… 就算加入了SOS团又应该怎么攻略那三个女生呢？难道真的要去找腐泉搞基？” “这、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么！性别不同怎么恋爱？ 就算是男人，只有搞基就没问题了！ 呼呼呼……” “就算想要进行调教，但凉宫春日可是神啊……” “凉宫春日是神？不，我倒不这么看。” 在“头脑风暴”式的自由讨论过程中，楚轩突然打断了几人之间的对话，提出了一个崭新的见解。 第13章 真正的神到底是谁 “凉宫春日是神？不，我倒不这么看。” 在“头脑风暴”式的自由讨论过程中，楚轩突然打断了几人之间的对话，提出了一个崭新的见解。 “我认为，‘阿虚’更有可能是真正的神。” “什、什么？阿虚怎么会是神呢？他没有任何能力，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这些表象并不重要，我看的是现象中隐藏的本质。” 楚轩推了一下反光的眼镜，对立即就下意识地反驳的李明远做了个“制止”的手势，接着分析了下去。 “从小说的本质上来看，《凉宫春日系列》是以年轻男性读者为群体的轻小说，它真正的主角是‘阿虚’。 阿虚之所以被设定成一个平凡的高中生，更多的是考虑到了读者的代入感。 在书中我们可以看到，阿虚作为一个平凡的高中生，却被卷入了各种新奇有趣的事件，几个原本应该是极难攻略的女主角却都轻易地对他表示出了异常的好感…… 这分明就是主角待遇。 对于一本小说来讲，主角才是最重要的，才是真正的神。 只要是主角，就算走在路上也会天上掉馅饼，无论遇到什么事自然可以逢凶化吉，哪怕实力不济也可以屠神灭魔…… 这些可以看成是主角的运气，也可以看成是主角的‘命运’。哪怕在现实社会之中，许多有钱有势的人也热衷于算命和风水，就是为了追逐这种运气。 虽然在现实中，只要购买彩票的人数够多，就肯定会有中大奖的人，所谓的运气只不过是概率中的某个随机事件而已。但是在小说中，主角的命运却是被与他根本不在同一层次的终级力量——即作者给强行确定下来的，作者说主角是神，那么主角就是神。 而《凉宫春日系列》作为娱乐性质的轻小说，它的主角设定从本质上说也无疑是神类型的。 不管实力是不是神层次，但周围的一切总是围着阿虚转，美少女全都喜欢他，敌人终究会被他打败，事件一定会得到解决，总之好事全都成他的了…… 如果将我们放到这种主角神设定的小说世界之中，我们所面对的主角自然就是这个世界真正的神了，因为他的命运才是真正的神命运。 另一方面，从作者谷川流的思维方式上来分析，我们也可以推断出一些其它的东西。 谷川流所在的日本属于泛中华文化圈，所以他的思维方式和我们有很多相同之处，都是东方式思维——或者说是中华式思维。 日本人所使用的日语里，有许多汉字。这就注定了日语并不是单纯的拼音文字，而是一种表意文字。 身为一个作者，谷川流在运用文字的时候，也不可能不受到东方式思维的影响。不光要注意字里行间的暗示和隐喻，还要考虑到‘文字’本身所表达出的含意。 我注意到在故事开头是阿虚的独白——他不相信圣诞老人的存在，但他内心深处是渴望这些幻想的存在的。他觉得那样的世界更有魅力，幻想着能作为跟班被卷入那样的世界中。 这里可以仅仅当作引言来看，不过如果结合后文，凉宫春日因为心想事成的能力而被当成是神的话——那么依照这一逻辑，阿虚在故事最开头的那些幻想现在都被满足了，他不同样可以被当成神吗？ 这样一来，故事最开头的引言，实际上也变成了揭露一切迷团的暗语，这种“轮回”非常符合东方式思维的审美情趣。 另外一点，在整个故事中，阿虚的真名始终没有出现过。这仅仅是作者的一个小玩笑吗？ 如果往更深一层去想的话，不出现真名，而是用一个特定的词去指代——这种行为就叫做‘避讳’，在东西方文化中都是有其特殊意义的。 在东方式思维中，需要避讳的名字是尊长的本名，否则就是对其不敬。 而在西方式思维中需要避讳的名字则是神和恶魔的真名，西方人认为神和恶魔的真名是有魔力的，所以不能够直接说出来。 身为日本人的作者，比中国人更多地受到了西方文化的熏陶。只要结合这一背景来看，就可以解读出作者的用意：之所以始终不写出阿虚的真名，是因为神的真名需要避讳。 他其实一直在通过这种方式来暗示，阿虚才是真正的神。 这一写作手法又非常符合日本式的独特审美——外表是现在流行于日本的西方文化，而骨子里却是东方文化的含蓄情趣。 再联系我之前所说的‘东方式思维的作者不光注意字里行间的暗示和隐喻，还要考虑到‘文字’本身所表达出的含意’这点，分析一下阿虚这个名字，还可以得出一个更大胆的推论来—— 那就是所有的一切，其实都只是‘阿虚’的梦罢了，是虚幻不实的。 这样一来，‘阿虚’这个受到日本出版社承认的官方中文版译名，也就具有了由名字本身做表达出的含意。 虚。 这一点很符合东方式思维——日本人和我们中国人一样，在起名时也很注重名字本身所蕴含的深意。 另一方面，如果从日文的角度来分析的话，‘阿虚’的キョン再加上个シー，便成了キョンシー这个词。按照日本人取昵称和绰号的习惯，省略第二个音节，就可以读作キョン。 而キョンシー的中文含意，就是僵尸。 结合文中反复提到的‘三年前’这个重要的时间点，最后可以得出的这样一个假设：阿虚在三年前因为某种意外——比如像《凉宫春日的消失》剧情中那样，变成了类似僵尸一样，明明大脑已经死亡，身体却还能活动的状态——也就是植物人。之后发生的一切，都是他的梦。 正因为这个梦中的世界是三年前才形成的，所以这个世界中的所有势力不管有多大能耐，最远也只能回溯到三年前。 而既然阿虚是这个梦的主人，那么他自然就是这个梦中世界的神了。只不过他这个神的愿望不是当主角，而是当跟班。 当然，这只不过是我的推测罢了，作者的想法未必就是这样。” “这……难、难道我们现在其实是在阿虚的梦中世界？” “没有足够的信息支持，这也只能当作一个可能性来参考。不用太过在意，暂时把我的这个推测当作危言耸听也没关系。” 第14章 私下的交易 当天晚上，会议结束之后，九个人各自回到了自己的那套公寓里。 要说起来，他们这些X二代交流生的居住条件可真不是盖的，超级大的大厅、房间也很宽敞、家具电器齐全，这就是传说中的那种可以拎包入住的酒店式公寓吧。 也许是因为缺少安全感的关系，团队中的两个女人今晚决定住在一起。她们俩一回房就立即把门给反锁了，明显地表现出了对这些男人的不信任。 不过这也难怪，这群认真地讨论着攻略、诱骗、绑架、调教这类话题，脑子里全是该如何不择手段地俘获女性的心灵或身体的男人，简直堪称是女性公敌啊！ 高级公寓第三层的楼道安静了好一会儿之后，有一扇房门悄悄地打开了。从门缝中溜出来一个人，快走几步来到了另一间房的门口。 他按下门铃不久，从房门应答器中就传来了一个略带沙哑的低沉声音：“来的是谁？” “是我周成礼。” 鬼鬼祟祟的社会精英周成礼手掩着嘴凑应答器旁，压低声音回话。 “……” 房间里的人沉默了十几秒，然后还是给他开了个门缝，周成礼一闪身就钻了进去。 两人在客厅的沙发中坐定，主人先说话了：“你来找我干什么？” 周成礼往前凑了凑身子，有些故作神秘地反问道：“你可不是混正道的吧？ ——吕老师。” 听到这话，自称是长途司机的中年人吕力身子一顿。 不过他也没有因为身份被揭穿而产生太大的情绪，马上就恢复了正常。一直紧盯着他的表情的周成礼在心中不满地咂了下嘴。 （啧！看来这个姓吕的身上没背上么大案子，起码不是命案。） 吕力抬起眼认真地看了周成礼一会儿，然后才说道：“我和你周老板也算是半个同行啊。只不过你是以正当买卖为主，走私为辅而已。” 社会精英周成礼被吕力揭了老底也毫不脸红，嘿嘿一笑：“这年头，哪个搞进出口的不顺便夹点私货。 不过现在这些都和咱们没关系了。咱们现在已经是吕老师、周老师了。” 周成礼不再提原来世界的事，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 搞了很多年进口车走私的吕力想了一下，大概是在琢磨对方真正的来意，过了几十秒才点了点头：“是啊，这也不知道是什么莫名其妙的地方。都是些年轻人的东西，没接触过啊。” “我也不了解。这些小孩子的想法太没边了，又是什么恐怖片的世界，又是什么宇宙人未来人超能力者的……” 周成礼连忙搭上了这个话茬。 他批评了一下现在这些动漫小说的胡编乱造之后，自然而然地话锋一转：“不过，那些东西我们不知道也就罢了，我们只要知道‘任务’就行了。” 周成礼还特地加重了“任务”这个词，对方又怎么听不出来他的弦外之音。吕力从沙发中坐直了身子，盯着周成礼的眼睛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吕老师，你对那个楚轩大校有什么看法？” 这次周成礼反而没有搭理对方的话，而是话锋又一转，说起了好像与之前的谈话内容完全不相干的话题。 “楚轩大校？他只不过是一个技术兵，也许专业技能很厉害，但也就是个孩子。 不过，他的来历……简直太离谱了。” 已经彻底洗白成了体育老师的吕力如实地说出了自己对楚轩的印象。 身为一个早已失去了幻想能力的可悲大人，他无法理解这个无限世界，更无法接受小说里的人物会从书里蹦出来。 “他这个人虽然是有点问题，不过我觉得更有可能是那三个学生自己误会了。 但是，你没发现他的军人身份简直太好用了吗？除了你之外的所有人，都更愿意听他指挥。 而且我发现……” 周成礼故意停了一下，看着吕力的眼睛说道：“他应该已经盯上你了。” 就在周成礼偷偷进入吕力的房间不久之后，另一个房间的门也悄悄打开了。从房间里出来的人来到了楚轩的房间门口，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按下了门铃。 楚轩好像毫不意外地将来人引进了客厅，两人刚一坐定，他便毫不客气地直接问道：“请问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林奇老师。” 反光的眼镜、扑克脸、机械一样平衡乏味的声音，再加上干脆直率的军人作风，即使现在穿着高中校服，也会让人不由自主地就忽略了他的年龄。 起码四十多岁的林老师在面对着和自己的学生们一样年龄的楚轩时，却总有一种角色颠倒的错觉，仿佛他才是学生，而楚轩则是老师。 “这、这个……” 私下里又跑来找楚轩的林老师表情有些局促，话一直堵在嘴里说不出来。 “……” “这……” “……” 被楚轩默不作声地盯了好一会儿，已经满头是汗的林老师才终于结结巴巴地吐出了来意：“楚大校，我是来求你帮忙的。 虽然那些学生们说的话我很难相信，但是我们现在的确到了一个另一个世界。那么那个任务……没完成也一定会被抹杀的吧？ 我想……能请你帮我完成……任务吗？” 林老师好不容易说出了自己的请求，老脸有些泛红。 “在可能的范围之内，我会有限地给予你帮助。 但大家保持有限的合作，禁止极端的恶性竞争，在攻略任务目标方面则各凭手段，这不是刚才所有人的最终共识吗？” “不……楚大校你没明白我的意思。 我想说的是…… 能求你完成两个任务……然后分给我一张任务完成认定书吗。” 林老师擦了下脑门上的汗，老脸涨红，感觉相当尴尬。 毕竟他的这个请求，在一个任务完成认定书相当于一条命的无限世界中，算是非常不要脸了。 “你难道还在顾虑社会道德吗？其实只要不是诱骗或强奸，老师和学生发生关系也并不是非得被他人指责的事情，何况我们在这个世界只停留65天。” 楚轩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从他的扑克脸上，林老师也看不出来什么，只能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我、我都四十多岁的人了，当了快二十年老师。而且孩子也都上高中了——还是个女儿，所以我心里实在是过不去这个槛……” “明白了，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但是……” 第15章 真正的三次元的二次元美少女 楚轩等人找到了落脚点之后，从次日——3月29日到31日的三天时间里，当其他人都在各自为了任务而奔走的时候，楚轩却一直窝在房间里看动漫和轻小说，要不就是玩美少女游戏。 而且他还跑出去买了台笔记本电脑，弄了个支架把笔记本电脑挂在胸前，走路吃饭时也一直没耽误娱乐。 “我、我一定是打开的方式错误了，楚轩大校怎么会突然变成了‘卡密大人’？这不科学！” 4月1日，日本学校传统的开学日期，通向北高的大上坡路上，四眼小胖刘信和东北高中生李明远、社会青年林志刚凑在了一起，小声议论起了胸前挂着笔记本电脑独自往学校走去的楚轩大校。 如果不是现在还没出现PSP这部掌机的话，想必楚轩早已经完全化身成了“攻陷之神”。 但即使是现在，他那始终只注视着屏幕的背影，也已经隐隐与某个不攻略美少女就会人头落地的眼镜宅男重合了。 “这个楚轩到底靠不靠谱啊？我之前还看见他在看《世纪末终极恋爱宝典》什么的呢。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他真的是那个楚轩，像这种追女生的宅系无限流，也正好是他最不擅长的类型啊。” 就算是智商很遗憾的李明远，此时也一脸沉重地点着头。 哪怕是他这种考试前才匆匆忙忙地翻下书的人，也知道临时抱佛脚是基本没用的。或者说，正因为他总是在考试临时抱佛脚，所以才更清楚这种举动大多数时候都是徒劳的。 “不……怎么说呢，就算是楚轩，最后也还是成功攻略到了一个妹子吧？ 就是那谁来着……张……张小雪，应该是叫张小雪没错。” “是倒是，可那是复制体楚轩吧？” “呃……” 虽然社会青年林志刚试图为无所不能的楚轩辩护，但他的底气也实在不足，立即就被小胖刘信给驳得哑口无言了。 但是，也许他们都忽略了一点，不想推倒妹子和推不倒妹子虽然从现象上是相同的，但是其本质却完全不同。 男人可以说不要，但却不能说不行。 “我毕业于东中，叫做凉宫春日。 我对普通的人类没有兴趣，你们中要是有宇宙人、未来人、异世界人、超能力者，就尽管来找我吧！ 以上。” 在县立北高一年五班的教室中，一个不折不扣的美少女正一脸傲然地接受着全班同学的注视——或者叫做围观更加贴切一些。 她那既长且直的亮丽黑发上扎着橙色的缎带，一张五官极其端正的俏脸上，看起来意志力坚定的大眼睛被长度惊人的睫毛包围。紧紧抿着的嘴唇，是有如樱花一般的可爱淡粉色。 这个名叫凉宫春日的美少女以带有挑衅意味的眼神慢慢地环视了室内一周，最后瞪了前排座位上那个扭过头瞠目结舌地看着她的平凡男生一眼，一脸严肃地坐下了。 （这是噱头吗？这里是不是应该笑？） 教室里一片沉默，所有人都被这个美少女的发言惊呆了，不知道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是好。 “呜唏——！！！ 神啊！这就是团长！就是女神啊！ 可恶……为什么我们是二年级……我真的是高一啊！ 主神，我想去一年五班！” 面对着屏幕里面的美少女，已经泪流满面的四眼小胖刘信没有任何时候会像现在这样痛恨坑爹的主神。 对了，特别说明一下，现在并不是开学仪式结束，各个班级回到教室进行自我介绍的时间，而是当日晚饭之后。 而且地点也不是一年五班教室，而是位于光阳园西山町1－55号的高级公寓三层，楚轩房间的客厅之中。 “主神安排的初始身份都是在SOS团成员身边，但是却和他们不直接产生任何交集，正常情况下完全不会影响‘原剧情’发展的这类角色。”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语气一如既往地平稳而无抑扬地说道。 这样相当出类拔萃的美少女竟然也无法吸引住他的视线，不由得会让人怀疑他其实是个基佬。 “太、简直太厉害了啊！” 不知道为何，智商很遗憾的东北高中生李明远也是一副无比激动的样子，那双狗眼亮得简直可以当聚光手电筒用了。 “明明是三次元，但却让人感觉如果凉宫春日出现在三次元的话，那么她一定就是这个样子的啊！” 李明远的智商果然令人遗憾，颠三倒四的让人搞不清他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好像……是说面前这个出现在真实世界中的凉宫春日，虽然其长相完全符合真正的日本人的相貌特征，并非动漫里面那种鼻子一个点，嘴是一条线，大眼睛占了半张脸的卡通风格，但是给人的感觉却完全和动漫中的凉宫春日一样。 对于御宅族来说，这也许就是最大的奖励吧——可以不必对着一张被3D化了的二次元面孔挊。 如果在这个无限世界遇到那位“世界第一的公主殿下”，那些成天对着全息投影技术创造出来的虚拟歌姬流口水的初音厨们一定会幸福地流干口水而死吧。 其实全息投影真的不算什么，只不过相当于把实体的手办给虚体化了。同将二次元人物转化成一个完全符合其在人们心中印象的三次元形像比起来，简直是弱爆了啊！ “有、有必要这么夸张吗？虽然我也承认这个凉宫春日的确相当漂亮，但也不算惊天动地吧？” 社会精英周成礼被这两个宅男吓了一跳。作为一个成功人士，他接触过的美女也许比其他八个人加起来还多，的确是有评判的发言权。 “不过楚轩你也真能把偷拍设备成功安进教室里啊，日本好像比咱们国家更注意这方面的安全。” 周成礼有些暧昧地笑着对楚轩说道，好像和这个成天到晚都是一副僵尸脸的家伙很熟络的样子。 “在日本，微型摄像器材意外地好买。” 楚轩仍然十分没有情趣地认真回答道，好像压根就没明白对方的话语中隐藏的含意。 这样的人真的能够成功地攻略美少女吗？ 或者说，如果这样的人也能成功攻略美少女的话，那么“撸瑟”们还是去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第16章 意外的第一个出局者 根据刘信和李明远这两个宅男的记忆，在开学的头一个月，到日本的“五一”黄金周结束为止的这段时间里，男主角阿虚和SOS团的其他成员一直都没有什么接触。 因此楚轩等人也只能选择按兵不动，以免影响SOS团的成立。 小胖刘信也曾想过他们自己先成立个SOS团，然后在学校花钱拉进来一批比较好推倒的女生来完成任务。 毕竟到了2013年的时候，哪怕是中国的女高中生们，裤腰带都已经松得不得了了。 现在的日本虽然还是1999年，但想必在性开放这方面，依然要领先十多年后的中国。 走捷径和耍小聪明是两码事，小胖刘信这种耍小聪明的办法刚一提出来，就被楚轩直接否决了。 SOS团原本就只是个简称，全名是“让世界变得更热闹的凉宫春日的团”。那么如果不是凉宫春日的团，只是“SOS团”，也可以用来完成任务吗？ 这明显只是在和主神玩文字游戏吧？主神的便宜可不是那么好占的。 楚轩估计如果他们真的在北高公开成立了这样一个SOS团，任务难度反而会大大增加。 凉宫春日曾经在刚开学的一个月里参加过北高的所有社团，如果北高已经有了SOS团，那么她自己创建的社团就不会再叫做SOS团。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完成任务的唯一机会就是让凉宫春日加入他们的SOS团。当凉宫春日觉得无趣而离开的时候，任务就不再有成功的可能了。 这里有个关键点，就是你无法和主神玩文字游戏，但主神却可以和你玩文字游戏。主神可以不承认你的SOS团是SOS团，你却无法否定主神的判断。 随便你怎么狡辩也没有用。 归根结底，玩文字游戏什么的，其实也并非看谁脑瓜子活络嘴皮子厉害，而是要看谁拳头大后台硬。 因此楚轩要求小胖刘信，如果要尝试这个想法，只能自己私下成立一个SOS团——而且最好是在北高之外成立。 同时他还要绝对保证SOS团这个名字，绝对不会通过某种偶然的渠道，传到凉宫春日的耳朵里。 这么苛刻的要求，刘信自然就直接打退堂鼓了。而大家也确定了貌似极端保守的行动方针——什么也不做，静待剧情自然发展到关键点上。 但这个“什么也不做”并不是真的什么也不做，只要不在凉宫春日和阿虚这两个人提和SOS团有关的话题就可以了。 所以开学之后的这几天，四眼小胖刘信、东北高中生李明远和社会青年林志刚这“知情者”三人组没事就跑到一年五班的教室去接近阿虚；而腐女大学生王琴和小护士赵晓静这“女生组”，则尝试着和二年二班的朝比奈实玖瑠成为朋友，为此还加入了书法社。 看来这五个“交流生”是打算走和SOS团的成员打好关系，在SOS团成立之后跟着“朋友”进去，顺便再带几个“朋友”入团的路线了。 剩下四人暂时没有动静。楚轩好像完全沉浸在了ACGMN的世界，化学老师林奇老老实实地讲课。 虽然不知道社会精英周成礼和假司机吕力到底想怎么完成任务，但他们俩好像是在密谋些什么。 正当貌似一切顺利的时候，在开学一周之后的晚上，七点半钟，楚轩等人的眼前突然自动浮现出一行透明的绿色文字：“轮回者刘信生存点不足，已被抹杀。” 因为这条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信息，楚轩等九……不，现在是八人了，难得地再次聚集到了一起。 他们八名轮回者现在正呆在小胖刘信的那套公寓中——原本应该是刘信的，但是本来应该放在小胖自己的存储空间中的三把钥匙，此刻却插在了门锁上。 这三把钥匙被一个普通的钥匙环串在一起，和其他人得到的钥匙没什么区别。 因为放在存储空间中绝对不会弄丢，所以大家都没有将钥匙拆开，分别放好。 更阴暗一点的想法，就是大家都考虑到把备用钥匙藏在“外面”的话，终究是有被别人找到的可能性。如果有谁想要减少几个竞争者的话……所以还是全都放在存储空间里最安心。 房间里面，属于小胖的私人物品和日常生活用品全都不翼而飞，空荡荡的根本没有一丁点儿住过人的痕迹。 站在透着凉气的地板上，社会青年林志刚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这……就是抹杀吗？” “这就是抹杀吗，简直像是把刘信的存在过的痕迹完全从这个世界上抹消了一样。” 楚轩用和林志刚完全不同的平稳语气重复了同样的话。 不过比起小胖刘信来，他好像更关心抹杀的实际效果，一直不停地查找着刘信的房间中发生的改变。 “刘信他为什么会被抹杀呢？ 好像只有我们走到了地图的边界线时，才会有不在30秒内返回就被会抹杀的警告吧？” 智商很遗憾的李明远皱着眉头试图分析出真相。对于刘信的死，他的反应好像太过平静了——或者说神经太过大条了。 李明远刚才所说的地图，是指那个只有自己能看见的主神系统中的一项功能。 这个地图功能只会显示出允许轮回者们活动的区域，走出地图的显示范围就会有警告出现，如果30秒内不返回就被会抹杀。 以当前任务为例，地图显示的范围就仅限于这个城市而已，根本不可能去别的地方开启另一个也发生在本世界中的故事。 “刚才系统说了他生存点不足吧。 看来他是耍小聪明，想旁敲侧击地将剧情透露给SOS团的某个人，然后因为泄露剧情被扣了生存点。 要不就是他一不小心说漏了嘴。” 社会精英周成礼说完之后，在窗帘已经被“抹”去了的落地大窗前转了一圈。 “我刚才在窗户中看见刘信去对面那栋楼了，就是不知道他去找长门有希还是朝仓凉子。 他怎么这么快就查出了那两个人的房号的呢？还是他原来就知道，只不过一直瞒着咱们罢了。 大家都这样藏一手，那真就一点都没法合作了啊。” 周成礼最后那几句话好像是在自言自语，但声音的大小却恰好让其他人都能听到，不少人都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第17章 楚轩出动！ 小胖被抹杀的第二天，轮回者们在学校里旁敲侧击地询问了班级里的同学，发现除了轮回者之外的所有人都已经完全忘记曾经有过这样一个人了。 这让轮回者们心中不由得冒出了一些寒意。 不过给他们提个醒也好，免得这些人被过于和平的日常生活麻痹了头脑。 虽然之前一直没有明说，但是大家既然都同意了“有限合作，公平竞争”的方针，那么心里就应该认识到他们这些人已经并非队友了，但这些人还都再用“可能是队友”来欺骗自己…… 如果不是顾虑到可能存在的“杀死队友扣1000生存点”的规则，周成礼现在还真想拿这些仍然浑浑噩噩的蠢货来验证一下，看看他们究竟是否被主神默认为一支队伍。 不过暂时这样就好，只要他的话能勾起那些蠢货自私自利的本能，让他们彼些猜忌，无法再放心地抱成一团就足够了。 至于“验证”的事情……任务快结束的时候，只要假手那个走私犯吕力就可以了。 虽然不是很重要，但顺便提一下。 楚轩等“交流生”所在的班级是二年九班，和学期中转入北高的SOS团成员古泉一树所在的一年九班一样，都是北高的“升学班”，也就是日本特色的“尖子班”。 而周成礼、吕力、林奇这三位“交流老师”并不承担太多的授课任务，主要还是以观摩学习为主，平时的工作是担当一年级、二年级、三年级九班的副班主任。 在小胖被抹杀之后，除了楚轩之外的所有轮回者都多出了几分紧迫感，私下里的活动、串连都频繁了不少。 对于那让人有些啼笑皆非的攻略任务，已经没有人敢不上心了。 就连不知道听信了楚轩的什么承诺，老老实实地在三年九班当副班主任的化学老师林奇，也到楚轩这里汇报了好几次工作。 在这种情况之下，一直稳坐钓鱼台的楚轩，也终于行动了起来。 开学两周之后，也是小胖刘信被抹杀的一周之后，总是一放学就宅在自己的房间里看动漫和轻小说，要不就是玩美少女游戏的楚轩，竟然在晚上悄悄地出门了。 其实一直都在暗地监视着其他人动向的周成礼在窗边向外张望，发现楚轩的目标，竟然也是对面那栋住着长门有希和朝仓凉子的大楼。 轮回者中有一半以上的人都已经私下去尝试过接触那两个美少女及其背后的资讯统合思念体主流派或激进派，但除了小胖刘信，其他人连门都没能进去。 周成礼也认为，除去不能提前接触的超能力者古泉一树，在SOS团创建之前也最好不要过度接触的凉宫春日和阿虚之外，与需要维护在他们看来是“既定事项”的那些过去的未来人相比，仅仅是为了寻找自律进化的可能性的资讯统合思念体无疑是最好的接触对象。 但不管是超能力者、未来人还是创造了世界的神，都可以利用信息上的不对称来进行诱导或误导。 唯独可以称得上是全知全能的资讯统合思念体，却只能利用真正的新奇资讯，才能够引起它的兴趣。 小胖刘信应该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他是唯一的一个获准与资讯统合思念体对有机生命体接触用联系装置进行接触的轮回者。 但也正是因为他在设法进一步吸引资讯统合思念体的兴趣时，被主神判定为泄露了剧情或主神空间的情报，所以才会因为扣分而被抹杀。 尽管不清楚小胖具体是为什么被抹杀的，但周成礼相信自己的分析在大方向上是没有错的，因此他才迟迟未去尝试与资讯统合思念体接触。 （哼，被抹杀了才好！） 周成礼紧紧盯着楚轩那被高级公寓门厅内的明亮灯光镀上了一层金色轮廓的背影，心里恨恨地想到。 但在心中的某处，他又不希望这个处处压他一头的家伙在这里就倒下。 那家伙，应该作为他最后的对手，在拼尽全力之后，却仍然逃不过被他踩在脚下的命运才行啊！ 在楚轩等人的落脚点对面，光阳园西山町1－56高级公寓的门厅前，楚轩毫不迟疑地输入了“7、0、8”这三个数字。 在从小胖刘信和东北高中生李明远两人那里“拷问”出了许多关于《凉宫春日系列》的信息之后，楚轩给SOS团的成员们做了一个攻略难度的排序。 考虑到性别原因，对于男性来说，攻略的难易度是古泉一树最难、朝比奈实玖瑠次之、接着是阿虚、凉宫春日、长门有希。 对于女性来说，则是朝比奈实玖瑠最难、凉宫春日次之、接着是长门有希、古泉一树、阿虚。 ——就像小胖刘信一样，楚轩也暗藏了一手，这个排名他没有告诉任何人。 想必其他人也都是如此吧，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 除去同性怎么恋爱这个问题，对于女性来说，阿虚应该是个比较容易攻略的对象。 而古泉一树虽然表面上很好说话，想要成功占领他的内心却会很困难。 而对于男性来说，三个女性都很难攻略，尤其是看似最容易的朝比奈实玖瑠，其攻略难度还在阿虚之上。 相对而言，反倒是貌似最难接近的长门有希，才是最容易攻略的那一个。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咔嗒。” 应答器响了两声之后就被接起来了，但话筒中却没有惯例的“摸西摸西”。如果不是没有忙音传来，简直会让人误以为对面已经挂断了。 “你好，是长门有希家吗。我是二年九班的楚轩，来自中国的交流生。” “……” 话筒对面仍然没有人回答。 但这也难怪，任谁在电话中听到了楚轩那平稳机械而毫无抑扬的平板声音，都会觉得十分可疑的吧？ “我来找你，是想要商量加入文艺部的事情。” “……” 又是一阵沉默之后，一楼门厅外的大门传来“喀”的一声，然后自动朝两边滑开了。 第18章 楚轩留下的后门 一切正如同计算那样。 楚轩穿过高级公寓一楼的门厅，乘上电梯，直奔七楼而去。 之所以说几乎没有人类的情感，像机器人一样顽固地执行着资讯统合思念体的“观察”命令的有希是SOS团的女性之中攻略难度最低的一个，就是因为这一点。 她的行为模式相当单纯，摒弃了各种外来因素的影响，完全符合逻辑性。 这也就意味着，将人生中的某一段时间重复几百上千遍，她每次都会选择相同的选项——这已经是在漫无止境的八月中被证实了的。 在重复了一万多次的那段日子里，其他人的行动多多少少总会有所差异，唯独长门有希的行动始终没有变化。 这种有如计算机程序一样的逻辑性和准确性就意味着：只要楚轩取代阿虚的位置，将原作当中阿虚和长门有希之间的剧情尽量完整地重复一遍，那么有九成以上的可能性，造成长门有希积累了过多BUG的对象也会变成他。 这是只能在长门有希身上使用的“任务攻略”，换成是凉宫春日的话，她的情绪和行动带有过多不确定性，根本不是依靠攻略就可以顺顺利利地解决的对象。 而看似最好攻略的朝比奈实玖瑠的任务是维护“既定事项”，楚轩这些轮回者们对于朝比奈实玖瑠所在的那个未来的人来说是相当于BUG一样的存在，需要被修正。 朝比奈实玖瑠与轮回者之前的任务是对立的，不像其它几个势力那样有妥协的余地，所以说她其实才是SOS团之中最难攻略的那个人。 “呯呯呯……” 来到708号房间，楚轩不轻不重、不急不缓地敲了敲门。 他每次敲门的间隔和力量几乎都是一样的，这份对身体的控制能力，和长门有希相比大概也不遑多让了。 “吱嘎——” 很快地，即使在自己家里也仍旧穿着一身校服的长门有希打开了门。小巧精致的鼻梁上那副大大的眼镜反射着光芒，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不过，楚轩也是一样的。 “……” 没有任何客套，长门有希面无表情地让开了门，楚轩也一点都不客气地直接走了进去。 关上门之后，两个眼镜都在反光的扑克脸家伙就这样面对面站在玄关处，简直就像是一面镜子所映照出的表里两面似的。 “我是楚轩……” 楚轩用一成不变的乏味声音和语气，重复起了一成不变的自我介绍。 但他才将用了八百辈子的开头说出来，一直好像雕塑一样面朝前方默默站立的长门有希却突然有了反应。 仿佛异常精致但却没有生命的陶瓷人偶一样的长门有希蓦地抬起了头，她和楚轩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在了一起，两个人的眼镜都开始不停地反光，就好像在进行光信号交换似的。 “灵魂密码验证完毕，后门开启。记忆传输开始，启动生体过载保护……” 在反光的眼镜后面，长门有希那双有如无机质构成的黑色瞳孔的最深处，好像电子扫描一样快速闪现出一行行充满了杂乱符号的代码。 “唔……这是……” 楚轩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动弹不得，许多杂乱无章的画面和声音不停地向他的大脑中涌入，很快楚轩就已经无暇进行思考，只能被动地接受对方传输过来的巨量信息。 也许是用脑过度的关系，楚轩的脸色很快就开始变红，不一会儿就连脖子和耳朵尖也变得赤红，身上也开始往外散发出热气，整个人就像高烧40多度一样。 不知道什么时候，楚轩失去了意识。然后，他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在梦中，他与长门有希、凉宫春日，以及许多他根本不曾见过的美少女们，生活在人类所有的理想、梦想、幻想与妄想所构建而成的精神世界——理想乡中。 他们成立了名为SOS团的佣兵团，开始了一连串让世界变得更加热闹的大冒险。 只不过故事的最后并非HappyEnd。 他为了拯救凉宫春日，夺取了“世界管理－干预系统”Code“主神”的最高权限，将理想乡的本质告知了所有人。 然后，必须要抹杀知情者的理想乡的盖亚意识，将他当成了最首要的抹杀对象。 “那之后……怎么样了？” 楚轩睁开了眼睛，声音有些发干。 他“前世”最后的记忆只停留在了那个能看见星空的学校操场，停留在了形容憔悴的春日踉跄地向自己跑来的那一刻。 “一切正如你计算的那样。 理想乡的盖亚意识无法消灭理想乡中所有人的精神所形成的阿赖耶识，二者的互相对抗导致了理想乡的崩溃。 盖亚意识在消灭了你这个罪魁祸首之后，选择了将理想乡中所有人的这段记忆抹消。 但与此同时，盖亚意识和世界本身也因为所有人精神意志的集合体——阿赖耶识的反击而变得支离破碎，最后分离成了无数个残破的世界。 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也是理想乡的无数残片之一。经历了漫长的时光，它已经自行修复完整了。” 长门有希用和楚轩十分相似的那种平稳而无抑扬的乏味声音，十分机械地回答道。她的脸离得意外地近，眼镜也不知道哪去了。 楚轩转了下脑袋，才发现自己竟然正枕在少女的大腿上。他习惯性地推了下眼镜，但却发现自己的平光眼镜也没有架在鼻梁上。 他撑起身子，用那双意志力强韧的黑亮眼睛四处扫视了一圈，随手抓起放在一边的眼镜重新戴好，将锐利的视线再次隐藏在了反光的镜片后面。 “这是……那个理想乡世界中的我所留下的后门？ 这个是我，那个是我，《无限恐怖》中的恐怕还是我…… 也许，我始终只是一个幻想的产物罢了，是动漫、小说、游戏、电影中的人物角色。” 楚轩冷静得好像电脑一样地分析着自己“前世”的记忆。 即使自身的存在只是虚幻的产物，也丝毫无法动摇他的心神。 所谓的真和假对于楚轩而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就在这里。 尽管就算接收了自己的异时空同位体的记忆，现在的他也不会被原来的他所取代。 但现在的他，同样也是原来的他。 “我是楚轩。” 第19章 长门有希的密码 在亿万个平行世界之中，经历了亿万次轮回的等待，终于有一个长门有希的异时空同位体，等到了一个进入《凉宫春日系列》世界的楚轩的异时空同位体，能够和她面对面地说出“我是楚轩”这一密语。 “有希，辛苦了。” 楚轩习惯性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声音平稳而无抑扬，就连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 这真是个冷酷的男人啊，即使知悉了有希无数年来的忠诚等候，也丝毫没有半点激动的样子。 尽管他的身躯并不壮硕，面庞并不粗犷，但从里到外却隐隐散发着硬汉的气息。 其骨如钢铁铸就，其意志坚若磐石。 不如此，便无法保护想要保护的东西；不如此，就不足以争夺天道之下那唯一的一线生机。 “我不会违反你的指示。” 摘下了眼镜的有希也和楚轩一样，只是面无表情地淡淡回应道，好像她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因为，早已承诺过了。 她整理了一下被楚轩枕得稍微有点凌乱的裙摆，脊背挺直，恢复了十分标准的正坐姿势。 “由于保护这些记忆需要极大的能量，所以我这里除了存有我自己的记忆之外，仅仅存储了只有你自己知道的关键记忆。 如果你想要获得与其他人共同拥有的那部分记忆，就只能解开那个人的灵魂之锁，从对方的记忆中回收。 其他人关于理想乡的记忆其实并未被盖亚意识抹消，而是被控制了‘主神’系统的你篡改了程式，封存在了她们的灵魂最深处。” “是么。” 不怎么习惯地盘腿坐在有希面前的楚轩点了点头。 “那我现在能够解开你的灵魂之锁吗？” “不能。” 有希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她忽然动了起来，四肢着地爬向楚轩，仿佛无机质构成的美丽眼睛在灯光的反射下光芒流转。 她在两个人互相呼吸可闻的暧昧距离停下了，楚轩只要轻轻俯下身子就可以吻上少女微张的淡粉色嘴唇。 有希伸出左手，轻抚在一动不动的楚轩的脸颊上，右手搭住了他的肩膀，向前探出身子，柔软的发丝轻轻地擦过他的鼻尖和嘴唇。 “……” 也许是为了报复楚轩的不解风情，有希默默地咬在了他的脖子上。 然后一点刺痛传来，面无表情的有希突然变成了血族公主，在楚轩的脖子上扎了两个洞。 “这是？” 楚轩依然如泰山般安坐，只是将视线轻轻移到有希身上，毫不惊慌地问道。 有希向楚轩的血管里注入了什么东西之后便很快收了口，两个小圆洞在往外涌出血液之前就迅速地消失了。 她重新退到了距离楚轩两步之外的地方，与原来所坐之处分毫不差，然后恢复了正坐的姿势。 “这是解锁的密码程式，我将它注入到了你的灵魂之中。 但是保护理想乡的记忆的灵魂之锁被隐藏在对方的灵魂最深处，使用普通的方法根本无法到达。 只有在对方向你完全敞开心扉的时候，解锁程式才会启动，让你们双方同时取回这段记忆。 不过即使记忆尚未取回之时，那些和你拥有共同记忆的灵魂，也会与你的灵魂产生一定程度的共鸣。” “向我完全敞开心扉？这么说，解锁的前提条件也是‘成功攻略’了？” 有希稍微抬起头，瞳孔深处闪过几道微光，然后确定地回答：“是的，按照此世界的规则来说，就是‘成功攻略’。 我指的不是‘我’的这个世界，而是‘你’的那个世界。” 看到楚轩已经理解了的点了点头，有希拿起了放在身侧的眼镜，淡淡地说道：“能量马上就要消耗殆尽了，这个后门即将被彻底删除。 之后我会重新恢复成这个世界中应有的样子，你只有成功攻略了我，才能够真正取回和我同有的那部分记忆。” “另外。” 有希再次戴上了眼镜，虽然不管是声音还是表情都和刚才一般无二，但总让人感觉整个人好像变得有点生硬起来。 “如果在今年的十二月十八日凌晨四点十八分之前仍然没有成功攻略我的话，请一定要设法将只存在于十二月十八日至十二月二十日之间的那个长门有希留在你身边。” 在最后的最后，有希仅仅向楚轩提出了一个与自己无关的小小请求，然后就完全恢复成了刚刚给楚轩开门时的样子。 尽管楚轩还没有获得“那个长门有希”的记忆，但是从小胖刘信和东北高中生李明远那里“拷问”出来的资料来看，《凉宫春日的消失》事件中，那个文学少女一样的长门有希，并不能算是长门有希的异时空同位体。 那个十分普通的、非常害羞的、极度柔弱的、文学少女的长门有希，是无所不能的、面无表情的、战力恐怖的、宇宙人的长门有希的—— 梦想！ “异世界人，你的来意是什么？” 现在与楚轩交谈的，已经是资讯统合思念体对有机生命体接触用联系装置Code“长门有希”了。 楚轩的眼镜光芒一闪，然后用和长门有希几乎一般无二的语气回答道：“我不知道之前来找你的那些人都对谁说了些什么，但我只是想加入文艺部而已。” “资讯统合思念体对你们的存在很有兴趣，认为你们有可能是与凉宫春日不同的另一种自律进化的可能性。 对于之前那个名为‘刘信’的异世界人的消失，资讯统合思念体感到十分遗憾，你有什么要求尽可以提出来。” “我不关心其它的事，资讯统合思念体想要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我想要做什么自然也会去做什么。” “……，明白了。 这是入部申请书。” 长门有希稍微抬起头，瞳孔深处闪过几道微光，不知道从资讯统合思念体那里得到了些什么指示。总之，楚轩成功地从她那里获得了一张空白的入部申请。 （一切正如计算那样。 禁止对本世界的人透露剧情和关于主神世界的事情，那么不仅直接的暗示不被允许，当对方提问时，同样既不能承认也不能否认。 那么双方打交道的方式，其实就是互相猜测对方的真实想法，达成无言的默契。） 第20章 传说中的天才的传说 “呐你知道了吗？ 咱俩学校今年新来的那些人的传闻。” “新生？ 啊，听说过听说过！ 今年的新生里面有个一头长发的美女，据说刚入学时就在班级里做了超搞笑的自我介绍。好像是我对普通人不感兴趣，要是有宇宙人未来人异世界人啥的就去联系她。 这就是传说中的那啥吧？电波系？ 而且这个新生在各个社团之间也很出名，因为她把咱们学校的所有运动社团都体验了一遍，更夸张的是不管加入哪个社团里都能立即成为战力。 据说各个运动社团的部长都费尽心思想招她入部，但却全都被她拒绝了。她脑子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啊？” “哦哦哦……是在说凉宫春日吗？ 我知道哦，听说她超豪放的。上体育课之前当着男生的面就脱衣服，简直就当在场的男生是南瓜或土豆一样。 而且据说她在国中时期有一段时间不断地换男朋友，只要有人告白她就接受，但交往时间最长的是一个星期，最短的是告白成功五分钟就被甩了。 而且毫无例外的是，那些男生被甩了的理由都是‘我没工夫跟普通人交往’呢。 不过毕竟她长得很正，运动万能，成绩又好，虽然人挺奇怪的，但只要闭上嘴，看起来也挺不错的，所以当时也有不少男生前仆后继想要沾点便宜。” “哎……我要说的不是那个人啦…… 不过提起她，你们有谁还记得以前有个报纸新闻是国中校园里的迷样恶作剧图案吗？就是那个鸟瞰图片，像画坏了的纳斯卡地画一样。” “那个啊，我记得，还有灵异杂志上也介绍了。不会就是她干的吧？” “就是她干的没错！据说她本人都亲口承认了。 除此之外，据她国中时的同学说，她还做过许多不可思议的事。 比如早上到了教室，却发现所有的桌椅都被搬到了走廊上，或者在学校的屋顶用油漆画六芒星的图案，要不然就是在学校到处张贴奇怪的纸符——就是中国道士贴在僵尸额头上的那种符。 有人说她画那东西是为了呼叫UFO，也有人说那是召唤恶魔的魔法阵，或是她企图开启通往异世界的大门，总之就是个电波女啦！ 哎……我想说的其实不是那个电波女啊！是二年九班的那个中国交流生！” “交流生？你是说那个成天在胸前挂着一台笔记本电脑的四眼宅男？ “他们家都是有钱人吧？我上网查过了，据说在中国，有一个专门的词语来形容他们这种人——富二代。 啧啧啧，富二代就是好啊，可以顺利地把到妹，还可以在上课时公开玩工口Game。” “哈！这你就错了，咱们学校就算再怎么贪财，也不可能因为钱的原因就允许他在课堂上公开玩工口Game，否则P.T.A可不是吃素的。 人家玩的是GalGame。 不，重点不是在这里。你知道学校为什么允许他天天在学校里看动漫玩游戏吗？” “为什么？” “因为那个四眼宅就是传说中的天才啊！ 跟这几个中国学生一起来的那些交流老师之中，有一个其实就是特地为了照顾这个天才的。 那个老师替他向学校申请特殊待遇时，提出现场检验四眼宅的能力。结果你猜怎么样？” “怎么样？” “结果，他的智商是满分！” “满、满分！！！ 咦……满分？智商有满分这么个说法吗？” “你笨啊！ 智商测试不也是有卷子的么，他在规定的时间内把卷子全答完了，而且全对，不就是满分了么。 这说明这套智商测试题已经无法准确测试出他的智商到底有多高了！ 最后测试采取的方法，是直接从题库中抽题，一小时内无限答题。结果他的得分是500多分！” “5、500？！” “都说了这个智商测试已经无法准确测出他的智商了，这个分数也只能做为一个参考。 要是给你一小时时间来做1＋1=2这么简单的题，你也能得500多分。 那些智商测试题，在人家眼中就是1＋1=2的水平。” “呜哇……有没有这么夸张啊？你也吹得太过了吧？” “嘁……说我吹？我也知道你肯定不相信。 他的智商到底有没有500多咱先不说，那个被吹上天了的‘完全记忆能力’你知道吧？ 大脑会把眼睛看到的所有东西全都记住，而且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那个天才就有这种能力！ 而且别忘了，智商测验包括，常识、理解、算术、类同、记忆、字词、图像、积木、排列、拼图、符号这十一个项目，记忆能力仅仅是其中一项罢了。 你说他的智商到底有多恐怖？” “啊啊……这，只、只不过是头脑好而已！” “光是头脑好？虽然他的运动能力并不算特别突出，但再加上那个恐怖头脑就不得了了。 那些需要技巧的运动项目，尤其是球类运动方面，比如足球、篮球、棒球、网球……在他体力耗尽前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据说，他的计算能力可以轻松地瞬间预测出快速飞行的球类的运行轨迹。 不信你去看看他打篮球，只要投篮就必进，你一投篮他就马上知道进不进，想要抢篮板只要看他站在哪就行了。” “情、情商！他一定是那种智商超高，情商超低的怪人吧？” “咦？你这家伙怎么就非要找出人家的缺点呢？ 等等……那个天才好像的确情商很低的样子，成天板着一张扑克脸，说话也总是像‘棒读’似的。 不过天才也会有一个两个缺点吧，要不然那还是人吗？” （现、现在也已经不是人了吧……） “这、这么夸张的天才，怎么就来我们学校了呢？” “谁知道呢，也许他是想要体验生活吧？天才嘛，都有些古怪的爱好。 对了，关于那个超级天才的事你们知道就行了，别四处张扬啊。 你们想，中国出了这么一个超级天才，能轻易就让他跑到咱们日本来吗？ 据说，这好像和两国之间的某项秘密协定有关。你们要把这事传出去了，找上门来的说不定就是CIA了！” “和CIA有什么关系……” “你这个蠢货！总之叫你别说就别说啦……” 第21章 只剩一人的文学社 北高开学的第一个月里，在SOS团成立之前，基本上可以说是平静无事的。就算是楚轩，也没有急着去攻略有希。 但是在学校中，除了凉宫春日的大名已经响彻全校之外，从中国来的怪异天才——楚轩的传说，也在北高的学生之间流传得热火朝天。 这的确是楚轩的布局。但他这种造势的方法，其他人却都无法照搬——因为他们自身的“硬件条件”不行。 楚轩的智商测试500多分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哪个人要不相信完全可以现场再考考看。单单就这一点，除了楚轩还有谁能做到？ 如果说聪明人和普通人之间的差距并不那么明显的话，那么天才和凡人之间的差距，就已经属于肉眼可见的级别了。 总以为自己是个天才，只是没有伯乐来发现他的人，其实都只不过是自己在那里YY而已。 天才或许也会时运不济，命途多舛，一辈子也无法功成业立。但他就像混进鸡窝里的凤凰一样，所有人一眼就能瞧出他的与众不同。 因此，就算是哈佛MBA、门萨俱乐部成员（自称）周成礼，也不敢在楚轩之后显摆自己的智商。 他只能利用类似的手段，在校园内悄悄地散布一下自己钻石王老五的名声，打算忽悠一批想要钓金龟婿的女生去加入SOS团，然后多刷几张任务完成认定书出来。 不得不说，钱真是个好东西。当个人民币玩家的赶脚——够爽！ 日本的“五一”黄金周结束之后，楚轩等轮回者们再次暗中关注起的凉宫春日的一举一动。 他们之前暗地里所做的布置，都得等到凉宫春日成立SOS团之后才能启动。 自凉宫春日成立SOS团的那一刻起，不到30天的时间内成功攻略一个SOS团的成员，这可能吗？ 从“原剧情”中来看，到6月2日之前唯一貌似可以称得上“攻略成功”的标志，只有在五月末的某一天凌晨，阿虚和凉宫春日两个人被困在“闭锁空间”里面时，阿虚在最后对凉宫春日的强吻。 但真的只要接吻就算攻略成功吗？ 就算这些轮回者们还尚不清楚主神的种种坑爹之处，也对此表示深深的怀疑。 但是如果从原剧情的后续发展来看，“接吻”就已经是阿虚这个废柴男主角的最高进度了。 在小胖刘信和东北高中生李明远的印象中，甚至就连“接吻”这一基础中的基础FLAG，对于阿虚来说也是有且仅有一次的超稀有体验。 如果SOS团成立之后，轮回者们发现楚轩提出的“增加SOS团的团员数量，避开BOSS攻略杂兵”的方法无效的话，那么他们也只能和阿虚一起去争取那有且只有一个的攻略机会了。 比起强X随时都会跑出来个大朝比奈实玖瑠搅局的朝比奈实玖瑠来说，还是强吻凉宫春日来得容易些。至于全知全能的长门大萌神，没有人会蠢到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 黄金周结束后的第二天，凉宫春日剪掉了那头美丽的长发，也不再执着地天天换发型了。 对于轮回者们来说，阿虚成功地与凉宫春日接上了头，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毕竟最后的强吻是发生在闭锁空间中的，实际上胜负在被凉宫春日拉入闭锁空间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决定了。 可即便如此，他们现在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本来就已经提前作弊了的阿虚进一步提高与凉宫春日的好感度。 之后又过了几天，一年五班换了一次座位。阿虚坐在靠窗倒数第二排的好位子上，而凉宫春日就坐在他的身后。 对于轮回者们来说，这已经是个很不妙的征兆了。这意味着在凉宫春日的心中，其实是希望和阿虚坐在一起的。 但是这也难怪，在班级中，凉宫春日一直特立独行，从来不和别人交往——虽然说是这么说，但不管是主动拒绝他人的友谊还是被大家一起独立，反正最后的结果都是凉宫春日没有一个朋友。 可不管是谁，其实也都是想要朋友的吧，即使是凉宫春日也不例外。 紧接着的第二天放学时，那件事终于发生了…… 放学的音乐铃才刚刚响起，凉宫春日便立即抓住了前座的那个长相十分普通，脸型有点像“囧”字的平凡男生的袖子，不由分说地将他拽出了教室。 那个男人，就是大名鼎鼎的“阿虚”了。 本名……虽然楚轩他们都知道了，但也绝对不会说出来就是了。 “喂……要去哪里啊？” 阿虚在被凉宫春日拖走之前连忙抓住了书包的带子，然后才有工夫询问对方的目的。 真是的，这样一来，就算不想去也没有拒绝的机会了啊。 “社团部室。” 凉宫春日十分雀跃地回了一句，然后拖着阿虚一溜烟地穿过走廊下到一楼，然后冲进另一栋大楼，再爬上楼梯，再次走在昏暗的走廊上。 “嘭！ 就是这里。” 熟门熟路的凉宫春日连象征性的敲门动作也没有，直接就一把推开了门，一点都不客气地拉着阿虚走了进去。 这个社团部室里竟然意外地显得宽敞，或许是因为里面只摆了张长形的桌子、钢管椅和钢制书架的关系。 天花板跟墙壁上的两三道裂纹，让人清楚地体会到这栋建筑物有多老旧。 就好像附属品似的，一名少女独自坐在窗边的钢管椅上，正在看着一本相当厚重的精装书。 “从现在起，这间屋子就是我们的社团部室了。” 凉宫春日张开双臂，自我陶醉似的转了个圈，大声地宣布道，完全无视了正在看书的少女。 “稍、稍等一下！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文艺系社团的社团大楼啊。 美术部和吹奏乐部之类的不是有美术教室和音乐教室可用吗？那些没有特别活动室的文艺系社团和同好会的部室，就都集中在这座通称‘旧馆’的社团大楼里。 这间部室是文学社的，但是今年春天三年级毕业之后就没有社员了，这是唯一一个如果没有新社员加入就要休社的社团了。 然后，这个女孩是今年一年级的新入部员。” “那么不就不会休社了吗。” “这不是也差不多么，反正都只剩下一个人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身前挂着台笔记本电脑的眼镜宅男静悄悄地与阿虚擦身而过，完全无视了凉宫春日惊讶的视线，打开进来时从门边顺手拿过来的折叠钢管椅，自顾自地坐在长桌子前面继续玩起了他的GalGame。 第22章 两个人的文学社 “……” “沙啦……沙啦……” “……” “喀嗒……喀嗒……” 在文学社的部室里，一片寂静之中，只有书页翻动的声音和鼠标的点击声不时地响起。 “那个……这不是还有一个人么。” 阿虚的脸变成了=＿=b的表情，一只手指着楚轩，眯起眼欣赏着好像变成了石雕的凉宫春日。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如果闭上嘴的话，还真的蛮耐看的呢。 “咦咦咦……” 刚才一直把手搭在默默看书的少女肩膀上的凉宫春日大吃一惊地用手背掩着嘴，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话说，最应该露出这副表情的，是一直坐在那里看书的文学社部员才对吧。） 阿虚在心中如此吐槽。 “怎、怎么会还有一个呢？ 之前我明明已经调查过了，这个文学社部室里一直都只有一个女生在看书的。” 面对这意外的情况，就算是凉宫春日也凌乱了起来。 部室里明明吵成这样，但看书的和玩着电脑的文学社部员却都始终没有任何反应，就好像凉宫春日和阿虚是不存在的幽灵一样，又或者是他们两个人就像画面的背景人物一样。 现在最好的办法……当然是询问文学社的部员吧！ “呐～我午休时来和你借部室，你不是说请便，只要能继续让你在这里看书就可以了吗？” 凉宫春日弯下了腰，双手强硬地扳着正在看书的那个柔弱少女的肩膀，迫使对方的视线从书本上转移开来。 遭受了有些粗暴的对待的少女脸色却依然平静如初，或者说她的脸上始终都没有任何表情才对。 哪怕是瓷娃娃也可以捏出一副永远留存的笑脸或哭脸，但这个戴了一副有点过大的眼镜的少女，却让人感觉比瓷娃娃更像瓷娃娃。 “我的回答只代表我个人。” 眼镜少女用听完之后三秒种就会忘记的平淡声音回答道。 凉宫春日听了之后张大了嘴，抓着对方肩膀的手也不知不觉地松开了，眼镜少女立即将视线重新投入到了书本之中。 （真应该让那些即使到了高三还成天懒懒散散的家伙们来看一看，读书，就应该像这样抓紧每一分每一秒啊。 这个眼镜少女的偏差值，绝对能考上东大、庆应或早稻田的文学系。） 阿虚在心里这般想着。 （啊，正好是个让这家伙放弃的机会。） 本来就觉得被卷入凉宫春日的任性妄为之中很麻烦的阿虚突然灵机一动，打算顺水推舟地搅黄这件事。 他抢在凉宫春日回过神之前，第一次主动地开了口：“我说两位文学社部员， 这家伙想借用这里作为不知名的可疑社团的部室，请问可以吗？” 阿虚的手指向凉宫春日，被指的人立即瞪起了眼睛。原本就英气十足的眉毛再次向上挑起，当真是威慑力十足呢。 只可惜两个文学社的部员一直都埋首于自己的爱好之中，连半点抬头的兴趣也欠奉。 “可以。” 视线一直专注于电脑屏幕上的眼镜宅男终于第一次开口了。 除了声线和音质不同之外，他与之前的眼镜少女竟然是同一种语调，平稳机械而又毫无抑扬顿挫，就连电子词典里发出来的声音都比他们俩更有感情。 “不过，可能会给你们带来很多麻烦耶。” 看到两个眼镜部员那副好像一般无二的事不关己的神情，阿虚的嘴角不自觉地开始抽搐起来。但他仍然勉强维持住了微笑的表情，好心地再次“提醒”两人要防火防盗防凉宫春日。 “没关系。” 这次出声的是看书的眼镜少女，但看电脑的眼镜男也未发表不同意见。 “说不定你们俩还会被赶出去喔。” “请便。” 眼镜宅男回答得十分干脆，没有发生丝毫的感情波动，看来他似乎真的觉得怎么样都无所谓。 而且更加诡异的是，窗边的眼镜少女虽然没有出声，但阿虚却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她的意思和这边的眼镜宅男是完全一样的。 这两个古怪的文学社部员是怎么回事？可以通过眼镜进行心灵对话的么？简直也太合拍了吧！ “好！那就这么决定了！” 之前一直没有动静的凉宫春日突然插嘴道。 她的声音太过雀跃，让阿虚不禁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以后放学后，就在这间部室里集合。 一定要来哦，否则的话死刑！” 凉宫春日用灿烂如樱花盛开般的笑容说出了冷酷无情的威胁，阿虚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点头。 如果拒绝的话，一定会死的。 ——不知道为什么，阿虚就是有这种直觉。 虽然社团部室已经找到了，不过要上交给学校的书面材料却没有任何进展——因为社团名称跟活动内容都还没决定。 虽然阿虚提醒凉宫春日先把这些东西搞清楚，不过她似乎有别的想法。 “那些之后再决定好了！” 凉宫春日高声宣布。 “现在最重要的是部员，起码还要再找一个人才行。 不过你放心好了，我会马上召集到人马的。 我心里早有适当的人选了。” “喂喂……这么说，你是已经吧这两个文学社的部员给算进去了？ 你知道他们俩的名字吗？尤其是这边的这位。” 阿虚伸出手掌指向看着电脑的眼镜宅男，十分无奈地对自把自为的凉宫春日说道。 “我当然已经调查过了！ 这个是有希，长门有希，隔壁班的。 那个是……谁啊？” 果然，目中无人的凉宫春日果然还不知道这位“大人”的惊人身份。 不过想想也是，就算是那个长门有希，大概也是凉宫春日开始觊觎对方的文学社部室之后，才有兴趣去调查的。 “我跟你说啊，这位可是在北高之中比你还要有名的，真正的名人啊。” 阿虚特地强调了“真正”这个词，然后以非常崇敬的语气接着介绍道：“这位就是来自中国的交流生，二年九班的楚轩大人！ 人家可是全校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超级天才，据说智商超过500喔！ 你觉得这样的超级天才，有可能参加你那个连名字都还没有确定的可疑社团吗？” “楚轩吗？我不知道。” 凉宫春日被阿虚的话勾起了兴趣，跑到楚轩跟前，十分不礼貌地弯下腰直勾勾盯着他的脸看。 这就是一个朋友都没有的可悲之处啊，竟然连全校学生都知道了的“小道消息”也一无所知。 那么她也一定不知道自己的八卦在学校里已经被传成什么样了吧。 不过是凉宫春日的话，想必也根本不会在乎所谓的名声、风评什么的。 也许是再也忍受不了凉宫春日那灼人的视线，眼镜宅终于将注意力从电脑屏幕中拔了出来。 他转了下身子正对着凉宫春日，即使两个人的鼻尖几乎碰到了一起也毫不动容，抬起手推了下眼镜，用古井无波的声音自我介绍道：“我是楚轩。” 第23章 我是不是曾经在哪里见过你？ “我是不是曾经在哪里见过你啊？很久以前。” 凉宫春日用她那双意志力坚韧的大眼睛盯着楚轩的扑克脸看了好一阵，然后莫名其妙地冒出了这么一句早已过时的搭讪常用句式。 （咦，难道你这家伙看谁都觉得似曾相识么。） 阿虚的脸变成了囧的样子，因为前几天的时候，凉宫春日也曾经对他说过同样的话。 “没有。如果曾经见过你的话，我是绝对不会忘记的。”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十分认真地作出了好像带有双关含意的暧昧回答。 “呃……” 凉宫春日惊讶得身子猛地向后一仰，接连退后了两步才稳住身形。 她好像被这意外的冷箭射中了，脸上微不可查地瞬间红了一下。 也许是因为没有想到看起来一本正经的楚轩，竟然会毫不掩饰的投出一记正中靶心的快速直球。 “哼……” 不过很快地，凉宫春日就恢复了镇定。 她双手交叉架起了胳膊，下巴微微上扬…… “不要搞错了，我拥有‘完全记忆能力’，只要是曾经见过的东西，就绝对不会忘记。” 楚轩看也没看她，转过身子重新拿起了鼠标，轻描淡写地解释道。 “哼——哼……算了，团队之中有这么一个戴着眼镜，学习很好的‘小博士’角色也是惯例了。” “噗……小、小博士……” 凉宫春日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还在嘴硬，不过也算是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原本看到凉宫春日这个自我意识过强的女人吃瘪就已经在心中偷着乐的阿虚听到“小博士”这种已经过气了的称号，终于乐不可支地笑出了声。 只可惜在场的四人中有三人都不觉得这个老梗有什么好笑的，阿虚自己笑了几声之后，就不得不意犹未尽地停下了。 如果东北高中生李明远和社会青年林志刚在场的话，一定会告诉阿虚，楚轩的外号不是“小博士”而是“小叮铛”。 隔天放学后，阿虚拒绝了邀他一起回家的谷口和国木田，无奈地拖着沉重的脚步前往文学社部室。 放学铃声刚一响起的时候，凉宫春日只是对他撂下一句“你先去！”然后便飞快地冲出了教室，不知道又打算搞什么飞机了。 走进社团部室，阿虚发现楚轩和长门有希都已经坐在了各自的固定位置上，以和昨天一模一样的姿势继续着自己的“社团活动”。 只不过，如果不是利用电脑来看小说或进行写作的话，还是去加入隔壁的电脑研究社更对路吧？ 阿虚在心中如此吐槽着。他站在门口迟疑了一下，最终选择了坐到楚轩的对面。 怎么说呢，这倒不是因为楚轩看起来比长门有希要更像个活人，只不过他作为一个男生，还是应该尽量和同一社团的男生保持一致吧？ 再说，阿虚对这个来自中国的超级天才交流生，还是很有兴趣的。 他曾经利用网络调查过，十九世纪末的纽约曾经出现过一个神童，据推测他的智商可能高达300，是人类有记录以来的智力巅峰。 但他认为这个记录应该是不可信的。 首先，十九世纪末的智力测试方法应该没有现在这么科学。 其次，这个记录的统计范围并没有包括东方——尤其是曾经在超过2000年的时间里都一直身为地球上最强大的文明，创造了人类历史上最悠久繁盛的国家的中华。 如果要说起有史以来智力最高的人类，阿虚认为他很有可能会出现在人口最庞大、文明最先进的中华。 就算以他对中华的浅薄了解，也可以从《三国志》之中找出许多在历史上真实存在过的天才人物。 比如诸葛孔明、周瑜公瑾、司马仲达、贾诩文和等等…… 另外要澄清一点，他采纳的资料绝对不是光荣的《三国志》系列游戏中的数据，也不是风靡一时的《横山光辉三国志》，而是从县立图书馆里借到的，曾经的蜀汉大臣陈寿所撰写的正史《三国志》。 阿虚看着眼镜一直反射着电脑屏幕发出的光亮，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脑的楚轩，头脑中却不断浮现出中华千百年来的诸多天才智将的身影。 不过……果然还是违和感太重了啊。 聚精会神地玩着GalGame的天才智将什么的，真是令人觉得心目中的偶像破灭了。 阿虚自己搬了张折叠钢管椅，坐到了楚轩的对面，把书包放在长条桌子上。 “那个……” 不管怎么样，阿虚尝试着和社团部员好好相处。 虽然一个两个看上去好像浑身散发着和凉宫春日类似的，“请不要随便和我说话”的气息，但人类是一种只要进行沟通就能够互相理解的生物对吧？ 应该是这样没错吧？ “楚轩……桑？不知道我应该怎么称呼你才不失礼？” “直接叫我楚轩就可以了，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而已。” （啊、啊咧……还真是很有科学家风范的回答呢，这里我应该觉得好酷吗？） 阿虚仍然坚强地维持着一副像是要哭一样的微笑，额头上冒出了一滴冷汗。 妈妈，人类果然是一种很难沟通的生物啊。 “那、那么……那就失礼了。 咳、楚轩…… 你在玩什么？” 遭受了冷漠对待却仍然不放弃的阿虚的坚持终于有了回报，楚轩虽然没有说话，但却利落地用行动作出了回答。 他双手将笔记本电脑的翻转了180度，将一副不堪入目的画面呈现在了阿虚的面前。 “喀咣……” 被闪瞎了狗眼的阿虚猛地向后一仰，差点把自己掀翻，钢管椅的支腿重新落在地板上发出了极大的声响。 “@#￥％！&&*#@！！” 情绪异常激动的阿虚不停地挥舞着手臂，面红耳赤地对楚轩说道。 不过他的嘴唇不停地抖动，舌头打卷太厉害，已经听不出来他在说些什么了。 “大丈夫，萌大奶。” 尽管视线一直没有从书本上离开，但坐在窗边的长门有希却好像仍然十分清楚这边都发生了些什么事——尤其是阿虚的手势为何多次指向她，因此语气平静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从某种意义来说，长门有希的回答充满了东方女性的传统美德。 第24章 阿虚，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嘭！ 哎呀——抱歉抱歉，我来晚了。 为了抓这家伙，多费了一点时间。” 就在阿虚还想要好好教育一下楚轩的时候，部室的门被猛地打开了，原本颁布了“不来就死刑”的残酷法律结果却迟迟未能到场的凉宫春日终于出现了。 她兴高采烈地举起一只手向大家打着招呼，另一只手抓着一个人的手腕，看上去就好像在回家的路上还顺手抓住了一只兔子的女猎手一样。 “咔嚓！” 凉宫春日将不情不愿地拖着脚步在自己身后磨蹭的那个娇小美少女给拽进了部室后，立即就反手关门并上了锁。 这个身材娇小的美少女有着一张几乎会让人错认成小学生的娃娃脸，大波浪的粟子色卷发柔软地披散在肩膀上，一对“汪酱”似的大眼睛散发着“请保护我”的光芒。 从那半张的嘴唇中，可以看到一排白瓷般整齐美观的牙齿。再配上她小巧的脸蛋，整体形成一种绝妙的协调感。 要是让她拿着一根镶嵌着华丽宝石的魔法杖，简直就像是传说中的魔法少女一样！ “你你你你你要干吗？” 此刻，这位可怜的魔法少女不安地颤抖着，脸上一副马上就要哭出来的表情，就好像是魔力恰好用尽的时候却不得不立即迎战最终BOSS触手怪一样。 “这里是哪里？你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来？” 看样子绝对是被凉宫春日强行绑架到来的少女用力地缩着肩膀，非常不安地四处张望着，也许是在寻找那位经常在魔法少女前辈口中提到过的“关键先生”——夜礼服假面。 “还有，你干吗要把门锁上？你到底要干……” 当这个少女的视线终于集中到了阿虚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屏幕的时候，她的瞳孔猛地收缩了起来。 “呜咦——！ 不要啊……请、请放过我吧，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谁、谁来救救我啊……呜呜呜……” “吵死了！给我闭嘴！” 凉宫春日那充满震慑力的怒吼，让缩在墙角里抱头蹲防的娃娃脸少女立即止住了哭声。 啊啊～这就是传说中的“令小儿止啼”吧。 凉宫春日瞪大了眼睛，英气十足的眉梢向上挑起，大步走到了桌子前，瞄了笔记本电脑屏幕一眼。 “啪！” 威风凛凛的凉宫春日面不改色地将显示着虽然打了马赛克，但仍然非常不堪入目的画面的笔记本电脑屏幕扣上了，脸上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愤怒而开始变红。 凉宫春日五指紧紧抓着笔记本电脑的一角，因为过度用力，手背上的青筋明显地暴起，甚至让人产生了那台笔记本电脑的外壳好像被捏得喀吱作响的幻听。 “阿虚，没想到你是这种人……或许我现在应该以‘公然陈列猥亵物品罪’将你逮捕？” 咬牙切齿的凉宫春日保持了起码的理智，但是她的话语中那几乎压抑不住的愤怒，让所有人都可以清楚地认识到她的情绪已经处于爆发的边缘了。 “咦？不是我啊？是楚轩，真的是楚轩！ 凉宫你要冷静！你想想，这是楚轩的笔记本电脑吧？就算上课时也一直在玩它的也是楚轩吧？ 所以说，这分明是楚轩正在部室里玩电脑，我有些无聊就问了一下他在玩什么，于是他就将笔记本电脑转过来给我看了，然后你们就正好进来了啊啊啊！！！” 在本能地感觉到自己正面临自出自以来最危险的时刻之后，一直说话有点温吞，给人的印象也总是迷迷糊糊要睡着了的阿虚，竟然如爆豆子一样快速地将前因后果全都说清楚了。 “基本情况就是这样了。” 在关键时刻，楚轩没有因为凉宫春日的恐怖压迫力而退缩，十分够意思地站出来证明了阿虚的话。 （一生的挚友啊！） 阿虚非常感激地望着楚轩，完全忽略了正是因为楚轩的“陷害”，他才会被凉宫春日和新来的娃娃脸美少女误会。 不过假如他们俩对调一下角色，阿虚认为自己恐怕未必有勇气在凉宫春日的气头上主动站出来，承受那份理应由他承受的怒火。 “给我一个解释，否则从今以后你的外号就叫做变态痴汉禽兽色魔了。” 凉宫春日冷着脸，用看待变态痴汉禽兽色魔的目光盯住了楚轩。 《左传》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凉宫春日最强烈的怒火一股作气地指向了阿虚——结果还搞错了，以致于现在质问真凶的时候也提不起气势了。 “我正在确实地增加自己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的机率。”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面不改色……或者说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你在说些什么莫名其妙的话呢！ 我说的是你在神圣的社团部室中玩下流的工口Game的恶劣行径！” “下流吗？我只是在学习‘攻略’的方法。不如此，就无法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去。” “别胡说八道了！ 难道你是不玩工口Game就会死星人吗？ 我不知道地球什么时候变成不会玩工口Game就无法生存下去的世界了！” 凉宫春日看到楚轩那副一脸正气的严肃样子，心里的火气又上来了，将桌子拍得呯呯作响。 “这个世界上，让人无法理解，甚至根本想像的事情有很多。 但客观存在之所以是客观存在，正是因为它并不以人类的意志为转移。” 楚轩好像事不关己一样，客观而严肃地认真回答道，好像正在和对方讨论什么科学话题似的，完全没有自己犯了严重错误的自觉。 “呜啊啊啊……够了！ 总之以后不许在公开场合看任何带有18禁内容的东西了，否则的话死刑！ 还有，从今以后你的外号就叫做变态痴汉禽兽色魔了。” 对于电波系的凉宫春日来说，完全理智派的楚轩也许是最令她挠头的对手了，这就叫做一物降一物吧。 不过即使莫名其妙地在言语上败下阵来，独断专行的凉宫春日却依然擅自地下达了终审判决。 但是看楚轩的样子，好像对于“变态痴汉禽兽色魔”这个异常不名誉的外号没有任何异议，或者说完全不在乎。 果然，这就是传说中的，能对一个人的内心造成最大伤害的超级必杀技——无视吧。 第25章 SOS团，成立！ “给大家介绍一下，她叫朝比奈实玖瑠。” 凉宫春日发了一通火后，才又想起来在墙角抱头蹲防的娃娃脸少女。 她一把将朝比奈实玖瑠拽到了自己身前，有点冷淡地宣布了一下少女的名字就了事了。 也许只是被楚轩搅得心情糟糕的原因吧？绝对不是故意针对童颜巨乳的实玖瑠酱吧？ 抱歉，实玖瑠酱，让你受到了楚轩的连累，在入部时遭到了冷淡对待。 “……” 介绍完名字后，凉宫春日就不再说话了。 所有人都沉默着等待她的下文，但她只是嘴唇紧抿地站在那里。 楚轩和阿虚这对犯了“重罪”的难兄难弟也在陪站，只有长门有希依然毫无反应地看着自己的书，难以名状且令人窘迫的气氛再次充满了部室。 尤其是被这阵势吓得战战兢兢的朝比奈实玖瑠，感觉自己好像就是那个在刚一入部时就受到所有部员排挤的“不受欢迎的人”，这让她的眼睛里不由自主地泛起了泪花。 “你从哪里把人家绑架过来的？” 终于，阿虚忍不住开口了。 也许是因为良心的谴责，也许是想要英雄救美？但不管怎么说，阿虚也总算做出了像个男人一样的举动。 “才不是绑架呢！是我要求她过来的。” 凉宫春日难得地为自己辩解了一句。 虽然她对阿虚先入为主的看法有些不忿，但说实在的，她的行为和绑架好像没什么两样。 “我看她在二年级的教室发呆，就把她抓过来了。我在课间休息时走遍了学校的各个角落，已经看到她好几次了。” （原来你课间休息时总不在教室，就是去干这个了啊！） 阿虚在心中暗自吐槽，但他的脸上已经自动变成了一副囧的样子。不过他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咦？这么说，她是我们的学姐喽？” “那又怎样？” 凉宫春日理直气壮地反问道，她好像真的一点都不在乎日本传统的“长幼有序”的礼仪制度。 不过回想一下，之前她面对楚轩的时候，也从来没有把对方当成是二年级的前辈的样子。 但毕竟，在中国貌似已经不讲究这一套了，对方也不会在意。 可是在面对日本人——哪怕是新一代的日本人的时候，起码也应该“稍稍”注意一下的啊。 “算了……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要找她来。嗯……朝比奈学姐，对吧？” 阿虚已经放弃了纠正凉宫春日的失礼言行，毕竟她的恶劣行径还有许多，真的也不差这一茬了。 “来，你仔细看一下吧！” 凉宫春日突然指着朝比奈实玖瑠的鼻子说道。她这一举动吓得朝比奈实玖瑠缩紧肩膀，低下了头。 “她长得十分可爱，对吧？ 我呢，觉得‘萌’的要素是十分重要的！” “……抱歉，你说什么？” “我说萌要素啊萌要素！就是一种吸引人的要素！ 基本上，像发生反常事件这些故事里都会有个诱人且惹人怜爱的萌系角色存在。 而且还不只是这样哦！” 凉宫春日说着说着就得意地笑了起来，之前的怒气好像已经彻底被她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她把身边这个缩成一团，尽量减小自己表面积的朝比奈实玖瑠拉到了自己身前，然后从对方背后猛地向前一抓—— “个子虽然不高，可胸部却比我还大呢！可爱的脸蛋加上巨乳的身材，这也是吸引人的重要因素啊！” 凉宫春日的抓奶龙爪手在朝比奈实玖瑠的傲人胸部上不停地肆虐着，面前这个看上去比自己年纪还小的学姐断断续续的呜咽和呻吟声让阿虚有些不好意思再看。 他转过了头，发现长门有希仍然一直若无其事地低着头看书，而楚轩也若无其事地板着一张扑克脸，毫不心虚地看着朝比奈实玖瑠的柔软胸部在凉宫春日的手上不停地变换形状。 （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阿虚在这一刻突然意识到了，在这个充满了校园怪人的无名社团之中，也许只有他才是唯一的良心。 “喂，我说——你该不会因为这个……朝比奈堂姐长得可爱胸部又大，才把她带来这里的吧？” “就是因为这个啊！ 我认为社团里需要像她这种吉祥物般的角色。” 没救了，阿虚已经对凉宫春日的神逻辑彻底绝望了。可惜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没办法纠正已经误入歧途的凉宫春日，也没办法拯救已经落入虎口的朝比奈实玖瑠。 “实玖瑠，你还参加了其他的社团活动吗？” “还有……书法社……” “那你退出书法社吧！不然会影响我们的活动的。” 凉宫春日不仅擅自地直接称呼前辈的名字，还随随便便地一摆手，就强硬地替对方做出了决定。 看她那颐指气使的样子，和唯唯诺诺的朝比奈实玖瑠正好凑成了一对——主仆关系？ 朝比奈实玖瑠收到了凉宫春日那十分自私的命令之后，表现出了十分为难的样子。 她用求救般的眼神抬头看向了靠不住的阿虚，然后惊觉到远处长门有希的存在，两眼瞪得老大。 最后见到了眼镜反光地盯着她的楚轩时，朝比奈实玖瑠甚至发出了“呀”的一声轻叫，然后赶紧掩上了嘴。 犹豫了一会儿之后，她才用好像自言自语一样的声音低喃道：“原来如此……明白了……” 接着朝比奈实玖瑠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毅然决然地抬起了头，十分悲怆地对凉宫春日点了点头：“明白了，我会退出书法社，加入你们的社团。” 不知道为何，朝比奈实玖瑠在答话时偷偷地看了一眼沉默地站在那里的楚轩，但对方只是眼镜反光地看着这一切发生而已，并没有任何动作。 随后，高兴得有些过了头的凉宫春日左手叉腰，右手朝大家竖起了大拇指，高声宣布了大概绝对是她刚刚才想出来的社团名字—— “SOS团！ 就是让世界变得更加热闹的凉宫春日的团，简称SOS团。” 第26章 未来人的未来，轮回者的未来 凉宫春日宣布了SOS团的名称之后，终于心满意足地走了。她前脚刚走，其他人也马上就解散了。 在走廊上，阿虚叫住了有气无力地垂着头挪动脚步的朝比奈实玖瑠，两个人在那里交谈了几句。 不知道阿虚都对她说了些什么，最后朝比奈实玖瑠还不好意思地微笑着向阿虚深深鞠了个躬，两个人之间气氛很好的样子。 从凉宫春日将朝比奈实玖瑠抓回来的时候起，楚轩就一直默默地看着事态自行发展，丝毫没有冲过去抢阿虚的戏份的意思。 这并不是因为楚轩想要按照“原剧情”的发展，抢掉凉宫春日和阿虚之间的FLAG，将阿虚挤到“朝比奈实玖瑠路线”，从而获得“原剧情”中唯一的一个强吻凉宫春日的机会。 当然，就算抢到了凉宫春日的那个吻，也未必就等于攻略成功，但是参考全系列故事来看，再结合任务时限，这无疑是成功可能性最大的攻略路线了。 至于楚轩不去接触朝比奈实玖瑠的缘由，其实就是因为她的身份——未来人。 之前楚轩就已经分析过SOS团成员的攻略难度，朝比奈实玖瑠排名第一。 如果给SOS团的成员们标上“初始好感度”的话，阿虚是“友好”，长门有希和古泉一树是“中立”，凉宫春日是“冷淡”，但看似最温顺有礼的朝比奈实玖瑠的初始好感度，却应该是“敌对”。 这其中的道理很简单，其他几人及其背后的势力只要求轮回者们不伤害凉宫春日就可以了，但是未来人势力却需要维护未来的“既定事项”。 因此，在“他们”的未来中根本不存在的轮回者们的一举一动，都等于是在破坏“未来人的未来”。 就算未来人竭力地维护那些会对“未来”发生重大影响的事件，却也不敢肯定轮回者们的某一个微小举动是否会产生蝴蝶效应，恰好在某一个关键点上成为压弯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将“未来”推到与“历史”不同的道路上。 这里就出现了一个问题，也是“未来人”和轮回者们的根本矛盾之所在，那就是“未来是否只有一个”。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未来不是只有一个，否则未来人也不必着急了。 如果未来只有一个，那么就算他们放任事态发展，“过去人”不管怎么折腾，也终究会完成各种“既定事项”，走上通向“未来人的未来”的道路。 这就是所谓的“宿命论”。 但是人们对“宿命论”的期望本身就存在一个巨大的悖论——那些肯定宿命论的人，却总想着洞悉自己的命运，好借此逢凶化吉，大富大贵。 可是既然一切都是命运，未来是不可变的，那么洞悉命运的举措就变得徒劳了。 即使真的知道了自己接下来的命运，却依然只能痛苦地等待着它发生，自己完全无能为力，那么知道命运的人反而不如不知道命运的人过得愉快。 但“宿命论”是错误的，否则哪怕真的存在一个或几个执掌命运的女神，也绝对无法改变任何人的命运。 如果只有命运女神能够改变命运的话，那么就证明了“宿命论”对命运女神不适用。 在这种情况下，“宿命论”只能说是适用于局部环境的规则，而不是适用于整个世界的法则。 对于包括了命运女神在内的整个世界来说，“宿命论”仍然是错误的。 正因为事实如此，所以未来人才需要维护过去的“既定事项”，好让“过去人”顺利地走向他们所在的未来。 可是“未来人”的这种所作所为，却等于抹杀了通向其他未来的可能性。 但是在《凉宫春日系列》的世界中，轮回者们所要做的很多事情都非常有可能破坏“既定事项”，导致世界走向与“未来人”不同的未来。 这种矛盾几乎是不可调和的，未来人不会冒着破坏“既定事项”的巨大风险容忍轮回者们乱来，而完不成任务就会被抹杀的轮回者们在必须破坏“既定事项”的时候也绝对不会手软。 虽然不知道如果“既定事项”被破坏了，世界走向新的未来之后，“原未来的未来人”会怎样，但是既然“未来人”拼死也要绝对维护“既定事项”，那么就说明这一定是对“未来人”全体来说性命攸关的事情。 可是，在“原剧情”中，还会出现另一个“未来人”藤原，来自“既定事项”和“禁止事项”都与朝比奈实玖瑠所在的未来不同的时间轴。 他想要将凉宫春日的力量转移至佐佐木身上，以增加未来的可能性。 那么，对于他所在的未来而言，凉宫春日的力量转移至佐佐木身上已经是“既定事项”了么？ 如果不是的话，那么是否说明“未来人”的未来并非不可改变的呢？ 但现有的资料和信息都严重不足，就算是楚轩也无法给出准确的答案。 毕竟在楚轩所在的世界中，对于时间和空间的研究成果简直太过可怜了，而且楚轩本身也并未从事过相关专业。 但是根据现有资料来分析，楚轩认为在维护“既定事项”的这种基调之下，轮回者们想要攻略“未来人”朝比奈实玖瑠简直是太难了，甚至想要和她建立良好关系都不太可能。 事实上，楚轩已经从朝比奈实玖瑠的神态举止中，看出了她对自己的警惕和提防——那绝对不是女性因为楚轩“变态痴汉禽兽色魔”的不名誉外号所产生的正常防范意识，而是真真正正的敌意。 如果单单只有现在这个时间点中的这位并不知道“这段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情，甚至根本也没有经历过“这段未来”，只不过是在未来出生并成长的朝比奈实玖瑠存在，那么她不应该对楚轩抱有敌意，因为她也不知道楚轩的出现已经对未来产生了影响。 但正是因为现在这个朝比奈实玖瑠那可以说是“莫名其妙”的敌意，让楚轩确认了他们这些轮回者们在“未来人”的历史中果然是不存在的，所以真正的未来人——大人版朝比奈实玖瑠才会给现在的朝比奈实玖瑠下达某种针对轮回者们的指示。 第27章 轮回者大举出动 SOS团确定了名称的第二天，放学之后的文学社部室中，凉宫春日惊讶地张大了嘴。 因为在“她的”社团部室当中，一下子多出了十几个与SOS团无关的学生……其中还有老师。 “喂——这是怎么回事？中国的交流军团要攻占我的SOS团吗？” 凉宫春日毫不客气地一把揪住了楚轩的衣领，将他拖到了自己的身前，恶狠狠地询问道。 “这事和我无关，就算我反对，他们仍然会来。”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歪掉的眼镜，十分平静地回答道。 “喂！那你干嘛转过头去啊！ 哼，算了……” 凉宫春日懒得和楚轩计较，放开了他的领子——因为她已经从阿虚那里听说了这些人的来意。 事实上，凉宫春日现在的心情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样不爽，有这么多人想要加入她的SOS团，怎么说呢……总之心情很复杂的同时稍微有点愉快吧。 “啊咳！” 凉宫春日跨前一步，站到了这些想要入团的人面前。然后清了清嗓子，同时将他们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 现在的社团部室里显得很狭窄，毕竟一下子多出了十几个人。 但令部室里更狭窄的是凉宫春日将这十几个人全都赶到了长条桌子的左边，自己一个人占据了右边的广阔空间。 楚轩和长门有希站在长条桌子靠窗的一头，而阿虚和朝比奈实玖瑠则站在靠门的一头。 打算入团的这些人之中，和楚轩一起从中国来的交流生和交流老师全都来了，也难怪凉宫春日会怀疑楚轩在其中起了什么作用。 除了中国的两男两女四个交流生和三个交流老师之外，还来了两个男生和七个女生，总共十六个人。 “各位！” 凉宫春日双手撑在桌子上，身子很有压迫力地前倾，表情十分严肃地开始了训话。 “虽然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得知SOS团的消息的，但是既然你们能够找到这里来，就说明了你们还是很有毅力的。 嗯，没错，最重要的是主动来这里。 说真的，我已经在学校里转了好几圈，但是每个人看上去都好像没什么分别。 不过，现在你们已经比不在这里的那些人优秀了！ ——对于这一点你们可以充满自信，我可以向你们保证。 但光是这样还不够！ 我的团是跟其它那些随处可见的社团完全不同的存在，所以团员也必须有个界线。 对了，你们应该是在充分理解了SOS团是干什么的地方之后才来到这里的吧？” 正如楚轩计算的那样，SOS团的成员并不一定仅限于“原剧情”中的那几人，只要SOS团的成员数增加，那么全员完成任务也不是梦想！ 事实上，小胖刘信和东北高中生李明远后来也提到过，在《凉宫春日系列》最新的几卷轻小说中，纷纷进入二年级的SOS团也曾经招收过新人。 不过到那时的凉宫春日的伙伴意识已经固定了，招新只不过是当作社团的例行活动来进行的，最后除了一个特殊的关键剧情人物之外根本没有一个真正的新人通过凉宫春日的考验。 但是！ 虽然最后成功入团的那个新人具有不可或缺的特殊性，可她的确是凭借着自己的过硬实力，完美地通过了凉宫春日所有的刁难式考验，最后令其实不想招进新人的凉宫春日也无话可说，不得不认可她的团员身份。 现在的凉宫春日还没有形成固定的伙伴意识，轮回者和他们找来的“攻略对象”又预先针对凉宫春日的喜好进行了将近一个月的特别训练，也许未必就不能通过凉宫春日的入团考验。 想到这里，站在凉宫春日对面的这些轮回者们对楚轩充满了怨念。 他们按照楚轩的计划，辛苦地在学校中挑选身体和心灵都有把握被自己“攻略”下来的，同时体格强健有可能通过凉宫春日入团测试的“攻略目标”，还要在和对方培养感情的同时拉着对方一起进行入团测试的特训……最后终于获得了一个加入SOS团的机会。 可是！ 看样子，楚轩竟然已经是SOS团的正式成员了！ 虽然他们也知道楚轩的攻略方法是他们无法复制的，但这世间的事大都是不患寡而患不均，要说他们不眼红是肯定不可能的。 “好了，除了三个老师之外，各位都已经通过了我的第一轮考试。” 凉宫春日默默地盯着这些想要入团的人看了一会儿，满意地点了点头。 然后她直起身来，毫不客气地对三个中国来的交流老师挥了挥手，赶他们离开部室。 “很抱歉，我的SOS团没有考虑过让老师加入，你们超龄了。如果什么时候我需要社团顾问的话，会优先考虑你们的。” 虽然这么说，但凉宫春日的脸上一点抱歉的样子都没有。 但好在这三个身份是老师的轮回者本来就是来碰碰运气而已，因此二话没说地爽快离开了。 化学老师林奇临走时看了楚轩一眼，他完成任务的希望，都寄托在楚轩的承诺上了。 而社会精英周成礼和走私犯吕力两人在和几个女生擦肩而过的时候，也都暗暗点了下头。 等三个老师出去了以后，凉宫春日又转过身来继续训诫道：“好了，虽然剩下的人已经通过了第一轮考试，但你们可不能小看我的考试哦。 我呀，作为SOS团的团长，是背负着让世界变得更热闹的义务的，就算除此之外的事完全没考虑过也不是吓唬人。 所以即便是面对真心想要入团的人，我也没有让步的打算。 嗯……本来我是打算接着进行入团考试第二关的，不过考虑到你们也需要准备一下，所以今天就到此为止！ 有志气的人请明天再来，就是这样！” 说到最后，一直想到什么就马上行动的凉宫春日也难得地为这些想要入团的人们考虑了一下，但说不定只是她自己需要回去准备一下第二关，或者后面几关的考试内容而已。 可不管真相如何，SOS团完全是凉宫春日独断专行的社团，她说到此为止那就到此为止了。 第28章 多人过关！ 接下来的几天里，凉宫春日果然变着花样地狠狠折腾起了那些想要入团的人。 第二轮入团考试： 放学后，在团长凉宫春日故意晚到半个小时的情况下，仍然在团长之后才到达部室的人失去资格。 结果： 全部过关。 第三轮入团考试： 笔试，限制时间30分钟，答题字数不限。 Q1“立志加入SOS团的动机。” Q2“能对SOS团做何贡献？” Q3“宇宙人、未来人、异世界人、超能力者之中，你觉得哪个最好？” Q4“理由？” Q5“写下你亲身经历过的神秘事件。” Q6“一句你最中意的成语。” Q7“如果你什么都办得到，你会想做什么？” Q8“最后一题，请在此表示你的决心。” 备注：“如果你带了什么非常有看头的东西来就有加分机会，快拿过来。” 结果： 凉宫春日没说。 第四轮入团考试（最终回）： 无限期耐久马拉松，时间不限，距离不限。 结果： 轮回者，全灭。 其他学生中，社会精英周成礼和走私犯吕力找来的五个女生里有两人掉队。 如果小胖刘信和东北高中生李明远还记得试题的话，那么他们会惊讶地发现，即使时间提前了整整一年，但凉宫春日的思维方式竟然一点都没变。 或者说……在今后的一年之中，凉宫春日在精神方面毫无成长可言。 不过幸亏凉宫春日在某些事情上是很顽固的，所以在最后靠耐力决胜负的考试时，轮回者们找来的“攻略对象”当中，仅有两个女生掉队。 ——从一开始，在其他轮回者们物色“攻略对象”的时候，楚轩就建议他们要将长跑能力当作最重要的标准。然后是处女或处男属性，再然后是容易坠入爱河的单纯雏鸟，最后是拜金主义。 结果事实证明了，金钱的力量和爱情同样伟大。 掉队的两个女生里面，有一个是周成礼轻而易举地就用甜言蜜语俘获的单纯少女，结果在残酷的马拉松之中，她对周成礼的爱情败下了阵来。 不过也说不定，正是因为她认为自己现在和周成礼老师LOVELOVE，就算撒撒娇不跑了，比她大很多岁又是主动来追她的周成礼老师也不会真的为了这事就和她分手什么的，所以才没有坚持下去。 而另外几个周成礼用金钱加感情，或者仅仅用金钱收买过来的物质女却全都拼尽了全力。 即使是最终掉队了的那一个，倒下之后也还咬着牙一点点向前爬着，最后是被阿虚和朝比奈实玖瑠强行扶下了场。 当然，即使最终有那么多长跑好手能够过关，其实也还是因为凉宫春日并没有拼尽全力。但不得不说，楚轩给其他轮回者们挑选的这个申请入团的时间点也的确很有关系。 按照“原剧情”，在SOS团刚成立的这几天里，迷之转学生、超能力者古泉一树还没有出现。凉宫春日的潜意识当中，总觉得SOS团里还缺少点什么的感觉。 趁这个时间点，轮回者们和他们花了一个月时间或甜言蜜语，或虚情假意，或花钱收买忽悠来的“攻略对象”们申请入团，成功通过凉宫春日的最终测试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不过在凉宫春日宣布剩下的两男五女成功入团之后，某些轮回者们所做的事不是感谢楚轩，而是立即把自己的“攻略对象”给搞到了床上。 毕竟，完成任务才是最重要的，起码不用担心和小胖刘信一样被主神系统给抹杀了。 而且虽然他们挑选的“攻略对象”长相都只能算普通标准，但这个《凉宫春日系列》的世界中，绝大部分的人看起来都还算可以，比现实世界的平均相貌水平要高出许多，所以即使是女性轮回者也不会觉得自己吃亏了。 根据他们上床的结果，楚轩总结出了“攻略成功”的两条标准：获得对方的真爱，或者获得对方的处女或处男之身，均视为攻略成功。 关于获得对方的真爱这一条，智商有点捉鸡的东北高中生李明远和社会精英周成礼两人办到了。 当凉宫春日宣布他俩各自的“攻略对象”成为了SOS团的一员时，他们两人的任务立即就完成了，奖励的追随者契约和任务完成认定书也都直接发放到了储存空间之中。 虽然这两个人都成功获得了女孩子的真爱，但李明远是老老实实地献了半个月殷勤，让对方感觉到了这个有点憨的“富二代”对她这样一个平凡女子的真心实意，于是也付出了自己的真情实感。 不得不说李明远智商是有点遗憾，但情商还是不错的，而且看人也准，真让他找到了一个真心真意爱上他的女孩子。 而周成礼则不同，他完全是凭着自己的潇洒举止、花言巧语和浪漫情调，骗取了一个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的普通少女的真心。 ——其实他骗取了两个女孩子的真心，只不过其中有一个女孩子对他的真爱却仍然输给了自己的毅力，甚至还不如那个完全是奔着钱去的。 但是这个真相周成礼就不知道了，就算那个女孩子再对他诉说一千遍一万遍的真爱，没有办法利用“任务”来证明，这个早就习惯了游走于花丛之中的社会精英也绝对不会相信的。 虽然真相有些让人尴尬，表面上看起来已经很恩爱了的“攻略对象”实际上却并没有爱上自己，但是没有完成任务的几个轮回者仍然不得不继续维持这种表面的关系——起码要维持到任务完成为止。 社会青年林志刚在自己那个长得还不咋地的女友身上又砸了一笔钱，并于当晚成功破处。完成任务之后，觉得自己感情上受到欺骗了的林志刚就把女友给踹了。 走私犯吕力的“攻略对象”原本就是周成礼帮忙拉皮条，直接谈好价钱卖初夜的物质女。因为周成礼看处女的眼光很准，吕力自己还亲自检查了一下对方的货，所以他也成功地完成了任务。 周成礼找来的另一个物质女是非处，尽管也成为了SOS团的成员，但是吕力已经先试过了，根本没法完成任务。 至于腐女大学生王琴和小护士赵晓静虽然没能成功获得男朋友的真心，但幸运的是她们找到的这两个刚上高一的男生的确都是处男。 在完成任务之后，她们俩就和男友分手了，而这两个男生之后三番五次诚心诚意地求原谅、求复合，也不知道他们是终于在和女朋友发生关系后爱上了对方，还是仍然垂涎女朋友的身体和金钱不肯死心。 第29章 好想要…… 除了楚轩和化学老师林奇，其他轮回者们根据楚轩的建议，最终选择的“攻略对象”大都长相平凡、家境一般。 而且这些“攻略对象”到了高中仍然是处女或处男——有的人甚至连一次恋爱没还谈过，除了长跑能力出众之外，其它方面或许还要在平均水准之下，总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 结果事实证明，楚轩的建议大大提高了“攻略对象”通过SOS团入团考试的机率，同时降低了轮回者们成功攻略“攻略对象”的难度，最终帮助他们全部完成了任务。 不过有一点很可惜，通过获得真爱的方式完成了任务之后再获得对方的处女，并不会被判定为完成两次任务，没有双份奖励。 ——东北高中生李明远已经在自己的女朋友身上验证了这一点。 同样的，之前楚轩提到过的或许可以刷分的猜测也是错误的。 任务完成之后，在任务界面上会显示出“已完成”的字样，就算再做一次任务也没奖励。 ——社会精英周成礼得知李明远没有获得双份奖励之后，为了继续探索刷分的可能性，毅然决定将真心爱他的女孩子灌醉了，然后交由使用另一个拜金处女完成了任务的走私犯吕力破处，从而验证了这一点。 当然，周成礼拼着被人骂作“送女流”才获得的宝贵情报，他和吕力并没有告诉其他人。 而现在，除了楚轩之外唯一一个还没完成任务的化学老师林奇终于感到不安了。 虽然他和楚轩还都不知道一个人只能完成一次任务，没法重复刷，但是其他人早早地完成任务，自然就给他带来了不小的心理压力。 厚着脸皮私下里再次找到楚轩，并从楚轩那里得到了一定会分给他一张任务完成认定书的承诺之后，化学老师林奇忧心忡忡地去继续执行楚轩布置给他的任务了。 不得不说，化学老师林奇真的是个好人。 但据说好人往往是不长命的。 幸亏轮回者们任务完成得快，他们的“攻略对象”入团没几天，就又被凉宫春日统统踢了出去。 有几个“攻略对象”是因为多次不参加社团活动被直接除名，还有几个是因为被凉宫春日发现正在热恋状态中，根本没有专心于社团活动的意思而劝退的。 “爱情什么的只是一时的迷惘，是一种精神病。” ——凉宫春日如是说。 但看样子，她因为这一番折腾心里很受伤，不知道这会不会影响到SOS团一年之后那次至关重要的招新活动。 可能正是由于这种种原因造成凉宫春日心情极端不爽而又无处发泄，所以当那些轮回者们在完成任务之后，又想借着楚轩的关系在SOS团里混个脸熟的时候，被凉宫春日毫不客气地轰走了，就连楚轩也挨了一通怒骂。 毕竟那些原本非常想要入团的新人虽然和楚轩没什么关系，但却都和来自中国的交流生或交流老师有着说不请道不明的超友谊关系。 凉宫春日又不是傻瓜，对此怎么可能没有任何想法。 不过还好，虽然凉宫春日经常对楚轩横眉冷对，但就事论事，不随便迁怒于人是她少有的优点之一，再加上楚轩在SOS团中就像长门有希一样地安静，所以SOS团内部的气氛也算相当和谐了。 嗯，如果要更形象地说明的话，SOS团现在正处于河蟹大神的统治之下，所以河蟹无比，而凉宫春日就是SOS团的河蟹大神。 只有凉宫春日一个人独断专行只手遮天，其他人都只有默默服从这一种选项的社团，不可能不和谐的吧？ “啊——好想要一台电脑哦！” 入团考试的闹剧彻底结束的下一周，情绪已经完全恢复过来了的凉宫春日十分不雅观地盘腿坐在不知道从哪里抢来的学生桌上，双手枕在头后面，盯着正在看笔记本电脑的楚轩叹道。 这个厚脸皮的女人也真好意思说出口，她就不知道什么叫“客气”吗？ 不过，凉宫春日也许的确不知道什么叫做客气，证据就是部室里新增的这些不知从哪里拿来的杂物—— 在室内的一角，摆放着一个可移动式衣架，还有热水瓶、茶壶、数个茶杯、没有MD功能的CD录放两用收音机、单层冰箱、录音机、砂锅、水壶以及若干餐具。 原本只有一张长条桌子、几把折叠钢管椅和书架，显得有点空旷的文学社部室中，现在多出了不少东西这都是凉宫春日的“功劳”。 不过，她是打算在这里过日子吗？ 噗～不会是像小学生一样想搞个“秘密基地”吧？ “喂——那边的那个！你那是什么表情！ 就是说你呢！” 凉宫春日随手抓起屁股旁边立着的那个用黑色奇异笔写着“团长”两个字的三角锥形的东西，准确地击中了坐在长条桌子前的楚轩的脑袋。 楚轩面无表情地转过了头，抬起手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然后将插在头发中没有掉下来的纸制三角锥给拔了下来。 “我认为我刚才没有任何表情。” 啊，看来总是板着一张扑克脸的楚轩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但凉宫春日此刻要的却不是这个再正确不过的答案。 “喂——我说啊，我认为在这个信息化的时代里，连台电脑都没有是不行的。” 凉宫春日不满地看着楚轩，既然是智商500的超级天才的话，不是应该轻易地就能听懂这其中的暗示才对吗？ “我同意，以后电脑的作用只会越来越重要。” 楚轩十分认真地点了点头。 从2013年“穿越”到1999年的他，的确可以十分肯定地“预见”电脑的重要性。 “哼，算了，小气鬼是永远也发不了大财的。” 试探未果的凉宫春日从桌子上跳了下来，朝着乖乖地坐在钢管椅上的朝比奈实玖瑠露出了有些令人不安的笑容。 “我自己会想办法弄来一台。” 看到凉宫春日的这副笑脸，阿虚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弄一台，你说是电脑吗？去哪里弄？ ——你该不会打算去抢电器行吧？” “怎么可能！是更近一点的地方啦。 大家跟我来！” 第30章 惟我独尊的凉宫春日 凉宫春日一声令下，SOS团的成员们就立即行动了起来。 朝比奈实玖瑠还呆呆地什么都不知道，而阿虚身为凉宫春日的仆人，就算有不好的预感也只能无奈地跟上。 楚轩和长门有希两个人基本上从来不对凉宫春日的行动发表意见，也从来不主动参与，但却每次都必定安静地跟在后面，就像是凉宫春日的背后灵一样。 虽然说是隔壁，但其实只是形容距离近而已，实际上“原”文学社，现SOS团和电脑研究社之间还隔了两个教室。 来到电脑研究社的门口，凉宫春日鬼鬼祟祟地将什么东西塞到了阿虚的手中，然后拉低他的身子，在他耳边小声地交待了一番。 “……要好好把握机会。” “啊……又要乱……” “有……关系！” 飘过来的这一点声音，反而让人觉得他们两人更加可疑了。 之后阿虚开始背着凉宫春日不停地向朝比奈实玖瑠挤眉弄眼，也许是从之前听见的对话碎片中联想到了什么，朝比奈实玖瑠的脸突然红了起来，害羞地低下了头。 “……” 眼镜反光的楚轩和长门有希两人板着简直是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扑克脸，无声无息地“飘”在队伍的最后面，默默地看着这缕还十分青涩的朦胧情愫的产生。 “呯呯呯！” 就在这时，凉宫春日一脸正经地敲了敲电脑研究社的门。 然后她好像觉得自己已经表现得足够礼貌了，于是不待房间主人的同意就擅自推门而入：“你们好～我前来征收一台电脑～” 即使露出有如春日的阳光一般灿烂的笑容，也不代表凉宫春日的行为就会被合理化。 因此，电脑研究社的成员们全都露出了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楞楞地看着理直气壮的凉宫春日和被她拖得踉踉跄跄地走进来的朝比奈实玖瑠。 也许他们还在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或者是大脑的理解能力出现了问题。 前来征收一台电脑？那个“征收”是他们一直以来理解的意思吗？会不会是有什么别的含义呢？ 果然，一天不上2ch，就已经与时代脱节了啊。 “哪个是部长？” 凉宫春日扬着下巴，笑容中带着点傲慢地问道。 果然是因为她所面对的这些电脑研究社的成员一个个都是典型的御宅族长相的关系吧？就算说得好听一点，也只不过是技术宅而已。 要知道，日本最讨厌御宅族的群体就是初中女生了，那么第二讨厌御宅族的群体自然就是高中女生无疑。 “我就是，有什么事吗？” 正在自己的座位上扭着身子看向凉宫春日的电脑研究社部长举了下手，一头雾水地问道。 “会特地跑到电脑研究社来只可能有一件事吧？ 给我电脑。只要一台就可以了。” 凉宫春日的勒索行为简直太过理所当然，让SOS团之中唯一的良心阿虚感到无地自容，站在门口都没好意思进去。 “哈？你突然跑过来说什么蠢话啊？” 部长十分不可思议地说道。 他真没想到凉宫春日的确是认真地跑过来要电脑的——如果是正常人，想不到才是理所应当的，否则岂不是和凉宫春日一样了么。 “给我一台又有什么关系嘛？你们明明有这么多台。” “不行不行！ 这里的电脑都是我们社员自己辛苦存钱买回来的，怎么可能你说要就随便给你！ 你看我长得像凯子吗？像吗？” 电脑研究社的社长终于怒了，也许是觉得自己的智商已经严重地被面前这女人低估了。 如果以为全世界的男人都是凯子，只要像她这样的大美女微微一笑就会乖乖地把财产奉上那就大错特错了！ 凯子也是有尊严的！ “那个……先请问一下，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电脑研究社里的另一个人规规矩矩地举起了手，有些客气得过头了地问道。 不得不说，见到美人就气短的英雄尚且不在少数，更何况是宅男呢。 “我就是SOS团的团长，凉宫春日！” 凉宫春日高高扬起了头，十分骄傲地回答道。 然后她随意地用手掌尖挨个点了下自己的跟班，十分潦草地介绍了一下：“这些分别是我的部下一、二、三、四。” 这介绍自己和团员的时候反差也太大了吧！ 在这个女人的心目中，她自己一定是天上地下，惟我独尊的佛祖吧！ 接着凉宫春日眉毛一挑，用命令的语气说道：“少在那边啰嗦了，我以SOS团团长的名义命令你，马上交出一台电脑！” “Yes，your～highness！” 凉宫春日的眼睛中好像有红色的飞鸟扇动了一下翅膀，然后电脑研究社的全体部员立即眼神木然地全体起立，整齐划一地回答道。 ……如果出现这样的场景，那么这一定是打开的方式错误了。 实际上电脑研究社的社长立即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凉宫春日的无理要求，谁叫她不是真正的“殿下”呢。 “凭什么啊！不行就是不行，想要电脑就自己去买！” “哼嗯——” 凉宫春日从鼻子中发出了带着上升尾调的哼声，一副“你小子真有胆量”的玩味表情打量着电脑研究社的社长。 “啊——是这样吗。 那我们也有我们的方法。” 凉宫春日自顾自地一边点头一边说道。 接着她揽过了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的朝比奈实玖瑠的肩膀，又搂着对即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还一无所知的“未来人”少女走到了电脑研究社的社长面前，抓住了对方的一只手。 “……” 凉宫春日右手揽着朝比奈实玖瑠，左手抓着电脑研究社社长的手，脸上洋溢着无比灿烂的微笑，好像确定了什么，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 “？” 除了凉宫春日和阿虚……差点忘了，还包括楚轩和长门有希。 除了他们几个人之外，所有人都莫名其妙地看着好像突然性情大变的凉宫春日，不知道她这是在干嘛。 “哼嗯～” 凉宫春日突然不怀好意地哼笑了一声，接着立即把电脑研究社社长的手按向了朝比奈实玖瑠那无比丰满的巨乳！ 第31章 楚轩发难 “噗～” 出乎所有人意料地，在光天化日之下，有一只手按在了朝比奈实玖瑠的胸部上。 虽然那是一只显得有点瘦长的手掌，但无疑是典型的男人的手掌，比一般女性的手掌起码要长出整整一个指节。 但即使是这么大的手按上去，却也无法完全包裹住朝比奈实玖瑠的胸部，甚至反倒是被朝比奈实玖瑠的柔软如棉花糖一样的胸部软肉给包裹住了，这真是让人不得不惊叹的巨乳。 “哎？” 朝比奈实玖瑠眨了眨眼，大脑好像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呜咦咦咦——” 大概几秒钟之后，她低下头看了看按在自己的胸部上的手掌，然后突然发出了一阵悲鸣，连忙向后一跳，双手抱胸缩成了一团。 除了根本就是面无表情的楚轩和长门有希之外，在场的所有人都被惊呆了，就连原本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微笑的凉宫春日也不例外。 “楚、楚轩……” “你做得有些过分了。” 刚才一把按在了朝比奈实玖瑠的巨乳上的楚轩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同时毫不客气地训斥了凉宫春日的恶劣行径。 ——虽然楚轩只是用他那平稳而无抑扬的乏味声音淡然地表达了自己的观点，但从内容上来看，这句话无疑是训斥。 之所以在众目睽睽之下公然按了朝比奈实玖瑠的巨乳还能够这么理直气壮，就是因为楚轩是“按”了而不是“抓”了朝比奈实玖瑠的胸部。 他伸出去的不是“禄山之爪”而是“掌”——五指并拢伸直，就像手刀一样的“掌”。 而且，大家都看到了，楚轩伸出去的手掌是为了阻挡电脑研究社社长的那只被凉宫春日抓着手腕按向朝比奈实玖瑠的胸部的手。 只不过凉宫春日的力量太大，连楚轩那只阻挡用的手也一起按上去了，实在不能怪楚轩。 不过有谁注意到了么，楚轩是什么时候“飘”进来的？他的身影简直也太过神出鬼没了吧！ “阿虚，还有你。” 就在大家一脸愕然，脑子里还没能完全消化现在的事态的时候，即使占了这样一个大便宜也仍然严肃地板着一张扑克脸的楚轩又转过了身子，将矛头指向了拿着照相机站在门口的阿虚。 “看你手中的相机，你应该之前就知道凉宫春日想要做什么了吧？ 你不光明知朝比奈实玖瑠即将遭到性骚扰却仍然坐视不理，甚至还成为了凉宫春日的帮凶。 你的行为，比凉宫春日还要恶劣。” “我……可是凉宫……” 阿虚因为楚轩的指责而瞬间脸色通红，他想要为自己辩解，但却又真的找不出什么正当的理由来。 “因为凉宫春日的威胁而屈服了吗？ 身为一个男人，你难道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吗？ 作为文明社会的一员，你难道起码的正义感和道德心都没有吗？ 如果你坚决反对，并向我们揭露凉宫春日的企图，难道她真的会杀了你吗？ 如果凉宫春日利用的不是朝比奈实玖瑠而是你的妹妹，你也还会站在那里等着拍照吗？” 尽管楚轩的一连串疑问句甚至连一丁点儿疑问的语气都没有，只是单纯的陈述口吻，但阿虚简直已经快要无地自容了。 如果现在地板上突然了一个坑，阿虚绝对会感激不尽地立即跳进去，然后主动铲土把自己给埋起来。 “什、什么啊！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会少块肉……” 楚轩回过头，看见凉宫春日十分不爽地在那里嘀咕着。 “如果真的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那么你为什么要利用朝比奈实玖瑠，而不是自己亲自上阵呢？” 这只是一个十分简单的问题，但凉宫春日偏偏就无法回答。 她气恼地瞪着楚轩，原本就很大的眼睛睁得更圆了，但楚轩仍然毫无畏惧……正确地说是毫无表情地面对着她。 “哼！自……” 就在凉宫春日即将赌气地说出“自己上就自己上”之类的话之前，楚轩又开口了。 “你刚才是想让阿虚拍下电脑研究社的社长性骚扰朝比奈实玖瑠的照片，然后威胁对方给你一台电脑，否则就将这照片在校内摆布吧？ 如果对方不受你的威胁，让他的社员们替他作证呢？” “是、是啊是啊，我们都可以证明社长是无辜的……” 电脑研究社的社员们立即接口，从凉宫春日的魔爪中抽回了手的电脑研究社社长也连连点头。 “哼……那样的话，我就说他们全体社员轮‘哔——’实玖瑠！” “呜咦咦咦——” 听到自己更加凄惨……不，已经可以称得上是惨绝人寰的遭遇，朝比奈实玖瑠身体剧烈地颤抖了起来，可爱的大眼睛中充满了恐惧的泪水，十分可怜地在墙角缩成一团。 “太、太卑鄙了……” 凉宫春日的惊爆发言让在场的所有人脑门都画出了三道黑线，脸也变成了囧的样子——当然还是除了楚轩和长门有希之外。 看到凉宫春日那自以为得计的样子，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一下反光的眼镜。 “凡人的智慧……” 在凉宫春日马上就要怒气爆发之前，他又接着说道：“你应该知道‘霸凌’吧？ 这种现象在全世界的学校中都不罕见，不过日本好像尤其严重。 你认为，如果你将朝比奈实玖瑠被性骚扰的照片散布出去，甚至说她被电脑研究社的全体社员轮‘哔——’了，对谁的伤害是最大的呢？ 原本就是一副软弱模样，好像很好欺负，而且又拥有容易引起同性嫉妒异性觊觎的容貌和身板朝比奈实玖瑠，难道不会因此而更容易成为‘霸凌’的对象吗？” “什、我只不过是吓唬他们一下而已，不可能真的这么做啦！ 再说，如果有谁敢欺负实玖瑠，我一定会一脚将他们踢飞。” 凉宫春日涨红了脸，激动地挥舞着手臂。只有这个指责，她不能够认账。 “是吗，既然朝比奈实玖瑠是你这么重视的团员，那你为什么会不顾她的感受设计这么一出把戏？ 还是说，你心目中的重要团员，其价值也只不过和一台电脑相同罢了？” 楚轩的追问让凉宫春日脸色很不好看，但他却仍然认真地盯着这个太过以自我为中心的家伙问道：“凉宫春日，你成立‘让世界变得更加热闹的凉宫春日的团’，就是为了干这事的吗？” 第32章 我拒绝 “凉宫春日，你成立‘让世界变得更加热闹的凉宫春日的团’，就是为了干这事的吗？” 楚轩毫不客气的质问犹如当头棒喝，将凉宫春日打得满头包，但却连一个“不”字都说不出来。 “道德帝”的优越感就体现在这里，你哪怕是当面扇得对方满脸桃花开，对方还不得不满脸感激地弯腰对你说谢谢。 不过凉宫春日是不会就这么屈服的……或者说就算她知道自己错了，也绝对不会老老实实地道歉认错的。 但凉宫春日也并非那种无理取闹的人——虽然她做过的很多事好像都很荒唐，也给周围的人们带来了一定困扰，可是直接将别人牵涉过来的事情却一件都没有，绝对是一人做事一人当。 也许是凉宫春日成立了SOS团之后一直都过得太顺了，团长说一不二的大权暂时冲昏了她的头脑，周围却没有一个站出来纠正她的缘故吧。 凉宫春日就像一个过去一直都很孤独的孩子。 因为过去一直都是一个人，为了生存下去，无论遇到什么事，无论多么艰难的现状，她都会自己咬着牙坚持过去。 而现在，这个一直都很孤独的孩子找到了会善待自己的亲人。 那么，她还会像原来那样，无论遇到什么事，无论多么艰难的现状，也都咬着牙坚持过去吗？ 也会想要在亲人面前撒撒娇吧？在痛苦的时候也会想要在亲人的怀中好好哭一场吧？ 所以说，就算有时过分了一点也是可以原谅的吧？ 毕竟她过去压抑得太久了，也痛苦的太久了。 凉宫春日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地扬起头怒视着楚轩。 她扬起头绝对不是为了避免让噙在眼圈中的泪水流下来，事实上，她的眼圈现在一点都不比平常更加湿润。 如果仔细看看的话，凉宫春日的眼睛的确比平时要红一些，但那绝对是因为愤怒而眼底充血。 就算自己是错的，也绝对不许对别人低头认错，就算是死也不服输，这就是凉宫春日的骄傲。 不过因为楚轩的指责完全没有错，所以凉宫春日的怒火才更加无从宣泄。 “混、混蛋！我是团长，所以不许反抗我——！” 凉宫春日握紧了拳头，对着楚轩——或者是对着所有人大吼了一声之后，就不管不顾地冲出电脑研究社的部室跑掉了。 “……”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然后满脸通红的阿虚犹豫了一下，还是一脸囧相地向部室里的所有人深深地鞠了一躬：“对不起，给大家添麻烦了。 对不起，朝比奈学姐。 楚轩……对不起，谢谢你。” 楚轩推了推反光的眼镜，转向屋外走去。 在经过仍然弯着腰的阿虚身边时，他那平稳而无抑扬的特色声音淡淡地响了起来。 “不必向我道歉，你并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 阿虚，身为一个男人……不，身为一个人，就需要有所坚持——哪怕像是凉宫春日那样近乎无理取闹。 你有什么必须要坚持的东西吗？” 听了楚轩的话，阿虚弯腰保持着90度鞠躬的姿势没有起身。 这时楚轩却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背——细想起来，这好像还是楚轩第一次和阿虚发生身体接触。 “感谢的话我就收下了，回去吧。” 因为楚轩刚才的话而头脑中一片迷茫的阿虚顺从地跟在了他的后面，被单独落在电脑研究社的墙角中的朝比奈实玖瑠也立即哆哆嗦嗦地双手紧紧抱着胸跑了过来。 电脑研究社的成员们嘴张得老大，惊讶地看着他们离去，直到房间的门重新关上了也仍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是好。 难道说“欢迎下次再来”？这种情况之下，好像有点不太对劲啊？ 不过……那个中国来的超级天才刚才可真帅气啊…… 在走廊里汇合了眼镜反光地静静等在那里的长门有希之后，楚轩等人回到了大门敞开的文学社……不，现在已经是SOS团的部室了。 长条桌子旁边的一把打开的折叠钢管椅被撞歪了，凉宫春日不在部室中，她的书包也消失不见了，看来已经在众人回来之前就回家了。 “今天的社团活动结束了，大家都回家吧。” 现在已经明显不适合再继续社团活动了，于是楚轩直接走到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前面，开始收拾东西。 在这阵沉默的气氛之中，其实非常想立即逃离部室的阿虚装模作样地摆弄了一下根本没有打开的书包，然后在朝比奈实玖瑠收拾好东西站起来的时候才站了起来。 “不管怎么说，大家、朝比奈学姐，对不起。 明、明天见……” 说完之后，阿虚利用自己就在门口的优势立即落荒而逃，他实在是没有勇气去面对朝比奈实玖瑠那无比可怜的煞白小脸和令人心碎的忧伤表情。 “那、那个……” 低垂着头的朝比奈实玖瑠隔着那张长条桌子，面对楚轩站住了。 她心里好像十分挣扎，下意识地用手指来回绕着制式书包的背带，不知道在犹豫些什么。 偷偷瞥了一眼仍然坐在窗边的折叠钢管椅上看书的长门有希之后，朝比奈实玖瑠终于下定了决心，双手攥紧了书包背带，向楚轩深深地鞠了一躬。 “谢、谢谢你！ 那个……虽然你可能会很疑惑……不过我现在也只能说这么多了…… 虽然很对、对不起，但是能请你不、不要再管我了么？ 不、不管凉宫同学怎么对待我，请你都不要再干涉了。 这、这样我很困扰！” 朝比奈实玖瑠这短短的一番话就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说完之后就一直深深地埋着头，下巴几乎都要碰到那异常饱满的胸部上了。 尽管看不清她的脸，但是从她那不停微微颤动的发丝上，可以看出这个少女此刻心中是如何地纠结。 对救了她一命的恩人说出和“拜托你不要管我的闲事了好吗”没什么两样的话语，这让曾经的书法社社员朝比奈实玖瑠感到无比地羞耻。 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我拒绝。” 就在这时，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十分平静地回答道。 第33章 同居 “我拒绝。” 十分意外地听到了这样的冷淡回答，朝比奈实玖瑠吃惊地抬起了头，湿润无比的大眼睛中充满了泪花。 如果是不明真相的人看到这一幕，肯定会误以为是少女告白被拒吧。 但事实真的往往比小说更离奇。 “我有我自己的准则，也是依靠自己的判断而行动的，我只会去做我认为应该做的事情。” 楚轩淡淡地说道。 他好像另有所指，但以他过去的行为习惯来看，又好像并非如此。 朝比奈实玖瑠此刻已经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了，她只能慌忙地对楚轩鞠了个躬，然后低着头跑掉。 事实上，在向她的“上级”提出申请之前就擅自与楚轩接触，这已经是朝比奈实玖瑠所能做出的最大努力了。 “……” 朝比奈实玖瑠跑走之后，长门有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收拾完毕，默默地拎送着书包站在了楚轩的旁边。 ——也许是“瞬间”吧。 “什么事？” 楚轩头也不抬地问道，同时关闭了仍然是暂停状态的动画，准备关机。 “资讯统合思念体认为，你今天的对抗行为有可能严重刺激凉宫春日的精神。” 长门有希面无表情地说道。 她背对着窗户，在这太阳已经开始西斜的时刻，好像整个脸都被笼罩在了黑暗之中。 如果单看这个场景的话，会让人觉得就算这个好像人偶一样的少女突然眼镜反光地在楚轩的脑后高高地反手举起一把军刀也不是那么太过意外。 “我没有义务遵从资讯统合思念体的指示行事。 而且在这一点上，我与资讯统合思念体的看法本来就不同。 就算是对抗行为也是不可或缺的，是人类正常的社会活动的一环，人类就是因此才会不断发展进步的。 如果说凉宫春日的身上真的存在着资讯统合思念体所追求的自律进化的可能性的话，那也绝对不是存在于事事都顺心如意的凉宫春日身上。” “…… 明白了， 虽然资讯统合思念体并不赞同太过激烈的做法，但你的行为尚在容许范围之内。 但不论如何，资讯统合思念体维护凉宫春日这个特殊观测对象的意志是绝不动摇的。 请不要对凉宫春日做出有可能会被资讯统合思念体判定为‘敌对’的行动，如果可能的话，资讯统合思念体也希望能够和‘你们’建立起稳定的联系。” 长门有希向前移动了一步，夕阳的余辉给她那陶瓷般光滑洁白的脸庞染上了一抹红晕，让这个眼镜反光的人偶少女整个人都显得生动了起来。 不过在她旁边的楚轩也是半斤八两，只有借助昏红色的太阳余光，才显得更像一个活生生的人。 “知道了，如果有可能的话。” 楚轩站了起来，将还散发着余热的笔记本电脑和电源等物直接装进了空无一物的书包里。 “走吧。今天的晚饭是什么？” “便利店的便当，可以么。” “我一直都想说了，轮到你准备食物的这天，可以不要总吃便利店的现成货吗？” 于是两个人用无比平淡的语气，像一对同居的情侣一样有模有样地讨论着晚饭的食谱，但却完全是面无表情地一起踏上了回家的路。 …… 啊咧？什么时候楚轩和长门有希竟然偷偷摸摸地发展成了同居的关系？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就是其他轮回者们完成任务，取得了“追随者契约”和“任务完成认定书”的第三天的事啊！ “备注：剩余时间为0时方可回归。 持有任务完成认定书时，回归方能判定为任务完成。 持有复数任务完成认定书时，可提高任务评价。” 这个大家还没有忘记吧？ 虽然其他轮回者们已经完成了主神系统发布的任务，但是他们还有生存的任务并没有完成。 剩余时间为0时方可回归。 持有任务完成认定书时，回归方能判定为任务完成。 在得知了任务完成认定书的“可转让，死亡必掉落”的属性之后，眼镜反光的楚轩又“好心”地提醒了大家一下。 在没有真正“回归”之前，还是不要掉以轻心为妙。 虽然除了他和化学老师林奇之外，大家都获得了任务完成认定书，但是毕竟还存在着“提高任务评价”的这个诱惑。 到了现在，大家都清楚地认识到了主神系统的存在是多么不可思议，也深刻地认识到了自己随时都有可能被抹杀的残酷现状。 那么，想必大家也都能够想像得出，如果提高了自己的任务评价，将有可能给自己带来多大的利益。 ——尤其是在那个据说可以通过兑换拥有像神一样的能力的无限世界里。 楚轩在尽职尽责地提醒了其他人小心自身安全之后，宣布了自己接下来的日子里将不再分心为他们这些已经完成任务的人出谋划策，而是专心于完成自己的任务并帮助化学老师林奇完成任务。 然后他当晚便收拾好了东西，直接搬到了对面的光阳园西山町1－56号高级公寓中去。 虽然当时其他人并不知道楚轩究竟住在哪间公寓中，但是随后楚轩就一直和长门有希两个人“出双入对”的，这很难让人不联想到“同居”这个词。 的确，就算楚轩天天和长门有希一起从高级公寓一楼的大门中出来，放学时又一起回家，甚至还形成了今天一起去便利店买现成食品，明天就一起去商店街购买食材的固定习惯…… 话说，对于被去年开幕的大百货公司拉走了许多顾客的末落商店来说，这一对最近新出现的，始终如神像一般始终面无表情的学生恋人……不，也有可能是兄妹，简直被在商店街卖食材的老板们当成是财神一家了啊！ 只要食材的质量足够好，不管有多么贵重，这对学生恋人……或兄妹就会爽快地买下，从来都不讨价还价。 他们每次购买食材的时候不仅毫不犹豫地挑选最好也是最贵重的食材，而且在购买数量也比普通的日本家庭多出了许多。 比如购买鸡蛋和水果不是论“个”，购买蔬菜也不是论“颗”，购买鱼类不是论“条”，购买虾蟹不是论“只”，购买肉类不是论“克”……而是统统以“千克”作为基本的计数单位！ 虽然就算是这样，也统统不能证明楚轩和长门有希两个人正在同居，但是这些轮回者们的判断没有错，他俩两个——真的正在同居。 第34章 长门有希与楚轩的日常 长门有希日 早晨六点整，“资讯统合思念体对有机生命体接触用联系装置”Code“长门有希”再次从休眠模式启动。 “沙沙沙……” 长门有希沉默地将十分普通的浅绿色睡衣裤换下，重新穿上自“出生”以来就一直不变的水手服，戴好放在床头柜上的眼镜。 接着长门有希将西式单人床上的浅绿色被子折叠成标准的“豆腐块”形状，持平床铺上的睡痕，拉开窗帘。 睡衣裤、西式单人床、床头柜、窗帘以及卧室内新增的其它物品，都是来自“异世界人”楚轩的要求，原本是毫无必要的。 所谓卧室只是由“待机模式”转换为“模式状态”的场所，实际上也是毫无必要的。 睁着眼睛坐着和闭上眼睛躺着，对于资讯统合思念体对有机生命体接触用联系装置其实并无不同。 但这是与长门有希的上级资讯统合思念体（主流派）达成了无言的默契，对长门有希拥有一定请求权限的异世界人楚轩的建议。 ——即使是从形式上开始，起码尽量做得像个人。 尽管只是没有必要的建议，但也没有拒绝的必要。 因此选择依照对方的要求行事。 资讯统合思念体亦欲通过此行动，进一步向对方释放善意与合作的信号。 整理完毕之后，长门有希离开卧室。 同一时间，穿着一身轻便运动装的楚轩也从卧室里出来了。 两人一起移动至盥洗室梳洗一番。 从盥洗室出来，长门有希拉开客厅封闭式落地窗的浅绿色窗帘，于客厅中看书待机，楚轩出门晨练。 客厅窗帘亦是楚轩的要求，以简陋的物理方式在一定程度上遮断了其他“异世界人”的远程监视。 待机至七点整，长门有希移动至厨房，系上围裙，开始准备两人份的早餐和便当。 之前都是将便利店中的现成食物进行简单再加工，以效率为主的制作方式，但近几天楚轩对此提出了异议。 ——普通的女高中生不会长期食用便利店的现成食品，在不与长辈共同居住的时候，她们会从处理食材开始，自行制作一日三餐。 根据“资讯统合思念体对有机生命体接触用联系装置”Code“长门有希”的次要任务——观察“异世界人”楚轩的结果判断，楚轩对“女高中生”的认识途径为动漫及轻小说，与现实不符。 不与长辈共同居住的女高中生自行制作一日三餐的比例仅为16.42%，其他人都长期从便利店、快餐店、食堂、家庭餐厅、超市获取现成食品。 但是没有必要与对方争论这一点，因此选择服从。 今日的早餐菜单是橄榄油煎金枪鱼排、加入青虾肉的日式煎蛋、豆腐蘑菇味噌汤、盐渍青椒和黄瓜丁、纳豆、米饭。 典型的日式早餐，但是份量足足有九人份（普通日本女高中生标准）。 七点十五分，楚轩晨练归来，换上北高男生制服。 七点三十分，长门有希与楚轩面对面坐在客厅的被炉前吃早餐。 餐后，长门有希收拾清理餐具。 两人待机至八点整，一起离开公寓去上学。 楚轩负责扔垃圾。 上午，在教室中待机。 午休，携带便当移动至SOS团部室，等待楚轩到来。 两人面对面坐在长条桌子前吃便当。 ——普通的日本高中生的午餐是便当，这是楚轩的认识。 但实际上，现在的日本高中生携带便当的比例不足40%，更多的人都选择了学校食堂或面包。 便当是早晨特地多做的米饭、金枪鱼排、煎蛋和轻轻汆烫的西兰花、生菜沙拉，两人的便当足有十三人份（普通日本女高中生标准）的量。 两人的餐后水果是苹果两个，香蕉六根。 午休结束，再次移动至教室待机。 放学，再次移动至SOS团部室，参与SOS团的社团活动，看书。 社团活动结束，长门有希等到其他人都离开之后，和楚轩一起回家。 回家途中，到附近的商店街购买三餐——当日晚餐和次日早餐、便当的食材，总量为十二人份（普通日本女高中生标准）。 进入家门后，长门有希开始准备晚餐，楚轩协助。 晚餐菜单为麻婆豆腐、宫保鸡丁、开水白菜、鱼香茄子、酸萝卜老鸭汤、米饭，份量为十一人份。 原汁原味的川菜料理，厨艺水平堪称登峰造极。 餐后水果是蛇果四个、火龙果两个。 长门有希收拾清理餐具。 两人一起出门扔垃圾，然后散步三十分钟。 散步归来，长门有希准备洗澡水，楚轩打开电视在客厅待机。 长门有希入浴，楚轩在客厅待机。 长门有希入浴完毕，回到客厅待机。 楚轩入浴，并在入浴结束后清理浴室。 楚轩返回客厅，两人在客厅共同待机。 待机期间，长门有希看书，楚轩看电脑。 长门有希偶尔也会放下书本，使用一下属于她的崭新笔记本电脑。 长门有希的笔记本电脑是雪一样的白色，与楚轩的灰色笔记本电脑为同一型号。 长门有希的头戴式耳机的耳罩是白色的卡通兔子形状，是楚轩挑选的“普通的女高中生款式”。 长门有希未曾将笔记本电脑携带至学校。 ——现在的高中生在课余之时，面对电脑和电视的时间要远超面对书本的时间。 楚轩是正确的。 客厅里虽然也新添置了一台40寸的液晶电视，但是就算每天定时打开，两个人也从来没看过一眼。 ——对于普通的家庭来说，晚饭后的“黄金时间”一定要打开电视。 楚轩是正确的。 晚上九点三十分，楚轩关上电视，待机结束。 两人各自收起笔记本电脑或书本之后，一起移动至盥洗室洗漱。 十五分钟后，两人各自回到卧室。 长门有希脱下水手服，用衣架挂好，换上睡衣裤。 长门有希熄灯，躺到床上。 晚上十点整，长门有希进入休眠模式。 楚轩日 早晨六点钟，起床。 整理梳洗完毕，出门晨练。 归来之后，更衣，吃早餐。 出门上学。 上课时，在教室里利用电脑学习本时空中存在的动漫及轻小说。 午休，到SOS团部室吃便当。 下午上课，继续看电脑。 放学，到SOS团部室参加活动，仍然继续看电脑。 社团活动结束，回家。 回家途中，买菜。 到家之后，做晚餐，长门有希协助。 餐后，出门散步。 归来，打开电视，在客厅看电脑。 入浴并清洁浴室。 回到客厅，继续看电脑。 晚上九点三十分，关上电视，收起电脑，洗漱。 十五分钟后，洗漱完毕，回到卧室。 晚上十点整，就寝。 第35章 和解 凉宫春日自从在电脑研究社里被楚轩训斥了的第二天开始，面对楚轩时候脸色总是很不自然。 不过她的样子并不像是怀恨在心，而是不好意思。 也许是因为凉宫春日不知道这种情况之下，应该怎么和楚轩缓和关系吧。 毕竟她是个彻头彻尾的“强硬派”嘛，而且还没有朋友，所以更不清楚和朋友产生了矛盾冲突之后该怎么做才好。 因此，凉宫春日在SOS团的部室之中总是紧抿着嘴唇，视线不自然地尽量避开楚轩，表情严肃得好像在思考哲学问题一样。 总觉得她是在强撑着自己的尊严，让人感觉有那么一点可怜。 与凉宫春日完全不同的是阿虚，电脑研究社事件的第二天放学，他一到SOS团的部室里，就坦率地向楚轩道谢，并诚恳地向朝比奈实玖瑠再次道了歉。 善良如天使一般的朝比奈实玖瑠温柔地原谅了阿虚，面无表情的楚轩也严肃地向他点了点头，这件事也就这么揭过了，还在自己和自己闹别扭的人也就只剩下凉宫春日了。 又过了两天，放学之后，阴着脸的凉宫春日把手放在了SOS团部室的门把上。 尽管心里有些抵触，但身为SOS团的团长，她必须要以身作则，按时参加社团活动。 “这、这是……” 推开房门之后，背靠窗户，正对着门口的“团长宝座”前面，一台崭新的台式电脑跃入凉宫春日的眼帘。 虽然不是很清楚，但这台电脑好像和她之前为了敲诈电脑研究社的电脑，而去电脑商品店要到的最新机型一览表上介绍的型号很相似。 “这台电脑……是哪来的？” 凉宫春日有些迟疑地慢慢走到团长专用的学生桌前，左右端详了一下，然后声音有些干涩地对坐在窗边角落的长门有希问道。 没办法，虽然她想要问的人是楚轩，她也有所预感，这台电脑的出现一定与楚轩有关，但是她现在还不知道应该用怎样的表情和声音面对他。 毕竟，她和楚轩貌似还在冷战中……的吧？ “楚轩买来的。” 长门有希头也不抬，简短地回答道。 “啊……嗯……” 凉宫春日的推测被证实了，但她的表现却有些异常，仍然支支吾吾地面对着长门有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应该很清楚长门有希的习惯，就算她在这里吭哧到地老天荒，长门有希也不会再搭理她。 如果是以往的话，她现在应该转过身去和其他人说话，给长门有希留下一个安静的阅读空间。 但是现在还没有“其他人”进来…… 凉宫春日的额头上也难得地冒出了一滴冷汗。 “嗯咳……” 也许过了一分钟，也许过了五分钟，也许过了十五分钟…… 实际时间五十秒之后，感觉好像已经过了很长时间的凉宫春日有点窘迫地转过了身子，双手交叉架在胸前，抬起了下巴，十分不情愿似的对一直默默地坐在长条桌旁看电脑的楚轩说道：“不、不要以为金钱是万能的。 如何更聪明地利用好有限的社团资金，将社团活动搞得有声有色，这才是‘社团’的精髓之所在。 这就和校庆时开模拟店一样，重要的是参与度和成就感啦……” “你不是想要一台电脑吗。” 楚轩从笔记本电脑中抬起头来，毫不躲闪地直视着凉宫春日的脸，推了下反光的眼镜。 “啊……是这样的……” 凉宫春日感觉更加窘迫了，但不服输的性子让她拒绝移开视线，而是选择了瞪大了眼睛，和楚轩的视线针锋相对。 “大家好……哎？！” 就在这时，阿虚和朝比奈实玖瑠两个人竟然一起进来了。 这几天因为部室里隐隐让人觉得压抑的气氛而有点无精打采的阿虚，一开门就看到凉宫春日和楚轩好像要打起来似的互相瞪视着，连忙跑了过去。 “这是怎么了？两个人都冷静点啊！” “是、是啊，大家有话好好说……” 阿虚拎着书包赶忙插到两个人的视线之间，朝比奈实玖瑠也跟着跑了过来，怯生生地小声劝道。 “哼，算了，继续在意下去的我就像个傻瓜一样。” 视线的交锋被遮断之后，凉宫春日的眉毛好看地挑了起来，脸上的表情也缓和了下来，好像放下了什么似的说道。 看来，阿虚和朝比奈实玖瑠的误会正好给了她一个台阶下。 凉宫春日抬起手将耳旁的头发潇洒地一撩，然后装作毫不在意地样子对阿虚教训道：“阿虚，这是土豪楚轩为社团贡献出来的电脑哦——还是最新型的。 你也要表现得再慷慨一些，要多多地为社团做出贡献啊！ 我这个人可不会搞什么论资排辈的制度，能者上庸者下是我的信条。 在这么混下去，你在社团中的地位永远都只能是最低等了哟。” “咦……我在社团中的地位原来是最低等的吗？ 虽然我也有这个自觉……” 阿虚的脸变成了囧的样子，十分无奈地吐槽道。 哎呀呀，织田信长式的功劳制度，果然让人亚历山大啊。 现在日本人的生活压力如此之大，是不是也跟公司之中逐渐抛弃了拥有人情味的论资排辈制度，转而变成了完全的能力至上制度有关呢？ 毕竟人要是老了，很多方面都不可能比得过年轻人了啊。 如果这时候不仅不能得到长久以来一直服务的公司的照顾，反而因为年老体衰而被已经为之奉献了所有青春的公司给抛弃了的话，那对老臣子的内心是何等的伤害啊…… 阿虚的脑海中不知不觉地联想到了日本社会的现实问题，不禁为自己四十年后的职业生涯感到了担忧。 这也许是受到了凉宫春日的情绪的感染吧，谁让她这几天总好像在思考人生问题似的板着个脸。 “喂！阿虚，你还在那里发什么呆啊！ 我刚才说的话你都好好地听进去了吗！ 既然有了电脑，那下一步要做的就是‘那个’了吧——就是主页啊主页！ 我命令你尽快把SOS团的主页做出来，反正你也闲得要命吧！ 不会的话就去请教楚轩吧，他是我们团里的‘小博士’嘛。 就这样决定了！” 虽然不清楚凉宫春日和楚轩之间又发生了什么故事，但是她的情绪看起来已经完全恢复了，也算让人松了一口气吧。 第36章 阿虚的意外发现 SOS团获得了最新型台式电脑的第二天中午，阿虚第一次在午休时间来到了SOS团的部室。 并不是他良心发现想要当个社团积极分子，而是因为没有丝毫耐性的凉宫春日催他催得太紧，以至于他不得不打算在午休时间拿着便当前往部室，一边吃饭一边做网页。 话说，既然有智商500＋的超级天才楚轩在这里，制作一个学校社团的主页不是分分钟的事吗，为什么要把这个工作推给他？ 阿虚一边腹诽着凉宫春日的欺软怕硬，一边扭开了SOS团部室的门。 “哎？” 打开房门，阿虚看到楚轩和长门有希眼镜反光毫无表情地面对面坐在长条桌子的两侧，给人的感觉十分诡异，就连正午的阳光都仿佛变得阴暗起来。 “楚轩和长门，你们两个在这里一起吃便当啊？” 楞了一下之后，阿虚看见了摆在两人面前的便当盒，总算是放下心来。 “什么时候开始的，怎么不叫上我啊。” 阿虚一边往部室里走，一边举起了手中的便当。 其实他只是没话找话而已，平日午休时他都与班级里的两个朋友——谷口和国木田聚在一起吃饭，就算楚轩和长门有希来找他，他也不会过去的。 嗯……倒不是因为和两个总是一副扑克脸的家伙吃饭太过压迫什么的。 那个……你看，对了，维持好班级里的人际关系也很重要的吧？ 否则的话，体育课做热身活动或英语课练习对话的时候，老师说“和朋友一起练习”；在家政课或校外旅行的时候，老师说“大家可以和要好的朋友一组”…… 结果自己却总是立即成为了多余的那个人。 那种好像被大家一起排挤在外的悲哀场景，就是因为在班级里没有朋友的关系啊。 阿虚虽然不是这么悲惨的人，但如果说身边有谁最有可能遭遇这种凄惨的对待，他觉得除了朝比奈学姐之外，SOS团剩下的三个人好像都很适合充当那种场景的主角。 不过，那三个人在精神上又都是完全不会在意这种事情的强者。 “前几天才开始的，如果你什么时候也想一起吃就直接过来吧。”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朝阿虚点了点头。 眼镜反光的长门有希也将脖子转了个角度，并以很微小的角度上下移动了一下头部。 这究竟算不算是在点头，真的是个很微妙的问题。 “呀……关键是我之前一直都是和班级里的谷口与国木田在一起吃饭的，今天是为了利用午休时间赶工制作网页。 等会可能还要麻烦你了。” 阿虚露出抱歉的微笑回应道，然后从楚轩身后绕了过去，坐在了背靠窗户的团长宝座上，并随手打开了电脑。 机箱里的风扇开始发出“嗡嗡”的轻响，液晶屏幕也点亮了，阿虚一边等待着开机，一边打开便当的包袱皮。 （说起来……楚轩和长门的包袱皮好像是一样的？） 阿虚盯着自己的便当盒，却突然想起楚轩和长门有希的便当来。 他不露痕迹地将身板挺直了一些，视线越过了液晶显示器的上缘，悄悄看向已经打开了便当盒的楚轩和长门有希两人。 （呜哇……有没有这么夸张啊！） 楚轩和长门有希两个人的确用的都是朴素的藏蓝色小碎花包袱皮，但阿虚的注意力已经不在那上面了。 刚才没有注意，现在定睛一看，阿虚才发现楚轩和长门有希面前的是被称作“三段重箱”的日式便当盒，是有着普通便当盒三倍容量的超大便当盒。 而且他们俩的便当盒表面用金漆描绘出了华丽的云纹，是简直可以称得上是艺术品的高档漆器，一看就超贵的样子。 再看看三层便当盒中所盛的饭菜……阿虚第一次觉得老妈准备的便当太过寒酸了。 看来不和他们两人一起吃便当真是个明智的决定啊，这两个人的生活环境与“平民”真的相差太远的样子。 （咦……好像总觉得有什么问题……） 阿虚一边吃着便当，一边操纵着鼠标，同时总觉得有什么异常之处始终萦绕在心头。 于是阿虚再次悄悄地伸长了脖子…… 他终于发现问题之所在了。 以长条桌子的中线为轴，桌子两边的楚轩和长门有希除了体型相貌之外，几乎完全对称。 不管是反光的眼镜啦，面无表情的表情啦，吃饭的动作和频率啦，便当盒摆放的位置啦，便当盒中的菜式啦，餐后的水果种类啦…… 这两个人，简直就像是镜子的两面，实体和虚像的关系一样。 （这这这、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情侣便当？！） 阿虚惊讶得筷子差点从手中滑落，不过他的吐槽没有找准重点。 比起随处可见的情侣便当来，面前这两个几乎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人本身不是更加稀奇么。 还有还有，他们两个人的饭量，难道不觉得太过惊人吗？ 那两个人的便当加起来可是相当于日本女高中生标准饭量的十三倍啊，而且餐后的水果好像也够六七个人吃了。 如果说楚轩的饭量大也就罢了，日本女高中生标准饭量的五倍大概也就相当于日本男高中生的三倍，而楚轩作为一个中国人，吃日本人的三倍饭量也不算太过罕见。 但是……长门有希的饭量竟然比楚轩还大，以女生的标准来看简直堪称是无底洞了！ 不知道相当于日本女高中生标准饭量六倍的便当，是如何进入她那娇小的身躯之中，同时还让胃部没有一点起伏的。 心中怀着种种疑问，阿虚匆匆将便当吃完后，一边心不在焉地摆弄着电脑硬盘中“恰好”已经安装好的网页制作工具，一边琢磨着楚轩和长门有希两个人的真正关系。 磨蹭到了午休结束的预备铃还差几分钟就响起的时候，长门有希突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漫不经心地将工作敷衍完了的阿虚身旁，当他眼角的余光注意到时吓了一跳，差点没从团长宝座上翻下去。 “这个。” 长门有希递给阿虚一本厚重的书，而阿虚也条件反射地接下了。 “借给你。” 长门有希丢下这句话之后便头也不回地走掉了，让阿虚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今天记得看，回家后马上看。” 就在阿虚望着娇小的长门有希拎着硕大的空便当盒远去的背影，一头雾水的时候，楚轩又命令似地再次叮嘱了阿虚一番，然后拎起便当盒与长门有希一起离开了。 第37章 兔女郎 下午，凉宫春日从阿虚那里得知SOS团的主页已经做好了之后，露出了很有些神神秘秘的微笑。 接下来的第六堂课，凉宫春日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直到放学也没回来。 不过等阿虚来到SOS团部室还没有五分钟的时候，翘了课的凉宫春日却准时地跑回来参加社团活动了。 “哟～” 在充满活力的招呼声后，凉宫春日走进了社团部室，手里还拿着几个纸袋。 “抱歉抱歉，稍微拖了点时间。” （喂喂……算上你这家伙下午旷的课，那可不只是一点时间了啊！） 阿虚耷拉着眼皮，鄙视地瞄着凉宫春日，在心中无力地吐槽道。 原本在部室内气氛融洽地聊着天的SOS团成员们都自觉地闭上了嘴，静待着团长大人的指示。 不过他们虽然说是在聊天，但其实只有阿虚和朝比奈实玖瑠在小声地交谈啦。 楚轩和长门有希还是老样子，一进到部室就开始看电脑或看书。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阿虚总觉得朝比奈实玖瑠好像很怕楚轩和长门有希似的——尤其是楚轩。 但是设身处地想一想，就算让他在死寂静默的漆黑夜晚独自面对这两个总是一副僵尸脸，基本上不动也不说话的人也会觉得胆寒，更何况是感情纤细的朝比奈学姐呢。 凉宫春日将纸袋放到地上之后，反手锁上了门。听到那“喀嚓”的一声，朝比奈实玖瑠条件反射地颤抖了一下。 “凉宫，你现在又想干嘛？ 先告诉你，我可不会再帮你干那种强盗还有威胁的事了！” 总觉得有一种不祥预感萦绕心头的阿虚，这次旗帜鲜明地提前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哼，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凉宫春日十分不屑地哼了一声，然后抬起右手潇洒地将耳边的头发撩了起来，好像是在说“本小姐怎么可能做那种事”一样。 话说，脸皮厚到这种程度，能够将自己过去的黑历史当作不存在似的完全地选择性遗忘，凉宫春日将来如果不去当政治家真是太可惜了。 接着她从其中一个纸袋里取出了一摞印着些手写文字的A4复印纸。 “这是为了让大家认识我们SOS团而特别做的传单。 这两百张传单，可是我偷溜进复印室辛辛苦苦印出来的哦！” 凉宫春日颇为自豪地展示着她的劳动成果。 不得不说，凉宫春日真是个勤俭节约的好同志、好团长。 她总能花小钱办大事，不花钱办小事，这真应该让那些老是花大钱不办事的政府公职人员们好好地惭愧惭愧。 凉宫春日将手上的传单分到了团员们手中，大家纷纷低头一看，上面写着：“SOS团创团声明 我们SOS团正扩大招募这世上所有不可思议的事。 欢迎过去曾经历过不可思议事件的人，或是现在正面临不可思议、谜样现象的人，以及有预感在不久的将来一定会经历奇幻事件的人踊跃与我们联系咨询。 我们会尽力替你解决问题！ 不过，普通的不可思议事件恕不受理，一定要让我们觉得相当惊人的不可思议事件才行，敬请注意。 E－MAIL信箱如下……” 囧 “呼——” 在门窗都紧闭着的SOS团部室中，一股违反了物理学定律擅自出现的风卷着一片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树叶，打着旋从SOS团的成员们身前吹过，然后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阿虚已经对凉宫春日无话可说了，而朝比奈实玖瑠则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话才好，至于楚轩和长门有希，根本就是从来都不说话。 “好了，趁着学生们都还没回家，我们赶紧去发传单吧！” 果然，凉宫春日没有任何听取别人想法的意思，拍着手招呼着她的团员们。 “不过在那之前……” 接着凉宫春日又露出了在下午逃课之前出现过的那种神神秘秘的微笑，将手伸进了另外几个好像装着什么衣服的纸袋中。 “锵锵锵锵～” 她十分欢乐地自己用嘴给自己伴奏，听起来很像动画片中哆啦A梦从四次元空间袋中拿出神奇道具的那段音乐，献宝似的将纸袋中的衣服“刷”地拿了出来。 好似连体式泳装一样的黑色紧身衣、黑色网袜、黑色高跟鞋、黑色领结、黑色兔耳朵、黑色兔尾巴、白色领套和袖套。 这是……传说中的兔女郎装啊啊啊啊！ “那、那到底要做什么……” 朝比奈实玖瑠脸色发黑，战战兢兢地问道。 看来被虐的次数多了，她也已经充分地觉悟到自己接下来的命运了。 “你也知道吧，当然是扮兔女郎喽！” 凉宫春日理所当然地说道。 （不能逃不能逃不能逃！） 阿虚在心目中拼命默念着几年前播出的那部火得不得了的机器人动画中的废柴男主角的名言，终于成功地给自己鼓足了勇气。 “喂——我说！ 凉宫，这次我绝对不会再放任你利用朝比奈学姐去做这种事了。” 尽管心里其实也很想看朝比奈实玖瑠的兔女郎装扮，但是阿虚心中满满的正义感压倒了丑恶的欲望，真是一个具有男子气概的日本男儿啊！ “说什么呢，我可没有特别针对实玖瑠，这次可是集体活动！ 这套黑色的兔女郎装是我的，不过我也有准备实玖瑠和有希的份儿哦。” 凉宫春日白了气势十足的阿虚一眼，从另外两个纸袋中又拿出一套红色和一套黄色的兔女郎装。 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弄来的，简直太可疑了。 “噗……” 阿虚感觉自己的全力一击好像挥在了空气中，这令他心里吐出了一口老血，身上的气势如同撒气的气球一样迅速瘪了下去。 重新萎靡下来的阿虚偷偷瞅了身旁的楚轩一眼，不过楚轩只是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这次却好像没有要反对凉宫春日的意思。 一直假装不经意地用眼角的余光瞟着楚轩的凉宫春日此时好像收到了什么信号一样，情绪立即变得更加高涨了起来，犹如灰太狼准备袭击喜羊羊一般敏捷地扑向朝比奈实玖瑠，随即开始动手脱她的水手服。 第38章 你真的是楚轩吗？ “我、我不要……” “少啰嗦！” “呜咦咦咦——不要啊！” “给我乖乖地不准乱动！” “啊啊！ 不要啊……至少让我自己脱……” “那好！快脱快脱！ 一开始就这么听话不就好了。” SOS团的部室内，貌似正在发生什么会被河蟹吃掉的事情。 不过楚轩和阿虚这两个男性成员可是清白无辜的，因为他们早在凉宫春日向朝比奈实玖瑠扑过去的时候，就已经自觉地离开了部室里。 片刻之后，屋内传来凉宫春日的声音。 “你们可以进来了。” 当楚轩和阿虚再次进入部室后，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三个近乎完美无可挑剔的兔女郎。 目光强势的高傲黑色兔女王凉宫春日，楚楚可怜的热情红色兔女仆朝比奈实玖瑠，不动如山的冷漠黄色兔女卫长门有希。 凉宫春日瘦归瘦，但该凸的地方凸；朝比奈娇小归娇小，但该大的地方比谁都大；长门有希看似身材不显，但一直隐藏在宽大衣服下的内容物也还是很丰富的。 这真是春兰秋菊，各有擅场。 在头上轻轻晃动的兔子耳朵，裸露在外的大片胸脯和背部，包裹在网袜里的双腿，以及后跟细长的高跟鞋…… 不妙！貌似心中的欲望就要失控了。 阿虚有些心虚地移开视线，不敢再看面前这三个不停散发着魅惑之光的超绝美少女。 看到身旁的楚轩仍然可以面不必色地直视着她们，眼神平静如看破色相的老僧一般，阿虚心里不得不表示由衷的敬佩。 凉宫春日、朝比奈实玖瑠和长门有希三人组合起来几乎诠释出了美少女的所有魅力，阿虚真想不到什么样的人才能抵挡住她们的诱惑。 唔……也许楚轩其实专控人妻也说不定，就像三国时期的著名大军事家、大政治家、大文学家曹操孟德一样。 又或者，楚轩就像日本战国时期的名将甲斐之虎武田信玄那样，其实是喜欢搞基的。 阿虚借助不停地胡思乱想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一点点消磨着自己不停高涨的欲望。 就在这时，楚轩若有所觉地转头向他看来，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 囧||| 阿虚的额头上划出了三道黑线，感觉臀部一紧，心中的欲望如肥皂泡一样瞬间破灭消散了。 “怎么样？” 凉宫春日双手叉腰，大大咧咧地问道。 不过她其实并不是在问穿上这身兔女郎装好不好看——她也根本不在乎这个，而是在问这个样子够不够引人注目。 “很漂亮。”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老老实实地说出了自己的感想，却把除了长门有希之外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喂喂……你真的是楚轩吗？不是阿虚假扮的吧？ 真恶心！ 真是太难以置信了！” 凉宫春日双手环抱着胸部，好像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的样子，瞪大眼睛看着楚轩。 “喂，凉宫！原来我在你心目中的印象就那么差啊！” 即使是非常没有脾气的阿虚，此时额头上也不禁冒出了青筋。 “你原本就相当漂亮，穿上兔女郎装之后又更加性感了，我又不是瞎子，怎么可能看不见。” 楚轩毫不脸红地说出了非常让人害羞的话，不过他甚至连语气都一点没变，实在让人看不出来他其实也具有正常的审美观。 就算是唐僧遇到这种情况也是会脸红的，难道楚轩已经修成正果，成为佛祖了么。 “什、什么？！ 变、变态！痴汉！禽兽！色魔！ 你果然是变态痴汉禽兽色魔啊！ 我现在已经有些后悔把你顺手加入SOS团的成员名单中了。” 凉宫春日的脸因为气愤而有些泛红，双手抱着光溜溜的膀子，鄙视地对楚轩撇了撇嘴。 “你或许已经忘记了，明明是你为了夺取文学社的部室，强行将我和有希划作了SOS团的部员。” “哼……” 凉宫春日一时没想好应该怎么扭曲这一事实，但是她突然反应过来，刚才楚轩的话中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等等，你刚才叫有希什么？” “有希。” 楚轩语气平静地又重复了一遍。 正是因为他叫得太过理所当然了，所以就连感觉敏锐的凉宫春日都差点忽略了过去，而阿虚和朝比奈实玖瑠到现在也没反应过来有什么不对。 “你你你、你什么时候叫得这么亲密了？” 凉宫春日明显有些动摇，竟然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亲密吗？这很普通吧。” 楚轩淡然地回答道。 “什、那我呢？应该怎么称呼？” “春日。” “实玖瑠呢？” “实玖瑠。” “阿虚呢？” “阿虚。” “太、太难以置信了！ 等等等等，我要先检查一下有希，看看她是不是也变得奇怪了。” 大惊失色的春日暂时抛下了楚轩，转而去检查面无表情的有希去了。 她伸出一根手指在有希的脸上轻轻戳了戳，又十指并用地搔了搔有希的腋下和两肋的痒痒肉，甚至还双手齐上抓了抓有希的胸部，但有希始终一动不动。 “呼……还好，有希没有变。” 春日转过身来，擦了下额头上的汗珠，好像也冷静了下来。 “不管怎么说，一上来就直接叫名字也太过突然了吧？” 春日好像也有点不好意思，或许楚轩是除了她的家人以外，第一个直接称呼她名字的“外人”？ “在我们中国人看来，明明都是年轻人还互相称呼姓氏才是比较奇怪的。” “那、那是什么？中国的风俗吗？” “是的，中国虽然也有熟人互相称呼姓氏的习惯，比如老林、小林、林哥，但却不会在身份地位相等的学生之间出现。 我们一般直呼姓名，或者单呼名字，也可以叫昵称，基本上都是两三个音节。” “哦哦……原来是这样啊。 嗯，那就没办法了，毕竟不同的国家有不同的风俗习惯。” 春日架着胳膊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算是为楚轩的“亲密行为”强行找到了一个还说得过去的理由。 “不过啊……楚轩，在日本，其实只有朋友和恋人才会互相称呼姓名的哦？” 阿虚好心地为楚轩介绍了一下日本人的社交文化。 “我原本还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楚轩平静地说出了一句让人莫名其妙地觉得悲从中来的话。 囧X3 除了有希之外的三个真正的日本人——包括一个来自未来的日本人，脸都变成了囧的样子，讷讷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第39章 去……还是不去呢？ 因为楚轩这一打岔，凉宫春日这个打扮成兔女郎在学校门口发传单的可疑行动反而没有人吐槽了。 因为春日和有希穿着兔女郎装的样子太过自然，就和平时没什么两样，这反而让没有太多主见的朝比奈实玖瑠怀疑是不是她自己太过在意这个打扮了。 仔细想一想，比基尼泳装的布料比兔女郎装还要少呢。 实玖瑠就这样半推半就地被春日和有希夹在中间带走了，楚轩和阿虚被勒令跟在后面，拿着A4纸复印的简陋传单。 于是大概三十分钟后，实玖瑠抽抽搭搭地回来了，身上披着楚轩的校服上衣。 阿虚虽然也反应了过来，将自己的上衣递给了有希，但有希却摇摇头表示不需要。 就算全裸地在闹市中走来走去，长门有希也绝对不会表现得和平时有任何不同，这一点是凉宫春日都无法做到的。 不过，或许楚轩可以做到，毕竟他和有希几乎就是一类人嘛。 理性和逻辑，这是人类与地球上的其他生命体的最大不同，也是人类之所以能够进化成高级智慧生命体的根本原因。 楚轩只不过将这两方面做到了极致而已。 又过了许久，春日气极败坏地回来了。 刚才她这个始作俑者被老师抓去教导处训斥了一番，这只能说是纯属活该。 不过还好，因为全军出动，所以两百张传单在老师到来的时候正好发光了。 春日对自己策划的这次成功的行动非常满意，至于老师的训斥她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不过，总觉得她还是放在心上一点为妙，毕竟高中可不再是义务教育了，如果老是做些这么过头的事情，真的会被学校开除的。 话说……凉宫春日这家伙怎么现在都还没有被北高开除？ 此事必有蹊跷，她自己应该好好调查一下这个相当惊人的不可思议事件才对。 女生们在部室里换回了水手服之后，春日宣布本日社团活动结束，然后就心满意足地拎着书包走掉了。 过了一会儿之后，实玖瑠用胳膊挎着书包，十分虚弱地扶着墙往门外走去，情绪低落得就好像突然发现自己其实不是未来人而只是个中毒太深的中二电波女一样。 “朝比……” 阿虚刚想起身安慰一下异常凄惨的朝比奈学姐——其实也没那么凄惨啦，但是楚轩却抢先他一步来到了实玖瑠的身后。 “能一个人回去吗？” 楚轩语气淡漠地问道，虽然没有半点关心的味道，但这应该算是关心吧？ “……” 朝比奈实玖瑠回过头来，她那娇小的身体完全被楚轩挡住了，阿虚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想必是非常疲惫的吧。 “谢、谢谢……” 实玖瑠声音虚弱地向楚轩道了谢，然后她对楚轩点了点头，缓慢地挪动着脚步离开了部室。 楚轩面无表情地在门口注视着实玖瑠，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拐角处，然后才眼镜反光地转过了身子。 “阿虚，回去别忘了看那本书。” “哦、哦哦。” 目瞪口呆地看着楚轩表现出“冷漠的温柔”这种虽然十分矛盾但却真实存在着的复杂情感的阿虚楞了一下，接着才反应过来对方指的是什么。 今天发生了这么多具有冲击性的事件，如果不是楚轩提醒，他还真想不起来长门有希借给他的那本书了。 提醒完阿虚之后，楚轩回到了自己的固定座位上，开始收拾笔记本电脑。 阿虚已经习惯了楚轩和有希两个人总是最先进来最后离开这一点，于是对他们俩点了点头，就拿起书包先走了。 在一楼楼梯口的拐角处，阿虚碰到了十分没有精神地低垂着头，让人打从心底觉得怜爱的朝比奈实玖瑠。 “咦？朝比奈学姐，你怎么还在这里？” “阿虚……” 实玖瑠那缥缈的声音就好像泰坦尼克号上的亡灵发出来的一样。 “如果我嫁不出去，你应该会娶我的吧……” 朝比奈实玖瑠稍微抬起了头，阿虚可以看见她那有些红肿暗淡的大眼睛中闪烁着的泪花。 就在阿虚琢磨朝比奈学姐会不会扑到他怀里哭泣的时候，实玖瑠那娇小柔弱的身体好像不堪楼道中的穿堂风的吹袭，打了个冷颤。 然后她愁眉苦脸地转过身去，招呼也不打，用仿佛生锈机器人般的僵硬动作走掉了。 “……” 在一楼和二楼之间的转角处，面无表情的楚轩和长门有希两个人，眼镜反光地看着朝比奈实玖瑠远去的背影。 等到阿虚有些心不在焉地离去之后，他们两人才再次沉默地迈开了脚步。 当天晚上吃过饭之后，阿虚就拿出了楚轩反复提醒他要马上看的那本书。 说实在的，这种超厚的外国科幻小说——还是精装书，除了拿来垫床角之外阿虚就想不到什么其它用途了。 阿虚硬着头皮翻开了这本书，满篇密密麻麻的文字让他眼晕不已。 他随意地快速翻着书页的时候，一张上面印着花朵团的奇异书签掉了出来，背面写着一行字。 “晚上七点，在光阳园车站前的公元等你。” 上头的字漂亮规整得像是印刷体一样，这淡然的字体，的确有几分像是长门有希写的。 其实阿虚也不太确定，毕竟还有个楚轩应该也能写出这种味道的字来，只是他下意识地认为一个男人的字就不应该写得这么好罢了。 不过想起楚轩两次提醒他要马上看这本书，难道其实就是为了让他看到这个书签？ 这种通过长门有希拐弯抹角地间接递话的行为，根本不像是楚轩啊——虽然他今天已经让阿虚充分见识到了他的另一面。 呃……一想起今天的情景，阿虚忽然又想到了“战国第一兵法家”武田信玄。 咦？这不会是那个情情情、情书吧！ 武田信玄（男）可是有给家臣高坂昌信（男）的情信流传于世的——就存于东京大学史料编纂室中。 有一个阶段信玄（男）总是造访一个叫弥七郎的小姓（男），这让昌信（男）很是嫉妒，最后两人偷情被昌信（男）发现，于是信玄（男）就被逼写下了那封脍炙人口的保证书。 原文如下： 誓词 一、我之前去弥七郎那里，是因为他总是哼哼唧唧，说是肚子疼了又是什么了，我保证我说的都是真的。 二、我可没叫弥七郎陪睡过。以前没有。当然是白天晚上都没有。今天晚上也没有接近他的打算。 三、我特地做了许许多多的事，就是为了能与你交心，如果这样你都怀疑我的话，会让我不知怎么办才好的。 如果这件事我有说谎，就让一二三大明神、山神、大菩萨，这个神那个神都来惩罚我吧。本来应该写在印着宝印的纸上，可是周围人太多，就暂时写在白纸上。明天我再重新写。 七月五日晴信（花押） ——晴信就是武田信玄的名字。 昌信收到信后自然非常感动，回信说：“……蒙受主公的种种爱护，在主公的呵护下，我就像一朵牡丹花似的被培育成长……” 想到这里，阿虚盯着书签上的字迹犹豫了好一会儿。 去……还是不去呢？ 第40章 绝赞同居中 快到晚上七点钟的时候，天已经马上就要黑下来了，这时阿虚骑着自行车来到了公园里。 好像军人一样坐姿端正的楚轩从公园的木制长椅上站了起来，眼镜反光地对他点了点头。 “你来了。” 啊咧……判断错误，在这里等着他的竟然不是长门有希而是楚轩，你说你一个大男人字写得那么好干嘛？ “啊……抱、抱歉，虽然你是个好人，但我真的没有那种兴趣，我们以后还是朋友……” 阿虚的脸不由自主地变成了大大的囧相，在楚轩开口之前，就下意识地将一直盘旋在头脑之中的婉拒之辞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你到底想对我说什么？不过这次找你的不是我而是有希。” 楚轩推了一下反光的眼镜。 就算是智商500的天才也有不明所以的时候啊，真是难得。 “这边。” 长门有希从楚轩身后的阴影处转了出来，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她真的是来找阿虚的吗？一点都看不出来啊。 “跟上。” 楚轩面无表情地对目瞪口呆的阿虚点了点头，也转身走掉了。 有希和楚轩一前一后地走着，两个人移动中仍然保持着精确的距离，每一步都好像量好了似的。 阿虚默默地叹了口气，摇摇头驱除了心中那种若有所失的感觉，推着自行车快步跟了上去，与楚轩并肩而行。 “呐，楚轩，长门找我们俩有什么事？” 阿虚看着好像喵星人一样完全没有声音地悄悄走在前面的长门有希的背影，不自觉地压低声音向楚轩问道。 “不是找我们，只是找你。” 面无表情的楚轩简短地回答道。 （喂喂……这就说完了？太过冷淡了吧！我们不是朋友吗？） 阿虚的心中变成了—A—！的表情，感觉相当无奈。 不过他已经熟悉了楚轩和长门有希的性格，对此也只能叹一口气，然后默默地跟上了。 走了几分钟后，阿虚被有希和楚轩带到了距离车站非常近的一栋分售型公寓。 “就是这里。” 有希在门口拿出通行证朝旁边的电子式门锁刷了一下，豪华的玻璃大门就打开了。 阿虚将脚踏车在旁边放好之后，连忙跟在了已经朝电梯走去的有希和楚轩后面。 （这是要干什么？我真的和他们俩认识吗？） 这两个人一路上都好像当阿虚不存在似的，尽管他已经早就知道了这两个人的性情本来就是如此，但心灵隐隐受伤的他却仍然不由自主地怀疑起了他们之间的友情。 啊啊～这种情况也很常见吧？ 虽然在一起时经常吃喝玩乐聊天打屁，但是一段时间不见面之后，再仔细琢磨琢磨自己和那些朋友们的关系，就会突然惊讶地发现自己和他们的感情其实并没有表面上那么深。 搭乘电梯时，有希和楚轩面无表情地默默注视着前方，阿虚用眼角的余光从侧面看过去，却只能看见两个人反光的眼镜。 “那个……长门，请问我们要去哪里啊？” 电梯中的气氛太过压抑了，所以即使是勉强自己，阿虚也想要说点什么。 “我家。” 长门有希简短地回答道，然后就再不出声了。 （这就说完了？再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吗？怎么和楚轩一样冷淡……我们真的是朋友吗……） 阿虚的心里已经变成了TAT的表情，简直想要蹲在角落里去画圈圈了。 怪不得他每次去到SOS团部室的时候，总看见朝比奈实玖瑠一副紧张害怕的样子，尽管缩着身子将自己藏在椅子上。 无论是谁单独和这两个总是默然不语眼镜反光的僵尸脸坐在一起，精神上都会快速积累起强大的压力吧。 电梯在七楼停下之后，阿虚心情低落地跟在有希和楚轩的后面走了出去。 直到在708号房门站住，等待有希开门的时候，阿虚才突然反应过来—— “咦？长门竟然招呼我和楚轩来她家啊！” 阿虚惊讶地瞪大了眼，不过他旁边的楚轩却没有任何反应，是早就知道了吗？ “进来吧。” 长门有希一点都不热情地转头招呼了一声就自己进去了。 阿虚楞了一下之后才抬脚跨过了那道门，楚轩随即便跟了进来，“呯”地把门关了起来。 在玄关处，有希从鞋柜中拿出了一双崭新的拖鞋摆好。 阿虚有些迟疑——因为除了有希脚上那双小小的女式拖鞋之外，还有一双男式拖鞋放在那里。 面无表情的楚轩好像回到了自己家一样，直接换上了那双男式拖鞋，阿虚有些拘谨地说了声“打扰了”，然后跟着换上了新拖鞋。 “长门，你家里人都出去了？” 一直走到宽敞的客厅里都还没有看到有希的家里人出来迎客人，于是阿虚试探地问道。 “没有。” 长门有希淡淡地回答道。 “那楚轩那双拖鞋……” “那就是我的拖鞋。” “咦？你都有专用的拖鞋了啊，难不成是常来？” “不，我就住在这里。” “是吗？果然如此啊，啊哈哈哈……” 阿虚一副“我很了解”的样子，笑着和楚轩打趣。 中午他看到楚轩和长门有希两个人的情侣便当的时候，对他们俩的关系就已经有所察觉了嘛。 等、等等！ 阿虚突然停住了脚步，张大了嘴盯着面前的楚轩和有希，手指颤抖地指着两人，一时间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楚轩和有希以同样的动作转过身来，同样眼镜反光地默默看着阿虚，脸也同样都是那张扑克脸。 “你你你、你们两个住在一起？” “是的。” 两个人以同样的语气，异口同声地简短回答道。 “只有你们两个人？” “是的。” 两个人平静地确认了阿虚的疑问。 “这这这、这不是同、同居吗！！！” “是的。” 两个人再次无比淡定地确认了阿虚所使用的词汇的正确性。 “扑腾！”OTL||| 阿虚的心灵已经无法接受这一冲击性的事实了，他终于摇摇晃晃了跪倒在了客厅中的上好地毯上。 这一瞬间，楚轩和长门有希在阿虚心中的固有形象被彻底地推翻了。 第41章 转学生加入 “啊啊～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是一旦接受了你们正在共居的设定，反而让人觉得‘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么’。 两位其实很有夫妻相的哦，我看好你们白头到老，啊哈哈哈……” 在楚轩和长门有希共同的居所中，阿虚正坐在客厅里，一脸囧相地手捧茶杯干笑着。 经过楚轩严肃而认真的解释之后，他算是接受了两个人只是“单纯地住在一起而已”这个设定，不过就算现在只是住在一个屋檐下，以后也迟早会滚到一张床上的吧。 即使是阿虚，也可以看出他们两个绝对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就连北高的学生制服都能穿出情侣装的感觉。 “是吗。” 楚轩和有希同样的面无表情，同样地淡淡说道。 “绝对是的。” 阿虚用力地点了点头。 不说别的，回家之后还一直穿着校服，也只有这两个人能够做到了。 阿虚吃了一惊之后，有希便单刀直入地切换到了正题，让阿虚又立即吃了一大惊。 而且他不仅知道了有希的宇宙人身份，还得知了楚轩的异世界人身份。 宇宙人、凉宫春日、自律进化的可能性、资讯统合思念体、观察、异世界人、生存…… 许多虽然听不明白但是总觉得很厉害的词汇从长门有希那小巧的嘴巴中吐出，平稳而毫无抑扬的声调仿佛念经一样，让阿虚觉得昏昏欲睡。 总之……在他眼中十分平常的世界，十分平常的……不，稍微有点怪的朋友，竟然一下子都显露出了相当异常的“真实”。 如同坠入五里雾中的阿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楚轩和长门有希的公寓里回到家中的，第二天睁开眼睛的时候，他还一度以为自己昨天是在做梦。 只不过看到了书桌上那本超级厚的精装书和下面压着的书签，阿虚才不得不承认自己昨晚的记忆。 但是门有希和楚轩只是给他灌输了许多匪夷所思的设定，却并没有拿出他们身为宇宙人和异世界人的证据。 虽然以这两个人的性格，应该不会跟他开玩笑，但也说不定是他们遭到了凉宫春日的有毒电波的洗脑，真的将自己当成了宇宙人和异世界人。 嗯，这种性格冷淡感情缺乏又几乎从不与人接触的古怪家伙，是最容易收到电波、中二和邪教洗脑的了。 第二天放学后，在SOS团部室中，阿虚的目光总是忍不住向好似室内装饰品一样默默无闻地存在的楚轩和有希飘过去。 啊……还真是让人越看越觉得登对的情侣呢。 不过比起他们俩一个是宇宙人一个是异世界人的设定来，阿虚更容易接受他们俩是一对电波系情侣的设定。 退一步说，就算真的要设定成非正常人类的话，起码也要将他们俩设定成同一种身份啊，比如一对宇宙人情侣，一对异世界人情侣，一对机器人情侣之类的。 好好看看楚轩和长门有希的脸，谁能相信他们俩竟然不是同类啊？ “凉宫同学好慢呢。” 即使已经入部了好一阵子却仍然在楚轩和长门有希面前表现得十分局促不安的朝比奈实玖瑠坐在阿虚的对面，缩着肩膀小声地说道。 啊，对了，这位娇小可爱胸部却很大的朝比奈学姐其实也不是普通人，而是一个未来人。 未来人哟，吓到了吧？ 那可是和野比君的曾孙、哆啦A梦以及哆啦A梦的妹妹拥有同样属性的珍稀人种哟！ （不知道朝比奈学姐会不会从身上的某个口袋里拿出什么神奇的未来道具。） 阿虚的视线飘到了对面的朝比奈实玖瑠身上，实玖瑠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可爱地轻轻歪了下头，用疑惑的表情望着他。 嘛……反正阿虚其实是不信的，不管是凉宫春日的什么自律进化可能性的身份、长门有希宇宙人的身份、楚轩异世界人的身份——当然也包括了朝比奈实玖瑠未来人的身份。 他可是崇尚眼见为实的稳健派，不会这么轻易就被花言巧语所蒙骗的。 如果真想要让他相信，那么就要拿出货真价实的证据才行。 “因为今天来了个转学生，所以她八成是去劝他入社的吧。” “转学生？” “听说一年九班来了个转学生……” 就在阿虚和朝比奈实玖瑠依靠闲聊消磨无聊的社团活动时间的时候，凉宫春日终于再一次猛着推开了门，带着新的战利品回来了。 这次的牺牲者叫做古泉一树，偏瘦的身材给人一种阳光运动少年的感觉。 得体的笑容，柔和的视线，彬彬有礼的态度，再加上他本身就长得眉清目秀，要是性格也很好的话一定会非常受女孩子们的欢迎。 “这里就是SOS团的社团教室，我是团长凉宫春日，他们则是团员一、二、三、四号。 附带一提，你是第五号。 各位，记得要相亲相爱哦。” 春日十分随便地介绍了一下社团成员。 说实在的，这么随便还不如不介绍，免得给新人留下个不好的印象——尤其是对于SOS团这种很难招到新人的可疑非法社团来说。 “要我加入也是可以的啦。” 遇到凉宫春日这种人，转学生古泉一树仍然沉稳地微笑着问道：“可是起码要让我先知道这是什么样的社团啊？” “这是个好问题！” 凉宫春日朝古泉一树赞赏地点了点头，然后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就让我来告诉你SOS团是个什么样的社团，那就是……” 只见春日用力地吸了口气，然后好像在表演戏剧一样地大声宣布了惊人的真相。 “找出宇宙人、未来人、异世界人，以及超能力者，然后跟他们一起玩！” 此刻，全世界的时间仿佛静止了。 朝比奈实玖瑠完全愣住了，眼睛和嘴巴都张得老大地瞪着一脸灿烂笑容的春日。 长门有希和楚轩也一样，竟然从书本和电脑屏幕上抬起头来，眼镜反光地看向凉宫春日，就像电池没电似的动也不动。 而剩下的古泉一树，则露出了不知是微笑、苦笑还是惊讶的难懂表情。 “啊，原来如此。” 片刻后，古泉一树比任何人都还快回过神。 他好像领悟到什么似的低喃，并看了一下朝比奈实玖瑠、长门有希和楚轩，然后理解地点了点头。 “真不愧是凉宫同学。” 发出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赞叹之后，古泉一树又接了一句：“没问题，我加入，今后请大家多多指教。” 第42章 女仆的礼物 转学生古泉一树加入的次日放学后，阿虚来到了SOS团门口时，发现楚轩正老老实实地站在门外。 他双手自然下垂，挺胸收腹，目视前方，散发出如同军人一样刚毅坚强的气息。 不，与其说是刚毅坚强，倒不如说是给人一种内心如钢铁般坚韧而冰冷的感觉。 “？” 阿虚的身体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他不明所以了吸了下鼻子，然后自觉地走到楚轩的旁边，背对着部室门口站好。 “……都叫你不要乱动了！” “不……不要……救命啊……” 从门缝中传出引人遐想联翩的少女的悲鸣，阿虚的脸变成了=＿=|||的样子。 一定是凉宫这家伙又在欺负朝比奈学姐了。 “唉！” 阿虚无奈地叹了口气。 “对了，楚轩啊，你们之前说你是异世界人，长门是宇宙人，朝比奈学姐是未来人，那么古泉一树就是超能力者喽？” 也许是听出了阿虚的提问还是开玩笑的意思居多，楚轩头也不转一下，仍然目视前方地淡淡回答道：“是的。” “可是这样的话，凉宫是类似神之类的家伙，剩下的我又是什么人呢？” 阿虚扭过头看着楚轩的侧脸，带着些戏谑地追问道。 也许他是下意识地通过这种方式在楚轩身上寻找优越感？这真是凡人的智慧啊。 但是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吧，毕竟和智商500，体育万能，气质又非常（冷）酷的楚轩比起来，阿虚这个平凡人简直是一无是处。 不管是谁，和楚轩这样的天才一起呆久了，心里面都会不自觉地积累许多压力和挫败感吧。 这就是天才和凡人之间最大的隔阂。 不是天才，就永远不可能真正地与天才并肩而立，只有天才方能用真正的平和眼光去注视天才。 听到阿虚的话，面无表情的楚轩转过头盯了他一会儿，隐藏在反光眼镜之后的视线却依然锐利地射入了他的灵魂深处。 “也许，只有你才是人。” 楚轩好像意味深长似的认真回答道。 “哎？” 阿虚楞了一下，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啊……哈？ 好像说得也对啊，只有我才是普通人，而这个世界上99.99%的人却都是像我这样的普通人啊。” 阿虚搔了搔自己的脸，有些牵强地为楚轩的话做出了解释。 “也不尽然，其实每个人都是自己的神。” “啥米？” “做梦的时候。” 冷淡地回答了阿虚的话之后，楚轩从阿虚的脸上移开了视线，望向了在走廊拐角处出现的古泉一树。 阿虚也顺着楚轩的视线望了过去，两个人之间的交谈就这样自然而然地结束了。 （啊咧……刚才那是什么？ 难、难不成是楚轩式的幽默？冷笑话？） 阿虚一边和气地朝走过来的超能力者古泉一树点头微笑，一边琢磨着楚轩刚才的话。 刚才那时候……他是不是应该笑一下比较好？ “这是在干什么？里面在换衣服？ 刚才你们两个好像聊得很开心，我是不是错过什么了？” 古泉一树自觉地和阿虚、楚轩两人站成一排，面带微笑地问道。 （话说，你是哪只眼睛看到我们聊得很开心了啊？难不成是带有超能力的“心眼”么？） 阿虚的脸变成了囧的样子，在心中暗自吐槽。 不过也许古泉只是礼节性地客套一下并顺势引出话头罢了，根本不是真的关心他们两人刚才聊得愉不愉快。 “好了，可以进来了！” 就在古泉的客套话没有得到回应，气氛即将变得尴尬起来的时候，凉宫春日的招呼声从部室里传了出来。 “哎呀哎呀，真是个完美的女仆啊，就算是传说中的秋叶原也不过如此吧。” 刚一进门，古泉就略带夸张地赞叹道。 不过他的表情却和楚轩一样，根本没什么变化，只不过楚轩的表情是毫无表情，而他的表情是标准的“社交用”微笑。 阿虚张大了嘴，呆立在了门口。 做围裙装扮的朝比奈实玖瑠含泪坐在钢管椅上，哀伤地望了向门这边望了一眼后，随即低下了头，阿虚觉得朝比奈学姐刚才绝对是在看他没错。 白色围裙配上大裙摆的膨膨裙和女用罩衫，白色丝袜更显出她的楚楚可怜。 戴在头上的蕾丝发箍和绑在脑后的大蝴蝶结，为她更增添了几分娇媚。 双手交叠在一起，安静而羞涩地端坐在椅子上的朝比奈实玖瑠，绝对是真正的超可爱女仆！ ——这可不是秋叶原那种露胸露背露大腿露小裤裤的情趣Cosplay服装，但也貌似和正统的维多利亚时代的女仆装稍微有些不同，应该算是经过了改良之后的真正的现代式女仆装吧！ 不过随后，这位“真正的女仆”就遭到了凉宫春日近乎性骚扰一样的疯狂拍照攻击，如果真是想拍照的话，干嘛不选择那种秋叶原系女仆装呢？ ——顺带一提，春日所使用的正是上次虽然拿到了电脑研究社但却寸功未立的那台相机。 在春日疯狂拍摄的时候，有希就一如既常地坐在窗边的专座上看书，古泉也带着那副假笑的面具自己拿了把折叠钢管椅坐在靠门的角落里欣赏，而阿虚和楚轩则呆呆地站在门口，好像已经被可爱的实玖瑠完全勾走了魂。 “……冥土～冥土～女仆的礼物……” 一边哼着奇怪的歌一边乱拍一气之后，凉宫春日放下了相机，朝门口这些望了过来。 “嗯……楚轩，换你来拍？” 春日有些犹豫地将相机递向了距离她最近的楚轩，这次“正义的伙伴”楚轩却二话没说地将相机接了下来。 话说，上次春日拉着实玖瑠和有希身穿兔女郎装的时候楚轩也没反对，他的“正义”的标准真的很难令人捉摸。 看到楚轩爽快地接过了相机，春日好像变得更加高兴了一些，格外兴奋地猛然扑向了脸色变得相当不好的实玖瑠。 “实玖瑠，动作更诱人一点嘛！” 话才说完，春日便将女仆装胸前的缎带扯掉，然后一口气将罩衫胸前的纽扣解到第三颗，实玖瑠那硕大的胸部瞬间从罩衫中挤出来一小半。 “等等，不……你干吗啦……” “好啦，有什么关系嘛！” 最后，实玖瑠被迫将双手摆在膝盖，身体微微往前弯，摆出各种强调胸部曲线的姿势。 她的脸颊因害羞而通红，不过明明脸色相当不好，却仍然无奈而又笨拙地在春日的命令下露出微笑的她，却散发出不同于平时的，让人忍不住想要欺负她一下的异样魅惑。 “啪嚓啪嚓啪嚓……” 楚轩面无表情地不断按照凉宫春日的要求按动快门，眼镜被闪光灯照射得不停地反光。 第43章 分队活动 最后，就在凉宫春日玩得越来越过火的时候，楚轩果断地制止了她。 尽管有点不爽楚轩的那张僵尸脸，但春日这次也算尽兴了，所以轻易地就放过了已经身心俱疲的实玖瑠。 不过春日到底又是怎么打算处置实玖瑠的女仆装扮照片呢？ 对凉宫春日稍微有些了解的人大概都能猜到吧。 ——这家伙果然是打算把朝比奈实玖瑠的诱惑女仆照片上传到SOS团的网页上吸引眼球，而且她还准备连实玖瑠的个人资料也刊载在上头。 话说，这么做的话，SOS团的首页看上去不就会很像那种可疑的交友网站了么？ 或许是凉宫春日这个货真价实的“优等生”从没上过色色的网站，所以压根没有考虑到这方面？ 不过还好，楚轩及时发现并再次果断制止了她，还把刚才拍摄的所有照片全部删除了。 这次楚轩严肃认真地警告这家伙在网上轻易泄露个人信息的危险性的时候，春日竟然难得地耐心听完了他的话，然后她总算理解了似的赌气地丢下一句：“我知道了啦！” 看到这一幕，自从楚轩接过相机之后就一直阴沉着个脸的朝比奈实玖瑠松了一口气。 不过她的脸色却并没有好转，或者说好像更加阴沉了才对，偷偷看向楚轩的目光十分地复杂。 但也许是凑巧，实玖瑠偶尔露出这种异常低沉的情绪的时候，总是恰好没有被所有人注意到。 或者，是实玖瑠不想让自己的不良情绪影响到大家社团活动的心情吧，真是个温柔体贴的女孩子啊。 朝比奈实玖瑠专场摄影大会结束的第二天是周末，但在休息日里SOS团仍然……或者说更加无法放松了。 按理说社团活动也属于学校生活的一部分，那么只要在上学的时间里好好搞就得了嘛，没必要放假也这么有激情地继续开展——尤其是对他们这种没有正式比赛活动的文艺系社团来说。 不过只可惜SOS团的团长是一个工作狂人，即使是放假她也会自己主动要求加班，还生拉硬扯地拖着其他人也一起来加班，因此SOS团全员在假日的早上九点整再次集合了。 “太慢了！罚款！” 离九点还有1秒钟的时候，在市中心的北口车站北侧剪票口前面，凉宫春日双手叉腰，眉梢上挑地怒视着卡着最后一秒到达的楚轩和长门有希。 “多少钱？” 尽管明明没有迟到但莫名其妙地被罚款了，但楚轩没有任何不忿的表情，甚至连一点质疑的意思都没有，这反而让已经准备好了罚款理由的凉宫春日被噎了一下。 “哼！罚款的只是你一个人，有希不算！” 春日瞪大了眼睛，顺手把楚轩身边的有希拽到了自己的身边。 “好的。” 楚轩只是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好像一点都没把罚款的金额放在心上。 也许对付那种有意找碴的人的时候，像楚轩这样完全选择无视才是反击对方的最好手段。 “饮料！冰淇淋！午餐！甜点！罚你把今天所有人的吃喝全都包了！” 春日气鼓鼓地说道，然后头也不回地领着大家向附近的一家咖啡厅走去。 今天凉宫春日穿着一件略长的T恤衫和及膝丹宁布裙，阿虚是一身优衣库的休闲装。 古泉一树则穿了一件粉红色衬衫，外头耷了一件夹克，并在脖子上系了条深红色的领带，打扮得很正式——看来他深知约会的时候最好不要穿优衣库的潜规则。 打扮得最漂亮的朝比奈实玖瑠穿着白色的无袖连身洋装，外头披了件水蓝色的针织衫。 她那头微卷的栗色长发用发夹固定在脑后，只要一走路就轻轻晃动，感觉相当可爱，嘴唇微笑的弧度显得沉稳得体，而且手上提的包包也非常时髦。 SOS团中比较煞风景的是仍然穿着北高学生制服的楚轩和长门有希，不过对于这一点，春日只是撇了撇嘴，没有对他人的穿衣偏好多加指责。 呼呼……明明在平时只是令所有学生失去个性的校服而已，放假的时候穿出来却显得非常抢眼，这也是利用逆向思维发明的另一种表现个性的方式吧。 （唔……看起来好像情侣装……） 知道楚轩和长门有希其实正在同居，而且每天都吃情侣便当的阿虚看着两人身上的校服，不由得如此想到。 当SOS团这既不是五人也不是七人，有如尚未出世的“六花之勇者”一样不上不下的尴尬六人组在面对马路圆环的咖啡厅最里面的位子坐下来后，服务生立刻过来等待他们点餐。 除了有希一个人认真地研究起了菜单，迟迟无法决定之外，其他人都随意地点了一款饮品，就连凉宫春日也没有为了吃穷楚轩而故意多点些昂贵的东西。 服务员退下之后，春日宣布了本日的行动计划：“接下来我们将兵分两路在市内搜索，要是发现任何不可思议的现象，立刻用手机联络，然后再会合一同处理事情。 等事情全都搞定后，再进行处理过程的反省，以及对今后的展望。 以上。” “两、两路吗……” 不知道为何，实玖瑠的表情好像很忐忑的样子，喃喃地说道。 SOS团总共有六人，正好三男三女，如果要分成两队的话，分成一队男一队女好像是自然而然的选择，不过春日明显不打算采用这么古板无聊浪费青春的分队方式。 “抽签吧！” 春日从桌子上的牙签盒中取出六根牙签，然后用跟店里借来的笔将其中三根标上记号，接着握在手中让大家抽。 在抽签的时候，有希的眼镜莫名其妙地出现了一次反光，但是大家的精神好像都集中在了春日的手上，谁都没有注意到。 不过就算注意到了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吧，反正楚轩和有希的眼镜经常会无缘无故地反光，就像自带发光装置似的。 抽签的结果，阿虚、朝比奈实玖瑠和楚轩三个人抽中了带记号的牙签。 “嗯，是这种组合啊……” 不知何故，春日淡淡地看了楚轩三人一眼，然后大声说道：“楚轩、阿虚，你们俩给我听着，这可不是约会喔！ 给我认真点，听到没有？” 楚轩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阿虚则好像有些暗自欣喜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实玖瑠的表情却相当纠结，也许是因为只有她一个女生抽到了男生队中？ 不过三男三女分成两队，除了恰好分成一队男一队女之外，余下的肯定是两男一女和一男两女的排列组合嘛。 第44章 监视者 分好队之后，凉宫春日当众宣布了今日的活动内容，并对SOS团的成员们进行了训话。 接着她雷厉风行地将账单塞给了楚轩，自己则带着“手下”们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咖啡厅。 两批人马分别以车站为中心朝东西两方前进，春日的命令是要寻找一切可疑的事物，比如会让人产生疑惑的事情，谜一样的人类，进入异次元的地点，以及伪装成地球人的宇宙人等等。 “怎、怎么办？” 双手拿着包包目送春日三人远去之后，朝比奈实玖瑠有些紧张地稍微探过头向阿虚问道，同时用眼角的余光偷偷地瞟着落后两人一步的楚轩。 （我可以直接回家么。） 阿虚在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假装思考了一会儿，接着扭头看向楚轩提议道：“嗯……总呆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先到处逛一下吧？” “好的。” 楚轩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然后不由分说地插入了阿虚和朝比奈实玖瑠之间的空档。 同是男人，阿虚倒没觉得和楚轩肩并着肩有什么大不了的，但另一边的实玖瑠却好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立即跑开了，与楚轩拉开了一个在社交上属于“安全”的距离。 阿虚、楚轩和实玖瑠三人沿着一条河的河岸漫无目的地朝北走，实玖瑠总是不时地偷偷向楚轩这边看过来，貌似平静的表情下偶尔流露出好像很沉重的面色。 也许是因为她看向阿虚的视线，阿虚看向她的视线，总是被中间的楚轩有意无意地挡住了的关系？ “我、我还是第一次像这样散步呢！” 突然，实玖瑠毫无征兆地大声说道——起码在一直无聊地信步闲逛，或者无聊地看着楚轩那一成不变的侧脸的阿虚是这样觉得的。 “是吗，那么就好好享受吧。 可惜现在只能看见普通的河边道路而已，如果是一个月前来，还能看到盛开的樱花树。 这条河岸上种植的是‘八重之霞樱’，属于‘八重樱’的一种。” 平时基本很少说话的楚轩却意外地打开了话匣子，马上就将实玖瑠的话接了过去。 “诶……没想到你对市区这么熟悉了啊？ 一个月前不是你们交流生刚来日本的时候吗，那时你们来这里看樱花了吗？” 阿虚有些意外地笑着向楚轩问道，他原本以为像楚轩这样上课下课走路吃饭也要在胸前挂着笔记本电脑的家伙一定是个重度家里蹲呢。 不过最近这些日子楚轩也不会连走路和吃饭时也一直看着电脑了，难道这应该感谢强行将他拉入SOS团的凉宫春日吗？ “实地探查地形的时候的确来过，当时的河岸上落英缤纷，确实有一定观赏价值。” “一定观赏价值啊……你还真是严格呢……” 楚轩和阿虚竟然很顺利地聊了起来，仔细想想，这其实是比楚轩不是家里蹲更令人惊讶的事实。 朝比奈实玖瑠脸色阴沉地跟在楚轩的另一边，几次想要插话却总也找不到机会，最后不得不有些大声地强行打断了两个男人之间的对话。 “那、那个—— 楚轩，打断你们的谈话十分抱歉！ 但是我有话想要单独对阿虚说，所以能请你回避一下吗？” “哦？” 面对一反常态地变得强硬起来的朝比奈实玖瑠，楚轩却好像一点都不觉得意外。他推了推反光的眼镜，面无表情地反问道：“我想你要说的话应该不是告白吧？ ‘你们’真的决定要让我‘回避’吗？” 听到“告白”两个字，阿虚立即就变得额外紧张起来——刚才实玖瑠的那番意外举动的确也让他联想到了传说中的“告白”场景。 不过这是不是有些太突然了啊？ 虽然之前朝比奈学姐也的确对他说过“如果我以后嫁不出去了，你会娶我的吧”之类的话，但是他们之间是不是还应该再多加深一下相互之间的了解呢…… “那、那个……如果不是什么特别保密的事应该不用回避了吧？” 关键时刻，阿虚果然打了退堂鼓，下意识地希望留住楚轩，别让他自己一个人面对这种场面。 不过，其实楚轩刚才所说的“你们”并非指的是阿虚和实玖瑠两人，而是另有所指。 “这……” 实玖瑠表现得有些犹豫，她好像听懂了楚轩话中的暗示。 “如果‘你们’真的这样决定的了话，那么‘这次’我会回避的。” “等、等等……” 楚轩意有所指的回答令朝比奈实玖瑠有些慌乱，她低下了头深思了起来——或者说像是在拖延时间等待别的什么人替她作出决定似的。 过了一会儿，实玖瑠重新抬起了头，眼神异常坚定地对楚轩说道：“那么，就请楚轩也一起听听吧。” “是吗。”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淡淡地点了下头。 “该从哪里开始说呢……我讲不好……” 楚轩、实玖瑠和阿虚三人依次坐在河边的休闲长椅上，实玖瑠低着头自言自语了几句之后，终于开口说话了。 “其实，我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我是从未来的时代来的。 我无法跟你说明我是从什么时候、哪个时间平面来的，就算我想说也不能说。 跟过去的人传达有关部门未来的讯息是被绝对禁止的，所以在搭乘时空机之前，我们都必须接受强烈的精神暗示。 这样的话，我们只要打算讲不该讲的事，记忆区块就会被锁上。 时间这种东西跟不停流动的河水不同，每段时间都是由被隔开的平面堆积起来的。 你试着想象一下动画片，当我们在看动画片时，是不是觉得里头的人物在动？ 但说穿了那只是由一张张静止的图画所构成的，时间也跟这个很像，是一种数字化的现象。 在时间和时间之间有所谓的‘断裂’，虽然那个断裂趋近于零，但确实存在，所以时间和时间之间其实是不具连续性的。 而时间移动便是把堆积的时间平面做三维方向的移动。 来自未来世界的我，在目前这个时间平面上，就如在动画片中多加了一张画。 因为时间不具连续性，所以就算我在这个时代改变了历史，也不会影响未来，所有的一切都将在这个时间平面上终止。 这就跟在动画片的好几百张的静止画面中，即使在其中几张画面上多画几笔，整体的故事也不会有任何改变是同一个道理。 时间并不像河流一样，而是每一瞬间都属于一个时间平面的数字化现象。 我来到这个时间平面的理由是…… 三年前，我们检测出会有一次巨大的时间震动发生。 嗯，时间大概是从现在往前推三年，也就是阿虚跟凉宫同学升入初中的时候。 而当时飞回去调查的我们大吃一惊，因为我们根本无法回溯到比三年前更远的过去。 我们最后做出的结论就是，可能有个巨大的时间断层横亘在两个时间平面之间。 但为何只限于那个时间点，我们也不得为知。 直到最近，我们才查出真正的原因……不，应该说是我所存在的未来时代的最近才对。 ——因为凉宫同学，她位于断层的正中央。 请不要问我怎么知道这个的，这是禁止事项，所以我不能说。 不过，确实是凉宫同学把通往过去的道路封闭起来了。 老实说，一个凡人要干扰时间平面根本不可能，这件事是个不解之谜。 凉宫同学也全然不清楚自己做了这样的事，更不会想到自己竟然是歪曲时间、造成时间震动的源头。 我之所以接近凉宫同学，就是为了监视她的身边有没有发生新的时间异变…… 关于我所扮演的角色，怎么说呢，我找不到更好的词来表达，应该叫监视者吧……” 第45章 死循环 等朝比奈实玖瑠说完之后，阿虚已经目瞪口呆了。 不过他并不是因为朝比奈实玖瑠的未来人身份而震惊，他只是一时间无法完全理解实玖瑠提到的那些有关时间的理论。 ——实际上早就从长门有希的口中知道了长门是宇宙人、楚轩是异世界人、朝比奈学姐是未来人的阿虚只是小小地楞了一下，就立即接受了实玖瑠的话。 不过在阿虚开口之前，眼镜反光的楚轩却抢先对实玖瑠刚才所说的那些话提出了质疑。 “等等，我对你所说的‘因为时间不具连续性，所以就算我在这个时代改变了历史，也不会影响未来。’这点持有不同看法。 随着量子物理学的发展，我们的确认识到了时间并非一个整体，而是存在着你所说的‘趋近于零的断裂空间’。 但别忘了光量子的特性是‘波粒二象性’。 德布罗意在爱因斯坦的基础上，将‘波粒二象性’推广到了所有微观粒子，进出了‘德布罗意波’——即‘物质波’。 单个量子的运动的确是不规律的，谈论它的运动轨道是没有意义的，但是某一特定种类的量子运动却是有一定规律的——这就是‘概率波’。 时间只是物质世界的一个概念量而非真实存在的物质，它的基础是物质，即所有的微观粒子，因此微观粒子的特性同时也是时间的特性。 所谓时间上的“断裂空间”也只不过是物质空间的所有量子一次次运动之间的间隔，这是时间的‘粒子属性’。 但与此同时，时间又具有‘概率波’的性质，从物质世界整体来看是具有连续性和规律性的。 所以你所说的改变历史对未来没有影响是不准确的，只能说改变历史对‘原本’的那个未来没有影响，但是在改变历史的一瞬间，世界就跳跃到了另一个未来所在的路线上。” “诶？可、可是我们的理论就是这样子的……” 朝比奈实玖瑠吞吞吐吐地辩解道，一脸胆怯的样子。 至于阿虚早就无法理解他们俩的话了，只能两眼茫然地望着河上的粼粼波光，任由楚轩和实玖瑠隔着坐在中间的他进行学术交流。 左耳被灌进一种难懂的理论，右耳又被灌进另一种更难懂的理论，阿虚感觉自己的大脑里面已经成为一团浆糊了。 “你们的理论真的是这样的么？或者说也许只有你知道的理论才是这样的。” 楚轩面无表情地质问道，然后接着说了下去：“如果按照你的理论，时间和空间就像动画片，在其中几张图片中多画几笔对后面的画完全没有影响，那就无视了时间的‘波粒二象性’，完全割裂了时间和空间的联系。 而事实上时间本身是不能独立存在的概念量，它依附于物质存在，而物质——即空间本身是存在连续性的，因此时间也必然存在连续性。 同样的，物质的运动是不可逆的，对于一个‘位面’的宇宙空间来说，‘熵’总是不断增加的，直到该位面的宇宙陷入死寂。 即使是时间旅行，也并非是从一条线的末端直接跳到中间的某个点上，而是在末端往回绕了一圈，然后与中间的某个点重合，并从这个点继续走下去。 在这个过程中，物质的运动并没有被逆转——它不是直接后退到原地，而是绕了一个圈子又走到了过去曾经走过的那一个点上，这个过程中宇宙的熵一直都在增加，而不是减少到第一次走过这个点时的量。 如果时间旅行者到了这个点之后，选择了不与任何人接触也不对环境作任何改变，让历史按照原来的路线前进，那么就相当于沿着之前走过的那条线重新再描一遍。 这样虽然看似好像什么都没改变，就好像真的回到了‘过去’一样，但实际上这个‘过去’就已经是时间旅行者经历的新的‘未来’了。 因为重新描过的线就算与原来的线重合，也毕竟不是原来的线了。 时间旅行者‘回到’过去这种行为本身就会对过去造成影响，使得新的线在‘重新描’的一开始就有了一个微小的位移，不能真正地完全与过去的线重合——因为对于‘真正的过去’而言，在那个时间段的那个空间中，本来不应该存在时间旅行者。 而时间旅行者如果从线的末端再次到达某个点之后积极地改变历史，就相当于选择了不照着过去的线重描一遍，而是画一条新的线。 虽然一开始可能两条线还是好像完全重叠在了一起，但是因为再次前进的方向与过去的线存在一个夹角，哪怕这个夹角再小，两条线也不是平行的，一直画下去终有可以通过肉眼分辨出来的时候。 这就是与过去的未来不同的新未来。” 说到这里，楚轩探了一下头，眼镜反光地看了好像惴惴不安的实玖瑠一眼，继续说道：“而且，即使单单从人类行为学的角度去分析，你的说辞也很有问题，根本不合逻辑。 如果改变历史真的对未来没有任何影响，那么你们在过去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又为什么要派人回到过去？ 如果说对过去进行观测只是为了完善时空理论，找出三年前的时间断层产生的原因和凉宫春日能够阻断过去的原因的话，那么监视者亲自参与到SOS团之中来已经犯了科学观测活动的大忌。 还是说……在‘未来’，你作为SOS团的成员参与到历史的发展之中这种行为已经是‘历史’的一部分了？ 那么，你所说的改变历史与未来无关就更加自相矛盾了。 因为如果你这个未来人不回来参与历史的话，那么你所在的‘未来’也根本就不会出现。 ——我之前也说过吧，从整个物质世界来看，时间是连续的、有规律的，否则就不会存在因果关系。 所以说，你们的时间理论根本不可能像你所说的那样，而且你的真正任务也不可能只是监视凉宫春日。 未来人回到‘过去’并且必须亲身参与历史，如果其目的不是要改变过去从而让未来发生变化，那么就只能是防止任何人改变过去，从而保证未来不会发生变化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可能性，那就是你们的时间理论本身就是错误的，实际上本位面的物理法则并非如此，而你们现在其实已经进入了一个死循环之中：未来发明了回到过去的方法——未来人回到过去——未来人参与过去的历史中创造未来——因为未来人在过去的努力让未来终于来到了——未来果然发明了回到过去的方法——未来人因此而得以回到过去让过去按照‘历史进程’发展…… 三年前的时间断层就是这个死循环的一个最远点，而你所在的未来更远的未来必定还有一个最远点，你们不仅无法前往比三年前更靠前的‘过去’，也同样无法迎来比你所在的未来更远的未来还要靠后的‘未来’。 倘若不寻求改变，只是让过去严格按照‘历史’发展，那么你们这些‘未来人’不仅失去了过去，更失去了未来，只是一群不停地原地打转的死灵罢了。 那么——你究竟是别有用心的人，还是一个徒劳的死灵？” 第46章 相信 “咦……这个、我、我不知道，但我没有骗人，我说的都是真话……请相信我……” 在楚轩强有力的质疑之下，朝比奈实玖瑠十分慌乱，只能软弱无力地为自己辩解着。 她那张可爱的娃娃脸因为着急而憋得发红，眉头轻皱，好像马上就要哭出来了的水汪汪大眼睛充满期冀地看着两人。 坐在实玖瑠旁边的阿虚明显动摇了，不过在他发出声音之前，仍然面无表情的楚轩再一次抢先说道：“你现在所表现出来的性格和能力全都是真的吗？ 如果你真的这么柔弱而且没用，除了楚楚可怜容易引起别人的保护欲之外，也只能够依靠脸蛋当个漂亮的花瓶的话，那么未来的时空穿梭机构又为什么非要派你回来参与到历史之中不可呢？” “我、我真的就是这样的，我也知道我很没用…… 其它的许多事情我也不知道，因为我在组织中只是个最低层的人员，就类似实习生一样……” 实玖瑠将漂亮的嘴唇撅成了可爱的小鸡嘴，非常委屈地低下了头，下巴简直就要碰到自己那堪称“伟大”的胸部上了。 “算了算了，不要再难过了，我相信朝比奈学姐的话。” 阿虚终于还是败在了朝比奈实玖瑠的泪眼攻势之下，急急忙忙地就决定相信这个其实身上有诸多可疑之处的少女了，生怕她真的哭出来。 唉，这就是男人啊。英雄尚且难过美人关，狗熊就更不必说了。 之后阿虚也问了实玖瑠一些问题，但除了完全无关痛痒的事情之外，实玖瑠都以“禁止事项”为由拒绝回答。 ——或者根据她自己的解释，“禁止事项”她就算想说也绝对说不出来，所以才叫“禁止事项”。 当已经想不到还有什么问题可问的阿虚随意地将手放在长椅上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实玖瑠的手。 虽然只是碰到小指头而已，但实玖瑠却像触电似的迅速缩回了手，再度低下了头。 意识到旁边还有眼镜反光的楚轩在，阿虚感觉有点心虚和尴尬，实玖瑠也低着头不出声，三人就这么静静地望着河面。 然后，不知经过了多久。 “朝比奈学姐。” “什么事……” “我可以当作一切都没发生过吗？先不管我信不信，暂时先把一切搁置在一边。” “好的。” 阿虚的话令抬起头来的实玖瑠露出了一个很美的笑容，难道只有楚轩觉得她的情绪切换得过度快速了么。 不过女人原本就莫名其妙地善变，翻脸比翻书还快，或许朝比奈实玖瑠也只不过是比别的女人更加纤细敏感一些而已吧。 “以目前的状况说来，这是最好的办法了。今后还请您如同往常一样地对待我，拜托了。” 说完后，实玖瑠深深地向阿虚鞠了一躬。 “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什么事？” “你到底几岁了？” “禁止事项。” 朝比奈实玖瑠将一根食指放在嘴旁做出“禁止出声”的动作，调皮地对阿虚笑了一下，情绪好像已经完全恢复了过来。 阿虚简直被实玖瑠的可爱迷得色授魂与，楚轩看到这一幕，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 之后，他们离开了河边的长椅，在街上乱晃了起来——这次阿虚走在了中间，楚轩没有再强行插到他和实玖瑠之间。 三个人——或者说阿虚和楚轩跟着实玖瑠随意地逛了精品服装店，吃了冰淇淋，看了街道两旁的饰品小摊…… 如果只有阿虚和实玖瑠两个人的话，这简直就像是情侣在约会一样。 不过幸亏有楚轩像背后灵似的默默跟着他们俩，不停像鬼火一样在旁边散发出令人清心寡欲甚至毛骨悚然的幽幽磷光，让两人之间始终无法生出什么暧昧的气氛。 ——看到老好人阿虚对实玖瑠简直宽容得过分，楚轩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重新变回了平时那个少言寡语游离于人群之外的幽灵。 说实话，就算阿虚其实也觉得异世界人楚轩和宇宙人长门有希都做得有模有样，比未来人朝比奈实玖瑠更像个监视者，也更符合他头脑中那些“非正常人”的形象，而朝比奈学姐就和普通的柔弱少女没什么两样。 但就是因为如此，他才更要相信朝比奈学姐、帮助朝比奈学姐啊！ 中午时分，SOS团的两路分队被凉宫春日的电话再次召集到了一起。 当汇合之后的一行人在汉堡店吃午餐时——上午被罚款的楚轩请客，对上午活动毫无收获有些不满的春日又说要重新分组，并且把在咖啡店用过的牙签又拿了出来。 ——她竟然还没有扔掉那几根牙签，该说春日是考虑周到呢，还是喜欢什么都往自己兜里揣呢。 抽签结束之后，下午的分组是实玖瑠被换到了春日那边，而眼镜反光的有希则来到了楚轩和阿虚这边。 不知道为什么，春日盯着楚轩和阿虚两人，气呼呼地嘟起了嘴巴。 也许是对这基本没啥改变的分组不满？其实上阿虚才是更应该感到不满的那个人。 一去想下午的几个小时他应该怎么和这对眼镜反光面无表情少言寡语恋奸情热的同居情侣相处，阿虚就觉得自己的头好像开始疼起来了。 于是乎，下午两队再次分开之后，不想当电灯泡的阿虚自觉地离楚轩和有希两人远了一点，表示自己不干涉他们俩的行动。 “……” “……” “……” 三人默默地在午后喧嚣的车站前呆立了几分钟之后，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 “去图书馆吧。” 十分无聊的阿虚立即赞同了楚轩的意见，有希一如既往地没有反应，于是三人便移动到图书馆。 来到三个人其实都是第一次进入的新建图书馆之后，阿虚随便从书架上抽了本书，在阅览区等到了个空坐便立即占了上去。 接着阿虚和楚轩约好了要走的时候到这里来找他，便十分“贴心”地微笑着将楚轩和有希赶走了，自己则很快就迅速进入了梦乡。 第47章 图书馆的FLAG就由楚轩收下了 阿虚随便拿了一本书去阅览席位上睡觉了，完全将楚轩和长门有希两个人的存在抛诸脑后了。 不过他也是出于好心，不想当电灯泡打扰这对都已经开始同居了的恋人。 ——虽然楚轩和长门有希都没有确认过这一点，但阿虚每次半开玩笑地将他们俩当成情侣的时候，两个人也从来都没有否认过这一点。 在这春日的午后，明亮而又不过分刺眼的阳光透过阅览席旁边的大扇玻璃窗射入图书馆中，在窗户边上的过道形成了一条明显的光暗分割线。 有希那娇小的身体就踩在这条线上，光暗分割线照在她纤瘦的小腿上。 被朴素的黑色长袜包裹住半截的小腿肚上有一道光与暗的斜杠，让原本就异常白晳的肌肤耀眼得无法直视。 即使只是身着校服，有希的裙子下露出的那部分堪称冰肌雪肤的修长美腿也异常炫目。 但不知道为什么，除了楚轩之外，其他人都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个虽然非常娇小，身材却符合完美的黄金分割比例的精致美少女。 “有希。” 在安静的图书馆中，楚轩稍微压低了嗓子轻声呼道，虽然仍旧是平稳而无抑扬的乏味声音，却也好像多出了几分温柔似的。 长门有希仿佛最灵敏的声音感应器一样，立即就捕捉到了面前这个总是面无表情的男人的声音，立即抬起头看向他的脸。 几乎是直射向地面的午后阳光擦着有希的侧脸射入图书馆，给她那如同最上等的蛋壳瓷般细腻白皙的脸蛋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照得她那娇嫩如婴儿的面部肌肤好像有些透明似的。 “什么事？” 有希也同样放低了声音问道，明明还是那种听过三秒钟就会忘记的平淡声音，但此时却残存着一丝暖意，仿佛染上了春日的阳光的温度。 她的脸微微背对着太阳，使得总是会反射出光芒的眼镜暂时失去了作用，变得和普通玻璃一样透明，终于无法再遮掩那双好像用最大颗的黑钻石雕琢而成的漂亮眼眸。 抬起头的有希眼睛眨也不眨地直视着楚轩，瞳孔中好像有点点光芒散射出来，简直像是可以透过那如同镜子般反光的眼镜片直接看到对方那双意志力坚韧的眼睛。 “一起……去看书吧。” 楚轩轻声地说道，像是询问，也像是邀请。 “……” 有希那小巧可爱的下颌微不可查地移动了一个角度，好像是对楚轩点了下头，然后像是中了魅惑魔法一样摇摇晃晃地向书架走去。 如果说这其实是在向有希发出约会邀请的话，那么作为一个“男朋友”而言，楚轩简直就太逊了。 ——因为即使是这个时候，他的面部线条仍旧如钢铁般冷毅而坚硬，好像不存在人类的感情。 嗯……或许他提议的约会活动也太过古老陈旧，一起在图书馆看书也可以算作约会吗？ 简直像是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大学中，手捧诗集的文学青年们一样老土。 不过，对于楚轩来说，也许这就是他能够想到的，有希最有可能喜欢的约会方式了。 而且从结果来看，有希好像也非常中意——如果这真的可以算作约会的话。 毕竟有希总是默默地看着这个世界发生的一切，好像对什么都毫不关心的样子。 如果一定要找出她有可能会“喜欢”的活动，那么最有可能的也许就是读书了。 ——长门有希，总是一个人安静地坐在靠窗边的椅子上，沐浴在温柔的阳光之中，微微低垂着头，让发丝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摇曳，手指慢慢地翻动着书页，发出“沙沙”的轻响。 从表面上看起来，就像一个真正的文学少女一样。 不过在楚轩的“污染”下，有希好像也开始喜欢起了电脑？ 真不知道这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在SOS团的部室中戴着小兔耳机脸颊微红地默默玩着工口Game的宅女长门有希什么的……简直让人无法直视。 “嗡……嗡……” 几个小时之后，楚轩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 他看也不看地将兜里的手机闹钟按掉，然后稍微低下头靠近有希，好像带着几分温柔似的轻声说道：“有希，该回去了。” 整整一下午，楚轩和有希两个人就这样默默地站在两排高大的书架之间，各自捧着一本厚重的精装书安静地阅读。 没有一点亲昵的举动，甚至没有半句交谈，只是默默地肩并着肩站在一起，眼角的余光可以看见彼此的身影。 “……” 虽然听到了楚轩的话，但是这次有希却没有干脆利落地放下书本跟他离开，而只是默默地抬起头看着楚轩，双手仍然捧着那本才看到一半的书，脚下好像生了根一样动也不动。 有希没有立即无条件地执行命令，而是用一种不明确的方式无声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愿，这还是第一次。 或许，这其实是有希在向楚轩撒娇……吗？ “走吧。”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面无表情地转过了身子，好像机械一样平稳而毫无抑扬的冷漠声音再次响起。 “去办借书卡，把书借回家看。” 之后楚轩带着很宝贝地将那本格奥尔格·威廉·弗里德里希·黑格尔的哲学著作《精神现象学》抱在胸前的有希在前台办好了借书卡并把书借下来，又回到阅览区里把还在呼呼大睡的阿虚叫了起来。 当他们一行三人回到车站前的时候，看见已经等得不耐烦了的凉宫春日正在掏出手机拨号。 看到他们，朝比奈实玖瑠一脸疲惫地露出庆幸的微笑，古泉一树非常夸张地耸了耸肩，而春日则“啪”地收起了手机，瞪圆了眼睛对着这边怒吼：“迟到，罚款！” 明明刚好卡在规定时间的最后一秒的说。 最后，SOS团一行人毫无收获地结束了第一次的户外社团活动。 不知道大家会不会觉得白白浪费了一天时间，但是一直被春日蛮不讲理地罚款的楚轩却肯定白白浪费了许多金钱。 看到凉宫春日的所作所为，就会让人觉得那些“黑哨”什么的其实也很白了。 第48章 机关 因为周末的社团活动没有任何收获，所以十分不爽的凉宫春日决定周一在学校开反省会。 周一放学之后担任值日生的春日没能立即赶到部室，阿虚打开门的时候，部室里除了万年不变、好像已经扎根于此的楚轩和长门有希之外，就只有古泉一树了。 “你该不会也要跟我讲凉宫的事吧？” 阿虚带着某种不可名状的古怪心情试探地问了古泉一句。 “唉呀，看你这种反应，可见其他人都已经跟你接触过了。” 古泉若有所指地轻轻瞥了一下专心看电脑和看书的楚轩与有希，那副什么都知道的口气让人生厌。 虽然楚轩也是一副什么都知道的口气，但他总是异常严肃而认真，不像古泉总是戴着一张微笑（社交用）的面具，所以不仅不会让人觉得讨厌，反而很容易使人信服。 “换个地方谈吧，要是被凉宫同学听到可就不妙了。” 古泉轻松地说道，接着便率先向屋外走去。 阿虚在部室里放下书包之后犹豫了一下，然后扭过头向专注于笔记本电脑上，好像对他刚才和古泉的对话一无所知的楚轩问道：“那个……楚轩，古泉的话，你要不要来一起听？” “那是你自己的事。” 楚轩眼也不抬地立即拒绝了。 “唔……我觉得听听你的建议比较好，什么资讯统合什么时间理论的，我一个高中生怎么可能明白。” 尽管被楚轩明确地拒绝了，但阿虚却没有轻易放弃，好像真的是诚恳地请求他的帮助，而非仅仅是出于客气而招呼他一声。 为什么会这样呢？ 难道是周末活动时，楚轩对朝比奈实玖瑠的质疑最终还是在阿虚的心中起了作用？ 不过阿虚虽然很普通却也绝对算不上傻，楚轩所指出的那些疑点确实会让任何一个正常人都觉得实玖瑠的确很可疑，智商正常的阿虚也绝对不会听而不闻。 ——就算当时阿虚因为一时心软糊涂了一下，回到家里睡一了觉之后，他也应该就想明白了。 “古泉既然只叫了你一个人，想必是有什么不方便在我面前说的话，所以你只能自己一个人去。” 冷漠的楚轩再次拒绝了阿虚，不过好歹他没像之前那样什么也不说就干脆回绝了。 “这……虽然我不太清楚，不过围绕着凉宫发生的各种情况好像并不像表面上这么简单和平静，我总觉得我好像已经卷入了一个十分复杂而危险的大事件里。 我需要你这个楚轩的智慧，所以请帮帮我吧！ 楚轩，我们难道不是朋友吗？” 情急之下，阿虚竟然说出了十分害羞的台词，看来他真的已经在不经意间被楚轩调教成功了——在心理上。 果然还是普通人最好攻略了，如果阿虚是女孩子的话，想必现在已经对楚轩言听计从，可以任他予取予求了。 “……” 楚轩抬起头来，认真地盯着阿虚的眼睛看了几秒种，然后推了下反光的眼镜，面无表情地回答道：“好，不过现在我不能跟你一起过去，等你回来之后将发生的事说给我听。” “谢谢你，楚轩！ 我就知道你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 待会儿见！” 得到了楚轩的承诺之后，阿虚整个人精神为之一振，立即追着古泉跑了出去。 “有希，我已经获得了当事人阿虚的许可，那么能请你直接将阿虚与古泉的交谈场面传输过来吗？” “正在向资讯统合思念体申请许可…… …… 申请已通过。 传输开始。” 为了避开凉宫春日，或者也为了避开楚轩、长门有希和朝比奈实玖瑠，古泉带着阿虚来到了食堂外的餐桌处开始了谈话。 他告诉阿虚自己是监视并保护凉宫春日的超能力者组织“机关”的一员，在“机关”看来这个世界可能只是凉宫春日的一场梦，凉宫春日就是创造了这个世界的“神”，不过她本人并不知道而已。 而古泉一树等超能力者的任务就是尽可能让春日一辈子都不会发现自己的能力，顺顺利利地过完这一生，同时还得保证她不致于因为太过烦闷而将整个世界推倒重建。 两人结束了对话之后，阿虚当天晚上再次跑到了楚轩和长门有希共同的住处，尽量完整地回忆了古泉对他所说的那些话，并从楚轩那里得到了令他“不明觉厉”的分析结果。 等到阿虚安心地离开没有几分钟，楚轩和有希家的电话应答器就又响了起来，而这次到访的竟然是古泉一树。 “虽然两位已经从阿虚那里听说了个大概，但是为了表示诚意，我还是亲自登门造访了。” 在铺了贵重地毯的客厅中，古泉手捧着一杯热茶，礼貌地微笑着向坐在被炉对面的那对面无表情的同居情侣微微颌首。 “你的来意。” 基本上什么时候都是一张僵尸脸的楚轩没有和古泉客套的意思，一开口就直奔主题而去。 不过古泉也毫不着恼，依然保持着十分有风度的笑容。 “阿拉法特曾经说过，‘我带着橄榄枝和自由战士的枪来到这里，请不要让橄榄枝从我手中落下。’ 开门见山地说，我既是来寻求同盟的可能性，也是来对异世界人的活动提出警告的。 不瞒你说，我们‘机关’之前已经与其他中国来的交流生与交流老师接触过了。” “是么。” 面对别有深意地盯着他微笑的古泉，楚轩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好像早就预料到了“机关”的行动一样。 “我们不得不承认，异世界人在某些方面的确神通广大，就算‘机关’发动全力也无法从你们的身份上查出破绽。 但这只是从‘规则’上没有破绽而已，这所‘县立北高中’会同意和‘中国帝都国际学校’互派交流生本身就是个巨大的破绽——不过好像你们也不太在意被某些‘特别的人’看破的样子。 话说，你们在生物学上完全和在这个世界中土生土长的我们没有任何区别，这一点也是很令我本人惊讶的，不过这也从另一个方面证实了‘机关’的理论。 而且你们之中的某些人还向我们透露了点有趣的信息……” 第49章 爱情是一种精神病 5月24日的晚上，古泉一树不知道和楚轩都说了些什么，最后好像颇为心满意足地离开了楚轩和长门有希共同的居所。 至此，楚轩已经与宇宙人、未来人、超能力者三大势力面对面地正式接触过了，而距离他们“轮回者”势力任务结束的6月2日零点整也只剩下了8天而已。 其他轮回者们都已经完成了任务，但是楚轩至今还未能成功攻略SOS团中的任何一人，短期内看起来也不可能有突破性进展，难道他是把主意打到了抢夺其他轮回者的任务完成认定书上了吗？ 不过应该不会吧？ 毕竟其他轮回者们完成任务之后，原本已经彻底地放松了下来，正是楚轩提醒他们最好小心自己的住所和行踪，别在回归之前丢了性命。 如果楚轩有意抢夺其他人的任务认定书，完全可以闭口不言，等这些毫无警惕心的普通人松懈下来之后将他们一网打尽。 而现在，除了另一个没有完成任务的轮回者，高中化学老师林奇，依然每天忧心忡忡地来学校上班之外，其他已经完成任务的人甚至全都以各种理由请了一周的假，根本看不见人影了。 虽然轮回者们被限定了只能在地图范围之内活动，但毕竟这是一个城市，想要隐藏一个礼拜让人找不到简直是再轻松不过的事情了。 何况这座典型的日本城市即使在市区里也有山有树，如果准备充分，还可以躲在人迹罕至的野地中度过这最后的8天。 5月25日，星期二。 “凉宫，或许我之前已经说过了，我还是要劝你趁早放弃寻找那些不可能发现的谜样事物，像个普通的高中生一样生活吧！” 早上班会的时候，阿虚听说昨天没来社团开反省会的春日竟然又跑去将上周六社团活动时走过的路线重走了一遍，忍不住语重心长地劝诫了她一下——尽管刚开口他就知道这只是徒劳。 阿虚原本以为春日会立即像被激怒的斗牛一样立即眼睛通红地瞪着他，但春日却好像累坏了，只是把脸贴在桌面上随意地反问了一句：“像普通的高中生一样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样的生活？” 这真是有楚轩风格的提问，一般人不会在具体的概念上寻根究底吧？ 反正只要一说，听到的人就应该有“啊，是这样啊”的反应，即使他们也并不十分确定“这样”到底是哪样。 这就是所谓的“意会”啦“意会”，在佛教上就是叫做“以心传心，不立文字”的禅宗高深法门。 “那个……就是赶快找个好男人啦！ 到时如果要散步去寻找宇宙人，就能跟他一起在市内走个够，岂不是个一箭双雕的好方法吗？ 而且你根本不缺男生的追求，只要藏起你那诡异的个性，马上就能交到男朋友了。” 尽管知道这只是徒劳，但阿虚还是竭力地想要劝说从不听取别人意见的凉宫春日一下。 也许是因为接二连三冒出来的宇宙人、未来人、异世界人、超能力者真是太过诡异了，让阿虚感觉心里有些不安的关系。 如果能说服身在所有事件中心的凉宫春日，那么他也能借机脱离这个巨大的漩涡，重新过上虽然普通平凡，但却安定祥和的生活吧。 “哼，有没有男朋友都没差啦！ 所谓恋爱不过是一时的迷惑，是一种精神病。” 春日有气无力地靠在桌面上，眼睛看向窗外：“其实，我偶尔也会有那种心情。 毕竟我是个健康的少女，再加上身体有时也会有需求。 但我不会笨到为了一时的迷惑，而背负许许多多的麻烦事。 而且如果我忙着跟男生交往，那SOS团该怎么办？我才刚创立它而已哪！” 唔……身、身体会有“需求”吗？凉宫春日这家伙有时还真是会毫不脸红地说出非常让人害羞的话呢。 “那就改个玩乐性质的社团呀，那样也比较容易招到社员。” “才不要呢！ 我就是因为觉得普通的社团太无聊，才创立SOS团的，而且也让实玖瑠这个可爱的美少女和谜样的转学生加入了呀！ 为什么还是没有事件发生呢？ 唉，也差不多该发生一件怪异的事件了吧？” 就算是一直充满活力，笑容如春日的阳光一样灿烂的春日现在也终于露出了沮丧的模样，但这只能说她是自作自受。 如果一个人天天去买彩票，然后天天因为没中500万大奖而愁眉苦脸，那么其他人绝对会认为他纯属活该的吧？ 因为彩票的中奖概率本来就很低，更别说要中头等大奖了，认为自己持之以恒地花钱买就理应中奖什么的完全只是自己的痴心妄想。 而凉宫春日现在就是这个样子。 要知道，买彩票中大奖的人虽然很少，但在世界各地也都不算什么新鲜事了，但真正发现宇宙人、未来人、异世界人、超能力者以及各种谜样事件的人应该说是一个都没有——就算偶尔有报道，随后也很快就会被揭穿是骗局。 劝说失败之后，凉宫春日几乎整整一上午都在熟睡，但奇迹的是老师竟然都没发现。 唉，真是受不了这个毫无常识的任性家伙。 如果真想探寻神秘什么的，直接去埃及或南美看看金字塔，去天湖或尼斯湖找找水怪，去喜马拉雅山或神农架抓抓野人都是不错的选择——起码比在日本的一个普通城市里的中学操场上画纳斯卡地画要靠谱得多。 要不，干脆就去亚马逊热带雨林探险吧，那里蕴藏著世界最丰富最多样的生物资源，昆虫、植物、鸟类及其他生物种类多达数百万种，其中许多科学上至今尚无记载。 如果想要找到未知物种的话，这应该是最脚踏实地的方法了，只怕就算将尚未发现的物种摆在凉宫春日的面前，她也未必能认得出来。 起码，阿虚就不认为自己能够分得清美洲豹与金钱豹到底有什么区别。 ——如果凉宫春日这家伙趁机加入了传说中的亚马逊女战士的部落，从此在热带雨林里快乐地生活就再好不过了。 第50章 怎么老是你！ 当天放学后，凉宫春日推说身体不舒服而直接回家了。 不过她不舒服的其实是心理吧，因为这个世界根本没有任何病原菌敢于入侵“神大人”凉宫春日的身体。 如果真的有神也会中招的细菌和病毒，那它们也一定是神级的……这好像是废话。 总之，阿虚就是这样一边在头脑中漫无边际地遐想，一边习惯性地来到了SOS团部室中。 他之所以如此心不在焉，实在是和今天早上那张放在他鞋柜中的纸条有关—— “放学等大家都走了之后，到一年五班的教室里来。” 纸条上这样写着。 虽然没有落款，但明显是女生的字迹。 基于这一点，先排除了是楚轩或古泉一树的可能性。 那么是朝比奈学姐吗？ 不对，如果是朝比奈学姐的话，铁定不会随便撕一张纸，写下这种连准确的时间都没有的字条。 没错，她一定会将写好的信纸放在信封里。 而且，地点指定在阿虚的班上这点也很奇怪。 难不成是春日？ 那更不可能了，如果是她，早就像上次一样强行把阿虚拖到楼梯间说了。 莫非是陌生人给阿虚的情书？ 如果这样猜的话，那范围可就大到无边无际了。 先别管是不是情书，总之这是约阿虚见面的通知就对了。 而且，对方还不一定是女的！ 不要上当，说不定是谷口跟国木田的恶作剧——没错，这最有可能…… 随着约定的时间逐渐临近，阿虚的脑袋几乎一直都琢磨着这件事，就这样耗尽了社团活动的时间。 社团活动刚一结束，阿虚就立即冲出了部室，甚至没有注意到楚轩已经不见了。 现在已经是五点半了，如果是打算恶作剧的人，现在一定因为等得不耐烦而先回家了。 阿虚打着这样的小算盘，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了一年五班教室的门口。 在无人的走廊上，阿虚深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显得更加从容不迫一些。 因为教室的门和靠走廊的窗户装的都是毛玻璃，所以阿虚无法看清里头的情况，只知道夕阳将室内染成一片橘红色而已。 “唰啦——” 阿虚若无其事地打开一年五班的门，教室里那个被夕阳染红了的身影循声望了过来，那眼镜的反光让人觉得异常熟悉。 “楚、楚轩——怎么老是你！” 虽然对于有人在里面并不感到惊讶，不过在阿虚看清楚对方是谁后，仍然吓了一跳。 阿虚幻想中的打算向他告白对象，竟然又是楚轩，真是让人怎么也料想不到。 你说你一个大男人总是拐弯抹角搞这种飞机干嘛？有意思吗！！！ 还有，不要总是模仿女生的字体欺骗纯情少年的感情好吗？你真正的字体绝对不是这样的吧！ “进来吧。” 站在黑板前面的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面无表情地说道。 “不……我还是不进去了。 你的心意我已经明白了，不过我真的无法接受那种事，我们以后还是朋友……” 心里其实很受伤的阿虚飞快地说出拒绝的话，同时转身就想离开，不过却被楚轩叫住了。 “等等，要找你的人不是我。” 阿虚的身体一顿，然后将信将疑地把头伸进了教室里，顺着楚轩的视线望过去—— 在橘红色的夕阳下，一个梳着姬发式的美少女安静而优雅地站在教室的中后部，对他露出了大和抚子式的含蓄微笑。 “好慢哦！” 这个有着“AA＋级”容貌的美少女轻轻撩了一下黑又直的长发，笑着对阿虚说道。 “进来啊。” 她朝阿虚挥了挥手，向前迎了两步，那双从百褶裙下露出来的纤细长腿和白色室内鞋看起来非常显眼。 原本手扶着门框的阿虚好像中了魅惑魔法一样走了进来，站在了楚轩旁边。 “原来是你啊……” “没错，很意外吧。” 这个美少女愉快地笑着，右半边身子被夕阳染成一片通红。 她是阿虚所在的一年五班的班长朝仓凉子，面容姣好，成绩优秀，个性也好得没话说，在班上声望极佳，是男生们高不可攀的梦中情人，也是女生们的中心人物。 嗯，虽然朝仓凉子和凉宫春日是同一级别的美少女，但除了脸蛋和成绩之外，春日就完全没有能够拿出来与之相提并论的地方了。 对了，在春日受到班上女生的孤立时，朝仓凉子是唯一一个还肯和她说话的人哦。 不过那家伙好像根本不把班长的好意当回事，真是不知好歹！ “哎呀呀，虽然我原本只是打算找阿虚一个人的，毕竟‘上面’还是对异世界抱有很大希望的。 不过既然两个人都来了，这样也好。 嗯，那就这样吧。” 朝仓凉子在那里笑眯眯地自言自语着，从她的口中好像蹦出了什么敏感的词汇。 “什、什么啊？” 阿虚看了看笑容满面的朝仓凉子，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楚轩，不明所以地问道。 “你……不，资讯统合思念体的激进派已经决定要这么做了吗？” 一直保持沉默的楚轩突然开口了。 “说得好像你已经知道我的打算了一样，真是越来越让人好奇了。 不过除了你之外，还有其他异世界人可以接触的吧，因此我判断在这里‘使用’你会获得更大的利益。” 朝仓凉子的话越来越诡异了，就连阿虚也明显听出了不对劲。 “对了，原本在那之前还有个问题想要问一下的。 人类不是常说‘与其不做然后后悔，不如做了之后再后悔’么，你们觉得有道理吗？” “我从不后悔。” 面无表情的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理所当然地立即回答道。 “是吗，那假设有一件事维持现状只会更惨，可是你又不知道该怎么改善它时，你会怎么做？” “比起盲目行动来，还不如暂时维持现状并寻找改善方法。” “难道你不会想说‘先不管结果如何，一切做了再说’吗？ ——反正再这样下去也不会有任何变化。” “我只会选择概率最大的可能性。” “就是啊！ 如果现状已经不能再惨了，已经为‘零’了，那么不管什么样的变化，多么微小的可能性，也总比一成不变要强吧？” 朝仓凉子双手在身后交叉，身体微微向前倾斜，样子十分可爱。 “不过啊，‘上面’的脑袋实在不知变通，根本无法跟上现实的剧烈变化，使得我一定得做些什么，好让事情能够顺利进行。 因此，身处现实的我当然要用这种独断的行为，来进行强硬的改革。” 朝仓凉子的眼睛亮晶晶的，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 阿虚现在仍然觉得一头雾水。这个突然变得古里古怪的家伙到底想要说什么？一个两个的可以不要这么绕弯么。 “我已经厌倦观察毫无变化的对象了，所以…… 我要杀了你们，看看凉宫春日会有什么反应。” 第51章 进击的朝仓凉子 “我已经厌倦观察毫无变化的对象了，所以…… 我要杀了你们，看看凉宫春日会有什么反应。” 话音未落，朝仓凉子几乎瞬间冲到了阿虚的面前，突然出现在右手的军刀飞快地向他的脖子划去。 “啊……” 已经惊呆了的阿虚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等到旁边的楚轩伸手将他向后拽倒的时候，他才来得及发出一声了迷惑的惊呼。 阿虚的瞳孔在金属反光的刺激下猛地缩小，难以置信地盯着仍然在温柔地微笑着的朝仓凉子。 如果不是她手上还挥舞着那把好像锋利无比的军刀，阿虚简直会把刚才的危险遭遇当成是幻觉。 “不……等等，这是什么情况啊？ 你刚才说什么？要杀了我们？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啊？ 别、别开玩笑了啊！快把刀子丢掉！” 阿虚好像白痴一样地对朝仓凉子说道，不过他的身体反应还不错，不假思索地就赶紧连滚带爬地退到了楚轩的身边。 “你以为我在开玩笑？” 朝仓凉子没有追过来，而是站在那里可爱地歪了一下头，语气非常开朗地反问道。 如果不看她手中的刀的话，倒是的确很像在开玩笑。 “你不喜欢死吗？不想被杀死吗？我对有机生命体的死亡并没有什么概念。” 朝仓凉子用军刀带着锯齿的背面轻轻敲了敲自己的肩膀，语气无比纯真地说道。 好可怕！简直是太可怕了！ 可以用好像吃饭喝水的态度微笑着杀人的家伙，世界观和价值观一定已经完全扭曲了，那种人就是传说中的变态杀人魔啊！ “放心吧，你不会死的，因为我会保护你。” 面无表情的楚轩毫不慌乱地挡在了阿虚的身前，用无比平静安稳的语气说出了迈向死亡的台词。 “说、说什么傻话呢！那把刀好像是真的啊！ 喂……朝仓，别玩了，一点都不好笑，有话好好说，快把刀放下吧。” 阿虚连忙拽着楚轩往教室门口挪动，同时试图用语言稳住不知道受什么刺激了的朝仓凉子。 “那可办不到，因为我是真的想要让你们死。” 朝仓凉子用平日和其他女同学闲聊时的天真笑脸说出了异常残酷的话语，她绝对已经不正常了，难道是楚轩曾经将她始乱终弃了么！ “你先走，这里就交给我了。” 当阿虚在头脑里胡思乱想的时候，被他无端怀疑的楚轩却再次挺身而出，给自己立下了死亡的FLAG。 患难见真情啊！这才是患难见真情啊！！！ 阿虚对自己刚才竟然怀疑过楚轩这件事感到十分羞愧，他抓住楚轩的胳膊奋力向门口跑去。 当朝仓凉子将军刀收回腰间，闪着寒光的刀尖指向他们俩，全力冲刺过来的时候，早就准备好要逃跑的阿虚拖着楚轩准确地冲向了大门的位置。 “我怎么能一个人逃跑！ 要走一起……咦？ 门、门呢！门和窗户竟然都不见了！” 意外地，明明刚才还是大门的地方，现在竟然变成了一面深灰色的墙壁，原本应该存在的那扇靠走廊的窗户也不见了。 这不科学！ “没有用的。” 朝仓凉子的声音从背后逐渐靠近，阿虚的冷汗立即冒了出来。 “这个空间已经被我所控制，所有出路都遭到封锁。 要形成这种情况其实很简单，这颗行星的建筑物，只要在分子结构上动手脚，就足以改变其性质。 如今这间教室已经变成了密室，无法自由进出。” 这好像某对总是面无表情的同居情侣一样的说话风格让阿虚吃了一惊，他一转过头，才发现连窗外的夕阳也消失了。 教室的四周都被深灰色的水泥墙壁所包围，只剩不知何时点亮的日光灯冰冷地散发着惨白的光芒。 手持利刃的朝仓凉子拖着淡淡的影子，正一步步地慢慢朝他们走来。 “我劝你们还是别挣扎了，反正结果都得死……” 朝仓凉子话音未落，楚轩却突然拎起旁边的一张单人学生桌，腰部顺势一拧，骤然将桌子甩向了对面那个看上去很柔弱的美少女。 “不是告诉你没有用吗？这间教室里的所有东西，都会按照我的意志移动。” 当楚轩扔过去的桌子飞到了根本没有躲闪意图的朝仓凉子面前时，竟然在空中诡异地转了个弯，将她旁边的桌椅给砸倒了。 八!零!电!子!书 !w!w!w!!t!x!t!8!0!.!c!o!m 刚才那是将近90度的直角吧！ 就算是贝克汉姆也踢不出那么大弧线的任意球啊！ 这真是太不科学了啊啊啊！！！ 刚才还稍微怀着点期望的阿虚瞪大了眼睛，惊讶无比地看着这只存在于电影或动画片中的一幕，心中有一万只眯眯眼的羊驼呼啸而过。 “我很好奇。” 就在这种时候，面无表情的楚轩却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口中突然蹦出了这么一句话。 －＿－||| 阿虚的脑门上划出了三道黑线。 大哥，这都是要命的关头了，可不可以不要再好奇了啊！ 好奇心可是连九条命的喵星人都能害死的啊！ “什么？” 朝仓凉子停下了脚步，露出了大和抚子式的典雅微笑，十分有礼貌地示意楚轩说下去。 啊，这就和允许死刑犯在上绞架前做最后的祷告是一样的吧，又或者是电影和动画片中所谓的“让你死个明白”…… 这还真是让人在临死前也忍不住要吐槽一下的“慈悲”呢。 “我很好奇，你真的想要杀我们吗？” 楚轩十分认真地问道，在他身旁的阿虚吃惊地张大了嘴。 （白、白痴啊！都到了现在这样子，还有什么疑问吗？看看那把反射着刺骨寒光的军刀，你难道想要亲自去尝试一下吗？） “咦？你为什么会这么问呢？我真的是很认识地想要杀掉你们的。” 朝仓凉子疑惑地偏了下头，漂亮的大眼睛中一片纯真无瑕。 “是么，不过也许你自认为是以自己的意志决定的行动，也只不过是早已被设计好的‘程序’而已。”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好像自言自语似的说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根据你表现出来的能力来看，如果想要杀死我们，其实根本不必要费这么多工夫，就是这一点令我十分不解。” 第52章 救星总是在关键的时刻才登场 “根据你表现出来的能力来看，如果想要杀死我们，其实根本不必要费这么多工夫，就是这一点令我十分不解。” “咦？” 楚轩的话令朝仓凉子眉毛一挑，然后她双手在胸前合十，轻轻拍了一下。 “啊，是啊，一开始我就该这么做了。” 朝仓凉子的这句话好像带有魔力一样，将楚轩和阿虚的身体完全束缚住了。 阿虚突然发现自己的双脚就像在地板上生根的树木般完全无法动弹，双手则像被石蜡固定住似的无法举起，就连一根手指都无法自由活动。 他就像视线朝下的雕像一样被固定在了地板上，只能看到朝仓凉子的室内鞋缓缓走进我他视线。 （楚轩！真的被你害死了！） 因为就连发出声音或合上眼皮也做不到，所以阿虚只能在心中悲愤地吐槽，同时眼睁睁地等待着鲜血的终末。 “只要你们一死，凉宫春日一定会出现反应。 说不定会产生巨大的资讯爆发，让我们观测到些什么，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所以……” 此时朝仓凉子已经来到了楚轩的面前，手中的军刀在他头顶高高地举起，在楚轩那反光的眼镜片上，显现出了一个微笑着制造死亡的美少女杀人鬼的身影。 “受死吧！” 在楚轩身后的阿虚因为视线的原因看不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他的心脏随着朝仓凉子的一声轻喝而猛地向上一提。 但是他的身体已经被完全固定住了，就连闭上眼睛都做不到。 就在刀尖即将接触到楚轩的眼镜的危机关头，他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娇小的身影，无比迅速地抬起手，一把攥住了反射着寒光的利刃。 朝仓凉子一脸惊讶的表情，也许是讶异于对方这好像忍者一样神出鬼没的出现方式。 在关键时刻挡在了楚轩身前的长门有希仍然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即使赤手抓着刀子的那只白皙手掌正在流血也一点都不在意。 因为光线的角度问题，她的眼镜只有一个镜片反光，在另一个镜片后面可以看到她那如同无机质构成的黑亮眼珠。 “每个程式都太简单了。” 长门有希用一如既往的单调声音说道：“空间的资讯封锁并不完全，所以才会被我发现，趁机入侵。” “你想坏了我的好事？” 朝仓凉子缓缓抽回了刀子，“刷”地甩掉了上面的血珠，语气显得很平静。 “只要杀了这两个人，凉宫春日一定会有反应。 唯有这样，才能得到更多资讯。” “你是被派来辅助我的，这种独断专行的举动是绝对不被允许的，你应该听从我的指示行事。” 有希把还在流血的那只手放了下来，平静地对朝仓凉子说道。 “谁知道呢。” 朝仓凉子无奈地耸了耸肩，若有所指地看着有希身后的楚轩，轻叹了一口气。 “就像某个人刚才所说的那样，也许我的独断专行也在你的命令范围内呢。” 这时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咦，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和阿虚已经可以动了。 “有希，这里交给你了。” 楚轩拖着直起身来呆呆地看着对峙的两个美少女的阿虚退到了一边。 他简直就像是NERV的总司令碇源堂一样，在危机关头却能够理直气壮地让手下去扛雷，而自己则躲到安全的地方去。 “哎呀哎呀，虽然在这里我应该拒绝，但现在我也想要试着真正地拒绝一次呢。” 朝仓凉子来回摇了摇头，好像演戏似的表现出了自己的叹息之情，然后露出了有些认真的眼神，说出了一句让人听不太明白的话。 “我要解除你的资讯结合。” 面无表情的有希好像根本不关心朝仓凉子的话语中所蕴含的意味，语气平静地说道。 “这间教室现在属于我的资讯控制范围之内，在这里，我起码比你更占优势吧。 如果我赢了，你的同居对象可就要归我了哦！” 朝仓凉子再次持刀冲了过来，脸上的微笑带着几分戏谑，板着一张扑克脸的有希毫不犹豫地立即迎了上去。 “叮叮呯铮呯叮——” 一连串密集如雨点的金属物体对撞的声音响了起来，但有希用来抵挡朝仓凉子的军刀的，却是她那双白皙细腻如薄胎瓷的小小手掌。 明明应该是肉体，但却能够发出金铁之声。 看着长门有希和朝仓凉子连绵不断地互相对攻所产生的残影，听着这密密麻麻的金属碰撞声，阿虚突然觉得传说中的空手拆高达好像也并非完全不可能。 激烈地对攻了一阵无果，朝仓凉子猛地向后一跃，竟然跳了五米左右，让阿虚更加直观地认识到了她其实并不是普通人。 在朝仓凉子的身后，空间突然剧烈地发生了扭曲，她周围的桌椅纷纷浮到了空中，然后好像液态金属一样开始融化，变形成了许多杆银色的标枪。 手持军刀的朝仓凉子接着向长门有希一指，这些浮在她身后的标枪立即向着军刀所指之处攒射，简直像是要将有希万箭穿心一样。 面对这有如火箭炮洗地一样的饱和攻击，有希的手竟然能够以同样的速度进行迎击，将银色的标枪全都击成结晶状的粉末。 这种影像出现在现实之中，简直让人觉得原来的世界观也同样被击成了亮晶晶的碎片。 一直被动防守的有希稍微往上一瞥，天花板就瞬间长出许多冰柱，往朝仓凉子头上砸去。 只见朝仓凉子用肉眼几乎无法辨识的神速闪出老远，几十根冰柱插在地上，形成了一片冰林。 如果刚才她用这种速度袭击阿虚和楚轩的话，他们现在早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你在这个空间，是不可能赢过我的。” 朝仓凉子一脸从容地说道。 她一定不喜欢看动漫，否则不会毫无知觉地立起这种属于反派角色的死亡FLAG。 “SELECT序列号、FROM数据库、WHERE代号资料、ORDERBY攻击性资讯战斗，HAVING终止模式。 PERSONALNAME判定朝仓凉子为敌人。 解除该对象的有机资讯联结。” 和朝仓凉子对峙着的有希突然快速地低声念了些什么咒语，教室里的一切——包括整个空间本身都开始化作各种几何图案，并像漩涡一样扭曲跳动起来，让人觉得头晕眼花，甚至站立不稳。 第53章 朝仓凉子的叹息 “你的机能会比我更早停止！” 朝仓凉子的声音响起，但是在这个扭曲变形了的空间中却寻找不到她的身影。 突然，长门有希移动到了墙边的楚轩和阿虚身前，挥手打偏了一根试图贯穿他们俩的银色标枪。 “我看你能保护他们到什么时候，尝尝这个吧！” 下一秒，娇小的有希就被十多根标枪从各种方向刺穿了，她的身体就像被吊在半空中的沙袋一样，被标枪的力量冲击得不停左摇右摆，又如同风中的柳絮一样娇弱无力。 只有这个时候，才能让人觉得长门有希其实也是个柔弱的女孩子。 但实际上却并非如此，即使身披重创，摇摇晃晃的有希却如不倒翁一般固执地挡在楚轩身前，就是不肯倒下，如仁王挺立。 即使万刃加身，她也不曾移动半分，就连那好像由无机质构成的眼睛都没有眨过一次，两只手还各抓着一根射向楚轩和阿虚的标枪。 突然，有希的眼镜“啪”地一声碎成了点点结晶状的粉末，好像少女晶莹的泪花一样。 为了保护他们两人，有希将自己娇小的身体当作了盾牌。 “长、长门！” 看到有希被万箭穿心的凄惨模样，阿虚的瞳孔急剧缩小，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有希的身体上插满了锐利的标枪，简直变成了撕烂的布娃娃，鲜红的血液顺着枪尖流了下来，在她的脚下迅速汇集成血泊，那触目惊心的鲜红就连一直面无表情的楚轩也不免为之动容。 “有希，你做得足够好了。”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平稳的语气中好像多出了几分混合着冷意的怒火。 他没有搀扶有希，甚至没有再多看她一眼，但是这个从骨子里散发出坚毅刚强的军人气息的男人却无所畏惧地站在了有希的身前。 “危险。” 即使身受重伤也仍然面无表情的有希瞳孔深处好像有一丝光芒流转，她伸出手拉着楚轩的衣角，用有些虚弱的语气轻声说道。 “如果注定要死的话，那么我希望我是因为保护你而死，而不是在你的保护中死去。” 楚轩感受到了从衣角传来的拉力，但却仍然没有回头。 “好歹我也是个男人。” 他的眼镜反射着光芒，面无表情地吐出这样一句话，不知道是在自嘲还是什么别的意思。 “我、我也不愿意这么窝囊地死掉！” 受到楚轩的感染，一直被楚轩和有希挡在最后面的阿虚也红着眼睛冲了上来，毅然决然地站到了楚轩的身边。 “我可以和你并肩吗？” 阿虚没有去看楚轩，而是死死地盯住了朝仓凉子的身影，语气因为紧张而有些颤抖。 “一直到死。” 楚轩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稳机械而且毫无抑扬顿挫之感，但却意外地能让人平静下来。 阿虚突然觉得，即使是面对死亡，好像也并非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了。 “啊啦～这就是男人之间的友情吗？还真是美丽呢。 只可惜，你们两个最多只能活一个哦。 怎么办？我原本是倾向面瘫眼镜男的。” 对面那个无比冷漠而又异常温柔，周身充满了大和抚子式的典雅宁静之美，同时又在不断地散发出铁和血的残酷气息的杀人魔美少女发自内心地露出了赞赏的笑靥，但是却坏心眼地说出了包含恶魔的诱惑的话语。 “结束了。” 就在这时，被楚轩和阿虚挡在身后的长门有希淡淡地说道。 “什么结束了？” 对面的朝仓凉子耳朵异常灵敏，竟然捕捉到了这句话。 “你指的是你三年多的人生吗？” “不是。” 面对朝仓凉子的讥讽，有希却十分认真地回答道。 “资讯联结解除，开始。” 原本应该已经奄奄一息了的有希现在却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好像扎在她身上的标枪都是假的一样。 不过下一秒钟，有希身上的标枪便分解成晶亮的沙砾掉了下来，然后教室里的所有东西也都发出耀眼的光芒，纷纷变成沙雕慢慢崩塌了。 “怎么可能……” 天花板不停地落下结晶的碎片，这次轮到一直胜券在握的朝仓凉子露出错愕的表情了。 不过早在她没有第一时间就干净利落地杀掉阿虚和楚轩的那一刻起，她就早已经立起了只属于反派的死亡FLAG。 “你的很优秀，让我花了这么久的时间才能够侵入程式。 不过，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有希拖着全是孔洞，已经变得破烂一堪的身体，面无表情地对朝仓凉子说道。 “你在侵入这个空间之前就已埋下了崩坏因子吧？ 怪不得觉得你好像特别弱，原来是事先使用了攻击性资讯的关系……” 看着自己那已经开始变成结晶了的双手，异常平静的朝仓凉子认真地总结起了自己的失败原因。 “唉，真是可惜，毕竟我只是个小小的辅佐人员。 原以为能一举摆脱目前胶着的状态，唉，真是遗憾。 最终也还是没能改变什么啊，唉……” 朝仓凉子无奈地微笑着耸了耸肩，连连叹气，可能她真的很失望吧。 “我终于输了，这真是太好了，你们能够继续活命。 不过你们得小心点，统合思念体并不是很团结，有好几个跟我一样拥有反派的意识——这点就跟人类一样。 或许下次又会有像我这样的激进派出现，也说不定届时操纵长门的人想法已经改变，转而刺杀你们。” 这时朝仓凉子好像又恢复成了那个大和抚子式的美少女高中生，不过她最后的警告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呢，还是“郭奉孝遗计定辽东”呢？ 阿虚总觉得朝仓凉子那纯美真挚的笑脸下面，其实隐藏着一颗无比腹黑的心。 也许是因为她之前突然的变脸在阿虚心底留下了巨大的阴影吧，毕竟那还是阿虚第一次距离死亡如此之近。 “在那之前，祝你们和凉宫同学幸福，再会了。” 有礼貌地微笑着道别之后，从胸口到脚尖都已经结晶化了的朝仓终于完全变成了一座发光的结晶雕像，接着迅速而安静地化为了一个小小的沙堆。 然后，一颗颗代表着朝仓凉子的晶沙不断分解得更加细小，一会儿就完全消失不见了。 第54章 放课后的教室 在不停落下的闪光晶砂之雨中，朝仓凉子这名女生便从这个学校里彻底消失了。 目瞪口呆的阿虚还在为她最后披露的那个含意复杂的内幕而纠结，而眼镜反光的楚轩却完全无视了她最后瞟过来的那个有点幽怨的眼神。 “噗嗵！” 他们的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响，两个人转头一看，发现全身都是可怕的贯穿伤痕，鲜血在脚底汇聚成湖的长门有希终于倒在了地上。 “有希，能恢复过来吗？” 楚轩立即在如同坏掉的洋娃娃一样倒在地上的有希身边蹲了下来，小心翼翼地将她的上半身搀了起来，好像生怕她那满是孔洞，无比破烂的身体碎掉似的。 尽管他仍然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语气好像也一如既往地平淡，但也马上跑过来想搀扶有希的阿虚却感觉出了什么不同。 阿虚的身体轻轻地顿了一下，然后用手按着自己的膝盖，单膝跪在了有希的另一边，十分担心地看着这对好像正面临生离死别的恋人。 “肉体的损伤根本不算什么，首先得把这个空间恢复原状才行。” 有希的眼睛望向天花板，平静地回答道，就好像受伤的不是自己的身体似的。 “除去不纯物质，重新构成教室。” 有希的话音刚落，原来的一年五班教室就重新出现在了他们眼前，简直就像《创世纪》的开端，“上帝说，要有光，于是便有了光”一样。 “因为将处理能力转变为资讯的操作，所以我将连结装置的再生往后延了一下，现在正在进行。” 也许是感受到了楚轩隐藏在扑克脸之下的关心之情，从来都是少言寡语的有希扭过头看着楚轩那紧抿着的嘴角，特地说明了一句。 随后有希身体和衣服上的破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恢复，有希身上、地面上和沾到楚轩身上的血迹也都迅速地缩小消失了。 “啊。” 正当完全复原的有希打算从楚轩的臂弯中起身的时候，她突然轻呼了一声，抬起左手往脸上摸去。 “我忘记重新制造一副眼镜。” “我觉得这样就挺好。” 面无表情的楚轩突然眼镜反光地说道，同时伸出右手拦住了有希的左手，两个人的指尖轻轻地碰到了一起。 “是吗。” 有希眨了眨眼睛，顺从地放下了手。 这是不同于过去那种“如果不偶尔眨一下眼就太过不自然了的刻意举动”，而是更加人性化的，更加自然而然的行为。 “唰啦——” 突然间，一年五班教室的大门被拉开了，接着一个略显轻佻的声音传了进来。 “哈喽！ 忘记了～忘记拿东西啦～” 无意义地对着空荡荡的教室打招呼，然后哼着自己所作的奇怪小调晃晃荡荡地走进来的是阿虚在班级里的朋友谷口。 这种白痴行为其实是对着没人的家里喊“我回来了”的延续，日本人几乎都有这种习惯。 没有这种习惯的日本人如果不是一个人独处的时间太久了，那么就是不懂礼貌的野蛮人。 谷口八成没有想到这个时间教室里竟然还有人，当他发现教室中的异常情况的时候，立即楞在当场，下巴张得简直都砸到了地上。 当时，阿虚和楚轩都是以单膝跪地的姿势关心地看着位于他们俩中间的有希，不过因为他们两个大男人的身体和已经重新生成了的桌椅的遮挡，所以在谷口的方向看过来，就是在夕阳下的教室中，阿虚和某个貌似很眼熟的眼镜男头碰头正准备…… “对、对不起，打扰你们了！” 面对惊讶地转过头看着他的阿虚和眼镜反光地抬起头的楚轩，谷口用自出生以来最正经的声音认真地道了歉之后，立即转过身一溜烟地冲出了教室。 “真是个有趣的人。” 还倚在楚轩臂弯中的有希用完全没有波动的声音说道。 “……” 楚轩仍然面无表情地抱着有希，好像一点都不在意可能出现的误会。 囧。 阿虚愁眉苦脸地在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用非常无奈的语气问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交给我吧。” 靠在楚轩怀里的有希说道： “资讯操作是我的专长，就让大家以为朝仓凉子转学好了。” “……” 阿虚张了张嘴，却始终没能发出任何声音，最后放弃了似的垂下了头。 他刚才询问的对象其实是楚轩，要问的内容其实也和朝仓凉子无关。 隔天，关于那个智商500的中国天才和北高的某个男生在放课后的教室里基情燃烧的传闻果然迅速占领了北高八卦的头版头条，平凡而又普通的男高中生阿虚理所当然地被忽略掉了。 拜它所赐，原本另一条可能会在一年级的局部几个班里引发八卦大猜想的新闻——“是情伤还是仇杀？朝仓凉子缘何突然转学”，最终没有掀起任何浪花就悄无声息地沉到了海底。 不过令人遗憾的是，最应该忽略这一消息的凉宫春日，却果然如同嗅觉灵敏的警犬一样紧紧咬住了这个事件不放。 “阿虚，这肯定是灵异事件。” 完全恢复了精神的凉宫春日瞳孔中散发出耀眼的光芒，阿虚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把真相告诉她。 …… “这有详加调查的必要，身为SOS团一员的我，怎么能坐视学校里的神秘意识不管！” 经历了一番没什么味道的扯皮之后，主人翁意识严重过剩的凉宫春日终于还是决定要调查清楚朝仓凉子转学的内幕——虽然她肯定无法查明真正的真相就是了。 不过因为昨天的事情而彻底认识到了宇宙人的威能，从而开始认真地琢磨起了宇宙人、未来人、异世界人和超能力者对他说过的话的阿虚现在脑子里还浑浑噩噩的，所以只是心不在焉敷衍了春日几句就算了。 春日那家伙爱折腾就让她折腾去吧，他现在还有一大堆头痛的事要处理呢。 首先就是早上在他的鞋柜里发现的又一封信—— “午休时间，我在社团部室里等你。 实玖瑠” 第55章 朝比奈实玖瑠（大）的来意 “午休时间，我在社团部室里等你。 实玖瑠” 阿虚被朝仓凉子袭击的次日，他在鞋柜里又发现了朝比奈实玖瑠的信。 这次并不是连信封都没有的不记名纸条，那封类似少女漫画月刊附赠的信封背面清楚地写了寄信人的名字，信封里的信纸上还印着微笑的图案。 信纸上的字体圆圆的十分可爱，就像实玖瑠那带着健康红晕的娃娃脸一样可爱。 虽然没有证据可以断定这封信是朝比奈实玖瑠而不是楚轩亲手写的——为什么又想到了楚轩，但曾经吃过两次亏的阿虚却仍然一点都不怀疑这封信的真实性。 因为实玖瑠本来就像会拐弯抹角做这种事的人，而且手中握着笔，兴高采烈地在这种可爱信纸上写字的模样，真的非常适合她。 不过，当中午一下课的时候就赶紧甩开了春日、谷口、国木田等人，三步并作两步地赶到了SOS团部室的阿虚满心欢喜地敲开了门之后，第一眼看到的人却是…… “咦？楚轩，怎么又是你！刚才说‘请进’的明明是朝比奈学姐的声音啊？” 阿虚的脸变成了囧的样子，应该说对方是如影随形呢还是阴魂不散呢，他总觉得自己可能一辈子都无法摆脱楚轩了。 “中午过来时，被实玖瑠留下了。” 楚轩面无表情地回答道，实玖瑠实玖瑠的叫得可真亲切啊——虽然语气其实很冷淡。 “哦，是这样啊。那朝比奈学姐呢？还有长门也不在啊？” 莫名地有点小失落的阿虚点了点头，眼睛在教室里扫了一下，然后随口问道。 现在教室里除了楚轩之外，只有一个穿着白衬衫和黑短裙，打扮得像个女教师或OL的长发女性轻靠在面向中庭的窗户旁边，扭头看着窗外。 “阿虚……好久不见了，刚才说请进的是我哟。” 长发女性主动向阿虚走了过去，脸上露出了喜悦的表情。 这个人不是朝比奈实玖瑠，伹却跟实玖瑠很像——像到会让人误以为就是她本人。 不过，她真的不是朝比奈实玖瑠，因为实玖瑠的个子没这么高，脸也没这么成熟，被衬紧紧包裹住的巨乳也不可能一天之内就又成长了三分之一。 而且眼前这个流露出成熟的大人风情的美人，不管怎么看年纪都已经二十多岁了，和感觉像是初中生的高二女生实玖瑠的气质完全不同。 但她为何长得跟朝比奈实玖瑠如此相像呢？ “请问……” 阿虚突然灵光一闪。 “你是朝比奈……的姐姐吧？” 对方觉得奇怪似地笑眯了眼睛，肩膀不停抖动——就连笑容也这么像实玖瑠。 “呵呵，我就是我啊！ 我就是朝比奈实玖瑠，只不过，我是从更未来的时空过来的。 ……我一直好想见你一面呢。” 长大后的朝比奈实玖瑠语气十分真挚地对阿虚说道。 果然是长大了啊，起码阿虚可以肯定，现在的朝比奈学姐可没有办法这么直接地表达出这种让人有些害羞自己的感情。 也许是最近经历的古怪事件真是太多了，所以来自未来的朝比奈实玖瑠的这个说法阿虚很容易就接受了。 总觉得，内心里有什么宝贵的东西被丢掉了…… 大人版的朝比奈实玖瑠可是不专门跑回来和阿虚叙旧的，说明了自己的身份之后，她便立即步入了正题：“我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所以就长话短说了。 虽然别的事情我不能说，但是原本我所在的那个未来的过去，SOS团里其实除了凉宫同学和阿虚之外，就只有宇宙人、未来人和超能力者的存在。 ——是的，如果按照历史的话，原本是没有楚轩这个异世界人的。 我们利用了‘禁止事项’的方法往前追溯，结果却发现楚轩和其他中国来的交流学生和交流老师在过去根本不存在。 并不是说他们原本的历史中没有来到日本，而是他们根本就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既不在日本也不在中国。 所以说，从楚轩这些异世界人进入我们这个世界的那一刻起，也就意味着未来已经走上了另一条路线，‘你们’的未来已经不再是‘我们’的过去了。 不过这种说法实际上也不对，因为既然我这个未来人能够接到楚轩这些异世界人的消息，现在还能亲自与‘过去’的楚轩接触，也就意味着未来的我其实已经和另一条时间线上的过去的你们联系在了一起。 但是分别位于两条不同时间线上的人是不可能相遇的，因此能够互相接触的我们必定是在同一条时间线上。 实际情况是现在的‘我们’这些未来人，其实并非过去那条没有异世界人的路线上的未来人，而是现在这条路线上的未来人，‘你们’的未来也就等于‘我们’的过去。 要说‘我们’一开始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还误以为自己是没有异世界人的那条时间线上的未来人…… 以‘楚轩的智慧’，一定可以轻易地看出‘我们’是在说谎吧。 没错，过去的我——也就是现在这个时间平面里的那个正在教室里和同学一起吃便当的我，之前的行动的确是有意针对楚轩这个异世界人的。 虽然说不管过去怎么变化，相应的未来都会来到，可是如果有人知道了历史的走向的话，肯定会想要将事件的发展控制尽量在自己的手中吧？ 虽然未来人所知道的未来也许并不是最好的未来，但就算要改变过去从而让未来按照更好的路线前进，那么未来人也肯定不会希望过去的人自己乱来吧？ 毕竟过去的人——也包括异世界人，行事的时候只能预计到可能发生的结果，而未来人却是已经确切地知道了过去人所做的那些事最后产生的结果，所以还是未来人参考着‘过去的历史’来改变历史要更可靠一些吧？ 就算不能把未来变得更好，但起码不会让未来变得更坏，更不会把未来推向不可知。 ——比起不知道会更好还是更坏的未来，维持还算说得过去的现状反而更让人觉得安心不是吗？ 不过很遗憾，过去的我能力不足，彻底败在了‘楚轩的智慧’之下，任务可以说被楚轩搅得一塌糊涂。 直到刚才一会儿——我是指未来的刚才，‘我们’通过‘禁止事项’发现过去的几个重要‘既定事项’的偏差已经大到无法忽略了，这也就意味着未来已经开始走向不可知了。 比起未来变得更差，这是未来人第二不想看到的结局。 因此‘我们’也不得不改变原先的策略，转而寻求与楚轩的合作……” 第56章 凉宫春日的发现 朝比奈实玖瑠（大）说是要长话短说，但也还是一个人在那里滔滔不绝地讲了许多话。 总而言之，她是代表未来人向楚轩求和的，如果能建立起合作关系，共同迈向美好明天就更好了。 在交谈中，她多次提到了“楚轩的智慧”这个名词，看来楚轩真的坏了未来人的不少事，以至于未来人都不得不承认楚轩的能力和威胁。 只不过就算是阿虚也觉得那些未来人的合作简直太没有诚意了，光是听实玖瑠（大）说话还好，等到他们问实玖瑠（大）问题的时候，却总是“禁止事项”、“禁止事项”的，一点有用的信息都问不出来。 最后，实玖瑠（大）留下了一个“白雪公主”的隐晦提示，希望阿虚和楚轩今后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想一想这个故事。 与其说这是提示，倒不如说是在猜谜一样。 这种提示真的有人能懂吗？难道“楚轩的智慧”真的强大如斯吗？ 完全是一头雾水的阿虚感觉自己那凡人的智慧已经亚历山大了。 对了，据她说到时凉宫春日那女人应该也会在阿虚的身边，不过楚轩这个在未来不存在的异世界人到时会怎样就不得而知了。 ——也正是因为未来人无法确定楚轩的行动以及他能够造成的影响，所以才不得不在某个关键事件发生之前，将某些信息透露给他。 提前告诉了楚轩“正确”的行动方式，起码就可以避免楚轩把未来带到不可知的道路上去。 但是对未来人来说是最好的道路对异世界人来说也一样吗？ 也许这就只能交给名义上已经和解并合作了的双方自己去判断了。 只是阿虚并不明白，为什么朝比奈实玖瑠（大）要当着他的面和楚轩谈这种事情。 而且看样子实玖瑠（大）的举止一直都有点拘谨——或者说是畏缩，好像很怕楚轩的样子，难道她拉上阿虚是为了当保镖的？ 真不知道楚轩到底给可怜的实玖瑠造成了多少心灵和肉体上的伤害啊…… 当天下午放学后，SOS团部室的门外贴上了一张通知：“SOS团今日休会。 春日” 而这时，凉宫春日拖着阿虚去“被搬家”到加拿大的朝仓凉子原来的家庭住址寻找所谓的真相了。 虽然春日想办法混进了位于光阳园西山町1－56号的高级公寓里，也找到了朝仓凉子原来居住的505室，但是她最终理所当然地没有任何发现。 毕竟朝仓凉子貌似已经被资讯统合思念体给河蟹掉了，完完全全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跟着一言不发的春日往高级公寓外走去，十分识相地保持着沉默的阿虚心里还有些庆幸—— （幸好凉宫没碰到楚轩和长门，要是被她知道了那两个人竟然在同居……） 说曹操，曹操就到，就在阿虚这样想着的当口，他和凉宫春日在高级公寓的门口和拎着许多食材的扑克脸情侣撞了个正着。 （啊……糟了。） 看着无比淡定的楚轩和长门有希，阿虚的脸变成了囧的样子。 “咦？楚轩和有希，你们两个怎么会在这？” 意外地撞上了这两个团员，SOS团的团长凉宫春日也觉得有些吃惊。 “我们，住在这里。” 面无表情的有希朝春日轻轻点了点头就算打过招呼了，然后十分简洁地回答道。 “哦，那楚轩呢？你不会也住在这里吧？” 春日有点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接着随口问道。 “嗯。” 楚轩点了下头，比有希更加简单地回答道，不会是想蒙混过关吧？ “那你们有没有听到过一些什么关于朝仓的事情？” 春日不抱多少希望地问道，而这两个貌似会和邻居老死不相往来的御宅族情侣果然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是么。如果你们听到了什么有关朝仓的消息，记得告诉我啊。” 早就已经预料到这个答案的春日点了点头，然后就打算离开，在她身后的阿虚悄悄松了一口气。 没有露馅真的太好了。 “啊。” 突然，打算迈步的春日身体顿了一下，阿虚的心脏也同时跟着顿了一下。 “你的眼镜怎么了？” “……” 有希并没有直接回答春日的问题，而是沉默地望着身旁的楚轩。 “……” 面无表情的楚轩眼镜反射了一下阳光，也同样没有说话。 阿虚在春日后面提心吊胆地看着这一幕，不过春日本人却好像从一开始就根本不认为沉默寡言的有希会回答的样子，只是轻轻地耸了一下肩膀，便与两人擦肩而过了。 屏住呼吸的阿虚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同楚轩和有希默默地点了下头，就立即跟上了春日的脚步。 “等等——” 突然，已经走出几米远的春日却又突然倒了回去，挡在了正要打开高级公寓大门的楚轩和有希面前。 “虽然我觉得不太可能，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问一下好了。” 春日表情异常严肃地盯住了楚轩和有希的眼睛，又无奈地跟着她倒回来的阿虚本能地觉得好像有些不妙。 但那两个关系见不得光——尤其见不得春日的光的家伙，却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有希，你住在哪个房间？” “707号。” “好，那么楚轩，你住在哪个房间？” “707号。” 果然不出阿虚所料，有希和楚轩全都诚实地回答了春日的问题。 （在这里随便撒个谎敷衍一下春日不就没事了吗？不这么诚实难道会死啊！） 阿虚在心中猛烈地吐槽道。 原本他都已经准备好了帮这两个人圆谎了，不过这两个人好像完全没有预见到凉宫春日知道了他们正在同居这件事的可怕后果。 哎，看来就算是智商500多的天才，情商却也令人捉鸡啊。 “是么，你们都住在707号。” 和刚才一样，春日好像早已预料到了这个答案似的，毫不意外地点了点头。 接着春日那张十分平静的脸上飞快地起了变化，她的眉梢高高地挑起，眼睛瞪得老大，怒火冲天地朝着楚轩和有希吼道：“什么！！！你们这不就是同居了吗！！！” 第57章 凉宫春日的忧郁 “打扰了。” 面无表情的楚轩和长门有希带着同样面无表情的凉宫春日以及一脸囧相的阿虚回到他们两人共同的家之后，凉宫春日立即反客为主地第一个脱了鞋冲进了屋子里，甚至连拖鞋都没有穿。 她紧抿着嘴唇在这间高级公寓里四处乱转，几乎看遍了每一个角落——除了一个根本打不开的客房。 “餐具、水杯、毛巾、牙刷、坐垫、房间……有许多迹象都证明了你们虽然住在一起，但比起同居更像是合租。” 回到客厅之后，春日像个战国时代的大名一样大大咧咧地盘腿坐在坐垫上，一只胳膊搭在已经撤下了外围被子的被炉上，脸色虽然不那么好看，但是比一开始算是缓和多了。 阿虚好像是大名的小姓一样坐在春日的侧后方，一脸囧相地看着对面那一对被春日勒令正坐的扑克脸情侣。 啊……不对，楚轩和有希都已经信誓旦旦地向春日解释过了，他们两个人只是类似于合租室友的关系，绝对不是同居者的关系，也不是情侣关系，更不可能是夫妻关系。 ——虽然日本的法律的确规定了男性年满18周岁，女性年满16周岁就可以结婚，但不巧的是在“设定”上，楚轩和有希还都差那么半年左右才够法定结婚年龄。 另外科普一下，世界大部分国家的法定结婚年龄都在18或16周岁，不管是中国的男22女20，还是伊朗的9岁、荷兰的12岁、俄罗斯的14岁、法国的15岁其实都属于个例。 “哼……” 看着面前这两个同样面无表情的家伙，春日感觉气有些不顺。 因为楚轩和有希的一举一动都有着充分的逻辑性——即理由，而且除了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之外他们貌似真的没干过任何不符合高中生身份的出格事情，所以春日明明心里有火却发泄不出来。 “虽然说我已经相信你们暂时是清白的了，但是放任一个成天抱着笔记本电脑玩工口Game的变态痴汉禽兽色魔和有希这样的柔弱女子住在一起还是太危险了，所以楚轩你就搬出去吧。 你们交流生集体住的那栋高级公寓里有老师看着不自由，所以想搬出来自己住这点我可以理解，不过合租这种高级公寓的钱哪怕再减少一半，也能够租到一个独门独户的便宜公寓了。” 春日十分强势地向楚轩下达了命令，真的像古代的大名对家臣说话一样。 “我拒绝。 暂时来说，我有必须要和有希住在一起的理由。”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十分干脆地拒绝了春日的命令，不过他的回答根本就像是借口一样。 “什么理由？” 春日左边的眉毛一挑，冷冷地问道。 “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 楚轩理直气壮地回答，这种话也可以说得如此坦然，只能说真不愧是楚轩么…… 再次从高级公寓出来之后，阿虚跟在沿着铁轨默默地走着的春日背后两三步的距离，在他旁边还有被春日叫出来的楚轩。 再这样漫无目的下去只会离家越来越远，所以尽管知道气氛不对，但阿虚还是忍不住向春日问道：“那个……接下来要去哪里。” “没要去哪里。” 凉宫春日头也不回，硬梆梆地回答道，不知道她现在脸上是什么表情。 “这样啊……那……我可以回家了吗？” 阿虚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春日突然停下脚步，整个人有点要往前倒的样子，接着她转过身来，用与楚轩和有希一般无二的冷漠表情望向这边：“你们可曾有过自己其实只是地球上的一颗微不足道的螺丝钉的感觉？” 不等两人回答，春日就像自言自语似的接着说了下去。 “我就有这种体验，永远都忘不了。 小学六年级时，我们全家曾一起去球场看棒球。 虽然我对棒球没什么兴趣，但入场后却吓了一跳——因为放眼望去到处都是人，球场对面的观众看起来就像米粒一样小。 当时我以为，也许全日本的人都聚集到这个球场里来了。 于是，我问了爸爸现场到底有多少人。 爸爸回答我因为观众爆满，应该有五万人吧。 比赛结束后，通往车站的道路上全都挤满了人，看到那副景象，让我不由得愣住了。 眼前明明有这么多的人，却只是日本总人口的一小部份。 我们曾在社会课时学过，日本有一亿多的人口，而回家之后我用计算机算了一下，才发现五万人不过是日本所有人口的二千分之一而已。 那时，我又愣住了。 原来我不过足球场上那么多人中的其中之一，而球场上看起来那么多的人，也不过占日本总人口的两千分之一罢了。 在那之前，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挺特别的人，不但与家人相处和睦，也觉得自己的班上聚集了全世界最有趣的人。 不过那一刻，我才发现事情根本不是那样。 我在班上体验到的自认为是世界上最快乐的事，其实在每一所学校都会发生。 对日本全国的人民而言，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当我发现这件事时，突然觉得周围的世界都褪了色。 晚上刷牙睡觉，早上起床吃饭，这种事到处都看得到。 一想到这是每个人都在过的普通生活，就觉得好无聊。 我深信既然世界上人口这么多，那其中一定也有过着毫不平凡、充满趣味生活的人。 但为什么那不是我呢？ ——小学毕业前，我一直在想这件事。 最后终于让我想到了，一直等待有趣的事降临是没用的。 因此升上国中后我决定改变自己，我要让这个世界知道，我不是个只会等待的女生。 而我也认为自己尽力了，但结果还是一样。 就这样，在不知不觉间升上高中，我还是相信生活能有一些变化……” 春日简直就像辩论大会的参赛者一样滔滔不绝地说着。说完后又很后悔自己说出这件事似地，在关键的地方戛然而止，只是露出一副忧郁的表情仰望着已经开始泛红的天空。 “是么。” 一直都沉默寡言的楚轩却突然淡淡地说道，反光的眼镜片上映出了春日那十分孤单的身影。 这时春日旁边的铁轨上有电车呼啸而过，她轻按着被电车卷起的狂风吹乱的头发说了一句什么，然后便着向来时的方向走去。 虽然听不清春日说的是“回去吧”还是别的什么，但她的背影就像无言地在向楚轩和阿虚宣告“别跟来”一样，所以他们俩只能留在原地，目送春日离去，直到看不见人影为止。 等阿虚和楚轩分开，回到自己家之后，却发现古泉一树正在他的家门口等着他，而且楚轩竟然又在。 他们三人在出租车上听古泉说了一路“创造了世界的凉宫春日神话论”，到了县外某个大都市的中心商业区的十字路口后，又在“闭锁空间”里现场观看了一场超能力者们和“神人”的战斗才被放回来。 回去的途中，古泉开口提醒道： “请多注意一下凉宫同学的行为。 她原本已经呈现安定状态的精神，又开始出现了波动的征兆。 像今天这种情况，也有好一阵子没发生了。” 第58章 唯一的接吻镜头 凉宫春日撞破楚轩和长门有希同居的第二天，嗯…… 总之，今天天气很闷热，就算是凉宫春日也有些烦躁，一整天都顶着一张有些不爽的脸。 下午放学，凉宫春日到了SOS团的部室之后，楚轩这个变态痴汉禽兽色魔立即被赶了出去，连带着不幸的阿虚也被牵连到了。 ——倒不是说凉宫春日将楚轩从SOS团里踢出去了，只不过是凉宫春日一来就要换衣服，所以理所当然地要求楚轩和阿虚这两个男人回避而已。 咦？不过凉宫春日这家伙不是从来都把男生当作土豆或地瓜一样看待，就算当着男生的面换衣服也毫不在意么，怎么现在突然又转性了？ 这还真是女人心，海底针啊，男人们大概一辈子都猜不透。 春日在社团部室里换上了之前曾经引起骚乱的黑色兔女郎装，头上带着长长的兔耳朵。 不过或许是嫌麻烦，她袖套和领结，也没有穿网袜，一双白皙修长的美腿，让阿虚简直不知道该把眼睛放在哪里好了，只有眼镜反光的楚轩还一如往常地平静，好像已经充分领悟了“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禅意。 很可惜换上了其实很不透气的兔女郎装，也未能让莫名地觉得心中闷热的春日情绪好转，因此可怜的女仆实玖瑠只得贡献出自己漂亮的栗子色大波浪长发，让春日换着花样摆弄发型来消磨时间。 虽然今天的社团部室中气氛有些古怪的沉闷，但SOS团的成员们还是一起度过了平静的部活时光。 之前春日也有这样情绪不高的时候，所以只要再过几天，她也一定会活蹦乱跳地重新复活，然后再次拉着大家去搞些脱离常识的愚蠢活动吧。 晚上，楚轩和有希仍然继续着和往常一样的每一天，吃晚饭、散步、洗澡、在客厅里打开电视然后各自看电脑或看书，到了十点就上床睡觉——当然是自己睡在自己的房间里。 也许年轻人都讨厌这种日复一日的无聊生活，但是对于楚轩来说，规律的生活意味着逻辑，意味着健康、意味着安全、意味着秩序。 而且他其实并不觉得无聊，因为他并不是在进行无意义的重复性劳动消耗生命，而是在规律的生活中不断探索着这个世界的真理，不断进行创造性的劳动。 所以就算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地老天荒，他也绝对不会有什么不满的。 晚上十点，楚轩和有希面无表情地互相道过晚安之后，便准时地躺在了床上，不到几分钟就迅速进入了梦乡。 “…… 楚轩……” 在一片黑暗中，楚轩觉得有一个声音在很远的地方呼唤他，虽然他想要睁开眼睛，但是却完全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 这种体验对于楚轩来说还是第一次，毕竟他可不是普通人，他那智商500的天才大脑几乎可以完美地控制身体，而且在梦中也可以保持意识清醒。 这种情况不正常——楚轩立即就反应了过来，不过他也还是什么都做不了。 “喂，楚轩，起来了…… 叫你起来你听到没有啊！” 随着声音的逼近，在黑暗中冷静地等待着的楚轩终于感觉到了身体被人摇晃，然后他立即就睁开了眼睛。 “呜哇！干嘛突然把眼睛睁得那么圆，就像诈尸了一样！” 原本在楚轩身体上方俯视着他的凉宫春日吓了一跳——她真的是身体一下子向后闪出老远，抓住楚轩脖子的双手也同时一甩，导致楚轩的后脑勺与地面发生了紧密的接触。 不过还好，从脑袋后面传来的弹性触感来看，这地面上应该铺着人工草皮什么的。 楚轩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冷静地环视了一下四周，然后默默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嘛，毕竟从莫名其妙失去意识的状态下醒来，结果发现自己被扔到了另一个世界中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将近两个月前才刚经历了这么一次来着。 而且，这个世界也不是完全陌生的世界，二三十个小时之前他已经见识过了。 ——封闭空间。 此刻在楚轩头顶上的并不是夜晚的星空，而是散发出单色磷光，质感有如水泥墙壁的暗灰色天空。 整个世界彻底被寂静和昏暗所支配，让人感觉既压抑又茫然。 （一切正如计算那样。） 楚轩迅速地扫视了一圈，发现自己终于成功进入了攻略任务的最关键场景。 凉宫春日的整个系列故事中，就只有这一次接吻的镜头而已。 已经到了决胜的关头了！ 楚轩抬脚走到了阿虚的身边，看着凉宫春日如法炮制地唤醒另一个被她“选中”的人。 （明明已经选中了我…… 果然是因为同班的缘故吗？有一部分专属FLAG无法抢夺过来也不能妨碍破坏。 或者是因为主角气运的关系？ 又或者……是阿虚选中了我们才对？） 眼镜反光的楚轩在心底飞快地分析出了几种可能性，之后他走过去伸了把手，将迷茫地支起上半身的阿虚拉了起来。 “我一觉醒来就在这里了，后来发现你们俩也在身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们会在学校里？” 春日难得地用纤细柔弱的声音问道，毕竟她也是个没有亲身经历过任何奇异事件的普通女孩子，想必心中多少也有点紧张慌乱吧？ 起身之后的阿虚没有回答春日的问题，而是先四周望了一圈，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学校制服，还捏了下自己的手背，之后就一脸无奈地看向了楚轩。 他们两个人其实什么都知道，只是无法对春日大神本人说明而已。 （忽悠凉宫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阿虚利用眼神向楚轩传达出了这样的意图。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收到了阿虚的眉目传情，但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主动开口问道：“春日，你醒来之前在哪里？” “之前？我应该是躺在被窝里睡觉的啊。 为什么我们会出现在这里？而且天空也好怪……” 春日皱着眉头瞥了眼让她觉得十分不舒服的暗灰色天空，有些迟疑地回答。 “是么，我也一样，想来阿虚也是。 先不要管我们为什么一睁开眼就到了这里，而且还被换上了校服，总之我们先看看能不能离开学校吧。” 楚轩点了下头，十分淡定地建议道。 第59章 为什么是跟你们在一起！ “春日，你醒来之前在哪里？” “之前？我应该是躺在被窝里睡觉的啊。 为什么我们会出现在这里？而且天空也好怪……” 春日皱着眉头瞥了眼让她觉得十分不舒服的暗灰色天空，有些迟疑地回答。 “是么，我也一样，想来阿虚也是。 先不要管我们为什么一睁开眼就到了这里，而且还被换上了校服，总之我们先看看能不能离开学校吧。” 楚轩点了下头，十分淡定地建议道。 春日扭过头用征询的表情问了下阿虚的意思，阿虚一脸囧相地点了点头。 “你们怎么好像一点都不紧张的样子？” 突然间，感觉十分敏锐的春日冒出来这么一句。 她此时左胳膊自然伸直放在身前，右手则勾着自己的左肘尖，对于女性来说这是一个下意识保护“三点”的防卫动作。 再加上刚才她竟然还会顾及到阿虚的意见，现在第一句话问的是为什么不紧张，从这些蛛丝马迹都可以看出春日起码是有些紧张了。 不过春日的提问真是正中隐藏的真相，果然不愧是出口成宪的春日大神，这种级别的直觉已经等于是作弊了，就连桑原和真都要甘拜下风。 “我一直都是这副表情。” 楚轩用完美的理由把春日的问题搪塞过去了，不得不说“面具”这东西果然非常好用，怪不得许多人都喜欢随身准备着一张甚至几张不同的脸孔。 “那阿虚呢？阿虚的表情也有点太过平静了吧！” 春日指着阿虚质问道，有些慌乱的阿虚连忙开始想起了借口。 “啊……那、那是因为有楚轩在，所以莫名其妙地觉得一下子就安心了吧。” “唔……倒也是，看到这张和平常没什么两样的扑克脸，好像马上就感觉现在这种情况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尽管应该是很牵强的借口才对，但春日却意外地立即就接受了。 “不管怎么说，我们就先探查一下这里吧！” “咦？不是说先看看能不能离开学校吗？” 阿虚立即提出了异议，但是已经恢复过来了的春日却完全无视了他的问题，带头朝教学楼里走去。 “喂，楚轩，你说这是不是凉宫那家伙搞的鬼？这里就是那啥‘封闭空间’吧？” “应该是‘闭锁空间’没错。” “那其他人呢？还有古泉怎么没进来，他们组织里不都是超能力者吗……” “你们在后面鬼鬼祟祟嘀咕些什么啊！快给我过来！” 在走廊里，春日精神抖擞地转身对落在她后面的两个跟班大声喊道，阿虚心不甘情不愿地赶紧加快了脚步。 在这个‘闭锁空间’里，打开开关之后电灯也会亮，这让春日和阿虚都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毕竟日光灯的白光可比外面那幽暗的磷光更让人舒服。 三个人走到了教学楼最顶层，春日和阿虚所在的一年五班教室里，从窗户向外面望去—— 眼底下是一个辽阔无边的深灰色世界，从建在山腰上的北高教学楼的四楼往远处俯瞰，甚至可以看到远方的海岸线。 不过在视线所及的范围内却是一片漆黑，连一点灯光都没有。 学校里明明有电，这简直太不正常了，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所有的人类全都消失了，只有这些人工建筑可以证明人类存在过的痕迹。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感觉好诡异啊。” 春日皱着眉头看着外面，抱着肩膀喃喃自语道。 因为那未知的恐惧感，春日失去了继续探索的兴致，楚轩和阿虚跟着她漫无目的地走着，结果就来到了SOS团的部室外。 看来，春日是本能地回到了她的老巢、窝点……或者叫基地，对她来说这里应该是她最熟悉、最有安全感的地方了。 就像是狐死首丘一样……唔，这么形容也太不吉利了。 楚轩掏出钥匙打开了部室的门，其他两人貌似对楚轩竟然持有用完之后应该挂在教师办公室的墙壁上的部室钥匙这一点没有任何异议。 也许是因为每次去到部室的楚轩和有希都已经先到了，所以春日和阿虚一直都没有部室的门和教室不同，还需要钥匙才能打开的这种概念。 打开部室内的日光灯之后，回到自己的地盘里的春日和阿虚表情好转了一些，仍然面无表情的楚轩则一屁股坐到了自己的固定座位上，可惜他的笔记本电脑不在这里。 因为气氛有些沉默，阿虚打开了收音机，但里面却一点杂音都没有，好像这个世界完全不存在电磁波一样。 楚轩注意到了这一点，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而阿虚和春日却都对这一反常现象无动于衷，并没有将其与电磁波联系到一起，并进一步发散到人类文明上。 摆弄了一下收音机却仍然没有声音的阿虚总想要做点什么，于是就去用小电水壶烧水泡茶去了。 “要喝吗？” “不要。” 茶泡好之后，阿虚举起他专用的茶杯示意了一下，春日干脆地拒绝了，楚轩也默默地摇了摇头，于是他只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坐到了楚轩对面那个属于他的固定座位。 其实阿虚也并不是真的想要喝茶，只不过是希望通过泡茶来缓解心情，转移注意力而已。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完全搞不懂！” 凉宫春日站在窗边，脸朝着外面说道。 此刻，她的背影看上去很瘦弱，让人不禁深刻认识到了凉宫春日也是个女孩子的事实。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而且，为什么是跟你们在一起！” 凉宫春日转过身并抬起手撩了下头发，一脸怒气地望着这两个不中用的男性跟班。 虽然楚轩和阿虚其实很中用，也非常明白这里是什么地方，但他们两人不约而同地保持了沉默，一个如军人一般姿势端正地坐在那里不知道是深思还是发呆，另一个则始终盯着自己的茶杯，隔一会儿啜一小口。 “我去外面查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好像突然生起气来的春日说完后便向外走去，楚轩和阿虚想要跟上时，说是会“马上回来”的春日却让他们留在这里。 正当精力旺盛的春日那有力的脚步声逐渐远去的时候，在SOS团部室的窗外，突然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小光球。 第60章 凉宫春日的选择 窗外的红色光球一出现，眼镜反光的楚轩就立即发现了。 “怎么了？” 当他离开座位打开窗户的时候，阿虚也跟了过来。 楚轩没有回答，不过那个红色光球开始逐渐变大，最后化作一个没有五官的人形之后，阿虚也明白过来了。 “是古泉吗？” “你好。” 一个好像很轻松的声音从红色人形中传了出来，让人一下子就会联想到古泉一树那张假笑的脸。 “事情很复杂，很难一下子跟你解释清楚。 老实告诉你好了，这是个异常事件……” 随后，红色人形的古泉一树简短地向阿虚和楚轩说明了现在的状况：原来凉宫春日、阿虚和楚轩三个人已经从现实世界完全消失了，他们现在所在的这个闭锁空间是最接近凉宫春日所希望的世界的形态。 而阿虚和楚轩，就是被凉宫春日选中的人，是她想要带到新世界去的人，没被选中的古泉一树就算借助同伴的力量也只能以这种不完全型态侵入一小段时间。 据古泉推测，出现这种情况可能是因为凉宫春日已经厌倦了现实世界，决定创造一个新的世界。 这个新世界目前的闭锁状态可能只是暂时的，不久就会变得和外面的现实世界没什么两样，成为新的现实世界。 至于原来的现实世界会怎样就不一定了，也许会继续存在，也许会在被新世界取代的瞬间毁灭。 现在不管是他们这些超能力者还是宇宙人和未来人的组织都已经无能为力了，不过只要凉宫春日希望回到原来的世界，或许他们三人还有可能回来。 在古泉一树的停留时间到达极限之前，他还替朝比奈实玖瑠和长门有希转达了留言。 朝比奈实玖瑠因为自己没法帮上忙而向阿虚和楚轩道了歉，而长门有希则让他们俩记得打开电脑。 在古泉的红色人形好像燃烧殆尽的蜡烛一样完全熄灭之后，楚轩按照有希的交代，按下了电脑机箱的开关。 当电脑开始启动之后，原本的开机画面竟然没有出现，整个屏幕一片漆黑，只有左上角的白色光标不停闪烁着，就好像进入了DOS系统似的。 接着，光标开始无声地移动，出现了一排冰冷的文字。 YUKI.N>能看到吗？ 楚轩立即将键盘拉到身前，飞快地打字回复道：“能。” YUKI.N>时空间的连接还没有完全断绝，但只是时间的问题。如果这样，那这就是最后的对话。 “有办法解决吗？” YUKI.N>没有办法。资讯统合思念体感到非常失望，这边的世界异常资讯爆发的情况已完全消失。而且因为已经无法与你继续联系，所以资讯统合思念体只能转而寻求与其他异世界人合作。 “放心吧，我一定会带着春日和阿虚回去。” 因为电脑屏幕的照射，面无表情的楚轩开始眼镜反光。 在楚轩身边的阿虚看到这熟悉的一幕，不由得对他又多了几分信心。 毕竟，这可是连大人版的朝比奈实玖瑠都推崇万分的“楚轩的智慧”啊！ 是了，来自更远的未来的实玖瑠（大）曾经说过，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要想一想白雪公主的故事，楚轩一定已经想到了什么！ YUKI.N>我把一切寄托在你身上。我希望你们能再回到这个世界，凉宫春日是个重要的观察对象。此外，我作为一个个体，也希望你能回到这个世界。 “交给我吧。” 楚轩再次进行回复之后，发现屏幕的文字颜色越来越淡。 YUKI.N>下次再一起去图书馆。 游标好像很艰难地缓缓打出了这行字，接着屏幕就逐渐黯淡下来。 最后，有希也留下了一个童话作为提示。 YUKI.N>sleeping～beauty屏幕完全黑下去之后，硬盘却突然“喀喀喀”地开始运转了。 接着硬盘指示灯闪烁了一下，画面上出现了熟悉的开机画面，好像开始进入正常的操作系统了。 楚轩和阿虚都沉默不语，一时间屋子里只有电脑的机箱风扇在嗡嗡作响。 为什么平时一直都没有发觉电脑机箱的噪音如此之大呢？ “楚轩，该怎么办？长门最后的提示，还有未来的朝比奈学姐说过的话，你推测出什么了吗？” 阿虚望着楚轩那线条坚毅的侧脸，试探地问道。 “已经有了大概的眉目，虽然还只是一个可能性，不过成功的概率达到50%就可以一试了。” 楚轩点了点头，没有正面回答。 阿虚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身望向窗外，眼睛里流露出来的神色有些复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在这时，蓝色的光从窗外射了进来。 一个发光的巨人出现在中庭里，因为距离太近的关系，看起来就像一堵蓝色的墙壁似的。 “楚轩！阿虚！ 有东西出现了！” 在外面的春日冲回了部室里，眼睛闪闪发光地站在窗边看着那个蓝色的光之巨人，十分兴奋地说道：“那说不定是外星人耶！要不然就是直到现在才苏醒的史前文明所开发的超级兵器……” 春日的思路简直和动漫是一个套路，既然如此，她怎么不认为这就是引发了“第二次冲击”的那个光之巨人，第一使徒亚当呢？ ——《新世纪福音战士》这部动画片在凉宫春日的世界里也同样很火，一直恶补ACGMN知识的楚轩都已经看过了。 “阿虚、春日，快跑出去！” 突然，蓝色的光之巨人动了一动，楚轩立即招呼还呆站着的那两个人逃离建筑物。 “等等、等一下！你在干嘛啦！” 春日的手被楚轩抓着，跌跌撞撞地被迫跟着楚轩往外跑，阿虚也连忙跟了上来。 蓝色的光之巨人开始破坏起了对面的校舍，巨大的声响与冲击力震得社团部室所在的旧馆也剧烈摇晃了起来。 已经习惯了地震紧急疏散的春日和阿虚立即安静又顺从地跟着楚轩迅速逃出了大楼，向着空旷的操场跑去。 也许是因为创造了这个世界的春日大神已经脱离了危险地带，蓝色的光之巨人开始更勤奋地破坏起了校舍。 就算说这便是春日的希望也很容易理解——想来这个世界上的绝大多数学生，都曾想过要是能把学校给炸了就好了。 起码现在的春日看起来就挺开心的，一边跑一边扭头看着蓝色的光之巨人替全世界受苦的学生们实现这个悲愿。 第61章 攻略！ 楚轩、凉宫春日和阿虚三个人一口气跑到了操场中间才停下，远远地望着比四层楼还要高的蓝色光之巨人——古泉称之为“神人”的家伙破坏校舍。 在日本，学校可以说是建筑质量最好的民间基础设施之一了，如果发生大地震，学校肯定是最后才倒塌的建筑。 可就是这样坚固的校舍，在“神人”的铁拳下就和纸糊的没什么两样……不，甚至不如纸糊的，简直就和中国的学校没什么两样，轻轻一碰就马上散架了。 “你们认为它会袭击我们吗？可是我却不觉得它是邪恶的东西哪，你们觉得呢？” 看到“神人”的这般恶行，春日竟然还不觉得它很邪恶，那么什么样的行为在她眼中才是邪恶的呢？ 阿虚有些烦躁地回了句“不知道”，而眼镜反光的楚轩压根就没有说话。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论是这个世界还是那个巨人，都好奇怪呢！” 春日开朗的声音继续传来，她甚至没有在乎楚轩和阿虚的恶劣态度，看来她所创造的这个好像EVA里面使徒攻打第三新东京市一样的场景真的很符合她的心意。 “你不想回到原来的世界吗？” 楚轩面无表情地淡淡问道，眼镜反光地看着不自觉地露出一脸灿烂笑容的春日。 “你说什么？” 正在兴头上的春日有些讶异地转过头来，原本闪耀着光芒的眼眸顿时蒙上了一层阴影。 “这里好像除了我们三个人根本没有任何人类，在这种世界里就算能够生存下去，文明的退化迅速也会非常惊人。 而且第二代、第三代……大概最多不超过五代，基因缺陷所带来的繁衍问题就已经大到无法忽视的程度了。” 楚轩平静地举出了在无人的文明世界中生存发展的最大问题，春日白皙的脸上微不可查地闪现出了一丝红晕，在这暗淡的灰色世界中没有被任何人注意到。 “是、是啊，我们总不能一辈子待在这里吧……” 阿虚也赶紧跟着帮腔，但是他的话才刚说出口就被春日打断了：“虽然很不可思议，但我却一点都不在乎，总觉得船到桥头自然直。 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就是觉得很开心。” “那SOS团怎么办？那可是你所创立的社团啊，你打算不算了吗！” 阿虚急迫地继续劝道，但春日却一点都不在乎地挥了挥手臂：“我已经不在乎了。 因为我已经亲身体验到有趣的事，已经没必要寻找不可思议的事件了。” “可是我在乎。” 一个平稳而且毫无抑扬，好像感情十分淡漠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春日和阿虚都惊讶地打住话头，转过脸来看向楚轩。 楚轩那一直都反射着光芒的眼镜突然变得透明，露出了他那双意志力坚毅的明亮眼睛。 “春日，我想回到原来的世界。” 楚轩直视着春日的眼睛，十分坚定地说道。 春日嘟起嘴望着楚轩，就像珍贵的宝物被抢走了的小孩一般，露出了混合着愤怒与悲伤的微妙表情。 “可是你不觉得那个世界太过无聊，让人感到厌倦吗？ 那是个没什么特别、平凡到极点的世界啊！ 你难道不想体验更有趣的事物吗？” 春日还在试图说服楚轩，或者说她希望自己的观点能够被别人认可，但楚轩却毫不留情地淡淡回答道：“不是这个世界无聊，而是你已经变成了无聊的人类。” “什、什么……” 八`零` 电` 子` 书 w w w . t``x``t ` 8`0` . C`O`M 春日惊讶地张大了嘴，脸上流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眼睛里闪着受伤的光芒，感觉自己好像被楚轩背叛了似的。 事实上就连旁边的阿虚也吃惊得不得了，不敢相信楚轩竟然胆敢这么直接地刺激春日大神。 就在这时，破坏校舍的“神人”停顿了一下，接着开始走动了起来。 它踢倒了尚未坍塌的校舍残骸，又给了校舍走廊一记手刀，再使劲地揍了社团大楼一拳…… 学校正逐渐被夷为平地，同样被破坏掉的还有他们的社团部室。 阿虚向四周张望了一圈，发现越来越多的“神人”开始出现，蓝色的光之巨人们简直像是墙壁一样将他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已经绝望了……阿虚手脚发软地叹了口气，然后彻底放弃了挣扎。 在这种绝体绝命的关头，面无表情的楚轩却仍然用他那平淡乏味如机械一般的声音不紧不慢地说道：“春日，人无法决定自己的出身，但却可以决定自己的命运——而且是必须自己主宰自己的命运。 就算你所生活的这个世界中没有不可思议的事件也绝对不会无聊，如果觉得无聊，那么只要自己去寻找、去创造有趣的事情。 一直以来，你不都是这么做的吗？ 虽然你自己不觉得，但是在我看来，你这个与我的思考回路和行动方式都完全不同的人已经足够有趣了。” 楚轩面无表情地伸出一只手抓住了春日的臂膀，而他的另一只手从刚才逃跑时就一直拉着春日的手没有放开。 春日的脸上变成了一副“你难道是吃错了药么”的古怪表情，然后有些不自然地将视线从楚轩的脸上移开，用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望着正在疯狂破坏校舍的“神人”。 蓝色的光之巨人们纷纷开始往操场这里走过来，明明走得很慢，但是那巨大的步子一步就跨过老远，所以简直可以说是急速向着面无表情的楚轩、若无所觉的春日和神色复杂的阿虚三个人逼来。 “呋——” 就算是一贯淡定无比的楚轩，此时也用鼻子长出了一口气，叹息地轻轻摇了摇头。 楚轩双手抓住了凉宫春日的肩膀，强行扳着她的身体朝向自己这边。 “干、干嘛啦……” 春日的表情有些不满，不过眼神和语气中好像有些微的慌乱，脸颊也悄悄地爬上了几丝红晕。 不远处的阿虚也暗自叹了一口气，眼神暗淡地低下了头。 “说真的，我很喜欢你在追寻并探索未知事物上面的无比热情，人类就是因此才能进步的。” “什、什么啊？” 楚轩的话令春日一头雾水，但他却毫不在意地接着说了下去。 “虽然在各个方面我们两人都完全不同，但是唯独在这一点上我们是一样的。 这个世界，还有除了这个世界之外的其它无数个世界，都存在着几乎无限的未知等着我们去发现呢！” “你、你突然发什么神经啊！” 春日开始挣扎起来，楚轩这时却突然低下了头，强行地吻上了她那微张的嘴唇。 “唔……” 凉宫春日无比震惊地睁大了眼睛，瞳孔微微缩了一下，还没说出口的话都被堵了回去。 第62章 竟然未达成…… 楚轩强吻上凉宫春日柔软温热的嘴唇的那一刻，所有的“神人”都突然停止了行动，好像变成了一座座巨大的蓝色雕像似的。 （成功了吗？） 提前知道部分内情的楚轩和阿虚此刻虽然心思各异，但脑袋里却不约而同地闪过了这个念头。 不过就在下一秒…… “哇啊啊啊～～～你、你这个家伙竟敢……把舌、舌头伸进来！” 春日用力地推开了楚轩，眼神十分凶猛地盯着这个不仅胆敢强吻她，还、还试图把舌头伸进来的变态痴汉禽兽色魔。 “抱歉，我还是第一次。” 楚轩推了下刚才被春日的鼻子带歪了的眼镜，十分诚恳地道了歉，不过春日却好像变得更加恼怒了。 “什、我也是第一次啊！ 你这个变态！ 痴汉！ 禽兽！ 色魔！ 呜呃——” 春日怒骂了楚轩一顿，之后拼命地用两只手的手背反复去擦自己的嘴唇，将原本是樱花一般的淡粉色嘴唇蹭得好像鲜红的玫瑰一样娇艳欲滴。 “混、混蛋！竟然胆敢冒犯团长……” 春日有些心虚地看了有些失魂落魄地站在旁边的阿虚一眼，然后又强装出一副怒火冲天的模样，但是却因为刚才那个吻的冲击导致平时很机灵的大脑中一片空白，一时间想不出来应该怎么惩罚楚轩才合适。 （怎么还没有回到原来的世界？我的任务也还没有达成，攻略失败了吗？） 就在春日怒骂他的时候，面无表情的楚轩却打开了主神系统的任务界面，确认了一下当前的任务情况，并立即思考起了下一步的行动。 （难道必须要让阿虚去吻春日才行吗？ 不可能，就算原本的剧情应该是这样，现在也绝对不可能再让阿虚和春日接吻了。） “喂！你这个变态痴汉禽兽色魔有在听我说话吗！” 不知是因为害羞还是生气，总之春日现在满脸通红地对楚轩吼着。 “春日，难道你想选择的那个人是阿虚吗？” 突然间，楚轩的眼镜发出了强烈的闪光，十分直接地问道。 “什么！我、我还从来没考虑过这样的事。” 春日被楚轩的气势所压倒，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但她却仍然勉力地回答道。 她是真的没有考虑过选择谁的问题，唯有这一点她不希望被楚轩误会。 “是么，那现在就来考虑一下吧，我和阿虚，你要选择谁？” 楚轩不依不饶地步步紧逼，而阿虚一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凉宫春日眼神慌乱地左右乱瞄，可就是不肯看向楚轩或阿虚所在的方向。 “考、考虑什么？为什么要选择，根本就不需要选择吧？” 看到春日还在试图做最后的抵抗，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十分残酷地掐灭了她最后的希望：“事到如今，已经无法再蒙混过关了。 就算现在大家都假装什么也不知道，以后也会造成更大的痛苦和伤害。 或许男性可以和所有人都保持暧昧，甚至是把所有人都收入后宫，就像工口Game一样，但是在我们所受到的道德教育中，女性却不能这么做。” “这是什么跟什么啊！你把我当成是什么人了！ 我为什么要假装！为什么要考虑！为什么要选择！ 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 不知道为何，春日又突然十分火大地吼。 但这怒火并不是朝向楚轩的，也不是朝向阿虚或者她自己又或者任何一个不在这里的人。 事实上就是不知道自己的怒火与烦闷应该朝谁发泄，所以无比苦恼的春日才会拼命地对着这压抑的暗灰色天空大喊大叫吧。 突然间，那些好像凝固住了的蓝色的光之巨人们全都发出了剧烈的强光，将所有物体的轮廓都掩盖在了这堪比超新星爆发的蓝白色光芒之下，好像这个世界只剩下了“光”这一种东西似的。 Gen1：1起初神创造天地。 Gen1：2地是空虚混沌。渊面黑暗。神的灵运行在水面上。 Gen1：3神说，要有光，就有了光。 …… Gen2：4神赐福给第七日，定为圣日，因为在这日神歇了他一切创造的工，就安息了。 楚轩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好好地躺在床上。 虽然眼睛刚刚受到强光的照射，此时只觉得房间里完全是漆黑一片，但楚轩还是以直觉确认了自己是躺在光阳园西山町1－56号高级公寓708室属于自己的房间里。 “欢迎回来。” 在楚轩的床边突然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可是望过去却只能看到在一个黑色的人形轮廓之中好像有两点细小幽光存在，好像有个鬼魂一直站在旁边注视着床上的人一样。 如果换成是别人肯定要被结结实实地吓一大跳，但楚轩只是平静地与对方对视了几秒钟，那双意志力坚韧的明亮眼睛没有了眼镜的遮挡，在黑暗之中好像能自行发光似的。 随后他坐起身来，伸手在床头上摸过了眼镜，将这副在黑暗中也可以反射出强光的神奇平光眼镜重新戴上了。 “你、凉宫春日以及阿虚三人在今天凌晨两点三十分，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你们回到这个世界的时间是凌晨两点十三分。” 没等楚轩发问，有希就说出了他想要知道的答案。 楚轩了然地点了点头，默默地坐在黑暗中思索了起来。 咦？他究竟明白了什么？还有刚才有希的报告很奇怪吧？消失的时间是两点三十分，而回来的时间却是两点十三分，那不就是在十七分钟的未来之后他们才会消失吗？ 而这个时候，楚轩直接呼出了头脑中的世界管理－干预系统Code“主神”，察看起了任务进度。 有希就这样眼睛亮闪闪地站在黑暗中注视着楚轩，不过她的视线好像是投在了楚轩面前的空气中，仿佛那里有什么东西似的。 楚轩打开视野右下方回归倒计时的数字时钟，不断减少的时间还有4天21小时44分21秒，到了6月2日零点整的时候，这个数字就会减少至零。 接下来，他打开了任务界面…… 第63章 最后以理所当然的方式回归了 追随者契约 不可转让不可掉落。 以当前世界的“结婚登记表”或具有同等意义的道具的形式出现，可以将一人变成你的追随者带出任务世界。 不要求对方和你之间的好感度、忠诚度，只要对方同意和你结婚即可——结婚这点必须让对方看清楚并完全明白其意义。 因此与可以通过商店兑换或学习进行培养提高的能力比起来，也许好感度与忠诚度才是应该最优先考虑的条件。 任务完成认定书 可转让，死亡必掉落。 虽然贵得要死，但只要持有它，就不必再担心无法完成任务了。 ——“追随者契约”和“任务完成认定书”各一张，这是楚轩确定任务完成之后，在自己的存储空间中找到的。 虽然还有些不甚明了之处，但好像成功回到现实世界之后，任务“果然”就完成了。 那么凉宫春日的心最终还是被他攻略下来了么？ 楚轩暂时先扔下了这一时半会无法得知正确答案的问题，转而仔细阅读起了那两个道具的说明。 ——就像之前其他已经完成任务的轮回者告诉他的一样，这两个道具的说明、属性和作用果然都很微妙。 任务完成认定书那可转让，死亡必掉落的属性…… 所有轮回者都是敌人吗？ 或者这个主神世界也与现实世界相同，没有永恒的队友，也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仅仅通过现在零星获得的少量信息来推测主神世界中的诸多规则费时费力，而且准确度也不高，所以还是暂时先放一放吧。 另外，楚轩拿到了追随者契约之后，毫不犹豫地就将这个以日本的结婚登记表形式出现的契约递给了长门有希。 而且楚轩重点强调，只要和他签好了这张表，就算他到“天涯海角”，有希也可以一直和他在一起。 拿着结婚登记表的有希微微扬起头，眼睛里闪闪发光——并不是为了避免欣喜的泪水夺眶而出，真的是从眼睛最深处不断地闪着微光。 “很遗憾，资讯统合思念体认为现阶段我的主要任务还是观察凉宫春日，所以不能和你结婚。 如果你下一次提出申请时有方法提升你在资讯统合思念体心中的重要性，资讯统合思念体有可能会同意我和你结婚。” 啊咧……这好像女方的娘家需要男方证明自己有房有车、月入两万的口吻，就是资讯统合思念体对于长门有希关于成为楚轩的追随者，同时进入异世界寻找自律进化的可能性的申请的最终答复。 总之，第二天……其实是当天的早晨，楚轩和有希两个人和平时一样若无其事地上学去了。 午休时间，古泉一树找到了SOS团部室里。 “咦？打扰你们了？抱歉。” 古泉对着已经打开了超大超华丽便当盒的楚轩和有希点了点头，一脸充满歉意的微笑，不过因为笑容太过标准而显得有点假。 “我真的该好好地感谢你们呢！ 这个世界丝毫没有改变，凉宫同学依旧在这里，而我打工也还要持续好一阵子，你们真的做得很好。 不过，这世界也有可能是昨晚才刚形成的。 总之，能认识你们跟凉宫同学，真是我的荣幸。” 古泉故作轻松似的耸了耸肩，然后问道：“现在你也已经对‘机关’证实了你在凉宫同学心目中的重要性，因此‘机关’终于决定同意你之前的提出的另一个要求，恭喜你。 到时候我会去找你，那么我就先告退了，两位请慢用。” 古泉提了点好像只有他和楚轩才懂事情之后就离开了，直到下午放学之前，再没有人特地来找楚轩。 放学后，楚轩和有希一如既往地率先坐在了SOS团的部室里。 过了一会儿，朝比奈实玖瑠进来了，有些感激又有些害怕地对楚轩点了点头。 又过了一会儿，凉宫春日和另一个女孩子都一脸疲惫地进来了。 说起来，今天这还是楚轩第一次见到凉宫春日呢——不过平时也是如此。 不过阿虚还没来吗？那个跟在春日后面进来的单马尾女生是客人吗？ “那个……两位好像很疲惫的样子，身体没问题吗？” 尽管没穿女仆装，但实玖瑠仍然像个女仆一样殷勤地迎了上去，有些担心地轻轻皱眉问道。 提起这事，凉宫春日的表情就变得十分古怪，把嘴嘟成了鸭子嘴，微微弓着腰，拖着沉重的身体，一屁股将团长的宝座坐得“吱嘎”作响，脸直接压在键盘上，声音沙哑地抱怨道：“呃……昨天晚上做了个让人一点都不想回忆起来的恶梦，之后就一直没睡好…… 实玖瑠，给我倒杯茶……要浓一点的。” 而另一个单马尾女生没有说话，进来之后直接走到楚轩的对面，一屁股坐在了属于阿虚的座位上，直接将整个脸贴在了长条桌子上，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 “那个……虚子呢？” 实玖瑠好像与对方很熟悉似的轻轻凑过头来问道，那个被叫做“虚子”的单马尾女生没有抬头，有气无力地闷着声音直接回绝了：“我就……算了吧……” 听到“虚子”这个已经被抹杀的轮回者刘信曾经提到过的名字，楚轩的眼镜反了下光。 然后他默默地转头望向有希，之前一直低头看书的有希也仿佛心有灵犀似的看向了他，下巴微不可查地上下移动了几毫米，做出了只有楚轩才能看得出来的点头动作。 阿虚在回归之后变成了虚子这件事好像只有楚轩和长门有希知道，虽然不知道未来人的历史上是怎么记录的，但朝比奈实玖瑠应该和古泉一树、凉宫春日、虚子以及其他过去认识阿虚的人一样，记忆里从一开始出现的就是虚子这个平凡的单马尾女生。 因为马上就要回归主神世界了，所以楚轩也没有在虚子这件事上节外生枝。 最后这几天，他到过古泉那里一次，隐晦地提示他们可以对已经被“机关”控制起来的社会精英周成礼及走私犯吕力使用吐真剂。 结果就是这两人被主神抹杀，古泉与“机关”的其他人与此事相关的记忆也同时被主神抹消篡改了。 而楚轩则获得了两张额外的任务完成认定书，并按照承诺分给了化学老师林奇一张。 所有的一切结束之后，楚轩老老实实地站好了最后一班岗，继续当着他的天才高中生兼SOS团团员。 虽然和其他轮回者们一样，楚轩的追随者契约也还没有用掉，但他却没有尝试让春日、实玖瑠或者虚子在这张虽然是假的，但是和真的完全一样的“结婚登记表”上面签下自己的名字。 1999年6月2日0：00，楚轩在长门有希的注视下，从这个世界中消失了。 第01章 崭新的主神世界 从凉宫春日的世界消失之后，楚轩进入了一个单独的结算场景。 刚开始他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周围一片漆黑，就像被凉宫春日擅自拉入“闭锁空间”去当新世界的亚当时的感觉一样。 接着在黑暗之中出现了一幕幕过去的场景，之前两个月多一点的任务时间里发生的一切，都犹如走马灯般快速重演了一遍，最后停留在了长门有希站在一片漆黑的房间里，默默地注视着他离去的这个画面上。 “检测到轮回者身体有异，已清除，无须修复。” 头脑中再次弹出主神系统特有的绿色荧光汉字之后，楚轩重新感觉到了身体的存在。 看到这条信息，楚轩不知道之前是不是主神将他的意识抽了出去，把身体重新检测了一番才还回来。 至于身体有异被免费清除这件事，楚轩多少也有些眉目，估计是资讯统合思念体在他身体中安装了什么自动搜集外界信息的东西。 在这个好像被主神、春日大神还是哪路神仙完全固定住了场景之中，楚轩活动了一下身体，不过当他尝试着走动并触摸有希和周围的物体时，手却直接穿了过去。 就像除了这个房间的地面和墙壁——应该还有天花板是真实的之外，其它一切全都是虚拟影像一样。 很快，楚轩的眼睛前方又出现一行绿字：“进入结算界面，请问是否使用多余的任务完成认定书提高任务评价？ 任务完成认定书数量：2” 楚轩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否”之后，主神系统的结算界面直接弹了出来。 “任务评价： 爱情大师 生存点： ＋68500 额外奖励： S级勋章X1、命运石之门的选择X1” 三十秒之后，整个场景变得越来越亮，最后让人眼前只剩下一片白茫茫的强光。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身姿挺拔如松，静静地等待着场景变换。 光芒很快就暗淡了下来，重新映入楚轩眼帘的是一个相当普通的，好像在日本动漫中经常见到的房间。 这个房间比起楚轩和长门有希同居的高级公寓里的房间来，大概要差两三个档次，不过也算不上破旧寒酸，总之十分普通。 楚轩没有急着探查周围的情况，而是在床边坐下，呼叫出了主神系统。 除了个人信息界面、存储空间和右下角的剩余时间三个功能之外，任务世界外的主神系统功能有了很大变化，只有一个兑换商店页面和移动至公共广场的功能。 在右下角显示的剩余时间是9天23小时59分21秒。 楚轩察看了一下个人信息界面，发现多出了一些详细的能力评价：身体属性 力量：D 体质：D 反应：C 智力：S 魔力：F 血统：无 技能：无 结合兑换商店中的各种物品道具来看，这些个人信息是为了方便轮回者准确判断自身情况，兑换最适合自己的物品道具才被列出来的。 现在楚轩也发现了，这个主神系统可以说界面相当简洁明了，或者说是能省则省，不是必要的东西全都不会出现。 没有深研自己的能力属性，楚轩察看起了存储空间。 在存储空间的物品清单表格中，除了一张追随者契约，一张任务完成认定书的图标之外，还多出了一个“攻略之书”的图标，被自动放在了第一个格子里，另外两个图标则是S级勋章和“命运石之门的选择”。 S级勋章 可转让不可掉落。 证明你是“爱情大师”的勋章。 楚轩看到兑换商店的很多物品道具在需要生存点的同时，还需要这种勋章才能兑换。 一个高级勋章可以在兑换商店中分解成两个低级勋章，三个低级勋章可以合成为一个高级勋章，分解无次数限制，合成仅限一次。 命运石之门的选择 可转让可掉落。 能够直接将一个任务转变为“完成”状态并获得完成奖励，结算时评价等级为“恋爱专家”，在相关任务世界中还具有非常强大的作用。 看上去好像是个加强版的任务完成认定书，而且还对某个特定任务世界有作用。 不过楚轩在1999年5～6月间的凉宫春日的世界中并没有接触过此时还没有出现的《命运石之门》，所以并不知道“相关任务世界”是指什么。 除了这两样之外，那个免费获得的“攻略之书”其实相当于一本主神世界的指南书，记载了主神世界里的各种设定说明和常识，另外还记录了个人过去的所有任务经历，在新手任务完成之后免费发放，不可转让不可掉落。 这本书没有实体，观看时直接弹出一个虚拟界面，还可直接选择提问，该书会自动给出答案。 不过真正的任务世界具体攻略方法……却当然不会收录在这本新手帮助兼主神世界说明书里。 这本免费的攻略之书却是楚轩获得的最宝贵的道具，接下来他用了几个小时将这本攻略之书上记载的信息全都看完了，并且提出了许多问题，对这个主神世界有了相当完整而全面的认识。 只不过关于这个主神世界的更深一层的隐密信息，还需要他自己的探索。 这个全称是世界管理－干预系统Code“主神”的主神系统，和之前某个理想乡世界中的他在长门有希那里留下的记忆中的主神系统有什么关系？ 这个主神世界中的那些任务世界，是不是理想乡的碎片形成的？ 这个主神世界的背后又是否有着更高层次的存在？如果有，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这些都需要楚轩在保证自身生存的前提下自己去探索，好在长门有希在他的灵魂中留下了后门密匙，他还可以在真正成功地攻略任务目标的同时取回一部分理想乡中的记忆。 尽管那些记忆对于这个崭新的主神世界可能已经没有太大帮助了，但是还可以作为参考和有益的补充。 而且，获得记忆只是保证生存之余的额外收益，根本不会多费他一点力气。 因为……通过攻略之书楚轩得知，这个奇怪的主神世界中唯一的任务就是攻略美少女，不攻略美少女就会被抹杀，攻略失败也会被抹杀。 当然，对于正常女性轮回者来说任务的目标是攻略美少年，同性恋轮回者的任务则是攻略同性，在这一点上主神系统的任务设定相当贴心。 第02章 日常世界和公共广场 从攻略之书里面获得了许多信息之后，楚轩没有急着传送去轮回者们互相交易物品和交换信息的公共广场，而是先在自己的日常世界里逛了一圈，吃了个饭，买了套衣服。 这个日常世界就相当于《无限恐怖》中的个人空间，轮回者们每次任务之间会在这里休息10天，然后再进入下个任务世界。 每个人的日常世界里刚开始只有轮回者一个人、一栋房子，其他都是普通NPC，世界的范围仅仅是一个村庄的大小。 之所以说日常世界中原有的那些普通人都是NPC，就是因为他们只是为了完成某些必须的工作而被创造出来的，除此之外不会与轮回者有任何特殊的接触，就和游戏中武器店的老板、道具店的店员、复活点的祭司是一样的。 虽然轮回者在自己的世界里吃饭买东西都是不给钱的，这些NPC也不会追究，但那是因为这些NPC都是轮回者的佣人，他们卖的东西其实所有权原本就属于轮回者自己——是在商店用生存点兑换出来的物资。 除了这个初始的村子之外，日常世界中的一切都需要靠生存点来兑换或通过任务奖励来获取。 日常世界的地皮范围可以由村扩大到镇、区、县、市……乃至整个宇宙，不过所有新增的地皮、建筑和人口就需要自己兑换了。 但不光是这些，日常世界中最有诱惑力的是可以直接通过兑换的方式获取大部分日常系和运动系的美少女，只有这些自己兑换的美少女和轮回者的追随者才可以与轮回者互动。 不过有些高人气的美少女，则只能通过兑换奖励任务的方式取得—— 轮回者需要在日常世界中先花生存点和勋章，兑换选定的高人气美少女的奖励任务。 等下一次进入任务世界的时候，会根据美少女的等级和该世界的剧情追加一个同等难度的任务，每次任务世界中仅限一个奖励任务。 另外，选择回到经历过的任务世界中也可以完成这个奖励任务。 每次休息时间里，轮回者们可以在公共广场的传送平台上选择进入一个已经历过的世界（并只限一个），但并不包括上一场刚刚经历过的世界。 进入的时间是以月（30天）为单位的，需花费D级勋章一个。每月支付10000生存点的代价，追随者和该世界原住民免费。 轮回者离开时，经历过的世界也瞬间停止，再次进入时会从上次离开时相同的位置和时间接着开始。 任务世界Clear之后，再进入只需要每月支付10000生存点即可，并且不受每次休息只能进入一个已经历过的世界的限制。 “Clear”是指完成任务世界的终极隐藏任务，一般都需要真正从身心两方面将某些特定的主要角色完全攻略，同时可能还要达成其它隐藏条件。 乍一看起来，要达成任务世界Clear相当麻烦，收益好像也不是很明显的样子，如果不是十分有必要或者顺手为之的话，大概没有人去特地费这个力气。 在日常世界中兑换出了美少女之后，想要将她带出日常世界也需要追随者契约。 不过有一种情况例外，如果进入的任务世界中恰好有已兑换的日常世界美少女，则会由她取代原任务世界中的美少女，或许能够为轮回者带来某些帮助。 但要注意，该美少女在任务世界中死亡的同时，也等于在日常世界中死亡。 不过在日常世界中，也可复活死去的美少女和追随者，方式与兑换美少女的奖励任务相同，只不过名称变成了某个可怜的美少女的复活任务。 当死亡后的日常世界美少女和追随者美少女复活后，也都必须再次签订追随者契约，才可带出日常世界。 楚轩很快就将自己这个小小的日常世界从头逛到了尾，毕竟只是个拥有基本建筑的小村庄而已，甚至连进行农林畜牧方面的生产，都必须通过主神的商店兑换出相应的土地、建筑、设备、种苗、人手。 回到自己的独栋小房子之后，他先把身上的北高校服换了下来，避免别的轮回者一眼就能看出自己是从凉宫春日世界回来的，然后才选择了传送到公共广场。 又是一阵白光之后，楚轩出现在了公共广场边缘的一个传送平台上。 这个公共广场真的只是一个空无一物的广场，头上是蓝天，脚下是白云……不，是完全没有接缝也无法损毁的一整块建筑材料，类似汉白玉材质。 整个广场是圆形的，面积大概100万平方米，边缘是一圈传送平台。 轮回者可以从自己的日常世界中的任何一个地方直接传送至公共广场周围的传送平台，也可以用传送平台进入自己的日常世界中的任何一个地方或是已经历过的世界。 广场的最边缘处被一道会定时变幻风景的巨大墙壁阻挡住了，无法损毁，因此谁也不知道墙壁外面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这里是轮回者们自行交换物品和信息的地方，拥有绝对的保护机制，所有个体之间都无法互相伤害也无法互相妨碍。 整个公共广场规划得很规整，外围靠着风景墙的一圈地皮被宽阔的步道分隔成了八片休息区，里面间距适当地排列着许多好像与地面浑然一体的圆形汉白玉桌椅，根据大小有二人、四人、八人三种不同规格。 中央区域是一排排沿道路规划好的露天地摊，每个都是100平方米，哪个地摊正在被使用，地面就会变成草绿色，一目了然。 当休息区的某张桌子已经被人使用的时候，这套桌椅周围的一定区域也被一起占用了，后来者不经过现在的使用者同意就无法靠近。 而且如果桌子的使用者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选择将这一区域完全封闭，以便进行秘密谈话或交易。 这时该区域的外面会变得完全透明，好像这里什么也没有，而里面的人却能够看见外面的情况。 其他人看到休息区里面哪块地上没有桌椅，就知道这里其实已经被占用的人封闭起来了。 中央区域的地摊也有相同的功能，哪块草绿色的地皮上什么都没有，就说明该摊位正在进行秘密交易。 第03章 兑换 楚轩径直向公共广场的中央走去，那里最靠中心的地方聚集着一片绿色，看来想要交易些什么的轮回者都爱在人气旺的地方扎堆。 从整个广场空荡荡的情况来看，轮回者的总数量大概也并不多，如果以人均一平方米的占地面积来算，估计连这个攻略之书说是有100万平方米大小的广场的千分之一都填不满。 （轮回者的总数应该不会超过几百人，而且恐怕没有几个人已经强化到可以碾压任务世界的程度，连多次完成任务的人都不会特别多，看来我进来得不算很晚。） 楚轩在中央的地摊处转了一圈，了解了主神世界当前的“经济”情况之后，对轮回者们的发展有了个初步的印象。 只要有文明人活动的地方就会有文明的痕迹，即使是某些好似无关紧要的信息——比如说“物价指数”和“交易品”的种类，却也足以反映出一些问题了。 楚轩在地摊中主要观察了“任务完成认定书”和结算时给的“勋章”这两种在兑换商店之中没有卖，却又十分有用的可转让道具。 而“追随者契约”不可转让不可掉落，在商店中也同样没有卖，一看就是属于珍稀道具的一种。 事实上，在兑换商店中拥有和“追随者契约”同等作用的商品差不多都需要一个S级勋章和50000以上生存点才能兑换，就算是楚轩也只能买得起一个而已。 据楚轩观察，“任务完成认定书”在当下的价格好像还相当坚挺，但其价值又不算特别贵重；而高级“勋章”的价值和价格都相当高昂，低级“勋章”的价格较其价值明显偏低。 这说明完成攻略任务对于轮回者来说不算太难的事情，但是经常以高评价完成任务却相当困难，同时大部分轮回者获得的生存点也都不是很够用。 实话说，楚轩现在还没有想好自己兑换什么强化或能力才是最好的。 毕竟他大致地扫了一眼兑换商店，那里面应该全都是出自ACGMN里面的功法能力和物品道具，对于在1999年的凉宫春日世界中才开始收集这方面知识的他来说太过陌生。 虽然兑换商店的搜索功能很细致，在兑换之前，还会根据个人自身特点给出“完成度”的预计，但仅仅是楚轩兑换后可以达到“完成度100%”的项目就有近千项，“完成度80%”以上的超过了一万项。 因此在公共广场转了一圈之后，楚轩没有购买武器防具或功法能力，而是用手头的那张可转让，死亡必掉落的“任务完成认定书”换到了一台《魔法禁书目录》中给御坂妹妹用的“学习装置”和2000生存点。 看对方那肉疼的样子，就知道他到现在为止应该没有太多生存点富余。 不过这个人也不算很亏，毕竟他的智力不高，手里的生存点和勋章也很少，用“学习装置”将必要的知识都塞进自己脑袋里之后，就没太大必要再留着这个道具了。 只有像楚轩这种智力S，又有生存点有勋章，本身还是个科技狂的人，才会一直留着这个学习装置。 买到学习装置之后，楚轩便回到了自己的日常世界里，开始了高效率的“宅化”过程。 他借助商店的个性化搜索排序大概挑选了一下，最终花费了将近50生存点，把兑换商店里所有较高人气和较好评价的ACGMN的影像或文字资料全都兑换了出来，数量庞大到即使以学习装置的速度也花费了40多个小时才全都灌输进了他的脑袋里。 接着他又将兑换商店里的各专业资料全买了下来，自然科学和人文科学两大类都包括在内，共花费了将近11600生存点，学习装置又花费了150多个小时才给他灌输完毕。 这还是只到2050年的地球文明所拥有的科学知识，而且是真正的地球文明科技，既造不出什么高达，也不存在什么λ－DRIVER，更没有什么通过科学的方法大量培养超能力者的技术。 在兑换商店里也有许多就连楚轩也十分眼馋的超级科技资料——比如说制造来自未来的蓝色狸猫型机器人的技术，而且价格相比最终产品而言，只能说是便宜到家了。 不过他却并没有兑换这些超级科技。 因为楚轩清楚地知道，没有相应科技等级的工业基础，大部分超前的科技产品就只能停留在实验室里，甚至只能停留在图纸阶段。 而且虽然这个“学习装置”真的是学习和教育的神器，但可惜它仍然是属于填鸭式教育的范畴，只能够把知识完整地储存到人的记忆中去，却无法使人瞬间就将这些知识融会贯通。 除了楚轩这种科学狂人之外，没有谁会闲得蛋疼去记忆这么多知识。 这些知识就算记住了之后也还要通过系统的训练方法来真正吸收掌握，否则学了也不知道有什么用、怎么用，只能充当“移动图书馆”的角色。 何况，攻略之书已经说明了，这个世界中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攻略美少女。 不过尽管清楚地知道这一点，但楚轩还是又花了近两万生存点购买了一台不知道出自哪里的超级笔记本电脑，还附带了主神出品的万能文件格式转换器和万能接口，保证轮回者能够连接上任何一个世界中拥有类似功能的设备并正常发挥功能。 即使是这一番巨额消费之后，楚轩也还剩下将近40000生存点，这个时候他也已经完全吸收了头脑中那些ACGMN的资料，终于也开始琢磨起了兑换身体素质和功法能力的问题。 攻略之书中对身体属性中的六大类基础属性的说明分别是：（1）身体属性 力量：肌肉及骨骼强度，即物理力量。 体质：细胞活力方面，即抗毒、免疫与恢复能力。 反应：神经反应速度，即敏捷等能力。 智力：记忆、学习、理解和想象等能力，即悟性，影响技能类强化费用的最重要因素。 魔力：身体中所有特殊能量的总称。 （2）血统技能 血统：基因层面的改变，有些自带技能——即本能，无需智力也可使用。 能力：大部分能力都属于血统隐藏起来的本能，不受智力属性影响，而是受身体素质或血统纯度的影响，需要单独兑换强化。 技能：知识层面的改变，不包括本能，受智力影响极大。 那么，楚轩应该如何选择呢？ 第04章 强化 除了从攻略之书上获得信息之外，楚轩在休息的这十天之间，还利用灌输知识的空余时间到公共广场晃了几圈，“偶遇”了几个之前和他一起进入凉宫春日世界的轮回者，获得了一些没有记载于攻略之书上的情报：高中化学老师林奇，因为自己根本没有进行攻略，最后还是使用了楚轩给的任务完成认定书蒙混过关，所以最后的任务评价是“情场小白”，而且没有获得勋章和任何生存点奖励。 同时获得了女朋友的真爱和身体，两人的关系一直保持到了他回归的东北高中生李明远傻人有傻福，最后的任务评价是“情场熟手”。 他获得了C级勋章、8800生存点和一个额外奖励的道具——“真心实意的礼物”，作用是不管送的是什么礼物，都可以让对方感受到赠送者的真心实意，应该说是还算实用的一次性消耗品。 而楚轩遇到的另一个人是社会青年林志刚，他也和化学老师林奇一样，只获得了“情场小白”的评价，不过获得了D级勋章和1000生存点。 至于剩下的那两个女性轮回者——腐女大学生王琴和小护士赵晓静，楚轩和其他三人都没有见过。 估计她们俩可能只到公共广场逛了一次，就躲在自己的日常世界里再不出来了。 根据攻略之书的介绍，任务结算的评价及标准奖励如下：“情场小白”D级勋章＋1000生存点“情场熟手”C级勋章＋5000生存点“花丛高手”B级勋章＋10000生存点“恋爱专家”A级勋章＋30000生存点“爱情大师”S级勋章＋50000生存点“情圣”SS级勋章＋70000生存点“攻陷之神”SSS级勋章＋100000生存点除了获得相应勋章和标准生存点之外，C级评价以上的轮回者还可随机获得一个价值比评价等级低一级的道具。 而且在结算时，主神系统会视轮回者的实绩奖励额外的生存点，比如楚轩获得的生存点比标准奖励多出了18500点，智商捉鸡的李明远也比标准多了3800生存点。 同样的，如果实绩太差，就算勉强过关也会被缩减甚至完全取消奖励——比如化学老师林奇。 为了积极讨好楚轩，以便今后一旦再被分到同一个多人任务中的时候能获得他的帮助，或者能让楚轩放他们一马，社会青年林志刚还特地告诉了楚轩一些他辛苦打探出来的“小窍门”。 比如强化的问题，绝大部分轮回者只是普通人，身体属性或智力根本不行，就算兑换强化的花费也很大。 而如果在日常世界中，直接从商店兑换出来一个不需要做任务就能获得的，性格较好、智力也不错的美少女，再用新手世界里获得的那个追随者契约将她变成追随者，给这个追随者强化见效更快。 或者有的美少女虽然智力不行，但身体素质却比较突出，而且一出现就自带能力或技能，只需要给她和轮回者自己兑换一些武器装备和道具就可以了。 这里还有个隐藏的设定，那就是从日常世界中兑换出来的美少女先天就对轮回者有较高的好感度，成为追随者后的忠诚度一般也较高，而且一开始就已经接受了主神世界这个概念。 关于兑换商店里的强化项目，攻略之书是这样说明的：属性、血统、能力、技能等可以通过兑换直接强化，在兑换之前，商店会根据个人自身特点，给出完成度和花费。 与自身特点不契合的兑换项目，想要提高完成度只能增加额外的花费。 属性是身体的基础功能，评级为S、A、B、C、D、E（普通人）、F，低于E的全都划为F，高于A的全部划为S，要强化的属性数值越低就越便宜，越高就越贵——而且是呈几何级数增长。 不过由F强化到E除外，所有属性如果低于E，大都有某种特殊的原因。 除了直接兑换强化之外，属性还可以通过自行锻炼的方式慢慢增长，也可以从商店中兑换或自行获取增强属性的设备道具来快速提高，还可以从商店中兑换或自行获取灵丹妙药及天材地宝服用。 这种方式比直接强化要贵十倍以上，而且效果不确定，还有危险性。 但好处是非兑换强化获得的属性、血统、能力、技能，不会在多人任务或有特殊限制的任务中被削弱甚至完全消除。 血统是生物基因层面的改变，强化之后可以全面改变身体的基础功能——即属性，并使身体产生某些特殊的能力。 除了直接强化之外，还可以通过商店兑换或自行获取的方式来兑换相应的物品道具，自行强化或改变血统。 能力大部分都属于血统隐藏起来的本能，不受智力属性影响，而是受身体素质或血统纯度的影响，需要单独兑换强化。 另外，由于大部分能力都是血统的基因中原本就自带的，兑换强化只是替兑换者直接开发出来而已，所以也可以通过商店兑换或自行获得的能力锻炼法来自行开发。 这里要特别注意的是，不属于同一血统的多个能力的兑换，很容易发生冲突和变异——而且绝大多数变异将是致命的。 技能会以技能书的方式兑换出来，可以直接使用（即强化），根据智力（即悟性）的不同，需要的强化时间和费用也不同。 好处是强化之后稍加熟悉，就能快速地完全掌握该技能。 而技能书的另一个使用方法就是阅读学习，自行掌握该技能，学习之后的技能书还可以给他人继续学习或者强化。 之所以攻略之书特地说明了直接通过商店兑换强化和自行强化这两种强化方式，是因为这个主神世界的任务其实也是有“难度”这一设定的。 每次参加任务的轮回者人数就等于难度，而一个任务世界中参与轮回者的数量上限是10人，也就是说难度是10级。 10人难度时，所有人能够发挥的兑换能力为0%、9人10%、8人20%……3人70%，2人80%；只有单人难度，才能够100%地发挥兑换能力。 因此，通过商店直接兑换的能力，遇到10人难度或某些特殊限制的任务时，就会被完全剥夺。 第05章 某科学的楚轩大校 在攻略之书中，对这个主神世界中的单人和多人任务世界有这样一段介绍：轮回者每经历2场单人任务世界之后，就必须再经历1场多人任务世界，在正常情况下杀死其他轮回者没有任何惩罚。 轮回者的追随者和任务世界的原住民，也有可能因为种种原因而成为轮回者。 任务分两种，无限定任务、限定（身份、记忆或兑换能力）任务。 一个任务世界中轮回者的人数上限为10人，人数可以视作难度。 10人难度时，所有人能够发挥的兑换能力为0%、9人10%、8人20%……3人70%，2人80%；只有单人难度，才能够100%地发挥兑换能力。 多人任务结束之后再次进入时，会变成各自的单人任务世界，截止到本人离开时的进度。 任务世界按照轮回者可以活动的范围分为微型（城市或地区）、小型（国或洲）、中型（地球）、大型（多个星球）、巨型（宇宙）。 因此，楚轩在准备强化的时候不得不慎重考虑这样一个问题：在这个以攻略美少女为唯一任务的主神世界中，究竟什么样的强化才是性价比最高、最万能、最适合保命、又最适合攻略的呢？ 当然，如果哪一项都还说得过去，但哪一项都不突出的万金油强化也未必就好，想要每项都强化得出类拔萃又花费太大，楚轩手头的这几万生存点和一个S级勋章也只能兑换出个零头来。 而且楚轩还通过轮回者方面的资料知道了“魔法”和“超能力”并不是万能的，在威力上与枪械、导弹和核弹其实差不多，小打小闹还行，用来公然对抗全世界就是自寻死路了。 综合考虑了各种情况之后，楚轩终于做出了最终决定，制定出了一套对他自己来说应该是性价比最高的强化方案。 楚轩还剩下40000多生存点和一个S级勋章。 他首先将一个S级勋章分解成了两个A级勋章，然后用22000生存点和一个A级勋章在商店兑换了“人工子宫”和全部配套设备。 “人工子宫” 可转让可掉落。由基因学者悠连·响博士所开发，在全数据化的环境中，可使胚胎完全不受母体影响，排除所有不利调整的因素，最终令各项调整成果达到最佳平衡，诞生出堪称完美的调整者。 接着他又将剩下的那个A级勋章分解成了两个B级勋章，使用一个B级勋章和5000生存点兑换了一个万能项链。 “万能项链”（50000立方米） 可转让可掉落。是布尔玛家族企业所研发的高科技产品万能胶囊的改进版本，可以自由存取单个物品，但不能储存活物。每次存取都会消耗部分能量，所以使用时请注意充电。 之后楚轩把剩下的那个B级勋章分解成了两个C级勋章，又再次分解成了4个D级勋章，而他的生存点还剩13000点。 他用第一个D级勋章和500生存点兑换了一个4立方米大小的氘核聚变电池，400点兑换了一套科技含量不高的小型制氘设备，200点兑换了一个万能输出设备，可以保证将电能输出到任何一种输入接口设计的电器中。 氘核聚变电池 可转让可掉落。利用氘核聚变反应最后生成电能的电池，可补充燃料重复使用。因为技术较落后，所以体积非常庞大，但安全方面不必担心。 这些是他为了自行强化而兑换的设备，然后他又花了共计4000生存点兑换了“人工子宫”、调整者、强化人的全套研究资料和之前获得的“学习装置”的全套研究资料。 最后他又兑换了一点武器装备： 第二个D级勋章和2000生存点，兑换了一套可以在太空中使用的单兵作战服，还带100点能量护罩。 单兵作战服 可转让可掉落。人类银河同盟单兵作战服，从头到脚全套包裹在内，可以直接在太空中使用。100点能量护罩没消耗光之前不会受到伤害，使用后记住尽快补充能量。 第三个D级勋章和2000生存点，兑换了一对科技感十足的速射高斯手枪。又花了1000生存点兑换了100个弹匣，共计100万发速射高斯弹。 速射高斯手枪（弹量10000）X2 可转让可掉落。这种武器准确度和威力远远超过火药轻武器，后坐力却微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为增加射速而牺牲了部分威力和射程，双枪的设计让人可以灵活选择火力的密度或持续性。可以选择20连发和连发，最多可以打500枪，但使用后也请及时补充子弹和电池能量。 速射高斯弹 可转让可掉落。较一般高斯弹要小得多，一个弹匣的容量可达10000发。 最后一个D级勋章和1000生存点，兑换了一把高振动粒子刀。 高振动粒子刀 可转让可掉落。属于高周波武器，以极高频振动令被切割物自分子层面剥离，使用后请及时充电。以“地狱守卫犬”战术双刃刀为原形设计，是一款小尺寸双刃格斗刀。 最终，楚轩又花掉400多生存点购买了一些民间不好获取的重要化工原料，500生存点购买了足够一个普通成年男子使用五年的高科技压缩水及营养剂，手头上只留下了1000生存点备用。 他将体积庞大的“人工子宫”和全部配套设施总计40000立方米体积，小型制氘设备1000立方米，化工原料8000立方米一股脑塞进了容积50000立方米的空间装备“万能项链”中，再将项链充电完毕并贴身戴好。 剩下的物品除了4立方米的氘核聚变电池和2立方米的“学习装置”之外都是小件，而且比较重要，所以楚轩全都收进了只有10立方米的个人存储空间之中。 他的存储空间里现在装进了五年份的水和营养剂，一套单兵作战服、一对速射高斯手枪，100个弹匣子弹，一把高振动粒子刀，一台储存了所有资料的超级笔记本电脑，一台“学习装置”，还有一个给所有道具提供能源的氘核聚变电池及万能输出设备。 楚轩将一切准备万全之后，就开始研究起了“人工子宫”、调整者、强化人和“学习装置”的全套研究资料，并优先消化之前获得的截至2050年地球文明所拥有的全部科学知识中和这几项研究有关的部分，同时等待着下个任务世界的开启。 至于强化……他打算到下一个任务世界中先研究研究理论资料，或许还可以改一改原始设备，做一做实验，之后再开始强化自身。 如果这期间有什么危险，就先用高科技武器装备顶一顶好了。 第06章 失散多年的亲生兄妹 “绫濑，这个孩子是楚轩，你失散多年的亲哥哥。” “诶？诶——” 某个假日的午后，在日本千叶县千叶市一间附有漂亮庭院的独栋房屋里，传出了一个女孩子的高声惊呼。 这是栋典型的二层日式房屋，在日本的城市里很常见，住在里面的多是中产家庭。 虽然远远算不上“豪宅”那么夸张，但还是能从干净整洁的墙壁和精心打理的庭院中看出房主的良好品位。 这个门牌上写着“新垣”的家庭，是一个典型的“核心家庭”，也就是指家里只住着父母和未婚子女，没有祖父母的家庭。 在这个核心家庭里一共有三名成员，其中父亲是议员，母亲是家长协会的会长，剩下的女儿今年14岁，是樱桃学园中等部二年级的学生。 看新垣家父母的职业，就不难理解他们为什么拥有一栋带庭院的漂亮房子了。 但这家不光父母很有权势地位，甚至就连14岁的女儿，也是一个有事务所的模特，绝非那些乱七八糟的野模可比的。 父母从事着受人尊敬的行业，女儿继承了母亲的美貌，是难得一见的黑长直美少女，而且品行端庄成绩优秀…… 也许这个家庭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还缺少一个男孩子——哥哥或者是弟弟，否则就太美满了。 但是现在，就连这个小小的缺憾也被补上了。 “爸、爸爸……你说什么？” 一楼的宽敞客厅里，穿着居家服装的清纯美少女新垣绫濑身体夸张地向后仰，整个人倚在贵重的沙发上，睁大眼睛望着自己的父母，相当难以置信地再次问道。 绫濑平时一直都散发出沉稳的气质，但即使如此，她也只不过是一个14岁的少女罢了，突然得知那么匪夷所思的事情不可能不大吃一惊。 ⑧`○` 電` 耔` 書 ω ω w . Τ``Ｘ``Τ ` 捌`零` . C`O`M “这是你失散多年的亲哥哥啊。” 刚刚和妻子以及某个面无表情的眼镜男一起进入了家门，现在还是一身西装打扮的新垣议员伸手揽住了犹如军人一般端正地坐在他和妻子中间的那个少年人，带着歉意地对女儿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 “抱歉，爸爸和妈妈一直没有告诉你。 其实在十九年之前，刚工作不久的爸爸曾经被派往中国长驻，你妈妈也跟着我一起在中国生活。 两年之后爸爸和妈妈的第一个孩子就在中国出生了，但是不久之后因为某些意外的原因丢失了，中国的警察帮助搜索也始终没能找到。 不久爸爸就被调回国内了，虽然中国的警察说一有孩子的消息就会通知我们，但是我在当地的同僚却私下里劝我别抱太大希望了。 毕竟如果要找到早就该找到了，现在还没找到，说不定孩子是被人贩子拐走了。 中国这么大，孩子还是刚出生不久，要是被人贩子带到别的地方卖了，几乎根本就找不到了。 回到日本一两年之后，爸爸和妈妈才有了第二个孩子，也就是你。 你的出生给了爸爸和妈妈——尤其是妈妈极大的安慰，但是在中国丢失的孩子是我们心中永远的痛。 所以爸爸和妈妈才一直没有告诉你，其实你还有一个至今生死不明的哥哥。“平时很有威严的新垣议员此时就像一个普通的父亲一样，皱着眉头感叹地回忆起了本想要永远埋藏在心底的这件事。 他那担任家长协会会长的妻子也一反往日的坚强，一直搂着自己的孩子低声抽泣着。 或许他们终有一天也会将这个秘密告诉女儿，但那可能是在他们临终的时候，希望女儿能够记得，她在这个世界上曾经还有过一个可怜的哥哥。 不过没想到，已经过了十七年之久，他们的孩子竟然真的被中国警方给找到了。 “是、是这样吗……我原来有个丢失的哥哥啊……怪不得你们从小就一直……” 看到父母这副与平时截然不同的，软弱而又欣喜的样子，绫濑也暂时接受了这个事实，在沙发上恢复了平时的端庄坐姿。 不过她偷偷看了一眼坐在父母中间那个隐隐流露出一副刚毅的军人气息，从进门那时就一直面无表情一言不发的眼镜男，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道：“那个……爸爸，虽然这么说有些失礼，不过中国的警方是怎么确定了这位……哥哥就是你们丢失的孩子呢？” “绫濑，这是我们的孩子，就是我们的孩子！我们两个人都已经和他做了亲子鉴定，这孩子真的就是我们丢失的孩子啊……” 绫濑的母亲听到质疑她那可怜的孩子身分的话，瞳孔立即缩小了一圈，猛地抬起了头，一边流泪一边激动地说个不停，和平时的冷静优雅完全大相径庭。 “好了好了，不要激动……这是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已经回来了……” 绫濑的父亲安慰好了异常激动的妻子之后，歉意地对有一点被吓到了的女儿点了点头：“抱歉绫濑，你妈妈太过激动了，毕竟我们这十七年来一直都将这件事埋藏在心底。 来认识一下你的亲哥哥吧，我们都是一家人，以后也要生活在一起了。” 绫濑的议员父亲调整心情的能力很强，但是他的话中却仍然有一种掩饰不住也无需掩饰的憧憬与欣喜。 或许每当周围的同僚或附近的邻居们说起“我们家的儿子和女儿”怎么怎么样的时候，他就会想到原本他的家庭也应该是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的四口之家。 “啊……好、好的……” 乖巧而又懂事的绫濑尽管被这好像突然凭空冒出来的家庭秘史冲击得有些发晕，对这个一直表现得过分冷淡的亲哥哥也还有些疑惑，但却仍然顺从地点了点头。 她从沙发中站了起来，习惯性地将裙摆整理了一下，然后有些拘谨地微笑着对这个完全陌生的亲哥哥深深鞠了一躬：“我是新垣绫濑，以后还请多多关照。那、那个……大哥。” 一直端坐在沙发中间，任由“失散多年的父母”左搂右抱的面瘫眼镜男轻轻挣开“母亲”的胳膊站了起来。 他面无表情地对这个美少女亲妹妹点了下头，抬起手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用平稳而毫无抑扬，仿佛机械一般乏味的声音异常简短地自我介绍道：“我是楚轩。” 第07章 任务是同时攻略亲妹妹和其他女孩子！ 楚轩刚来到第二个任务世界的时候，是直接出现在一辆私家车里的。 接着，他就被车里的新垣夫妇给拉回了家，见到了自己的“亲妹妹”，并且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新垣家的一员，名字也还可以继续叫做楚轩，而不是新垣轩或新垣楚轩什么的。 不过如果要是让楚轩自己设定身份的话，他就算选择直接充当个黑户，也绝对不会选择成为新垣绫濑的亲哥哥的。 但这就是所谓的“限定任务”了，楚轩在主神世界的十天休息时间里，也曾经听擅长打探消息的社会青年林志刚提到过。 在单人任务的时候，直接给轮回者设定一个初始身份这并不罕见。 而进入某些类别的任务世界中，尤其是推理悬疑类的世界的时候，则基本上十有八九会碰到同时被限定了身份和记忆的任务——原因也很好理解。 所以对于普遍智商捉鸡的轮回者们来说，推理悬疑类的世界是轮回者死亡率最高的世界之一，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赶紧寻找一个高智商的追随者来抢救自己一下。 如果要说限定任务还有什么好处的话，那么不需要额外花费每次进入任务世界时都会增加的那1000生存点算是一项？ 嗯，现在楚轩拥有2000生存点可以用来使用收费的“本世界非通用语言临时翻译”功能了。 这里就不扯太远了，我们回到楚轩这边。 “任务：成功攻略新垣绫濑，同时成功攻略高坂桐乃、五更瑠璃、槙岛纱织、田村麻奈实、来栖加奈子、赤城濑菜中任意1人。 完成奖励：追随者契约X1，任务完成认定书X1。 回归时间：2013年1月1日0时0分0秒。 失败惩罚：抹杀。 备注：以非欺瞒的方式获取对方的真心，或与对方签下结婚登记表，即可视为攻略成功。 持有任务完成认定书时，回归方能判定为任务完成。” 这就是楚轩在本世界中的任务，也是楚轩为什么不愿意成为新垣绫濑的“亲哥哥”的理由。 要同时攻略亲妹妹和其他女孩子的吗？而且那个亲妹妹不是别人而偏偏是绫濑！ 即使是以楚轩的蛋定功夫，第一次看到主神任务发布的这个任务时，也不禁感到了一股蛋蛋的忧伤。 多亏了给御坂妹妹使用的那个“学习装置”，因此楚轩的记忆中也存有《我的妹妹哪有这么可爱！》——简称《俺妹》的所有影像及文字资料。 当他快速地消化了有关《俺妹》的记忆之后，发现要完成本次任务最大的障碍，恰恰就是新垣绫濑这个必须攻略的美少女。 新垣绫濑是个有着乌黑的长发和苗条的身材的14岁美少女，她性格开朗、待人亲切，同时又有点小顽固…… 更准确地说，她的主观意识非常强，非常容易枉顾事实自己下结论——即是很容易钻牛角尖。 而且她在身体和精神上都有着严重的洁癖，十分讨厌说谎和背叛，已经达到了有些神经质的程度。 除此之外，她非常喜欢好朋友高坂桐乃，为了桐乃什么可怕的事情都能够做得出来。 即是说，新垣绫濑是个很容易因为受到刺激而黑化的病娇系角色。 关于攻略任务中任意选择的那一个人，高坂桐乃是兄控和时髦女，槙岛纱织是超害羞大小姐，田村麻奈实是喜欢高坂凉介多年的青梅竹马，来栖加奈子是超害怕绫濑的现实女，赤城濑菜是重度腐女和兄控，所以楚轩很容易就确定了应该攻略的最佳人选——五更瑠璃。 而且关于妹妹的问题上，五更瑠璃还曾经面对新垣绫濑做出过“我就算京介和他亲妹妹（哔——）也无所谓”、“如果桐乃愿意的话，我也可以把第一名的位置让给她”的超级无耻发言——在绫濑看来。 不过绫濑的攻略就很令人头疼了，首先精神上的洁癖就使得她应该很难……或者说是根本不可能接受和自己的亲哥哥“哔——”这件事。 但这也不是无法解决的，毕竟这次任务的备注特别说明了，只要获得对方的真心就算攻略成功，有没有“哔——”根本无所谓。 可是，在主神系统的任务进度中根本没有显示这些美少女当前是否已经被攻略成功的功能，所以在任务完成之前就只能靠观察来推测是否已经获得了对方的真心，只有任务完成的时候才能真正确定。 因此“哔——”就成为了唯一一种专门针对处女的，可以确定成功的攻略方式了。 如果不“哔——”的话，那么要不就只能靠自行猜测来把握任务进度，要不就只能使用备注中的另一种攻略方法——与对方签下结婚登记表了。 即使不必去尝试，任何人用脚趾头也能想到这种方法绝对不是去民政局要张空白的结婚登记表，然后和对方好像扮家家酒那样嘻嘻哈哈地签上就算成功了的。 如果对方可以认真地签下结婚登记表，那么就说明她除了已经付出了自己的真心之外，同时也付出了可能比真心还要多的勇气和决心。 毕竟，真心喜欢和认真地决定结婚是两码事，尤其是对于尚未独立自主的女孩子们来说。 就算日本的法律允许满16周岁的女性结婚，但在实际操作上一般是必须获得双方家长的同意才行。 所以楚轩推断，签下结婚登记表这一方法，其实是专门为“追随者契约”而准备的。 按照规则，追随者契约等同于结婚登记表，但签下之后却可以不必和对方真的结婚——对方在写上自己的名字之前，也必须清楚地知道这一点。 而如果是在真正的结婚登记表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那么就等于已经同意了当前国家的婚姻制度，以后再去攻略其他美少女就等于是对婚姻的欺瞒了。 另外楚轩还考虑到了一点，这个任务特地强调了“非欺瞒”，那么未必是像上一个世界中那样一旦攻略成功立即就算完成任务。 可能成功攻略了两个人之后，还得再等一段时间，或者让两个人都知道了对方的存在之后仍然真心不变才行。 而且这种获得“真心”的攻略方式应该并非让对方真心地暗恋就算成功，必须要有告白，让双方清楚地知道彼此的心意才算数。 ——恐怕告白时还得主动告诉对方，自己心中同时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否则，也不用考虑以“非欺瞒”的方式同时攻略多名美少女的问题了。 第08章 我的脸一直就是这个样子 2011年4月30日，18：30，新垣家的餐桌上。 “绫濑，‘五一’期间的工作真的不能取消吗？” “抱歉爸爸，我已经说过了吧？工作的安排早在半个月前就已经定好了，怎么可以因为我们这边的私人原因而给大家添麻烦呢？” “可是这次不一样啊，你的哥哥也终于回来了，我和妈妈都很期待能来一次真正的全家齐聚的家族旅行呢……” “啊，是这样啊。不过这次真的不行呢，抱歉。 等……暑假吧，暑假好么？我会提前和经纪人打招呼，空出一段时间的。” 绫濑用十分抱歉的眼神看着有些失望的父母，然后在收回视线的时候偷偷看了一眼坐在她身边的哥哥。 她那个失散多年的亲生哥哥一直面无表情地咀嚼着食物，一言不发，好像丝毫不关心刚才父母和她之间的对话内容。 这个人真的是我的亲哥哥吗？ 尽管有DNA鉴定结果来证明，但绫濑还是不只一次地这么想过。 不是因为突然在家里多出了一个人，身为独生子女的自己身边突然多出了一个兄弟而感到难以接受……虽然也的确有那方面的原因，但最关键的是，绫濑在这个“大哥”身上感受不到任何亲情。 甚至说，绫濑根本没有在这个名为楚轩的十七岁少年身上发现“感情”的存在，他就好像是一个机器人似的。 虽然绫濑也曾经私下里隐晦地和父母提过这个问题，但她的父母都认为，一定是这十几年的痛苦遭遇，才让这孩子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绫濑并没有听父母具体讲述这位亲哥哥在中国究竟有着什么样的痛苦遭遇，但只是看到双亲那无比内疚自责的表情，她也会心有戚戚然。 也许就是因为这样，她那一贯严厉认真的双亲才会对哥哥的一切古怪举动都无比宽容……甚至纵容，就连姓氏和名字也没有要求哥哥改变一下。 但即使如此，她的哥哥“回到”新垣家的这将近半个月的时间里，却仍然始终没有露出过任何面无表情之外的表情，好像连话都没有和家人说过几句，除了每天早上的晨练和晚上的散步之外，只是成天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对着电脑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这种人，就是传说中的“那个”吧，家里蹲、御宅族、NEET什么的。 不过她的父母……唉，他们俩唯独在关于哥哥的事情上，是完全盲目的，只要那个哥哥高兴，随便他做什么都行。 但是，那个楚轩，他真的会笑吗？ “那、那个……大……哥？” 心中思虑万千的绫濑，有些胆怯地试着和楚轩搭了下话。 “……” 坐在她身旁的大哥放下了碗筷，面无表情转过头来，嘴里还在有规律地咀嚼着食物。 “大哥，抱歉，你觉得不开心吗？” 绫濑好像容易受惊吓的小动物一样，眼睛向上地看着楚轩的脸，有点粗的的眉毛轻轻皱成了八字形，用关心的语气轻声问道。 “为什么这样问？” 楚轩淡淡地反问道，那令人听了会不自觉地想要皱眉的声音中与其说是冷漠，倒不如说是淡然——好像无关者一样平静地注视着这个世界那样的淡然。 绫濑在心里有点后悔因为一时意动就贸然地去和楚轩搭话了，她有些畏缩地轻声回答道：“因、因为大哥的脸上一直都没有过笑容，所以……我觉得你是不是不太开心……” “抱歉，我的脸一直就是这个样子。”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随口回答道。 尽管只是平静地叙述一个事实，但敏感的绫濑却能够从那淡然的话语中，感受到背后所蕴含着的沉重真相。 究竟要经历过什么样的过去，才能让一个高中生年龄的孩子一直都是以面无表情的表情去度过？ 绫濑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过去曾经看过的一张照片：在非洲的某个贫困的地区，一个个瘦得皮包骨头，只有大大的脑袋和鼓起的肚子特别显眼的儿童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头，在不远处有几只秃鹫落在那里，等着吃掉下一个因饥饿而死去的孩子。 “啊……抱、抱歉，我不该这样问的。没、没事了……” 绫濑低下了头，觉得心情十分复杂。 “没关系。是我的表情让你觉得不愉快了，对不起。” 楚轩理解地点了点头，然后重新坐正了身子，好像机器人一般程序化地再次开始进食。 如果仔细观察，可以发现他每次出筷的方向和角度都是最优化的，可以借助手的重力，以最省力方式到达食物。 而且他平时始终都是站如松、坐如钟、行如风、卧如弓，所以给人的感觉才会像是个军人一样。 这一切都不是他刻意为之的，只不过是因为他的大脑可以十分精确地控制身体的每一个细微动作罢了，所以他那只不过是普通人的身体却也有C级的反应——这已经达到了他身体能力的极致了。 听到楚轩那虽然好像有些冷淡，却很是认真的道歉，低下了头的绫濑不知道为什么觉得眼睛和鼻子有些发酸。 “不要紧，只要按照你认为最舒服的方式，安心地在这个家里生活，然后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可以了，我们不会对你有任何的干涉。” 楚轩“设定”上的父亲，新垣议员放下筷子，很是严肃认真地说道，他的妻子也在一旁连连点头。 不知道这是新垣夫妇真正的想法，还是主神系统干涉了他们的思维，避免他们因为过分关心“失散多年”的儿子，反倒严重地影响到楚轩的攻略行动。 主神可不是要让楚轩来给人当儿子的，而是让他来攻略亲妹妹和其他美少女的啊！ 因为楚轩一直遵循着“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所以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等到吃完饭之后，楚轩第一次主动开口了：“我打算进入县立千叶弁展高等学校二年级学习。” “好，我和妈妈立即就叫人去办，黄金周之后你就可以进去了。” 也许是已经习惯了楚轩的冷漠语气，也许是主神系统的思维干涉，新垣议员没有任何异样地立即点头同意了。 第09章 我的哥哥不可能这么天才！ “呐呐～老公和绫濑，我告诉你们一个大新闻哦……” 就在黄金周的某天晚上，在新垣家的餐桌上，绫濑那个漂亮的妈妈故作神秘地压低了声音，吊着大家的胃口。 不过楚轩除外，他大概已经猜到眼睛眯得弯成了月牙，视线时不时地向自己瞥过来的“母亲”想要说什么。 或者说，这一切正如计算那样。 “告诉你们哦，今天妈妈陪楚轩去高中办手续，同时还要接受学力测试。 结果呀——你们猜到了吗？ 老公。” 绫濑的妈妈好像兴奋得有点过头了，脸几乎都要贴到丈夫的脸上催促他往下猜，一点都不像平常那个端庄又有气势的家长协会会长。 绫濑的爸爸连老婆要他猜什么都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如果不回应一下，这个有时很顽固的……或者说很容易钻牛角尖的老婆绝对一直揪着他不放。 被逼得没办法，绫濑爸爸只能随便敷衍了一下：“嗯……办、办好了？” “绫濑，你猜呢？” 果然，绫濑妈妈需要的只是有人和她互动，至于结果什么的根本不重要，所以即使从丈夫那里得到了一个完全没有认真的敷衍回答也毫不在意，立即就眼睛闪光地把脸转向绫濑了。 “唔……啊……很、很顺利？” 尽管这样敷衍母亲每次都让绫濑觉得有点良心不安，但她和爸爸一样，还是每次都这样做了。 因为，她的妈妈有时候真的实在太……那个了。 不过绫濑没有发觉的是，其实她在某些方面比她妈妈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当然不是指美貌方面啦。 不仅仅是指美貌方面。 “当然很顺利啦！ 你们听我说啊，今天楚轩的学力测验，可是满分哦满分！就连校长都吓了一跳呢。 只是这样还不算什么，楚轩还特地要求校长去找更难的试题，不管是日本还是外国著名大学的入学考试题都行，结果——还是满分呢！ 校长都彻底震惊了，整个人态度立即转了一百八十度，可以说就差跪下来恳求楚轩在他们学校念书了，就连楚轩说要允许他自由安排学习时间也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下来。 啊，虽然如此，但楚轩你也不要因此就老是缺席呀。多和同学接触接触，多交交朋友，高中生活一定会更有意思的嘛。 对了，虽然绫濑的成绩也很好，不过你也要偶尔辅导一下妹妹哦。 绫濑，有不懂的问题一定要去问哥哥哟。” 绫濑妈妈得意洋洋地叮嘱着楚轩和绫濑，不过与其说是叮嘱，倒不如说是炫耀。 孩子受到称赞，比自己受到称赞还要开心；孩子受到指责，比自己受到指责还要愤怒；孩子受到伤害，比自己受到伤害还要痛苦。 ——这就是母亲，无论古今中外、地球宇宙，唯有母亲始终没有变。 “哦，是吗，满分吗，真是了不起。” 绫濑爸爸虽然想表现出家长的沉稳和威仪，但却也忍不住挑起了有些粗的眉毛，连连点着头称赞道。 不过为了不让孩子得意忘形，他没有对孩子大加赞赏，只是用有力的语气肯定了孩子取得的成绩。 毕竟谦虚使人发胖……不，是进步。 “这可不止是满分哦！ 那个校长可是说，楚轩就算现在马上去考MIT、哈佛、牛津、剑桥之类的世界名校也绝对能够通过的哟。 而且楚轩还会汉语、英语、法语、德语、意大利语、西班牙语、葡萄牙语、俄语、阿拉伯语、韩语、日语11种语言，校长知道后简直都要被吓晕过去了。” 绫濑妈妈好像对老公淡然的反应不是很满意，又爆了一个猛料，果然把她的老公也惊得目瞪口呆。 估计他没有想到自己失散多年的这个儿子竟然不是死宅家里蹲，反而是个天才，而且好像还是天才中的天才。 啊，不过很遗憾，这个天才中的天才其实并不是他的儿子，他还没有这个福气。 “呜哇——真的吗？大、大哥真是太了不起了，这不就是天才吗？” 绫濑此时也顾不得仪表，张大了嘴惊呼了出来。 她那双漂亮的眼睛睁得溜圆，不可思议地转过头，有些失礼地一直盯着楚轩的扑克脸。 任谁得知自己旁边坐了个天才中的天才，大概都会是这个反应吧。 毕竟天才这种东西一般只存在于大家茶余饭后的闲谈之中，如果哪天自己身边突然冒出来了一个活生生的天才，大家的表情一定会像看到外星人一样。 ——这可不是指几个月前（本世界时间）退役了的罗纳尔多·路易斯·纳扎里奥·达·利马。 “这不算什么，只不过是科学的力量而已。”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淡然地说了一句让人有些莫名其妙的话，然后用和平常没什么两样的机械动作继续夹菜吃饭了。 对于楚轩来说，这的确不算什么，他的头脑中储存着地球人类到2050年为止的所有知识，可以说他自己就相当于整个文明，区区大学试题和十几门语言算什么。 而且如果不是有了“学习装置”这种对楚轩来说也相当超现实的黑科技设备，就算是他也绝对无法掌握这么多知识。 不是头脑的能力不够，而是肉体的寿命不允许，时间才是人类最大的敌人。 “好！这真是值得庆贺的事情！老婆，去把我一直珍藏的那瓶酒拿来！” 也许是因为儿子那堪称惊世骇俗的才华，也许是因为儿子那宠辱不惊、一点都不喜形于色的表现，总之绫濑爸爸大喜过望，终于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激动心情，忍不住拍着桌子大声说道。 “是，我早就准备好了！” 绫濑妈妈笑逐颜开地回答道，然后转身就摸出了一瓶酒和几个酒杯来。 “哇哈哈哈……怪不得今天的饭菜特别丰盛，原来老婆你早就准备好要庆祝了！ 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呢，我们全家可以一起到高级餐厅去庆祝一番。” 绫濑爸爸满面红光地从老婆手中接过小小的酒杯，又等着老婆主动给他满上。 “是楚轩这孩子不让，说这根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餐桌上洋溢着父母的欢声笑语，绫濑也十分温柔地微笑着。 在她的记忆中，父母如此开心的样子好像还是第一次。 第10章 她们不在这个世界 五月的第二个周日，最近一直忙碌的绫濑这天难得地没有模特工作，但身为议员的父亲和家长协会会长的母亲却都必须要出门，所以留下了钱让楚轩和绫濑两个人中午叫寿司吃。 “呯呯呯……呯呯呯……” 突然，在自己的房间里专心用功的绫濑打了一个激灵，因为她房间的门竟然响了起来。 她的父母现在不是已经出门了吗，这个家里应该只有她一个人才对啊！ “谁、是谁？” “楚轩。” 有些毛骨悚然的绫濑试探地朝着门外喊了一声，结果楚轩那好像机械一样乏味的声音隔着门传了过来。 绫濑稍微松了一口气，因为楚轩在家里时一直都把自己关在房里，所以她竟然都忘了这个亲哥哥的存在了。 但绫濑的心脏随即又被提了起来——现在家里可是只有她和楚轩两个人啊！ 平时都没和她说过话的楚轩，这时候突然敲她的门干嘛？ 虽然说楚轩是她的亲哥哥，但是与亲楚轩亲得不得了的新垣夫妇不同，绫濑不管怎样都无法真正地对楚轩产生什么亲情，也许这就是来自父母的亲情与来自兄弟姐妹的亲情的不同之处吧。 “有、有什么事吗？” 绫濑十分警惕地开了个门缝，露出一只眼睛紧盯着楚轩的一举一动。 “我来叫你吃饭。” 面无表情的楚轩自然而然地回答道，好像一点都不在意绫濑表现出来的生疏和提防。 “哦，是、是这样啊。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马上就来。” 绫濑没想到楚轩第一次敲响她的房门竟然是因为这样的事，下意识地应了下来。 楚轩得到了回答之后，点点头转身就走了，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绫濑终于来到了餐厅。 不知道为什么，她换掉了平时的超短裙便服，穿上了一身运动服，还把拉链一直拉到下巴。 “吃吧。” 已经端正地坐在餐桌前的楚轩只是扫了她一眼，没有对她的奇怪打扮表现出任何兴趣。 “咦？妈妈不是说让我们叫寿司吗？这是叫了中华料理？” 绫濑有点惊讶地看着一桌子好像相当豪华的中国菜，一时想不出附近有哪家中华餐馆可以叫外卖。 事实上，刚一开门，她就已经闻到了已经飘上了二楼的香气。 “这是我做的，上午用那些钱买了些上乘的食材。放心吃吧，我有考虑过卡路里。” 楚轩面无表情地淡淡回答道，然后就端起了碗筷，向绫濑示意地扬了扬。 “啊，谢谢，我开动了。” 绫濑十分意外地连忙小声嘟囔了一句“我开动了”，然后有些迟疑地看了下这大半桌子散发着诱人香气的荤菜，相当犹豫地将筷子伸向了不远处的那盘同样泛着油光的绿色蔬菜。 “呜——太、太好吃了！” 稍微皱着眉毛将好像被一层油包裹住的菜叶放进嘴里之后，绫濑的脸色立即亮了起来，甚至不由自主地欢呼了一声。 她还是第一次吃到如此美味的菜肴，比在高级饭店里吃过的还要好吃一大截。 绫濑完全把卡路里的诅咒忘得一干二净，将每道菜都吃了几口，然后就已经饱了。 楚轩的料理水平超高，这让绫濑十分惊讶。 “大哥，难道你过去和中国的特级厨师学过么。” 心满意足地享受了一顿美食之后，绫濑的心理防线也松懈了下来，甚至十分自然地随口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没有，只是几个月之前，和另一个人一起住的时候，才跟着她学会的。” “啊，‘她’？那你走了之后，那个人还留在中国吗？” “不，她根本不在这个世界。” 楚轩面无表情的淡然回答，却让绫濑面色大变，刚才的好心情也立即荡然无存了。 “对、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没关系。” 楚轩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稳而无抑扬，好像一潭死水一般，仔细听起来却平静得让绫濑忍不住觉得心头发酸。 “我、我吃好了……” 因为受不了这种气氛，绫濑结结巴巴地从餐桌上逃跑了，连自己的碗筷也没有收拾。 下午，强迫自己静下心来用功的绫濑学习了一会儿，遇到了一道不算太难，平时应该能解开，但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却总也想不出来的问题。 她用自动铅笔的尾端轻轻敲着额头，皱着眉头努力思索着，想起了妈妈之前曾经在餐桌上说过的话，又想起了刚才吃饭时楚轩那张过分平静了的扑克脸。 犹豫了一下之后，绫濑鼓起了勇气，第一次敲响了楚轩的房门。 “呯呯……” “请进。” 楚轩那听过三秒之后就会忘记的平淡声音远远地响了起来，看来他根本就在房间里坐着没有起身，也不问敲门的人有什么事。 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如果没事，绫濑会闲得来敲他的门吗？ “那、那个……大哥，我可以请教你几个理科上的问题吗？” 绫濑打开房门之后，非常小心地伸进去了个头，轻声地问道。 “可以，进来吧。” 楚轩爽快地回答道，令绫濑觉得有些意外。 或许她也感觉到了，楚轩虽然不常与人打交道，但好像却并不是不好打交道的那种人。 相反地，这个总是板着一张扑克脸的家伙好像还相当好说话。 绫濑在门口轻轻顿了一下脚步，然后吸了口气，终于有生以来第一次踏进了“男孩子的房间”，不过让她觉得安心的是这个房间和过去那个客房好像完全没什么两样。 “这是……？抱歉，我打扰你了吗？” 绫濑来到了坐在笔记本电脑前面的楚轩身边，眼睛扫到了屏幕上那些复杂的英文和公式、图表什么的，十分客气而又疏远地立即对他道了声歉。 “是关于基因调整后的稳定性计算公式。” 楚轩随口回答了一句，然后将笔记本电脑合上之后推到了一边，并且把房间内唯一一把椅子也让给了绫濑。 尽管成绩不错但也只是初中生水平的绫濑得到了不明觉厉的回答之后，有些发晕地坐了下来，休息了几秒钟后才展开了自己带过来的书本。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绫濑的所有不明之处一鼓作气地全都解决掉了。 不过也许根本没过多长时间，因为无论何种难题都难不住楚轩——不要说难住了，就连让楚轩迟疑半秒钟都做不到。 而且楚轩的讲解相当清楚明白，绫濑觉得比老师的讲解更容易听懂。 “非常感谢。真是太厉害了，大哥你难道是参加国际奥林匹克竞赛的中国队员么。” 绫濑拿着写得满满的书本，对楚轩深深鞠了一躬，很是佩服地感叹道。 “这没什么了不起的，几个月前我认识了一个人，她也能轻易办到。”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认真地回答道。 “咦？‘她’？是……刚才提到的那个人么……” 绫濑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多说了那么一句话，不过楚轩的脸上却没有什么异样的神色，或者说从来都是面无表情。 “不，是另一个人。” “那么她……” 绫濑眼睛向上地偷偷看着楚轩的脸色，试探地问道。 “也不在这个世界。” 面无表情的楚轩果然又点了点头，肯定了绫濑的猜测。 第11章 “我们在哪里见过吗？”“前世吧。” 在“五一”黄金周之后，楚轩进入了县立千叶弁展高等学校二年级，而且是与高坂京介、田村麻奈实相同的班级。 因为楚轩那超级天才的学力，所以指定要进哪个班级简直比呼吸还要简单，校长眼都不眨一下就同意了。 不过暂时来说，因为还没有考试，楚轩尚未获得在全校学生面前展现学力的机会，所以他现在对于同班同学们而言只是一个接人待物相当冷淡的转学生罢了，也许唯一的亮点就是来自中国。 不过现在要把妹已经不流行扮冷酷装神秘了，温文尔雅的草食男才会让女生感觉舒服，从而愿意主动亲近。 如果认为只要在五月份之后才转学过来，就可以作为谜一样的转学生而吸引某些人的注意，那就大错特错了！ 貌似会被这种要素吸引过来的，就只有不在这个世界的凉宫春日一个人而已。 正因为如此，所以楚轩入学整整一周的时间，都没能和本世界的这个食草系男主角高坂京介以及他的后宫成员田村麻奈实搭上话。 不过需要首先声明的是，楚轩并没有要从高坂京介的**里挖走田村麻奈实。 虽然有句名言是“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墙角挖不倒”，但是像田村麻奈实这种不知道为什么——大概只能解释为主角光环所致，无论何种情况都对高坂京介忠心耿耿温柔守望的忠犬八公式青梅竹马，攻略的效率和性价比都太低了。 就这样，楚轩在学校里毫无建树地度过了几周，但是在学校外，他却已经办成了许多事情。 进入本世界之后，楚轩首先分析了这次的任务要求，看到攻略完成任务的时间要求果然如他所料，可以说是相当宽松，于是便按计划将主要精力放在了消化吸收头脑中的那些科学知识上了。 楚轩花了二十多天，吸收完了所有和调整者、强化人以及“人工子宫”密切相关的研究资料，下一步需要找个隐密的地方开始着手实验，因此才向新垣夫妇要求“五一”之后去上学。 其实他借着这个机会，在千叶港集装箱码头附近租了个大仓库当作秘密实验室。 至于研究资金方面，楚轩没有脑残到冒然引起某个或某几个势力关注，将自己周围搞得鸡飞狗跳人畜不宁的危险，四处售卖各种先进的科学技术换钱。 他选择了利用从主神那里兑换来的超级笔记本电脑，侵入以冠冕堂皇的理由替很多见不得光的家伙存钱的瑞士银行，从像是死账的户头上划了不少钱到自己的秘密账户上。 而且不得不说的是，楚轩的秘密账户也还是开在了瑞士银行之中，啊哈哈哈…… 不过楚轩也并不是很着急研究强化的事情，毕竟可以确定的是现在这一年半的时间里他几乎是绝对安全的。 因此，楚轩平时还是老老实实地去学校，只不过总是坐在教室最后一排靠窗的角落里——就是凉宫春日喜欢坐的那个位置，光明正大地打开自己的超级笔记本电脑进行理论研究并设计实验。 楚轩这么显眼的行为，老师们一个个却都视而不见，自然得有一个合适的理由。 只要有人来问，楚轩就说他正在抓紧时间自学基因学方面的大学课程，而他在入学测试时的惊艳表现也被一些消息灵通的人挖出来了，于是超级天才楚轩的名声因此不胫而走。 不过这个名声带来的副作用，就是周围的同学更加畏惧与楚轩打交道了——当然也包括平凡又没啥干劲的高坂京介。 天才和凡人之间的分界线，从来没有在这些普通的高中生心里面如此清晰明确地存在过，他们一看到楚轩那反光的眼镜，就发自内心地感觉到了一种挫败感和劣等感，并且自然而然地悄悄和天才保持着一个不会让自尊心受伤的距离。 但是孤高的天才楚轩好像对此并不在意，他也没有尝试着去参加某个社团，去结交一些趣味相投的朋友，而是一放学就急匆匆地立即离开了学校——就像所有放学后马上就接着去参加补习班的优等生一样。 不过楚轩可没有去参加什么补习班，而且他大多数时间也没有去自己的秘密实验室里进行实验。 如果要说超级天才楚轩这两天放学之后最常做的事情，那么就是在千叶市东天沼町的各个老书店里闲晃。 在隐秘地安排好了秘密实验室相关事宜的第二天，楚轩放学之后花了一个多小时，快速地将所有开设在东天沼町2－47－15附近的老书店找了个遍。 终于，在一间小小的、散发着一点旧书特有的霉味的老书店的柜台后面，他看到了那个沉默地坐在柜台里的朴素女孩。 她静静地坐在那里低着头看书，只有155CM的娇小身躯几乎被柜台完全挡住了。 开始西沉的太阳散发出明显泛黄的光，通过敞开的门口斜照在她额头前的平齐刘海上，反射出一点点昏黄色的光晕，让人看不清被刘海挡住的眼睛。 尽量身穿相当朴素的便服，但这个留着姬发式的黑长直美少女仍然浑身散发着和风美人的气息。 那白皙如雪的肌肤，让人不由自主地在头脑中浮现出身穿华丽的十二单衣，平时只能坐在深闺之中遥望月亮的平安时代大小姐。 感受到了站在柜台前的楚轩的存在，这个和风美少女抬起了头，露出了细长清秀的眼睛和左眼角下那颗艳丽的泪痣。 只不过，少女的眼神好像有些……阴沉，总之会让看到的人感觉相当难以接近。 “……” “……” 两个人就这样默默地对视着，谁也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也许是因为楚轩那眼镜的反光太过刺眼，这个美少女有些不舒服地移开了视线，颇为疑惑地用稍微有点低沉的声音问道：“我们在哪里见过吗？” “前世吧。” 面无表情的楚轩眼镜反射着刺目的光芒，毫不犹豫地立即回答道。 第12章 千叶的堕天圣黑猫 “我们在哪里见过吗？” “前世吧。” “？！” 有些阴沉的黑长直美少女吃惊地睁大了眼睛，看着楚轩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扑克脸，脸上淡漠的表情开始松动了。 “你……” 她的嘴唇颤抖了起来，脸上开始泛起一点点红潮。 “你——是在愚弄我吗！我诅咒死你哦！” 少女的气得脸都红了，猛地站起身用像猫咪一样的眼睛死死地瞪着楚轩，异常愤怒地用十分尖锐的声音大声斥道。 楚轩仍然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好像脊背上的毛都竖起来了的喵星人美少女，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十分认真地回答道：“我没有愚弄你的意思。” “……” 少女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地盯了楚轩一会儿，好像是想要从他那隐藏在反光的镜片后的眼睛中找出虚伪和谎言的灰暗色彩，但她所看到的却是一双意志力坚韧的明亮眼睛，感觉上与那张僵尸脸有些不搭调。 “哼，虽然不知道你是我的初中同学还是小学同学，又或者在哪里知道了我的一些事情，我警告你最好不要拿那种话来嘲弄我，否则我绝对会诅咒死你的。” 黑猫一屁股坐回了柜台后面，双手交叉架在胸前，用孤独而又高傲的眼神斜视着楚轩，看上去好像有点虚张声势的感觉。 就像是还没有长出尖利的爪子和牙齿的猫咪，努力地弓起身子、竖起尾巴和背上的毛，“喵喵”地朝着好奇地靠过来的“汪酱”咆哮一样。 “吾之‘真名’为‘黑猫’，‘前世’乃‘女王’的‘骑士’的‘黑兽’，‘降临’于‘现世’的‘堕天圣’，‘隐藏’在‘尘世’之中的‘夜之眷族’，不要小瞧我！” 这个自称“黑猫”的美少女使用了一堆必须加引号的特殊词汇来介绍自己，而且可怕的是她貌似对自己的中二电波妄想深信不疑的样子。 楚轩的脸上却仍然没有一丝笑意，还是一脸严肃认真地朝她点了点头：“是么，我还以为是猫又。” “才不是什么猫又！不要把高贵的‘夜之眷族’和那种食人的低劣妖怪混为一谈！” 黑猫十分激动地一挥手，一脸愤怒的样子。 “不过传说中也有善良的猫又，经常变成少女模样以亲近人类，性格很温顺，平日喜欢吃鱼，身体轻盈，喜欢依靠人类，但是却经常被人伤害。” 楚轩从堪称“地球文明百科全书（2050版）”的大脑中找出了有关猫又的另一种说法，不过黑猫只是厌倦了与人争论似的摆了摆手，用恢复了平静的淡漠声音说道：“算了，我和你说这么多干什么，反正你一看就不是‘我们这边’的住民。 你有什么事吗？想买书的话就赶紧结账走人吧，我可以给你打个九折。” 黑猫垂下视线，戴上了“营业用”的面具，有些兴致缺缺地开始赶人。 “你打工结束之后有空吗？” “我要回家，想搭讪的话去找别人吧。” 黑猫头也不抬地用好像电脑合成语音一样死板的音调回答道，楚轩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爽快地转身离开了。 无人的老书店里又重新恢复了安宁，只有一个娇小的和风美少女静静地低着头坐在那里。 第二天。 第三天。 第四天。 …… 整整一个礼拜，不管黑猫到哪一家老书店去打工，都会看到楚轩找上门来，他每次都要问一句“打工结束之后有空吗？”，在得到了否定的答复之后立即转身就走，毫不拖泥带水。 到了第八天，黑猫终于忍不住抢先对再次找上门来的楚轩说道：“我不是说了你想要搭讪的话去找别人么，再来骚扰我，我就诅咒死你哦！” “我不是要搭讪。”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认真地回答道。 “哼，你当我是傻瓜么。 那你为什么总是尾行我，难道是工口Game玩多了吗？ 我警告你那可是犯罪行为哦！玩游戏的时候你难道没看警示么。” 黑猫的身体稍微向后缩了一下，一脸嫌恶的表情看着楚轩，眼神好像是在看道边的什么脏东西一样。 “不，我是想找你去对战，在游戏中心。” 尽管在上一个世界里已经被冠上了“变态痴汉禽兽色魔”的不名誉称号，现在也并不在意被美少女误会，但楚轩还是说出了他这一周的尾行之举背后的真正用意。 “什、什么？仅仅是这个原因吗？那你怎么不早说！” 黑猫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问道。 “你每次都没空不是么。” 楚轩过于老实的回答，让黑猫忍不住叹了口气。 “真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在装傻……一看你就是那种好像在脸上直接写上了‘我是优等生，天才哟～’的人，天然呆不适合你哦。” “……” 楚轩只是沉默地注视着黑猫，好像根本没有听出她话语中的讥讽一样。 过了一会儿，黑猫终于败下阵来，用右手捂着额头说道：“好了好了，真是败给你了，我跟你去打一盘就是了。” 接着黑猫顺势用这只右手潇洒地撩起了自己黑亮的美丽长发，高高地扬起了头，第一次露出了十分犀利的眼神，整个人突然变得气势十足，好像在不停地往四周散发着耀眼的光芒似的。 “虽然不知道你是从哪里打听到我的，不过既然如此锲而不舍地找上门来，想必你也对我有所了解了吧—— 我‘千叶的堕天圣黑猫’，很强！” 楚轩丝毫不为黑猫的气势所动，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十分平淡地说道：“只要你能够赢我一次，我以后就再不来找你了。” “什么？还真是爱说大话啊，真是悲哀的雄性动物啊…… 你这无聊的幻想，就由我来打破吧！” 一贯好像对什么事都漠不关心的黑猫却好像突然被楚轩踩到了尾巴似的，气呼呼地瞪圆了眼睛，随后又立即露出了一副十分无奈的表情，耸起肩、摊开双手，不住地摇头叹息着。 第13章 可以开高达的黑猫 “你确定要用这个角色？” 站在游戏中心那背靠背的对战机器面前，楚轩语气淡然地向另一面的黑猫再次确认道。 “呼呼呼……我的美学就是尽可能使用游戏中最弱的角色。 愚蠢的人类啊，做好被我虐杀的心理准备吧……” 黑猫好像动漫中的反派BOSS一样怪笑着，不得不说她的中二美学的确很让人感到遗憾。 第一局过后…… “唔……再来！” 第五局过后…… “呜咕……怎么可能……” 第二十三局过后…… “再……咦？钱都用光了……” 黑猫秉持着尽可能使用游戏中最弱角色的美学，结果信心满满地输掉了。 而且就算第三局之后就改用最强最拿手的角色，直到身上带的钱全都用尽，也始终没赢过一场。 ——不管是拳皇、街霸、铁拳还是别的什么，黑猫都遭遇了最耻辱的完败。 “很厉害，你的能力已经可以去开高达了。” 从游戏中心出来之后，楚轩对无力地垂着头，脚步有些踉跄的黑猫如此说道。 也许这是楚轩的安慰吧，毕竟黑猫此刻真的好像万分失落的猫咪一样，如果她有耳朵和尾巴的话，现在一定都软趴趴地垂了下来。 “哼——败了就是败了，我才不需要你那虚假的谎言。单以游戏技术来说，你确实比我更强。” 黑猫阴沉着脸，用最后的力气咬着牙承认了自己的失败，这就是身为一名顶级玩家的矜持。 “不，我说的是实话。”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十分认真地回答。 的确，他说的是实话。 楚轩自己的反应是C，这已经是普通人类的极限了。 而根据他的推测，黑猫的动态视力、神经传导速度等方面——即反应这项属性，差不多应该是B的水平了。 在主神的兑换商店中，强化人和普通调整者的反应普遍也就是B，只有相当出类拔萃的人物才能达到A。 所以单以反应来看，黑猫的确已经能够去开高达了——就像所有机器人动画中那些钻进军方还是别的组织秘密开发的机器人当中，立马就能开着它打出比精心选拔又受过严格训练的专业驾驶员更惊人的战绩的天才平民少年一样。 不过因为黑猫的力量是普通人水平的E，智力也绝对比不上楚轩的S，所以还是被楚轩凭借着D级的力量和远超S级的计算能力给打败了。 之所以在游戏画面上看来楚轩控制的人物明明动作要比黑猫的人物慢上一线，却总能像是在打太极拳一样以慢制快，以静制动，就是因为他已经将这个游戏中的各项数据计算到了极致。 “如果不怕继续被我蹂躏的话，明天再来。 你已经是我至今为止所遇到的水平最高的沙包了。” 淡淡地说完之后，楚轩就毫不留情地转身走掉了，真的一点都没有要安慰黑猫一下的意思。 “这算什么，还根本不能让我满足呢！ 如果你以为这么简单就能让我屈服，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吾乃堕天之圣，黑夜之眷族，带来死亡的不祥黑兽……” 黑猫在背后决不服输地对着楚轩吼道。 她的中二电波言行让所有本想通过游戏中心大门的人都觉得十分脸红，连忙悄悄地退了回去，而远处的楚轩也走得更快了，面无表情好像完全不认识她的样子。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楚轩隔三岔五地就会再次出现在黑猫打工的老书店里，接着两个人会默默地去游戏中心对战上几局，然后黑猫再次默默地回去舔舐自己的伤口，并总结这次的对战经验。 虽然黑猫没有楚轩的智力，可以把一切都计算到极致，但是她却可以学习、记忆楚轩的游戏技术，并以自己的能力完美地复制出来。 尽管仍然每次都被残忍地蹂躏致死，但黑猫可以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进步，她现在有信心只要楚轩出现一次哪怕极短的硬直，就能够把那家伙一直连击到死。 不过可惜的是，每次都是楚轩首先抓住了一个机会，就立即将黑猫连击到死。 但这毕竟只是个游戏，需要计算的东西有限，也许总有一天，黑猫真的能够和楚轩打成个平手吧。 ——黑猫现在已经不考虑伺机抓住楚轩的失误，争取战胜他一回了。 这个好像机器人一样总是面无表情的男人，从来就没有过失误，甚至从来就没有犯过错误。 就这样，时间不知不觉就过了一个多月，楚轩来找黑猫去游戏中心对战的次数也逐渐减少了，最后固定在了每周五黑猫打工结束之后的三十分钟。 到了6月24日，这天黑猫表现得有些奇怪。 下午放学之后，黑猫和平时一样回到家换下了制服，然后来到了打工的老书店。 她的视线不时地望向门口，好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人的到来——这已经是黑猫最近这一个月的习惯性动作了，大概和巴甫洛夫的“汪酱”有些相似。 当面无表情的楚轩准时在她打工结束的十分钟之前出现的时候，黑猫的眼睛悄悄地亮了一下。 随后，黑猫如同平时一样，与老板道别，默默地跟在了同样一言不发的楚轩背后。 一路上，黑猫几次望着楚轩那如同军人般挺拔的身姿，好像想要叫住他，但最后却都只是抿了抿嘴唇，始终没有出声。 在游戏中心里也是，本来已经可以和楚轩抗衡几十秒才被打倒的黑猫好像始终都不在状态，总是很快就被楚轩找到一个破绽，接着手忙脚乱一番，最后无奈地再次倒下。 还不到十五分钟，黑猫今天带的钱就全都花光了。 但早已被蹂躏得完全麻木了的她今天却显得特别麻木，好像真的一点都不关心今天的对战情况了。 不得不说，最近一个多月黑猫在游戏中心里多花了许多钱，同时在几个老书店里打工的收入几乎全都投进游戏机里了。 难不成，是因为游戏技术高超的黑猫过去在这个游戏中心里花钱太少，所以忍无可忍的游戏中心才会请楚轩这个超级高手来教训一下她？ “你今天有什么事想和我说吗？” 在游戏中心门口，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睛，面无表情地用听上去相当淡漠的声音问了一句。 “我……” 有些心不在焉的黑猫抬起头来，眼神闪烁了一阵子，几次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最后用力一咬牙。 “哼…… 我只是想告诉你，过一阵子游戏中心会进新的游戏。 如果你不提前熟悉一下的话，就算输给我也不是不可能的。 至于是什么游戏——这么重要的情报我会提前告诉敌人吗！” “是么。” 楚轩淡淡地点了点头，好像完全不介意失败的危险似的，然后就干脆地转身离开了。 “下次见。” 在楚轩的背后，黑猫轻轻地咬住了嘴唇，放在身体两侧的手已经不自觉地攥成了拳头，被刘海挡住了的双眸让人无法看清其中蕴含的是什么样的眼神。 “只要你能够赢我一次，我以后就再不来找你了。” 第14章 你为什么在这里？ 6月26日，星期日，上午时分。 “慢走啊，姐姐大人～” “努力喔——” 在五更家的和式院落正门出去到外面的时候，五更瑠璃那两个可爱的妹妹的声音，仿佛从后面推着她的背，给予其实有些忐忑不安的她以勇气。 “我出去一下。饭在平常的地方准备着，请洗手之后再吃。” 强行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但其实已经算是面无表情了的五更瑠璃回过头来，用淡淡的声音叮嘱道。 两个可爱的妹妹好不容易才维持住微笑的表情，挥着手将变成了僵尸脸的姐姐送出了大门。 五更日向，五更瑠璃的大妹，头发绑成两束的小学五年级学生。 她穿的衣服全都是姐姐转让下来的朴素货色，头发也是妈妈剪的，所以乍一看会比较土气。 日向称呼姐姐为“瑠璃姐”，总是以温暖的目光看待瑠璃姐的中二病言行。 为了呵护亲爱的姐姐的心灵，她曾发过誓，不管看到姐姐有什么奇异举动都不能笑出来。 对姐姐因沉迷于二次元而找不到朋友感到担心。 五更珠希，五更瑠璃的小妹，顶着马桶盖发型的可爱小女孩，来年才上小学。 她被姐姐五更瑠璃要求称呼其为“姐姐大人”，对于姐姐大人的中二病言行，则是以尊敬的目光看待的。 珠希虽然纯真无邪，经常会有天然呆的发言，但是却冰雪聪明，能够将姐姐大人的电波文章确切地翻译成日语并记述下来。 喜欢看《星尘☆小魔女梅露露》。 怀揣着两个可爱的妹妹带给她的温暖，五更瑠璃从离家最近的车站坐了大概一个半小时的车，来到了JR秋叶原车站的电器街出口。 被黑色的服装包裹住身体，五更瑠璃降临到“圣地”。 已经升得很高的可憎日光灼热着她的皮肤，但其实却并不是很热。 因为她已经张开了薄薄的妖气层笼罩住了全身，抵御着日光的侵蚀。 “呜……” 视野有些摇晃不定，但绝对不是因为来自暑热的头晕，仅仅只是因为灼热的空气扭曲了光线而已。 五更瑠璃以优雅的脚步到达了那个“约定之地”，开始东张西望地环顾四周。 “桐乃，我们时间不多了吧？想逛店里的话等网聚结束后再逛吧。” “我知道了啦。还有，不要太靠近我，别人会以为我们在约会。” 在离五更瑠璃不远处的道路中间，有对引人注目的情侣正在争吵着。 之所以引人注目，全都是因为其中的那个女方。 她有着几乎要放射出光芒般的显眼外表……不，与其说这是形容那身影，还不如说她的存在本身就一直强烈地散发着耀眼的光辉，会令人在头脑中瞬间联想起“炽天使”的形象。 也可能是因为五更瑠璃那身为堕天圣的本能，才会把她认定为“天使（写作天使但却读作敌人）”？ 五更瑠璃推测，那个人的年龄应该比她大几年——最少不会比她年幼。 身材高挑，完美的容貌和姿态，连那些癞蛤蟆也会感到自卑。 ——那个人就是如此有魅力的少女，但也是五更瑠璃无法与之共存的人。 染成茶色的头发，两耳带着耳钉，还有涂满紫色指甲油的长指甲……不管怎样都觉得十分障眼。 而且她那身大面积地暴露出了皮肤的衣服……到底是何种不知廉耻的东西才会穿那样的衣服来秋叶原啊！ 那个人……该不会是笨蛋吧？ 五更瑠璃在心中这样想着，然后随便将视线移到了那个女人旁边的平凡男性身上。 “？！” 她吃了一惊，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瞳孔都有些缩小了。 这当然不是因为那个男的突然从青蛙王子变成了白马王子，事实上她还没有注意看那个男的，视线就已经被从那个男的身后走向这边的另一个人吸引住了。 “？” 那个让五更瑠璃结结实实地吃了一惊，就连现在心脏的跳动还有些加快的人好像感受到了她的视线，脑袋朝她这边转了个微小的角度，然后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径直地向她所站的位置走了过来。 “你在这里干什么？”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面无表情地用一如既往的那种平稳而毫无抑扬的乏味声音问道，但语气却完全不符合“疑问句”的要求。 “你你你、你才是，为、为什么会在这里！” 惊讶万分的黑猫不自觉地退后了一步，有些结巴地反问道。 虽然在最近这一个星期——在从她为了收集关于放映中的TV动画《maschera～落入凡间的魔兽的恸哭～》的情报常去的那个SNS社群“宅女集合！”中收到了“茶会的邀请”之后，“将这个消息告诉那个人”的念头的确一直萦绕在黑猫的心头不放。 但是—— 两天前再次见到那个人之后，她最终还是没有把这个鬼使神差的想法付诸实施。 并不是无法鼓起勇气。 而是—— 她有什么理由对那个人说出这件完全只和她有关的“私事”呢？ 希望那个人可以陪着内心忐忑不安的她去参加“茶会”？ 不，黑猫可以确定，自己的心里面根本没有这种想法。 但正是心中的某种不被她自己所知的冲动驱使着她这样做，而心中另一种仍然不被她自己所觉的情绪又压抑住了这种冲动。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好像做梦一样，但现在又确实身姿笔挺如军人一般地站在黑猫面前的那个人，用冷淡的声音将她的问题重复了一遍，然后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 “答案很简单吧？ 因为—— 这里是秋叶原！” 楚轩好像非常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周围不经意间听到了的人都不自觉地转过了头，用包含着惊讶、敬佩和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感的视线，望向能够昂首挺胸地说出这句话的他，就连黑猫也不例外。 “啪啪啪啪啪……” 不知道是谁带的头，周围的这群或背着大背包，或穿着格子衬衫，或在头上绑着头带的怪人们纷纷为楚轩鼓起了掌，就连道中间那对不搭调的情侣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来。 楚轩仍然若无其事地站在那里，如风雨中的苍松一般，不过他面前的黑猫却连忙后退了几步，左顾右盼装出一副“我不认识这家伙”的样子。 第15章 “擎天巨神”纱织 半分钟之后，围观的怪人们快速地散去了，面无表情的楚轩又朝着黑猫走了两步，重新拉近了两人间的距离。 “这衣服？” 楚轩没有再追问黑猫为什么在这里，而是将视线投在了她刚刚做好的衣服上。 “哼——” 黑猫高傲地轻哼了一声，抬起手撩了一下黑亮的美丽长发，微不可查地挺起了让人有些遗憾的胸部，将这身昨天才刚刚做好得意之作中的亮点尽可能不露痕迹地展现在楚轩的面前。 “这是模仿自‘女王’的黑色服装。而实际上在那边，这个服装几乎已经成为了‘女王’的标志，因为她曾经穿着那身衣服斩杀了几千个天使……” “是《maschera》中的‘夜魔女王’吧。”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语气淡然地打断了黑猫的中二电波妄想。 “哼，没想到你也是懂得欣赏《maschera》的风雅之人。” 黑猫好像有些不爽地哼了一声，然后双手交叉架在了胸前。 “那么，你在这里干什么？” 不解人意的楚轩在黑猫沉默了下来之后，再次提出了她并不想回答的那个问题。 “哼…… 我是‘女王’的‘骑士’的‘黑兽’，是继承‘千叶的堕天圣’的真名的S级‘恶魔’。 遵循远古的约定……” “参加‘宅女集合·茶会’的各位！到这里集合——！” 就在黑猫磨磨蹭蹭的当口，从车站的出口那里传来了一个很有精神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 黑猫敏锐地察觉到了其中的关键信息，迅速循声望去，然后…… 幻想破灭了。 “哎呀？还没有人到吗？哼哼…… ——参加「宅女集合·茶会」的各位！ 到这里集合——！ 在下是社群的管理人兼茶会的组织者‘沙织’——” 在哪里毫不害羞地连连挥动着手臂，大声地召集与会人员的，是一个超大只的……阿特拉斯？ 黑猫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身前的楚轩。 ——没错，那边的女性擎天巨神的身高好像和楚轩差不多，应该已经达到一米八了吧。 “纱织”就是社群“宅女集合！”的管理人，在网络上是个有着礼貌优雅的态度和广泛的御宅族知识，而且说话也很风趣的女性。 在黑猫的印象中，纱织大约是个大学生，而且是显贵的名门千金——住在犹如城堡那样的住宅，大门不出的类型。 她应该是夹杂外国血统的白皙美女，在许多的兴趣中，这个社群只是其中之一，平时她还会在开满蔷薇的庭园里，优雅地抚摸着珍爱的精致法国人偶…… 只不过现实真的太残酷了，出现在黑猫面前的，却是一个身高大约180公分左右，脑门上绑着头带，戴着厚厚的圆眼镜，绿色格子衬衣的下摆全都塞入了牛仔裤里，背着个大大的背包，背包里还插着卷成圆筒的海报，完全是典型的御宅族样子的“纱织大小姐”！ 这就是所谓的“见光死”吧，黑猫现在就有些后悔自己一时兴起来参加这个茶会了。 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对“纱织”抱有美好的幻想，想要将她收为人间界最初的个人的话，黑猫根本不会想要来参加这种在秋叶原的女仆咖啡厅里举办的线下聚会。 因为在这个社群里，黑猫也只和“纱织”一个人互相发过信息。 虽然都是宅女，但高贵的“夜之眷族”黑猫与那些那些在尘世间痛苦地挣扎着，没有左右自身命运的力量的俗物是不同的。 “……” 楚轩面无表情地看了看不远处的那个和自己一样高的巨型宅女，又扭过头看了看十分娇小的黑猫，推了下反光的眼镜。 “哼！” 尽量他什么也没有说，但黑猫却羞红了脸，气呼呼地埋头走向了巨型宅女那边。 接着那个非常精神的巨型宅女很快就凭借着自己的领导魅力组织好了茶会的参与者，将队伍拉进了一栋庭园风的建筑里。 这间名为“漂亮庭园”咖啡厅外观像是很洒脱的白色小木屋，走上非常短的阶梯，拉开木制的门，轻快的铃声就会响起来。 “主人您好！欢迎回来！” 当楚轩在清脆的铃声中走进去的时候，身穿女仆装的女仆们——其实只是服务员，齐声地鞠躬欢迎道。 生平第一次光临女仆咖啡厅的楚轩却好像对这里面的女仆一点都不感兴趣，面无表情地站在热情地围上来的女仆中间，向店内扫视了一圈，并且正好与黑猫那好像要诅咒死他的凶恶目光碰了个正着。 此时“宅女集合”的队伍已经在最里面由好几张桌子拼成的团体专用席位坐好了，和其他宅女一起走过来的路上就一言不发的黑猫，坐在最不引人注目的角落位置。 “主人是一个人吗？” 一个穿着裙子非常短的带围裙女仆装配白色长袜的可爱女仆迎了上来，楚轩无视了黑猫那好像在说“滚出去”的愤怒视线，面无表情地用冷淡的声音对亲切地向他微笑的女仆说道：“那边有我认识的人。” 然后楚轩便径直走向了一个坐在“宅女集合！”对面不远处的单人座上，在室内也戴着刻意压低了眼睛的棒球帽，时不时偷偷向那群宅女们望过去的鬼祟家伙旁边，轻轻敲了敲对方的桌子。 “高坂京介。” “咦？楚、楚轩？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个疑惑地抬起头的家伙看到了楚轩那张眼镜反光的僵尸脸，差点一个高蹦起来，不过却被楚轩那与外表不符，异常有力的手给按了下去。 接着一头雾水的高坂京介端着没吃几口的咖喱，跟着楚轩换到了旁边一个面对面的双人座上，一直候在楚轩旁边的女仆等他坐下之后，立即递上了菜单。 “主人，这是菜单～ 您有需要指定称呼吗？” “不需要。” 楚轩面无表情地接过了菜单，顺便冷淡地拒绝了女仆咖啡厅的特色服务，这一意外的回答让那个女仆的微笑都变得僵硬了起来。 “可、可是……这是店里的规定…… 这、这样吗，那我叫您‘大哥哥’好吗？大哥哥～” 额头上划出三道黑线的女仆嘴角不停地抽搐，但还是坚强地维持住了“营业用”的笑容，并且突然变成跟楚轩很熟的样子，甜腻腻地用“大哥哥”称呼起了好像比她还小的楚轩。 旁边的高坂京介看到了这一幕，脸不知为何变成了囧的样子。 第16章 你太显眼了 “大哥哥，决定好要点什么了吗？” 坚强的女仆给楚轩端了一杯免费的水回来之后，十分敬业地继续对他展露出了职业的笑容。 其实已经将《俺妹》的所有资料储存在了大脑中的楚轩拿起菜单，在高坂京介的眼前装模作样地看了起来。 （心型符号）午餐（心型符号） 女仆的热恋蛋包饭（番茄酱or广岛烧）900圆妹妹亲手做的咖哩（随机口味、灼热口味、即死口味）1000圆傲娇委员长的特制拉面800圆 （心型符号）饮料（心型符号） 赛亚精神300圆 超神水300圆 神精树果汁300圆 高坂京介本来好像想要提醒楚轩些什么，但却在女仆微笑的注视下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楚轩很快就放下了菜单，漫不经心地回答道：“随便。” “跟您说，我推荐的是——妹妹亲手做的咖哩哦。 是我自己亲手做的哟，大哥哥～ 吃过之后再喝一杯神精树果汁，超满足的（心型符号）” “可以。” “主人点餐了～ 妹妹亲手做的咖哩，即死口味一份☆ 神精树果汁一杯。” 大声招呼吧台的女仆笑容好像变得灿烂了一些，在楚轩对面的高坂京介却不知道为什么囧着一张脸，还抬起手擦了一把汗。 “楚……同学，没想到你竟然知道我的名字啊？” 高坂京介把脸凑了过来，好像特务接头一样压低了声音说道。 “京介，直接叫我楚轩就可以。现在都过了将近两个月，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同班同学的名字呢。” 楚轩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虽然如此……” 高坂京介搔了搔脸颊，有些话还是没能说出口。 他总不能说“我觉得你不像那种喜欢与人打交道的家伙啊，而且你没发现班级里的其他人都在若有若无地疏远你吗”什么的吧？ 而且现在他其实也很不适应楚轩直接称呼他的名字“京介”，毕竟他觉得自己好像和楚轩还没有那么熟吧？ 但这话也是不能够说出来的，属于日本人社交中的潜规则。 “那……好吧，我就直接叫你楚轩了。 你来这里干嘛？看样子不像是来体验女仆咖啡厅的。” 京介有些不习惯地接受了楚轩的要求，换上了楚轩习惯的称呼。 虽然按理说楚轩到了日本就应该入乡随俗，但总有这么一小部分人拥有不必委屈自己配合旁人，而是让旁人委屈一下配合自己的强大实力。 这就叫“不是猛龙不过江”？ “那边有我认识的人。你呢？” 楚轩朝“宅女集合！”那边看了一眼，然后反问道。 “哦，你也是陪着别人来的？ 那边有我的妹妹，就是最这边角落里那个漂亮又时髦的棕色头发女生。 她有点害怕一个人参加这个聚会，所以要我陪一下。 你那边也是妹妹吗？还是……别的关系？” 楚轩虽然没有直接回答，但京介却根据他的只言片语就替他补完了没有说出来的台词，并想当然地自以为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就是楚轩的高明之处，说谎的最高境界既不是天花乱坠把假的说成真的，也不是九分真一分假让人无从分辨，而是在适当的时候适当的说真话，却起到了和说假话同样的效果。 楚轩的原则是能说真话，就绝对不要说假话。 他不管是面对长门有希、凉宫春日、新垣绫濑、黑猫还是现在的高坂京介的时候，都始终没有说过一句假话。 也许在别的方面这并不重要，但是在恋爱的时候，这一点就显得尤为关键了。 除非从一开始就是奔着把女人骗上床了事去的，否则要长期相处甚至结婚的话，过去曾经说过的谎言是很难永远瞒住自己的枕边人。 毕竟假的就是假的，不熟悉你的人可能还发现不了，但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年复一年地看着你的那个人，又怎么可能察觉不出来过去你说过的哪些是假的？ “只不过是认识的人而已，我在车站口看见她，然后就跟来了。就是另一边角落里黑色的那个。” 楚轩淡淡地否定了京介没有说出口的猜测，眼镜反光地向无聊地开始一个人玩手机的黑猫望去。 京介没有再说话，只是理解地点了点头，眼中浮现出了“我懂的”的神色，真不知道他懂什么了。 实际上楚轩在刚进入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就通过黑客行为监视了黑猫家里的笔记本电脑和“宅女集合”的版面，所以才能够提前得知准确消息，并恰好在合适的时间出现在合适的地点。 当然，他可绝对没有借机偷窥黑猫的隐私哦！ 因为京介莫名其妙萌发出来的同伴意识，他不知不觉地和楚轩的头凑得近了一些，两个人一边在那里偷偷关注着“宅女集合！”的网聚情况，一边偶尔闲聊几句。 “呐呐～你注意到了吗？” “什么？” “那边，就是那边那两个男生。” “哦，你也注意到了？” “当然，那个眼镜男，给人的感觉就像军人一样，好有型！” “是啊，他就像太阳一样引人注目，刚进来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 “他就像路西法大人一样强悍，我猜他一定是腹黑攻。” “那旁边那个就是真夜傲娇受了？” “哈哈……怎么可能，看他那两只无神的眼睛，而且一点也不美型，绝对是弱受啦！” “哈哈哈……说得也是，绝对是弱受没错，而且还长着一副虐受的脸……” “嗯，虽然他和那位大人的配对好像有点不搭，但发展成腹黑攻X虐受的话，却也意外地有种奇特的爽暴美感呢……” “爽暴？” “就是爽快又暴虐啦！” “哦……呜嘻嘻嘻……果然很爽暴……呜嘻嘻嘻……” “对吧？就是爽暴了，爽暴了啦……” 不知为何，楚轩和高坂京介两个人竟然逐渐成为了“宅女集合！”那边谈话的重点，坐在两边角落里的高坂桐乃和黑猫气得脸色发紫，纷纷对他们俩投以可以杀人的视线。 “咦？坏了，那边好像发现我们了？” 京介感受到妹妹的视线中蕴含的无限怒火，额头冒出了冷汗，悄悄地凑到楚轩脑袋边上说道，他的这个动作又引发了“那边”的一阵热议。 “你太显眼了，正常人不会在咖啡厅里面还戴着棒球帽子吧？”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随便将黑猫那被黑色的诅咒气息萦绕着的视线完美地挡了回去。 “对、对不起……” 京介惊觉到自己的失误，低眉顺眼地向楚轩道了歉，并再次引爆了“宅女集合！”里的那群腐女子们的妄想。 第17章 同情吗？我从来就没有这种感情。 “……今天的茶会就到此结束！ 虽然接下来就要解散了——还有时间的人，还想和相谈甚欢的朋友多聊聊的人，可以各自再继续去开二次会或三次会！ 而关于下次的活动，还会登在社群首页上，请各位务必再次共襄盛举！ 那就——解散！” “宅女集合！”的网络聚会进行了两个小时，最后进行完交换礼物这个环节，就在超极巨大的宅女纱织的总结声中散会了。 高坂京介所注视着的妹妹桐介，还有楚轩所注视着的“认识的人”黑猫，就像彼此的镜像一样，分别孤独地占据了那两个角落，两个人都始终无法好好和大家交谈，当然也没有交到半个朋友。 纱织散场前的总结陈词才开了个头，面无表情的黑猫就迅速地离开了座位，好像竞走选手一样飞快地逃离了现场。 那娇小而柔弱的，但却无比倔强地挺立脊背的身影，让人莫名地有些伤感。 “我先走了。” 黑猫冲出门之后，楚轩也立即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匆匆地跟旁边的高坂京介甩下了一句话，便迈开大步走掉了。 此时的高坂京介正用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悲伤地看着孤零零地垂着头的妹妹，听到楚轩的话只是木然地点了点头，没有那个心意去和楚轩客套告别。 咖啡厅的白色小木屋外面，快步竞走的黑猫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向着车站跑了起来。 不过她那缺乏锻炼的脆弱身体很快就到了极限，只跑了一小段距离就不得不停了下来，手扶着墙壁大口大口地喘气。 眼泪都出来了，但这只是突然过度运动，身体难以承受的关系。 “嗡……嗡……嗡……” 就在这时，黑猫的手机在小巧精致的斜挎包里震动了起来。 她整理了一下呼吸之后，从包里一掏出手机就立即接了起来，也不看一下来电显示。 “……是，请问是哪位？” “瑠璃姐？是我。” “……咦。” 电话是黑猫的大妹，五更日向打来的。 话说，虽然认为应该不会有……但还是问一下，到了现在想必没有人不知道“黑猫”的真名其实是叫做“五更瑠璃”的吧？ “有什么事吗？” 黑猫尽管以平静而优雅地语气问道，虽然在她旁边没有任何人。 “不……啊……只是网聚的事有点在意。 ——快乐吗？” 日向妹妹遮遮掩掩地问道，是在顾虑着既中二又电波的姐姐那脆弱的自尊心吧。 “吸——” 黑猫稍微深吸了一口气。 “——当然，很快乐嘛！认识了许多兴趣合得来的朋友呢，然后呢～现在要到二次会举行的地方。” “哇，是这样啊？！” “嗯！所以说不定会稍微晚一点才回去。” “哦，我会传达的了。” “拜托了。” “说起来……顺利进行。 网聚。 ……，真好啊。” “……，怎、怎么了？那种令人在意的说法。” “不，因为瑠璃姐很怕生嘛！所以有点担心网聚不要紧吗。” “……，笨蛋，我还没有沦落到要劳驾你这个妹妹来担心的地步！” “嗯，嗯，也是啦……对不起。 哦，那就不打扰了，我挂电话了。要和新朋友尽情地玩啊！” “是是。” 电话中传来了挂断的声音，不知道电波那一头的妹妹脸上是什么表情，但黑猫那倔强的脸上却露出了马上就要哭出来的表情。 “唉……” 黑猫重重地叹了口气，默默地蹲了下来，强自忍耐着不让泪水从眼眶中擅自逃跑。 （……这么没用的我，并不是真正的我。 真正的我，是有着强大的力量，既高贵又孤傲……谁也不会看不起我。 可是，那是“那个世界”的我。 “这个世界”的我仅仅只是随处可见的人类，甚至是在那之下的存在。 所以—— 到哪里去消磨时间吧。 最少，也不要让妹妹的喜悦之情幻灭……我能做到的只有这种事。） “去游戏中心吗？” 正当黑猫如此消极地想着的时候，一个黑色的巨大影子将她那小小的影子完全吞噬了，就好像天空突然被黑暗所笼罩一样。 不必回头，黑猫也能想像出“那个人”此时的模样：如军人般身姿挺拔地站立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仿佛万年不变，鼻梁上的眼镜反射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光芒，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机械而乏味。 “哼，你是在同情我吗？不需要。” 此刻的黑猫已经连和楚轩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声音有些低沉发哑。 ——明明打算下次见到他时，一定要好好地发一通火，否则还不知道这个好像经常尾行她的危险家伙下次还会干出什么事来。 “同情吗？我从来就没有这种感情。 这个世界是公平的，你做出怎样的选择，就会出现怎样的结果。 你现在的样子，也只不过是你一直以来进行选择的结果，归根结底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既然你决定选择了这样的道路，那么也理应承担这样的结局，没有同情的必要。”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十分冷酷无情地说道。 他最后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 “等价交换，这就是此世的真理。” 黑猫重新站起身来，背对着楚轩扬起了头。 “还真是冷酷无情的雄性啊……” “咦？” 就算黑猫打算用咏叹调一样的语气说些什么的时候，另一个巨大的身影从她旁边冲了过去，带起了一阵风。 然后那个巨大身影突然猛地刹住了脚步，倒回了黑猫面前。 “啊啊……能追上真是太好了。” 绑着头带，戴着瓶底一样厚的圆眼镜，绿色格子衬衫全部塞进了牛仔裤里的纱织伸出手擦了把汗，十分庆幸地说道。 因为楚轩从后面把黑猫娇小的身形完全挡住了，所以她刚才还以为黑猫已经走得没有影了。 “啊，啊咧？我的出现是不是打扰到二位了？” 缓了口气之后，纱织看着黑猫那古怪的表情，又看了看楚轩那张面无表情的僵尸脸，好像察觉到了什么，有些不好意思地摸着脑袋问道。 第18章 在这个世界上，我还一个朋友都没有。 “啊，啊咧？我的出现是不是打扰到二位了？” “哎？请问您是哪位？” 黑猫优雅地把手放在嘴边，吃惊地问道。 “诶诶诶——” 纱织双手用力地抓着自己的头，仰天发出了一阵伤心欲绝的悲鸣。 “黑猫氏，在下是纱织，你不知道吗？！” 虽然被圆眼镜挡住了一部分，但纱织的脸此时大概已经变成了QAQ的样子。 “唉，嗯……” 黑猫当然不可能忘记这个异常巨大的生物，只是回击一下她刚才的不当发言罢了，而对方好像也很配合的样子。 不过对于巨大生物的突然来袭，黑猫感到有些疑惑。 “我是来找你的！！！” 纱织突然双手抓住了黑猫的肩膀，很有魄力地将脸逼近了过来。 “啊！什、什么……等、等一下！” 黑猫被对方的突然靠近吓了一跳，虽然她很想逃跑，但因为体型和力量的差距让她只能无力地挣扎。 “啊……对、对不起！” 纱织好像突然察觉了自己的动作有些不妥，将手从黑猫的肩膀上拿了下来。 “……，找我有什么事吗？” 黑猫警惕地问道。 她无法理解纱织究竟是为了什么而做到这一步——应该在聊天的圈子之中嘲笑她的纱织，为什么要以这种拼命的样子来追她？ “嗯。” 纱织用毛巾在脸上擦了擦汗，又做了个深呼吸，然后将嘴巴巧妙地撅成猫嘴的形状，点着头回答道：“——其实，我想邀请黑猫氏到‘特别的二次会’。当然，那边的男朋友也可以一起来哦！” “喂，你这个尾行狂为什么也跟来了？不是已经说了你不是我的男、男朋友了么。” 在附近的一家麦当劳二楼的角落里，黑猫抱着肩膀坐在沙发椅上，十分不满地对面无表情地端坐在她对面的楚轩说道。 “纱织不是说‘能否能为朋友’么。”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哼、哼……那是对我说的好不好？你这个厚脸皮的雄性，就那么想要朋友吗？” 不知道为什么，黑猫的脸颊突然红了一下，然后又生起气来，变本加厉地对楚轩施以毒舌的攻击。 平时黑猫因为每次每次都完败在楚轩的脚下，所以根本没有机会展示她毒舌的天赋，今天这种可以尽情攻击楚轩而又不必担心被他干脆利落地打翻在地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出现。 “在这个世界上，我还一个朋友都没有。” 楚轩若无其事地说出了十分让人难过的话来，因为说得太过理直气壮，所以反而更让人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悲哀。 ——尤其对于迄今为止同样一个朋友都没有的黑猫来说，简直仿佛在楚轩身上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是、是么，哼，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儿上……” 唯有“没有朋友”这件事，是黑猫无论如何也不能继续毒舌下去的话题，就在她想要对楚轩说些什么的时候，十分显眼的纱织带着另一个十分显眼的女孩子找过来了。 那就是“小桐桐氏”——竟然是黑猫在车站口第一眼就认定为“永远的敌人”的那个炽天使！ 而跟在这两个从不同的意义上说都很显眼的女孩子后面的，也是黑猫曾经见过的人——在网聚时被那些腐女认定只有成为“虐受”才有前途的无精打采男。 也许是因为同样认出了这边的楚轩，穿着时髦的“小桐桐氏”的脸色也变得很古怪，只有纱织还在若无其事地将嘴撅成猫嘴的形状微笑着，不清楚她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久等了！这两位是小桐桐氏，还有小桐桐氏的哥哥京介氏。 好像京介氏和我们这里另一位男士已经认识了的样子？之前也感情很好地一起坐在女仆咖啡厅里……” “啊咳咳咳咳……” 不知道纱织是有意还是无意地提起了这一茬，小桐桐氏听了之后立即剧烈地咳嗽了起来，也许是被口水呛到了。 就连表情冷淡的黑猫，也忍不住瞥了楚轩一眼。 不知道其中深意的京介氏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那只是因为之前的行动暴露了而已。 至于楚轩这边，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扑克脸，就算泰山崩于前也不变色。 而纱织也完全没有去关心小桐桐氏的过度反应，按部就班地继续介绍道：“然后这位是我们社群的成员——” “昵称是‘黑猫’。” 坐在沙发椅中的黑猫完全没有要站起来的意思，只是冷淡地抬起头，露出了完全没有感情的俏脸，轻描淡写地做到最低限度的自我介绍。 “那么最后这位男士——” “我是楚轩。” 楚轩面无表情地抬起头来，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用平稳机械而毫无抑扬的声音说道。 他比刚才的黑猫还要少说了一个字，两个人就像是在比赛一样，这就是所谓的“一路货色”吧。 “呃……我是小桐桐，请……请多多指教。” 穿着入时又染了发，给人的感觉很“社会”的小桐桐氏似乎很紧张的样子，说话的方式也有点不适合她这身“涩谷系女孩”的装扮。 “我是高坂京介。我是临时加入的，真是不好意思。” 高坂京介也跟在妹妹后面连忙做了自我介绍。 “……，是啊。总之，请多指教。” 黑猫用阴沉的声音回答道，而楚轩则根本没有说话，只是象征性地对两人点了个头。 因为有这两个冷冰冰的家伙存在，原本还很正常的气氛好像有些开始降温的兆头。 “这两位的关系是——既不是情侣也不是兄妹，甚至也不是朋友，只是认识的人而已哦。” 就在这时，纱织隆重地向高坂兄妹介绍了楚轩和黑猫之间这复杂而又简单的人际关系，不过感到纠结的就只有小桐桐氏一个人，京介氏之前就已经知道了。 “是的，我直到刚才才知道他的名字。” 黑猫十分淡漠地补充道，好像是想尽量和楚轩撇清关系似的。 就在气氛逐渐开始变冷的时候，纱织的圆眼镜突然反射了一下光芒。 “那么，请问两位男士之间是什么关系呢？” 她故意用鼻孔往外喷气，撅成猫嘴的嘴角幅度夸张地上翘，装作很兴奋的样子问道。 “只不过是普通的同学，今天才第一次说话。”X2 虽然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但是本能地感受到了一种恐怖的腐烂气息正在逼近的楚轩和高坂京介突然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第19章 楚轩的野望 虽然黑猫和高坂桐介的网聚非常不成功，但是在纱织·巴吉纳的努力之下，她们两人在之后的“特别的二次会”里终于交到了两……不，一个朋友。 她们两个人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其实都很感激纱织，把她当成了朋友。 至于彼此之间，互相用“贱人”、“邪气眼电波女”来称呼对方的，好像只能算是敌人吧？ 而作为跟班的高坂京介和楚轩，虽然没能就此成为一对好基友，但也变成了可以在学校里说话的关系了，然后京介的好基友赤城浩平也自然而然地加了进来。 一切正如计算那样。 7月6日，星期三，新垣家的晚餐时间。 “最近，大哥都很少在家了呢。” 在餐桌上，绫濑稍微叹了一口气。 “嘛嘛……年轻人还是不要总窝在家里得好。 成天一下班就回家的男人是没有本事的男人，成天一放学就回家的男生，那不就是现在社会上所诟病的‘御宅族’了么。” 楚轩还没有说话，绫濑妈妈就先替自己的儿子辩解了起来，不过随后她也转过头来问道：“最近一直都不在家，又没听说你参加了什么社团，难不成——是交女朋友了？” 在外面一直都是以端庄优雅又有气势的会长形象示人的绫濑妈妈此时就像个普通的中年妇女一样，一脸八卦的表情。 不过就连没有说话的绫濑爸爸其实也稍稍挑起了有些粗的眉毛，偷偷地竖起了耳朵。 “说、说什么呢，不可能吧？” 不知为何，绫濑立即挑起了遗传自父亲的粗眉毛，不假思索地反驳道。 “大哥入学才两个月而已，怎么可能这么快就交到女朋友了？” 绫濑欲盖弥彰地又追加了一句解释，她的妈妈眼睛弯成了月牙，用手掩住了嘴，一脸“我懂的”的表情调侃道：“啊啦啦～绫濑嫉妒了？这么优秀的大哥，当然不希望这么快就让别的女人给抢走了吧。 不过谁让你大哥这么优秀呢？ 如果当年妈妈身边也有像你大哥这么优秀的男孩子，妈妈也会犹豫要不要嫁给爸爸呢。” “啊咳咳……” 绫濑妈妈捧着脸做少女状，膝盖不幸中了一箭的绫濑爸爸被呛得大声咳嗽了起来。 “咳，楚轩。 虽然你很优秀，但正是因此，这方面要特别注意一点，不要什么女人都接触…… 当然，我并不是反对你交女朋友，只不过希望你能先慎重地考查一下对方的为人、风评甚至是家世。 这些道理你应该很容易就能想明白，我也就不多说了。” 也许是为了维护一家之主的威严，绫濑爸爸板起脸来告诫了楚轩两句，然后又接着端起了饭碗。 “我明白。” 楚轩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淡淡地答应道。 现在一家人也对他这张万年不变的扑克脸和机械语气非常习惯了，背地里也请教了心理学家，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不必刻意去干涉，将他当作一个完全正常的人来对待，以后他自然就会逐渐变得正常了。 “妹妹，你有什么事吗？” 楚轩的话让绫濑觉得有些别扭，她稍微有点脸红地说道：“大哥，叫、叫我绫濑就好了。” “好的，绫濑。” 楚轩就像是机器人一样立即面无表情地改变了称呼，也许对他来说，名字只是一个代号吧。 “那个……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啦。 只不过想到明天是七夕，这是中国传来的节日吧，所以希望大哥明天放学之后能不能直接回家呢……什么的。 毕竟大哥在中国生活了许多年，我想通过这个大哥也熟悉的节日，让大哥更好地了解日本的风俗……是我多管闲事了么？” 绫濑微微低着头，眼睛向上地看着楚轩，样子十分可爱。 “是吗，我明天会直接回来的。” 楚轩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又是立即就应允了下来，让人根本猜不透他心里其实是怎么想的。 “……谢谢。” 第二天放学后，楚轩早早地回到了家，然后在院子的一角发现了一丛新移栽的竹子。 7月初其实并不是移栽竹子的季节，而新垣夫妇想必也不是只为了暂时应个景，那么为了让这丛竹子能活下来，他们应该是花了大价钱吧。 “啊啦～竹子已经栽上了啊。” 绫濑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地站在了楚轩的身边，欣喜地看着院子里青翠的竹子。 她今天到家的时间好像比平时还要早一些，也许是跑着回来的？ 日本的七夕节主要不是用来祈祷得到爱情，而是祈求姑娘们能拥有一身好手艺。 每年这个时候，大人和孩子都会聚在一起，在五颜六色的长条诗笺上写下愿望和诗歌，连同用纸做的装饰品一起挂在自家院内的小竹子上。 此外还要在院子里摆上玉米、梨等供品，以此请求织女星保佑自家女孩的书法、裁衣等手艺能有所进步。 庆典结束时，这些供品将被放到河里顺水漂走，以此象征着自己的心愿能够到达天河。 当天晚上，绫濑家也搞起了比过去更正式的庆祝活动，虽然不会把供品放到河里污染环境就是了。 “大哥，我们一起将写好的愿望挂在竹子上吧。” 在星空之下，绫濑温柔地对楚轩微笑着，月亮和星星的光芒，还有从屋里透出来的灯光，给她的侧脸镀上了一层梦幻般的银色光晕，好像传说中的精灵一样。 “好的。” 楚轩利落地把自己的愿望挂在了竹子上，绫濑不声不响地凑到了他的身后，借着月光偷偷摸摸向他的诗笺望去。 “希望妹妹爱上我。” 而且另一面也有字。 “希望妹妹和我结婚。” “咦？这、这是……开玩笑吧？” 绫濑瞪大了眼睛，就连瞳孔也明显地缩小了，用颤抖的手指指向诗笺，十分难以置信地问道。 “有什么不对吗？在中国，七夕就相当于圣瓦伦丁节。” 楚轩若无其事地说道。 “当然不对，简直太不对劲了！大哥你怎、怎么可以开这样恶劣的玩笑！” 羞红了脸的绫濑第一次对楚轩发了火，而且她还“啪”地一下子就将这张“不知羞耻”的诗笺拽了下来，并勒令楚轩重写。 等楚轩将一面写着“日本制霸”，另一面写着“世界征服”的诗笺重新挂上去之后，绫濑的脸色才算好了一些。 “真是的，虽然只有小孩子才会真的相信，但大哥你也应该认真地对待自己的愿望啊。 刚才的那个玩笑太过恶劣了，导致我在生理上不能接受，所以今后我大概要重新考虑对待大哥的态度了。” 绫濑仍然嗔怒地嘟起了嘴，脸颊上还残留着一丝红晕，却让整个人变得更加生动了几分。 第20章 高坂京介的厄运 在七夕之后，楚轩的生活暂时到了一个十分平稳的阶段。 在学校里，没有人不知道楚轩的天才之名，期中考试的满分只不过是再次证明了这一点而已。 足球、篮球、围棋、国际象棋无所不能、无所不胜，也只不过是让人再惊呼一声“这家伙难道是调整者么”罢了。 ——事实上楚轩还没有开始强化呢。 而且高坂京介第一个吃了螃蟹，与楚轩成为了朋友，这又让大家对楚轩的态度从单纯地畏惧疏远转变成了敬畏。 ——因为像高坂京介那种非常平凡的高中生都能够和楚轩这个超级天才成为朋友，这不正说明了“楚轩大人”是多么的平易近人、多么的纡尊降贵吗！ 但是除了高坂京介和赤城浩平和楚轩能偶尔聊聊天之外，其他学生最多也只是偶尔拿着不懂的问题去向楚轩请教罢了——而且还得是相当有水准的困难问题才能拿得出手。 在学校外，楚轩还是每周五放学后去找黑猫一起到游戏中心对战，两个人还说好了等秋季上了新街机的时候，就在新来的《真妹大歼SISCALYPSE》大型机台版上一决胜负。 据说黑猫现在已经在PC版上成天苦练了，不过楚轩还没有时间、也没有需要提前去玩PC版。 不过现在楚轩与黑猫可不仅仅是周五放学后碰面30分钟了，有时黑猫与纱织、小桐桐氏周末有活动的时候，也会叫上楚轩和高坂京介。 另外，因为高坂京介的存在，所以楚轩的天才之名现在都已经传到了纱织和黑猫那里了，他的妹妹桐乃好像对楚轩很中意的样子，还特地要走了楚轩的电话号码和E－mail以便请教学习上的难题。 不过除了小桐桐氏，纱织和高坂京介也同样与楚轩交换了通信方式，剩下的黑猫虽然十分不情愿的样子，但是也勉强地跟楚轩交换了一下电话号码和E－mail。 但是她迄今为止却从来没有给楚轩打过一次电话，E－mail也只在有事时才发过两封。 在家里，楚轩继续扮演着关心妹妹的优秀大哥的角色，经常辅导妹妹的功课，工作繁忙的父母都不在家的时候，还会亲自买菜下厨照顾一下妹妹的饮食问题。 而除了平时身穿超短裙或胸口开得较低的便装时经常会以十分警惕的目光审视着大哥，绝对不允许大哥进入她的房间，家里只有她和大哥两个人的时候会随身携带防狼报警器之外，绫濑也继续扮演着一心尊敬爱戴着大哥的温柔妹妹的角色。 在暗地里，楚轩不仅消化吸收了调整者、强化人、“人造子宫”、“学习装置”原有的全套研究资料，而且融合了这几种技术的优点，属于他自己的强化技术方案的理论框架已经构建完成了。 接下来他需要在秘密实验室中不断地进行实验，来验证、补充或是调整这一技术方案，争取在回到主神空间之前研究出更安全、更完备、更有效的强化方案。 虽说七月份好像是楚轩的幸运月，但是对于高坂京介来说大概就是不幸月了。 在七月上旬，大概是10号之后，高坂京介脸上贴着膏药来上学了。 据说好像是为了保护妹妹的兴趣，被老爸狠狠地揍了一拳，但详细的原因他没有细说。 不过应该不可能是“在妹妹的房间里，用妹妹的电脑，玩对妹妹耍流氓的游戏”，结果被老爸抓了个正着，还大声喊“超有意思的，你有什么不满吗！”……这样的吧？ 哇哈哈哈…… 到了八月份，高坂京介好像延续了上个月的厄运……不，说不定还变本加厉了。 八月的第一个星期天，妹妹在学校里的朋友们来家中玩的时候，高坂京介因为各种各样的巧合推倒了妹妹，而且还抓到了妹妹的胸部，更糟糕的是还被初中生的女孩子们亲眼目睹了这一幕。 也许这天京介唯一的安慰就是虽然被人看到了好像鬼畜大哥一样的恶行，但却仍然被妹妹的同学兼好友，同时也是超级美少女的新垣绫濑认为是个“温柔的哥哥”，而且两个人还交换了手机号码和E－mail。 但随后第二天，高坂京介的某些刚刚开始发芽的妄想就立即被楚轩掐死了——原来新垣绫濑竟然是楚轩的亲妹妹！ 因为昨天绫濑回去之后，拐弯抹角地向楚轩询问了高坂京介的品行，以至于做哥哥的知道了妹妹贸然地和其他男人交换了手机号码和E－mail，所以做哥哥的找上门去告诉那个男人“不许打我妹妹的主意”。 ——大概就是这样的展开了。 而且京介的厄运并没有到此结束。 也许是因为“吃着锅里的还望着盆里”的惩罚，过了几天之后，高坂京介的青梅竹马田村麻奈实突然开始故意躲避他。 早上不再和他一起上学，在学校里也总是低着头不和他说话，实在躲不过去就“嗯嗯呀呀”地敷衍过去，放学后也找理由不和他一起回家，回家后的读书会也休息了，电话也打不通…… 之后田村麻奈实甚至到了连学校都不去了的地步。 高坂京介打到麻奈实的家里询问原因，却从麻奈实的弟弟那里得知，麻奈实不在家，而且还特地吩咐过弟弟“就算小京问你也不能说”。 十分苦恼的高坂京介无奈之下去找最讨厌他的妹妹桐乃咨询麻奈实的心理，并寻求补救的措施，结果却被妹妹给予了“你还是去死一死”的最佳答案。 最后依靠一个兔子的抱枕，高坂京介总算与田村麻奈实和好了。 当天晚上，他带着轻松的心情将一直跟妹妹借的笔记本电脑还了回去，“顺便”道了谢。 但是！ 就在高坂京介与田村麻奈实和好的第二天，对电脑并不是很精通的他利用妹妹的笔记本电脑上色情网站的事情败露了，并且拥有了“加O比海”的不名誉绰号。 因为这个以后恐怕会成为妹妹和妈妈驱使像阿拉丁神灯里的魔神一样的高坂京介免费干活的好用魔法咒语——或者叫把柄才对，所以京介不得不带妹妹去参加夏comi，以消她的心头之怒。 第21章 其实我很看好你去开高达的 8月14日，夏comi的第三天。 “啊啊～超无聊的，为什么我一大早上就得来这种热死人的地方？喂，有没有在听啊？” 在东京国际展览中心门口，高坂桐乃坐在便携式的小型折叠椅上玩着PSP，嘴里还不满地对自己的哥哥抱怨个不停。 站在妹妹旁边的高坂京介抬起头在额头上擦了一把汗，望着身边身后拥挤的人潮，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虽然今天是阴天，厚厚的乌云把毒辣的盛夏阳光完全遮挡住了，但是炎炎夏日中这么多人挤在一起，光是人体散发出来的热量、水汽和二氧化碳，就会让空气变得无比潮湿闷热了。 楚轩、黑猫、纱织、高坂桐乃和高坂京介五人，目前已经排了一个多小时的队。 现在还只是上午九点钟左右，而夏comi开场的时间却是十点！ 一直嚷嚷着“热死了热死了”的桐乃今天穿的是粉红色细肩带小可爱加上迷你裙，头顶架着时尚的太阳眼镜，身上还戴了耳环、戒指和许多手环等首饰。 这已经是很清凉的装扮了，起码比将长袖绿色衬衫的下摆塞进牛仔裤中的纱织和一身黑色的长袖哥德萝莉装的黑猫要清凉得多。 “说起来……为什么你一滴汗都没流？” 站在黑猫旁边看她和桐乃用PSP联机玩《怪物猎人》的楚轩，冷不丁地突然问了一句。 黑猫楞了一下，控制的人物动作也因此而慢了半拍，不过她立即用高超的技术弥补了这个失误，头也不抬地用好像在唱戏一样的腔调回答道：“我在体表张开了一层薄薄的妖气层，隔绝了阳光和热量，保护自己的身体。 凡人是不可能理解的，因为你们没有‘夜之眷族’所特有的眼，根本无法看见妖气的存在。” “又是那超老掉牙的中二病邪气眼发作了么……” 坐在黑猫对面的桐乃闷着头插了一嘴。 她现在正咬牙切齿地控制着自己的游戏人物，看来战斗大概到了一个紧张关头了吧，但即使如此她也没有放弃这个打击黑猫的机会。 “我已经知道你非常喜欢《maschera》了，但量拜托你不要把动画里面的台词加到日常会话里来好吗？ 听起来真的很可悲，快要受不了了。” “闭上你的狗嘴，不过是个人类罢了……” 黑猫用恶毒的语言狠狠地回击到，同时手上的按键速度又提升了几分，好像把怒意都发泄到过游戏之中——不得不说游戏的确是个好东西。 不过虽然黑猫的“设定”充满了奇幻色彩，但是从结果上看，她捂得这么严实却也的确一滴汗都没流。 “虽然不知道你这是天生的阴寒体质还是后天的贫血，但该热得流汗的时候不流汗，该冷得发抖的时候不发抖，只能说明身体机能并不正常。” 楚轩那好像没有任何感情的冷淡声音传了过来。 黑猫那戴了红色美瞳的眼睛中闪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神色，然后她貌似平淡地问道：“哦——阴寒体质什么的，那是流传于中国的古老医学吗？” 中华文明是泛东亚文化圈所有国家的文明之祖，直到明治维新之前，汉方医药学还是日本医学的主流。 但是随着西化浪潮的冲击，过去就一直“重药轻医”的日本汉方医药学现在已经衰败到“存药废医”的地步了，所以90后的新生代日本人压根就不懂得什么阴寒体质也是理所当然的。 如果不是武侠小说的盛行，恐怕中国的90后也未必就对中医学有多少了解。 “只不过是医药学的另一种发展路线罢了，最终都通向这个世界的真理。 我已经成功研究出综合了《高达SEED》中的‘调整者’和‘强化人’两者优点的身体强化科技，如果你不想去医院治疗的话，可以到我这里来强化。 顺便说一句，瞳孔和头发的颜色也可以自己挑选，甚至想要在身上长出猫耳朵和尾巴也并非不可能的事。” 楚轩认真地建议道，不过怎么看都像是拿着棒棒糖诱惑小萝莉的怪蜀黍。 “哦呵呵呵……你也终于开始接触‘这边’的世界了，甚好。 难道是受到了狂气的疯狂科学家凤凰院凶真的影响吗？ 穿白大褂的样子很适合你。” 黑猫一边低着头玩游戏一边冷淡地敷衍道，完全没有把楚轩的话当回事，看来就算是中二病邪气眼也知道药不能乱吃的道理。 大概所有人都把这当成是面无表情的楚轩特有的玩笑了吧，就算是从来都一本正经的他，也会时不时地说出些奇怪的话来调剂一下气氛，只可惜他的玩笑其实一点都不好笑。 “其实我很看好你去开高达的。” 楚轩好像有那么点遗憾地淡淡说了一句，然后就闭口不语了。 原本还以为他说不定真的跑去研究“调整者”和“强化人”了的高坂京介，此时心里面也生出了“这果然是在开玩笑吧？这个时候我是不是应该笑一下？”的念头。 好像根本没有人类情感的楚轩那努力地想要试着和朋友开玩笑的身影，真是太过辛酸了啊…… “话说回来，你今天也是cos那个吗？《maschera》的什么‘夜魔女王’的？” 桐乃手上继续打着游戏，抬起眼皮瞥了黑猫那华丽的哥德萝莉服装。 “你眼睛瞎了吗？根本不是好吗。这是我平常的衣服。” 黑猫淡淡地回答道，不过她身上的衣服到底和之前那套Cosplay服装有什么区别，一般人大概还真的分辨不出来。 “如果是平常的衣服，那就打扮得更凉爽一点嘛。” “要打扮成什么样子是我的自由吧。” “旁边的人看着也会觉得很闷热耶！别废话了，就算把上衣脱掉也好……” 说着说着，桐乃竟然扔下PSP，强硬地脱起了黑猫的衣服。 “等、等等……你……” 尽管黑猫努力地想逃开，但是身为模特的桐乃脱衣服的手法相当利落，几乎是一下子就把黑猫的黑色长袖短上衣给扒了下来。 “我不是说了这点热度没问题了吗……” 也许是因为刚才的激烈挣扎，黑猫的脸颊泛红，有些不满地嘟囔道。 她的上身一下子就变成了白色无袖花边T恤的模样，两条纤细的手臂白得耀眼，而下半身则是黑色喇叭迷你裙配灰色长筒袜，给人一种堪称触目惊心的可爱感觉。 第22章 comiket的乐趣（大误） 扒掉黑猫的衣服之后，桐乃顺手就把它扔到了旁边的楚轩手里，又拉着黑猫继续打游戏去了。 黑猫假装毫不在意地瞥了衣服一眼，发现楚轩有好好地把衣服抖开，然后才折起来拿在手里，于是嘴唇蠕动了几下没有说话。 不过接下来…… “啊啊啊啊啊——！你在做什么啊！” 忽然桐乃发出巨大的悲鸣，一脸怒气地抬起头盯着黑猫。 “哼！只不过是对着你的角色玩笑性地连射几发散弹而已。 像这样的行为，在双打里是很常见的小玩笑，没必要因为这样就瞪人吧？ 只不过玩个《魔物猎人》，干吗吵成这样？ 还发出那么大的声音，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黑猫振振有词地说道，还一脸“我鄙视你”的表情。 “你说什么？！ 好几次我打倒敌人准备剥取素材的时候，你就对我发射散弹，害我剥取的动作被强制停止，现在还敢讲这种话！ 花了三十分钟才打倒的，结果什么都没拿到。” 桐乃十分痛心地看着PSP的屏幕，露出了QAQ的表情。 “因为可以从这个怪物身上剥取的素材我全部都有了，不找点别的乐子怎么玩得下去。” “等等，你刚刚说攻击自己的同伴是你的乐趣！” “……，是你听错了。 说起来，我花时间陪你这个连打老山龙都得死两次的弱鸡一起玩，你还应该要感谢我才对吧。” 黑猫一脸高傲的表情，毫不犹豫地揭了游戏水平其实挺烂的桐乃的短处。 “我、我会死还不都是你害的……” “哎呀呀，真是差劲，竟然怪到别人头上了？” “难道不是吗！我才刚设好大桶爆弹，你就马上引爆我才会死的！ 然后还一直阻扰我补血……你攻击的对象应该是敌人才对吧！” “呼，那可真是痛快啊～” 黑猫好像回忆起处女鲜血的美味之处的吸血鬼女王一样，露出了十分身心舒爽的邪恶笑容，身后凝聚的黑色气息简直有若实质。 “呜～我再也不和你一起打游戏了……” 最后在桐乃好像小学生一样的赌气台词中，黑猫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这绝对是报复吧？绝对是报复没有错！ “你这死猫！不要继续在我的死角偷偷装设爆雷针了……” “给我安静贱货！好好记住了，爆雷针对翠水龙是很有用的……” “你不知道我从刚刚就一直被你卷进去在那边触电吗……” 但不久之后，两个人又开始在那里吵吵闹闹了。 好吧，也许并不是报复，只是单纯的霸凌，游戏中的霸凌现象。 因为乐此不疲地一边玩游戏一边吵嘴，难熬的排队时间也很快地过去了。 但是进入人潮爆满的场馆内，又是另一番苦战。 走了一段路程之后，他们几人的队伍就开始分裂了：还没有真正开始去逛同人志贩卖摊位就要打退堂鼓的桐乃，被纱织领去见她喜欢的同人志作家；黑猫决定去那些不在书店里委托贩卖的无名小社团，购买看起来不错的《maschera》同人志。 京介觉得去见根本不知道的书的作者也没什么意思，所以两边都不参与，打算就在这边随便逛逛就好了。 结果桐乃不知为何突然暴怒了起来，最后在纱织的安抚下才算是消了气。 而楚轩—— “我和黑猫一起。” 在众人询问的视线中，他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没有半分犹豫地做出了选择。 “哼！你也根本就对《maschera》不感兴趣吧？ 不、不用勉强和我一起，你们两个臭男人在一起狼狈为奸不是正好？” 不知道为何，黑猫明明身体放松了下来，但却也莫名其妙地生起气来。 “唔呼呼……黑猫氏啊，‘狼狈为奸’这个词细细想来可是很微妙的哟～” 纱织用手轻掩着嘴，发出了有些不妙的古怪笑声，但黑猫没有搭这个茬，匆匆丢下一句“不要跟来”就自己快速地消失在了茫茫的人海之中。 随后纱织和桐乃也走掉了，被扔下的楚轩只好和有些幽怨的京介在一起狼狈为奸。 “呐呐～那边的两位帅哥～” 闲晃了一会儿之后，楚轩和京介被一个身穿女仆装的可爱女生叫住了。 确切地说，是京介被叫住了，然后面无表情的楚轩也跟着停下了脚步。 “请务必看看我们的新刊～” 女仆微笑着回身拿过来两本同人志，放到了楚轩和京介的手中。 摊子就她一个人，这本同人志也应该是她所画的。 京介在女仆的热情推荐之下，连封面和书名都没有确认过就翻了开来，然后发现这竟然是本描绘女仆被人家做一些色色事情的18禁漫画。 “呜呃……” 尴尬万分的汗水立即布满了京介的脸，现在有露出整个胸部，然后M字开腿的女仆漫画在他的手上摊开，而这本漫画的作者，穿着跟漫画里的人物相同的女仆服装，连脸都长得跟里面的角色一样，就站在他的身边。 说起来，这个女仆作者怎么跟一个半月前在女仆咖啡厅里，先后给京介和楚轩两个人拿着什么即死口味咖哩过来的那个女仆长得那么像！ 不过感觉上这个女仆作者好像比较年轻一点，可能只是两个人刚好长得像而已吧…… “您还喜欢吗～” 女仆作者热情地询问道，京介此刻已经彻底凌乱了。 “没……这……这个嘛……画、画得很好嘛……” “谢谢您～耶嘿嘿……啊，这个交欢场面我颇为满意唷～” “这、这样啊……” 非常尴尬的京介将头转向旁边的楚轩，希望找到一个共犯，可令他失望的是楚轩根本没有把书打开，而是眼镜反光地看着他的反应。 虽然京介很想尽快逃离这个现场，但眼前这个可以称之为痴女的女仆作者装着可爱的样子对着他微笑，传过来那种似有所求的眼神让他完全无法动弹。 如果是换一个时间换一个地点，这样一个传说中的痴女用这样的表情看着京介，说不定他立即就会想入非非，但现在他的脑子里只是无比地混乱。 “那个……这、这本漫画里面的女仆，难道是以你自己当模特儿的吗？” 终于，思维完全混乱了的京介做出了最糟糕的选择，然后被正好在这个时间点上赶回来的妹妹一脚给踢飞了。 “呜喔喔喔喔喔……桐、桐乃，你这家伙……什么时候到我后面来了！ 难道就是你用那超厚靴子踹你哥哥吗？超痛耶！” “那——那是因为你在对人家销售小姐性骚扰吧？真不敢相信！连到这里你还敢这样啊，你这个变态！” 第23章 峰回路转 五分钟之后，京介和楚轩还是买了。 ——那本工口女仆作者的工口同人志。 关于厉害的推销手段这方面，这个卖工口同人志的女仆与那个卖妹妹亲手做的即死口味咖喱的女仆好像是一脉相承的，她们两人之间果然有什么联系吗？ “呜……楚轩，你真是太不够意思了……” 有点垂头丧气地走在气呼呼的桐乃后面的京介凑到了楚轩的身边，眼泪汪汪地声讨着楚轩不讲义气的行为。 “什么？我不是也和你一起买下了么。” 面无表情的楚轩头也不转一下，目视前方地用好像一点都不真诚的冷淡声音回答道。 “不是这里啦，刚才我被那个女仆堵在那里的时候，你却狡猾地自己躲在一边。” 提起这一茬，京介就充满了怨念。 “我还以为你很享受，毕竟男人不都喜欢工口么？” “既然很享受的话，那你为什么不过来啊！我们有福同享啊！” “……，如果当时我是你，而你站在我的位置上，你会过去吗？”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淡淡地反问道。 “唔……我肯定不会过去。抱歉。” 进行了一下简单的换位思考之后，京介也老老实实地承认，那种时候他是绝对不会和楚轩有难同当的，于是这件事就这样揭过了。 重新和黑猫汇合之后，他们谈起了同人志的问题。 好像黑猫也有自己在做《maschera》的同人志，但是这次黑猫提出申请表却已经额满了，所以没有获得摊位。 把制作好的同人志拜托给其他认识的社团帮忙卖……很遗憾，黑猫根本没有朋友。 “……因为自己制作出来的东西被人称赞而感到高兴，我想这是所有创作者共通的创作原动力吧。” 谈到自己的作品的时候，一直像楚轩一样面无表情的黑猫，嘴角也稍微上扬了那么一点点。 虽然那微小的弧度连笑容也算不上，但却能让人感觉到她灌注在其中的感情绝对不止一点点。 “是么。” 楚轩面无表情地轻轻点了下头，好像十分冷淡地回应道。 “怎么样……把我当傻瓜吗？我诅咒死你哦！” 也许是以为恼火自己竟然不经意间在楚轩这种无情的家伙面前说了那么多无聊的事情，黑猫用其实有点诡异的红色眼睛恨恨地盯着楚轩，好像是打算通过眼神来传递可以致人于死地的有毒电波似的。 “不，身为一个探求真理的人，我很理解你，因为我也是一样的。 那些孜孜不倦地探求真理的人，其最基本的原动力既不是金钱美女，也不是权势地位，甚至与社会和人类都无关，而只不过是个人的好奇心和求知欲罢了。”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将黑猫的有毒电波完全反射掉了。 “是吗……” 听楚轩这么说之后，黑猫不知道心里面在想些什么，忽然挑起了眉毛，一脸不情愿地将头扭到了一边：“这样的话……有机会再拿我的作品给你看吧。” 因为最毒舌的黑猫不知为何暂时保持了沉默，所以一行人气氛融洽地逛完了东馆的贩售会，然后暂时来到建筑物的外面，回到入口大厅的地方，准备朝西馆前进。 这途中，在什么户外展示场，那里是Cosplay的两个指定会场之一。 原本京介对Cosplay什么根本没有兴趣，但是当他看见潇洒的站在广场入口附近的绿色战士，却张大了嘴，惊讶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那那那那那……那不是沙鲁吗！沙鲁在让大家拍照啊！” “嗯，是沙鲁没错……唔唔，做得可真好。” “是么。” 纱织手摸着下巴，以专业的眼光赞扬了一下，而面无表情的楚轩则不置可否。 以楚轩现在的技术，就可以做出一个货真价实的沙鲁给他们看——虽然只是个顶着沙鲁外形却没有力量的强化人类而已。 沙鲁的外壳利用甲壳类昆虫的部分基因修改一下就可以做出来，解析昆虫基因可比解析人类基因要简单多了，只能算是现在他正秘密进行的强化研究的简化拓展版。 “你、你们怎么还能那么平静地在那边评论呢！那可是沙鲁啊？” 京介手指颤抖地指着不远处的沙鲁，惊讶地瞪大眼睛看着异常平静的纱织和楚轩。 “那只是Cosplay吧？” “只是Cosplay而已。” “笨蛋！我当然知道！” 京介扔下这句话之后，就掏出手机冲上去拍照了。 看来他好像很萌沙鲁的样子，也许这就是男人的浪漫吧。 在Cosplay会场里，各自行动的桐乃和黑猫都很高兴，京介也因为拍到了沙鲁释放龟派气功的POSE而欣喜不已。 然后一行人来到西馆的企业摊位会场时，桐乃发现想要的《真妹大歼SISCALYPSE》夏comi限定版光碟已经卖光了之后十分失落。 但就在这时峰回路转，工作人员告诉他们，今天有预定在秋天推出的《真妹大歼SISCALYPSE》大型机台版发表会。 而第一位打倒制作公司的工作人员所操纵的角色的玩家，获得的奖品就是限定版光碟。 来到《真妹大歼SISCALYPSE》制作公司“Alice＋”的摊位前，桐乃兴冲冲地就去排队挑战了。 楚轩眼镜反光地看了大屏幕上的对战画面一会儿，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向黑猫问道：“你正在玩的就是这个游戏的PC版本？” “是啊，怎么了？” 黑猫抬眼瞅了楚轩一眼，不明所以地反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很好奇……” 楚轩停顿了一下，这时大屏幕两边的音箱中传来衣衫破碎的妹子大呼“欧尼酱～～”的悲鸣声，而另外那个斗篷下什么也没穿的魔法触手妹则蹦蹦跳跳地说“还是回家去吧，你也有哥哥在家里等着你吧。” “这个游戏的PC版不是18禁的么。”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十分认真地对黑猫说道。 “什、你、你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啊！真、真是下流的雄性啊…… 哼，你自己不也买了工口同人志么！” 黑猫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因为缺乏日晒而过分白皙的脸蛋一下子变得通红，然后反而怒气冲冲地指责起了楚轩。 “……什么嘛！这怎么可能赢啊……” “哎呀……一开始还是比较顺利的……” 就在这时，落败了的桐乃和纱织先后回来了。 接着黑猫愤而出手，以神一样的操作完虐了台上那个三天内未尝一败的工作人员，并将限定光盘送给了桐乃。 关于这个其实是18禁的游戏的问题，好像男性和女性的看法是不太一样的……或者是楚轩面前的这三个女性有些特别…… 逛完夏comi所有的活动之后，外面已经开始飘雨了，大家一起离开了会场，朝着国际展示场车站前进。 高坂兄妹满载而归——虽然都是妹妹的战利品，纱织和黑猫也有选择地购买了一些同人志，就连总是一本正经的超级天才楚轩，手里也拿着一本封面就很露骨的工口女仆漫画。 接着，就在他们快到达车站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哎、哎啊？桐乃？大哥？” “？！” 桐乃整个人立即吓得僵住了，然后好像生锈的机器人一样，不自然地转过头向声音的来源望去…… 第24章 偶然的过程，必然的结果 “哈哈，果然是桐乃！ 怎么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而且大哥和高坂哥哥也在。” 站在离桐乃不远处的竟然是她的同班同学，也是她最好的朋友——新垣绫濑。 一辆贴着隔热纸的箱型车正停在路边，而绫濑的手现在还放在车门上面，一副刚从车里出来的样子。 她穿着一件全黑无袖背心加上半袖的白色外套，还戴着太阳眼镜与银饰等物品。 虽然衣服是可以清楚看出整个身体线条，而且又露出肚脐的热辣款式，但可能是受到她本人气质的影响，即使穿着这种衣服，也无损她那清纯的形象。 “绫、绫濑……” 桐乃僵硬地对好友挤出一个微笑，但她那无比动摇的语气却反映出了内心的恐慌。 ——而且她现在两只手还都提着装满了同人志与动漫商品的纸袋，更重要的是其中还有一些是18禁的、尤其不方便让女孩子看到的同人志。 “不会吧……真是太棒了！咦，真不敢相信，没有事先约好就偶然相遇了……真是太巧了！ 一定有看不见的缘分连接着我们！ ……啊！ 我真是的，这样讲好像我是桐乃的跟踪狂一样吧？啊哈哈，不是那样的哟。” 绫濑因为遇见桐乃而大吃一惊，当然也有出其不意地遇见好朋友的单纯喜悦，总之整个人相当的兴奋。 如果是平时，应该可以看见桐乃跟着她一起大叫大闹的场面了，但现在当然不是能够高兴的时候。 “呜……嗯……真厉害……真是太巧了……” 桐乃勉强地笑着敷衍道，看她那张好像世界末日就要降临了的脸，就知道她非常言不由衷。 （等一下，怎、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天杀的偶然呢！ 一定是哪里搞错了吧！ 是梦吗……太蠢了！） 大概桐乃的心中此时一定在抓狂地大吼道。 但问题是也许这次相遇的确只是偶然，但假的就是假的，只要桐乃对绫濑隐瞒了什么，总是有被撞破的时候，所以这个结果也是必然。 “你是怎么了桐乃！表情真奇怪！ 嘿～难得在路上遇见好朋友，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高兴？ 啊，对了对了，话说回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听说盂兰盆节结束之后，你就因为社团活动太忙了，所以得工作得暂停一阵子？ 不是来买东西的吧，那来这里是做什么？ 而且你的哥哥和我的大哥也在，难不成是你们约好了一起出来玩？ 真是太狡猾了，也叫上我啊！ 真是的！原来大哥今天说要出去就是和桐乃他们一起玩啊！” 绫濑一个人接连不断地对着桐乃说个不停，只有最后一句话是向大哥楚轩抱怨的，而京介则已经完全被她忽视掉了。 她就是那种只要情绪一激昂起来就会不等对方回答，机关枪似地不停讲下去的性格。 这一点上，绫濑和担当家长协会会长的妈妈简直如出一辙，或许她今后也很适合担任类似的职位？ “嗯，嗯……那个……是、是啊…… 啊哈哈哈……抱歉，不过你不是还要工作的吗。” 面对满脸喜色的绫濑，桐乃明显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只能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哎呀，工作什么的……如果是桐乃来邀请我的话，我一定会要求取消或改期什么的啦！ 就算再怎么困难，我也一定会去的！” 绫濑立即不假思索地回答道，脸上还露出一副“你太见外”了的表情。 明明之前在“五一”黄金周的时候，为了“离家十七年”的大哥，绫濑爸爸提议来一次真正的全家旅行，结果却被绫濑以工作、“不能因为私事给大家添麻烦”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给拒绝了呢…… 面对绫濑咄咄逼人的热情攻势，万分心虚的桐乃明显招架不住了，左瞄右瞄，最后视线锁定了绫濑那讲解问题很容易懂的大哥楚轩身上。 接受到了桐乃求救的眼神，一直面无表情地站在旁边的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若无其事地随意问道：“绫濑，你怎么会在这里？” “是的大哥，我是因为有工作。” 面对令人崇敬的天才大哥的问话，绫濑很是恭敬地认真回答道。 “刚好这里就是拍照现场，但是因为下雨而暂停拍摄……经纪人他们在说话时，我正坐在车子里面休息呢。” 说完之后，绫濑抬头看了看天空，天上还是乌云密布，还飘着点细雨。 “雨会越下越大，你们今天是不可能继续拍摄了。 事务所会派车送你回家的吧？正好现在就走吧，顺便也把我捎上。” 楚轩十分肯定地预测了天气的变化，比天气预报员的语气还要肯定。 桐乃和京介都对他投以感激的视线，但是楚轩也就能够帮他们到这里而已了。 “那个——新垣。” “叫我绫濑就可以了。” “这样啊，那……绫濑……抱歉，我们现在正赶时间……你看雨也要越下越大了…… 对了，楚轩也再见了啊……” 接着楚轩的话，京介立即就跟了上来，带着一脸歉意地向楚轩兄妹打了声招呼，然后想要拉着妹妹赶紧离开。 “嗯……桐乃，你身体不舒服吗？从刚刚就一直没说话……看起来很难过的样子……” 绫濑表现出十分不舍的样子看着桐乃，然后立即发现了好友的不妥之处，一脸担心地问道。 “是、是啊……真的有点不舒服……所以……不好意思哦……” 桐乃虽然学习成绩不错，但好像并没有什么急智，只会就着绫濑的话继续把谎撒下去。 不过她的这个谎撒得也太烂了，就算她对绫濑用上了“对学校朋友用”的那种温柔亲切又热情直爽的恶心的说话方式，还努力装出了一副和蔼的笑容，但是和那个借口放在一起来看的话…… 简直就像是在大街上突然遇到了表面上关系还不错但实际上很讨厌的同学，所以打个招呼表面客气一下之后，就急急忙忙地想找个理由走人。 如果双方都是这么想的话，那么桐乃的做法无可挑剔，两个人谁也不会说破，互相打个哈哈之后就会爽快地告别，但现在的问题是站在她面前的可是最喜欢她的绫濑啊，所以她的借口却造成了反效果。 “不嫌弃的话……要不要跟我一起坐车？手上的东西看起来很重……我帮你拿吧？” 第25章 画蛇添足 “不嫌弃的话……要不要跟我一起坐车？手上的东西看起来很重……我帮你拿吧？” 面对好像身体不适的好友，绫濑热情地上前两步，想要接过桐乃手里的袋子，但却被对方躲开了。 “谢、谢谢……！嘿、嘿嘿！不过我不要紧的！” 桐乃非常慌张地拒绝了，当她用力挥舞着双手的时候，手里的纸袋也跟着晃来晃去。 现在还正下着毛毛雨，那些装得满满的纸袋外面都已经被打湿了，再这么来回乱晃，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破掉吧。 因为桐乃不断地推辞着绫濑那过分热情的邀请，两人磨叽了一会儿之后绫濑终于决定放弃了。 “这样啊……好吧，桐乃……那么大哥和我一起回家吧。” 有些失落的绫濑终于想起了她的大哥楚轩，这还真是明显的差别对待啊。 如果不是楚轩这样感情冷漠的家伙，现在心里面一定会哭出来的吧。 “呜……嗯……” 桐乃十分抱歉地对绫濑点了点头，不过看上去也松了一口气。 不过她刚想走，绫濑那疑惑的声音又传了过来：“那个桐乃……我从刚才就有点在意了……” “又、又怎么了？” 还没有迈出脚步的桐乃快要哭出来似的叫道。 绫濑伸长了脖子，跃过桐乃的肩膀，注视着她的身后。 “咿……” 转过头的桐乃倒吸了一口凉气。 因为从刚刚开始就被晾在了一边的纱织和黑猫，正一脸惊讶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看起来，刚刚桐乃完全就把这两个“里世界”的朋友给忘在脑后了。 绫濑轻轻皱着有点粗的眉毛，带着几分怯意地打量着这两个穿着古怪的御宅族。 “那个……这两个人……也是桐乃的……朋友？” “咦，啊、啊……那个……” 在绫濑试探的问话之下，桐乃紧张得不知所措。 纱织和黑猫这两个怪人都是一副典型的御宅族打扮，就算绫濑现在不知道，她回去稍微调查一下也就清楚了，再结合桐乃之前手里提着的东西，桐乃也是御宅族这个秘密不就很有可能暴露了么。 桐乃无论如何也不希望学校里的朋友发现这个秘密，要知道，日本最讨厌御宅族的群体，正是初中女生啊！ 如果这个秘密在学校里传开了，桐乃大概就再也没有勇气去学校了。 “嗯，那个～那个～她们……” 桐乃保持着回头看向御宅族朋友的姿势，整个人冷汗直流，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回答是好。 （糟、糟糕！难道真要因为这两个家伙而导致秘密暴露吗？） 也许桐乃的心中是这样想的，动摇的表情整个显露在了脸上。 另一方面，沙织则是很难得地以困扰的表情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她是个很会察言观色的家伙，现在应该也在烦恼该不该承认是桐乃的朋友吧？ 而黑猫则是除了楚轩之外，现场唯一一个保持着面无表情状态的人。 她用那双让人根本无法猜透其内涵的红色瞳孔，好像旁观者一样冷冷地注视着整个事情的发展…… 过了十几秒—— “看来我们似乎被人家误会了……我们走吧？不快点回去的话，会赶不上五点半的动画，今天刚好演到很精彩的地方。” 黑猫利落地转过身去，采取远远避开桐乃等人的路径往车站方向走去。 紧接着，沙织将视线在黑猫和桐乃他们之间来回了几次后，最后还是跟在黑猫后面离开了。 虽然黑猫是个表面态度与内心的真实想法之间完全没有关联性的家伙，所以她这样的行动到底只是真的想看动画，或者是顾虑到桐乃的困难也很难说…… “等等，黑猫、纱织。” 就在这时，即使在细雨之中也可以眼镜闪光的楚轩，突然出声叫住了这两个人。 “绫濑，她们是我的朋友——同时也是我的后宫成员。” “后、后宫——？” 楚轩面无表情地对疑惑地转过头看着他的绫濑介绍道，不过没把绫濑吓着，倒把其他几个人吓了一跳。 “后……宫？大哥，后宫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大家都很吃惊的样子？” 绫濑一头雾水地问道，竟然连后宫都不知道，这可是常识啊常识！ “刚才那是开玩笑的。”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十分严肃地说道。 “黑猫、纱织，这是我的妹妹，新垣绫濑。 今天谢谢你们了，我和妹妹一起坐车回去，所以我们就此告别吧。 再见。” 楚轩简单地介绍了一下绫濑的身份，然后就干脆地与黑猫和纱织道了别。 震惊得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楚轩的黑猫有些木然地点了点头，然后就被“啊哈哈”地假笑着的纱织搀着胳膊拖走了。 桐乃大大地松了一口气，露出一副非常抱歉的表情，默默地目送两个朋友逐渐远去了。 “哦……是大哥的朋友啊……” 绫濑慢慢地点了点头，有些话憋在嘴里没说出来。 身为模特的她大概觉得那两个人的穿着打扮太过奇怪了吧，但那既然是大哥的朋友，她就不好贸然评价这些问题了。 “嗯、嗯！” 也许是为了进一步撇清自己的嫌疑，桐乃连忙点头替楚轩确认道。 这真是一步臭棋，原本绫濑的大部分注意力都已经被吸引走了，可桐乃这一出声，就像突然通上电的超强力电磁铁一样，立即将绫濑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回来。 绫濑的目光投向了桐乃，接着又露出一种感觉十分糟糕的不舒服表情，左右转头看了看周围。 现在这时间理所当然地有大量从夏comi回来的御宅族朝着车站方向走去，当中也有许多人提着和桐乃一样的纸袋，所以让人感到相当不安…… 能不被注意到就好了…… “桐乃……从刚刚就见到许多奇装异服的人还有画着动漫图案的巴士……今天这附近有办什么活动吗？” “我、我不知道！好、好像说是有夏comi的样子？” 在好友绫濑面前感到越来越局促不安的桐乃被这么突然一问，立即条件反射式地试图装成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可惜再次愚蠢地画蛇添足了。 “夏comi……是什么？” 果然，根本不知道御宅类名词的绫濑理所当然地追问了下去。 第26章 绫濑的黑化 “夏comi……是什么？” “夏、夏comi呢……好、好像就是在那边办的展览？ 我不是很清楚……很、很像有在卖同人志什么的？” “同人志？那是什么？” “呜哇……” 桐乃不断地自掘坟墓，终于在绫濑不断地追问下，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 这是何其愚蠢的妹妹啊，就连京介也不忍心再看下去了，只能无奈地抬起头望着灰暗的天空，任由细密如牛毛的雨丝洒在他的头上、心上…… “桐乃？嗯……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这时，绫濑已经面露狐疑之色，紧紧地盯上了好友的脸，仔细观察着她的每一个表情变化——就好像怀疑丈夫有外遇了的妻子一样。 唉，桐乃都已经提示到这一步了，绫濑再感觉不到不对劲反而就太过奇怪了。 “没、没那回事～？” 桐乃用假得很恶心的无辜语气回答道，但绫濑的视线早已落在桐乃提着的纸袋上，似乎在阅读纸袋上印着的文字了…… 接着……绫濑紧紧地皱起了眉头，用审视的目光开始来回看着慌张的桐乃和她手上的纸袋。 “我、我们真的在赶时间！抱歉，下次再聊！” 京介看桐乃已经被逼到悬崖边上了，只得硬着头皮冲过去，强行拉住桐乃的手，试图赶紧离开现场。 事到如今，他能想到的也只有先离开这里，事后再让桐乃不断地装傻或者是敷衍过去了。 “走、走吧桐乃。” “咦，啊，嗯、嗯……我先走了，绫濑——” 已经是六神无主的桐乃顺从地跟着哥哥移动起了脚步，同时十分抱歉地和绫濑打了声招呼。 “等等——！” 背后的绫濑突然暴发出犹如炸雷般尖厉巨大的喊叫声，甚至让人产生了她周围的空气在瞬间被声波震得抖动了一下的错觉。 但也许被极高频的声波甚至超声波震碎的不是空气，而是空气中细密的小水滴。 京介感到拉着妹妹的手上传来巨大的阻力，急着想逃走的脚步不得不被迫停了下来。 他转过头一看，桐乃的另一只手腕被绫濑牢牢地抓住了。 “绫、绫濑？” 感觉手腕很疼的桐乃强装出一副笑脸，试探性地轻声问了一句。 “桐乃……为什么要逃走？” 绫濑低着头，声音低沉得仿佛像是从九幽地狱的最深处传出来的一样，让人从心里感到发抖。 她的眼睛被落下的刘海挡着，谁也看不清楚，但总觉得那刘海之下的阴影无比漆黑深邃，好像连人的魂魄都能吸引进去一样。 平时的黑猫也经常是这样一副全身黑气缠绕的样子，但是和现在的绫濑比起来，就像是李鬼见到了李逵，叶公见到了龙，小巫妖王见到了大巫妖王一样。 “咦……我没有……要逃走啊……” 桐乃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在打颤，脸上那扭曲的笑容简直比哭还要难看。 “说谎！” 绫濑突然抬起了头，露出完全变成灰色，好像已经失去的焦距的眼睛，斩钉截铁地摧毁了桐乃的谎言。 她脸色铁青，瞳孔好像受到强光刺激一样缩得极小，桐乃被她盯着头皮发麻、汗毛倒竖。 “你是骗人的…… 说谎说谎说谎说谎说谎…… 不要再说谎了！ 你明明逃走了不是吗？ 逃走了对吧？ 逃走了吧？ 你逃走了对吧！ 呐……为什么要对我说谎呢？” 绫濑紧紧地拽着桐乃的手臂，脸几乎要贴在了桐乃的脸上，暴发出一连串有些歇斯底里的粗暴质问。 不要说直接面对她的桐乃，就连周围不相干的路人，都被表现得相当神经质的绫濑所散发出来的有若实质的恐怖压迫感吓得躲出了老远。 被面无表情的绫濑猛烈谴责了一番的桐乃好像深受打击，呆立在那里一动也不会动了。 京介抓着妹妹的手，十分胆怯地对绫濑说道：“绫、绫濑……？那个……” “吵死了！ 哥哥可以别插嘴吗？我现在是在跟桐乃说话。” “抱歉……啊……” 京介被绫濑狠狠地瞪了一眼，立即感受到了一种如坠冰窖的恐怖。 一直亲切温和又很有礼貌的绫濑竟然冰冷而粗暴地直接打断了“长辈”的话，这如果告诉那些熟悉绫濑的人，压根就不会有人相信。 但事实就是如此，绫濑现在简直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这是多重人格还是恶灵附体？ 如果只听绫濑说话，或许只会给人“我有点生气啰”这样的感觉，但是看到她那双让人神经立即就会紧缩起来的空洞眼眸，却会让人把心脏都提到嗓子眼里。 雨开始下大了，天空也变得更加阴沉了，绫濑那头乌黑的长发被雨水打湿，一缕一缕地贴在了脸上…… 现在国际展示场车站这个地方正飘散着一股非常可怕的气氛，简直就像在演恐怖电影一样。 这突然的转变是怎么回事……桐乃刚才有做出什么应该让这个女孩如此生气的事吗？ “很抱歉，忽然发出那么大的声音……但我是真的很担心桐乃你……” 就在所有人都胆战心惊的时候，绫濑竟然又突兀地转变成异常温柔的声音向桐乃道了歉，表情也缓和了下来。 接着她用那种听起来像用羽毛对人搔痒的语调，真诚地恳求道：“所以桐乃——不要逃走，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吗？” 绫濑轻轻皱着眉毛，用有些忧郁悲伤的眼神望着桐乃。 然后她的脸色“刷”地一下就黑了下来，脸上的温柔表情也瞬间消失了，空洞的瞳孔中映出了桐乃惊恐的身影，声音无比阴沉地问道：“你有什么事瞒着我对吧！” 最后一句话的声音实在太恐怖了，让人感觉堵在嗓子眼里的心脏“咯噔”一下子坠到了肚子里似的，与一开始的轻声细语形成强烈对比，反而更让人觉得惊恐不已。 如果是原本就胆小的人，大概现在已经被绫濑吓得吐了——真的就是这么恐怖。 说起来……桐乃知道绫濑是这样子的人吗？ “呜、呜呜……” 桐乃吓得嘴唇发抖，好像比别人更加地害怕绫濑，看来她之前是不知道了。 “不、不是的，绫濑，你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所以你先别生气……” “桐乃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找借口了？我是很认真地在问你……” “啊呜……” “你刚刚要逃走对吧？刚刚是想从我身边逃开对吧？ 不要说借口——如果真的是我误会，你直说没关系，如果你没有昧着良心的话。” “呜、呜呜……” 几次试图解释的桐乃在绫濑恐怖的压迫感之下被接连诘问，只能发出无比可怜的呻吟声，无力地低下头看着地面。 第27章 破裂 绫濑用空洞无光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桐乃，接着用难以置信的语气问道：“你看，说不出口吧！ 你应该知道吧？桐乃应该知道才对吧？ 我最讨厌对人家说谎，也最讨厌说谎的人了！ ——那为什么还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说谎？ 我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吗？” 给人的感觉明显有些不正常的绫濑声音越拔越高，语气也越来越激烈，但是到了最后一句时，她的质问声却又突然变得无比轻柔，任谁都能听出她说出这句话时是多么的痛心。 “……” 桐乃低着头沉默不语，但她却用力握紧了被京介拉住的那只手。 “不要只是沉默，你倒是说点话啊？” 绫濑始终眼也不眨地盯着桐乃，看到她的这副模样，生气地眯起了眼睛，用有些冷漠的语气说道，但桐乃还是默默地垂着头一言不发。 也许是没什么可说的了，毕竟绫濑的指责都是事实。 “那就对了，什么都不说就代表一定有什么亏心事吧？ 还是说你根本就不想和我说话？ ……真是令人难过，还以为我们是好朋友呢，看来完全是我搞错了。” 绫濑的嘴角带着嘲讽的冷笑，不是嘲讽最好的朋友桐乃，而是在嘲讽误以为桐乃也把她当作好朋友的那个自己。 “不、不是……” 桐乃终于抬起了头，试图解释什么。 她可以承受绫濑对她的伤害，但却不忍看到绫濑这样伤害自己，因为她也将绫濑当作最好的朋友，只不过…… 只不过正是因为珍惜这段友情，所以之前她才不敢对绫濑坦白。 而现在看到绫濑这种过激的反应，她就更没有勇气开口了。 “不是？哪里不是？你说说哪里不是啊？ ……你看，又不说话了。” 面对绫濑的质问，桐乃的嘴唇蠕动了几下，却只能再次无言地低下头去。 绫濑好像非常地失望，拉着桐乃的手腕，将自己的脸凑了过去，在十分近的距离上看着对方的眼睛，以企求的语气说道：“你别这样了好吗？” 接着绫濑那冷漠的脸又突然变得非常悲伤，眼睛里闪烁着晶莹的泪花，苦恼而又不解地向桐乃问道：“这不像桐乃啊……到底是怎么了？ 我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还是做了什么不对的事情？ 想知道你为什么要逃走和到底想隐瞒些什么事，真的有那么罪该万死吗？” 桐乃无言以对，或者说是有些话不忍心说出口，但一旁的京介实在看不下去了。 “到此为止吧。 就算是再要好的朋友，也还是会有一两件不能说的秘密吧？ 来，把手放开。你握得那么用力，等一下会留下痕迹吧。” 京介用身体将妹妹和绫濑隔开了，有些动摇的绫濑好像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粗暴动作给好友造成的伤害，马上松开了手。 “对不起，很痛吗？” 绫濑露出抱歉的微笑，用十分关心的眼神看着桐乃。 “不会……我、我没事……” 桐乃松了一口气，有些虚弱地强颜欢笑，用另一只手悄悄地遮住了被绫濑捏出了一圈紫红色手印的手腕。 “说得也是——就算再好的朋友，也是会有一、两个秘密……” 此时绫濑用非常认真的语气若有所思地喃喃说道，好像是在自言自语，也好像不是。 “但是我想要帮桐乃的忙！ 因为……桐乃也时常帮我……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在模特儿的工作上以前辈的身份，在班上以同学的身份——这几年来，都一直支持着我。 桐乃有事瞒着我，然后还不想对我说，看你的态度就能知道了。 但是只有这次，我有种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的感觉。 这可能是女生的第六感——当然这么说可能有点夸张，但我真的有很不好的预感……没办法放下你不管。” 绫濑的话语中充满了真挚的感情，任谁都能听出来她是有多么地喜欢桐乃，现在又多么地担心桐乃，所以就算态度过激了一点……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呜呜……” 被绫濑用担心的眼神盯着，桐乃很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有些心虚地看着手里的纸袋，拎住纸袋的手因为紧张而颤抖着。 “那个纸袋里面装着什么？” 绫濑顺着桐乃的视线望过去，用迄今为止最严厉的语调问道，眼神锐利得仿佛要把纸袋直接看穿。 桐乃当然不敢回答这个问题，只能继续保持沉默。 而这次绫濑并没有催促也没有痛骂桐乃……只是就这么站在旁边，一直盯着她的眼睛看，不发飙的样子反而令人觉得更加恐怖。 “comic……Market……吗。” 绫濑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了印在纸袋上的活动名称，简直像是在念杀父仇人的名字一样。 接着又是一段沉默。 雨下得越来越大，敲打在地上，已经发出明显的“哗啦哗啦”声。 桐乃注意到她的纸袋已经快被泡软了，于是想要移到可以遮雨的地方去，但这时，她的手腕又被绫濑抓住了。 “你要去哪里！那些东西比现在的话题还要重要吗？” “……，放开我！” 也许是被绫濑咄咄逼人的态度逼到了极限，桐乃强行把她的手给甩开了。 或许桐乃此时根本没有其它想法，但在绫濑看来，桐乃严厉地拒绝了她的关心。 绫濑那有些苍白的脸上突然浮现出异样的潮红，失魂落魄地向前伸出被桐乃甩开的那只手，试图再一次拉住好像马上就要离她而去的好友。 “嘶啦——” 绫濑的手下意识地捏住了纸袋底部的一角，然后被泡软了的纸袋很轻易地被扯开了一个大口子。 “啊！” 桐乃停下了脚步，脸色铁青地看着之前兴高采烈地买下的同人志纷纷掉落在积着水的地面，然后被大雨逐渐淋湿。 绫濑用令人恐惧的冰冷目光看着掉落在自己脚边的同人志…… “！！” 瞳孔明显缩小了的绫濑慢慢地捡起一本18禁的妹歼同人志。表情冷漠地翻了几页，手指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啪嗒！” 画着不穿衣服的幼女的河蟹物从绫濑的指尖滑落，绫濑的眼睛完全失去了神采。 “你放心……我不会把这件事跟任何人说。 像你这样的人，竟然会要……说谎来隐藏这些……东西…… 这种荒谬的事……就算跟人说别人也不会相信…… 但是——” 绫濑的声音忽然停止了颤抖，接着换成了让人背脊发冷、毫无感情的声音：“很抱歉，我没有办法继续和你这种人当朋友…… 高坂同学，拜托你，以后就算在学校里，也请你不要再跟我说话了。” 第28章 平静 “很抱歉，我没有办法继续和你这种人当朋友…… 高坂同学，拜托你，以后就算在学校里，也请你不要再跟我说话了。” 绫濑说完这句话之后，微微皱着眉毛，转身走掉了，表情平静得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一直默默在旁边任由这一幕按照他所知道的轨迹发展的楚轩在后面对京介作了个“电话联系”的手势，然后就跟着绫濑走掉了——而且手里还光明正大地拿着那本工口女仆漫画。 而京介面色凝重地对楚轩点了点头，然后默默地蹲下来收拾起了已经快被泡透了同人志，打了辆出租车将失魂落魄的妹妹带回了家。 因为过分平静反而更让人觉得可怕的绫濑钻上事务所的箱型车之后，默默地坐在那里没有说话，身上带着的雨水在她的脚底很快汇聚成了一个小水泊。 绫濑的经纪人和事务所、杂志方面的司机、摄影师、化妆师等工作人员都缩在自己的位子上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好像坐在他们旁边的是一个浑身散发着黑气的贞子一样。 突然间，这个贞子的脑袋被楚轩扔过来的毛巾给罩住了。 “绫濑，去换衣服，别感冒了。 化妆师帮她把头发擦干，换好衣服。 司机开车把我们送回绫濑家。” 楚轩跟在绫濑后面上了车，随手把车门给关上了，接着又找了条毛巾扔在了妹妹的头上，并相当自然地指使起了车内的工作人员。 “动作快点！” 又喝斥了一声还在犹豫的工作人员之后，楚轩自己找了个空座位坐了下来，拿着毛巾不紧不慢地擦起了自己的头发。 “……” 绫濑默默地拿下了脑袋上的毛巾，突然再次露出来的苍白面容把想要走过来的化妆师吓得又往回缩了一下。 绫濑那好像完全完成了灰色的眼睛挪动了一下，落在了楚轩身旁的工口女仆同人志上。 “大哥，那本下流的画册是你买的？” 虽然绫濑的声音相当平静，但听到这句话的工作人员们却像听到猫叫的老鼠一样迅速远离了声源地，就连开车多年的老司机手也抖了一下，差点没撞上旁边的护栏。 就在车里的其他人都恐惧地等待着修罗场的降临的时候，眼镜反光的楚轩却完全无视了环绕绫濑周身的可怕气场，用平静而毫无抑扬的声音回答道：“嗯，是我买的。” “毕竟大哥也是个男人，但桐……那个人……为什么会买那种……” 绫濑的手攥着毛巾，眼睛发直地在那里小声地自言自语，好像正在念咒语的苍白恶灵一样吓人。 “大哥，那个人会买‘那种东西’，和‘你们’有关吗？” 喃喃自语的绫濑突然用她那仿佛一片死寂的暗淡眼眸盯住了楚轩的眼睛，语气严厉地问道。 如果是普通人的话，此时恐怕已经像被蛇盯住的青蛙一样动弹不得了，但楚轩却若无其事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然后十分认真回答道：“高坂桐乃是依照其自身的意志做出选择的，和任何人都无关。 如果你想要知道真相的话，不要来问我，直接去问她。 化妆师，还楞着干什么。” “大哥……” 顺从地被化妆师拉起来的绫濑回过了头，用完全丧失了感情一样的麻木声音问道：“那么像大哥这么优秀的天才又为什么会买‘那种东西’呢？” “因为买‘那种东西’与我是多么优秀、多么天才这件事无关。” 楚轩放下带着香气的毛巾，用略显冷硬的声音理直气壮地挺直腰杆回答道。 等绫濑和化妆师进到小小的更衣间里之后，楚轩用刚才擦过头的毛巾把绫濑座位上的积水给擦掉了，然后又擦了擦自己的座位。 不用他说话，绫濑的经纪人就很有眼色地从可移动式的衣架中找了件大号的运动装上衣递了过来。 之后楚轩带着换上了今早出门时穿的那身衣服的绫濑回到了家里，等到面对吃了一惊的母亲时，绫濑好像已经完全恢复了自然。 只不过当母亲问她怎么会和哥哥一起回来的时候，在父母面前一直是好孩子的绫濑却撒了个谎，没有提半句和桐乃遇到的事情。 ——与其说是撒谎，倒不如说绫濑好像已经自动将那部分记忆封闭了起来，完全忘记了和桐乃有关的事情一样。 接下来的一段时日也是，绫濑在暑假里忙碌于工作和学习中，对待大哥楚轩的态度也没什么变化，有时遇到不会的问题就会来向他请教，除了没有再和桐乃一起出去玩……甚至根本没有任何娱乐之外，和平时的样子根本看不出有什么两样。 之后京介也给楚轩打了不少次电话，甚至还见了几次面，据说他的妹妹桐乃那边也是，隔天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似的，然后每天都过着忙碌而充实的生活。 不过桐乃也好像非常忙，忙得甚至没有任何娱乐，忙得甚至没有和黑猫、纱织她们出去玩过，忙得甚至再没有和哥哥京介说过一句话。 ——不过貌似很讨厌哥哥的她本来就一直不怎么和京介说话，现在也只不过是恢复到了过去的某个事件发生之前就是了。 在桐乃缺席的期间，经常聚在一起的人变成了京介、楚轩、黑猫和纱织。 在夏comi装作和桐乃不认识的两个古怪宅女之后也给京介、楚轩和桐乃打过几次电话，关心了一下桐乃的情况。 但是…… 怎么说呢，桐乃的情况太过正常了。 就是因为桐乃的情况太过正常了，反而更加让人担心，而且还无从劝起。 关于楚轩那突然冒出来的亲妹妹新垣绫濑的详细情况，黑猫和纱织也有所了解。 但是对于黑猫来说，绫濑那样的人和她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住民，所以她根本提不出任何建设性的意见。 就连好像见多识广的御宅族领袖纱织·巴吉纳，在听说了绫濑那种太过异常的歇斯底里反应之后，也只能万分犹豫地摸着下巴表示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得好。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了新学期开始之后的一段时间…… 第29章 京介一生的请求 “喂，什么事？” “喂，楚轩，当然还是妹妹的事啦……” 电话中，高坂京介的声音好像很是疲惫，毕竟这些天他为妹妹和好友闹翻的事操了不少闲心，在这一点上楚轩就完全与他不同。 “说吧。” “那个……今天你妹妹……绫濑，感觉如何？” “我基本上一直都呆在自己的房间里，没有特别注意绫濑，不过她的确比平常更不开心。” “你这个哥哥还真是……算了，我有件很重要的事请你帮忙，你可以把这当成身为一个哥哥的高坂京介一生的请求。” 从电话那头，好像传来了“扑通”的闷响声，可以想像得出高坂京介没出息地在那里下跪磕头的样子。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之后，高坂京介重新拿起了电话。 “怎么样？可以吗？” “说吧。” 楚轩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淡然，但他并没用“如果我能办到的话一定尽力”这种搪塞的话来回答，这让京介的心中涌起了一股名为“挚友”的暖流。 “是这样的，今天我的妹妹……哭了。好像这段时间里她一直都在忍耐……” “说重点。” “好、好的……” 京介倾诉的欲望连半分都没有满足，就被楚轩冷冷地打断了，这让他不禁怀疑自己心里这股名为“挚友”的暖流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那个……今天绫濑好像在学校里对桐乃说……” …… …… “基本情况我已经了解了，我会和绫濑谈谈的，之后再告诉你结果。” “嗯，那就拜托你了！非常感谢，真的非常感谢！” “我们是朋友。” 楚轩好像非常冷淡地说完这句话之后就把电话挂了，不知为何，京介却突然觉得眼眶有些发热。 果然，这就是男人之间的友情啊，不需要华丽的语言，但却是何等的美丽！ 结束了和京介的通话之后，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然后就直接去敲了绫濑的房门。 “呯呯呯……呯呯呯……呯呯呯……呯呯呯……呯呯呯……呯呯呯……呯呯呯……呯呯呯……呯呯呯……呯呯呯……” 楚轩以非常精准的节奏和力度坚持不懈地敲着绫濑的房门，这一成不变的“呯呯呯”的声音简直可以起到催眠曲的效果了。 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受不了这种无比单调的重复节奏的绫濑终于不情不愿地把门打开了一条缝。 “大哥，你有什么事吗？我正在温习功课……” “放下你手头的事情，和我聊一聊。” 楚轩毫不客气地用命令式的语气对绫濑要求道。 绫濑虽然很是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不情不愿地开门走了出来，默默地跟在楚轩后面进入了他那个没有任何个人特色的房间。 这才是长男在家中应有的威信啊！ 虽然没能被妹妹恭敬地请入闺房并奉上香茗，但京介如果看到那个异常可怕的绫濑竟然如此低眉顺眼地乖乖服从了楚轩的命令，一定会羡慕到哭出来。 ——因为他的妹妹不可能这么可爱。 绫濑进入楚轩的房间之后，熟门熟路地把书桌前的转椅掉了个头，面向床的方向，接着自己直接坐了上去。 楚轩带上房门之后，直接坐到了床边，和绫濑面对面，但比平日讲解问题时的距离要远许多。 “……” “……” 楚轩把绫濑叫过来之后，却又不主动开口，两个人都沉默地坐在那里。 虽然绫濑一直低着头，但也许是被楚轩那诡异的眼镜上的闪光射得实在不舒服，最后还是被迫先开了口：“……，大哥找我来……是为了桐乃的事吗？” 尽管心情很不愉快，但绫濑的语气仍然温和有礼，让人简直无法相信她和那天那个歇斯底里的精神质少女是同一个人。 就算当时亲眼看见了，事后都会怀疑那只不过是自己在做梦。 “是的。” “是桐乃拜托你的吗？” 绫濑低着头，声音有些低沉，但是提到桐乃的时候语气中却丝毫没有厌恶或憎恨的感情。 “不，是桐乃的哥哥京介来拜托我的。” “是吗……就应该是这样的吧，否则桐乃是不会这样做的，而大哥你也是不会干涉我的私事的。” 绫濑了然地点了点头，语气十分平静。 “如果是要我跟她和好，我拒绝。” 在楚轩还没开口之前，绫濑就已经先发制人了。 “好的，我知道了。” 楚轩淡然地点了下头，完全没有再劝的意思，就算是一直表现得意志十分坚决的绫濑也感到有些意外。 “意外吗？” 面无表情的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没有要等待绫濑回答的意思，语气淡淡地说道：“无论是谁，既然做出了选择就理应承担其后果，不管是苦还是甜，都是他自己的事。 如果你真的这样决定了，我绝对不会干涉。” 楚轩的话显得太过冷漠无情，就连绫濑也忍不住抬起了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那张万年不变的扑克脸。 “我也是这样，依靠自己的选择决定和你聊一聊，没有人能干涉我的选择。 而你之后要怎么做那是你自己的事，我不会干涉。 和不和好都是你自己的选择，虽然其他人可以在某种程度上干涉你的选择，但没有人可以代替你来选择。 只不过我希望你能真正诚实地面对自己的内心，不要做出会让自己后悔的选择。 至于桐乃如何……也许你很重视，但我其实并不关心。 因为你是我所关注的人，而桐乃对我来说只是普通朋友——严格地说，只能算是‘朋友的朋友’、‘朋友的妹妹’而已。” 楚轩说了很难听的大实话，尤其是他对桐乃的态度，让绫濑忍不住稍微鼓起了脸颊，十分不满地瞪着他。 不过楚轩并不在意，若无其事地继续问道：“除去对18禁内容的天然厌恶感之外，你为什么不能接受桐乃的兴趣？” “妈妈目前担任家长协会的会长，这点大哥你知道吧？ 我曾经去过……” 绫濑犹豫了一下，但终于还是开了口。 第30章 谁才是真正的犯罪者预备军 御宅族=犯罪者预备军。 正是因为绫濑对御宅族先入为主地有了这样的错误认识，所以才会对好友桐乃的误入歧途产生那么大的反应。 而且绫濑还举出了实例——暑假之前电视曾经报导过的“妹歼杀人未遂事件”。 有一个御宅族男子将女生电晕之后准备将她杀害，但尚未下手时就被逮捕了，而他好像就是受到“真妹大歼SISCALYPSE”这个成人游戏的影响才会做出这种事。 起码犯罪者自己承认是因为憧憬游戏里面的角色，所以才会想模仿他们，而且从这个男子的房间里也搜出了许多猥亵的ACGMN作品。 虽然说单纯得可爱的绫濑认识太过片面，甚至可以说她对御宅族有着极大的偏见，但是唯独有一点她没有说错—— 桐乃作为一个不满18岁的未成年人，而且还是个女孩子，不管从法律还是道德上，都不该接触那些18禁的东西。 楚轩安静地听完了绫濑的话之后，淡淡地点了点头：“绫濑，你说的没错。 环境诱导犯罪的说法是正确的，对于心智尚未成熟的年轻人来说，他们更容易受到18禁作品的影响，甚至在现实中进行模仿。 正是因为18禁作品无益于未成年人的成长，所以世界各国都制定了相应法律或分级标准，防止未成年人接触那些东西。” “是吧？大哥果然是理解我的。 那种游戏和漫画还有相关所有东西，都是绝不应该存在于世界上的！ 想要买这些东西、制造这些东西的人也都是同罪，都是犯罪者预备军的一员！ 一定要确实规范，严格取缔这些物品才行！这些绝对不是桐乃应该去接触的东西！” 绫濑脸色涨红地用力挥舞着手臂，十分激动地表达着自己的观点。 不过楚轩没有再附和她，而是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绫濑，我很好奇，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御宅族等于犯罪者预备军？” 很是激动的绫濑不明白楚轩这么问到底有什么深意，身体顿了一下，然后才回答道：“是啊。” “那我想问你，既然御宅族是犯罪者预备军，那么商人和官员不是比御宅族更有危害性的犯罪者预备军吗？” 楚轩语气平淡地这样问道。 绫濑不明白楚轩为什么会把商人和官员说成是更有危害性的犯罪者预备军，于是下意识地回答道：“怎、怎么可能，商人和官员怎么能和御宅族混为一谈呢？” “为什么不可能？ 难道就是因为商人和官员都西装革履，出则豪车，入则豪居，伴则美人，餐则美食，看上去和邋遢又恶心的御宅族完全不同吗？ 你不觉得商人、官员和御宅族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都是同样的又白又胖吗？” “大哥！你这是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可能知道那种事！” 不知道为何，绫濑突然生起气来，脸颊通红地瞪大了眼睛怒视着楚轩。 “抱歉，失言了，不过我认为这点即使不必脱光衣服也是显而易见的。” 楚轩丝毫没有诚意地顺口道了个歉，然后接着说道：“如果要说犯罪事件的话，在电视和报纸上，商人和官员犯罪的事件要远比御宅族多得多，而且情节更严重，性质也更恶劣。 相比之下，个把御宅族杀个把人，根本就不算什么大事。 要从犯罪者比例来看，商人和官员更配得上犯罪者预备军的称号。” “什、什么……” 绫濑原本就睁大了的眼睛瞪得更圆了，但眼睛中的愤怒之情却早就消散一空，因为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反驳楚轩的话才好。 “你是因为自己的父亲是议员，所以才会下意识地回避这个问题吧？” “爸、爸爸才不是那样的人！” “是么，御宅族犯罪你并没有亲眼看到就可以断定他们是犯罪者预备军，但商人和官员犯罪…… 别的不说，你认为凭着一个议员的合法收入，可以住得起这么好的房子，开得起这么好的车，还可以三天两头地去高级料亭吃饭，到银座和六木本的高级俱乐部去娱乐吗？ 也许你会说那都是商人请客，但商人为什么会请议员的客，而不是去请御宅族或其他普通人的客呢？ 你觉得这些看似合法的事情之下那些显而易见的道理，为什么就没有人关注呢？ 难道只是因为‘没有证据’所以大家就都打消疑虑了吗？ 但即使如此，单凭已经查获的犯罪事件，就可以将商人和官员群体打上高犯罪率群体的记号，并对他们采取更加严格的监管措施了吧？ 可是为什么各个国家都没有这样做的呢？难道那些掌握着国家的社会精英们都是蠢货不成？” 楚轩那好像念经一样的语气出来的话看上去起到了和紧箍咒类似的作用，让绫濑双手捧着开始头痛起来的脑袋，浑浑噩噩地求饶道：“不、不要再说了，那些我不懂……” 不过楚轩却没有好心放过她的意思，眼镜反光地继续说道：“你是不懂，即使是做了模特你却也仍然没有接触到模特圈子里龌龊的一面，你当然不懂。 但是你却懂得把御宅族当成是犯罪者预备军。 这难道不是因为在你心中，你和你的家人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上等人’的关系吗？ 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可以在学校中享受旁人敬仰的视线，而议员和家长协会的会长，又为什么可以在社会中享受旁人敬仰的视线？ 也许有一些人的是你们的品德，但是大多数人，敬仰的只是你们所拥有的财富和权力。 但财富和权力又为什么会让人敬仰呢？ 如果社会是严格按照法律来运转的话，财富再多、权力再大，也与旁人无关。 但正是因为现实并非如此，拥有财富和权力，就可以去破坏规则、践踏法律，因此商人和官员才会受到所有人的敬仰——或者说是敬畏才对。 名为尊敬，实为畏惧。” “呜……呜呜……” 楚轩这一番话，说得绫濑哑口无言，最后双手捂脸跑掉了。 “……” 看着夺门而出的绫濑，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没有半点喊住她的意思。 第31章 京介的爱之告白 楚轩把绫濑说跑了之后，立即给高坂京介打了个电话，和他说明了绫濑之所以坚决反对桐乃的御宅族兴趣的原因。 他告诉京介现在绫濑应该已经不再对御宅族存有偏见，但是关于18禁的问题，他也无能为力。 未成年人不能接触18禁内容这不仅是道德规范，而且是法律条文，唯独这一点是没有任何合理又合法的原因去违反的。 如果桐乃真的不能放弃18禁的东西，那么就得她或京介自己想办法说服绫濑了。 ——虽然楚轩在电话里是这样对京介说的，但他并非真的无能为力，只是为了保证之后的某个对他的攻略任务有所帮助的事件，按照原剧情的轨迹发生罢了。 第二天放学之后，楚轩按照京介的要求，把妹妹绫濑叫到了樱桃学园中等部旁边的一个小小的儿童公园里。 京介想要劝说绫濑接受桐乃的兴趣，结果理所当然地失败了。 然后他拿出了从当警察的老爸那里得到的资料，证明了报道“妹歼杀人事件”的那名记者是为了证明自己的主张正确，而把事件中对自己有利的部分拿来利用，进行了不实报导。 不过即使是这样，也只是从另一个方面说明了御宅族兴趣和犯罪并没有必然联系罢了，对于已经不再对御宅族有偏见的绫濑而言，最重要的是18禁不适合未成年人这一点。 在京介的努力完全宣告失败之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儿童公园的桐乃，自己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十分强势地表示自己就是喜欢那些东西，绝对不会放弃。 最后桐乃还大声地对绫濑告白说，“我就像喜欢工口Game一样喜欢你！” 虽然绫濑因为而十分动摇，就好像喝醉酒一样满脸通红，但有生理和道德上的双重洁癖的她，还是哭着拒绝了桐乃和好的要求，表示自己真的无法接受这种既污秽又猥亵还很恶心的兴趣。 唯有这一点是死结，就算绝大多数未成年人都觉得提前看18禁的东西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有很大一部分人在18岁之前就已经和别人“嘿咻”过了，但绫濑却是极少数不能接受这一点的人。 这是绫濑个人的坚持，也可以说是原则，不管是谁都无法强迫她改变。 当然，这种情况楚轩在昨天打电话时就已经清楚地对京介说明过了，而京介在冥思苦想了一晚上之后，也的确想出了一个或许有用的撒手锏。 不过……如果有可能的话，他真不希望用到那一招。 但是从现在的状况来看，告白失败的桐乃对此束手无策，而一直站在旁边默默地关注事态发展的楚轩也无能为力，好像已经到了必须使用那张“王牌”的时候了！ 于是乎，京介毅然决然地叫住了绫濑，然后从书包里拿出了几本今天从图书馆里借出来的书，塞到了她的手里。 这几本书分别是古希腊的著名史诗《奥德赛》，日本最古老的史书《日本书纪》，《埃及神话～奥西里斯与伊西斯～》以及楚轩提醒京介借下来的《中国神话故事》。 克洛诺斯与瑞亚、伊邪那岐和伊邪那美、奥西里斯与伊西斯，还有伏羲和女娲…… 应该看的地方京介都已经贴好了标签，一目了然，但绫濑看过之后却更疑惑了。 这些全部都是关于兄妹神的故事，虽然有些神的来源还有着另外的说法，但是在京介找到的这几本书当中，这些神之间全部都是兄妹结婚。 绫濑一时之间搞不清楚京介给她看这些体现了远古时代的人类繁衍活动中“原始血缘婚”的痕迹的神话究竟是什么意思，而京介这时又把妹妹桐乃在夏comi买的妹系18禁同人志递给了她。 不明所以的绫濑无知地翻开了这本书，然后给甩了京介一巴掌，但京介却抗辩说这些近亲相奸的18禁同人志一点都不污秽，和刚才那些神话著作所讲述的都是同一个主题，那就是—— 兄妹之爱。 随后京介还一下子紧紧地抱住了亲生妹妹桐乃，声称桐乃和他是彼此相爱的，正是因为这份感情不被世俗所允许，所以桐乃才会去搜集这些讲述兄妹之爱的故事。 “……我的这种爱意，是不能被任何人给否定的。这绝不是骗人，它就是我们‘爱的证明’！ 知道吗，给我听好了，我啊—— 最——喜欢妹妹啦——————！” 京介用尽全力抱紧了不断挣扎的妹妹，以完全豁出去了的气势大声吼道。 听了京介那“灵魂的嘶吼”，绫濑楞楞地望着“为了确认彼此相爱而紧紧相拥”的两人，瞳孔里的光彩完全消失了。 “啪啦啪啦……” 绫濑的手不知不觉地松开了，那几本神话书和同人志纷纷掉落到了地面上。 而桐乃虽然现在已经被放开了，却只能僵硬得像石雕一样地呆立着。 不知道为什么，她只是无声地开合着自己的嘴，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 脸色无比苍白的绫濑一言不发，脚步踉跄地迅速走了过来，接着一把抓住桐乃的手，将她从京介的身边拖得远远地，然后紧紧地将抱住了她。 “桐乃——和好吧，现在马上。” “绫、绫濑？” “对不起……对不起……什么肮脏污秽还是不愿意认同的……现在根本不是说这些鸡毛蒜皮小事的时候了……真的很对不起……没有早点注意到……” 面对着紧紧抱住自己嚎啕大哭的绫濑，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的桐乃感到非常惊讶，只能够发出“咦？咦？”的声音。 虽然就连京介自己都没有预料到，但是他准备的计划好像起到了200%的效果。 但就在他欣慰地想要靠上前去和大家一起庆祝这个HappyEnd时，却被绫濑厉声喝住了。 京介的计划不知道在哪个点上发生了扭曲，结果就是绫濑搁置了自己心中对18禁的厌恶与桐乃和好了，但却把京介当成“万恶的根源”、“最爱近亲相奸的变态鬼畜哥哥”，禁止他靠近桐乃一步。 “……” 绫濑拉着桐乃的手从既肮脏又猥亵又恶心，十分应该去死一死的变态京介面前跑走了之后，楚轩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 “一切正如计划那样。”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又拍了拍怅然若失的京介的肩膀，然后也离开了这里。 （太好了，桐乃，你这不是跟你最好的朋友和好了吗？） 在空无一人的小公园里，京介默默地以45度角仰望天空。 不知何时，有沙子跑到了他的眼睛里。 第32章 哥哥们 绫濑与桐乃和好的当天，晚餐时间。 “绫濑，今天发什么了什么特别的事吗？” “没、没什么啊，怎么这么问，妈妈？” “只不过看你今天好像难得地高兴起来了，但眼圈发红又好像哭过似的。” “啊……哈哈……也许是因为之前看了本书被感动得哭了吧。” “什么书这么感人？” “呃……奥、《奥德赛》之类的……” “嗯，那是外国的古典名著吧。 多读读那样的书很有益，现在的年轻人大都只知道看漫画、玩游戏。 爸爸当年可是……” 因为郁郁寡欢了半个多月的绫濑心情终于好了起来，新垣家的餐桌上也重新出现了久违的亲子交流，一家人显得其乐融融。 但是，不知道为何，从回家之后绫濑就好像一直若有若无地和楚轩保持着距离，而且总是十分自然地避免了和楚轩的视线交接，甚至连话也没说一句。 吃过饭之后，绫濑将自己的碗筷收拾好，端到了洗碗池里，然后就上楼去了。 而楚轩也“恰好”在这个时候吃完，跟在绫濑的后面离开了餐桌。 “绫濑……” 在一楼的楼梯口上，楚轩刚一开口，已经上了一半楼梯的绫濑立即用手压住超短裙的后摆，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上了二楼，然后警惕地探出头向下看了过来。 受到冷遇的楚轩不以为意地稳步走上了楼梯，而绫濑也在一步步地后退，始终和楚轩保持着三米的距离。 等楚轩上到二楼的时候，绫濑已经躲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只在打开的门缝中露出一张神色复杂的俏脸，幽幽地盯着楚轩的一举一动。 而且绫濑的手一直放在门把上，好像是打算一旦看到楚轩有所异动就立即关上门的样子。 楚轩刚往绫濑这边靠近，绫濑就立即冷淡地开口说道：“抱歉大哥，可以拜托你暂时不要靠近我吗？最好也不要和我说话。” “……” 楚轩面无表情地停下了脚步，默默地注视着绫濑，绫濑接着说道：“虽然我知道不是大哥的错，但中国不是有一句话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么。 大哥在七夕的时候也许过‘希望妹妹爱上我’、‘希望妹妹和我结婚’这样过分的愿望吗？ 虽然我一直以为那只不过是个恶劣的玩笑，但现在看来，果然‘最想和妹妹近亲相奸’的变态的朋友也是‘最想和妹妹近亲相奸’的变态吧。 所以我现在一看到大哥就会引起生理上的不适，还请大哥原谅。 不过放心吧，只要大哥不真的做出些什么无法原谅的事情，我就不会告诉爸妈。” 说完之后，警惕的绫濑就“呯”地一下关上了门。 “……” 楚轩在没有灯光的走廊里默默站了一会儿，然后推了下不知道从哪里反射出光芒的眼镜，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中。 在之后的两……三个月里，楚轩彻底被妹妹绫濑疏远了。 不过京介好像比他更惨的样子，起码绫濑在表面上还和楚轩维持着良好的兄妹关系，而桐乃却是完完全全无视了京介的存在。 不知道桐乃和绫濑是不是已经结成了“妹妹同盟”，但身为哥哥的楚轩和京介却陷入了同样的凄惨境地，以至于“哥哥同盟”中只剩下赤城浩平一个人，可以在那里喋喋不休地对这两个失意者口沫横飞地大肆炫耀他的妹妹是多么多么的可爱。 ——虽然，原本就只有擅自把他们两人拉入“哥哥同盟”的赤城浩平自己一个人，是可以把关系亲密的妹妹拿出来炫耀的人生赢家死妹控而已。 不过，在绫濑和桐乃和好了一段时间之后，楚轩和京介的手机中却都曾收到过对方妹妹发来的E－mail。 楚轩收到的是桐乃措辞礼貌而又不失真挚的感谢，而京介收到的好像是带着浓浓的威胁味道的感谢兼恐吓短信，据说是如果他敢对桐乃伸出魔掌绫濑就要干掉他之类的话。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好像是京介比较惨，但其实他的妹妹桐乃只过了大概半个多月的时间就原谅了他的变态发言——不过对待哥哥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地恶劣；而楚轩的妹妹绫濑尽管对大哥很客气，但是却疏远了他两三个月，过了年之后也还是冷淡了他一个多月。 而这段时间里，楚轩除了独自到秘密实验室里进行研究实验，大部分业余时间都和京介、桐乃、黑猫、纱织混在一起。 11月3日，星期四，但因为是日本的法定节假日“文化节”，所以学校放假。 这天高坂京介是和青梅竹马的田村麻奈实一起度过的，而孤单的楚轩过得也相当充实——他在秘密实验室里忙碌了一整天，足足把研究进度加快了1.25个百分点。 嗯，真是充实而有意义的一天啊！ 等到下午三点回家之后，京介在自家的玄关处发现了一双不像是桐乃喜欢的样式的女生鞋子，才想起来今天好像是之前桐乃的御宅族朋友们约定要在他家举行“动画鉴赏会”的日子。 虽然说楚轩在广义上也属于桐乃的御宅族朋友之一，但这次的鉴赏会只是桐乃、黑猫、纱织三个女生的活动，京介也不在，所以也没人叫他来参加。 不过因为突然有急事，今天纱织也不能来了，结果只剩下桐乃与黑猫两个人的“动画鉴赏会”果然不欢而散了。 这两个人大吵一架之后，桐乃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不出来了，而黑猫独自坐在客厅中直到京介回来。 据说两人的争执不是因为各自喜欢的动画，而是因为桐乃所写的手机小说和黑猫创作的同人志。 貌似在桐乃的手机小说里，有一个把黑猫当作原型，而且名字就叫‘黑猫’的哥德萝莉被强暴致死了。 而在黑猫的同人志里，有一个明显是以桐乃为原型的原创角色被施加了‘媚惑’魔法，然后变成了主角的性奴隶。 …… 就是这个样子。 而且她们两人之前并没有看过对方的作品。 这就是所谓的“不约而同”吧？ 在京介的努力之下，桐乃还是和黑猫坐在一起观看了《星屑☆小魔女梅露露》。 临走时，黑猫在玄关问京介： “……你为什么被蹧蹋到这种地步还要帮你妹妹的忙呢？” “……我想那是因为，我们是兄妹吧？” 京介思索了许久之后这样说道，因为桐乃就站在他身边，所以他马上不好意思地将视线偏向了另一边。 “……是么。” 黑猫微微点了点头，然后一脸淡然地对桐乃说道：“真是个好哥哥呢，让我很羡慕。” 不知为何，黑猫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个腰杆总是挺得笔直，眼镜反射着光芒的高大身影…… 第33章 冬comi的约定 时间已经进入了12月，楚轩来到《俺妹》世界里已经超过了半年。 这半年里，虽然楚轩在科研上取得了不少成果，但是在攻略任务方面就显得相形见绌了。 现在他对黑猫的攻略还在缓慢地稳步进行中，而对绫濑的攻略已经暂时陷入了停滞之中……或许在表面上看起来不仅没有进步，还大幅度地倒退了。 目前看来，楚轩好像有意地控制了攻略的节奏，就像微积分一样将对二人的同时攻略分割成了一个个小段，保证在每段时间里重点攻略的对象其实只有一个人，交替进行对两个美少女的攻略。 这就是楚轩在观摩学习了许多ACGMN资料之后所总结出来的，花丛高手方能掌握的双线攻略进阶密技，比起同时脚踏两只船来要安全得多。 那么就按照楚轩的攻略节奏，暂且忽略掉正在和他冷战的绫濑，将目光投向和他关系良好的黑猫这里吧。 从秋季开始，楚轩和黑猫两人的对战擂台就换成了新上市的《真妹大歼SISCALYPSE》大型机台版。 按理说，街机版《妹歼》是黑猫战胜楚轩的最好机会了，但她还是一次都没有赢过。 在夏comi的时候，楚轩曾经提前见过《真妹大歼SISCALYPSE》大型机台版的现场对战。 不过他当时却没有上台实际操作一下人物，而是把赢得桐乃想要的限定版光盘的机会留给了黑猫。 而且之后楚轩也一直没有时间接触这个游戏。 尽管楚轩也可以做到仅凭观察别人的对战就打倒夏comi上的那个官方工作人员，但是却不能保证战胜反应为B级，又已经在PC版《妹歼》上浸淫多时的黑猫。 如果趁这个绝佳的机会，一上来就对楚轩进行疾风暴雨式的猛烈打击，黑猫绝对很有希望战败楚轩几次甚至十几次。 而且这也不算是胜之不武，因为黑猫早就已经提醒过他了，但楚轩如果还是没有提前熟悉这个游戏的话，那只能属于自己作死。 自己作死，那么就会死。 ——虽然如此，但黑猫却还坚持着她那“强者的尊严”，表示要与楚轩进行“骑士间的对决”，所以在初次对战时定下了前三十秒互不攻击，熟悉基本操作的附加规则。 然后，黑猫以毫厘之差，被楚轩利用普通攻击和普通招式击败了，也失去了战胜楚轩的唯一机会。 但是“孤高”的“堕天圣”黑猫却丝毫不因为这自缚手脚所导致的失败懊恼，反而大大地赞扬了这场足以被“吟游诗人”传唱千古的、史诗般的“命运之战”。 或者说，曾经有一个赢的机会摆在黑猫的面前，但是她却主动放弃了，直到失去之后也从未感到后悔，尘世间最帅气的事情莫过于此。 如果上天给她一个SL的机会再来一次、两次……哪怕一万次，她仍然会选择高昂着头颅，迎向甜美的死亡！ 她当时那番十足的落败了的帅气反派BOSS一样的中二言行，即使现在提起也还是历历在目，让人害羞不已。 ——因为黑猫当时的言行举止实在太过令人害羞，以至于无法记载于“本篇”之中，甚至也不能收录在“番外篇”里，只能作为“里番”存在。 这是12月的第一个周五，下午放学之后，楚轩和黑猫惯例地在游戏中心里进行对战《真妹大歼SISCALYPSE》。 虽然这个游戏在移植到街机上时已经由18禁的养成＋格斗改为了全年龄的换装＋格斗游戏，但是和女孩子一起玩这个衣服会被打碎，对战人物口中还会不时发出“呀～”、“啊～”等令人遐想联翩的工口声音的全女性格斗游戏，总感觉有些性骚扰的嫌疑。 不过既然黑猫坚持要玩这种游戏的话，被性骚扰了的楚轩也绝对不会逃避。 想要借此机会看到他这个“硬派男人”脸红害羞的模样，还早了一万年呢！ “呀啊～～～～～～欧尼——酱————” “哈！快滚回家去吧，你不是也有哥哥在家里等你吗？” 又一场激烈的战斗之后，脸颊有点发红的黑猫吐出一口热气。 尽管12月份的千叶已经有些冷了，但是黑猫却还是穿着她那身和Cosplay服装没什么区别的黑色哥德萝莉长裙，不过裙子下面的灰色裤袜换成了加厚型。 唔……好像这套衣服正适合现在穿才对，只不过黑猫夏天也一直是这身打扮，所以冬天的时候再看到她这么穿反而会产生一种与时令不符的错觉。 “黑猫，等一下。” 在游戏中心的大门外，楚轩叫住了随口跟他打了个招呼就要走的黑猫。 “？” 黑猫不明所以地转过了头，用戴了红色美瞳的眼睛看向楚轩。 “冬comi，你要参加吗？” “嗯。” “摊位抽到了吗？” “嗯。” “是么。”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难得没有反光的眼镜，点了点头不再出声。 同样面无表情的黑猫眨了眨眼睛，稍微有点疑惑地问道：“为什么要问这些？” “……，没什么。 只不过夏comi的时候听你说过没抽到摊位。” 楚轩的眼镜反射了一下夕阳的红色余晖，用仍然还是平稳而无抑扬的乏味声音轻描淡写地回答道。 他的确只是问问而已，如果是按照原剧情的发展，黑猫这次是能抽到摊位的，不需要他帮忙弄个摊位来——而且黑猫也不会为了这种事开口求他。 “……” 黑猫盯着楚轩那张扑克脸又眨了眨眼睛，或许是在猜测他没有说出来的意思。 大概过了几十秒，黑猫的嘴角微不可查地向上翘了起来，然后又立即耷拉了下去。 “是么，这样啊。 那……如果你那时候闲着的话，想参加也可以跟着来。 反正桐乃那家伙上次觉得很无聊，这次未必会参加，纱织那段时间好像也很忙的样子——毕竟冬comi结束之后马上就是新年了。” 黑猫侧过了身子，眼睛斜瞥着楚轩，作出一副说完就要离开的样子。 “谢谢。” 楚轩非常爽快地答应了下来，连一点点的矜持都没有，但突然有点脸红的却不是他，而是对面的黑猫。 “哼……没什么，反正一个摊位可以带好几个人进去。 而且，我记得夏comi的时候我好像也说过，有机会的话给你看看我的作品。” 黑猫用好像很无所谓的语气说完之后，朝楚轩挥了一下手，就头也不回地快步走掉了。 “……” 楚轩看着她匆匆离去的娇小背影，默默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 第34章 和妹妹约会的平安夜 12月23日，平安夜的前夜，新垣家的餐桌上。 “对了对了，楚轩你最近经常出门，是不是交到女朋友了啊？ 明天就是平安夜了，要和女朋友一起过吗？” 随着圣诞节的气氛越来越浓，平时都很严肃的绫濑妈妈也难得地八卦了一回，笑容暧昧地将身子往向倾，故意作出一副侧耳倾听的样子。 “……” 楚轩很是讲究地先了咽下口中的食物，然后才开口说话：“女朋友……” 因为楚轩在这个关键的地方沉吟了一下，全家人的胃口也不知不觉地跟着提了起来。 “暂时还没有。” 听到了否定的答案之后，虽然理由各不相同，但全家人都觉得松了一口气——包括悄悄地竖起了耳朵的绫濑。 “暂时还没有，那就说过一阵子可能会有喽？ 虽然妈妈觉得现在谈恋爱还稍微早了一点，不过因为我的儿子是天才，所以妈妈支持你哟～” 绫濑妈妈眼睛弯成了漂亮的月牙，开玩笑似的握着拳头做出了替楚轩打气的动作。 楚轩面无表情地对绫濑妈妈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表示肯定还是敷衍而已，然后他又出动说出了自己平安夜那天的安排：“之前因为朋友的事情，绫濑好像对我有所误会。 为了缓和我们俩之间的关系，明天我想请绫濑出去玩一玩，晚饭之前再回来。” 楚轩的突然袭击让绫濑整个人都僵硬了起来，一直相当忙碌的新垣夫妇则是有些吃惊的样子。 “啊啦？你们两个之间闹矛盾了？” 绫濑妈妈惊讶地掩着嘴轻呼了一声，接着又探出身子注视着微微低下头的绫濑叮嘱道：“抱歉，爸爸和妈妈工作太忙了，都没有注意到。 绫濑，哥哥这么通情达理，你也不要一直耍小孩子脾气哦。” 绫濑只是身体僵硬地低着头，一直盯住自己的碗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没有开口抗议妈妈那种明显不认为错的一方会是大哥的偏心态度。 唔……也许她其实在想“楚轩楚轩快到碗里来”？ “绫濑，你们为什么闹矛盾啊？如果是小事的话，各退一步就算了。 你之前不是也曾经说过不喜欢当独生子女吗？ 那时你妈妈就说过，如果多了个兄弟姐妹，难免会打架。 现在你的哥哥终于回来了，兄妹之间还是和睦相处比较好。” 绫濑的爸爸看到她一直沉默不语，于是也放下了碗筷，表情严肃地劝了一句。 “啊……没什么。 就像大哥说的，只不过是个误会，我其实早就搞清楚了。 不过既然大哥一直还记挂在心里，那么我就接受大哥的邀请，让大哥彻底安心吧。” 反应过来的绫濑露出了一个十分自然的微笑，好像真的一点都不在意了的样子，应该说她不愧是有事务所的模特吗…… 就是这样，到了第二天，12月24日。 虽然这天是平安夜，但量和中国一样，圣诞节什么的只是年轻人会借机乐呵一下的节日，而非国家的法定节日，当然也就不会放假了。 而且尽管今天恰好赶上个星期六，但日本的某些学校还是得上学——其中不幸就包括了楚轩和京介所在的学校。 不过好在圣诞节的当天是星期日，那么在平安夜里狂欢一番，甚至在“外面”度过整个晚上，也不是那么特别过分的事情吧？ 但是楚轩和绫濑这种家教良好的孩子，当然不会擅自在外面过夜了，更加不会打着“和许多朋友在一起庆祝圣诞”的幌子，和恋人一起度过一个让人脸红害羞的夜晚。 下午放学之后，因为“平安夜”而满心欢喜或者说躁动不安的年轻男女们，都赶紧离开学校跑回了自己的家。 但是不要误会了，大多数人都是为了回去换下校服，穿着时髦漂亮的衣服再次出门。 只有那些没有朋友又没有恋人的家伙，大概才是想要快一点脱离这种到处都是鲜艳刺眼的颜色的环境，躲回到自己的壳里，利用18禁的什么东西来慰藉一下自己的心灵和肉体。 而除了这少部分与这欢乐气氛格格不入的家伙之外，其他人都在为接下来的快乐活动做着准备。 不管是和恋人单独庆祝，还是和朋友、家人一起开小型Party，或者是参加班级组织的中型Party，甚至是学校的大型舞会…… 在这个万众欢乐的日子里，孤单的人是可耻的。 ——咦？为什么这个时候眼前突然浮现出了黑猫的身影？ “那么……我们出门了。 吃晚饭时会回来的……知道了…… 大哥？你还呆站在那里干什么？” “没什么，走吧。”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向在家门说“一路走好”的母亲点了点头，然后跟在绫濑的后面走出了家门。 今天绫濑是一身典型的涩谷系打扮，和桐乃的穿衣风格很像，配上她那头黑亮的长发，既漂亮又不显得轻佻。 和将头发染成了浅棕色的桐乃比起来，楚轩的审美观还是更倾向于绫濑这样的女孩子——当然并非因为这是自己的妹妹，所以就毫无理由地认为她是世界第一可爱的女孩子。 会光明正大地表现出这种观点的人，迄今为止楚轩只发现了赤城浩平这一个。 妹控是种病，得治。 “……” 在门口走了几步，转过了一个拐角之后，绫濑马上就站住了。 她稍微低着头，默默地等着楚轩跟上。 “……” 楚轩不急不缓地走到了绫濑的身边，然后也跟着站住了，什么也没问。 “虽然说我接受了大哥的邀请，也并不是真的认为大哥是个喜欢近亲相奸的变态…… 不过还是请大哥注意，不要有可疑的或者过分的举动哦。 ——否则我立即就会按下这个。” 绫濑抬起脸来，警惕地盯着楚轩那张面无表情的扑克脸，对他亮了一下揣在那个两只手都随手可及的衣兜里的防狼报警器。 “放心吧。” 楚轩严肃地回答道，不过绫濑还是很明显对表现出了对他的防备之心。 将防狼报警器重新揣回去之后，绫濑的表情和举止也恢复了自然，一点都看不出来她前一秒钟还像看变态一样地盯着楚轩。 “那么我们走吧……” 绫濑两只手背在身后拎着包，向前迈出了一小步，然后又回过头来望着楚轩，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了有点俏皮的可爱笑容：“这可是我第一次和男孩子约会哟，大哥。” 第35章 关于电车的Even 大概是因为平安夜的关系，开往涩谷的电车上人很多。 在一个角落里，楚轩双手撑着车壁，努力地用自己的臂膀和身体给妹妹隔出一个小小的空间。 但即使如此，他和绫濑的身体也几乎要贴到一块了，两个人之间近得可以感受到彼此呼吸出的湿热气息。 虽然绫濑并没有用什么香水，但她的身上却充满了沁人心肺的淡雅香气，会让靠近她的人好像身处森林之中一样，不自觉地想要深呼吸一下。 而她口中呼出的热气轻轻地抚在楚轩的脸上，更是有一种带着点潮湿感，既温暖又凉爽的奇异香气，拨弄得人有些心尖发痒。 “那个……大哥……” 绫濑抬起拎着包的那只胳膊挡在自己胸前，白晳如玉的小手轻轻抚在楚轩那异外结实的胸膛上，脸颊泛红地将脸偏向一边，声音细如蚊蚋地说道—— “如果你再贴近我就要按下去了。” 突然变得面无表情的绫濑语气也立即转了180度，尽管把音量放得很低，但她那异常纤细而冰冷的声音却好像毒虫一样直往人耳朵里钻，简直让人忍不住想要打个寒颤。 顺着绫濑那已经变成了灰色的眼睛向下看去，她垂在身侧的那只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攥住了兜里的防狼报警器，而且大拇指就放在报警按钮上面。 楚轩没有为自己辩解，默默地努力向后挤出了一个身位。 “大哥……” 绫濑叹了一口气。 “你可以不要做出这种姿势吗？车上根本没那么挤吧？ 你贴得这么近，会让人误会我们是恋、恋人的。” ——的确，虽然电车里人很多，但还没有像上下班时的地铁那样挤得跟沙丁鱼罐头似的。 像楚轩这样和女孩子贴得很近的，大都是一对对打算前往涩谷度过平安夜的情侣。 “是么。” 楚轩若无其事地将撑着车壁的两只手放了下来，重新站直了身体——他的身后一米内根本就没有人，所以可以很轻松地做到这一点。 “本以为在电车上这样做，可以提高你对我的好感度的。” 楚轩用平稳而无抑扬的机械声音这样说道，一点都听不出他心里是不是有些失落。 “你到底是怎样才会产生这种误会啊……” 绫濑又无奈地轻叹了一声，感觉又好气又好笑。 看她那超级天才的大哥一脸认真的样子，好像真的是这么认为的，难道说IQ高的人EQ就必须要低吗？ “恋爱杂志里是这么说的，而且游戏、动画和影视剧里不也经常有这种情节吗。 前些年的那个《电车男》，就是在电车上与女孩子提高了好感度。” 楚轩理所当然地回答道，好像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的信息来源有什么问题。 而且……《电车男》中的“电车男”可从来没有在电车里和“爱玛仕小姐”挤在一起过吧？ “电、电车男吗……说起来，那个就是那个吧……御宅族，桐乃前些日子也向我推荐过。 看了之后我确实对御宅族的印象有所改观，但一个大男人却成天摆弄背后带着两根胡萝卜的兔耳朵女孩子人偶……那是叫‘手办’吧？” “那是《月面兔兵器米娜》。” 楚轩突然插嘴，他还真是在一些奇怪的地方意外地坚持啊。 “怎么都好，总之……” 绫濑皱起了虽然有点粗，却让她整个人多了几分可爱的眉毛，一脸好像始终无法喜欢上吃胡萝卜一样的表情。 “总之虽然印象改观了，但还是觉得接受不了，真是太……没出息的男人了。” “的确。” 楚轩点了点头。 “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人都只是普通人，电车男虽然是在平均水准之下的少数人，但与我这样的超级天才的数量比起来，却要多得多。” “嘻……大哥还真是不会脸红呢，哪有自己说自己是超级天才的。” 绫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她连忙优雅地虚掩住了涂着一层亮晶晶的唇蜜的樱桃小口，眼睛向上地看着楚轩，简直可爱得让人目眩神迷。 “我只不过是在叙述一个事实罢了。”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语气淡然地说道，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可笑的地方。 “是是……我的大哥还真是个天才呢，不过够不够‘超级’我就不知道了。” 也许是被圣诞节的欢乐气氛所感染，绫濑今天对大哥楚轩的态度好像特别地好。 也有可能绫濑其实早就已经不再误会楚轩了——毕竟高坂京介这个真正喜欢和妹妹近亲相奸的变态都收到了她的感谢E－mail，只不过楚轩一直表现出根本无所谓的样子，所以绫濑才会一直和他闹别扭。 “如果有机会，会让你见识到我的‘超级’之处。” 楚轩若有所指地回答道，站在他和绫濑旁边的一个少妇转过头来暧昧地上下打量了他俩一番，但他们两个都没有察觉刚才的话有什么奇怪之处。 走出车站之后，虽然时间还早，但天空已经被夕阳染红了。 毕竟平安夜紧邻着冬至日——北半球全年中白天最短，黑夜最长的这一天。 不过夜色降临的话，装饰在圣诞节的街道上的各种小彩灯、霓虹灯，还有高大的圣诞树，都会变得更加漂亮吧。 车站前的人潮中多是像绫濑这样打扮得漂亮时髦的俊男靓女，相比之下，楚轩无论长相还是衣着都显得有些普通了，感觉配不上绫濑这种超级美少女。 ——长相锉一点也无所谓，但起码你得穿一身名牌，开一辆豪车啊！ 不过楚轩那像军人一样始终笔挺的腰杆，浑身上下散发出的淡漠气息，还有那诡异地反射着光芒的眼镜，让这些看上去很潮实际上很废的新新人类们都不由自主地在他三米之外就绕着走了。 这也算是……以气质取胜吧。 “咦？那不是……不会吧……” 站在车站口向涩谷的标致性建筑物——109大厦望过去的绫濑视线扫到了那个方向的行人优先十字路口，眼睛一下子从人群中捕捉到了一个异常熟悉的身影，吃惊地掩住了嘴。 第36章 我想要再多了解你一点 “咦？那不是……不会吧……” 绫濑稍微眯起了眼睛，盯着通向涩谷109大厦的那个行人优先十字路口，不敢相信地喃喃自语道。 “绫濑？怎么了？” 楚轩的声音突然在绫濑身边响起，惊得她猛地一扭头。 等绫濑再把头转回来的时候，那个十字路口已经变成了绿灯，川流不息的人群彻底扰乱了她的视线，刚才那个熟悉的身影再也找不到了。 绫濑不甘心地在人群中搜索了一阵，然后有些迟疑地回答道：“刚才……好像看见了桐乃，而且她哥哥也在。 也许……是我的错觉吧。” “是么。” 楚轩也顺着绫濑的视线张望了一下，然后淡淡地说道：“就算桐乃和哥哥一起来涩谷过平安夜也并不稀奇吧？我们不是也在这里吗。” “不……说是这么说……但桐乃和哥哥的关系好像很恶劣的样子……不过也说不定……” 听了楚轩的话，绫濑皱着眉头沉吟起来，感觉她好像有那么一点心慌意乱。 “那我们也往那边走吧。 涩谷109大厦几乎是所有人必去的地方吧，如果桐乃和京介真的在这里，说不定待会就能碰到。” 楚轩的眼镜反射着诡异的光芒，自然而然地提议道。 “好……吧，嗯，就这样吧。” 绫濑可能觉得和大哥约会的时候却还总挂念桐乃的事情有点不太好，但她心中又实在放不下刚才的那个身影，于是半推半就地点了点头。 接着楚轩和绫濑通过了那个行人优先十字路口，进入了涩谷109大厦。 在大厦的入口处设有一个演唱会舞台，不过上面暂时没有人，可能在晚上会有什么平安夜的特别节目吧。 “那个……大哥，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绫濑一进来就下意识地搜索起了周围的人群，有点心不在焉地问道。 “我不知道。 这里是你的天下吧，按照你平时的路线活动就好了。 我想要再多了解你一点。 虽然你是我的妹妹，但我对你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了。” 楚轩语气平淡地说道，但绫濑却吃惊地转过头来，可爱的眼睛微微睁大，定定地看了楚轩十几秒钟。 “那……好吧。 身为妹妹，我也一直没有带着大哥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呢，真是抱歉。 那么今天就麻烦大哥陪着我好好地逛逛涩谷吧。” 绫濑微微低下了头，露出了温柔的微笑。 接下来，绫濑好像不再试图寻找桐乃的身影了，而是放慢了脚步，一边逛一边给楚轩说明涩谷109大厦里的各家店铺，还有她和桐乃来涩谷逛街时经常去的一些地方。 可以看得出来，楚轩其实对这个到处都充满了漂亮得可以去当明星，而且还打扮得花枝招展大小美女的地方并不感兴趣，但他还是在认真地倾听，努力地想要去了解妹妹平时的生活。 稍微往里面走一走，就可以感觉到一股奇妙的甘甜香味，令楚轩不由得暗自皱眉。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脂粉味”吧，毕竟这里的女人真是太多了，而且一个个都擦脂抹粉香气逼人。 “大哥也许觉得有些不适应吧？这种超级商厦里差不多都是这个味道啦。 虽然中央空调一直在工作，但化妆的女人多的地方就是这样，我做模特工作的场所里也是。” 细心的绫濑注意到了楚轩的表情，微笑着说道。 “是有些不舒服，这股甜腻的香气，比你身上的香味差远了。” 楚轩抬起手搓了搓鼻子，然后扶正了眼镜。 “大哥真是的……再说这种性骚扰的话，我可就要报警啰～” 绫濑的脸颊上浮现出了两朵红晕，佯装生气地嘟起了嘴。 不过楚轩很清楚，如果他真的得寸进尺继续说些暧昧的话，绫濑这张娇羞无比的纯美俏脸一下子就会变得冰冷无比，接着防狼报警器就会立即大声作响。 就这样，绫濑和楚轩有说有笑地把涩谷109大厦地上的八层和地下的两层逛了个遍，不过却始终没有再看到桐乃的身影，也许真的只是她看错了吧。 在走到地下二层的首饰店“SAMANTHA～McBBE”的时候，绫濑特地停住了脚步。 她指着那家店里各式各样又闪闪发亮的耳环和戒指，随口对楚轩说道：“对了，之前我和桐乃一起过来的时候，她看好了这里的圣诞节限定银戒指·饰品组，大哥你看是不是很可爱？” 不知为何，店员和周围的某些人看向楚轩的视线好像都有点奇怪，总觉得有一种“啊啊，又一个买不起礼物送女朋友的贫穷男”的意味在里面。 “嗯……大哥，我们走吧。” 敏感的绫濑立即就察觉到了这种不正常的恶意目光，她微微皱了下眉头，然后不动声色地笑着对楚轩说道。 “等等，虽然我并不在乎那些人是怎么看我的，但我的妹妹却绝对不能被人看轻。” 楚轩面无表情地拉住了绫濑的胳膊，大手一挥，把店员招呼了过来。 “那个……大哥，我可不是想要让你买给我哦……而且那个挺贵的。 如果你非要送我点什么当作圣诞礼物的话，等出去之后有一间我和桐乃常去的店。 里面有许多又便宜又有品味的银饰，价位也正好适合中学生阶级……” 看到店员有点懒洋洋地走过来，绫濑轻轻地拉着楚轩有力的手臂，轻声地试图劝说他。 “抱歉让您久等了～这位客人，这套限量饰品组拿来送女朋友是再适合不过了～” 店员摆出了营业用的虚假笑容，恭维的话顺口就来，这个时候绫濑立即闭上了嘴，以免失了楚轩的面子。 “谢谢大哥，让你破费了。” 离开这家饰品店之后，绫濑将价值三万元的限量饰品组装进了包里，欣喜中又带着些疑惑地问道：“出门的时候妈妈给了你那么多活动资金吗？” “不，其中大多数都是我自己的钱。” 楚轩轻描淡写地回答。 然后他没有给绫濑询问他的钱包中那几十张万元大钞的来历的机会，反过来问道：“为什么揣起来了？ 这个时候，不是应该让我帮你戴上吗。 而且还有戒指。” “那大哥你打算帮我把戒指戴到哪呢？” “左手无名指。” “真是的，又来了！ 大哥你再说这样性骚扰的话，我可真的生气了哦！” 果然，绫濑的注意力被楚轩顺利地转移到别的地方去了。 第37章 大哥，我希望你能够快乐起来 从109大厦出来之后，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如果从灯火辉煌的涩谷上空往下望去，这里已经变成了许多条光之河交汇而成的网络，比悬挂在夏日夜空之上的星河还要灿烂夺目。 缠绕在道路两旁的秃树上的蓝色小灯泡全都亮了起来，形成一条条光路指向街道尽头广场上的发光圣诞树，再加上随处可见的圣诞节装饰，立即就让节日的气氛变得浓郁起来。 “那个……大哥。” 楚轩和绫濑正徜徉在涩谷的中心街上，走着走着，绫濑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事，用眼角偷偷盯着楚轩的侧脸，轻声地叫了他一声。 “什么事？” 楚轩转过头看着她，虽然语气还是如电脑合成语音那般死板，但那张扑克脸却好像多出了一点点温柔。 不过也许只是少女的错觉罢了，其实楚轩没有变，变化的是少女的心。 “嗯……之前我也曾经听桐乃说过，你和她的哥哥，有时也会参加她的御宅族朋友那边的活动……” 绫濑抬起靠楚轩那侧的手，慢慢梳理着耳边的鬓角，同时也“恰好”挡住了他的视线。 “而且你好像和那个‘黑猫’小姐关系很……好的样子？” “不知道。” 楚轩干脆利落地回答道，他那一成不变的语气和表情，让人无法从中分辨出这句话是认真的还是在敷衍。 “不、不知道？” 绫濑忘记了要把手放下来，就这样保持着抬手梳拢鬓角的姿势，惊讶地转过头看着楚轩的脸。 “是的，我和她现在究竟关系算是好还是不好很难判断，毕竟‘好’与‘坏’原本就没有一个固定的标准。”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十分认真地回答道。 “这……” 楚轩的回答让绫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感觉这真是有楚轩风格的回答……什么的。 “也许对于大哥来说，这确实很难判断吧。 那么大哥你是什么感觉呢？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快乐吗？” 绫濑好像是在一边考虑措辞一边说话，语速慢吞吞得好像平安时代的公卿们所乘坐的牛车一样。 为什么必须是平安时代，就连绫濑自己也不清楚。 “快乐吗……” 楚轩语气平静地重复了一句，然后抬起头来仰望着看不见星星的灰色夜空，绫濑总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他发出了一声“无声的叹息”。 也许是夜空之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乌云，所以天上看不见月亮也看不见星星，街道被上的一切都被树上挂着的小灯映上了一层幽蓝的微光。 如果不是因为周围一直人来人往，楚轩简直就好像又回到了被凉宫春日拉进封锁空间的那时候似的。 只不过在他身边的，已经不是那个总是会露出如春日的阳光般，灿烂又有活力的笑容的女孩子了。 唔……现在还有已经被变成了虚子，而且本人一点都没有察觉到的可怜的阿虚。 “大概……是快乐的吧。 和黑猫在一起，和你在一起，和不在这个世界的那些人在一起的时候，我的情绪的确会产生不同于其它情景下的波动。 那是不是快乐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那种波动的确会对我的思维产生一定影响。” “嘻～大哥的说法好奇怪，那不就是快乐吗？” 绫濑轻笑了一声，原本弥散在心头的那层薄雾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就像它无声无息地出现时一样。 “不，那并非精神上的愉悦和满足，其中还混杂着很大一部分来源于生物本能的冲动，是由于体内所分泌的激素变化所导致的情绪波动。” 楚轩摇了摇头，表情异常认真地纠正道。 这一个个“任务世界”，主神空间里的“日常世界”，还有过去他一直生活着的那个“现实世界”，不管在哪个世界里，楚轩都一直是客观地活着。 更加直观地形容，就是他好像是在用第三人称视角来玩角色扮演游戏一样。 楚轩的思维就好像已经超脱了肉体，可以单独存在似的。 不管是在楚轩身上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对他来说就像发生在别人身上一样，而他的思维——或者说精神则一直站在肉体的头顶上，居高临下地给肉体发出一个个最有效率的行动指令。 生理冲动、情绪波动、肉体感觉、心理变化、愉悦、快乐、痛苦、悲伤…… 这些第一手材料在被“肉体”忠实记录下来之后，就像一撂撂文件资料似的不停被送到“思维”的办公桌上，然后“思维”就负责分析判断并做出指示。 不管是快乐、悲伤这些情绪变化，还是饥饿、性冲动这些本能反应，对他来说都只不过是“肉体”送过来的又一个需要“思维”处理的文件罢了。 他的“思维”一直都在看着“肉体”，但却从来没有“亲身”体会过肉体获得的种种感受，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去“亲身”体会一下那些或多或少都会影响到思维的工作效率和正确性的“文件资料”。 这样做没什么不好的，能够让他看清感情，看清本能，看清自己，看清他人，看清自然世界，看清人类社会…… 楚轩一直就是这样，以最客观的思维，对所有信息做出最正确的判断，找出最佳的处理方式，最有效率地活着。 “唔……真是越来越难懂了，只觉得大哥的话好厉害的样子。” 绫濑露出了一丝苦笑，轻轻用拳头敲着自己的额角。 “不过啊……大哥，为什么要想那么多呢？ 你在笑那就是快乐，你在哭那就是悲伤，你在生气那就是愤怒，这样不行吗？” 绫濑十分可爱地轻轻歪着头，有些不解地看着楚轩。 “会影响思维，导致我无法做出最正确的判断。”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和往常一样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他既没有笑过，也没有哭过，当然也没有生气过，那么按照绫濑的说法，他就应该没有快乐、悲伤、愤怒这些感情了吧。 “可是啊……大哥，为什么非要做出最正确的判断不可呢？ 被影响了就影响了，偶尔犯犯错也是可以原谅的吧？” “会影响效率，而且有时犯错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甚至是自己的死亡。” 楚轩很是严肃地这么回答，看起来他真的是这么想的。 绫濑楞住了，她明明觉得虽然楚轩的话都再正确不过了，但总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但是以她的能力又无法确切地指出不对劲在哪里，更没有办法驳倒楚轩的认识。 “大哥……虽然‘死’的确很严重……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更不知道大哥过去都经历过了什么，才会这么执着于‘正确’…… 但是，我还是希望大哥不要太在乎那些了，就算经常犯错也不要紧。” 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的绫濑身子一扭，拦在了楚轩的面前，仰起头看着他那张线条坚毅却毫无表情的扑克脸，用十分真挚的声音温柔地说道：“大哥，我希望你能够快乐起来。” 第38章 就算是哥哥只要有爱就没问题了对吧 “大哥，我希望你能够快乐起来。” 听到这句话，楚轩沉默了一阵子。 他并不觉得他的人生之路有什么问题，也没有什么不愉快的地方——当然他的快乐也与众不同。 更有效率而不是更快乐的生活，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是他那始终无比冷静的思维和S级的智力所选择出来的，最有利的生存方式。 因为智力太高，这个世界上已知的一切他都很容易看透，自然也就会觉得沉迷于其中很没有意思。 但他也并不是没有自己的快乐，能够让他觉得快乐的——只有未知。 为什么许多科学家晚年都会去研究神秘学，为什么有的少年天才年纪轻轻就会去出家当和尚，就是因为对于他们这些高智力的人而言，只有未知才有那么点意思。 不过神秘学只是虚妄，而科学才是真实，只有已经认定自己无法在“真实”上再有寸进，或者因为种种原因无法寻求“真实”，他们才会转而寻求虚妄——权当作自我安慰。 而对于楚轩来说，他所寻求的始终是真实的道路，神秘学什么的等他老得无法从事研究的时候再考虑也不迟。 搜索宇宙的真理，能够满足他的求知欲；研究开发新的科技产品，能够让他获得成就感；造福全人类什么的，则能满足人类精神上的最高需求。 像他这种人，就是天生的科学家。 他们不是为了金钱、地位、权势、美女或者别的什么东西才去从事科学研究的，科学研究对于他们来说，是一种工作，是一种兴趣，更是一个能让漫长的人生不那么无聊的最棒的游戏。 人类可以一辈子不工作，但却不能一辈子不玩游戏，否则绝对会无聊得去自杀——就算是楚轩也一样。 归根结底，楚轩的世界观、价值观、人生观与绫濑、与普通人有很大差别，这也是所有天才都难以融于俗世的最根本的原因。 因为人类，其实是极度不能接受“与自己不同”、极度不能接受异种、极度排外的生物啊！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然后顺势将手放在了绫濑的头上，轻轻地摩挲了两下。 “对不起，这个时候，我不知道应该用怎样的表情来面对你。” “只要微笑就可以了。” 绫濑的嘴角向上弯出一个柔和的弧线，美丽的双眸中充满了能够温暖人心的感情，温柔地注视着楚轩隐藏在眼镜片后面的那双意志力坚韧的眼睛。 “谢谢。” 楚轩的眼镜又反射了一下光芒，尽管仍然还是没能够做出任何表情，但却好像害羞似的第一次主动回避了与绫濑视线相接，微微偏过了头。 “大哥……” 绫濑也很快就低下了头，她的脸蛋因为冬天的寒风而有些发红，那双如水的眼眸，在不停闪烁的圣诞节装饰用小彩灯的照耀之下，不断流转着五彩的光芒。 “……”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了一小会儿，绫濑几次偷偷抬起眼睛去看楚轩的脸，但偏着头的楚轩却好像一直在看着她身后的某个地方。 绫濑有些疑惑地扭过头，顺着楚轩的视线向那边望过去，正好看见一个很像是桐乃的身影披着件男人的外套，还被那个男人揽着肩膀进入了某个可疑建筑的大门。 她的视线往上一抬，看见了招牌最下面的“Hotel”这个单词，瞳孔立即缩小得像针尖一样，眼睛中的神采也迅速地被死寂的灰色所侵蚀。 绫濑垂下了头，让人看不清她的眼睛。 “大哥……刚才那是桐乃吧？” 一个好像从九幽地狱中爬上来的怨灵一样极度阴寒的低沉声音，从绫濑的口中传了出来，如毒虫般穿过人的耳蜗，最后钻入大脑之中，让人抖个不停。 “的确是桐乃，在她旁边的男人应该是京介。”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神色如常地回答道，一点都没有受到绫濑那贯耳魔音的影响。 “那个畜生，终于还是对亲生妹妹下手了，这次我一定要杀了他！” 绫濑咬牙切齿地说道，十分痛恨自己没有早点把高坂京介这个最喜欢和妹妹近亲相奸的变态给除掉。 “啊……啊嚏！” 扶着冻得浑身发抖的妹妹的背部走进了一个只有一张双人床的房间里的高坂京介突然打了个喷嚏，然后莫名其妙地觉得浑身发冷。 “咦？难不成我被你传染了吗？可真不是个好兆头。 快进去洗个澡吧，别真的感冒了，外面的衣服就先晾在这里。” 京介一边说着，一边把桐乃那又冷又湿的外套脱了下来，然后将穿着里衣的妹妹推进了使用隐约可以看见人影的毛玻璃来阻挡视线的浴室里。 “等等，绫濑！也许这里有什么误会。” 就在绫濑马上就要冲进宾馆的瞬间，楚轩飞快地伸出手扣住了她的肩膀，甚至还被她那娇小的身体中突然迸发出的异常强大的力量往前带了两步。 “大哥，不要阻止我……什么误会能让亲生兄妹在平安夜的晚上搂在一起进宾馆？” 绫濑咬着牙用力地挣扎着，就连楚轩也不得不把另一只手也用上，才勉强控制住了她的身体。 “不过看样子桐乃也同意了吧？ 这是桐乃自己的选择，你也要去阻止吗？” 楚轩那无比冷静又残酷的话语，犹如一盆冰水泼在了绫濑的头上，让她立即就停止了挣扎。 绫濑眼睛瞪得老大，嘴唇不停地颤抖着，好像生锈了的机器人一样艰难地转动着发涩的颈椎，向身后的楚轩望去。 “不……不会的……桐乃她不会的……那可是……她的哥哥……” “就算是哥哥只要有爱就没问题了对吧。” 楚轩放开了一只手，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平静地给了绫濑最致命的一击。 “怎、怎么会……” 绫濑的身体摇晃了几下，她体内那股异常的强大力量好像瞬间被抽走了，软绵绵地一头栽进了楚轩的怀里，只能依靠楚轩那结实的胸膛和有力的臂膀支撑住自己的身体。 第39章 不行……就是不行 绫濑双目无神地倒在了楚轩的怀里，仿佛电力不足的机械人偶一般。 过了几分钟之后，她的身体又艰难地动弹了几下，好像体内的电池自行恢复了一点电量。 借助最后这点残存的能量，绫濑缓慢而坚定地推开了楚轩，脚步蹒跚地朝着爱情旅馆的方向走去。 “不……不行……绝对不行…… 他们俩……可是亲兄妹…… 我一定要阻止……” 从绫濑的喉咙里发出来的是极度干涩虚浮的难听声音，闭上眼睛简直会让人误以为这是从大沙漠中的金字塔里爬出来的木乃伊在说话。 “为什么要阻止？这很可能是桐乃自己的选择。” 楚轩这次没有再拦住几乎失去了所有力气的绫濑，但也没有上去搀扶她，只是跟在她身边袖手旁观。 “这是……绝对不被允许的…… 桐乃……以后绝对…… 会很痛苦……会很难过…… 我要去……帮助她……” 绫濑那已经完全失去了光泽的眼眸中泛出了晶莹的泪花，好像已经想像到了其他人在伦理道德上对桐乃的责难，感受到了桐乃可能会感受到的痛苦。 “可就算如此，桐乃也依然选择了这样的道路不是吗？ 作为最好的朋友，你为什么不能站在她的身边支持她呢——哪怕与整个世界为敌。” 楚轩站在了背光的位置上，使人无法看清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不……桐乃她……只是一时的迷惘罢了…… 这只是……错误…… 她绝对……会后悔的……” 绫濑表情痛苦地慢慢摇了下头，紧咬着牙关，拖着突然失力之后变得沉重无比的双腿坚持向爱情旅馆的方向挪动。 “但即使是错误，她也仍然拥有自己选择的权利，拥有选择犯错误的权利吧？ 只要她愿意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愿意承担那个选择所带来的所有结果——哪怕是她之前未能预料到的，会令她痛苦万分的结果，那么别人又有什么权利阻止她呢？” “不行……就是不行……无论怎样都不行……” 绫濑在道理上说不过楚轩，竟然就选择了不和楚轩讲道理，真是固执啊。 她低下头不再听楚轩说话，也用力地咬紧了苍白的嘴唇不再和楚轩说话，只是努力撑着如同灌满水的棉花包一样的身体，一小步一小步地向前走去。 “是么，你选择了这样的道路吗……” 站在背光处之中的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然后一脚跨出了阴影，从侧面搀住了绫濑。 “那么，就让我来帮助你吧。” “大哥……” 绫濑有些软弱地抬起头看着楚轩，眼睛里闪烁着如水晶般的光芒。 “谁让你是我的妹妹呢，不管怎么时候，我都是站在妹妹这边的。” 楚轩用力地握住了绫濑的手，尽管他还是板着那张扑克脸，但却好像有些不好意思似的将头转到了一边。 大哥的手掌宽大得足以将她小小的手掌完全包裹住，一股暖流从两人肌肤接触的地方，一直传到了绫濑的心里，让她感觉身体里的气力又逐渐恢复过来了。 “你先试着给桐乃和京介打电话，我去想办法问出他们俩的房号。” 于是，楚轩也揽着妹妹绫濑的肩膀，进入了那家爱情旅馆。 …… “怎么样？打通了吗？” 几分钟之后，楚轩从爱情旅馆的前台回来了，向还在一旁焦躁不安地听着电话的绫濑问道。 绫濑眉头皱得紧紧的，脸色难看地摇了摇头：“桐乃的电话一直没有人接，她哥哥的电话一直占线。” “不要紧张，也许事情未必就是你想像的那样。 我已经知道他们的房间号了，上去找他们吧。” 楚轩语气平静地安慰了绫濑一句，然后立即转身向爱情旅馆里面走去。 绫濑犹豫了一下，看了看电话屏幕上她和桐乃的合影，一咬牙就跟了进去。 “星尘☆小魔女梅露露！马上就要开始啰——（音符） 梅～露梅露梅露梅露梅露梅露梅～梅～露梅露梅露梅露梅露梅露梅～在宇宙中闪烁的～流星☆用魔法的冲击来歼灭敌人～为了地球而从魔法国度漂流降落，向大家问声好～星尘☆小魔女梅露露～（音符） Shooting～star～（音符）Shooting～star～（音符）我要飞扑进你的怀抱里～我将用比陨石（闪亮☆）还要强大的力量（闪亮☆） 来狙击你的心，所·以·啦（音符）不要想逃跑（音符）要好好承受（音符） 我的全力（音符）全开魔法哟～（音符） ……咔！ 喂……” 终于，在桐乃的手机彩铃——《星尘☆小魔女梅露露》的电波片头曲《流星☆冲击》重复了好几遍之后，电话终于被桐乃接了起来。 “桐乃？你现在在哪？” 绫濑一边跟在楚轩的身后向前走，一边跟桐乃打着电话。 “啊、啊哈！是绫濑啊～我、我现在正在家里哟～？” 电话那头的桐乃好像有些慌乱，而且话语的语气谄媚得令人有点恶心。 “那你周围有人吗？” “没、没人啊？有什么事吗，你不是和哥哥一起出去约会了吗，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桐乃的语气很快就平稳了下来。 “嘟——嘟——嘟——” 就在这时，从电话那头传过来了另一个电话的响声，好像还有某个男人“呜啊啊”的轻呼声。 “……” 绫濑挂断了手中拿着的另一部电话，上面显示的通讯对象正是高坂京介。 “那个……绫濑？喂？喂喂？绫濑？” 此时绫濑已经站在了桐乃和京介所开的房间门前，她的瞳孔完全失去了光芒，手中的电话从不自觉松开的手中悄然滑落，不过在半空中被楚轩以超人的反应接住了。 “绫、绫濑？你在听吗……” “咣咣咣咣！咣咣咣咣！咣咣咣咣！” 正在桐乃提心吊胆地轻声对着电话询问的时候，门外竟然传来了连绵不断的猛烈敲门声，而且门把手也正在“喀啦喀啦”地激烈颤抖着，门外那个人简直想把锁芯直接扭断似的。 桐乃的心中，突然涌现出一种大难临头的不祥预感。 第40章 错的不是我，而是世界 “咣咣咣咣！咣咣咣咣！咣咣咣咣！” 门外传来了连绵不断的猛烈敲门声，而且门把手也正在“喀啦喀啦”地激烈颤抖着，门外那个人简直想把锁芯直接扭断似的。 拿着自己的手机躲在一旁的京介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走向了门口。 毕竟外面的人摆出了一副不开门就把门砸破的凶猛气势，实在让人不敢不去开门。 “吱嘎——” “咦呀——” 门被打开之后，京介好像看见了什么极恐怖的东西，一下子向后跳了两米多，直接以五体投地的姿势跪在地上直打哆嗦。 桐乃惊恐地向门外望去，瞳孔立即缩成了针尖大小，手机从她的手里滑落了下来。 “绫、绫濑……” “桐乃……你为什么又要说谎……” 绫濑垂着头站在门外，身上缠绕着的黑色气息有若实质，仿佛地狱的火焰在燃烧。 她好像鬼魂一样无声无息地飘到了下跪的高坂京介身边，眼神好像在看路边的垃圾一样。 “呐……我说过的吧…… 如果你敢对桐乃做出什么猥亵的事，我一定会把你干掉！ 我明明就说过的吧——” 绫濑前两句话的声音阴沉而飘渺，等到最后一句时却突然拔高，变成了如同用爪子抓挠玻璃一样尖锐又刺耳，让人脑浆都跟着沸腾起来的可怕声音。 “咦咦咦——不是这样的，这是个误会啊，绫濑……” 十分没用的京介额头贴着地面拼命地试图解释，不过绫濑很明显已经听不到来自“垃圾”的悲鸣了。 “嗞啦～嗞啦～啪！” 不知道什么时候，绫濑那垂在体侧的右手上多出了一支高压防狼电击器。 咦？绫濑应该根本不知道今天在涩谷这里会遇到桐乃和京介的吧？ ——那她悄悄带着的高压防狼电击器是打算防备谁的？ 不知为何，跟在绫濑后面进了房间，还顺便把门给关上了的楚轩额头上冒出了一滴冷汗。 “永别了……变态……” 绫濑用已经完全变成了灰色的眼瞳，面无表情地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京介，缓缓地对着他的后脑伸出了不停闪出蓝色电弧的凶器，打算对这个意图染指自己亲生妹妹的禽兽执行天诛。 “啪！” 就在京介性命堪危的紧张关头，只穿着一身爱情旅馆提供的浴袍的桐乃突然冲了过来，一巴掌将绫濑手上的高压防狼电击器飞了。 尽管桐乃被吓得脸色发白，嘴唇也在不停地颤抖，但她还是坚决地挡在了没用的哥哥身前，勇敢地与已经完全黑化了的绫濑对峙着。 “为什么……” 绫濑突然恢复成了平时那副温柔的模样，悲伤地望着自己的好友桐乃，眼睛里流出了晶莹的泪水。 “为什么你要阻止我？我是来救你的啊，桐乃！” 绫濑那有点粗的眉毛紧紧地蹙成一团，痛心不已地对桐乃质问道。 “这是误会啊绫濑，真的是误会啊！相信我！相信我啊！” 虽然脑子里一片空白的桐乃试图解开这个误会，但绫濑只是不停地摇着头，眼泪一直流个不停。 “不要再骗我了，桐乃，不要再骗我了好吗？ 什么误会能让你和哥哥在平安夜的晚上一起到爱情旅馆？ 而且你竟然还在这里洗了澡…… 桐乃，不要再堕落下去了好吗？ 再这样下去，你一定会受伤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绫濑苦口婆心地劝说桐乃悬崖勒马，也许是她的话正好戳中了好友心中的某个痛处，桐乃的脸色白了一下，然后强笑道：“什、什么啊？你是不是误会我了？我只是来取材的，手机小说。” “绫濑，我也认为这很有可能是个误会，你先听桐乃说完再除掉京介也不迟……” 楚轩那平稳而无抑扬的乏味声音却好像能够使人平静的魔法咒语一样，安抚住了绫濑的情绪。 他又在背后伸出手按住了绫濑的肩膀，那坚定而有力的大手，让绫濑的肌肉逐渐放松了下来。 …… 过了一会儿，身穿浴袍的桐乃和绫濑肩并着肩坐在床边上，绫濑不时地用纸巾擦着眼泪，桐乃则在一旁柔声细语地安慰她。 而京介还一脸尴尬地在铺了一层化纤地毯的地面上保持着正坐的姿势。 他脑袋没有转动，也尽管保持着脸部肌肉不动，将语言从牙缝里挤了出来，小声地对以最标准的姿势在他身边正坐的楚轩抱怨道：“都是你这个家伙啦，害得我差点就被绫濑杀掉了。 你刚才说什么来着，先听桐乃说完再除掉我也不迟？ 真是太令人心寒了……我真是交友不慎啊！” “错的不是我，而是世界。” 正坐着的楚轩就好像一座雕像一样，头和脸都纹丝不动地小声地回答了京介的话。 “这个时候不要以为装成黑猫一样的电波系怪人就可以逃避责任了啊！ 还有，你怎么连嘴唇都没有动过就能说话的？” 京介的脸变成了囧的样子，脑门上画下了三道黑线。 “这是腹语术。” 楚轩若无其事地回答道。 他还是那副无比淡然的样子，丝毫没有因为差点坑害京介致死而感到愧疚。 嘛，人生赢家什么的统统去死就好了。 “啊哈哈哈……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和哥哥…… 妹控什么的最恶心了……不会不会！那么恶心的家伙怎么不去死……” 从桐乃和绫濑那边传来了如刀子般锐利的恶毒话语，一刀又一刀地将京介那脆弱的心灵割得鲜血淋漓。 QAQ “啧！你那是张什么脸啊，恶心死了！笨蛋！ 没用的家伙还是赶快去死一死好了……” 桐乃的视线偶尔瞥了过来，正好看见了京介那副马上就要哭出来一样的表情，立即毫不留情地狠狠打击了这个没出息的家伙一下。 这个世界上有用像看垃圾一样的眼神来看待自己的哥哥，还无情地叫他去死一死的妹妹吗？ 这是家暴啊！是语言上的冷暴力！ 如果成天被妹妹这样说的话，就算真的去死也不是不可能的哦？ 京介愤愤不平地回瞪着妹妹，眼神中好像在说“我真的要去死啰！” “啪！” 一只白嫩的小脚丫毫不留情地蹬在了京介的脸上，桐乃那带着点戏谑的声音传了过来：“还不快起来！我们准备回去了，你这个死妹控！” 第41章 神圣黑猫骑士团 最终，平安夜亲生兄妹一起去爱情旅馆的误会解除了，桐乃和绫濑手拉着手一起逃离了那个魔窟，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完。 “——所以说，平安夜的晚上，不光是桐乃和她的亲生哥哥一起去了爱情旅馆，你也和你的亲生妹妹一起去了爱情旅馆喽？ 呼……还真是淫乱的兄妹关系啊……” 黑猫抬起手按住额头，长叹了一口气。 “Jud.” 好像军人一样笔挺地坐在黑猫旁边的楚轩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是么，你也觉察到自己所犯下的罪了么。 那么罪人啊，你就永生永世背负着不伦的罪孽，在地狱的火焰中永远地沉沦吧！” 说出如此帅气的中二台词的黑猫突然站了起来，右手叉着腰，左手食指毫不客气地直接指向楚轩，差点就戳到了他的鼻子上。 然后黑猫潇洒地一转身，打算离开摊位。 “等等，你要上哪去？” 楚轩仍然端坐在摊位后面，面无表情地问道。 “愚蠢的雄性啊，问女生这个问题，岂不觉得太过失礼了吗？ 在吾回归之前，给我好好地守住老巢！” 黑猫白了楚轩一眼，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唔……应该是去洗手间了吧？ “Jud.” 楚轩好像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一样，用他那平稳而无抑扬的乏味声音应道，然后继续老老实实地端坐在摊位后面，只有眼镜在不时地反光。 ——现在是12月30日，地点是“东京BigSite”。 是的，楚轩和黑猫两个人，正在东京国际展览中心参加2011年冬comi——comicMarket81。 因为之前的约定，楚轩今天一大早上就在千叶的车站那里，与拖着一个老人买菜用的平板小拖车的黑猫汇合了。 黑猫仍然穿着和夏comi类似的黑色哥德萝莉长裙，但这次不是便服，而是“夜魔女王”的Cosplay服。 而且因为天气寒冷的缘故，她在哥德萝莉长裙的下面穿上了保暖内衣和加厚的灰色裤袜，或许是她那啥妖气层只能隔热不能隔冷的缘故？ 这真是太不科学了，保温和保冷明明都是同一回事，都是利用隔热材料将容器内部与外部隔离开来，起到避免热交换的作用。 “久、久等了。” 戴着红色美瞳的黑猫一下子就看到了在人群中有种鹤立鸡群之感的楚轩，于是拉着小拖车径直朝他走了过来，并且有些僵硬地主动和他打了声招呼。 “没关系，预定的碰头时间还没有到。” 楚轩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然后将视线投向了黑猫拖在身后的一个大概几十厘米高的纸箱。 “我来帮你拖吧。” “不、不用了，又不是很重。” “我没有眼看着女士拖着车，自己却空着手站在旁边看的道理吧。” “那……好吧，今、今天就暂时让你充当吾的使魔吧。 仅限今天而已哦！” 黑猫那过分白皙的脸上泛出了一点红晕，半推半就地让楚轩承担了苦力的工作。 如果是一个社团的话，只要有男性在里面，这样出力的活计原本就是会理所当然地派给男性的。 只不过黑猫所组建的社团“神圣黑猫骑士团”之中，一直只有她一个人而已。 两个人一起上了电车，和上次夏comi的时候一样，靠近目的地，车厢里的人就越拥挤——而且绝大部分还都是恶心的男性御宅族。 也许是因为挤满人的车厢中温度太高，黑猫一路上始终都脸颊发红，稍微有点喘不过气来的样子。 不过还好，有楚轩默默地用身体给她隔出一小块安全的空间来，避免她与周围的男性死宅们发生接触。 在电车上时，黑猫一直小心翼翼地保持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偶尔一不小心碰到了楚轩的身体，就会立即如受惊的猫咪一样逃开，然后偷偷抬起脸窥视着楚轩的表情。 而下了车之后，和轰轰烈烈的御宅族大军一起步行前往comiket的会场——东京国际展览中心的时候，黑猫在保持距离的同时，又总是紧紧地跟在楚轩的身边，好像生怕人流将他们俩挤散了似的。 每次她不小心地碰到了楚轩垂在身侧的手的时候，就会如同被火焰烧到了爪子的猫咪一样迅速地把手缩回来，然后假装若无其事地用细长的美丽眼睛斜瞥着楚轩的脸。 直到进入会场，找到自己的摊位开始布置的时候，黑猫咕嘟咕嘟地一口气干掉了一整瓶茶饮料，才算彻底放松了下来，不再总是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 不过也许正是因为无谋地喝了太多的茶饮料，所以她才会在第二天的comiket刚开幕不久，就不得不往洗手间跑。 去洗手间干嘛？当然不是真的只是为了去洗手的啦！ “喂——我怎么突然感觉到这里有一股猥亵的气息，不是你在这里胡思乱想些什么工口的事情吧？ 我诅咒死你哦！” 从洗手间回来的黑猫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始终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的楚轩身后，额角冒出了一个十字形的青筋。 随后，黑猫轻哼了一声，放过了根本没有出言辩解的楚轩，坐回了自己的那把折叠钢管椅上，又稍微往远离楚轩的方向挪动了一下身体。 ——她抽到的参展摊位是没多少人气的社团聚集的普通位置，只能放下两把椅子而已。 所以说这是没办法啦，才不是想要和楚轩肩并肩坐在一起呢！哼～“一本都没卖出去吗……也罢。” 黑猫坐下之后，面无表情地扫了眼那撂丝毫未见减少的同人志，喃喃自语道。 接着她伸出因为缺乏足够的阳光和锻炼而显得过分苍白纤细的手，拿起了最上面那本同人志，装作毫不在意地递到了楚轩的面前。 “之前不是说过两次，有机会就给你看看我的作品吗，呶。” 黑猫好像嫌麻烦似的朝他呶了下嘴，又扬了扬手里的本子，催促他赶紧接过去。 楚轩那反光的眼镜片上映出了这个看上去花费了高价制作的“Offset本”的影像，在那充满暗黑气息的精致封面上，有着《神圣黑猫骑士团4》这样一个相当中二的书名。 第42章 败了 楚轩接过了黑猫手中的《神圣黑猫骑士团4》，“刷刷刷”地就看完了，这让黑猫有些生气。 “翻得这么快，你真的有用心看吗？” “当然，我连里面的每一个字都记住了。” 面对气呼呼地鼓起脸颊的黑猫，楚轩平静地将本子递了回去，示意黑猫可以考一考他。 “是吗？怎么可能……” 因为生气反而更加可爱了的黑猫接过了本子，用红色的眼睛瞥了他一眼，将信将疑地随手翻开了一页…… “怎、怎么可能……虽然我从桐乃和纱织那里听说过你是个天才，可没想到是超级得好像作弊一样的天才，你真的是人类吗？” 黑猫瞪大了眼睛，惊讶无比地看着楚轩那张宠辱不惊的扑克脸，不知不觉地说出了有些失礼的话。 楚轩这家伙只是飞快地浏览了一遍，就连在哪页的哪一行哪一列上的是什么字都记得清清楚楚，就好像把整张图片印在了大脑里，需要时可以随时调用一样。 “瞬间记忆能力，只不过是智力开发到一定程度就会出现的基础能力之一。” 楚轩淡然地回答道，好像并不认为自己做到了多么了不起的事情——就是这点最让人羡慕嫉妒恨。 “瞬、瞬间记忆？你果然是从哪部漫画里跑出来的吧？” 黑猫惊讶地听到了只有在侦探漫画之类的推理作品中才会出现的名词，毫不留情地吐槽了楚轩一句。 接着她稍微有一点点害羞，因为缺乏阳光而过分白皙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假装毫不在意地斜眼瞥了楚轩一下，然后目视前方对着空气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作画不错，内容不行。” 楚轩毫不犹豫地回答道，真是不解风情的男人啊。 “呜呃……” 尽管心里已经有所准备了，但黑猫还是比她预想得更加失落，不仅脸明显黑了下来，而且连头顶上都好像出现了一片阴云。 不过坚强如黑猫这般，在15年的人生中连一个朋友都没有的，中二病邪气眼的家伙，很快就从这种程度的打击下恢复了过来。 “无所谓，反正我只是创作了自己喜欢的东西而已。” 黑猫装作若无其事地用淡然的语气说道，然后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事实上不可能真的无所谓的吧？ 自我实现的需求不是只靠自己承认自己就能得到满足的，更需要来自他人、来自社会的承认。 上午的两个多小时，黑猫那装订制作很是精美考究的同人志一本都没卖出去。 ——虽然有些人曾经被封面吸引了过来，但是在翻过内容之后，还是脸色古怪地败退了下去。 不过黑猫好像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作品似的，而是有些心神不定地想着别的什么事。 中午时分，黑猫突然有些结巴地开了口：“吃、吃午饭吧。” “好。” 尽管她的提议好像有些突兀，但楚轩还是立即就答应了下来。 “你根本，什么都没拿吧？ 啊啊～真是大意啊，这个地方可是有钱也没有饭吃的哦。 算了……” 黑猫对什么都没准备的“粗心大意”的楚轩说教了几句，然后从装同人志的纸壳箱子里拿出了一大一小两个便当，装作没办法地将大的那个递给了楚轩。 “毕竟你今天是我的使魔，我也不得不给你准备食物。” “谢谢。” 楚轩毫不推辞地接受了黑猫的好意，并且十分坦率地道了谢。 就在黑猫打算再傲娇一下的时候，楚轩突然弯下了腰，把手伸到了摊位的桌子底下。 等他再次直起身子的时候，他的手里正捧着一个三层的超豪华便当盒。 这个被称作“三段重箱”的黑色漆器便当盒的表面用金漆描绘出了华丽的云纹，是简直可以称得上是艺术品的高档货。 “这是哪来的？这里……不可能叫外卖的啊？” 黑猫吃惊地看着这好像在大河剧中才会出现的高档食盒，十分疑惑地问道。 “我从家里带来的。” 楚轩简单地回答道，没有多加解释的意思。 “你难道是哆啦A梦吗？” 黑猫明明之前根本没有看见楚轩带着这么大一个便当盒，但却也没有追问下去，只是额头带着黑线吐槽了他一句。 楚轩没有去接黑猫的话，而是回到椅子上，打开了黑猫给他准备的便当，里面有很多肉。 转头一看，黑猫自己的便当里基本上都是蔬菜。 他没有作声，只是将三层便当打开，将小小的桌子摆得满满的，菜式之豪华令周围摊位上的人都为之侧目。 “吃吧，鱼。” 楚轩的语气冷淡得好像是在给不怎么喜欢的宠物喂食一样，而且说完之后就自己毫不客气先吃了起来。 黑猫楞楞地看着自己面前的那层便当盒，里面满满的全是鱼类料理。 在“宅女集合”第一次举办的聚会的二次会上，黑猫的确曾经说过她喜欢吃的食物是鱼，而且她只说过这么一次。 心情十分复杂的黑猫悄悄地扫视了周围一圈，又看了一眼若无其事地大口吃着她所准备的那个小便当，根本懒得往旁边看一眼的楚轩，犹豫着伸出了筷子…… “太、太厉害了，超好吃！” 黑猫从豪华便当盒中夹了一块醋腌沙丁鱼放入口中，然后惊讶得将眼睛睁得溜圆。 随后她始终优雅地掩着嘴，将楚轩带来的豪华便当里的所有菜式都尝了一遍。 “全、全都超好吃，你们家难道是专门雇了厨师做饭的吗？ 还有这些食材……也太过新鲜了吧，一入口就感觉很贵的样子……” 黑猫瘫坐在椅子上，慢慢抚摸着吃得过饱的胃口，发出了莫名的感叹。 “不，这些都是我做的。” “什么？” “这些都是我做的。” 面对不可思议地盯着他看的黑猫，楚轩面色平静地又重复了一遍。 “你、你做的？你的料理水平竟然这么高？” “是的，这是必备的生存技能。 不过因为浪费时间，所以通常情况下我是不亲自做饭的。”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好像并不认为这有什么值得惊讶的。 “哈……哈哈……这就是所谓的超级天才吗……” OTL||| 得知这些专业级别的料理都是楚轩做的，黑猫的心里突然生出一种“败了”的念头，十分沮丧地垂下了脑袋。 第43章 飒爽登场，银河美少年！ 在中午那令人称羡的豪华午餐中，黑猫在见识到了楚轩高超的厨艺的同时，也顺便见识到了楚轩那异常巨大的饭量。 ——大得让她的额头上不由得冒出冷汗来。 如果按照这个食量来计算，那么家计…… 不过如果以中国人的标准来看，楚轩的饭量也只不过是巨大而已，还算不得异常。 毕竟，不知道为何，日本人只吃那么一点点的饭就足够了，在中国人看来这才是异常。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吃饱喝足之后，楚轩和黑猫交替着看摊，而另一个人则出去逛展会，顺便起到消食的作用。 因为中午的食物太过美味了，而且还在逛展会的时候惊喜地淘到了几本很不错的《maschera》同人志，所以相当沮丧的黑猫在精神恍惚地离开摊位转了一圈之后，又重新恢复了平时那副淡然的模样。 不过，即使是看上去好像对什么事情都漠不关心的黑猫，在中午已经过了两个小时之后，强装平静的脸上也不禁闪现出了几丝阴霾。 因为到现在为止，《神圣黑猫骑士团4》的销售业绩还是零，竟然一本都没卖出去！ 虽然前几本同人志的销量也好不到哪里去，但像这次这样一本都还没卖出去的情况还是第一次。 难道是可恶的上帝为了妨碍她的计划，故意要让她在楚轩面前丢丑吗？ 可恶的加百列……还有天堂的其他走狗…… 周身不知不觉地向外散发黑色妖气的黑猫在心中狠狠地诅咒了一下自己的“宿敌”，然后轻轻地咬了咬嘴唇，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 她毫无征兆地“呼哧”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言不发地转身来到摊位后面放杂物的空地上，在放着空便当盒的纸壳箱子里又拿出了什么东西。 “喂～汝啊，吾之使魔哟～” 黑猫站在如同雕像一样纹丝不动地坐在椅子上的楚轩后面，用女王一样华丽而又高贵的声调招呼了他一声。 “…… 什么事？” 大概过了三十秒，楚轩才转过了头，面无表情地问道。 “汝、汝不觉得吾等的销量太过惨淡了吗？这一定是有身为吾之宿敌的‘天使’在背后捣鬼。 因此吾需要汝重新披上战袍，成为吾之利剑，吾之盾牌，以路西法之姿，替吾挫败天堂的阴谋。 此、此便是吾加持了妖力的战衣，汝啊，感谢吾之恩赐吧。” 黑猫双手捧着一套折叠整齐的黑色衣物，脸上露出了奇妙的邪魅笑容，拐弯抹角地要求楚轩Cosplay一下《maschera》里的路西法来招揽顾客。 亏她能说出如此之中二的借口也毫不脸红，简直残念得让人无法直视。 “……” 侧着身子坐在椅子上的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然后突然—— 好像宣誓效忠女王的骑士一样，单膝跪在了黑猫的面前，双手接过了她手中的黑色战衣。 “Yes，yourHighness.” 楚轩接过Cosplay服装之后面色平静地站了起来，却发现黑猫的脸突然红得像熟透的番茄一样，眼睛中也涌出了泪光。 “呜哇哇哇……笨、笨蛋，你你你你在干什么啊！” 黑猫的嘴唇剧烈地颤抖着，害羞得马上就要哭出来似的。 她那无视一切的中二之心，被楚轩正中靶心的超快速直球击了个粉碎。 楚轩十分平静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用无比淡定的语气回答道：“我只是觉得，这里是不是配合你一下比较好。” “简直丢死人了，你是想让我害羞致死吗！” 黑猫红着脸向楚轩发了一通火，然后将还不明所以地呆站在那里的楚轩赶了出去，命令他找地方换好衣服再回来。 黑猫这家伙也终于认识到中二病邪气眼是多么的丢人了，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双手交叉架在胸前的黑猫坐在椅子上生了一会儿莫名其妙的气之后，一等再等，楚轩还没有回来。 于是黑猫开始有些不耐烦起来，坐在椅子上屁股扭来扭去——这可真是不像她啊。 突然，她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默默地站在自己侧后方的一个黑色身影。 “真是太慢了……” 黑猫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转过身子十分不满地埋怨着那个黑色的身影，但当她看清对方的脸时，剩下的话语顿时卡在嗓子眼里出不来了。 站在那里的并不是眼镜反光的面瘫男，而是一个眼神无比坚毅，好像意志力十分坚强的英伟男子。 “你、你是哪位？” 黑猫的声音颤抖而虚弱，外表很冷漠但其实很怕生的她，十分不擅长应付这种人。 “唰——” 这个眼睛明亮得仿佛璀璨钻石的男子没有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将身上的黑色披风向后一甩，在他身后简直好像出现了“飒爽登场，银河——美少年！”的巨大背景音。 “我是楚轩。” 摘下了眼镜的楚轩走到了有些慌张的黑猫面前，用他那平稳而无抑扬的乏味声音回答道。 黑猫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确认这的确是她在和楚轩约定了要一起参加冬comi之后，花了好几个夜晚赶制出来的路西法Cosplay装束。 “唔……” 黑猫用手抚摸着额头，感觉脑子里有些眩晕。 不过最终她还是坚强地接受了这个现实，对楚轩露出了有些诡异的笑容：“没、没想到解除封印之后，你的魔力竟然还如此之强大，不愧是曾经的光辉晨星，荣耀之子…… 做、做个这样的姿势看看。” “（<ゝω·）绮罗星～☆” 楚轩没有丝毫犹豫地跟着黑猫做出了那个十分让人害羞的POSE，顿时引来周围那些宅女们的一阵尖叫。 “唔……对我来说还是太过刺激了吗……” 黑猫突然转过了头，伸手捂住了发热的鼻子，不知道在喃喃自语些什么。 之后，为了避免引起骚动，无法直视楚轩的黑猫命令他重新戴上了眼镜，那个银河美少年终于又变回了面瘫眼镜男。 “……真是的，现实中怎么会有这种戴上眼镜是不起眼的平凡学生妹，摘下眼镜就变成了超级偶像的设定。” 黑猫恢复了平静之后，不可思议地如此吐槽道。 “这很普通吧，如果你们把纱织的圆眼镜摘下来，也许会出现一个超级模特一样的美少女。”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淡淡地回了一句。 接下来的时间里，虽然楚轩已经戴回了眼镜，但许多宅女还是通过口口相传，逐渐地涌向了黑猫的摊位。 最终，五十本同人志全部售罄。 而过去的几届comiket，黑猫的同人志每次都有八九成卖不出去，她只能在comiket结束之后，孤独地拖着平板小拖车，将纸壳箱子里剩余的这些同人志再拉回家里。 不过，虽然黑猫的揽客计划起到了预料之外的巨大效果，但她好像却并不是特别高兴的样子。 少女心……还真是复杂呢…… 第44章 原稿诈骗事件 冬comi的最后一天，就是日本的“大晦日”——也就是除夕日。 这一天，楚轩没有再和黑猫一起去参加comiket，而是留在了家里和绫濑以及新垣夫妇一起过年。 虽然在细微的风俗习惯上，日本的新年和中国的春节并不完全相同，但基本上，所有处于“泛中华文化圈”内的国家，新年的过法和中国都差不太多。 新年这种节日，大家基本上都是和家人一起度过，就算出门也多半是跟着父母去亲戚家拜年——如果是恋人什么的倒是会趁机腻在一起。 虽然住在同一个城市里，但楚轩却没有足够的理由和黑猫一起去神社进行新年参拜，之后的假期里也没能和黑猫再见面，每周五下午固定的电游对战也暂停了，可以说是度过了一个寂寞的新年。 在整个寒假期间，楚轩与黑猫、纱织、桐乃、京介等人只是互相发了拜年短信，偶尔在网络上聊天而已，没有在线下见面。 绫濑倒是因为模特工作的原因，新年时穿着漂亮的和服到神社里进行了拍摄，据说还碰到了和青梅竹马的田村麻奈实一起去参拜的高坂京介。 不过这也没办法，新年过后的这段假期里，楚轩趁着不用上学，安排了一个耗时很长的关键实验，从1月2日就开始忙碌了起来，一直到第三学期开始之前才宣告结束。 等楚轩再次和京介、黑猫、纱织聚到一起，那是一月下旬，第三学期开学后的事了。 但是这次聚会桐乃却没有来，出现在楚轩和黑猫、纱织三人面前的，是双手按着膝盖，深深地把脑门扣在桌子上的高坂京介。 “……所以说，请你们帮帮那家伙吧，我已经没有办法了！” 用最诚恳的语气拜托大家帮忙的京介口中的“那家伙”，就是他的妹妹——高坂桐乃。 她在平安夜的时候因为自己给自己泼了一头冷水而感冒了，冬comi也没能参加，但这期间她不仅强撑着病体继续坚持着模特的工作，还用这20天的时间完成了她的手机小说。 当然，带病工作的结果就是她的感冒不仅没好，反而更加严重了，现在已经发起了烧，必须躺在床上静养。 不过据京介所说，桐乃之所以一病不起，不光是因为流行性感冒的关系，还和她遭受了一个极其重大的打击有关：桐乃花费了许多心血，甚至不惜在平安夜和最讨厌的亲生哥哥一起去爱情旅馆里洗澡，最后把自己折腾感冒了的超人气强暴……不，“纯爱”手机小说《妹空》，被别人剽窃了！ 对方巧妙地假冒编辑骗取了桐乃的原稿，然后把她保存原稿文档的网站作者帐号的密码给改了，以至于她这个真正的原作者却登录不上自己的作者账号了。 就算打电话去编辑部询问，因为桐乃拿不出什么有效的证据，所以也没人认真理会她的一面之辞，每次每次客服都按照处理常见问题的机械应对方式来敷衍她。 桐乃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血被写上了别人的名字，一气之下病情加重也就不足为奇了。 “……基本情况我已经了解了。 如果是使用正常的方法，就算找到了剽窃者，也没有太大意义，毕竟桐乃没有什么有力的证据来证明那本书是她写的。” 听完了京介的详细说明之后，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毫不留情地指出了这个事件最大的难点。 说真的，因为自己的问题被人骗去了稿子，这基本上只能自认倒霉了，就算你留着写在纸上的草稿、原稿、二次修改稿也没用。 知识产权方面——譬如专利权、著作权、商标权等，所重视的不是谁是真正的发明人，而是谁是第一个成功申请知识产权保护的人。 所以经常会出现明明是知识产权的真正所有者——大家也都知道这一点，但就是因为被人抢先注册了，反而需要向对方交钱购买使用权的情况。 相比之下，被人骗走了一本手机小说根本算不得什么大不了的事。 “……不过这件事也不难解决，只要侵入编辑部的电脑里，就可以得知把桐乃的小说当成是自己写的小说投给真正的编辑的那个人的身份。” “呜呃——楚轩，这么做不就是骇客行为吗？这可是犯罪啊……” 楚轩话音未落，一身典型御宅族打扮的纱织就擦着汗说道。 “只要不被抓到就没问题了。”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不以为意地回答道，纱织、黑猫和京介的脸色全都变黑了。 “真、真是可怕的男人，不愧是黑暗世界的住民……” 黑猫坚强地扯开了嘴角，露出了“必要时就算践踏法律也在所不惜”的冷酷笑容，大概是和ACGMN作品中的那些“黑暗英雄”学的吧。 “哎……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希望能够通过正当的渠道来解决这件事。 我想，桐乃也不希望你为了帮助她而去犯罪吧？” 京介也顶着一张变成了囧的模样的脸，婉转地否决了楚轩的解决方案。 啧！真是太天真了，简直甜得要死！ “只不过是黑进去查一下作者的资料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对编辑部说明事情经过，然后让他们承认这是小桐桐氏的著作——在下认为还是只有这个办法……” 纱织抢在楚轩之前开了口，黑猫和京介也十分默契地假装将注意力全部投入到了纱织的方法上，使得楚轩不得不选择了沉默。 最后讨论出的结果，是纱织利用所谓的“关系”，用点什么理由，让他们这种普通学生取得直接和编辑部里的人接触的机会，并伺机与负责《妹空》这个企划的编辑当面反映这件事。 至于具体应该用什么理由来取得接触的机会…… “关于这方面，我已经想到方法了……就交给我来办吧。 哼哼哼……进行得顺利的话，说不定就有理由可以去编辑部好几次了……” 黑猫露出了邪恶的微笑，让人感觉脊背上突然莫名其妙地传来一阵恶寒。 第45章 需要我帮忙吗？ 黑猫的喵计……妙计，其实就是拿着自己的作品到出版社直接上门投稿，然后再借机寻找《妹空》的责任编辑。 签下《妹空》的电击文库是相当大的出版社，能来上门投稿的都是职业或半职业作家，原则上不接受普通人直接投稿——不管他的作品多么精彩。 如果普通人想要投稿，可以投每年的新人奖，只要某个编辑觉得作品有潜力，就算最终未能获奖也会联系作者予以指导。 虽然原则上是这样，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依靠纱织家里的“关系”，黑猫这个普通人的二次创作同人志的直接投稿，竟然也被电击文库编辑部破例接受了。 ——虽然接受不等于签约，但是编辑就不能看也不看就扔到垃圾箱里，甚至想要用公式化的回复敷衍地对待也不行，必须亲自和黑猫就作品问题进行约谈。 这不是电击文库的黑幕，而是人类社会的黑幕，是权力和财富的黑幕。 虽然纱织很不愿意提起她家里的事，但是通过这个能让电击文库破例的“关系”，有点常识的人都能猜出来她的家庭背景着实不一般。 和黑猫一起以投稿为借口，潜入电击文库内部“侦察”的是楚轩。 为了“任务需要”，两人扮成了兄妹，黑猫也终于用“哥哥”来称呼起了楚轩，这真是妹控的大胜利。 在和长得像豪鬼一样可怕的责任编辑“布丁”交流的过程中，对方批评了黑猫靠关系走后门的做法，然后又将她所创作的《maschera》同人志批得一文不值。 不过这个编辑虽然非常严厉，也明显地表示出了对找关系走后门的反感，但他却并不是因为挟私报复就给予了黑猫的作品差评，而是认认真真地看见了之后才给出了极低的评价。 编辑十分敬业地批评完了整体之后，又一页一页，一句话一句话地详细地批评了黑猫的作品，花了四个小时将黑猫批评得体无完肤，甚至当场哭了出来。 不知道黑猫是不是觉得后悔，她利用了纱织的关系，在帮助桐乃调查剽窃者的时候顺带着为自己谋了点福利，结果虽然终于可以听取专业编辑的意见了，却被对方严厉地打击了一番。 虽然编辑的话再正确不过了，但楚轩还是想要维护黑猫，但十分沮丧的黑猫却劝住了自己的“哥哥”，并咬着牙表示绝对会拼命努力的。 随后楚轩和黑猫发现这个虽然严厉但的确十分认真的责任编辑竟然就是负责《妹空》的那个编辑，于是就将以投稿为名混进来要办的“正事”也一起交待了。 这位责任编辑虽然不愿意相信自己负责的作者竟然剽窃了别人的作品，但还是给了楚轩、黑猫和京介一个与《妹空》的剽窃者当面对质的机会。 而且他认真地分析了楚轩方面的证据——京介从桐乃房间里找到的《妹空》续集的原稿之后，毅然决然地做出了桐乃才是《妹空》真正的作者的判断，并打算在报告上司之后考虑自己的去留问题。 最终，剽窃者老实地承认了自己剽窃了桐乃的作品，当天就和桐乃取得了联络。 等桐乃的流行性感冒痊愈后，这个剽窃者又和熊谷先生一起去找她，然后把事情的经过与结尾向她说明清楚，并向她道了歉，桐乃也很干脆地原谅了对方。 而楚轩、黑猫和京介暗中帮忙的那部分经过，则在他们本人的要求之下，对桐乃隐瞒了下来。 原稿剽窃事件彻底解决，已经是二月份上旬的事情了。 没过几天，就到了对青春期的少男少女们来说最重要的节日—— 2月14日，圣瓦伦丁节。 这个节日的前一天晚上，绫濑难得地为了学习之外的事情敲响了楚轩的屋门。 “大哥——有空吗，请你出来一下。” 过了一会儿，楚轩房间的门锁“咔嗒”一声打开了。 “绫濑，什么事？”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虽然还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不过给人的感觉好像线条柔和了一点点。 “那个……能请你来一下厨房吗？ 有点东西想让大哥帮忙品尝一下。” 绫濑不知为何稍微有点脸红，一边说话一边偷眼打量着楚轩的反应，不过楚轩当然是脸上没有任何反应地答应了下来。 “这是，在做情人节的巧克力？” 跟着绫濑来到了厨房之后，楚轩扫了一眼桌子上那些被放在锅里融化了，再重新凝固成心形和别的什么形状的妹妹亲手制作的巧克力，语气地淡淡问道。 “虽、虽然说是情人节，但是我又没有男朋友…… 这是送给桐乃的，还有……其他一些关系亲密的人啦。” 绫濑有点语焉不详的样子，红着脸走到了料理台旁边，从桌子上剩余的材料残渣中捏起了几块从模具上清理下来的巧克力碎片。 “我、我是想请大哥来试吃一下，不要误会了哦！” 绫濑举着胳膊，将巧克力碎片送到了楚轩的嘴边，好像十分不情愿地将头扭向了一边，不肯看他的脸。 “……” 楚轩什么也没说，眼镜反光地审视了这巧克力一番，然后稍微俯下头，直接将绫濑手上的巧克力吃进了嘴里。 当楚轩的嘴唇接触到绫濑的手指时，少女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强作镇定的俏脸也跟着红了一红。 然后她放下了胳膊，将那只手藏在了身后，手指并在一起搓了一搓，好像在感受楚轩嘴唇上的温度似的。 “怎、怎么样？味道还可以吗？ 我去年送给桐乃的巧克力，她虽然说非常好吃，但我知道自己的水平根本比不上专业的师傅。” 绫濑微微低下了头，眼睛向上地看着楚轩的脸，露出了有点期待的羞涩笑容。 “……” 楚轩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认真地想了一想，又在口中重新回味了一下刚才那点巧克力渣的味道，然后才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十分体贴地问道：“需要我帮忙吗？” “呜呃……不用了！” 得到了楚轩那委婉的评价之后，脸“刷”地变红了的绫濑有些恼怒地拒绝了他的帮忙，并将已经没用了的大哥赶出了厨房。 第46章 黑猫的诅咒毒药 “给，大哥，这是我的巧克力。” 第二天，也就是2月14日一早，微笑着的绫濑就赶在楚轩出门之前，双手奉上了包装简洁的情人节巧克力。 不必解释什么，外包装上面大大的“义理”二字，就是对这个巧克力最好的诠释。 “谢谢你，绫濑。” 楚轩点了点头，也用很郑重的姿势双手接过了绫濑的巧克力，十分认真地向她道了谢。 虽然将近二十年来一直都没有表情的脸上一时间难以发现什么变化，但楚轩那平板一样的声音中，好像也能够表达出一点点情绪了。 “大、大哥太过客气了。 而且妹妹的巧克力可不是白拿的哦，白色情人节的时候一定要给我回礼才行。 那么，请大哥走好喽～” 原本举止自然的绫濑被突然表现得这么郑重其事的楚轩打了个措手不及，稍微红着脸和楚轩开了个大概不是玩笑的玩笑，然后就推着他的背把他强行送出了家门。 一到学校，楚轩就在鞋箱和书桌里翻出了许多巧克力，这些都是仰慕他的女生送来的。 不过情信什么的当然没有，也许是女生们都觉得自己和超级天才之间的距离太过遥远，根本不可能凑成一对的吧。 这种情况，让楚轩也开始反省起了自己的做法…… 倒不是自己觉得表现得太完美，以至于让女孩子们生出了高山仰止之心，不敢接近；而是在思考为什么自己明明还什么都没有做，却已经获得了这么多女孩子的仰慕。 也许，这就是日本人崇拜强者的民族性吧？ 只可惜，京介的青梅竹马田村麻奈实对此好像并不感冒，只是礼节性地给了楚轩一个义理巧克力，以感谢他帮忙解答学习上的疑难问题，以及对“小京”的关照。 同样的，楚轩还在京介那里收到了由他转交的，来自桐乃的义理巧克力，也是感谢楚轩指导她学习的。 另外，貌似京介“顺便”从妹妹那里得到的，是一小块用剩下的边角余料再次融合在一起的不成形巧克力，因此他对楚轩得到的巧克力比他好也比他大这点怨念十足。 当天放学之后，尽管不是周五固定与黑猫见面的日子，但楚轩回到家放下装满了书包和两个大纸袋的巧克力之后，还是来到了黑猫打工的老书店。 看到楚轩果然来了，刚才还有点莫名其妙地焦躁不安的黑猫心里立即平静了下来，又恢复了平时那副对什么事都无动于衷的冷漠样子。 在老板善意的调侃声中提前半小时结束了打工之后，两个同样面无表情的家伙一起离开了老书店。 虽然楚轩没有说今天要去游戏中心对战，但是黑猫却已经习惯性地走上了前往游戏中心的路线。 “你，今天来干什么？ 难道是妄想从我这里得到巧克力吗？” 走在到底都是成双成对的情侣的马路上，黑猫冷冷地扫视着这些好像得了不黏在一起就死的病的爱情傻瓜们，头也不回地用十分冷淡的语气问道。 “不，只是这个日子来看看有没有什么特殊的FLAG。” 楚轩表情平静地回答道。 “F、FLAG……你也终于被桐乃那家伙毒害了么…… 只有那些求现实充而不可得的软弱者，才会去寻求虚伪的梦境。 你，最后也还是堕落成了凡人呢。” 黑猫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好像在惋惜自己再次失去了一个战友。 啊咧……中二病你好，中二病再见。 “刚才我只是在开玩笑。”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面无表情地说明道。 “……呵呵～” 黑猫稍微睁大了眼睛，然后用手背掩着嘴轻笑了一声，左眼角下那颗艳丽的泪痣让她看起来眼波流转。 “还真是笨拙的笑话呢，不过也罢…… 如果今天你能够征服我的话，我就会奉上‘众神的饮料’——也可能是暗藏黑色诅咒的毒药。” 到了游戏中心，今天黑猫不再执着于《真妹大歼SISCALYPSE》的对战，也没有再提起胜负的问题，只是一味地拉着楚轩将所有双人游戏都玩了个遍，直到花光了自己口袋中的最后一个硬币才离开。 “你这家伙，怎么还跟着我。” 走在回家的路上，貌似十分尽兴的黑猫斜眼瞥着本应在游戏中心门口和她分道扬镳的楚轩，声音很是冷淡地说道。 不知为何，黑猫的表情和语气都有点僵硬，好像是真的很不高兴的样子。 不过应该不会吧？刚才她在游戏中心里明明玩得比平时更带劲，难道说女人真的翻脸比翻书还快？ “拿了巧克力就走。” 楚轩理所当然地回答道，一点都没有在意黑猫的恶劣态度。 “还、还真是贪心的雄性呢……” 又不知道为何，黑猫好像松了一口气，原本有些僵硬的态度也软化了下来。 不过她随后又恢复成了平时那副“孤高”的“堕天圣”的模样，抬起手将漆黑亮泽的美丽长发一撩，用高贵优雅而又对一切都漫不经心的公主一样的语气说道：“既然你这么想要，那就给你吧，反正只不过是商家促销的把戏而已。 感、感到高兴吧，这可是吾初次亲手制作的毒药。 吃了它之后，这份诅咒，将永生永世缠绕在汝之身上。 哪怕汝从‘此世’逃离，也依旧会镌刻在汝的灵魂之中。” 听了这番话，还真让人犹豫要不要吃下这用黑色包装纸和紫色丝带包装起来的，上面还用白色奇异笔画了个逆十字的可疑巧克力……话说，里面真的是巧克力吗？ 将一直揣在兜里的巧克力塞给楚轩之后，脸上稍微有些绯红的黑猫就头也不回地快速走掉了，连招呼也没和他打一个。 楚轩用手机发过去了一封只有“谢谢”的简短E－mail，也一直没有得到回复。 而这时的绫濑，正在桐乃和京介的家门口，手里拿着桐乃亲手做的“友情巧克力”，幸福地和好友挥手告别。 当同样开心地拿着她送出的心形巧克力的桐乃进入家门之后，绫濑立即迫不及待地拆开了精致的外包装，将桐乃亲手做给她的心形巧克力给吃掉了。 过了几十秒…… “咦？绫濑，你怎么了？肚子痛吗？要不要紧……” 京介这时也恰好回到了家，看到痛苦地蜷缩着蹲坐在路边的绫濑，连忙走了过去。 “不、不要将我的情况……告诉桐乃……” 绫濑摆了摆有些颤抖的手臂，十分艰难地告诫了京介一声之后，便搭乘事务所的车离开了。 第47章 白色情人节攻略 情人节之后，2月下旬的某一天，因为桐乃在县田径大赛中拿到了不错的名次，所以她在学校里的朋友——新垣绫濑和来栖加奈子打算送她礼物表示一下庆祝。 因为不清楚桐乃最想要的礼物是什么，所以绫濑找到了高坂京介，希望他这个最贴近桐乃的生活，又清楚御宅族兴趣的哥哥，能够调查出送什么礼物最合桐乃的心意。 结果……没有头绪的京介找到了楚轩和桐乃的御宅族朋友纱织·巴吉纳和黑猫，大家一起逛了游乐场和许多家动画商品店，最终在一张宣传海报上发现了也许正是他们要找的东西—— “星尘☆小魔女梅露露Cosplay大赛”！ 如果在这项比赛中荣获冠军，就可以得到有名的原型师所设计，世界上只有一尊的“梅露露EX模式”手办。 身为这部动画的脑残粉的桐乃，绝对是想要的不得了。 为了赢取冠军，京介推荐绫濑Cosplay《星尘☆小魔女梅露露》中的最终魔王，暗黑魔女“坦娜托斯爱洛斯”EX模式。 但是因为那个角色的服装太过暴露下流，所以京介被羞怒的绫濑一个回旋踢击中了脸部，而没有在京介出这个主意时就予以反对的楚轩也跟着挨了骂。 虽然绫濑本人不参赛，但她通过欺骗和威逼的手段，忽悠来栖加奈子Cosplay成动画片的主角“梅露露”去参加了比赛，并且夺得了梅露露Cosplay大会的优胜，为桐乃拿到了EX梅露露特别手办。 楚轩作为面无表情的无趣经纪人，跟随着加奈子参与了Cosplay大赛的全过程，并无视了她的支使、挑逗、撒娇、怒骂，让这个表面很可爱但其实很不良的现实女也感到没辙。 3月11日，在秋叶原某栋大厦的出租房间里，楚轩和京介参加了由纱织等人筹办的“小桐桐氏的手机小说发售纪念派对”。 纱织、黑猫和桐乃都打扮成了女仆的模样，给了两位男士一个大大的惊喜。 尤其是戴着能够以假乱真，甚至还会动的黑色自制猫耳和尾巴的黑猫，她在楚轩面前十分害羞地低下头的样子简直可爱到爆了。 在欢乐的纪念派对的最后，桐乃送给了京介一份礼物，对京介至今为她做的一切表示感谢，这让京介感动得哭了出来。 ——对了，桐乃送给京介的是名为《妹x妹～妹控恋爱物语～》的H游戏，并要求京介将这个游戏当做她一样来好好珍惜。 纪念派对的三天之后，就到了3月14日——白色情人节。 虽然楚轩并没有收到妹妹的“本命巧克力”，但绫濑当时的确好像开玩笑一样地要求他在这一天回礼了，这个可能会有FLAG的地方当然不能错过。 另外，尽管在一个月前的这一天他是光明正大地赢得了黑猫那苦涩而又香甜的诅咒“毒药”，但楚轩还是决定要抓住这个机会，用回礼来继续提高和黑猫的攻略进度。 至于真的送过来了一份毒药的桐乃，虽然楚轩没有吃下去，但还是要托绫濑送给她一份小小的回礼以示感谢。 田村麻奈实那里也是，回礼不能漏掉。 尽管桐乃、麻奈实这两个对京介初始好感度为MAX的角色暂时并不在楚轩的攻略范围内，但有提高好感度的机会就不要放过总是没错的。 至于将亲手制作的“义理”巧克力邮寄过来的纱织，楚轩则有特别的安排。 纱织在楚轩心中的定位是如果有机会就攻略的备选目标，现在她虽然和楚轩积累了一定好感度，但是因为小桐桐氏的关系，和京介的好感度可能还要更高一点。 不过借助白色情人节的回礼这个理由，楚轩要抢先京介一步，在纱织·巴吉纳——也就是槙岛纱织大小姐的心中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 而攻略任务中的另外两人不必回礼——来栖加奈子刚刚认识不久，赤城濑菜还没有正式出现。 倒是濑菜的亲生哥哥赤城浩平，成天在楚轩和京介的面前炫耀他的妹妹是多么多么可爱。 这天放学之后，楚轩没有先回家，而是直接赶去了黑猫今天要去打工的老书店。 因为他这半年多的时间里经常来找黑猫，以至于黑猫打工的那几个老书店的老板都已经认识这个眼镜反光的面瘫小伙了。 黑猫安静地坐在高大得几乎把她整个人都挡住了的柜台内，就算有人将斜射在柜台上的阳光给挡住了也依然无动于衷。 但过了一会儿，站在柜台前面的那个人既不说话，也没有离开，黑猫若有所觉地抬起了头，眼睛惊讶地睁得溜圆：“哥、哥哥……你今天来干嘛？” “我今天来很奇怪吗？”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语气淡然地反问道。 自从情人节之后，黑猫有时会开玩笑似的叫楚轩一声“哥哥”。 而且她最近好像有愈演愈烈的形式，在和纱织、桐乃还有楚轩、京介一起聚会的时候，也会公然地用“哥哥”来称呼楚轩。 “不、不是……可是……” 楚轩的突然袭击让黑猫有点手忙脚乱的样子，她想要解释些什么，但却又笨拙得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 “情人节的回礼。” 楚轩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用黑色包装纸和紫色丝带包装起来的长条形小盒子，伸长手臂，越过柜台，直接放到了慌乱的黑猫面前。 “回、回礼什么的就不必了吧？又不是我想要送给你巧……的。 不、不要搞错了，我只不过是把你当成哥哥而已。” 不知为何，黑猫红着脸，眼睛四周逡巡着不敢看楚轩的脸，有点心虚地小声嘀咕道。 “巧克力很好吃。” “都、都说了那是毒药哦！ 呼呼呼……现在你已经中了无解的诅咒了……” “礼物，不现在打开吗？” 楚轩打断了黑猫想要利用中二的言行来掩饰自己真实情感的企图。 “哦、哦……” 不知为何，黑猫下意识地服从了楚轩的话，闭上了嘴，低下头认真地拆起了精致的外包装。 黑色和紫色，正是她喜欢的颜色。 “这是……” 打开包装里的小盒子，黑猫的眼睛亮了起来。 第48章 可疑的大小姐 “这是……” 打开包装里的小盒子，黑猫的眼睛亮了起来。 盒子里的是一条中二气息十足的逆十字项链，材料并不贵重，只是表面上看起来亮闪闪的银色金属，好在做工还算精致。 “谢谢……哥哥。” 大概这个礼物让黑猫十分满意——而且都已经拆开了，所以她也不再推辞，语气愉悦地将盒子重新盖了起来。 “咦，没有让我帮你戴上的选项吗？” 楚轩好像是想要用有点失败的语气这样说，但是却失败了，从他口中吐出来的还是好像棒读一样毫无抑扬顿挫的声音。 “哥哥……” 黑猫无声地叹了一口气，用十分悲哀的目光看着他，声音无比温柔地劝道：“请不要把二次元和三次元混为一谈好吗？ 就算是桐乃那家伙，也不会蠢到说这种话。” 被同情了！ 被中二病严重又邪气眼全开的黑猫同情了！ 如果站在这里的不是意志力无比坚毅的楚轩，而是别的什么家伙的话，那么他现在一定已经哭着跳进东京湾里拼命游泳去了。 “这样啊，那么我就回去了，再见。” 楚轩语气淡然地和黑猫打了声招呼，然后就爽快地转身走人了。 黑猫好像本来还想要说点什么，但最终只是望着他的背影蠕动了几下嘴唇，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等楚轩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之后，黑猫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将拆下来的包装纸和丝带也整齐地折叠了起来，揣进了自己的兜里。 从黑猫那里离开之后，楚轩将手里拿着的书包扔进了自己的存储空间里，又从万能项链中取出了一台改装过的无牌照重型摩托——就是地下飚车手爱用的那种。 然后他在校服的外面套上了从主神开的商店里兑换的，那件将人从头到脚全部包裹在内，可以直接在太空中使用，还自带100点能量护罩的人类银河同盟单兵作战服。 接下来…… 引擎一声轰鸣，一道黑色的影子如离弦的箭一般，从一条无人的小巷中冲了出来，以300公里以上的时速，从千叶县千叶市一路狂飙到了神奈川县横滨市，并在约几十分钟之后又换了条路线，从神奈川县横滨市再次飙回了千叶县千叶市。 日本警方虽然一路围追堵截，甚至出动了直升飞机，但却连这个神一般的亡命飙车手的一根毛都没有碰到。 从此之后，全球地下飙车界之中留下了一段一直被模仿，从未被超越的传奇。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楚轩神奇地从千叶县千叶市东天沼町附近，转移到了神奈川县横滨市北区海手町的一栋三层公寓的门口。 就连楚轩自己也没有想到，人类银河同盟单兵作战服第一次派上用场竟然只是为了飙车而已，现实果然比小说更加离奇。 现在楚轩所在的地方是日本第二大城市横滨市的一片高档住宅区，这里除了各色豪宅之外的建筑，就只有某座知名的大小姐学校、公园以及邮局等等。 那个戴着圆滚滚的土气眼镜，刻意打扮成典型的御宅族的纱织·巴吉纳，就住在2913－1－19的KingLion公寓。 ——因为之前给楚轩邮寄了情人节的巧克力，所以她的真实姓名和住址已经在邮包上被透露了出来。 纱织所住的这栋公寓虽然和一路上那些占地面积广阔的大宅邸相比显得并不是那么高级，但也绝对不是日本的一般“中产阶级”能够住得起的地方。 就像楚轩和长门有希曾经同居过的那栋高级公寓类似，纱织居住的公寓入口的自动门旁边也有一个附有数字键盘的对讲机。 如果没有里面住民的许可，甚至连一楼大厅都没办法进去。 不过楚轩却没有急着去按键盘或者打电话叫纱织开门，而是静静地等在了门口不远处。 他已经提前调查过了，和下午三点多钟就放学了的一般高中不同，这附近那栋十分有名的大小姐学校的放学时间是下午四点多一点。 楚轩放学没有回家，花了十几分钟到了黑猫那里，送了礼物之后很快就出来了，又花了十几分钟从黑猫那里赶到了这附近——所以现在也只不过刚刚到四点钟而已。 此时楚轩手里拎着书包，在路边站得笔直，一动不动地遥望着道路的尽头，给人的感觉就好像一棵挺拔的白杨树，却又有着胡杨树“生而一千年不死，死而一千年不倒，倒而一千年不朽”的安然气质。 大概等了二十几分钟之后，在楚轩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个迈着优雅的脚步，不急不缓地走过来的高贵大小姐。 那位穿着有名大小姐学校的制服的美少女虽然行止十分得体，但走路时始终微微低着头，看上去好像有些不自信，应该是那种虽然沉稳但却不大方，性情软弱的深闺大小姐类型。 唔……虽说这样的柔弱大小姐也很有市场，但如果把身材放大到一米八的话，就显得有些碍眼了。 身高一米八的擎天巨神——尤其是女性，要是显得太怂了，一定会让人特别看不起。 如果在学校里受到欺负，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或者说，这种看上去很威猛，但实质上却很软弱的家伙，会让人产生特别想要去欺负一下的欲望。 这时，那位身材堪比超级模特的大小姐距离楚轩只有几十米的距离了。 她习惯性地抬起头看了一眼前方的三层公寓，然后突然刹住了脚步，明显地表现出了动摇的神情。 这位大小姐不知为何突然间难以抉择前进的方向，好像一度想要转过身子往回走，但又始终没能真正决定后退；想要继续向前走，却又有所顾虑似的，迟迟不敢迈出向前的那一步。 犹豫了三五分钟，这位大小姐终于缩着脖子弓着背部，头低得下巴几乎快要碰触到胸口上了，快速地小步向楚轩身后的公寓走了过来。 “……” 在经过楚轩身边的时候，这位行迹十分可疑的大小姐努力地将自己高大的身体缩得更小了一些，还稍微背过了身子，好像生怕楚轩看见她的脸似的。 第49章 真正的纱织大小姐 “……” 在经过楚轩身边的时候，这位行迹十分可疑的大小姐努力地将自己高大的身体缩得更小了一些，还稍微背过了身子，好像生怕楚轩看见她的脸似的。 就在她以为自己即将成功蒙混过关的时候，楚轩却清楚明白了开口叫出了她的名字—— “槙岛纱织。” “哇呀——！” 可疑的大小姐发出一声巨大的悲鸣，双手捂着脸迅速地蹲了下来。 咦？这种过激的反应是怎么回事？ “是纱织·巴吉纳没错吧。” 楚轩板着一张扑克脸，无视了可疑大小姐的异常，用平稳而无抑扬的机械声音询问道。 “您、您认错人了……” 从指缝中漏出来的柔弱声音既细微又怯懦，根本无法让人将这个声音的主人与有勇气打扮成过时的老土御宅族，还经常在公共场合爽朗地大笑的那个“管理员”纱织联系到一起。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语气无比确定地说道：“我绝对不会认错的，身高180CM，和藤原纪香的三围相同，从上到下分别是88、60、89。” 呜呃……难不成楚轩是那种看一眼外表，就能精确测量出女性隐藏在衣服下的三围的资深色狼吗？ 那可真是太恶心了，用色色的眼光看待女生的家伙最差劲了！ “呜……抽泣抽泣……” 不知为何，双手捂脸蹲在地上的可疑大小姐开始抽泣了起来——不是纱织·巴吉纳偶尔开玩笑作伤心状的假哭，而是真的流出了眼泪。 “…… 为什么要哭？ …… 抱歉。 …… 纱织？ ……” 楚轩无奈地蹲在了可疑大小姐的对面，十分生硬地试图安慰她……或者只不过是在静静地等待她自己恢复好情绪而已。 “啊……那个……你看见了——？” 过了好一会儿，停止了抽泣的可疑大小姐好像小孩子一样，从掩着脸的手指缝隙之中偷偷窥视着楚轩的表情，用与楚轩等人认识的那个纱织完全不同的虚弱语气轻声呢喃道。 “看见什么？” 楚轩面无表情地反问。 “……我的……脸……” 不知为何，这个可疑的大小姐好像十分不愿意让楚轩看到她的脸，不过她没有再否定自己的身份，应该就是网名“纱织·巴吉纳”的槙岛纱织没错吧。 “脸么？看到了。” 楚轩十分诚实地点了点头。 于是纱织立即又“呜咦——”地悲鸣一声，不仅双手捂着脸，还将脸埋进了膝盖之中。 可以看到她的耳朵完全变成了赤红色，脑袋上面好像冒出了白色的蒸汽。 话说，害羞成这个样子也太过不可思议了吧？ 这样的家伙真的能够正常地与人沟通吗？ 啊，应该是不能吧？要不怎么会变成御宅族呢？ 看到纱织好像处于完全不能进行交流的状态，楚轩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然后二话不说，强行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并且将她的两只手扳开，像立正一样按在身体两侧。 “呜啊啊啊……” 还带着泪痕的脸被在楚轩面前露出来之后，纱织浑身一直颤抖个不停，整个人好像眩晕一样站都站不稳。 如果是在动画中，她的眼睛现在一定变成了不停旋转的蚊香圈。 纱织的脸红得像苹果一样，而且颜色好像还在加深，始终无法镇定下来。 “呋——” 楚轩用鼻子长出了一口气，然后把自己的那副总是诡异地反光的眼镜摘了下来，直接戴到了纱织的鼻梁上。 戴上眼镜之后，纱织虽然还是显得不知所措，但心神却明显地安定了下来。 “你、你是谁？” 纱织用好像受惊讶的仓鼠一样惹人怜爱的表情望着摘下了眼镜的楚轩，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这个拥有一双意志力坚韧的明亮眼睛的银河美少年是谁。 几乎快要听不见的细微声音，自然流露出的乖巧气息，不善言语的笨拙口气，软弱的爱哭鬼，容易慌乱的迷糊虫，胆小怕生又容易害羞的超内向大小姐…… 纱织·巴吉纳自己的真面目比楚轩还难以令人置信吧？那完全是两个人格了好不好？ 即使楚轩原本就已经知道了这一点，真正看到之后却也还是感到了一些……兴趣。 究竟是什么样的环境，才能造就出这样的纱织呢？ “我是楚轩。” 楚轩板着一张扑克脸，用一如既往的平稳而无抑扬的机械声音说道。 他右手下意识地抬起来想要推一下眼镜，手伸到眼前时才注意到自己现在没戴眼镜。 而他那双意志力无比坚韧的眼睛因为失去了平光眼镜的遮挡，好像散发出了超等星一样耀眼的光芒。 “对、对不起，没有想到你拿下眼镜后这么……” 纱织惊讶地掩住了嘴，甚至一时间忘记了害羞。 “你不也一样吗，明明是很漂亮的大小姐，却伪装成老土的御宅族。” 面无表情的楚轩用招牌式的棒读声音说道，纱织的脸立即红透了，万分羞涩地低下了头，好似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不用害羞，在我眼里，不管你是御宅族的纱织·巴吉纳还是大小姐的槙岛纱织，都是一样的。” 楚轩的话语有些冷淡，却让纱织的心情不可思议地平静了下来。 她无意识地模仿了楚轩的习惯性动作，抬起右手推了一下感觉有些松，正在自己那小巧秀气的琼鼻上一点点往下滑落的平光眼镜，突然惊讶地问道：“咦？这眼镜……也没有度数？” “是吗，你那副瓶底一样厚的圆眼镜也没有度数吗？ 那就只是伪装用的道具了。” 楚轩没有直接回答纱织的问题，反而提起了纱织那副圆滚滚的可笑眼镜。 “是、是这样啊……” 纱织的语气中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 她抬起来的右手没有放下，而是下意识地抚摸着好像还残留着楚轩的温度的眼镜框，而且感同身受似的点起了头，好像萌发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同伴意识。 “眼镜，可以还给我了吧？” 楚轩打断了纱织头脑中的遐思，一点都不客气地伸手讨要起了眼镜。 “啊？是、是！” 恢复了注意力的纱织一不小心直接与眼神无比坚毅的楚轩对上了视线，然后立即脸颊绯红地垂下了眼帘。 她有些慌乱地摘下了眼镜，双手奉还给了楚轩，一副恭敬而又拘谨的样子。 第50章 新垣绫濑的阴郁 重新戴上眼镜之后，楚轩又变成了那个眼镜反光的面瘫男，纱织不知为何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那个……楚轩……君，请问您今日缘何突然造访寒舍？” 低着头仍然不敢看向楚轩的纱织，用一种高贵典雅的语气轻声询问道。 如果这种措辞放在别人身上，一定让人觉得虚伪恶心得不得了——哪怕那人是个大美女也一样。 但是从纱织口中说出来，却让人感受到了一种古香古色的温柔。 这就是大和抚子的气质吧？真不愧是名门的大小姐。 “叫我楚轩就可以了，纱织。”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没有立即回答。 “好、好的……” 听到楚轩毫不客气地直接称呼了她的名字，纱织害羞得颤抖了一下，眼睛中又泛起了一点泪光。 “我今天来是为了送给你情人节的回礼。 虽然没有提前告诉你是想要给你一个惊喜，但我本人也的确有想要看看老土的御宅族打扮之外的你的意思。 不过却给了你一个惊吓，抱歉。” 楚轩认真地向纱织道了个歉，下巴微不可查地向下移动了几毫米，也算是在心里鞠过了躬。 而收到了楚轩的道歉的纱织却反而手忙脚乱地深深朝他鞠了一躬，诚惶诚恐地把歉又道了回来：“不不，哪里，应该道歉的明明是我才对。 对不起，让您看到我不成器的样子了。” “你明明没有错，所以不要道歉。 如果一定要道歉的话，那么就真心实意地对你自己说声‘对不起’吧。”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说了句有些不明不白的话。 “向……我自己道歉？” 纱织有些迟疑地直起了身子，原本可以称得上是聪慧的头脑现在却无法理解这句话最后的意思。 “你明明应该可以挺胸抬头，充满自信地过着快乐的人生。 但因为你内心的软弱，现在却只能凭借着眼镜的保护，才有勇气去追求本来就应该属于你自己的东西。 你难道不该因此而向自己道歉吗？” 楚轩语气严肃地说道，低着头的纱织身体颤抖了一下，但却什么话都没说。 “我和黑猫、桐乃，都期待着能和真正的你相见的那一天。 这是回礼，谢谢你的巧克力。 再见。” 将书包里的一个包装素雅的小盒子塞到纱织的手里之后，楚轩与纱织擦肩而过，然后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请、请留步！” 就在楚轩不紧不慢地走出第五步的时候，纱织那胆怯而又害羞的纤细声音在他身后响了起来。 楚轩回过头来，看见低着头的纱织突然向他鞠了一躬，有些紧张地说道：“初、初次见面，我是槙岛纱织，请多多关照！” 纱织十分努力地挺直了腰杆，第一次在楚轩面前露出了那张害羞得随时都有可能哭出来似的清秀面孔。 那双显得太过温柔的眼眸里还残留着点点泪光，但是却多出了几分羞涩的笑意。 “请多多关照。”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淡淡地说道。 “那、那个……请可以在这里稍候一会儿吗？ 等我先回家一下……再招待你上来。” 纱织看楚轩好像马上就要走的样子，连忙脸色绯红地出言挽留道。 虽然纱织一副欲言又止的害羞模样，不过楚轩可不会想歪。 她没有说出来的话，大概是“请等我换上那身老土的御宅族打扮，再以纱织·巴吉纳的身份招待你”之类的吧。 “谢谢，不过我还有妹妹在家里等着我呢。 再见。” 楚轩淡淡地拒绝了纱织“上来坐一会儿”的挽留，然后朝她点了下头，便真的走掉了。 二十分钟之后，楚轩便再次神奇地从神奈川县的横滨市回到了千叶县的千叶市。 “我回来了。” 赶在五点之前，楚轩进入了家门。 “大哥好慢哦，明明叫我早点回来，自己却在我后面才到家。” 绫濑闻名从客厅里迎了出来，十分可爱地撅着嘴，装作十分不满地埋怨道。 “去给几个人送情人节的回礼了，所以晚了一点，抱歉。” 楚轩没有要隐瞒绫濑的意思，正大光明地说出了自己放学后这两个小时内所做的事。 当然，从千叶飙到横滨然后又飙回来这种事就不必提起了，反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回、回礼吗？大哥你还真是受欢迎呢。 情人节的时候也是，拎了一大堆巧克力回来。 巧克力可是卡路里相当高的食物，是健康的大敌哦！” 得知楚轩放着提前回家的妹妹不管是为了去送回礼，绫濑好像稍微有点吃醋，语气酸酸地说道。 楚轩给桐乃的回礼是由绫濑转交的，而且她也知道大哥选择的礼物到底是什么——自己亲手制作的曲奇。 不过看着桐乃还有来蹭吃的加奈子当着她的面大叫好吃的时候，绫濑可没有这种说不出来的不舒服的感觉。 也许，是因为大哥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与自己不知道的女生接触的缘故吧。 “回礼的人，是那几位吗？你和桐乃‘那边’的朋友们。” 吞吞吐吐地，绫濑终于还是假装不在意地问出了口。 啊啊……真讨厌这样的自己啊，就像电视里那种为了独占大哥的宠爱，甚至会暗地里破坏大哥和他女友之间的感情的自私妹妹一样。 “嗯，还有京介的朋友，同班的田村麻奈实，也给了一份曲奇。” 楚轩好像丝毫没有注意到绫濑的异状，一边往楼上走，一边随口回答道。 绫濑用她那不知不觉间变得暗淡无光的眼睛看着大哥的身影消失在楼梯的尽头，脸色阴郁地咬了咬嘴唇，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大哥，还有一份装在黑色和紫色包装的长条小盒子的回礼，那是给谁的？ 晚上，新垣家的餐桌上只有楚轩和绫濑两个人。 虽然有电，但两人却没有点灯，桌子上摆着几只散发出香味的蜡烛。 正好父母晚上都要出去赴宴，于是楚轩临时决定把浪漫的烛光晚餐，当作只给绫濑的特别的情人节回礼。 虽然绫濑红着脸强调说“不要误会了，我们可是亲生兄妹，我才不像桐乃的那些游戏里的角色那样不知羞耻……”什么的，但她看起来好像其实很满意的样子。 第51章 计划 白色情人节的当天傍晚，楚轩和脸一直微微泛红的妹妹绫濑两个人度过了一段浪漫的时光……大概吧。 不过即使是亲身经历了所谓的“烛光晚餐”之后，以楚轩的情商也还是无法理解这种行为到底哪里有情调了。 “情调”有没有楚轩不知道，但他知道“催情”是有的。 楚轩买回来的那种据说很有情调的彩色蜡烛燃烧时所散发出来的香味，的的确确是含有催情物质在里面的，也难怪绫濑会无缘无故地面露红晕。 事实上不光是传说中的“香奈儿五号”里含有催情的成分，几乎所有非化学合成的真正香水里都或多或少有些能催情的物质。 麝香——源于雄鹿发情期的腺体，生物学家wininfred教授通过实验发现，有75%接受实验的人，都会对这种气味产生本能的反应。 龙涎香——自古以来极重要的春药香，是从抹香鲸肠内取得，能让人瞬间产生强烈的渴望。 玫瑰——“精油中的王后”，因其能营造出强烈的幸福感和浪漫感而成为埃及艳后御用催情剂。 依兰——被芳香治疗师称为“erotic～scent”（色情的香味），古代是贵族们的御用品，现在仍然在很多古龙水中被“委以重任”。 茉莉——被称为“精油中的国王”，绝佳的激素平衡剂，可以调节雄性激素分泌，是超越性障碍的著名精油。 晚香玉——法国科学家通过研究发现，男人一闻到晚香玉的气味，其肌肉就放松起来，因为它的气味与女性的高潮体味极其相似。 唔……这样细想一下，总喜欢喷着香水去魅惑男性的女人，和总喜欢给女性“下药”的男人，只不过是慢性中毒和急性中毒的区别罢了。 ——这当然是开玩笑的。 晚上，楚轩的手机收到了来自纱织·巴吉纳的E－mail。 纱织： “晚上好，楚轩。 曲奇超美味的说，真是让在下感到身为女性的自己都无地自容了。 3Q哟～=w= 听黑猫氏提起过你的料理也好吃得不得了，不知道在下以后会不会有那个口福呢。 哇哈哈哈哈——（大笑的表情） 另：今天让你看到在下不成器的真面目了，真是……呀咧呀咧。 当时在下真的害羞到马上就要晕倒的程度了，毕竟在下以那副面孔示人的时候，极少和年龄相近的男生说话呢。 不过楚轩你教训的是，总是以虚假的模样面对朋友们的话，就太过失礼了。 在下也会更加努力地锻炼自己，争取能够早日在大家面前展示出自己最真实的一面。 啊，但并不是说现在这个御宅族的样子就是虚伪的哦。 这也是在下，而且是在下心中最有勇气，最有欲望，也是最努力的一面。 不知不觉竟然写了这么多，还真是让人害羞得想要在床上来回打滚啊。 那么，在下就此告退了。 再次感谢，并期待着下一次的见面。 拜拜～” 楚轩认真地看完了纱织这封很长的E－mail之后，没有像往常一样光看帖不回贴，而是眼镜反光地起起了回信。 楚轩： “真想要有所改变的话，最好去找个心理医生看看。 如果有所顾虑的话，也可以找我帮忙。” 过了好一会儿，纱织才再次发来了短信。 纱织： “呜哇～没想到楚轩你竟然少有地给在下回信了，真是失策失策。 刚才发完E－mail就去洗了个澡，回来才看到，抱歉。 既然楚轩你都这样说了，那在下就坦率地接受你的好意吧。 休息日你什么时候有时间的话，请提前打电话告诉在下一声。 再次表示感谢。=w=” 看完纱织的回信之后，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把手机扔到了一旁。 虽然不知道纱织是真的去洗澡了，还是捧着手机进行了一番激烈的心理斗争，然后才决定用轻松的语气接受楚轩的帮助，但是总之—— 一切正如计划那样！ 不过白色情人节之后，楚轩并没有急着去约纱织。 那是因为就在仅有两周的春假即将来临，第三学期即将结束的时候，高坂桐乃…… 消失了。 虽然她并不是死掉了，而是去美国接受知名田径教练的指导了，据说高中入学前都要在外国生活…… 但她却和死了没什么区别，不声不响地就一下子从人间蒸发了。 不，桐乃在走的时候还是有给楚轩、黑猫、纱织、绫濑，还有学校里的一些朋友发E－mail的，但也仅此而已罢了。 她走之前没有向除了父母之外的任何人透露半点口风，走之后除了给朋友们发过一封通知的E－mail之外，再就联系不上了。 打电话不接，发E－mail她也不回。 如果不是还能从京介和她的父母那里偶尔得到她还平安的消息，真会让人误以为高坂桐乃这个人，其实已经丝毫不为人所知地死在地球上的某个阴暗的角落里了。 尽管楚轩已经知道了接下来的情节发展，所以表现得十分平静，但绫濑、黑猫和纱织都是又生气又担心，在桐乃刚走之后情绪十分低落。 桐乃的哥哥京介也是，虽然嘴上说不在乎、解放了，但其实心里大概比谁都失落。 就在这种情况之下，楚轩第一次主动给田村麻奈实打了电话，还约她在图书馆单独见了面。 “咔嗒！沙沙沙沙……” “那个……楚轩你说要和我谈的小京的问题……是什么？” “田村麻奈实。” “啊，在。” “你喜欢高坂京介吧？” “诶？啊，是的……” “桐乃离开的这段日子，京介很失落。 我看见你作为他的青梅竹马，一直默默地陪在他身边，很努力地想要让他的心情好转。 那么你为什么不更进一步，挑明自己的心意呢？ 京介现在正是需要你去充实他的内心的时候。” “那个……我暂时没有想过…… 而且小京他……还有桐乃也……” “是因为比起你来京介更喜欢他的亲妹妹桐乃，而桐乃也喜欢她的亲哥哥京介吗？” “诶诶诶——你怎么会知道？” “很明显就能看出来吧。 而且我和京介还有桐乃的接触，比和你之间的接触要多得多，也深得多。” “那个……能请你不要对其他人说吗……不，我想你也不会对其他人说的。” “是的。不过你难道就打算这样看着吗？ 就算为了京介和桐乃好，你也应该借着这个机会插进去的。” “…… 不，虽然我也有些担心，但我还是希望让小京自己来决定。 不论如何，我都会一直温柔地守护他的……还有桐乃。” “是么，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么我也不再多说了。” “沙沙沙沙……咔嗒！” 第52章 我的后辈不可能这么可爱 四月，尽管桐乃已经离大家而去，但是明天的太阳照样会升起，春天也终究会来到。 唔……怎么说得像桐乃已经死掉了一样…… 不过也没差啦，反正她连个E－mail也不回。 总之，就在樱花盛开的季节，新的学年再次开始了。 弁展高中开学的第一天，正是通向学校的道路上的两排樱花树盛开的时候。 在路边的一个拐角处，有一位留着黑长直的姬发式，额头前的刘海平齐，很有和风美人气质的校服美少女，站在随风飘零的樱花瓣中，让所有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回头想要再多看一眼。 这位美少女的眼睛细长而清秀，左眼角下有一颗艳丽的泪痣，肌肤如新雪一般白皙，个子小小的，就好像精致的日本人偶一般纤细可爱。 此刻她稍微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因为缺乏阳光而有点过分白皙的脸颊上浮现出两朵樱花色的淡淡红晕。 少女的神情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大概是刚入学的新生。 不知为何，她时不时地从拐角探出头来，向道路的尽头张望一番之后，又悄悄地缩了回去，并继续利用等待着什么的空闲独自站在那里深思，就好像准备捕食的猫咪一样。 终于，少女眼前一亮，将探出拐角的身子收了回来，然后快速地整理了一下其实一点都不乱的头发和裙摆，在心中计算着时间。 五、四、三、二、一！ 她不急不缓地迈出了脚步，昂首挺胸地从拐角里走了出来，接着目不斜视地拐了个弯，以轻盈而又沉稳的优雅身姿向学校走去，仿佛一只高傲而又美丽的黑猫。 “呱嗒呱嗒……” 在她的身后传来一阵频率很快，但却好像钟表一样精准的脚步声。 一个总是板着一张扑克脸，眼镜经常莫名其妙地反射出光芒的男高中生从后面追上了她，一言不发地挡在了她的身前。 阳光被那个身材高大的男生给挡住了，他的轮廓边缘被身后的光亮镀上了一层金光，但他的面容也被看上去更加黑暗了的阴影给遮住了，只有那招牌式的平光眼镜还在不屈不挠地反射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光芒。 “早安啊，学·长。” 抬起头的少女稍微眯起了眼，丝毫也不吃惊地站住了脚步，双手在身前拎着书包，表情异常平静地向那个眼镜面瘫男打了声招呼。 说完之后，她十分可爱地歪了下头，脸颊微红，嘴角轻轻地弯了起来，可以看出这个美少女此刻的心情多少有些得意——虽然她的肩膀却又有些僵硬地稍微缩了一下。 “黑猫吗，选择升入弁展高中了啊。”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面无表情地淡淡说道，声音一如既往地平稳而且毫无抑扬。 “是哟，但是，我可不是因为你才念这所学校的哦！” 不知为何，见到了楚轩之后，黑猫反而突然生起了气来，明明直到刚才还都心情很好的样子。 楚轩没有在意黑猫的语气，而是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穿着西装式女生制服，显得十分文静的她，然后十分率直而认真地点了点头：“很合适，我很喜欢这样的你。” “吓、瞎、瞎说什么呢？” 之前一直表现得非常沉稳的黑猫好像受到了惊吓，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同时抬起了左手，将手背挡在了嘴前。 “真、真是令人感到悲哀的雄性生物呢，春天刚一来临，就迫不及待地开始发情了吗……” 她的眉头抽搐了几下，但还是坚强地维持住了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用十分不屑而又无可奈何的语气感叹道。 嘛……男人就是这种用下半身思考的生物，你有意见吗？ “我是说，我很喜欢你现在这个样子。”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面无表情地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 “唔……真是受不了你了…… 对着学妹、对着妹妹也能够发情吗？ 哥哥？” 黑猫虽然在楚轩直接而有效的攻击下开始败退了，但却仍然坚强地试图反击，就像和楚轩在游戏中心里对战《妹歼》的时候一样，果然很具有黑猫的风格呢。 虽然很弱小、比任何人都弱小，但却很坚强、比任何人都坚强。 如果是这样坚强而又可爱的女孩子的话…… 只要心中有爱的话…… 就算是妹妹也要把给你看啊！ “哥哥——你刚才在·说·什·么？” 不知为何，黑猫那张有点羞红的俏脸瞬间被浓重的黑色妖气给遮挡住了，声音也变得阴沉无比，让周围的人都跟着打了个寒颤。 “不知为何，刚才有个很不像我的我的心声被擅自泄露了出去。” 楚轩无视了黑猫周身缠绕的可怕妖气，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若无其事地回答道。 而黑猫只是淡淡地说了声“是么”，然后就恢复了平时的样子，好像刚才的阴沉模样从未出现过一样。 “一起走吧。” 楚轩淡淡地提议道，顺便把话题重新导回了正轨。 “虽然我知道你家也在这附近，但却不确定你是否会选择这所高中。” “……这是我的自由吧。 就算我进了这所学校，又和你有什么关系？” 原本好像是要拒绝和楚轩一起走的黑猫被迫跟在了扭头就走的三无面瘫男身后，好像在赌气一样撅着嘴唇，不过却一直用眼角偷偷地瞥着他的侧脸。 “说起来，虽然名字只是一个代号，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走路一贯目不斜视昂首阔步的楚轩放慢了脚步，侧过头来一边走一边看着身旁的黑猫，貌似随意地问道。 看到楚轩选择回避了刚才那个很难回答的话题，黑猫暗自叹了一口气，有点失望，但也放松了下来。 也许，她既希望听到楚轩的回答，也很害怕听到楚轩的回答吧。 “五更瑠璃。 这是我身为人类时的名字。” 黑猫在楚轩的注视下稍微移开了视线，看着落在路边的樱花瓣，好像十分不情愿地说出了自己的真实姓名。 接着她好像十分害羞地快步向前走了几步，从楚轩的视线中逃了开来，却又突然回过了头，第一次对楚轩露出了有那么点小俏皮的生动笑容：“请多多指教……学长。” 第53章 妨碍别人恋爱的家伙会被马踢死 得知黑猫来到了弁展高中，高坂京介也表示了欢迎，不过因为有楚轩在，所以他之前和黑猫并没有太多接触，现在也没有表现得太过热情。 一是因为他自己还因为妹妹的不辞而别失落着呢，二是因为楚轩一直以来和黑猫过于熟悉的关系，让京介误以为他们俩正在交往，或者即将交往什么的，所以不想去当电灯泡。 日本有句俗语，妨碍别人恋爱的家伙会被马踢死。 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楚轩悄悄地划拉到他碗里了的黑猫在见过京介的时候，也终于得以目睹被桐乃十分看不顺眼的“大魔王贝露菲格露”——即京介的青梅竹马，田村麻奈实的真颜。 虽然麻奈实之前拒绝了楚轩“趁虚而入”的建议，但却也更加关心京介了，几乎天天从早到晚陪在他的身边。 而京介此时正是需要安慰的时候，也就不自觉地躲入了麻奈实为他构建的“心灵避风港”，没有嫌她过于黏人。 原本高坂京介和田村麻奈实在同学们的印象当中就是正在交往的关系，而现在两个人几乎形影不离——实际上是麻奈实单方面地跟着京介罢了，则更让人误会这两个人是正在热恋之中，得了不黏在一起就会死的病的情侣了。 不知道这种情况是不是也在楚轩的计算之中呢？ 但是纱织提议大家一起去京介家玩，顺便安慰可能会觉得孤独的京介的时候，楚轩却好像不经意地说他应该没有时间，并提起了田村麻奈实的事情。 而黑猫在学校里确实每次看见京介时也都必定会看见麻奈实，从而佐证了楚轩的信息的准确性。 因此，纱织和黑猫就决定以后尽量少打扰高坂京介，不仅去京介家玩的计划被取消了，而且决定以后的小型活动都不叫上他了。 大中型活动必须叫上京介的话，就“贴心”地连他的女朋友麻奈实也叫过来一起玩好了。 毕竟——妨碍别人恋爱的家伙会被马踢死的嘛。 于是，在楚轩暗地的“帮助”之下，京介和麻奈实的关系在表面上突飞猛进，而和除了麻奈实以及远在美国的桐乃之外的女孩子的关系则迅速降温。 反正对于早就已经知道《俺妹》最后结局的楚轩来说，他这样做可算是对京介这个貌似温柔的渣男仁至义尽了。 如果不是田村麻奈实攻略起来需要消耗的时间和精力太多，相当不划算，楚轩甚至会设计让京介只专注于“妹线”。 但是田村麻奈实现在既然还是选择了“守望”，那么楚轩也不会多加干涉。 毕竟任何人都理应对自己的选择负责，就算最后得到的并非其所期望的结果，也只不过是其本来就应该承担的风险而已。 而且，如果再也没有另外的竞争对手的话，那么最后必然会在世俗的无形压力之中败下阵来的桐乃与京介分手之后，麻奈实就能够以圣母的姿态顺利地将“小京”接收过来，也不失为一个圆满的结局。 在大多数时候，笑到最后的人，才是笑得最好的那一个。 “哦——呵呵呵呵——” 不知为何，最近在京介的梦里，他那单纯而又温柔的青梅竹马竟然经常以黑猫所设定的“大魔王贝露菲格露”的姿态，君临了他的梦境之中，在黑暗的天空上俯视着瑟瑟发抖地互相依偎在一起的他和桐乃，以反派大BOSS一样的声调高声尖笑着。 “……小京，最近好像精神不太好，还在担心桐乃的事情吗？ 放心吧，她那么聪明能干，一定没问题的。 放学后要来我家吗？ 昨天我和奶奶又研究出了一样新式的和风点心，想请你试吃一下。 而且，顺便再给你补习一下数学吧。 我之前向楚轩请教了许多问题，现在有自信帮助你再提高15分了哦……” 中午午休的时候，麻奈实占据了坐在京介旁边的楚轩的位子，一如既往地露出了“老婆婆式”的柔和笑脸，用“老婆婆式”的温吞语气关心着刚吃完便当就疲惫地趴在桌子上的京介。 “唔……楚轩……” 京介无意识地呻吟了一声，然后木然地点了点头，好像梦呓一般地答应道：“嗯，好的…… 我去…… 好吃……” “咦？好吃吗？ 今、今天便当中的绿豆沙馅南瓜团子可是我特地为了应对夏日而改良的哦，我就知道小京一定会喜欢吃的，毕竟很清爽嘛。 呵呵……” 有点天然呆的麻奈实自顾自地傻笑起来，而趴在桌子上的京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张着嘴巴睡着了。 就在麻奈实和京介在教室里“秀恩爱”的时候，楚轩则——和往常一样，拿着超夸张的三层豪华便当，出现在了没什么人的教学楼后身。 开学之后的第四天，楚轩就发现了午休独自一个人在校舍后面无人的长椅上吃饭的黑猫。 包括第一天的开学典礼在内，也就是说，只是过了三天时间，黑猫在班级内就陷入了没有可以一起吃午饭的朋友，一个人又很难在教室里面待下去，况且也不想被人看出自己孤单一人的尴尬境地。 所以从那天开始，楚轩就和黑猫一起在这里吃午饭了，黑猫虽然没有表示欢迎，但也没有表示反对。 “黑猫，你觉得高中生活怎么样？有想要加入的社团吗？” 吃饱喝足的楚轩一边收拾着便当盒，一边随口问道。 “我也跟你一起入社吧？” “……你到底是经过什么样的思考，才会吐出这种话来？” 收拾好了自己小小的便当盒，安静地坐在一旁的黑猫用受不了的眼神看着他。 “只不过是觉得如果有熟人一起参加社团的话，你大概能应付得来。” 楚轩停下手头的动作，十分诚挚地说道。 “你觉得和你一起参加，我就会比较安心？ 你把自己看得太有份量了吧。真那么有自信觉得我会喜欢你吗？ 老实说讨厌死了，真恶心。 别以为我那么没品味。” 不知为何，黑猫突然生起气来，甚至“腾”地一下子就气红了脸。 她冷冷地扔下几句话之后，就拿着自己的便当盒头也不回地走掉了，只留下眼镜反光的楚轩在背后默默地看着她那孤单而又倔强的纤细身影。 第54章 独行侠是怎样炼成的 4月4日，新学期的第一天。 举行完开学典礼，在班级里开完班会之后，学校就放学了。 当天下午，楚轩第一次巧妙地把想要一起去京介家里玩的纱织和黑猫两人给劝到了自己的家里。 绫濑放学之后还有模特的工作，所以不在家，楚轩名义上的父母也是。 当然了，即使如此，楚轩也没有对仍旧打扮成老土御宅族的纱织·巴吉纳和新鲜出炉的女高中生五更瑠璃做些什么。 大家只是一边闲聊着关于桐乃和京介的事情，一边愉快地度过了几个小时。 4月5日，开学第二天。 中午的时候，楚轩曾经在黑猫的班级外面悄悄看了她一眼。 除了黑猫之外，也还有一部分新生，在新的班级里没有任何初中时就认识且关系尚可的“老人”，所以不得不独自在班级里吃着便当。 看到黑猫不是孤独的，于是楚轩又悄悄地回到了自己的班级里，和京介、麻奈实还有赤城浩平一起吃了便当。 当天放学之后，楚轩又往黑猫的班级走去，结果半路上就看见了一放学就急匆匆地往一楼放室外鞋的鞋箱那里赶的黑猫。 被楚轩叫住而耽搁了一点时间的黑猫因为未能及时离去，结果在鞋箱处碰见了本班级的一群成群结队下来的女生。 不过运气很好，对方友善地邀请黑猫和她们一起去唱歌。 只要黑猫也友善地微笑一下，顺势点头答应下来，也许从明天起她中午就可以和其中几个人把书桌拼在一块吃便当了。 然后通过便当的菜色，黑猫就可以展现出自己擅长料理健康又低卡路里的蔬菜的优点，之后大家可以通过谈论料理继而说起甜点，通过谈论甜点继而说起附近的某家蛋糕店…… 这样一来，家政课时主动要求和黑猫分到同一组的同学就有了，放学后邀请她一起去蛋糕店的朋友就有了，校外旅行时不用想也自然会和她凑成一组的好友应该也就有了。 但是，黑猫当时就斩钉截铁的一句“我没空”，声音不带任何感情地一口就回绝了对方的邀请，让好心好意来招呼她的那个女同学有些下不来台。 之后在那群女生之中消息灵通的新生拉了一下那个有些尴尬的女生，又十分崇敬地对楚轩学长行了个礼，然后就抛下黑猫一起走掉了。 那群离开的女生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无视黑猫，略带恭敬地向楚轩鞠了下躬，就像刚才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换上室外鞋后便一起离开了。 楚轩可以听得见，逐渐远去的少女们没有说黑猫的坏话，而是颇有兴趣地小声打听起了他的情况。 而那个消息灵通的女生也十分配合地向她们说起了不知是在这个高中上学的哥哥或姐姐，又或者是初中时的社团前辈那里听来的，关于超级天才楚轩的传说，并且引来了少女们一阵又一阵的轻声惊叹。 也许在幼儿园、小学和初中里，每个班级都会有一两个像黑猫这样难接触又不合群的人存在，所以她们也都已经学会了得体地应对这种人的方法。 那就是——无视这种自绝于人民的怪家伙就好了。 面无表情地看着今后的一年时间里都要在一起学习和生活的同班同学们离去之后，黑猫和同样面无表情的楚轩一起回家了。 在回去的路上，黑猫曾经在“游戏研究会”的招新摊位上玩了一下对方社长制作的直向卷轴式射击游戏，弹幕S**“灭义怒罗怨”，并在对方惊讶的眼神中以最高分全破了这部“粪作”最困难的地狱模式。 不过面对游戏研究会社员的热情招揽，黑猫理所当然地拒绝了。 随带一提，楚轩在招新社团这里，还碰到了负责足球社招新活动的赤城浩平。 看到了楚轩身边的黑猫，和楚轩混得也算比较熟了的浩平无意间说起来，他口中那个世界第一可爱的妹妹，今年也就读了这所高中。 4月6日，开学第三天。 从这一天开始，黑猫在班级上的处境就有些不妙了。 虽然楚轩没有听黑猫抱怨过什么，但是他中午去看黑猫的时候，明显察觉到了其他同学与她之间已经出现了一道无形的鸿沟。 而且楚轩发现自己的存在好像也产生了一定的影响，本来就搞不好人际关系的黑猫，又因为和在学校里受许多女生仰慕的超级天才——也就是他楚轩的关系好像十分密切，所以免不了在背后被人说闲话。 比如因为傍上了楚轩学长所以就目中无人什么的啦…… 当天放学之后，楚轩直接到一楼的鞋箱那里等待黑猫，她果然和昨天一样，抢在其他人之前离开了教室，好像一秒钟都不愿意在学校多待似的。 而从第四天开始，楚轩中午就一直和黑猫两个人在校舍后面一起吃饭了，同时也在黑猫的班级里从实的某种流言。 体育课的时候也是，其他人都两两一组做着热身操，只有黑猫是和老师一组。 在休息时间、更换教室的时候，楚轩也完全没看过有同学和她搭话。 黑猫从来不和那些有朋友的集团混在一起，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行动。 不过黑猫从来没有对楚轩抱怨过什么。 每天上学的时候，黑猫总是会在那个拐角处“恰好”遇到每日经过那里的时间都精确到“秒”的楚轩，然后两人一起上学。 每天放学的时候，楚轩就会立即来到一楼的鞋箱那里，接着黑猫就会“恰好”比他晚一点赶到，两个人谁也不用出声，自然而然地就一起往回走。 如果那天放学之后，他们俩和纱织有“活动”，那么黑猫就会和楚轩一起前往楚轩的家里或者某个约定的地点。 如果那天是周五，那么放学后黑猫就会和楚轩一起到游戏中心动漫进行“惯例”的对战。 如果那天没什么安排，黑猫就会在“那个拐角处”冷淡地和楚轩告别，然后独自踏上回家的路。 直到那一天中午，黑猫莫名其妙地生起楚轩的气为止…… 第55章 不要多管闲事！ 黑猫在午餐之后莫名其妙对楚轩生气的第二天早上，她没有再“恰巧”与楚轩一起上学。 到了中午，她也没有再去校舍后的长椅吃饭。 整个午休时间，楚轩在学校里找了一圈，却仍然没有发现黑猫藏在了哪里。 下午放学的时候，楚轩也没有等到黑猫。 她好像提前把鞋箱里的室外鞋拿了出来，然后从校舍的侧门走掉了。 而放学之后，换上了Cosplay一样的黑色哥德萝莉长裙的黑猫却好像什么事都没有一样，以“平时”——即“千叶的堕天圣黑猫”的形态，若无其事地和纱织一起到楚轩家里玩，或者是周五和楚轩一起去游戏中心对战。 既然黑猫什么都不愿意说，楚轩也就什么都没有问。 京介虽然对于楚轩中午不再和黑猫一起吃饭这点表示了担心，不过人家小两口的事，他也不便过多地置喙。 偶尔闹闹别扭嘛，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过一阵子自然就又会好得如蜜里调油一样吧。 在过了一个周末之后，黑猫还是一整天都躲着楚轩——仅限“上学”这期间。 不过就在周一放学的时候，楚轩却在一楼与二楼之间的楼梯平台处遇到了黑猫。 ——她面无表情地扫着地板，整个楼梯处再没有看见别的值日生，大概是把活都扔给黑猫然后跑掉了吧。 被欺负了……不过也难怪，毕竟黑猫在班级里总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还和楚轩十分亲近，一定会有那么一些女生看她不爽。 “只有你一个人？” 面无表情的楚轩默默注视了同样面无表情的黑猫一会儿，终于还是开了口。 “……真是让人不愉快。你是在同情我吗？” 黑猫的语气变得非常不高兴，不过那张扑克脸倒是始终没有变化，就像故意和楚轩较劲似的。 “我从来就没有同情这种感情，不过我的确希望你的学校生活能更快乐一些。”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毫不掩饰地坦白了自己的想法。 好像楚轩之前也曾经跟黑猫说过完全相同的话，那是在什么时候来着…… 黑猫将细长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盯着楚轩那莫名其妙地反射着光芒的眼镜看了好一会儿，然后用带着些嘲讽的语气说道：“接下来你是不是还想跟我说，‘你没有朋友是吗？让我想办法帮你’什么的吧？ 你真的应该学会少管闲事才行。 像个人类一样在意别人的脸色，注意现场气氛，然后卖弄小聪明八面玲珑什么的本来就不符合我的个性。” 黑猫那嘲讽的语气不知道是对着楚轩，还是对着她自己，又或者是对着“人类”。 “我从来都不管闲事，但是我必须要帮助你。” 楚轩理直气壮地立即回答道，一时间把以毒舌着称的黑猫也噎得不知道应该怎么吐槽他才好。 “哼……跟你没关系吧。” 黑猫丢下了这样一句话就不再搭理楚轩，埋着头匆匆地将她们班级应该负责的清扫区域打扫了一遍之后，就拎起书包独立走掉了。 这期间，楚轩一直站在一楼和二楼中间的楼梯平台上，默默地看着黑猫一个人打扫，然后拖着那无比孤单的身影离去，却始终没有再跟着她。 第二天，楚轩趁着课间休息，来到了黑猫的教室外面。 从后门处，正好可以清楚地看见坐在最后一排中间的黑猫。 他走过去，正好听见有几个女生聚在黑猫旁边的那个座位上高声谈笑。 不过她们说笑的内容，可就不那么令人愉快了。 女生A： “呐呐～我不是说你啊，最近你怎么不和男朋友一起吃便当了？” 女生B： “难不成是被甩了？ 早告诉你不要痴心妄想了嘛，你不会把自己当成是公主，等待骑着白马的王子来接吧？ 就你那副死样子，说是巫婆还差不多呢！” 女生C： “哇咿～哇咿～活该！啊哈哈哈哈……” 女生D： “呜……抽泣抽泣…… 当初我那么嚣张，所以被甩之后就没脸见人了啦，中午也只能一个人躲到厕所里吃便当…… 呜……” 坏心眼的女生四人组好像演戏一样故意大声说笑着，眼睛还毫不掩饰地不时瞥向沉默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的黑猫。 就算原来不知道怎么回事的人，也可以看出来她们就是在针对黑猫的吧。 不过随着楚轩那眼镜反光的身影出现在教室的后门外，那四个女生立即慌慌张张地闭上了嘴，就像突然被人掐住了脖子的鸭子一样。 “咣铛！” 就在教室里安静下来之后，一直好像雕塑一样连脸部的细微表情都没有变化的黑猫却突然拍案而起，椅子和地板之间发出了响亮的撞击声。 然后她面无表情地快步走出了教室，在经过站在后门的楚轩身边的时候，楚轩听到她恨恨地低声警告道：“不要多管闲事，否则我诅咒死你哦！”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板着一张扑克脸，缓缓地朝黑猫的教室里扫视了一圈，仿佛要将这里的每一个人的脸记清楚似的。 等这个班级里的所有人都缩着脖子噤若寒蝉之后，楚轩才面无表情地踏着预备铃的声音离开了。 在这之后的几天里，黑猫就算是放学后，也没有再和楚轩见面。 纱织为此十分担心，但即使是她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来解开黑猫的心结。 学生们的社会就是这样，也许比成年人的社会少了一些权势地位，少了一些利益纠葛，少了一些阴谋算计，但只是少了一些罢了。 这里并不是人间净土，而是红尘俗世。 黑猫在班级里形单影只，楚轩经常去关心她，崇拜楚轩的女生们反而因此才去欺负她，黑猫在班级里更加形单影只…… 这已经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了。 楚轩想要去阻止，反而让黑猫很生气，认为自己最难看的一面暴露在楚轩眼里了，让他别多管闲事。 但是，楚轩又真的能撒手不管吗？ 不要说他自己，纱织就第一个不答应，京介也是一样。 如果桐乃还在的话，她也肯定会厉声厉色地揪着黑猫的领子，让她老老实实地接受朋友的好意。 第56章 拒绝 4月20日，星期五。 这一天是黑猫的生日，不过楚轩仍然一整天都没有在学校里遇到故意躲着他的黑猫。 早晨上学的路上、课间休息、午休时间……黑猫就像真正的喵星人一样，一下课就不知道偷偷地躲到哪里去了。 虽然说学校这地方并不大，但也绝对不算小，更何况喵星人原本就是“躲猫猫”的专家，楚轩始终找不到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而且……不会是像那几个坏心眼的女生说的那样，黑猫一直躲在女生厕所里吧？那地方楚轩可就彻底没办法去找了。 虽然按照近一年来的“惯例”，周五放学之后，楚轩应该可以在某个老书店里找到打工的黑猫…… 但是前几天放学后，黑猫连其它那几份老书店的打工都称病不去了，还有老板担心地向楚轩询问她的近况，实在让人想不出来她今天就会例外。 “……” 于是，楚轩在放学之前的班会还没有结束的时候，就提前堵在了黑猫的班级门口。 “有什么事吗？” 等到窃窃私语地来回看着座位上的她和门口的楚轩的同学们全都离去，只剩下了今天的值日生的时候，一贯放学后立即就消失不见了的黑猫才拎着书包走出了教室的门，语气十分冷漠地对仍旧一动不动地等在那里的楚轩问道。 “我有话想要和你说，到教学楼后面去吧。”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语气平静地回答道。 黑猫没有任何回应，只是漠然地盯着地面，不过当楚轩转身向外走的时候，她也默默地跟了上去。 大概黑猫就像在游戏中心第一次进行对战却被楚轩打败时那样认赌服输了吧，既然楚轩这次已经成功地找到了她，那么她也不会难看地还要伺机在对方的眼皮子底下耍赖开溜。 “今天是你的生日吧。” 在空无一人的教学楼后面，楚轩转过了头，定定地注视了面无表情地在他三米之外就停下了脚步的黑猫一会儿，然后推了下反光的眼镜。 “生日快乐，黑猫……五更瑠璃。 这是送给你的生日礼物，同时也是我的赔礼，对不起。” 楚轩用他那一成不变的平淡声音向黑猫送上了生日的祝福，还有用黑色礼品包装纸和紫色丝带精致地包装起来的生日礼物。 “谢谢。 但这不过是吾身为人类时的生日罢了，并非吾的灵魂降临于此世之日。 至于赔礼……你根本就没有错，为什么要向我道歉。” 黑猫双手在向前拎着书包，只是冷着脸淡淡地道了声谢，但却没有要伸手去接楚轩双手奉上的生日礼物的意思。 “……学长再见。” 大概是觉得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黑猫十分有礼貌地向楚轩鞠了个躬，然后异常平静地转身离去了。 当天放学后，回到家的楚轩再次带着礼物去到黑猫打工的老书店，黑猫果然称病没有来。 等这个周末过去了之后，到了下周一，走在上学路上的楚轩不知为何收到了许多女孩子同情的视线。 “楚、楚轩？” 在他后面，京介和麻奈实两个人小心翼翼地叫了他一声。 “早上好。” 楚轩面无表情地回过了头，停下脚步淡淡地向这对老夫老妻打了声招呼。 “早上好。”X2 这两个人十分合拍地同时回答道，而且他们俩的表情……都有些古怪。 “呐……楚轩，你……还好吧？” 默默地屏住呼吸和楚轩并肩走了十几米之后，京介立即就憋不住了，吞吞吐吐地问道。 “我很好，怎么回事？” 楚轩不明所以地转过头，十分正常地用招牌式的棒读声音回答道，不过京介的表情却好像在说“你怎么可能没事”似的。 “那、那个……虽然不是我们想八卦……不过…… 听说周五放学后，你向那位黑猫……小姐求婚，结、结果被拒绝了…… 所以我们想来安慰你一下……” 麻奈实眼睛向上地望着楚轩的脸，第一次用如此温柔的声音对楚轩解释道。 这个样子的麻奈实一般只是在“小京”的面前出现而已，可想而知，在她的心目中，楚轩现在是多么的可怜…… “楚轩……真是抱歉，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在烦恼着自己的事，所以忽视了你这个朋友…… 直到刚才麻奈实告诉我，我才知道……” 京介紧紧地皱着眉头，表情沉痛地拍了拍楚轩的肩膀，一副“我懂的，你什么都不要说了”的样子。 “我、我也是昨天晚上才听别人说的，绝对不是有意要八卦的哦！ 虽然我知道当时的情况应该不是求婚，但我总觉得不论如何，作为朋友，这时候也…… 抱歉啊？” 麻奈实一副做错了事的表情，盯着楚轩的脸试探性地问道。 “没关系，虽然和事实有些出入，不过当时的情况大体没有说错。” 楚轩不以为意地说道，让他们俩稍微松了一口气。 就在京介和麻奈实打算再说些什么安慰的话的时候，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们二人问道：“那么，你们知道都还有谁知道这件事吗？” 面对楚轩那好像显得格外阴寒的平淡表情，京介和麻奈实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不过这大概只是心理作用吧。 麻奈实小心翼翼地看着楚轩的脸，吞吞吐吐地对他说道：“那个……你不要生气哦…… 我听说……好像整个学校里都已经传开了……” “原来如此。” 楚轩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眼镜反光地向四周扫视了一圈。 果然，当他看过去的时候，在他周围窃窃私语的人群都会下意识地躲闪着他的视线，而且他们脸上的表情相当复杂多样，有同情的，有幸灾乐祸的，有松了一口气的，还有带着报复的快感的…… 看来，那天放学之后，有那么一个或几个“有心人”偷偷留了下来，跟在他和黑猫的身后到了教学楼后身这个学校传统的“告白圣地”之一，目睹了黑猫拒绝礼物的场景，并且将这件事传了出去。 第57章 瑠璃之心 “我出门了。” 早上，五更瑠璃卡着刚刚能够安全上垒的时间点离开了家，小学五年级的大妹日向和刚上一年级的小妹珠希都比她走得更早。 不过她们两个太单纯了啊——尤其是蹦蹦跳跳地去上学的小妹珠希，等她们再长大一些，就会了解学校为什么是全世界学生最痛恨的场所了。 本来，她曾经认为自己早已经看清了学校的真面目，对快乐的青春校园生活什么的早就不抱任何希望了…… 但是刚升上高中的时候，她却又情不自禁地对有“那个人”在的高中生活多出了几分期待。 虽然现在，那个曾经被她幻想得十分美好的高中生活的梦境已经彻底破灭了，学校又再次变成了她最不想去又不得不去的地方，但这不是“那个人”的错，“那个人”根本没有错！ 如果在一年之前，有谁说她在高中里会天天和某个男生共同上下学，午休时一起吃便当，放学后和休息日一起出去玩，偶尔还会到那个男生的家里玩，甚至还不知羞耻地趴在他的床上…… 就算那个人是未来的她自己，她也一定会认为未来的自己已经彻底变成了可悲的妄想症患者。 那样的高中生活什么的……即使在她做过的最淫乱无耻的春梦之中，也从来没有出现过。 与其期待那样的高中生活美梦成真，还不如努力修炼好自己的“暗之力”，默默地等待恢复自己在“前世”所使用的那具强大而又美丽的妖身的那一刻。 不过因为“那个人”的突然出现，那个即使她做梦也不敢妄想的高中生活，竟然真的短暂地变成了现实。 她十分感谢“那个人”，真的打从心底里非常非常感谢。 从“那个人”第一次在她打工的老书店找到她的那一刻起，真身乃带来不幸的“黑猫”，一直背负着黑暗诅咒的她的命运，竟然奇迹地开始向好的方面转变了。 ——尽管她在“命运的对决”中被“那个人”彻底击败，但“那个人”却没有选择离去，而是一直站在她的身前，等待着她的成长。 ——尽管网聚果然很失败，但之后她却和“那个人”一起参加了二次会，并且交到了两个好朋友。 ——尽管她的作品真的很烂，但“那个人”却还是会不分青红皂白地在可怕的编辑面前维护她。 ——尽管她身为人类时的模样平凡而又弱小，但“那个人”还是愿意每天和她一起上下学、一起吃便当…… 虽然“那个人”的脸总是面无表情，声音总是毫无感情，就算是“酷”也“酷”过头了，但她却清楚地知道“那个人”藏在冷酷的外表下的温柔。 只要有“那个人”在，她特地选择这所几乎没有初中时的同学报考的高中就有意义了。 ——即使原先的诸多幻想很快就全告破灭，高中的新班级再次变成了和初中时一样让她无比厌恶的地方也无所谓了。 如果能和“那个人”一直在一起，那么其它的一切都无需在意，因为那只不过是她身为“人类”时的伪装而已。 而在黑暗的世界里，她虽然仍旧无法胜过“那个人”，却也是在“那个人”没有参赛的世界格斗大赛中获得最强之名的“松户Black～Cat”，而且她还有一个女性擎天巨神的下仆和一个女性炽天使的强大宿敌。 原本她是这样认为的……她原本真的是这样认为的…… 但是，当“那个人”以哥哥和学长的身分，向身为“人类”时的她一次又一次地表达善意的时候，她的心底却会逐渐地积累起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其实质的黑色情感。 而当“那个人”以英雄之姿，向一直独自在敌人的大本营里孤军奋战，早已伤痕累累却强撑着不肯倒下的她伸出援手的时候，不知为何，她却突然觉得非常非常生气。 就算之前被从四面八方同时袭来的攻击打倒在地，身上和脸上都被敌人无情地反复践踏，满身泥水狼狈不堪的时候，她也没有觉得这样生气过。 因为这股黑暗意志的突然爆发，她断然地拒绝了“那个人”的帮助，甚至再三地践踏了“那个人”的好意。 但她知道，她那股冲天的怒气并不是对准“那个人”的，或许是对准了弱小的自己，或许是对准了残酷的世界，又或许是对准了无情地将她玩弄于股掌之上的命运……但唯独不是对准“那个人”的。 只有这一点，她清楚地知道。 虽然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生气，但是在“那一刻”，她从未如此清晰地感觉到了横亘在她与“那个人”之间的，比分隔牛郎和织女的银河更加宽广，比分隔冥界和极乐净土的“叹息之墙”更加坚固的壁垒。 她的真名是“黑猫”，降临于现世的“堕天圣”，前世乃“女王”的骑士的黑兽。 但“那个人”，却是位阶还要高于“女王”、高于“皇帝”，甚至在众神之中也仅仅屈居于一人之下，是拥有“至高的父”七分之六威能的光辉晨星、荣耀之子。 当他因骄傲而拒绝向“圣子”低头，率领天界三分之一的天使“堕天”之后，更是成为了能够与“至高的父”分庭抗礼的无上存在。 即使是在现世，“人类”那性能低劣的躯体也无法遮掩住他的光芒，“那个人”依旧是人类之中最优秀的那一个。 是所有人都无比恭敬，甚至因为双方的差距有若云泥，而无法生出丝毫嫉妒之情的超级天才。 ……是曾经令她也无比自豪的存在。 ……也是现在令她无比痛苦的存在。 身为弱小的“黑兽”的她，真的有资格站在“那个人”的身边吗？ 即使是“那个人”行止之间所散发出的力量波动，都强大到几乎要把她压垮。 她的存在，只会让“那个人”束手束脚。 她想要与“那个人”并肩作战，而不是成为他的负担和累赘。 但只是靠近一些，她都会被“那个人”所散发出来的光芒灼伤。 她不希望“那个人”因为顾虑到她而受到任何束缚，希望“那个人”可以自由自在地生活。 既然她的力量不足以给“那个人”带来任何帮助，那么就让她悄悄地退到远处，在能看得到“那个人”的地方注视着他的光芒吧。 这是她——太过弱小的黑猫，能够为“那个人”所做的，唯一的一件事。 第58章 黑猫与班长 周一，黑猫面无表情地卡着上课铃走进了教室。 虽然班级里那些带着丑陋妒意的“人类”们今天的举动特别奇怪，还特地转过头来看了她一下，但她仍然摆出一副无视任何人的样子往自己的座位上走去。 不过她在经过他人的座位附近时，却暗自小心着有可能突然从哪里伸出来绊倒她的那只脚；佯装自然地拉开自己的椅子时，也特地注意了一下椅面和靠背有没有被涂上什么东西。 真正安稳地坐下了之后，一直装着若无其事的表情的黑猫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五更同学……都说了多少次……不要卡着上课的铃声才来啊……” 在黑猫旁边的这个班级里最烦人的女生——班长大人，又在正襟危坐的时候用眼角瞥着她，从牙缝里挤出了说教的话。 不过黑猫当然和往常一样，完全地无视掉了这家伙。 “真是的……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 戴着相当新潮的眼镜，表面看上去一本正经，好像是个乖乖女好学生，而且身体很瘦胸部却超大的美少女班长大人在被她无视之后，露出了一点毒舌的真面目，一脸不爽地自己在那里嘀咕些什么。 ——反正都是在说她的坏话吧，那个凡事都得看别人的脸色才能活下去的小人。 一到下课时间，黑猫就立即离开了教室。 自从“那件事”发生之后，班级里就越来越让人感觉呆不下去了。 可能那些坏心眼的女生认为楚轩已经不再庇护她了，于是欺负班级中的“异类”的恶劣本性又开始复发了。 尽管她们也畏惧于诅咒的力量，不敢对她施以实质上的霸凌，但明面上的排挤、挑衅、说风凉话、指桑骂槐却总是少不了。 （哼，即使排除了我，“那个人”的视线也绝对不会在你们那污秽的灵魂上停留哪怕一秒。 但是，并非“那个人”已经不再需要我了，而是我为了“那个人”，主动选择了离去。） ——每次看到那些既可恨又可悲的女生一副不爽的表情，黑猫心里就会不自觉地这样想到，并且觉得暗爽不已。 “喂！ 你—— 就是你—— 眼角有颗痣的小矮子！” 刚走出门口，黑猫就被几个目光不善的高年级女生叫住了。 “有何贵干？” 面对来势汹汹地将她围住了的那几个家伙，黑猫坚强地压抑住了想要发抖的本能反应，面无表情地用十分淡然的语气问道。 “哈？敬语、敬语呢！一年级的！ 跟我们走一趟吧！ 这么没礼貌的后辈，我们有义务好好教育一下，让你学会该怎么尊敬前辈啊！” 这几个分明就是来找事的高年级女生头发又染又烫搞得像假发似的，浑身上下也都晒成了咖啡色，裙子也比普通女生还要短出那么一截，整条大腿都露出了三分之二……总之就是像婊子一样。 虽然黑猫在心里给这几个不知是原宿系还是新宿系的“潮女”下了“婊子”的定义，但她却没有把这份不屑摆在脸上，而是面无表情地默默看着她们。 不过即使如此，那几个婊子却也感觉自己受到了冒犯似的，恶形恶状地把那一张张香味刺鼻让人厌恶的脸凑了过来，恶声恶气地大声呵斥着她：“怎么？哑巴了？ 回答呢回答！ 看你那‘女儿节’人偶的样子，还真把自己当成公主大人了？ 土死了！还很恶心啊！” 面对那几个婊子的恶言恶语，黑猫没有出声与之抗辩。 其中有个婊子想伸出手去捞她的头发，却被她一下子躲开了。 正当对方尴尬地伸着捞空了的手，就要发怒的时候，一个战战兢兢却又咬牙硬撑着的声音在黑猫身后响了起来：“那、那个……各位学姐，你们这样做，不、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哈？怎么？前辈教训后辈有什么不对？ 就凭你也想指责前辈吗，信不信我连你一起教训？” 被貌似不良少女的学姐恐吓了的是班长——就是黑猫觉得整个班级里最烦人的那个家伙，她的脸上虽然一副不情不愿的害怕模样，但却还是咬着牙站了出来。 也许她怎么也无法原谅不符合规矩的事情出现吧，反正她就长了那么一张看上去不知道变通的脸。 “不要多管闲事。你以为你是谁？正义的伙伴吗？” 黑猫没有回头，语气十分冷漠地说道。 “哈哈哈……听见了吗？ 正、正义的伙伴……真是笑死人了……我都开始有点喜欢这家伙了。 傻瓜！老老实实地滚回去吧！ 这位公主大人都说了不需要你多管闲事。” “什、什么……如果我不是班长，才不会来管你呢！ 自己不作死，就不会死，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吗？” 班长涨红了脸，十分不爽地朝着始终用后背对向她的黑猫说道。 “烦死了，啰里哆嗦个什么劲啊！ 老娘最讨厌班长了，像你这种总是摆出一副‘我是好学生’的样子的家伙恶心死了！ 再不滚的话，我们就连你一起收拾了！” 婊子学姐脸色凶恶地朝明显是在硬撑的班长吼道，教室里的其他人都老实得像个鹌鹑似的缩起了头，选择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班长的嘴唇因为害怕而不停地颤抖着，但是镜片后面那噙满泪水的眼睛却死盯着婊子学姐不放，带着些哭腔固执地对她们说道：“我、我可是要去跟我哥哥告状啦？” “哇哈哈哈……要哭着鼻子去找哥哥了吗？ 还‘欧尼酱’…… 快去，赶紧去找你的‘欧尼酱’告状吧……” 婊子学姐们忍不住爆笑起来，笑得连眼泪都出来了，对班长做出赶小鸡的手势催她快去找哥哥。 “烦死了，就这么好笑吗？你们这群婊子。 虽然不知道你们这群婊子到底来找我干嘛，不过我已经厌倦了这种闹剧。 赶快走吧，婊子们，我们去哪个没有人的地方好好地解决一下。” 在一片笑声之中，黑猫那冷漠而又不耐烦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她一口一个“婊子”，说得在场的所有人都楞住了，纷纷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她这个胆大包天的瘦弱家伙。 第59章 比死还要痛苦的是…… “烦死了，就这么好笑吗？你们这群婊子。 虽然不知道你们这群婊子到底来找我干嘛，不过我已经厌倦了这种闹剧。 赶快走吧，婊子们，我们去哪个没有人的地方好好地解决一下。” 黑猫说完之后，面无表情地高昂着头，无所畏惧地直视着婊子学姐们，给人一种莫名其妙的悲壮感觉。 “好、好胆…… 那就走吧，原本我还在犹豫…… 这下绝对要给你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领头的大姐大牙齿咬得“喀吱”作响，额头青筋毕露。 虽然她们不再大声地用语言欺侮黑猫，但这绝对不是好事，不管怎么说，承受语言上的暴力总比承受肉体上的暴力受伤要轻许多。 “五、五更同学……” 看到这几个真的怒火中烧了的不良学姐把黑猫夹在中间就要走，要去和自己的哥哥打小报告的班长花容失色，但却没有勇气上前用行动阻止她们。 而班级里的其他人更是像鸵鸟一样，觉得只要把头埋进沙子里就可以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了。 甚至有几个原本就对黑猫很不爽的家伙，好像还在幸灾乐祸。 “离我远点，我会跟你们走。” 黑猫没有理会身后的班长，一脸厌恶地和那几个涂抹得满身刺鼻香味的婊子学姐拉开了一点距离，在她们前后左右的包夹之下向这层楼的女生厕所走去。 班长脸色苍白地咬着嘴唇，手用力地抓着门框，眼睁睁看着黑猫被她们带进了厕所里，然后立即撒腿就往楼上冲去。 大概真的跑去找哥哥了吧。 教室里剩下的学生们终于重新伸出了头，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有说话。 “咣咣咣！ 清场了清场了！” 进了一年级女生使用的厕所之后，婊子大姐大的几个跟班十分嚣张地把里面的人都赶了出去，还特地挨个厕所门砸了一遍。 而那些三三两两的女孩子们没有一个敢反抗，全都脸色发白的低着头缩着肩膀，静悄悄地顺着墙边快速溜了出去。 等人都赶走了之后，婊子学姐们把黑猫逼到了厕所最里面的窗户下边，发出“嘁嘁”的怪笑声，双手叉腰十分不怀好意地盯着她。 “哼哼哼……如果不怕我‘千叶的堕天圣’的诅咒就来吧。 我已经记住你们的脸了，一定会用最恶毒的诅咒好好招待你们，让你们永世陷入恐怖的地狱之中……” 在路上一直低着头沉默不语的黑猫突然发出了更加阴森的怪笑，周身好像开始散发出无穷无尽的黑色妖气，迅速地在这个狭小的空间内蔓延开来。 在她垂下来的平齐刘海下面露出来的过分苍白的嘴唇和下巴，还有那日本人偶一样的黑色长发，让人不禁会联想起贞子或者别的什么女鬼来。 “哼！装、装什么神弄什么鬼！” 刚才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的婊子大姐大咬牙踏前了一步，十分大声地朝黑猫喝道。 接着她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易拉罐大小的玻璃瓶子，笑容阴狠地举起来在自己的眼睛前方晃了一晃，瓶子里那些有一定黏性的透明液体慢吞吞地来回晃荡了起来。 “哼哼……不管你是神啊还是鬼啊，这下我都要让你变成比鬼还难看的丑女。 看到了吗？这上面的标签是什么来着？ 我的理科一直是个位数呢，恐怕弄不太明白…… H……2……SO……4，是那个吧，就是那个—— 可以把你的脸烧得烂兮兮的东西哟～” 婊子大姐大的语气无比阴森，和周围的几个跟班十分痛快地欣赏着黑猫那张终于露出了惊恐表情的脸。 “哼！别、别想吓唬我，你这样做难道没有考虑过后果吗？ 这是非常恶劣的犯罪，你会被抓进监狱关个二三十年，还有你们这些帮凶也跑不了……” 黑猫颇有些外强中干地试图警告这些无法无天的婊子学姐，但她那因为恐惧而明显缩小了的瞳孔却出卖了她。 “哈啊？法律？那是什么东西？” 婊子大姐大好像听到了什么相当愚蠢的问题一样，难以置信地挑起右边的眉毛，脸上露出了无比嘲弄的笑容。 “不瞒你说啊，人家的爹地呢，可是国会议员哦。国·会·议·员。” 突然，婊子大姐大好像变了个人似的，用甜得腻人的声音十分矫揉造作地说道。 “所以啦，人家就算杀个把人，人家的爹地也会出手摆平啦～更何况你又不会死…… 只不过会比死还要痛苦而已……” 接着她又立即语气一变，声音中充满了邪恶的味道。 而且她阴恻恻地盯着黑猫，手上真的把瓶子的橡胶塞拔了出来，远离自己的身体，小心翼翼地举了起来，同时对身边的跟班们嘱咐道：“都给我看紧了，别让她跑了。” “我、我一定会诅咒死你的……” 黑猫脸色苍白地盯着婊子大姐头手里的玻璃瓶，声音抑制不住地抖个不停。 她的手脚也开始颤抖了起来，而且变得绵软无力，就连想要反抗或逃跑都做不到了。 “呵呵呵……要怪就怪你太嚣张了。 你是什么东西，竟然也配当他的女朋友？ 而且……他能看上你，你就该谢天谢地了…… 但你却还敢故意躲着他，还敢拒绝他的礼物？ 现在我就代表全校的女生，好好教训你这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家伙一下！” 婊子大姐大厉声数落了“罪大恶极”的黑猫所犯下的罪行之后，狰笑着举起了瓶子。 “去死吧！” “住手！” 就在她作势要将瓶子里那些带着点黏性的透明液体用力甩向靠在厕所的墙壁上，吓得浑身瘫软，只能无力地抬起两只胳膊挡在脸前面的黑猫之时，在女生厕所的入口处传来一声断喝。 “！” 婊子大姐大的手不由自主地在这好像只带了那么一点点怒气的冷漠声音的命令下停住了，她转头一看，眼镜正在剧烈反光的楚轩就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 “楚、楚轩！” 看到楚轩突然出现在这里，婊子学姐们明显慌乱了起来。 就在黑猫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两条胳膊无力地垂了下来的时候，婊子大姐大却突然一咬牙，用尽全力地将瓶子里的液体向她甩了过去。 “去死吧！” 第60章 对不起…… “去死吧！” 婊子大姐大选择了最后的疯狂，狠狠地将玻璃瓶里的液体朝黑猫甩了过去。 而黑猫在刚才心情突然放松下来的时候，周身上下的毛孔马上全部松开了，让她瞬间变得大汗淋漓，全身的力气也一起随着汗水被迅速排走了。 即使她此时以超人的反应，像是在看慢动作一样看清了对方甩过来的液体从瓶中涌出，一点点脱离瓶口的全过程，也无法将已经完全脱力了的身体移动分毫。 黑猫的心脏猛地揪了起来，眼前瞬间一黑……不，是眼前真的一下子就黑了下来。 随后一个眼镜反光的高大身影将慢慢靠着墙向下滑落，瘫坐在了墙角处的她护在了怀里，从玻璃瓶中甩过来的液体却始终没有落到她那张已经绝望了的俏脸之上。 在婊子大姐大的手刚开始动的那一瞬间，楚轩立即爆发出了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挡在了黑猫和玻璃瓶里的可疑液体之间。 “呜呜……楚、楚轩，你要不要紧？有没有泼到头上？” 黑猫的眼睛里迅速地涌出了泪水，她的力量也好像随着眼泪一起从身体里涌了出来。 她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丝毫不关心大颗大颗地从眼眶中落下的泪珠，一边呜咽着，一边十分惊恐地伸头去看楚轩的后背，同时双手用力地抓住了他的上衣前襟。 “不要紧。” 楚轩用自己干燥而又温暖的宽大手掌握住了黑猫那双用力地扯开了他的上衣，想要把这件衣服直接从他身上扒下去的纤细小手，十分冷静地安慰了她一句。 黑猫的手十分冰冷，而且有些湿漉漉的。 原本十分柔弱无力的她，刚才竟然一下子就把楚轩西装式校服上衣的几颗扣子全都扯得崩飞了，袖子和肩膀的接缝处也被拽得有些脱线。 “不、不要紧？刚才那可是硫酸……” “不，应该是甘油。” 楚轩吸了下鼻子，闻到了在他背后开始弥散出来的淡淡暖甜味。 “甘、甘油？” 黑猫带着泪光定睛看去，楚轩的上衣后面果然只是被打湿了一片，还有些黏稠的液体正在往下滑落，但是却没有一点被腐蚀的痕迹。 虽然说真正的硫酸也并不是太难弄到，实在不行也可以去理科实验室里偷点，但是甘油作为一种女性所熟悉的化妆品却更方便在药妆店里买到。 而且那些婊子学姐也并没有那么丧心病狂，或者说她们还不至于崇拜楚轩崇拜到不惜入狱也要教训一下胆敢拒绝他的黑猫的地步。 “呜……呜呜……” 放下心来之后，真的被吓惨了的黑猫就只会将脸埋在楚轩的怀里低声哭泣了。 楚轩试图让黑猫将那双还紧紧地攥着他上衣前襟的手松开，但却发现她的手就好像抽筋了一样，僵硬得怎么扳也扳不开。 于是他也只能翘掉一节课，默默地蹲在一年级的女生厕所里，双臂轻轻环抱着黑猫，温暖的手掌老老实实贴住她的背心不动，等待她慢慢地平静下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黑猫已经停止了抽泣，身体也不再颤抖。 她那双无比僵硬的小手终于软化了下来，然后她把两只手的手心贴在楚轩的胸膛上，好像在感受着楚轩的心跳。 过了一会儿，黑猫悄无声息地将双手向下滑落，从被她扯开的校服上衣的里面，用力抱紧了楚轩的腰，并且将大概已经哭花了的脸狠狠地在他里面的白色衬衣上来回蹭了一下。 “对不起…… 衣服脱下来，我会给你洗干净……也会缝补好。” 黑猫用额头顶在楚轩的心脏位置上轻声地道了歉，不知道她是为了之前一直躲避楚轩还拒绝了他的生日礼物而道歉，还是为了弄脏又弄破了他的衣服而道歉。 “还有……谢谢。 谢谢你来救我，谢谢你能……” 接着黑猫又含糊地道了谢，声音低得连楚轩都没有完全听清，又或者是她根本没有把话完全说出口。 “不用谢。虽然我从来都不管闲事……” 楚轩的声音依旧平稳而无抑扬，而且好像电脑合成声音一样没有任何感情。 “但我已经决定了，今后也会继续管你的事。” “……随你高兴吧，我已经放弃挣扎了。” 黑猫轻轻地推开了楚轩的身体，有气无力地回答道。 因为一直低着头，所以楚轩无法看到她的脸上是怎样的表情。 这件事情的最后，那几个想要偷偷溜走的不良女生，被挡在厕所门口的赤城浩平——也就是黑猫所在班级的班长赤城濑菜的“欧尼酱”拎到了教导处，被老师好好地教训了一顿。 那个婊子大姐大既然用甘油假装硫酸欺骗了黑猫，她当然也就没有一个身为国会议员的爹地了，她和她的几个跟班都受到了学校的严厉处分。 不过对她们来说，这种处分也不痛不痒，真正震慑住她们和所有对黑猫怀有妒意的女生的还是楚轩那反光的眼镜……大概。 而在班级里，同学们也不在刻意孤立排挤黑猫了，也许是因为在黑猫被不良学姐们带走时他们却没能一起站起来阻止而觉得心里有愧吧。 不过黑猫和班级里的那些同学也并没有因此而关系变好，就算是面对去叫她哥哥的时候歪打正着地让楚轩也得到了消息的班长，黑猫也还是原来的那副冷淡样子。 虽然并不是一点都不感恩……但也许是天生相性不合吧。 在那之后，放弃了挣扎的黑猫果然不再躲着楚轩，两个人又恢复了过去的关系，互相之间的感情也并未因此就突飞猛进了。 因为楚轩的提议，两人一起加入了游戏研究会，并在那里再次“遭遇”了赤城濑菜。 而且黑猫还在社团的欢迎会上敏锐地发现了赤城濑菜的秘密，揭穿了她身为重度腐女的真面目。 这之后，黑猫和只在社团里时会完全原形毕露的BL妄想变态赤城濑菜经历了一番冲突和波折，最终共同制作完成了H游戏《强欲迷宫》，并与其成为了朋友。 不过虽然楚轩终于正式接触上了主神任务的最后一个攻略目标——赤城濑菜，却丝毫没想过要攻略这个已经认定楚轩和她的哥哥赤城浩平以及他俩共同的好友高坂京介三人之间有着爱恨纠缠的复杂三角关系的已经完全腐烂了的家伙。 躺着也中枪的高坂京介，在其中充当着“总受”的角色。 第61章 楚轩和纱织的夏威夷之行 在解决了黑猫的心结，重新恢复了两个人的关系之后，楚轩终于有空闲来安排纱织大小姐的“调教”方案了。 四月末，纱织、黑猫和楚轩时隔半个月之久，终于能三个人再次聚集到一起，这让一直为黑猫担心的纱织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就在快乐的聚会结束的时候，楚轩却背着黑猫，单独将纱织留下了一会儿，并和她约好了“五一”黄金周期间留出一天时间来进行心性的锻炼。 于是，楚轩和纱织两个人单独来到了度假圣地夏威夷。 “呜哈！人好多。 在下还是第一次单独来到夏威夷呢，虽然之前也和家人来过好多次，但感觉真是不一样。 怎么说呢……新奇虽然是有，但更多的是提心吊胆的感觉吧。 对于能够独自安排好行程，直接将在下拉到夏威夷的楚轩你，在下真是佩服得不得了呢。” 从飞机场出来之后，装扮成老土御宅族的纱织·巴吉纳坐上了楚轩早就在这边提前联系好了的箱型车，一路看着窗外的风景，相当兴奋地感叹个不停。 虽然身高一米八，但纱织其实还是个只有16岁的少女，而且本来面目相当胆小害羞，所以没有独自跑出国的经历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事实上，就算她打扮成了纱织·巴吉纳，也是一头雾水地带着护照在东京的某车站前等待楚轩的时候，被楚轩以半强迫的方式带到了成田国际机场，直接拉上了前往夏威夷的飞机。 “到了，在车里先换上泳装吧。” 坐了六个小时的飞机之后，楚轩竟然没有带着纱织先到预定好的宾馆去休息，而是直接驱车来到了夏威夷的某处海滩的外面。 “咦？不先去宾馆休息一下吗？” 纱织十分惊讶地问道。 尽管她现在并不觉得怎么劳累，但是之前只在飞机上简单地吃了一顿而已，现在大概也消化得差不多了，而且现在又坐了一路车，这个状态下不太适合在海边游玩吧？ “我们不是来旅游，而是来锻炼你的心性的。”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十分严肃地教训道。 怪不得楚轩在这边租的是一辆绫濑在工作时乘坐的那种，艺能事务所里常见的箱型车，里面还带了个简易的换衣间，看来他早就已经打定了主意。 “哎……那好吧，在下就遵命了。忍忍！” 纱织带着奇怪的句尾语，接过了楚轩递了来的小包，走进了车后面的换衣间里。 “那个……楚轩，即使是在下，也觉得这泳装未免有点太过羞耻了吧？” 过了十几秒，仍然没换衣服的纱织从帘子后面又闪出了身子，脸色微红地捏着一件布料有点少的白色比基尼泳装的带子。 “这种程度的羞耻你完全能够克服。放心吧，我还带了其它能帮你进一步克服羞耻感的道具。” 楚轩毫不留情地表示这没有商量的余地，必须换上，但他也还是对纱织亮出了一副可以遮住大半个脸的黑色墨镜和头戴式的大耳机。 “盯——” 纱织推了下其实没有度数的圆眼镜，怀疑地盯着楚轩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楚轩并非是为了私欲而骗她穿上这种款式大胆的泳装。 “好吧，在下就当作是正在被坏人强迫进行羞耻PLAY了，抽泣抽泣……” 打扮成老土御宅族的纱织为了掩饰自己的害羞，故意开了个稍微有点H意味的玩笑，假装哭泣地重新进入了换衣间里。 话说，哪个坏人如果找上她这个老土的大个子御宅族去进行羞耻PLAY，那么不是瞎了眼就是口味超重。 看到纱织老老实实地去换泳装了，楚轩默默地推了一下反光的眼镜。 不得不说，宅女纱织和大小姐纱织简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格，她刚才的话对于大小姐纱织来说就已经是一种语言上的羞耻PLAY了。 虽然说楚轩对于纱织究竟是经历了怎样的人生历程才会形成这种近似人格分裂的情况也有些兴趣，但是他现在可没有精力去研究这个课题，只能见招拆招地想个解决的办法而已。 所谓的心性锻炼，其实并不是从根本上解决她多重人格的最佳方案，而是对楚轩来说最有利的方案罢了。 但是，楚轩的这个方案却也是能够基本解决纱织的心理问题的，唯有这一点他绝对问心无愧。 就在纱织进去换泳装的同时，楚轩也在车厢里迅速换上了宽大的泳裤。 后车厢和驾驶室之间有隔音板挡着，双方必须用车内电话联系，所以楚轩也并不担心被美女司机偷窥。 ——不过就算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楚轩也绝对可以面无表情地把自己脱个精光。 从某种方面来说，他就是如此变态的家伙。 在两人换泳装的这期间，并没有发生简易换衣间的帘子突然掉下来，或者纱织提前换好衣服出来，结果看见了楚轩的光屁股之类的狗血事件。 等纱织从换衣间出来的时候，穿着泳裤和踏着沙滩鞋的楚轩已经等在了车外。 “唔……虽然换好了，但楚轩你可不要太过盯着在下看哟，否则在下说不定会害羞得哭出来呢。” 下了车的纱织用开玩笑的语气，对转过头来眼镜反光地看着她的楚轩这样说道。 带着大波浪的美丽长发被她自然地在身后披散开来，那身由楚轩挑选的、布料有点少的白色比基尼，将纱织那和超级模特有得一拼的姣好身材完全展露在了阳光之下。 即使脸上还架着那副相当煞风景的圆眼镜，但没有了老土御宅族装束的遮掩，纱织·巴吉纳一定是个大美人的事实几乎已经完全暴露了。 尤其是她那身比牛奶更加细腻光滑，而且完全找不出一丁点瑕疵的白皙肌肤，绝对会令这个世界90%以上的女人都妒嫉万分。 因为想要获得这么一身完美的肌肤可不只是天生丽质就能做到的，还需要从小就投入相当的时间、精力和金钱去呵护保养。 ——当然，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投入金钱。 所以纱织那身完美的肌肤，就等于是大小姐和贵女人的注册商标一样，是平民女性几乎绝对仿冒不来的。 第62章 拓展训练？ 楚轩看了一眼即使戴着圆眼镜也依然有些羞涩，但却强装镇定地大声开着玩笑来掩饰的纱织，推了下反光的眼镜。 “把眼镜换成这个。” 他没有表现出对纱织的美妙胴体有多么关注，也没有对纱织的羞涩心情多加安慰。 这个时候楚轩越多说，纱织自然就会想得越多。 而不搭这个话头，什么也不说，她自然也就不会那么害羞了。 “哦，要换这副墨镜吗。” 不知为何，纱织的声音在稍微安心了一点之余，好像还有那么一点失落的感觉。 她从楚轩手里接过了足以遮住大半张脸的夸张蛤蟆镜，有些迟疑地看了一眼这个好像一尊没有感情的雕像一样矗立在她面前的男子，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呀咧……楚轩，能不能劳驾您转过身去一会儿？ 虽然在下清楚地知道你正派的为人，但即使是这样，只要你的视线看向我，在下仍然没有自信在换眼镜的那一瞬间不会害羞得哭出来呢。” “是么。” 楚轩二话没说，立即转过了身子。 “抱歉。” 纱织在背后爽朗地道了一声歉，然后左手摘圆眼镜的同时，右手紧接着就把蛤蟆墨镜戴了上去，然后轻轻地呼了一口气。 不过随后，她就有些疑惑地问道： “咦？楚轩？在下……好像什么都看不见呐？ 眼前漆黑一片……” 纱织大小姐仍旧以纱织？巴吉纳的语气说着话，同时手向脸上伸，想要摘下眼镜。 但这时，楚轩的手却突然抓住了她的手，他那招牌式的平稳而无抑扬的机械声音就近在纱织耳旁地响了起来：“不要慌。 这就是完全不透光的特制墨镜，边缘的密封性也很好。 这种情况下，你就当自己正是在做梦就好了。” “这、这样啊～？ 在、在下尽量～？ 您、您可不可以放开在下的手～？” 纱织的语气十分奇怪，几乎都完全不成声调了。 事实上因为摘了代表“纱织？巴吉纳”人格的圆眼镜，然后在什么也看不见，心里也没有准备的时候，一把被楚轩抓住了手的瞬间，她几乎吓得就要跳起来了。 就算楚轩的第一句话就是不要慌，纱织也被突然靠近到她身边的楚轩惊得浑身哆嗦了一下，而且鼻尖也冒出了一层微汗。 “好的。你站着别动，继续听我说。” 楚轩立即松开了纱织的手，不知为何，纱织觉得心里立即就变得空落落的。 随后楚轩那好像有安神魔法一样的特殊效果的平板声音再次响了起来，让纱织感觉就像是黑暗中突然亮起的一道明亮的白色光芒。 ——是的，就像在漆黑的宇宙中突然升起的太阳一般。 纱织想像着自己正在一片黑暗之中注视着那个明亮而不刺眼的太阳，因为黑暗而有些惶恐和茫然的内心立即就安定了许多。 “接下来我会给你戴上刚才你见过的那个耳机，那个耳机同样是特制的，隔音效果非常完美，你戴上它就听不见我说话了，因此现在听好。 等下耳机戴好了之后，我会在你身旁引导你前进。 你只要顺着从我的手上传过去的拉力，以平常的步速向那个方向走就行了。 如果我捏一下你的手，就停下来。 戴上耳机之后你可以当自己正在做梦，也不用再和我说话，因为即使我回答了你也听不见。 如果你遇到什么意外情况必须要说的话，就大声说出来，我会摘下你的耳机。 如果你说了之后我始终没有反应，你可以自行中断这次的锻炼，直接把墨镜摘下来。 不过你只要记住，一定要相信我，跟着我的引导走，尽量坚持住，不要摘墨镜和耳机就行了。 假若真的有什么意外，我也绝对不会放开你的手先逃跑。 都听清楚了吗？” “嗯，在下听清楚了。 呵呵，感觉好像和那种‘拓展训练’很相似的样子，期待期待。” 在楚轩那好像没什么特别的棒读语气的安抚之下，纱织完全恢复了平静，并且能够比较自然地继续模仿“纱织？巴吉纳”这个人格下的语气来开玩笑放松自己了。 “开始有些相似，不过之后就不同了。 好，那么请注意，现在训练正式开始，我就要给你戴上耳机了。” “OK～” 楚轩的声音又靠近了一点，纱织立即做好了心理准备。 几秒钟之后，楚轩动作轻柔地将特制的耳机戴到了她的头上，纱织一下子觉得周围的世界好像被按下了“无声”键的电视一样，瞬间就失去了声音。 她就好像站在了寂静的黑暗之中，一时间头脑里因为过于安静而有些发晕，感觉有点像要睡过去似的。 这种感觉果然很像在做梦，而且是明明身体清楚地知道现在自己正醒着，而且站在地上，但大脑却总产生一种“我在做梦”的想法。 （不过如果这真的是做梦的话，还真是一个寂寞的梦呢……） 纱织的思维在好像空无一物的黑暗之中漫无边际地发散开来，然后在心里带着点寂寞地微笑了一下，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正因为空无一物，所以原本不借助镜子根本就“看不见”的自己的形像，在心中却被凸显得无比清晰起来。 就在这时，楚轩的右手轻轻地包住了她的左手，然后力度适中地握住了她那虽然比一般女孩子要大不少，但仍然小楚轩一号的娇嫩手掌。 纱织的心弦好像被拔动了一下，一股明确的方向感随着楚轩手掌上的力道和温度一起传了过来。 她不禁将手掌感受到的那个方向幻想成了一团白色的光芒，只要跟着那团光，在黑暗中就有了方向。 随后，纱织跟着那团光缓步行走了起来。 一点一点地，她除了视觉和听觉之外的感官也逐渐被打开了，从脚下传来的坚实触感，从手上传来的带着温暖的力量，还有轻柔地吹拂着她娇嫩肌肤的舒爽海风，有那么一点点灼热的阳光…… 凭借着触觉和想像，她心中的黑暗开始褪去，世界的样子再次分明了起来。 阳光、大海、沙滩、比基尼！ 在空无一人的夏威夷海滩旁边的公路上，她槙岛纱织正身穿比基尼，脚踏沙滩鞋，和同样只穿着泳裤的楚轩手牵着手在漫步。 第63章 纱织的幻想世界创世纪 阳光、大海、沙滩、比基尼！ 在空无一人的夏威夷海滩旁边的公路上，她槙岛纱织正身穿比基尼，脚踏沙滩鞋，和同样只穿着泳裤的楚轩手牵着手在漫步。 （咦？为、为什么会是比基尼？还是布料相当少的那种？ 不对不对……） 正在闭目幻想的纱织立即满脸通红地在头脑中把自己身穿羞人比基尼的形象给破坏掉了，然后重新幻想出了打扮成老土御宅族的模样，顺便也给手那边连着的楚轩也换了身衣服。 不过从她身上传来的海风吹拂肌肤的触觉，却一直在提醒着她自己其实没穿衣服。 这种明明看上去捂得严严实实，但却总认为自己好像没穿衣服的违和感，让她莫名其妙地产生了一种自己其实正在赤身裸体地和楚轩手牵手散步的错觉。 （太、太不知羞耻了！我自己！） 纱织的脸瞬间红得像被煮熟的章鱼一样，头顶上喷出了一团蒸汽。 就在这时，楚轩的另一只手却突然抓住了她另一边的胳膊，纱织迅速地在头脑中幻想出了他眼镜反光地站在自己身前的形象，立即刹住了脚步。 虽然纱织停了下来。但不知为何，楚轩仍旧缓慢而固定地将她的身子向前拉去。 纱织的头脑中一下子幻想出了眼镜反光的楚轩正面无表情地缓缓将自己拉向他的怀抱中的样子，几乎慌乱害羞得真的就要叫出声了。 但是在纱织的幻想里，明明自己应该已经贴上了楚轩结实的胸膛才对，可现实的身体却完全没有传来像手和胳膊那里一样的肌肤相亲的实质感觉。 当纱织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断前移，以至于脚下不得不跟着向前迈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这一步竟然踏了个空。 只是因为楚轩已经用双手扶住了她，所以才没有摔倒甚至是崴脚。 纱织在心里为自己刚才那不知羞耻的误会而感到了脸红，小心翼翼地专心感受着楚轩的指引，终于安全下了几层台阶。站了海边的沙滩上。 （现在周围一定是连绵不绝的海浪声了吧，还有……） 下了台阶之后，楚轩放开了扶着她另一边胳膊的那只手，再次拉着她慢慢向前走去，纱织也继续在头脑的世界里不断幻想出新的东西来。 海边的浪花轻轻拍打着金色的沙滩，传来“哗哗哗”的海浪声，低沉而和缓，却又坚定而有力，就像深沉而又伟岸的男子……楚轩……一样的感觉。 在海滩边上生长着零星的椰子树。只长在“头顶”的那簇大叶子有点好笑，细腻洁白的沙滩上还有着…… 人？ 这时楚轩突然开始拉着纱织的手左拐右拐。有时还要示意她停一下，就好像走到了一片充满了游客的海滩上，需要经常绕开趴在那里晒日光浴的人走似的。 于是纱织的世界中不再只有和她牵着手的楚轩，而是又渐渐多出了许多身穿各式泳装的男男女女。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忽然发觉自己已经换上了那身布料稍微有点少的白色比基尼，楚轩也只穿着一条宽大的泳裤，赤裸着上身。 但这次纱织虽然还是觉得有些害羞，却也敢悄悄地盯着在她侧前方拉着她的手往前走的楚轩，暗自欣赏起他那表情坚毅的侧脸和线条优美的肌肉了。 而沙滩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纱织好像根本就不在乎了，好像唯有她和楚轩才是这个世界里真正的“人”，而其他人只是她所创造出的泥人一样。 纱织的嘴角不知不觉地翘了起来，脸蛋也红彤彤的，极为诱人。 在现实里的沙滩上，不管是男性还是女性，都已经被她所展现出来的那部分美貌给征服了。 不少人都惊讶地看着纱织。在心里暗自猜测着那副蛤蟆镜下究竟是一张何等美丽的容颜。 走着走着，楚轩又一次示意纱织停了下来。 等了几秒钟，她头上的耳机突然被楚轩摘了下来，周围的各种声音如潮水般一股脑涌入了她那已经被捂红了。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的可爱耳朵里。 “闭上眼睛，我要把你的墨镜摘下来。 等你觉得适应了阳光再慢慢睁开。” 就在纱织有点不适应地处理着头脑中这有些杂乱的声音的时候，楚轩那好像久违了的平板声音再次在她耳边响起。 这次纱织没有感到慌乱和害羞，甚至对楚轩要摘下她脸上的墨镜这件十分“可怕”的事情都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习惯性地选择了相信楚轩、跟随楚轩、服从楚轩，立即将自己那双原本就已经合上了的眼睛闭得更紧了。 接着架在纱织鼻梁上的特制墨镜也被拿了下来，尽管已经紧紧地闭上了眼睛，但她还是感觉到从薄薄的眼皮透过来的明亮光线。 就在纱织让眼镜慢慢适应光线的时候，楚轩把那副戴上之后实际上什么也看不见的特制蛤蟆墨镜和隔音效果非常好的头戴式大耳机瞬间收入了主神系统自带的存储空间里。 然后他拿出了一台带有专业级镜头的数码相机，趁纱织还在恢复视力的时候，不断地从各种角度拍起了照片。 纱织的耳朵里一直听着这忽远忽近的可疑“啪嚓”声，心中不由得生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她立即有点慌乱地勉强睁开了还看不太清东西的眼睛，紧张地在一片模糊的视野中寻找起了楚轩的身影。 就在这时，在她附近不知为何开始传来许多外国女人的尖叫声，还有许多外国男人和女人的叫骂声。 这些不同种类又南腔北调的外语混杂在一起，让她一时之间更加搞不清楚周围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刚才还好好的，现在一下子就乱了起来。 等她的视力得差不多的时候，终于眯着眼睛看清了还拿着看上去就很专业的相机不停地按动快门的楚轩。 “呜哇～你、你在干什么啊！” 纱织立即满脸羞红地双手抱在胸前，勉强遮住了自己那十分有料的胸部，同时尽量缩起了身体，修长的双腿紧紧地并在了一起。 不过当她注意到了周围的情况时，却立即忘记了害羞，那双漂亮而又温柔的眼睛惊讶地瞪得溜圆。 这片沙滩…… 第64章 纱织的天体海滩大冒险（伪） 当纱织注意到了周围的情况时，却立即忘记了害羞，那双漂亮而又温柔的眼睛惊讶地瞪得溜圆。 因为她愕然地发现，自己此刻正站在一片肉光粼粼的沙滩中间。 她周围的那些男男女女无一不是赤条条来去无牵挂的样子，就像尚未吃下禁果的亚当和夏娃，反倒是还穿着泳装的她和楚轩更显得碍眼。 ——是的，此刻纱织和楚轩正站在夏威夷的一处天体浴场之中，就是传说中超开放、超不要脸、超令人害羞的羞耻PLAY圣地！ “呜呜呜……” 惊呆了的纱织嘴唇已经抖成了一条波浪线，那声尖叫憋在嗓子眼里，就是叫不出来。 但不知道为什么，周围那些光着身子的外国人却好像比纱织更愤怒的样子。 有些女人尖叫着跑开了，而有些男人和女人则站起身来，一边朝这边走一边怒骂着什么。 就在纱织刚刚反应过来，正想要蹲下并捂住脸的时候，楚轩却猛地冲到了她的身边，顺着她下蹲的动作一把捞住了她的腿弯，以公主抱的姿势抄起她撒腿就跑。 “呀啊——！” 身体突然腾空而起的纱织，终于惊得大声尖叫了出来。 当她那在半空中剧烈晃动的视线重新稳定了下来，并将周围那些全都光溜溜的外国人的身影再次映到她的眼睛里之后，纱织立即紧紧地闭上了眼睛。两条胳膊将婴儿一样蜷缩在身前，并且更加大声地尖叫了起来：“呀啊啊啊——————！！！” 此时，这片比别的白色海滩更容易闪瞎狗眼，但却意外地比别处更加安静和谐的天体海滩上，却好像在一盆水里面加了许多生石灰一样开始沸腾起来。 一个黑色头发眼镜反光的男子，以公主抱的姿势抱着一个正在不停地高声尖叫的黑发美少女在前面飞快地奔跑着，并时不时以标准的跨栏动作，在悠闲地躺在沙滩上享受日光浴的人们上空一跃而过。 在他的身后，有一群金发或褐发的白人男女，正不依不饶地一边怒骂一边向他追了过来。 那些正在享受日光浴的人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看到后面一群人来势汹汹地向自己躺着的地方冲了过来，只得立即连滚带爬地闪到了一旁。 其中有些人向跑在后面的人打听清楚了情况之后，再看看自己刚才铺的那条已经被许多只脚踩得破破烂烂的沙滩布，然后不知道是愤怒还是兴奋地嚎叫了一声，也跟着大部队朝前面追了过去。 不得不说，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人都喜欢凑热闹，后面加入的这些人有很大一部分都只不过是跟着瞎起哄的，甚至根本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追上前面的那个亚洲人和他怀里尖叫的美少女。 此时，如果从天空上往下看去。那个怀抱公主的黑发男子就好像《出埃及记》里的摩西一样，他带着尖叫的美少女跑向哪里。哪里的“海水”就不断地在他面前分开。 而在他身后穷追不舍、并且像滚雪球一样越聚越多的人潮，则是那些埃及的追兵。 只不过在他身后，“海水”并没有再次合拢，把他的追兵淹没，反而又分出一部分汇聚到了追兵之中，让追赶他的人潮变得更加庞大了。 但十分诡异的是，那个面无表情地在前面逃跑的亚洲男子和他怀里尖叫着的亚洲美少女都好好地穿着泳装，而他身后那些或暴怒或兴奋地追赶着他的白人男女们却都一丝不挂。 如果是不穿衣服招摇过市的狗男女因为有伤风化而被淳朴的百姓们追打，甚至抓起来浸猪笼。这都可以理解。 但现在这种两个穿着衣服的人却要被一群不穿衣服的人追赶的诡异场景，如果拍成视频发到NICONICO上去，那些不知内情的凡人们一定打破脑袋也猜不出真相。 事实上，事态能够扩大成现在这么恢宏的样子，就算是楚轩的智慧，也没有在一开始就计算出来。 只不过他看出有这个发展趋势之后，立即改变了原定计划。没有直线冲出这片海滩，而是引着身后的人潮一直沿着海滩跑了起来，才拉起了如此轰轰烈烈的队伍。 “别叫了，我们就要加速甩掉他们。离开这里了。” 眼镜反光的楚轩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并且气息也依旧十分均匀，声音平稳地对仍然拼命尖叫着的纱织说道。 闭着眼睛的纱织一听到楚轩的声音，就立即下意识地服从了他的命令。 ——不过说实在的，一直尖叫了这么长时间，她的喉咙也几乎要发不出声音了。 纱织微微睁开了眼睛，看见楚轩那泌出了一层细密汗珠的坚毅侧脸正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好像浑身上下涂了一层橄榄油的古代奥林匹克运动员似的。 严格地来说，楚轩的体型有点偏瘦，肌肉看上去也并不粗壮，但是他能却始终高昂着头，双臂纹丝不动地抱着身高180CM、体重61KG的纱织在沙滩上游刃有余地进行长跑。 但这只不过是楚轩在调整者和强化人的研究上面取得的阶段性成果罢了，只是安全地基于自身基因来强化，还没有触及到基因调整这方面。 第一次被男人“公主抱”的纱织悄悄地将发烫的脸贴在了楚轩那布满汗水的结实胸膛上，静静感受着他那强健而又有力的心跳，感受着他身体里蕴藏着的无尽热力，还有他的汗水中所散发出来的雄性荷尔蒙的味道。 这时楚轩猛地再次提速，甩开了后面的人潮。 凉爽的海风更加有力地吹在了纱织裸露在外的大片肌肤上，不由得让她也跟着心跳加速起来。 等楚轩一溜烟地跑到已经提前来到了预定汇合地点的箱型车里，并命令等候多时的司机立即开车的时候，纱织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好像比楚轩的运动量还大似的。 将纱织放下之后，楚轩若无其事地给了她一瓶没有标签的饮料，自己也立即开了一瓶，“咕嘟咕嘟”地喝了下去。 纱织喝完了饮料，感觉消耗的体力好像马上就恢复了一些，而且喉咙也舒服了不少。 过了一小会儿，已经缓过劲来的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对正呆呆地坐在那里注视着他的纱织说道：“怎么样，现在你一点都不觉得害羞了吧。” “呀啊～” 纱织好像这才反应过来似的，立即面色绯红地轻叫了一声。 然后她将身体缩成了一团，并且迅速逃进了车厢后部的简易换衣间里，许久之后才以戴着圆眼镜的老土御宅族模样重新走了出来。 第65章 “楚轩：相信我。”“纱织：鬼、鬼才会再相信你呢！” 在夏威夷的天体浴场里制造了一场轰轰烈烈的集体裸奔事件之后，楚轩根本没有再继续停留，而是直接又驱车回到了机场，乘坐另一班由夏威夷飞回东京的航班离开了。 飞机起飞之后，戴着圆眼镜，打扮着老土御宅族的纱织？巴吉纳心情十分复杂地看着下面那片蔚蓝色的海洋，有些遗憾地对身旁的楚轩说道：“哎呀哎呀，既然已经来了，又正好是黄金周，留下来玩一天再回去也没关系的吧？ 虽然在下只是一介弱质女流，但是在下却相信你不会对在下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哟～=w=” 纱织巧妙地把嘴撅成了猫嘴的形状，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望向面无表情地把头靠在椅背上休息的楚轩。 不得不说，她戴上眼镜前后的人格真的反差太大了，如果是十分害羞的纱织大小姐，是无论如何也没有勇气说出“留下来玩一天就好了”这样的话。 因为留下来玩一天，就等于她和楚轩两个人要在这里的宾馆过一夜。 即使明知道楚轩百分之百会去开两个单人间，但和一个年轻异性单独走进宾馆这件事对她来说就太过刺激了。 “留下来玩就需要在这里过夜了。” 楚轩将头转向纱织，非常简单直接地解释道。 “如果是楚轩你的话，在下也没关系的哟？” 纱织脸上露出的故作扭捏的神情，半开玩笑半是认真地说道。 但是因为她这副老土御宅族的恶心打扮。只会让人觉得被闪瞎了狗眼。 女孩子们好像就是这样，明明自己有时也会用略带暗示意味的暧昧言辞撩拨一下男生，甚至也会去玩男性向的H游戏…… 但如果在男生那里看到了H的东西，或者被开了有点H的玩笑，她们往往却立即会大发雷霆。 如果不生气或假装生气的，要不就是早已对那个人芳心暗许了，要不就是裤腰带很松的婊子。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也许这就是女孩子的特权吧。 “是吗，那么下次有机会的话。大家再一起来玩吧。” 楚轩眼镜反光地反射掉了纱织那恶心的故作姿态，根本不接她的茬，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纱织即使在装出无比做作的神态时也一直悄悄注意着楚轩的表情，但却终于还是无法从他那好像面具一样始终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什么自己想要的东西。 于是她只得再次将嘴撅着“纱织？巴吉纳”招牌招的猫嘴，把手指尖虚掩在嘴前，用只有二次元的动漫人物才会使用的夸张怪异的声调“库库库”地贼笑了几声，做出一副“骚年我已经看透你了”的样子，把这个话题就此结束了。 两个人回到了东京之后，又过了两天的下午——还是在黄金周内。纱织和黑猫以及SNS社群“宅女集合！”的其他一些成员们正聊着天的时候，突然收到了楚轩通过另外一个聊天软件发来的信息。 “楚轩： 明天和我一起去东京迪士尼乐园。必须打扮成槙岛纱织平时的模样。 还有，做好两人份的便当带上。” “咦——？” 纱织惊讶地轻呼了一声，十分优雅地伸手掩住了嘴，脸上立即泛出两朵红晕。 现在她正是以槙岛纱织平时的模样，一边优雅地享受着下午茶时光，一边用高贵大小姐的口气愉快地和网上的朋友们聊着天。 她的眼神有些惊疑不定，搞不清楚网线那头的楚轩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算是约会吗？ 东京迪士尼乐园，两人份的便当，还有平时的打扮。这应该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约？会了吧？ 就是那个在恋爱的动漫和游戏里都经常……不，可以说是必定会出现的，展现青春的“王道”情节之一啊！ 在电脑上，正和她进行私聊的黑猫又发过来一条信息。 “千叶的堕天圣黑猫：纱织？怎么好一阵子没有回话？有事了么？” “纱织：啊，抱歉，我这边的确是有一点事情……” “千叶的堕天圣黑猫：是么，那就等下次再聊吧。我也得准备给妹妹们做晚饭了。” “纱织：好的，那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纱织礼貌而迅速地和黑猫以及社群聊天室里的朋友们告别了之后，立即“噼哩啪啦”敲出了一条回复给楚轩发了回去。 “纱织： 咦咦咦？这是什么？约会的邀请吗！！！ 如果是以‘纱织？巴吉纳’的身份和大家一起去玩，在下当然非常愿意了。（猫嘴符号） 但是打扮成平时那种羞人的模样……而且还只有我们两个人…… 在下可没有自信能够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啊……” 不到一秒钟。楚轩的回复就立即发了过来，简直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早就把要说的话给打好了，等纱织的回复一到就立即复制粘贴了过来。 “楚轩： 不是约会。 不过你把这当成约会也可以。 不，你就把这当成是一次约会吧。” 如果在还没有看到纱织发过来的信息就能预先写出这种语气的回复的话，那么楚轩可真就神了。 也许只是因为他打字速度超快，所以才能这么快就回话了。 看到楚轩的回复，纱织大小姐的脸蛋又红了红，眼神闪烁了几下，然后回复道：“纱织： 约、约会啊？ 哈哈……在下可真是受宠若惊呢。 不过作平时的打扮……这个还是饶了在下吧？ 还是说，虽然名义上是约会，但其实是羞耻PLAY？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在下的少女心可就深受打击了啊。” 纱织的消息发回去之后，这次楚轩沉默了一小会儿，然后才简短地回复了一条带有明显威胁意味的信息。 “是按我的要求去做，还是让这些照片在网络上流传，就看你自己的选择了。” 接着，楚轩又发过来一条信息，里面只贴了几张照片—— 全都是纱织穿着布料有点少的白色比基尼泳装的照片，她的脸被十分清楚地照在了上面。 而且更过分的是她背后那片全都是白花花肉体的背景，即使已经打上了马赛克，却仍然让少女的脸“腾”地一下就红透了。 “纱织： 呜啊啊啊啊——————！ 楚轩你怎么可以这样，亏我还那么相信你！ QAQ” “楚轩： 那么无论你遇到什么事，也都请继续相信我吧。 明天如果你没有打扮成约会时应有的样子过来，那么我就会将更多的照片散布到网络上，而且是没有打上马赛克的。 相信我。” “纱织： 鬼、鬼才会再相信你呢！” “楚轩： 相信我，我说到做到。” 第66章 楚轩的理由 第二天上午，纱织果然打扮成了适合约会的模样，与“卑鄙”地用那些让人会害羞致死的照片来要挟她就范的楚轩在东京的车站前汇合了。 今天纱织穿着一件清纯可爱的粉色微袖连衣裙，袖子比砍袖长一点儿，但也只不过是完全包裹住了肩膀；下摆较长，刚刚露出膝盖几厘米。 她没有穿丝袜，裙摆下方的小腿纤细修长，脚上则踏着一双黑色露趾绊带凉鞋，鞋跟比较矮。 这件连衣裙第一眼看上去的感觉是很简洁，领口和袖口有白边，裙摆往上十几厘米镶嵌着一条朴素的白色花边，只在胸部下缘的位置上高高地束着一条装饰用的白色腰带——设计得有些像韩国女性的传统服饰。 不过和胸部以下简直是一个水桶形的韩国民族服装不同，它的裙子是收腰式设计，在凸显出纱织丰满的胸部的同时，也强调了腰身的优美曲线。 “请、请不要这样盯着看！” 纱织脸色羞红地用手中提着的野餐篮子挡在身前，眼睛十分湿润地对楚轩说道。 她的样子好像害羞得随时都会哭出来似的，偶尔飘向楚轩的视线也太过哀怨，像是在无声地控诉着他那卑鄙的要挟行为。 “放心吧，这也是心性锻炼的一部分。 只要你认真完成训练内容，我回去之后就将那些照片删除。 如果效果还不理想的话，那我也只能让那些照片继续发挥作用了。” 楚轩推了下眼镜。语气淡然地解释道。 “呜……好、好的，我会听话的……” 纱织听了楚轩那番是解释同时也是威胁的话之后，心里好过了一些，用一副“没有办法，我是被逼无奈”的表情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 楚轩拿照片来要挟她的目的其实就是这个——是为了给纱织找到一个让她必须克服害羞的借口。 因为据楚轩的观察分析和纱织自己的叙述，她只不过是因为小时候发育太好，经常被同学们嘲笑，所以才变得非常内向害羞的。 而戴上不同的眼镜就换上不同的人格这并不是因为她曾经受到过什么严重的精神刺激，以至于需要创造出另一个人格来逃避现实。 实际上“发明”这个方法的并不是纱织，而是纱织的姐姐香织所创建的御宅族社团“小小庭院”里。一个名叫“来栖彼方”的成员——那个人其实就是来栖加奈子的姐姐。 只不过是因为纱织觉得利用换眼镜的方式来强迫自己按照“设定”好的那个形象行事，对于消除她那内向害羞的性格有立竿见影的效果。 所以她才继承了“师傅”来栖彼方的圆眼镜，并以彼方最常使用的“月见里Ganma”这个角色为原型打造出了“纱织？巴吉纳”这个形象。 但是在楚轩看来，纱织的这个方法虽然见效很快，但却是治标不治本的。 而且这些与自己不同的形象越是好用、纱织越是离不开它们，对她心理的影响就越严重。 如果在原剧情中不是京介和桐乃、黑猫等人擅自去找纱织而撞破了她的真面目，或许到了最后，纱织也没有勇气以真面目示人。 时间久了，这些伪装出来的形象就会逐渐演化成新的人格。并取代原来的“纱织大小姐”。 即使是最好的情况，以后纱织也会变得离不开这些面具。再也没有勇气以自己那十分内向害羞的真面目示人。 而楚轩的锻炼方法，则是给纱织施加一个来自外界的强迫力，也给了她一个必须以原本的面目去克服害羞的理由，以此来推动她自身脚步蹒跚地一点点向前进。 楚轩面无表情地上下打量了心情有些忐忑的纱织，然后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淡淡地对她说道：“既然你已经有所觉悟了，那么就先从挺胸抬头做起吧。 我不会说‘你不要在意周围人的眼光’什么的，但如果你不按照我说的去做，我就会毫不客气地将那些照片立即在网上散布出去。” “呜……是……QAQ” 一提起那些照片。纱织那白皙的俏脸又红了一下，然后泫然欲泣地选择了服从。 虽然纱织仍旧觉得很害羞，但是在会让她更害羞的那些照片的威胁之下，她还是选择了红着脸尽量挺胸抬头。 不过奇怪的是，每当纱织靠近楚轩身边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地将头低下来一点儿，身子和膝盖也会稍微弯一些。 “不用顾虑我的身高。就算你穿上鞋之后比我高一点，我也并不在意。 但是你再不好好按我的要求站好的话……” 楚轩轻轻扫了纱织一眼，面无表情地对她提出了警告。 在跟着楚轩乘上前往东京迪士尼乐园的电车之后，楚轩让她背靠车壁。和自己面对面地站着。 保持着挺胸抬头的姿势和楚轩对视了一会儿，纱织终于羞涩地移开了视线，小心翼翼、生怕被他再次警告似的轻声询问道：“那个……为、为什么要这么站呢？这、这也是训练的一部分？” “也算是吧，但这只不过是为了保护你而已。” 楚轩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凛然的正气，很是严肃地回答了纱织的话。 “保、保护我？” 纱织害羞地用眼角轻轻瞥着他，始终都湿润异常的秋眸中有一点波光流转。 “电车痴汉。 你这么漂亮，而且一看就很软弱的女孩子，很容易受到电车痴汉的骚扰。” 楚轩十分简短地回答道。 不说纱织总是一副羞羞答答的模样，就只说她那张眼角和眉梢都稍微有点往下长的脸，就是那种低眉顺眼让人觉得很好欺负的长相。 换个方式来说，就是让人总是忍不住想要去欺负一下的惹人怜爱的长相。 “电、电车痴汉？” 纱织立即吃惊地掩住了嘴，脸也因为害羞而泛红，眼睛中带着点怯意，悄悄在车厢内扫视了一圈。 “漂亮什么的……可是我之前乘电车时从来都没有遇到过痴汉什么的啊……” “你之前总是打扮成老土御宅族的样子，身材又高，说话声音又大，电车痴汉当然不敢对你下手了。” 楚轩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道，不知为何，纱织突然感觉自己的脸上有点发烧。 第67章 纱织大小姐的初次约会 因为是“五一”黄金周期间，所以前往东京迪士尼乐园的人很多。 到达目的地之后，眼镜反光的楚轩看着入口处那人头攒动的景象，满意地点了点头。 “纱织，你还要僵硬到什么时候？” 楚轩面无表情地转过了头，训斥了一路上虽然昂首挺胸，但却如生锈了的老旧机器人一般“喀嚓喀嚓”动作僵硬地跟在他身边走过来的纱织。 “给你十秒钟，如果再恢复不过来，那么我就要命令你在门口这里跳一段《敦盛》了。” “跳……敦……盛……” 纱织的声音也像马上就要没电了的机器人所发出来的走了调的电子合成音一样。 不过大概纱织的脑子还没问题，所以在思考了几秒种之后，她整个人立即从这种僵硬机器人的状态恢复了过来。 “跳、跳《敦盛》？ 死也不要！ 一定会被许多人随手拍下来的，那我这辈子就没有勇气再用这张脸出去见人了。” 纱织泪眼汪汪地看着坏心眼的楚轩，为他能够想出如此惨无人道的羞耻PALY而大声抗议着。 “什么？你是在瞧不起信长吗！” 从来都是面无表情的楚轩这个时候却突然激动了起来，高声向纱织质问道，并且恍若亲身经历过一样口沫横飞地说起了在桶狭间合战之时跳起《敦盛》的织田信长是多么的悲壮凄绝，看来是身为“信野厨”的那根敏感神经被触动了。 ——话说。这个楚轩真的不是黑猫假扮的吗？ 不过几秒钟之后，刚才那个因为槽点过多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吐槽是好的BUG楚轩导致的整个世界的“回档”，好像倒带一样退回到了纱织大声抗议的时刻。 “知道了就给我打起精神来！否则就在跳《敦盛》和照片曝光之间选一个吧。” 楚轩声音平淡地教训道，哪一个也不想选的纱织立即打了个哆嗦，完全恢复了正常。 “那么……接下来就跟紧我，不要走散了。” “啊，请等一下！” 楚轩简单地叮嘱了她一声，立即扭头要走，但却被纱织突然叫住了。 “那个……” 纱织有些扭捏地站在那里，然后红着脸对楚轩深深鞠了一躬：“不、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小女子的第一次约会，若有不周之处还请多多关照。” 之后楚轩和纱织便在东京迪士尼乐园里，开始了他们俩的初次约会。 虽然第一次来玩的楚轩不管看到什么都还是那副无趣的扑克脸，但鼓起勇气打算认真地享受自己第一次的约会的纱织，还是表现得很开心。 尤其是在一开始就玩过了几种比较惊险刺激的游乐设施之后，纱织暂时完全忘记了害羞，脸上也不再是矜持的微笑，而是发自内心的爽朗笑意。 ——就像她身为“纱织？巴吉纳”时展现出来的一样，但却又多出了几分优雅。 不过当她每次不小心碰到楚轩身体的时候。却都会立即羞红了脸，然后像受惊的兔子一样慌慌张张逃开。 也许是因为意识到了楚轩是她的“约会对象”的缘故吧。 中午的时候。楚轩不知道去哪里取回了“寄存”着的便当，而纱织也成功地独自买到的园内的人气食品烤火鸡腿。 “请问……三明治你还满意吗？” 在一条风景还算不错的长椅上，纱织内心有些忐忑地看着默默地吃着她亲手制作的金枪鱼三明治的楚轩。 因为据黑猫透露，楚轩有着足以媲美食神的恐怖厨艺，所以并不经常下厨的纱织对自己的手艺没有什么信心。 但是……即使如此，她却也仍旧希望能够被约会的对象所称赞。 “……做得很用心。” 楚轩好像认真地品尝了一下味道，然后才对她点了点头，并且又从野餐篮子里拿了一块。 “哪里，粗茶淡饭不成敬意。” 纱织十分有大家闺秀模样地坐着对楚轩轻轻低了一下头。笑容含蓄而矜持地谦虚道。 虽然这个表扬给人很微妙的感觉，有些像除了“用心”之外其实再没有什么可以称道的地方了，但纱织还是觉得足够开心了。 不是因为自己的心意被楚轩称赞了，而是因为楚轩的心意——因为楚轩那在冷淡的外表下所隐藏着的细心和温柔。 一起享用了纱织大小姐用心准备的三明治和自制饮料，还有其实并没有多好吃的人气烤火鸡腿之后，下午楚轩陪着变得更加开朗大方的纱织一起游玩了七八项舒缓休闲的游乐设施，还看了些园内的表演节目。 虽然两个人从始至终都一直没有牵上手。但这却应该更符合纱织大小姐对“初次约会”的印象。 尽管到迪士尼乐园约会的选择很老土，除了小孩子之外大概没有人会觉得特别兴奋，不过在所谓的“约会”之中，让人高兴的原本就不是约会的场所。而是约会的对象才对吧。 最后，楚轩和纱织来到了东京迪士尼乐园一站地之外的葛西临海公园，在这里乘上迪士尼乐园当中没有的、情侣们相当喜欢的游乐设施——摩天轮。 坐在这个可以看见富士山的巨大摩天轮上，纱织带着点期待而又恐惧的心情望着窗外，静静地看着地上一点一点变小的建筑物，还有逐渐展现出来的，只有在高处才能够欣赏到的风景。 虽然她一直没有转过头，甚至也没有再用眼角偷偷地去观察对面的楚轩，但她那安静的侧脸却好像总让人感觉是在等待着什么似的。 “纱织。” 就在摩天轮升到了最高层，缓缓开始下降的时候，楚轩那平稳而无抑扬的乏味声音终于响了起来。 “啊，是！” 纱织的身体轻微颤抖了一下，立即转过了脸，十分端正地坐直了身子，好像有一点点拘谨。 “怎么样，回想一下，今天一天里，你基本上一直都不再觉得害羞了吧？ 你需要的不是‘纱织？巴吉纳’或者其它什么形象，而只是一点强迫自己前进的勇气而已。 以后再觉得害羞的时候，就想一想在夏威夷时的情景吧。 那么……你的心性锻炼计划就已经彻底完成了，接下来就需要你自己继续努力了。 那些照片我在发给你之后就已经彻底删除了，所以放心吧。” “啊……是……” 虽说以后不用再受坏心眼的楚轩的要挟了，但纱织的心中却觉得若有所失的样子，情绪就像不断下降的摩天轮一样逐渐往下落。 她抿了抿嘴唇，稍微调整了一下心情，坐在那里缓缓地对楚轩鞠了一躬，声音十分真挚地说道：“这段时间……承蒙您的关照了，真的非常感谢……” 第68章 新垣绫濑的愤怒 “我回来了……” 七月中旬，楚轩来到新垣家的第二个七夕刚过没几天，完成了模特工作的绫濑回到家的时候，又一次在玄关处看到了两双熟悉的女式鞋子。 她在换上拖鞋的同时，一直默默地盯着那两双鞋子，嘴角一直不自觉地向下耷拉着。 这两双鞋的主人，明明是桐乃“那边”的御宅族朋友，但是在四月份，桐乃出国之后，就渐渐经常地一起跑到她大哥的房间来玩了。 更过分的是，有时来的只有其中的一个人，而且往往还是挑得家里没有其他人在的时间。 ——也就是说，她的大哥楚轩经常和桐乃的朋友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即使是六月份，桐乃被她的哥哥从美国带回了日本之后，这两个家伙还是偶尔会撇下桐乃跑过来找楚轩玩。 ——这是叛徒吧，她们俩背叛了桐乃的友情。跑到了她的大哥这里来了。 不过绫濑的心情也很复杂。 因为某种她自己也说不清楚的理由，她一直都避免和桐乃——同时也是她大哥的这两个女性御宅族朋友碰面。 桐乃从未以“楚轩的朋友”的身份造访过新垣家，这也让绫濑感觉十分开心。 不过看到这两个家伙从她的好友桐乃那里跑到了她的大哥楚轩那里，却也让她感觉十分纠结。 ——虽然也许只是绫濑自己的妄想，但她总觉得那两个家伙在不断地在暗地里夺取她最重视的人。 一开始是桐乃，然后是楚轩……这两个对绫濑来说最重要的人，不知为何，都与那两个家伙结下了越来越深的关系。 比如去年的七夕，她的大哥在许愿的诗笺上写的是“希望妹妹爱上我”和“希望妹妹和我结婚”。 但今年那个刚刚过去的七夕，现在还挂在院子里的竹子上面的诗笺。写的却是“全真爱达成”和“全后宫达成”。 那就是那个吧？御宅界特有的术语，“攻略”啦“路线”啦“事件”啦“选择支”啦什么的…… 为了真正全面地了解桐乃的御宅族兴趣，绫濑也暗地里做了不少努力呢。 想到了大哥今年写在诗笺上的愿望，绫濑突然兴致缺缺地叹了一口气，失去了继续腹诽那两双鞋子的主人的兴趣。 她有些失落地上了楼梯，打算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等那两个家伙什么时候走了再出来。 就像楚轩基本不会在她的朋友来玩时出现一样，她也不会和楚轩的朋友碰面，好像有兄弟姐妹的家庭里一般都是这样吧。 比如五月份的时候。绫濑在知道来栖加奈子抽烟的行为之后，曾经将加奈子叫到家里对她进行了“矫正”。最后成功地让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的加奈子哭着发誓说“再也不抽烟”了。 当时楚轩虽然在隔壁听到了一些惨绝人寰的悲鸣，但却没有因此而去绫濑的房间一探究竟。 之后在六月份的时候，绫濑又请楚轩再次扮作经纪人，察看了加奈子戒烟的情况。 ——结果加奈子虽然一直叼着果味的电子烟过烟瘾，但却真的再也不敢抽烟了。 “呀啊……不要啊……这、这个样子……羞死人了……” “呜呵呵呵……你就叫吧，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当绫濑有些意兴阑珊地站在自己房间的门口时，却听见了从楚轩的房间那里传出来的可疑悲鸣声。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已经把耳朵贴在了大哥的房门上，就像某些动漫和游戏中的变态妹妹一样。 “楚轩……快帮我按住她的手……” “不、不要……楚轩你不要过来啊……” 断断续续地听到这里。绫濑已经害羞得连脖子根都变红了。 虽然绫濑的父母一直都没有反对楚轩把女孩子带回家里玩的行为，而绫濑也觉得以大哥的优秀品行，不会在房间里和她们发生什么寡廉鲜耻的事情，可是现在…… 绫濑根本没有敲门，就“咔嚓”一下扭开了楚轩的屋门，然后就看见了一大一小两个女孩子正衣衫不整地在她大哥的床上打闹着。 其中跪坐着的那个小个子正从背后抓住大个子的手腕向后上方拽，而那个大个子则是一副好像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样子。脸色羞红地仰面躺在床上，头枕在小个子雪白的大腿上，而且她自己的大腿也从凌乱的裙摆下方露出了不少。 绫濑的瞳孔猛地一缩，眼睛迅速地失去了神采。 她默默地垂下了头。身上开始散发出有若实质的黑气，让吃惊地看向门口的那个小个子不知不觉地张大了嘴。 “绫濑，这只是个误会……” 正在向床边走去的楚轩转过了身子，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十分平静地试图开口解释。 绫濑抬起了头，眼里噙满了泪水，无比失望而又愤怒地对他们三个吼道：“全都给我正坐！” 大概十几分钟之后，绫濑从在地上正坐的楚轩嘴里得知了事情的真相。 原来这只不过是那个叫做“黑猫”的小个子，在善意地帮助那个叫做“纱织”的大个子进行心性的锻炼罢了。 虽然这很像是因为纱织长了一张一看就让人想要欺负一下的脸，所以黑猫以“帮助”为名，欢乐地行“欺负”之实——而且还邀请了楚轩一起来欺负她。 但绝对不是这样的！ “不管怎么说，这都非常过分、太过分了！” 尽管已经了解了真相，但绫濑还是居高临下地站在那里，眉毛倒竖地训斥着老老实实在地板上正坐的三人。 “就算你们是非常好的朋友，但毕竟男女有别。 怎么可以毫无顾忌地在男生的房间里、还在男生的床、床上打闹呢？” “是，非常对不起，我感到很羞愧……” 穿着一身有名的大小姐学校的制服在地上正坐着的纱织，十分脸红地小声道了歉。 “纱织小姐是受害者才对，没有必要道歉。” 绫濑对纱织说话时态度缓和了一下，然后又用更加严厉的表情注视着面无表情的黑猫，好像是在无声地对她说“应该道歉的是你才对吧！” 但黑猫却只是抬了一下眼皮而已，没有丝毫要道歉的意思，好像根本看不懂别人的眼色。 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儿，黑猫终于不耐烦似的淡淡回击了一句：“这和你没关系吧？就算我们真的发生了什么。” “什……” 绫濑被黑猫简单而致命的反击说得哑口无言，过了好一阵子，她才生气地跺着脚说道：“总之不行就是不行！ 为了避免再出现这种情况，以后我也要加入进来监督你们！” 第69章 大哥，难道你就那么想和我交往吗？ 楚轩房间里的“不纯洁异性交游”被绫濑抓了个正着之后的几天里，这位一直尊敬着大哥的妹妹就始终表现得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倒不是因为楚轩对她怎么了，而是因为那个小个子的黑猫给她一种十分不愉快的感觉。 也许是天生不对付吧，绫濑一看到黑猫那好像随时可以释放出黑魔法的阴沉样子就觉得不舒服，而黑猫也总是阴阳怪气地和她针锋相对。 倒是已经可以穿着校服跑来找楚轩玩的槙岛纱织大小姐，第一次见面就以优雅的举止和谦逊的言谈博得了绫濑的好感。 ——这就叫做“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吗？ 又或者是传说中的“那个”。 也就是所谓的“圈子”。 男生们大概很难理解女孩子们为什么会那么热衷于拉帮结伙，成天以各种各样的奇异理由划分出一个个小圈子，并在这些圈子里频繁上演“圈斗”、“宅斗”、“宫斗”。 大概黑猫也很难理解，因为她就是一次又一次被所有女生圈子都排除出来的那个不受欢迎的人。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看，或许是因为黑猫从一开始就已经给自己划定了一个圈子，但这个圈子里过去始终只有她一个人而已。 但无论如何，“这家伙是敌人”的念头从两个人的视线第一次接触的时候，大概就已经在各自的心中萌发了。 一个女生不喜欢另一个女生，只要如此简单的理由就足够了。 “咚咚咚……” 几天之后的一个晚上。绫濑再次敲响了楚轩的房门。 “大哥，我想要进行人生咨询。” 绫濑面色阴郁地看着从门缝里露出半张脸的楚轩，声音有些低落地说道。 ——自从桐乃被她的哥哥带回日本之后，绫濑也开始试着找她的大哥楚轩进行“人生咨询”了。 从目前几次咨询的效果来看，“楚轩的智慧”好像还是很值得依靠的。 “进来吧。” 楚轩淡淡地说道，然后直接转身走掉了。 绫濑立即跟了进去，神情有些复杂地在楚轩房间里唯一的那把电脑椅和曾经躺过两个女人的床上来回逡巡了一番，最后还是咬了咬牙，十分拘谨地把小半个屁股挨在了床边上。 “什么事？” 楚轩弓着身子将笔记本电脑上面的一些图表软件什么的保存了一下，然后拉过椅子。和往常一样面对面坐在了绫濑的面前。 “那个……是关于桐乃的事情……” 绫濑咬了咬嘴唇，有些幽怨地开了口。 原来最近桐乃好像沉迷于一款十分流行的掌机游戏，那个游戏好像可以让玩家和游戏里的女孩子直接说话，还能够真的用手机和游戏中的女孩子互相发E-mail什么的进行互动。 因为桐乃一直沉迷于这个游戏，就连和她两个人独处的时候也是一直对着PSP又是傻笑又是喃喃自语，所以感觉自己被冷落了的绫濑就来找她靠得住的大哥楚轩想办法了。 “……因为大哥好像也已经被‘那边的人’同化成了御宅族，所以我想来问问大哥有没有什么办法……” 有些歇斯底里地对着楚轩发泄了一下自己的不满情绪之后，绫濑好像用尽了气力一样，有点没精打采地低着头说道。 “基本情况我已经了解了。”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十分严肃地点了点头。 接着他站了起来，在书桌的抽屉拿出了一台黑色的PSP。然后打开某个游戏放在了绫濑的面前。 “就是这个游戏吧？” “咦？好像就是这个！ 为、为什么大哥你会有和桐乃一样的游戏……” 绫濑突然看见这款令她愤恨不已的游戏，惊讶得睁大了眼睛，然后神色十分复杂地看着楚轩。 “前些天和桐乃、黑猫还有纱织一起出去聚会的时候，被她推荐了这款游戏。 这款游戏叫做《Love～Touch》，是现在很火的一款恋爱游戏。 最大的特点之一就是能够识别使用者的声音，可以与游戏中的女主角对话。 还能进行游戏和现实时间的同步，如果在游戏里定下约会的时间，现实里到了那时却没有打开游戏去赴约的话，游戏中的女主角还会生气。 而且如果和智能手机里的游戏应用关联起来的话。就可以用手机和游戏女主角互发E-mail…… 总之，这个游戏号称能够让人体验到仿佛真的游戏中的女孩子在交往的感觉。” 楚轩一边给绫濑演示着游戏一边解说道。 “啊……我已经很了解这个游戏了……” 不知道为何，绫濑脸色有点羞红地问道：“那个……大哥，难道说……你也天天在和这个游戏里的角色交、交往吗？” “最近一段时间的确一直在玩。” 楚轩推了下眼镜，好像不明所以地回答道。 “可是……” 绫濑突然脸色通红地站了起来，眼睛里含着泪水对楚轩怒道：“可是你不觉得这个游戏里面的女主角和我很像吗？ 而且，这好像是个H游戏吧？ 呜……我不知道大哥从什么时候起。竟然变成了会攻略和自己的妹妹很像的H游戏的女主角的变态了啊！” “……”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沉默不语——或者已经无话可说了。 “呜呃……大、大哥，难道你就那么想和我交往吗？” 看到大哥好像默认了她的指责，绫濑脸色一变。一只手挡在她和楚轩之间，身子向后缩了一缩。 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吗，因为和桐乃的那个最想和妹妹近亲相奸的变态哥哥走得太近，所以她那正直而又可靠的大哥终于也被污染成了最想和妹妹近亲相奸的变态了么。 突然，始终没有说话的楚轩站了起来，吓得绫濑一下子缩到了床的最里边，顺手抓过枕头挡在了身前，十分紧张地警告道：“不、不要过来，变态！再过来的话，我可就要喊妈妈了哦！” 总是面无表情的楚轩脸上仍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眼镜反光地更加逼近了过来。 “再、再靠近我可真的喊啰……” 第70章 我会在现实中光明正大地向你要求交往 虽然等到楚轩已经眼镜反光地走到了床边的时候，绫濑也仍然没有真的大声把妈妈叫过来，但她却始终警惕地注意着楚轩的一举一动。 如果楚轩当真因为阴谋败露而兽性大发的话，绫濑也绝对会真的大声求救。 “……” 楚轩无视了缩在床尾角落里的绫濑，伸手拿起了床头柜上的智能手机，手指飞快地移动着，给谁发了个E-mail。 “大、大哥？” 绫濑一头雾水地看着楚轩好像心血来潮一样的举动，不过楚轩仍然没有理睬她，而是再次接着编写起了E-mail，好像是刚才发出去的那封E-mail已经收到了回复。 这个场景……莫名其妙地有一种既视感啊？ 绫濑心中不禁涌出一股“不妙”的感觉，她手里仍然抓着楚轩的枕头，十分警惕地移动到了楚轩的旁边，伸长了脖子向他的手机画面上望去…… 那上面，显示的正是桐乃最近相当常用的那个手机游戏应用。 “大、大哥……你在干什么？” 绫濑的脸色立即黑了下来，嘴角不停地抽搐着，声音颤抖地问道。 “之前告诉过绫香（游戏中女主角的名字），等一个小时之后，把手头的工作完成了再和她聊天。” 楚轩眼也不抬地快速打着字，随口回答了绫濑的话，一点都不关心她此刻究竟是怎样的表情、语气和心情，就像同样沉迷于这个游戏的桐乃一样。 “一个个……一个个……” 绫濑失望地低下了头。肩膀开始抑止不住地颤抖了起来，声音也变得无比低沉阴冷，身体周围好像开始聚集起了肉眼可见的黑色气息。 这个时候的绫濑，和她十分看不过眼的黑猫简直就像是亲生姐妹似的。 也许就是因为她们彼此的潜意识都察觉到对面那家伙在本质上和自己非常相似，所以才会生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排斥感觉吧。 ——就像《高达SEED》里的穆？拉？佛拉达和劳？鲁？克鲁泽一样。 “一个个……一个两个都是这样！ 桐乃也是！ 大哥也是！ 讨厌！讨厌！讨厌死了！工口Game什么的最讨厌了！ 过分，这也太过分了啊！ 我就在身边啊！不要玩什么游戏，和我聊天不就好了！ 还是说……比起我，游戏里面的女孩子更好吗！！！”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 虽然楚轩默默地选择了变态，但绫濑却走上了和大哥不同的道路。终于爆发出了一些日子始终压抑在心头的怒火和悲伤。 不过绫濑之所以能够爆发，是因为她的身边有着可靠的大哥。 而楚轩必须在变态的主神世界里为了生存而努力把妹，除了自己之外没有可以绝对信任的伙伴，所有轮回者都是对手，就算是追随者也有可能背叛…… 所以为了查明这个主神世界背后的真相，他必须要比发布变态任务的变态主神更加变态地生存下去才行。 发泄掉心中的怨气之后，绫濑周围的黑色气息也消失掉了。 她楚楚可怜地坐在床上，垂着头不时地用手抹着眼泪。 楚轩悄无声息地站在了绫濑的面前，然后推了下反光的眼镜。非常认真地说道：“绫濑，我玩工口Game只是为了学习能够获得女孩子的真心的方法。我想桐乃应该也是抱着类似的想法。 就算我真的是个想要和妹妹交往的变态，也绝对不会在游戏里寻找妹妹的替代品，而是会在现实中光明正大地向你要求交往。” 听了楚轩理直气壮的无耻发言，绫濑瞠目结舌地抬起头，用有些发红的眼睛盯着楚轩那张总是一本正经的脸看了好一会儿。 随后她噗哧一笑，抬起手擦拭着眼角的泪花，脸颊微红地说道：“就、就算你说得这么堂堂正正，我也还是不能答应哦，变态大哥。” “没关系。我一定会想方设法让你答应。” 楚轩语气平静而坚定地回答道，顺便递给了她一盒纸巾。 “真是的……再拿我开这种玩笑，我可真的要生气啰。” 绫濑一边抽出纸巾擦拭着脸上的泪痕，一边嗔怒地嘟起了嘴。 平静下来之后，绫濑根据楚轩的建议，打算学习一下游戏中女主角的台词，以便从和她很像的游戏女主角那里夺回桐乃的友情。 ——双方无论是外貌还是声音都一模一样的话。那么只要台词、语气、神态和举止也相同，三次元的“真货”就没可能输给二次元的“冒牌货”了吧？ “嗯，我是绫濑哟（音符） 我们走吧（音符） 诶？ 因、因为…… 想快点见到楚轩你…… 嘿嘿……” 于是，就在楚轩的房间里。面带红晕的绫濑以面无表情的大哥楚轩为练习对象，模仿起了游戏女主角那“寡廉薄耻”的台词。 “那个…… 我……我…… 一直很喜欢楚轩你。 如果没有你的话…… 我就活不下去了。 喜欢…… ……最喜欢你了。” 游戏中的“绫香”那和绫濑一模一样的声音，通过PSP的扬声器传了出来。 这次绫濑脸红得比游戏中的“冒牌货”还过分，垂下来的眼神不断地游移，张了好几次嘴，才终于声音发颤地继续模仿了下去：“那个…… 我……我…… 我……那个……一直…… 一直很喜欢…… 呜哇——！ 为什么我一定要对大哥说这这这、这种恬不知耻的台词啊！ 太差劲了！ 这已经是‘性层面的虐待’了！我再也无法忍受了！ 我我我、我再也不要找大哥帮忙了！” 绫濑耳根通红地冲着面无表情的楚轩大发了一顿脾气之后，一把抢过大哥的PSP并夺门而逃，躲回自己的房间独自练习去了。 又过了两天，早晨上学的时候，学成之后的绫濑信心满满地等在了桐乃家的门口。 桐乃出来了之后，绫濑按照游戏中学来的语气和表情和她打了个招呼，然后脸色羞红地对桐乃说道：“呐～桐乃， 那个……我……我…… 如果没有桐乃的话，我就活不下去了。 只要是为了桐乃的话，我…… 我连加奈子也能杀给你看哦！”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绫濑不知为何语气突然一变，身子也莫名其妙地摇晃了起来，眼睛里完全变成了一片灰色。 “呃、呃呃——！” “好了，桐乃，我们这就去杀了你那碍事的哥哥吧。” 绫濑带着诡异的笑容将脸贴了上来，那双瞳孔明显缩小了的暗淡眼眸十分吓人，而且还若无其事地说出了非常恐怖的提议。 …… 最后，独自钻研那个游戏，并且误入了“病娇”路线的绫濑，在询问桐乃感想的时候，因为被桐乃说了“有点恶心”而哭着跑掉了。 第71章 我现在已经是也门国籍了 “大哥，我需要人生咨询！” 七月下旬，暑假刚开始没两天，之前才刚刚说过再也不找大哥帮忙的绫濑又怒气冲冲地敲开了楚轩的屋门。 带着一肚子火的绫濑一屁股坐在了楚轩的床边上，“啪”地将手上的那张纸片摔到了床上。 “大哥，你知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坐在电脑椅上的楚轩伸长了手臂，把那张印着什么花样的纸片拿了过来，发现这是一小版大头贴，上面是桐乃和她哥哥京介被框在一起的脸。 ——而且还是情侣专用的心形边框。 “……” 楚轩看了五秒钟之后，推了下反光的眼镜，默默地把大头贴还给了绫濑，什么都没有说。 “大哥！看你的样子好像知道些什么？ 这种事情就算我问桐乃，她也一定不会承认，所以请大哥告诉我真相好吗？ 这应该不是他们两个人相亲相爱的证明吧？绝对不是吧！” 绫濑盯着楚轩那张万年不变的扑克脸，有些抓狂地问道。 看得出来，她仍然相信着自己的好朋友桐乃，或者说，她现在正强迫自己去相信。 说实话，楚轩还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桐乃和京介一起照了这张大头贴的那天，一大早上，田村麻奈实突然给他打来了电话，在电话里带着点哭腔慌慌张张地对他说：“楚、楚轩，怎怎怎、怎么办？ 我我我、我看见小京和桐乃正感情很要好地手挽着手走路！ 好像是要去约约约、约会的样子！” 接到这个电话时。了解“原剧情”的楚轩心里就有数了。 不过楚轩已经提前和麻奈实挑明了他知道桐乃爱着自己哥哥这件事，现在当然不可能立即安抚她，反而推波助澜地将麻奈实心中的紧迫和不安等负面感情挑得更高：“哦，他们兄妹终于鼓起勇气走到一起了吗。 我一点也不觉得奇怪，毕竟京介心里最爱的也是他的妹妹了。” “诶诶诶—— 怎么可以这样……” 电话那头的麻奈实好像大受打击似的叫道。 也许不光是因为桐乃和京介的关系，原本以为是站在她这边，脑子里一片空白的时候，第一个想起来要打电话找他商量的伙伴楚轩，结果却站到了桐乃那边，这也让麻奈实产生了一种被背叛了的感觉吧。 “我早就提醒过你。要趁桐乃离开的时候加紧进攻的吧？ ‘天予弗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 如果今后京介和桐乃真的因为他们之间的爱情而逐渐滑向不幸的深渊的话话，那就是你的优柔寡断间接导致的。” 楚轩毫不客气地吓唬了六神无主的麻奈实一下，然后才对她说道：“先不要自乱阵脚，我觉得这其中可能有什么特殊的原因。 等我找机会去替你打探一下，然后我们再做决定。” 简单安抚了一下麻奈实，并不露声色地将她的立场转化为“我们”的立场之后，楚轩便挂断了电话。 等到安安稳稳地吃过午饭之后。楚轩给黑猫打了电话，询问了一下她的行程。 ——今天下午。没什么事的黑猫打算在游戏中心里继续磨练《妹歼》的技艺，争取下次交手时打败楚轩。 在游戏中心门口，擅自找过来的楚轩堵到了黑猫，然后跟着她一起来到了二楼的格斗机台区域，并顺利地遇到了在二楼角落里那个情侣专用的拍大头贴的机器的布帘后面走出来的桐乃和京介两个人。 “喀啷喀啷喀啷喀啷……” 黑猫因为太过震惊，手掌不知不觉地松开了，刚刚在服务台换来的一把零钱纷纷掉落到了地上，还有几个在滚远之前被楚轩用脚拦了下来。 而手里各拿着一份大头贴的桐乃和京介也根本没想到会碰见熟人，同样呆在了那里。 “你们在约会？” 唯一还保持着平静……或者说根本就像是没有感情一样的楚轩淡淡地问了一句。然后就蹲下身子开始帮黑猫拣钱了，好像对他们兄妹之间的关系一点都不感兴趣似的。 反应过来的黑猫用手背擦了下额头上的冷汗，用十分复杂的表情看着他们俩：“情、情侣专用的大头贴机……你、你们终于走到这一步了……” “京介，祝福你们。 需要我帮忙的时候就说一声，我可以帮你改成也门国籍。” 这个时候，已经快速地把钱全拣了起来的楚轩也直起了身子，向京介点了点头。一副“什么也不用说了，我懂的”的口吻。 就在京介急忙想要对楚轩和黑猫解释的时候，桐乃却红着脸手肘尖顶了他的肋部一下，然后脸色通红地挤出一个有些僵硬的笑容说道：“啊哈哈……是啊。我们两个正在约会。 虽然一起来个‘双重约会’也不错，但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两位的二人世界了。 我们先走喽～” “嗯，再见。” 楚轩擅自替黑猫作了主，淡淡地和桐乃说了再见，也没有否认“想过二人世界”这件事。 不过黑猫现在还处在大脑“断线”的状态下，暂时无法接通。 “嗯，拜拜～ 好啦，走吧京介～～” 桐乃还在强笑着，并且用情侣一样恶心的语气招呼了她的亲哥哥一声，然后勾住他的胳膊强行把他拖走了。 过了好一会儿，黑猫才回过魂来，心有余悸地跟楚轩感叹道：“没、没想到桐乃的哥哥竟然是个跟亲妹妹打情骂俏，还让她叫自己‘京介’的变态……” “你不也早就觉察到桐乃对京介的微妙感情了吗？” 楚轩语气平淡地简单回了一句话，好像讨论对这种八卦并不感兴趣。 “虽然我也的确觉得桐乃好像是有些……问题，但没想到他们俩真的公开在一起了…… 不过，那个‘也门国籍’是怎么回事？” 或许是因为心里多多少少有点准备了，也或许是因为经常接触18禁的御宅族们对“禁断之爱”的抵触并没有普通人那么大，黑猫也没再有什么过度的反应，而是注意起了楚轩刚才的话。 “也门的法律允许男子和自己的亲生姐妹结婚，而且配偶数量不设上限。” 楚轩若无其事地随口给黑猫解释了一下。 “呃……为什么你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你、你也有亲妹妹，难难难、难道你也想这么做吗……” 黑猫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一步，眼神异常动摇，结结巴巴地问道。 “我？”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十分平静地回答道：“我现在已经是也门国籍了。” 第72章 IF路线：我永远是站在绫濑这边的 “嗯……是这样么……” 绫濑从楚轩那里得知他当时“亲眼所见”的情况之后，眼睛完全失去了焦距，垂下头声音低沉地喃喃自语道：“这家伙……我有给你忠告吧？如果你敢染指桐乃，下场就是——” 突然，绫濑抬起了头，温和地微笑着，用非常礼貌的语气对楚轩说：“大哥，能请您帮我个忙吗？现在就找个什么理由让桐乃的哥哥来我们家。 关于这件事，我想还是亲自干掉……问问他比较好。” 如果不看绫濑那瞳孔完全是灰色的眼睛，也许大多数人都会被她的表情和声音骗过去。 “没问题。”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毫不犹豫地立即答应了下来。 “谢谢大哥，我就知道大哥无论何时都是站在我这一边的。” 绫濑十分开心地对楚轩笑了一下，非常感激地说道。 “当然，无论何时，我都是站在绫濑这边的。” 楚轩认真地点了点头。 “太开心了，大哥果然对我最好了！” 绽放出了单纯笑容的绫濑像小孩子一样双手上举，有点夸张地做出了欢呼的动作。 然后她把放下的双手在胸前轻轻拍在了一起，面带微笑地站了起来。 “那么……我就先去准备一下招待桐乃哥哥的茶点了。大哥也赶紧打电话吧。” “放心，我保证他二十分钟之内一定会赶来。” 楚轩望着绫濑那摇摇晃晃往门口走去的身影，推了下反光的眼镜。 “是么，那太好了。” 走到了门口的绫濑扶着门框转过了头，那双完全暗淡无光的眼眸空洞得令人一阵阵地感到心悸。 “只要桐乃的哥哥来了，我想这件事很快就会解决的……” 绫濑轻轻地掩上了门之后，楚轩立即拨打了京介的电话。 “喂，我是京介……” “京介，我是楚轩。 你不用回答，闭上嘴听我说就好了。 记住。无论听到什么让你震惊的事情，都不许出声。 十万火急。” 电话接通之后，楚轩就用他那标准性的棒读声音，语速飞快地说道。 “哦、哦……” “你先捂住自己的嘴，记住绝对不要出声。 那么我就说了。 你和桐乃一起去拍情侣大头贴那件事，不知道为什么被我妹妹绫濑知道了，而且在她手里还有你们的大头贴作为证据。” “唔——！” “不要惊慌，虽然绫濑当时非常气愤，但我已经告诉她这件事的真相了。 不过现在绫濑还是半信半疑。所以让你马上来我家当面对质，否则明天她就把你们两个是最喜欢兄妹相奸的不伦变态这件事散布得这附近所有人知道。 好了。你快点来吧，否则我也不知道绫濑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举动了。 不要再犹豫了，快点。 现在。 马上。 出门。 来我家附近的那个小公园，我在那等着你。 从你家到我家的最佳路线图马上就通过手机发给你。 对了，最好别让桐乃……还有你家其他人知道你去哪了。” 楚轩最后强调了一下让京介赶紧悄悄地独自过来，接着就不由分说地挂上了电话。 躲在虚掩着的门外的绫濑嘴角轻轻地翘了起来，然后好像幽灵一样悄无声息地走下了楼梯，连走廊的灯也不打开。 过了十分钟之后，京介手里抓着被当作了手电来使用的手机。气喘吁吁地从一条幽暗的小路上跑了过来。 在小路的尽头，灯光照射不到的地方，有一个眼镜反光的熟悉身影在那里等着他。 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之后，京介在离他十几米远的地方慢下了脚步，一边疲惫不堪地双手叉腰喘着粗气，一边慢慢地走了过来。 “我说……楚轩，你这是选的……什么路啊。净是些……黑、黑不隆咚的偏僻小巷…… 我、我住了这么多年，也还不知道这附近有这么一、一条路可走……” 松了劲之后，京介那缺乏锻炼的身体就开始大量往外冒汗，身体里的力量也好像随着汗水一起往外流走了。 “你先来这里等我。是有什么想要提前告诉我一声的吧？不愧是挚友啊……” 走到已经可以看清楚轩那张总是面无表情的扑克脸的距离时，京介露出了有些虚弱的笑容，抬起胳膊擦了下被带着盐分的汗水刺得有些酸痛的眼睛。 “哗啦啦……” 就在这时，在这条小路旁边的低沉灌木丛的后面，突然蹿出来一个体形纤瘦的黑影，带着一点寒光，冲向了因为疲惫和放松而反应异常迟钝的京介。 “诶？” “噗哧——————” 一点寒光在京介的喉咙处一闪而过，然后一片血雨从他那已经被割开了一大半的脖子上喷涌而出。 楚轩面无表情地迅速地后退了几步，没有被血溅到身上，然后十分平静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始终未发一言。 “大哥……事情……解决了哟～” 在这片带着点令人恶心的甜腥味的血雨之中，刚才利用全力前冲的巨大惯性，反手握住一把普通的菜刀利落地切开了京介的半个脖子的绫濑缓缓地直起了身子，用温和而愉悦的声音说道。 她那异常苍白的脸颊和嘴唇被血色渲染出了一丝娇媚，那头漂亮的黑色长发在血液的滋润之下闪着妖艳的光芒。 在她身后，京介一只手捂着脖子，另一只手颤抖地试图伸向面前那个好像非常熟悉的纤瘦身影，可最终还是一脸茫然地倒在了血泊之中，眼睛迅速地失去了神采。 “大哥，我没有做错吧？你是站在我这边的吧？” 绫濑晃晃悠悠地踩着一个个血脚印走了过来，垂在身侧的手上还反手握着那把正往下滴着血的菜刀，扬起脸对楚轩露出了甜美而又恐怖的笑容。 “当然，绫濑没有错，我永远是站在绫濑这边的。” 楚轩眼镜反光地注视着绫濑那空洞的眼睛，用他那虽然非常乏味，但却会让人拥有一种非常安心的感觉的声音，十分肯定地说道。 第73章 我永远是站在绫濑这边的 “大哥，能请您帮我个忙吗？现在就找个什么理由让桐乃的哥哥来我们家。 关于这件事，我想还是亲自干掉……问问他比较好。” 绫濑抬起了头，温和地微笑着，用非常礼貌的语气对楚轩说道。 “没问题。”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毫不犹豫地立即答应了下来。 “干掉他之后，打算埋在哪里？” “就像电视里那样，沉在东京湾或者埋在富士的树海……” 绫濑好像被催眠了似的，眼神非常空洞地梦呓道。 “我拒绝！” 楚轩突然断喝一声，虽然音量不大，但却让人产生了周围的空气都跟着颤动了一下的错觉。 “大、大哥！为什么？ 你不应该是无论何时都会站在我这一边的吗？” 绫濑那暗淡无光的瞳孔突然恢复了正常，眼睛里噙满了泪水，用难以置信的表情质问道，好像感觉自己被背叛了似的。 “当然，我永远是站在绫濑这边的。 但正因为如此，我才不能让桐乃恨你一辈子。” 楚轩镇定地推了下眼镜。 “桐、桐乃？” 一提起桐乃，绫濑果然明显地动摇了。 “我还只说了一半，你为什么就这么冲动？ 如果你真的因为误会一气之下铸成大错，桐乃绝对永远都无法原谅你的。” 楚轩打着桐乃的幌子再次严厉训斥了绫濑，绫濑的气势完全被打压了下去。十分萎靡地垂下了头，背部也弓了起来，整个人松松垮垮地瘫坐在楚轩的床边上。 “我、我也不清楚，只不过刚才好像有很多人的声音一直在我耳边说话，让我把京介干掉……” 绫濑无力地摇了摇头，自己也感觉有点迷惑。 “是吗。”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 其实刚才楚轩的心里也突然涌现出一个很强烈的念头，就借助这次机会诱使绫濑杀掉京介，然后在绫濑的精神状态即将崩溃的时候成为她唯一的“共犯”和精神支柱。 接下来他有把握将一切痕迹都消除干净，将现场伪造成流窜犯抢劫杀人。 他甚至还可以花点工夫弄来一个流窜犯，利用“学习装置”给他的头脑中灌输进去这样一段虚假的记忆。然后再引导警察将其抓捕归案。 这样他不仅能收获一个从此会听从他的任何指示的妹妹，还有可能趁着这个机会，利用桐乃和麻奈实心中巨大的缝隙，将这两个对京介的初始好感度是MAX，几乎无法攻略的目标也一起拿下。 如果再抓紧点时间，除了那个重度腐女赤城濑菜之外，他大概能够收获其余所有人的心灵和肉体，同时还的一定把握能和绫濑、桐乃、加奈子、黑猫、纱织这五个人签下也门的结婚登记表。 不过，楚轩最终还是没有选择这个收益非常大。成功率也非常高的方案。 毕竟他并不是毫无感情和人性，只会计算最优方案的电脑。而是一个真真正正的人。 ——虽然感情好像比普通人要少许多，理智比普通人要多许多，但他也同样是一个有感情的人。 楚轩暂时将心中的疑惑压了下去，和绫濑继续说起了刚才的话题。 “刚才说的只是我当时看到的情况，之后我又从京介那里得知了事情的真相……” “原、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啊……我就说嘛，桐乃她是不会喜欢上自己的哥哥的……” 从楚轩的口中得知了桐乃是让京介假装成她的男朋友，婉拒了想要挖她当专属模特的著名化妆品公司“ETERNAL～BLUE”的女社长藤真美咲，并通过假扮情侣约会来应对藤真美咲小姐的暗中监视之后，绫濑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不过就在绫濑想要生气地埋怨楚轩怎么不早说的时候。楚轩却又给她下了一剂猛药：“不，绫濑你应该也隐约察觉到了吧？桐乃其实是对京介有着兄妹之上的异常好感的。 ——否则你也不会那么担心桐乃和京介近亲相奸。 或许在理智上，身为妹妹的她强迫自己去讨厌哥哥；但是在感情上，身为一个女人的她却打从心底爱着京介。” “怎、怎么会……绝对不是这样……一定是她的哥哥……” 绫濑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拼命地摇着头。 楚轩走上前去，轻轻一用力，就扳开了绫濑那颤抖无力的胳膊。 “绫濑！不要再欺骗自己了。正视现实吧！ 这主要不是京介的问题，而是桐乃的问题！” 绫濑的眼睛里再次泛起了泪光，转过头不肯看楚轩的脸。 “不、不会的……他们可是亲生兄妹……” “亲生兄妹又如何？ 尾崎南的《绝爱》中有这样一句话： 不管他是男的或女的，是猫狗也好。植物也好，机器也好，我一定都会把他找出来，然后绝对会……爱上他。 对于桐乃来说，她只是作为一个人类理所当然地爱上了另一个人类罢了——只不过他们俩又恰好是亲生兄妹而已。” 楚轩用温柔的动作轻轻握住了绫濑颤抖的双手，眼镜反光地看着她那充满了泪水的眼睛如此说道。 他那平稳而无抑扬的乏味声音中，好像也有了那么一点点人类的味道。 “可是……社会……” 绫濑犹犹豫豫地再次开了口，但楚轩却又一次立即打断了她的话。 “就算日本社会容不下他们，他们也可以去外国一起生活。 这个世界是文明的，因此它也能够包容任何异类——只要他们对这个世界整体并无太大的危害性。” “可、可是…… 我还是接受不了……绝对接受不了…… 我应该怎么办才好？ 呜呜呜……” 精神上有洁癖的绫濑虽然在理智上被楚轩说服了，但是感情上……或者生理上也还是不能接受。 楚轩顺势抱住了软弱无助的绫濑，用他那温暖而干燥的手掌轻轻抚摸着绫濑的头顶和背心。 “这其实也没有什么的吧？ 既然这个世界已经容下了独身主义者，容下了未婚同居，容下了同性恋婚姻，又为何独独容不下这一对小小的兄妹？ 谁爱上谁，这归根结底是他们自己的事，旁人没有理由干涉。 如果你真的无法设身处地地去理解桐乃，甚至也不能站在远处微笑着祝福他们，起码你可以选择安静地离去。 不过桐乃一定是希望你这个最好的朋友能够理解她的。” “呜……大哥……” 绫濑第一次将哭泣着的脸埋进了楚轩的怀里，伸出双臂紧紧地搂住了大哥那永远都非常坚实可靠的身体，主动寻求着安慰。 第74章 感谢同学不杀之恩！ 在桐乃和京介的相亲相爱大头贴事件结束之后，绫濑又通过楚轩，从桐乃的女性御宅族朋友那边确认了桐乃现在还没有男朋友的事实，一团乱麻的心情暂时平静了下来。 不过因为楚轩打电话给黑猫之后直接就是一句“桐乃已经有男朋友了吗”，差点让黑猫误会楚轩对桐乃有那种意思。 之后黑猫就会时不时地冷言冷语讽刺他一下，楚轩也没有解释。 直到他们两个和纱织、桐乃、京介聚集在一起，打算制作“神圣黑猫骑士团”参加今年夏comi的同人志时，才在一个偶然的情况下解开了误会。 不光是黑猫个人的社团，今年黑猫和楚轩还和赤城濑菜等游戏研究会的成员们组成了另一个社团，同样参加了夏comi。 于是楚轩等人暑假前半段的时光，几乎都在准备夏comi的同人志和自制游戏上面度过了。 虽然楚轩基本上没在关键之处作出什么贡献，但也需要天天坐在那里表示自己正在“积极参与”。 就这样，时间来到了8月15日，夏comi的第三日。 昨天楚轩和黑猫以游戏研究会的社团成员的身份参与了进来，而今天他们会以黑猫的个人社团的名义再次入场。 “好、好热……” 有些发蔫的京介和桐乃一遇到比他们还早到的楚轩，就忍不住大倒苦水。 不过也难怪。今天他们头顶上没有一片云彩，据天气预报说是今年温度最高的一天，柏油马路被烤得烫脚。 就算楚轩仍然如军人一般站得笔直，但他的身上也在不停往外冒汗。 “哟，楚轩，感谢同学不杀之恩！” 京介抬起手用毛巾擦了把脸上的汗水，然后随意地扬起这只手和楚轩打了个招呼。 “咦？突然间说什么怪话呢？ 难道才刚出来这么一会儿，你就已经中暑了？ 对不起楚轩，他一定是脑子被烤熟了才会说出这种话的。” 桐乃和以往一样，毫不犹豫地一脚踢在京介的小腿上。竖起眉毛训斥着自己那失礼的哥哥。 要说起来，桐乃对楚轩的态度一直都好得不得了，让京介有时也十分嫉妒，就难怪黑猫误会楚轩可能会对桐乃抱有那种意思。 ——雄性什么的，不都是那种给点阳光就灿烂，给个笑脸当爱情的愚蠢生物吗？ “啊，抱、抱歉，楚轩。 不知为什么，最近好像一直很想对你说一次这句话。刚才一不留神就顺口说出来了。 你就当我是开了个玩笑吧，啊哈哈哈……” 京介忍着小腿上的疼痛。用很像是囧字的别扭笑脸和楚轩道了个歉。 “什么嘛……真是烂到家的笑话了……” 桐乃一边不满地嘟囔着，一边左右张望着对楚轩问道：“楚轩，黑猫呢？刚才她有发E-mail过来，说已经来到这附近了。” “不，我还没有看见。”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语气淡淡地回答道。 这平时听起来乏味到让人昏昏欲睡的声音，在炎炎夏日之中却意外地有一种清凉感，也算是一个意外的惊喜吧。 “——我刚才就一直在你们旁边啊。” “咦？” 桐乃和京介顺着那道嗫嚅般的声音超过楚轩的肩膀向后面望去，结果看到的是一个戴着宽边草帽。身穿无肩白色连衣裙的身影。 她裸露在外的肌肤白晳得简直像透明一样，比白色的漂亮连衣裙更加引人注目。 楚轩也跟着转过了身子，眼镜反光地注视着就站在自己身后两米内的少女。 是因为太过和平的日常让他的神经过于松懈了吗？ 不，这个少女根本一直都没有在他的视野中出现过，大概是一直躲躲闪闪地不好意思来见他吧。 “……你们不要无视我好吗？” 这个娇弱清纯的白衣少女用有点局促的轻柔声音说道。 “呃……你……” 京介和桐乃口中的话语好像都噎在嗓子眼里了，只能楞楞地看着黑猫这身完全颠覆了之前印象的模样。 “黑猫，你这样穿很好看。” 楚轩率直地说出了自己的感想。 “是、是吗……” 黑猫有些羞涩地抬起手压低了草帽的边缘。将自己那已经开始泛红的脸挡了起来，让人看了之后没来由地怦然心动。 “嗯，你已经不是黑猫了，应该叫你白猫吧。” 楚轩十分认真地对黑猫点了点头。 “……什么嘛。你这样讲，是在夸奖我吗？” 黑猫双手抓住帽沿，将整张脸完全挡了起来，从草帽下面传来的声音中都可以感受到她的羞涩和欣喜。 这时候，楞在旁边的桐乃总算回过了神，指着已经变成了“白猫”的黑猫问道：“这……这不是我上个星期帮你选的衣服吗？” “……对啊。那个时候，呃……谢谢你了。” 穿上了白色的衣服之后，黑猫的个性好像也被漂白了，竟然十分坦率地向桐乃道了谢。 这这这、这真的是那个孤傲、固执、寡言，个性又别扭的黑猫吗？ 或许除了楚轩之外，所有熟悉黑猫的人看见她现在这个样子，一定都会觉得十分不可思议吧。 “是这样啊……这套衣服……原来是为了在今天穿才买的啊……” 桐乃抬起手摸着下巴，眼睛笑眯眯地在黑猫和楚轩之前逡巡了一阵子，嘴角不自觉地悄悄扬起。 “咦？那个项链是什么？我记得当时没有和你去看首饰吧？” 突然间，桐乃注意到了在草帽的阴影下面偶尔闪出一点微光的项链。 “这、这个……” 黑猫伸出手捂住了戴在胸口处的逆十字项链，支支吾吾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 “那个项链……难不成是楚轩送给你的？” 尽管没有看到黑猫那在草帽下悄悄看向楚轩的视线，但桐乃还是以女人那可怕的直觉洞悉了真相。 “是我送的没错，白色情人节时的回礼。” 楚轩十分诚实地确认了桐乃的猜测，黑猫害羞得将头垂得更低了。 “哦哦……是这样啊……白色情人节…… 唔……不过我从绫濑听说…… 嘛……我还以为所有人的回礼都是手制曲奇呢。” 桐乃自己在那里小声嘀咕着，大概是考虑到了黑猫那比塑料薄膜还薄的脸面，所以没有趁机起哄。 第75章 可以哟……如果是纱织的话…… 今年的夏comi第三天，“神圣黑猫骑士团”的摊位上除了黑猫和楚轩之外，又增加了纱织、桐乃和京介三个人，桌子上售卖的同人志也是他们几个人一起制作的。 而黑猫在学校的朋友赤城濑菜虽然没有加入进来，但今天却和游戏研究会的其他社员一起来看望了黑猫……顺带带有楚轩。 因为都是“妹妹”，而且都有一个超级妹控的哥哥，所以濑菜和桐乃简直一见如故，很快就成为了好朋友。 才刚到下午一点，游戏研究会的成员们还没有离开的时候，他们共同制作的同人志《神圣黑猫骑士团5》就全部卖出去了，黑猫感到非常欣慰。 虽然上次的冬comi，她的同人志也全卖光了，但那可以说是楚轩利用色相引诱来了许多无脑痴女的结果。 而这次她和大家一起制作的同人志，可是凭实力获得了“完售”的好成绩。 不过她没有想到的是前来购买同人志的人群之中，竟然有四分之三都是女性。 ——这点令她稍微有些不爽。 而且那些顾客的眼睛总是先在京介脸上扫一下，然后就目光炯炯地盯住了眼镜反光的楚轩。 就算磨磨蹭蹭地交了钱，慢吞吞地拿了本子，每个人却都是一副不舍得走的样子。 最后她们就算离开了，也总是好像十分遗憾地频频回顾，不知道到底在期待些什么。 卖完同人志。大家和上次夏comi时一样，在广场欣赏了一下Cosplay，又到企业摊位逛了一圈，还看了梅露露的舞台秀。 之后桐乃去到一个名叫“EBS”的卖银饰的社团，黑猫在那里还看见了一条和楚轩送给她的逆十字项链很像的项链。 “喜欢那条项链吗？” 楚轩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睁大眼睛兴致盎然地看着那条项链的黑猫身边，用平稳而毫无抑扬的声音问道。 “那条项链无论材质还是设计，都比我送给你的那条要好。” 楚轩好像十分平静的样子，一点都没有因为黑猫“喜新厌旧”或者“嫌贫爱富”而生气。 “哎呀哎呀？楚轩也懂得甄别首饰吗？” 刚才曾经拿起一件银饰相当仔细地端详了一番的纱织凑了过来，样子有点古怪。 今天她仍旧打扮着了老土御宅族的模样，按照她的话说。来逛comiket还是这个样子最带劲。 “虽然估计不出具体的价值，但这里的饰品虽然材料很便宜，设计却明显出自专业人士之手，只有做工方面比我稍微逊色一些。 不过即使如此，也不是五百元能够买得到的。”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十分大言不惭地说道。 “嗯嗯……哎？” 纱织跟着连连点击，然后突然注意到了楚轩话语中透露出来的信息。 “你刚才是说……冒昧地问一下，你送给黑猫氏的那条项链是在哪里买到的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将胸前的逆十字链坠攥在了手心里的黑猫此时也悄悄竖起了耳朵，却又假装出毫不关心的模样。视线漫无目的地在架子上的那些银饰上扫来扫去。 “链坠是我在商场里的DIY银饰店里，用纯银粘土自己做的。 链子则是在那个银饰店里买的。” 楚轩淡淡地回答。 “你……这是你自己做的？” 黑猫终于忍不住插了句嘴——虽然原本就是楚轩对黑猫说话。然后纱织插了进来。 “虽然号称是99.9%的纯银，但实际上根本不如真正的银饰。 那根银链就更不行了，只不过是看起来光鲜的便宜货。 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所以不用太过在意。” 楚轩面无表情地对黑猫点了点头，十分轻描淡写地说道。 “不……谢谢。” 黑猫脸色微红地摇了摇头，十分小声地向他道了谢，手指不断摩挲着已经变得温热了的逆十字链坠。 如果要说便宜货的话，她之前“输”给楚轩的手制巧克力才是。 ——虽然她做得很用心，但材料却只是在超市买的大路货。根本比不上纱织寄给大家的那些貌似平凡，但却使用了天然可可脂制造的高档巧克力为原料的手制巧克力。 “哎呀……果然是自己做的啊？ 不过这个手工……啧啧啧……简直太夸张了啊，最顶级匠人的手艺大概也不过如此了。” 纱织弯下了腰，用手推着其实根本没有度数的圆眼镜十分仔细地欣赏了一下黑猫胸前的逆十字链坠，啧啧有声地赞叹道。 而黑猫虽然还强装出一副平静的表情，但是她的心里却好像比自己被夸奖了还要觉得开心。 “嘛……虽然有些不好意思……” 将藏在厚厚的圆眼镜之下的羡慕视线收回来之后，纱织直起了身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挠着自己的脑袋说道：“既然黑猫氏已经有了同样的饰品，那么可以将这条逆十字项链让给在下吗？ 在下，也很想和黑猫氏戴上一样的项链来炫耀我们之间的友情呢……” “可以啊……” 就在黑猫和纱织交谈的时候，楚轩却已经招呼摊位的销售人员将那条项链买了下来。 “这条项链送给你。就当是我对心性锻炼那时候的赔礼了。” “哎哎哎……这、这怎么可以…… 在下……在下可没有那种意思……” 面对楚轩随手递过来的那条仅售五百日元的逆十字银项链，纱织却涨红了脸，连忙摆手拒绝道。 但随后，她惊觉到自己现在已经成为了大家瞩目的焦点，于是只得用十分夸张的礼仪，对楚轩深鞠了一躬，双手恭敬地抬过头顶将项链接了过来，就像接受将军赏赐的乡下小大名一样。 “嘛……楚轩太客气了，那在下就感激不尽地接受了。 黑猫氏，可以请你帮我戴上吗？” 纱织用十分“纱织？巴吉纳”式的爽朗模样笑着将刚到手的项链递到了黑猫的面前，黑猫神色复杂地犹豫了一下，然后有些勉强地微笑着点了点头：“嗯……可以哟……如果是纱织的话……” 黑猫和纱织戴上了有些相似的逆十字项链之后，桐乃也有点羡慕地凑了过来，但遗憾的是这个摊位上的饰品并不是批量制作的，所以再没有相同的款式了。 接下来，桐乃惊讶地发现这个摊位的摊主竟然和她认识！ 不过他们是在工作场合认识的，互相都没想到对方竟然也是御宅族。 今天的最后还结识了一个新的御宅族朋友，这个夏comi不管对谁来说都很圆满了吧？ 接下来大家定下了几天后的庆功宴时间，便各自告别了。 在回去的途中，只剩下黑猫和楚轩两个人的时候，黑猫却突然向楚轩说出了这个世界上最为古老，拥有最为强大的魔力的咒语：“请你和我交往。” 第76章 请你和我交往 从东京国际展览中心出来以后，纱织就先与大家告别了。 在回千叶市的车上，楚轩和京介两位男士分别守在两位女士的左右，中间的桐乃则一直都在拉着黑猫谈论夏comi上的趣事，还炫耀地给她看了在EBS摊位买到的银饰。 据说这是那个和她认识的摊主自己制作的，和《妹X妹》这个H游戏中的女主角“凛子”戴的项链一模一样，全世界只有这么一条。 但是黑猫可没有桐乃那么变态的性趣，所以一点都不觉得羡慕，这让桐乃觉得有些意兴索然。 下了车之后，黑猫和桐乃兄妹各自从不同的方向离开，而楚轩则自然而然地拉着黑猫的小拖车跟在了黑猫的旁边。 虽然时间已经将近五点，但夏天的太阳还是高高地挂在偏西的天空上，把日本的千叶县这里照得亮堂堂的，一点都没有夕阳西下的浪漫情调。 真是的，这晒死人的太阳难道只会当电灯泡吗？ 这个没眼色的家伙应该更懂得看气氛才好啊。 偶尔也表现一下体贴，自觉一些，今天就早点滚下山，也算是给了自己一个合情合理的偷懒借口，这样才会招人喜欢啊。 “那个……” 两个人一路沉默地走到了黑猫家附近，戴着宽边草帽的黑猫好像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突然停住了脚步，鼓起勇气张开了嘴。 虽然大大的草帽和白色连衣裙的打扮让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要小，但是露在短短的裙摆外面的雪白大腿。却已经足以让人心跳加速了。 “什么？” 楚轩左手搭在小拖车的把手上，右手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语气平淡地应道。 “我、我要到家了……” 黑猫努力地抬起有点泛红的脸庞看着楚轩的眼睛，结果只是从嘴里蹦出这样一句话来。 “是吗，那么……” “时、时间还有点早！现在回家。” 楚轩刚刚想要把身后的小拖车交给黑猫，但今天这个特地“漂白”了自己的害羞少女却第一次主动打断了他的话。 虽然说得有点颠三倒四，但她不想就这样回家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明显了。 如果说到这个份儿上还继续让女孩子开口，那就是男士一方的失礼了。 “…… 去附近的公园坐一会儿吗？ ……我请你吃冰淇淋。” “嗯……” 黑猫又面带红晕地低下了头，宽大的帽檐挡住了她的大半张脸，只露出了好像抹上了朱红的娇艳嘴唇。 虽然楚轩是个不解风情的鲁男子。但他也一直都在努力地想要和黑猫处好关系。 就算仅仅是出于“攻略”的考虑，尽量真心真意地去爱每一个攻略对象，也绝对比花言巧语的哄骗要更加高明。 因为假的终究是假的，总有被戳穿的风险。 由于太阳相当毒辣，即使是在小公园的树荫下的长椅，表面也相当温热，实在不是个休闲的好去处。 不过也许黑猫却在心里感到暗自欣喜，因为拜这个过分敬业了的蠢货太阳所赐，小公园里面、附近的街道上。除了她和楚轩之外没有任何人。 “嘶啦——” 楚轩扯开了冰淇淋的包装袋，将里面那两根像情侣一样黏在一起的冰淇淋残忍地拆散了。 “黑的和白的。你要哪一个？” 黑猫的注意力从自己的心事上转移到了楚轩的手上，然后脸色羞红地睁大了没有戴上红色美瞳的眼睛。 “你、你难道就这么想看我吃冰棒的样子吗？” 黑猫颤抖地指着好像过去的冰棒一样的简陋冰淇淋，相当难以置信地问道。 “这不是刚才你自己选的吗？ 而且别忘了，我吃的也和你一样。” 楚轩平静地回答道，好像并未听出黑猫话语中的隐藏含义似的。 他把黑猫颤抖的手指所指向的那根褐色的巧克力冰淇淋棒递了过去，自己则毫不客气地一口咬断了白色的那根，然后任由凉爽的感觉在口腔中一点点扩散开来。 黑猫颤抖地将巧克力冰淇淋接了过来，十分后悔自己刚才因为光顾着想心事，随手就在便利店的冷柜里随手拿了这么一袋。之后楚轩有没有再拿一个冰淇淋她也根本没有注意。 不过她借助着草帽那宽大帽檐的掩护，偷偷地瞅了楚轩一眼，发现他正用十分豪爽的方式大口咬着冰淇淋吃，也终于放下了心来。 几分钟之后，黑猫将草帽放到了一边，两个胳膊肘支在膝盖上，双手按着太阳穴。一言不发地低着头。 “冰淇淋吃太快所以头疼了？ 需要我帮你按摩缓解一下吗？” 明明刚才吃得比黑猫还快的楚轩此时端正地坐在她旁边，用听起来一点都没有诚意的冷淡语气关心道。 黑猫沉默地摇了摇头，而楚轩也没有过分殷勤地直接动手替她按摩——反正就算放着不管一会儿也会自己恢复过来。 等那种难以用语言描述清楚的奇异痛感消退之后，黑猫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虽然冰淇淋带来的短暂凉爽效果已经彻底消失了。不过感谢冰淇淋所带来的疼痛刺激，让黑猫那一直有些犯晕的大脑冷静了许多。 深呼吸了几下之后，黑猫突然站了起来，接着转身走到了楚轩的面前，用十分柔弱的温和声音对他说道：“楚轩……可以请你站起来吗？” 楚轩什么都没有问，立即默默地站了起来。 那好像在不停散发出某种气势场的凛然身姿，让黑猫觉得自己的大脑好像又要宕机了。 总感觉，这个人在某个方面和她其实是一样的，都没有朋友，都十分孤独而又高傲，所以才会在身体周围形成让人难以接近的气场，无声地宣示着自己的威严。 只不过，和弱小的她相比，楚轩的强大是肉眼可见的——黑猫曾经亲眼所见，摘下了那副遮掩住了一切光芒的平光眼镜之后，楚轩那有如“光华公子”源氏般耀眼的真容。 这份光芒真的能够属于自己吗？ 黑猫的心中突然变得惶恐了起来。 但就在这种情况之下，她的嘴唇却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声音冷静而清晰地对楚轩说道：“请你和我交往。” 第77章 那么即使如此，你也依然愿意和我交往吗？ “请你和我交往。” （说、说了！ 我说出了！ 竟然说出去了…… 竟然真的这么顺利地就说出去了……） 虽然黑猫的心里简直如惊涛骇浪一般，但是她的眼睛却勇敢地盯着楚轩的眼睛，就连那副异常神奇的平光眼镜都无法阻挡分毫。 这短短的一句话中，究竟蕴含着多少思念。 这是一个孤傲、固执、寡言，个性又别扭的少女。 她自尊心很强，又不善言辞，一点都不坦率，超容易害羞，同时骨子里也相当怯懦。 这样一个女孩子，不知道用了多少勇气，才能够将这份心情传达给对任何人都相当冷淡的楚轩知道。 “……” 楚轩只是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少女的告白好像根本不能影响到他分毫，简直冷酷如恶魔一样。 黑猫仍然倔强地盯着他那反光的眼镜，但是却不知不觉地将双手在胸前紧握，就好像在黑暗圣殿之中对着路西法猊下的神像祈祷似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那小巧而圆润的双肩无法抑止地颤抖了起来，眼眶也开始湿润了起来。 一直压抑在心中的惶恐和不安，如同瘟疫一样迅速扩散开来，但即使如此，她仍然坚强地等待着楚轩的回复。 就这样，两个人一直默默地对视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对于身处这种煎熬之中的黑猫来说。也许已经过了千百年。 她那越来越湿润的眼眶里，终于凝聚出了一颗小小的泪珠。 也许是看楚轩一直默不作声，所以认为他没有接受告白吧。 “呜……” 黑猫好像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呜咽，终于将目光转向了地面。 不过那颗泪珠依然被她噙在眼眶中，顽强地与地心引力抗争着。 虽然看不见黑猫的表情，但她似乎紧紧咬住了下唇，正在努力地不让自己哭出来。 不知为何，一贯能够瞬间做出最有利的判断的楚轩，却好像变得异常优柔寡断，迟迟未能开口。 过了一会儿。黑猫又抬起头来，眼睛里还泛着泪花，坚强地问道：“……你有其他喜欢的人了吗？” “……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楚轩那从来都如此平稳而毫无抑扬的乏味声音立即就响了起来，那么……之前的沉默果然就是…… 黑猫用快哭出来了的声音接着问道： “……那，你是讨厌和我在一起吗？” “不是。” 楚轩再次迅速地回答。 “是么……” “黑猫。” 就在黑猫那还带着一点点期待的眼神即将完全黯淡下去的时候，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终于决定说些什么了。 “在我的人生中，你是第一个向我告白的女孩子。 说实话，我有些高兴。 比我自己预想出的要更加高兴。 我第一次发现。除了求知欲以外，还有另一种东西能够让我如此高兴。 虽然我知道自己还不懂得如何去爱人。但我是想要试着和你交往的。” 楚轩十分肯定地对黑猫这样说道，让黑猫那血色即将褪尽的脸上又迅速红润了起来，原本已经冷却的眼眶也再次开始发热了。 “但是——有一件事我必须现在告诉你。” 不过随后，转折的语气出现了，黑猫的心脏立即“咯噔”了一下。 如果不是因为楚轩的表情太过认真，说明这一定是她非知道不可的事情，黑猫简直都想立即打断楚轩的话，让自己只是单纯地沉浸在自己那小小的幸福中就足够了。 “黑猫，我是一个注定要不断和许多女孩子发生邂逅的人。 只要我还活着。这就是我的命运。 虽然我自身并不希望如此，但我却依然想要真心对待每一个对我付出了真心的女孩子。 我现在能够告诉你的就只有这么多，更具体的内容不是我不想说，而是不能说。 就算你心里有什么猜测也不要拿来问我，我是绝对不会表现出‘是’或‘否’的倾向性的。 这绝对不是托辞。 只要你一直相信我，无论何种情况下都相信我，也许有一天。你自然就会知道我不能说出来的真相。” 楚轩这番好像有些中二又有些电波的话语，让黑猫如坠五里雾中。 就算黑猫已经习惯了以电波语来表达自己思维，因此也可以准确理解楚轩话中的含义，但她的逻辑思维却完全搞不懂楚轩为什么要说这种话。 难道只是为了替自己的花心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吗？ 但黑猫相信楚轩不是这种文过饰非的人。 不过。要像楚轩所说的那样，一直相信他，无论何种情况下都相信他，然后等待“也许有一天”会出现，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出现的真相吗？ 即使是黑猫也有些动摇了。 要相信一个人原本就很难，无论何种情况都相信这个人，哪怕被他遗忘、被他伤害、被他背叛也依然相信着他，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黑猫没有自信能够做到这个份儿上。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你之外，我起码还必须获得绫濑的真心。 而且还有纱织、来栖加奈子、赤城濑菜、桐乃、田村麻奈实。 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希望尽可能多地获得你们所有人的真心，最好还能够和你们所有人结婚。” 楚轩的话令黑猫彻底傻了眼，如果不是十分确定面前这家伙没有被人调包，她真的想要去试着揭一下这家伙的扑克脸，看看顶着这张“maschera（意大利语的面具之意）”招摇撞骗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 “你、你这个家伙……还真是一个无比贪心的雄性呢…… 据我所知，虽然你好像在女生之中很受欢迎，但真正和你有所接触的女孩子只有这么几个，现在都已经被你划入狩猎范围之内了吧？ 而且你不仅理直气壮地说要开后宫，甚至连自己的亲生妹妹也不放过吗？ 就算你有再正当的理由，说得再光明正大、义正辞严…… 但你这种行为，已经算是无可救药的渣滓了吧。” 黑猫惊讶万分地掩着自己的嘴，不知不觉间从“白猫”模式恢复成了“黑猫”模式。 “是的，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你的指责都是无可厚非的。” 楚轩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坦率地接受了黑猫对他的超低评价。 然后他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用与平时一般无二的平静声音询问道：“那么即使如此，你也依然愿意和我交往吗？” 第78章 于是，他和她成为了恋人 “是的，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你的指责都是无可厚非的。 那么即使如此，你也依然愿意和我交往吗？” 虽然楚轩之前的发言好像超级无耻，但黑猫目瞪口呆地看着楚轩那张总是面无表情的脸，真的连一点气都生不起来了。 不知为何，这个男人的确是认真地要这么做的，他也的确是认真地对待她的感情的。 “呼……” 黑猫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一直紧绷着的肩膀也跟着松弛了下来。 “虽然相当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但说实话，在告白之前，我就觉得你会这样。 不过你还真是……” 黑猫用手扶着额头，作无力状。 “学长……” 过了一会儿，她重新抬起了头，用充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感的眼神注视着楚轩，接着脸色突然一肃：“给我在那里正坐！” 黑猫用手指着楚轩屁股后面那条没有靠背的长椅……或者应该叫长条板凳才对，语气十分不客气地命令着大她两岁的“学长”。 虽然在一根根长木条拼成的，凳面像马扎一样带有间隙的长椅上跪坐只比跪搓衣板、跪键盘强那么一些，但是和跪主板、跪CPU相比却又好得多了。 于是楚轩毫不犹豫地跳上了长椅，以完美的姿势正坐在了那里。 也许是因为楚轩表现得非常听话，黑猫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不少。 “嗯……” 她在眼镜反光的楚轩来回踱了几次步。然后终于站定，用有些紧张的声音小声叫道：“学、学长？” “在。” 楚轩好像自动应答机一样，立即用他那毫无感情的声音应道。 “你……讨厌我吗？” 黑猫直视着楚轩的眼睛，再次确认道。 “不讨厌。” “是、是么。” 楚轩干脆的回答让黑猫松了口气。她手抚着胸口，想要尽管压制心中的紧张似的。 “那……那……那个…… 你喜欢便当吧？ 虽然你的手艺很不错，但自己准备便当，也很浪费时间的吧？ ……如果和我交往的话，我每天都会帮你做便当，替你节省下时间去搞研究。 而且我会加大分量，也会考虑营养和味道。绝对不会让你吃得不愉快。 哼——这样你觉得如何？” 黑猫突然用傲娇的口吻说起了好像不相干的事情，现在本来应该是轮到她来回答是否仍然愿意和楚轩交往这个问题的吧？ “虽、虽然手艺比不上你，但我也是很擅长做菜的，绝对有自信不输给你之外有任何人——就像电子游戏一样。 尽管我只能陪你一起玩，却没办法在你做研究的时候帮上你的忙……但我也绝不会影响到你的工作。 ……而、而且，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也可以帮你做衣服……还可以一起Cosplay…… 如果选择了我的话，可是有很多好处哟。” 黑猫的声音变得相当尖锐，讲话速度也变得相当快。 她眼睛的焦距根本不在楚轩的身上。好像沉浸在了她自己所描绘出的这一幕幕幸福温馨的日常场景之中。 任谁都听得出来，这个女孩子是真的在一心一意地为他考虑。 “——我原本是打算这样说服你的。 怎么样。这些好处足以让你抛弃妹妹和其他人，只选择我了吧？” 黑猫虽然竭力想要装出一副轻松的语气，以开玩笑似的口吻说出这番话，但她现在不仅全身都已经僵硬了，甚至还微微有些发抖。 因为眼镜反光地正坐着的楚轩一直没有回应，黑猫垂下了视线，小声地喃喃自语着：“什么……即使这样也不满足吗？还真是欲望膨胀的雄性生物啊。 呜……要说我还能做到的事情有……” 烦恼了一阵子之后，她忽然抬起了头，满脸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啊……咦？咦咦？那……那个……” 黑猫的脸红得像要冒出蒸汽一般。用快要哭出来的眼神看着楚轩。 不知道刚才在她脑袋中出现的，是什么样的工口画面。 “总、总之——就是这样！” 笨拙的黑猫自乱了阵脚之后，急急忙忙地试图改变话题。 “呼～” 黑猫从胸中吐出一口灼热的气息，正在发烧的脸颊稍微降下了一点温度，不过她那可爱的脸蛋还是红通通的。 害羞的黑猫偷偷地用眼角瞄着楚轩，轻声地问道：“……你觉得如何？比起妹妹来，绝对是我更好吧？” 看到楚轩还是迟迟没有反应。她用力地咬了咬嘴唇，好像十分艰难地下定了什么决心。 “如、如果你希望的话…… 我也可以叫你‘哥哥’，或者是……‘大哥’哟。” 黑猫可以说是不断地在委屈自己，以近乎乞求的超低姿态一步一步地后退。希望能够得到楚轩肯定的答复。 少女这如水晶般闪耀的纯净爱意，即使是楚轩这般心如铁石的男人，也不得不为之动容。 “抱歉，只有绫濑我绝对不能放弃。” 在长椅上正坐的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语气中也难得地有了点沉重的感觉，但是却仍然不肯让步。 黑猫当然不知道绫濑对楚轩来说相当于生命一样重要，不过哪怕是像生命一样重要，这个世界也总是还有些东西应该比生命更加重要的吧？ 更何况，楚轩手里还有一个可以直接完成任务的珍贵道具——“命运石之门的选择”。 只不过，他应该不会为了黑猫而使用吧。 就在黑猫难过地低了下头的时候，楚轩“擅自”来到了她的面前，十分认真地说道：“虽然绫濑我绝对不能放弃，但是我也绝对不会放弃你。 就算说我贪心也好，无耻也罢，我就像需要绫濑一样需要你！” “你、你啊……” 黑猫对楚轩露出了拿他没有办法的无奈表情，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认真地低着头想了一会儿。 “那么……暂时先就这样吧。” 黑猫好像喃喃自语一样地嘀咕了一句。 接着她生气地闭上眼睛哼了一声，用非常强势的语气说道：“我只说一次……所以给我听好了。” 黑猫再次重新抬起了头，像祈祷一样把双手握在胸前，用无比温和而又坚定的眼神凝视着楚轩。 “——我喜欢你哟。 世界第一喜欢、比任何人都要更加喜欢。 一直一直、永远地喜欢你哟。 只有这份心意，我绝对不会输给任何人。 即使我的身体毁灭，从世界上消失了…… 也一定还会在来世再次喜欢上你。” …… …… 于是，他和她成为了恋人。 第79章 Destiny Record 第二天，成为了恋人的楚轩和黑猫在学校里见了面。 ——不是约会，而是来参加“游戏研究会”的夏comi总结暨庆祝会。 面无表情的楚轩和有些羞涩的黑猫对社团里的成员们宣布了他们正在交往的事情，结果大家一点都不惊讶，表示他们早就看出来了。 当楚轩说出他们两个是昨天才开始交往的，所有人的眼神都无比愕然，为这两个在学校里一直黏在一起的家伙竟然现在才正式确立恋爱关系而感到震惊。 看来等过两天，楚轩和黑猫在“神圣黑猫骑士团”的庆祝Party上宣布他们交往的消息时，大概其他人也会是这样的反应吧。 不过，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纱织会是什么心情，又会作何打算呢？ 也许是为了给“新婚燕尔”的楚轩和黑猫创造二人世界，包括赤城濑菜这个楚轩的攻略目标之一在内的游戏研究会的社员们很快就找了个借口，集体跑到学校隔壁的游戏研究会秘密基地去了。 于是社团部室里只剩下了楚轩和黑猫两个人，肩并肩地坐在一起。 今天的她还是昨天那身打扮，也就是“白猫”模式，清纯可爱得不得了。 “……那、那个……”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黑猫有点紧张地开了口。 “赤城……也在你的后宫计划里吧？” 刚上来话题就有些险恶？ 看来在黑猫的心里，对楚轩光明正大开后宫的打算还是怨念十足。 不过除了H游戏里面。绝对没有女孩子会心甘情愿地赞同自己的心上人开后宫吧！ “理论上是的，不过在实践中，我从一开始就放弃了攻略赤城濑菜的打算。”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十分老实地回答道。 “理、理论……攻略……总觉得很像是工口Game中的说法。 你也终于被桐乃那家伙给同化了吗？” 黑猫有些头疼地叹了口气，不过她的身体却好像稍微放松了一点——不过还是很紧张就是啦！ “那么……其他理论上要‘攻略’的对象，你又是如何打算的呢？” “桐乃与田村麻奈实和赤城类似，都是从一开始就被排除了的。 只打算在日常的接触中尽量提高好感度，如果没有特别的契机，就不会攻略。 来栖加奈子因为接触的机会不多，所以也只是尽量获取她的好感度罢了。 估计获取她的真心的可能性只有一成半。所以是否需要在她身上投入更多时间和精力，还要视今后的发展来决定。 你和纱织……还有绫濑，我会努力攻略你们，并争取在年内和你们签下具有法律效力的结婚登记表。” 虽然黑猫的问题有些尖锐，但楚轩仍然没有要隐瞒她的意思，当然也不是因为想要讨好她才决定不攻略其他几人的。 “你这家伙……还真是个恶魔呢…… 而且还当着攻略目标本人的面，说要‘攻略’她和其他人什么的。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你的欲望也还不算太过泛滥，也让我稍微松了一口气。 不过——” 听了楚轩的计划之后。黑猫的语气缓和了不少。 但是她接下来又突然摆出了一副十分严肃的表情，扭过头盯着楚轩的眼睛问道：“你总是说‘好感度’、‘攻略’、‘投入’、‘获取’之类的话…… 那么。你是把我们当成了游戏中的角色来对待吗？” “不，我一直将你们当成和我完全一样的、平等的人来看待的，这点我可以保证。” 楚轩没有丝毫犹豫，十分认真地这样回答。 “是吗，这就好。” 从楚轩那里得到了确认了的黑猫只是轻描淡写地说道，接着转头在自己的包里翻找了起来。 “说实话……我很意外…… 你的愿望……和我的预言……是一致的…… 这果然就是命运吧……” 自己小声地在那里喃喃自语的黑猫最后从包里取出了一本厚厚的黑色笔记本。 “这是？”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 黑猫手里的笔记本好像在隐隐往外散发着黑色的气息，乍一看上去会让人不由自主地联想到“Death～Note”。 “这是《命运记录（Destiny～Record）》。 要用这个世界的语言来说明的话…… 哼，对了，就是记述着恋人们在不久的将来即将面临的命运的预言书。 然后。这本书也记录着为了实现我崇高的‘理想（Arcadia）’，而在各个阶段所需要进行的‘仪式（Ceremony）’。 差不多就是这样吧。” 被黑猫那中二病全开的电波语一说明，这本书反而让人感觉更加诡异了。 “那么……这里面究竟写了什么？” 楚轩面无表情地再次问道，黑猫则十分可爱地羞红了脸，吞吞吐吐地说道：“昨晚……因为我和你开始交往，高兴得睡不着…… 我满脑子都是你…… 所、所以我整个通宵都在考虑和你交往以后要做的事情，一边模拟一边写下来…… 今天早上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发现把笔记本都写满和画满了。” 黑猫若无其事地说出了能够让人害羞致死的台词，手上无意义地把黑色的笔记本快速从头翻到了尾。 那些打开的页面被文字密密麻麻地填满了，就好像她写的小说一样。 “哼…… 怎么样？” 妄想力全开的邪气眼电波女装作毫不在意地瞥了楚轩一眼，语气有些傲娇。 虽然她的心意十分让人感动。但在某种方面来说，也简直沉重得让人觉得有些恐怖。 接着，并不期待楚轩能说出什么让她高兴的肉麻情话的黑猫，表情郑重其事地打开了《命运记录（Destiny～Record）》中的某一页，直接递到了楚轩的眼前。 “这就是我的愿望。” 整整一页纸，被一张令人毛骨悚然的画给充满了。 那以油画般的笔触所描绘出来的，应该是流着黑猫自画像……吧。 画上所使用的颜色只有黑和红，或者是与其相近的，浓厚而恶毒的颜色，让观看的人感觉自己仿佛被悲哀和绝望所包围……甚至可以从中感受到像是要诅咒整个世界的疯狂意志。 黑猫将这幅在恐怖程度上比蒙克的《呐喊》还要更胜一筹的画命名为—— “恸哭之图” 黑猫看见楚轩除了眼镜不断反光之外没有任何反应，脸上的表情似乎在说“真奇怪呢”。 接着她确认了一下给楚轩看的那页，有点害羞地说了声“搞错了”。 “咳～刚刚的不算，重新来一次。” 黑猫表情严肃地清了清喉咙，整理了一下心情，然后打开了《命运记录（Destiny～Record）》的最后一页。 …… 上面画着一幅名为“理想世界”的漫画风格插画。 虽然黑猫总是用紫色和黑色描绘出黑暗风格的世界，但这幅画却是以明亮的冷色系为主，散发着庄严神圣的气息。 画里面是带有明显欧式神殿风格的殿堂，身着路西法的Cosplay服装，背后好像还长着几对黑色翅膀的楚轩端坐在神座之上。 黑猫没有画上不协调的反光眼镜，但也没有画上眼睛，只是把鼻梁往上的部分留白了。 变得更加成熟了一点的黑猫，穿着夜魔女王的Cosplay，表情冷艳地倚坐在楚轩的左脚边。 纱织则是一身充满神圣气息的圣女Cosplay服装，楚楚可怜地在楚轩的右手边侍立。 在楚轩的背后，魅魔形态的绫濑，眼神妖媚地环着他的脖子。 从她在画面中露出来的那一点衣物来看，大概是SM女王一样的Cosplay服装。 “……这就是我的愿望。 无论如何也想实现的，理想世界（Arcadia）。” 第80章 你说过的话通通都是骗我的！ 在接下来的“神圣黑猫骑士团”庆祝Party上，楚轩和黑猫的恋爱关系公开之后，大家果然都是一副“竟然现在才交往”的表情。 就连恢复了大小姐打扮的纱织也表现得非常平静，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但是，有一个人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立即就有了反应。 那个人就是—— “大哥，能进去一下吗？” 就在和桐乃、纱织一起开庆祝Party的这天晚上，绫濑再次敲响了楚轩的房门。 这是绫濑难得地在“人生咨询”之外前来打扰楚轩，虽然她一直低着头，眼睛那里好像被一层阴霾挡住了似的看不清楚，但楚轩还是二话没说就把她让进了屋子里。 刚才的走廊里没有点灯，所以绫濑的身体全都隐藏在了黑暗之中，但是当她和楚轩擦身而过进入屋内的那一瞬间，楚轩却分明看到了有什么金属的反光在她另一侧的手中闪了一下。 来到了楚轩的房间之后，绫濑没有直接坐到她习惯的位置——床边，而是站在门口不动了。 等楚轩先回到了房间中唯一的那张电脑椅上坐好的时候，绫濑却仔细地将房门给反锁了起来。 举动有些怪异的绫濑锁上门之后，背着手来到了楚轩的身边，眼睛向上十分惹人怜爱地望着他请求道：“那个……大哥，能请你先把两只手并在一起伸过来吗？” “……” 楚轩默默地照做了。然后一道金属的寒光果然一闪而过，他的两只手腕被冰冷的手铐束缚在了一起。 “这是做什么？” 楚轩面无表情地扫了手铐一眼，平静得有些过了头地问道。 “抱歉哦大哥，不知为什么总觉得一定要这样做才行。 不过放心吧，我不会杀掉大哥的。” 绫濑巧笑倩兮地回答道，不过她的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不知为何，即使绫濑的笑容非常自然，眼睛也没有变成灰色，但她现在的一举一动看起来却都隐隐流露出了一股淡淡的杀意。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杯弓蛇影”？ 把楚轩的双手铐住之后，绫濑脸上一肃。十分正式地对楚轩鞠了个躬——当然不是进行遗体告别仪式的那种鞠躬。 “听说你好像有女朋友了嘛，大哥。恭喜你。” 绫濑用和楚轩很相似的那种完全没有抑扬顿挫的语调这样说道，让人一点都没有被恭喜的感觉。 “谢谢，你已经知道了啊。” 楚轩若无其事地点头回了礼，然后抬起被铐在一块的双手推了下反光的眼镜。 “大哥你的动向，我自认都有所把握啦。” 绫濑随意地回答道，好像十分理所当然的样子。 她要把握楚轩的动向应该很容易，毕竟她和桐乃是最好的朋友，桐乃和黑猫也是最好的朋友。而且最近她好像还和纱织交往甚密的样子。 不过绫濑原来虽然十分尊敬爱戴楚轩这个超级天才的大哥，却对他平时的生活和人际关系并未多加关注。 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想要将楚轩的一举一动都收入眼底的呢？ 也许，这并不是一个具有明显阶段性，而是一个潜移默化的连续性过程吧。 用科学方面的术语来说明的话，这不是量子的能级跃迁，而是温度的升降变化。 也就是所谓的“温水煮青蛙”？ ——虽然那只不过是个文人编造的谎言，一点都不科学。 …… 两个人之间突然产生了一阵沉默，过了一会儿，端正地膝盖并拢坐在楚轩对面的绫濑将散落在脸旁的头发重新掖回了耳后，用一种难以言喻的语气说道：“大哥。你难道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说什么？” 楚轩面无表情地淡淡反问了一句，深得“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的真髓。 “说、说什么？” 绫濑竟然被楚轩问得一楞，好像她根本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只是和桐乃通完电话就气势汹汹地跑过来了。 她希望楚轩说些什么？ 这个问题连她自己都不清楚答案，但是她却总觉得这件事上楚轩应该对他说些什么才对。 “唔……说、说说你的女朋友。那个黑猫……小姐啦……你为什么决定和她交往啦……你们相处得怎么样啦……之类的？” 绫濑下意识地用手指不停梳理着耳边的头发，有些迟疑地说道。 “我为什么要对你报告这些？ 说到底，我交女朋友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的吧？” 楚轩用被铐住的双手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说出了很是冷漠的话。 “咦？怎、怎么没有关系…… 因、因为……那个……对、对了！这么一来。大哥你不就没有利用价值了吗！” “利用价值……” “我、我指的是，大哥你对于我来说将会变得不再是‘可以进行人生咨询的人’啦！” “……” “没错！就是这样！ 如果你有了女朋友的话……我……那个……可能就会事事顾虑到大哥你的女朋友，我们兄妹之间就会因此而生出距离。 就算我以后想要找你进行人生咨询，但是却已经和大哥你有了隔阂，这个房间也不能进来了…… 那个，不是不行吗……” 绫濑绞尽脑汁，还真让她找到了一个好像相当牵强，也相当任性的理由出来。 “就算如此，我也不认为必须要向你汇报吧。” 楚轩淡淡地这样说道，感觉他好像也表现得和平常不太一样。 “怎、怎么没必要呢？ 我们是兄妹、是……家人吧？ 家人之间互相关心是天经地义的事吧？ 所以我当然也有权知道大哥和……女朋友的消息啊！ 更何况……” 绫濑好像表现得有些过于激动了，在这炎热的夏夜中，额头都有些微微见汗。 她原本语速越来越快地说着话，但是在即将说到某个关键点时戛然而止，好像惊觉到自己有些失言。 “是吗，但我认为即使是家人之间，过于干涉别人的生活，也……” “——够了！别说了！” 不知道为什么，绫濑突然烦恼了起来，直接打断了推三阻四又喋喋不休的楚轩。 然后她“刷”地站起身来，狠狠地瞪着楚轩怒道：“骗子骗子骗子！ 大哥是骗子！ 全部都是骗我的！ 你说过的话通通都是骗我的！ 明明……之前七夕的时候…… 明、明明还许愿要跟我结婚的……！” 绫濑好像失去了理智一样地冲着楚轩大喊大叫了一番，然后打开被反锁的房门，怒气冲冲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 楚轩仍然安如泰山地坐在电脑椅上，抬起被铐住的双手推了下反光的眼镜。 一切正如计划那样！ 第81章 这令人叹息的命运 那天晚上，绫濑将楚轩骂作“骗子大哥”之后，就怒气冲冲地摔门而去了。 次日清晨，戴了一晚上手铐，和衣在床上躺了一晚的楚轩从房间里出去的时候，正好与同样打开了房门的绫濑碰了个正着。 绫濑当时虽然没有和他说话，甚至面无表情就好像眼里根本没有看见楚轩这个人一样，但却手一甩，将手铐的钥匙扔在了他的身上。 然后绫濑又缩回了自己的房间，“呯”地一声把门给摔上了，直到吃早饭的时间才出现在了餐厅里。 虽然出现在父母面前的时候，绫濑就已经表现得和平时没有两样了，但她却一直巧妙地在日常生活中无视了楚轩，再也没有和这个“骗子大哥”说过一句话。 绫濑倒是没有对楚轩表现出任何恨意，只不过是把他当成个透明人而已，天天就像楚轩尚未来到这个家的时候那样生活。 就在这种好像高坂家似的兄妹冷战之中，楚轩和黑猫按照诡异的黑色预言书《命运记录（Destiny～Record）》上的记载，肩并着肩迎向他们共同的命运。 在初次约会的时候，楚轩有幸目睹了黑猫的新造型：全身纯白的哥特萝莉风无袖洋装，裙子前面有开口，露出一双过分白皙的腿，背后则有类似小天使翅膀一样的装饰。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脸上还戴着有缺口的面具。 摘下面具后。黑猫的两眼分别戴着金色与红色的隐形眼镜，成为虹膜异色的猫眼。 这位中二病又加重了的漂亮小姐拒绝承认自己是“黑猫”，而是自称圣天使“神猫”——是由暗之眷属转生为纯白天使的存在。 因为暑假剩余的日子只有两周了，所以在这短暂的时间里，楚轩几乎天天都和穿着圣天使之衣的“神猫”在一起，举行了各式各样的“仪式”（其实是约会）。 他们一起去逛电脑商场，一起去逛书店，一起去逛公园……除了在游戏中心里会花点钱之外，基本都是不花钱的约会路线。 而且每次约会，黑猫都会给楚轩做不同的便当。 虽然楚轩曾经表示他有钱、很有钱、超乎黑猫想像的有钱。但黑猫却仍然坚持这种十分朴素而平凡的约会方式。 不过黑猫倒是毫不客气地从楚轩那里收取了便当的费用。 ——毕竟她给楚轩所准备的便当不管是从数量还是质量上来说都相当高，就算黑猫已经像个家庭主妇一样，尽可能地去购买既便宜又好的食材，所花费的金钱也实在让她难以承受。 在初次约会结束的时候，黑猫终于要求楚轩送她回到家门前——也就是让楚轩知道了她家的住址。 楚轩还顺便看见了他的女朋友黑猫——五更瑠璃家里养的那只真正的黑猫。 之后，楚轩还被黑猫邀请到她家里玩。 虽然就像她到楚轩家里的时候一样，黑猫挑的也是父母不在家的日子，还特地把两个妹妹哄出去玩了…… 不过楚轩没有被领进黑猫的闺房，只是在客厅和她两个人独处了一段时间。还一起观看了《Maschera》的DVD动画。 当动画演到了有点H的场景时，黑猫突然抛下一句“可以等我一下吗”。就暂停了动画播放跑去洗澡了。 尽管禽兽不如的楚轩并没有期望什么色色的展开，但大宇宙的意志还是及时地将黑猫那两个可爱的妹妹引导回了家里。 黑猫的妹妹们见到了姐姐的男朋友楚轩之后都非常兴奋，小妹珠希很有礼貌地决定叫楚轩“大哥哥”；而懂事到有点早熟的大妹日向，则对楚轩的到来表示了热烈的欢迎和真挚的感谢。 ——关于感谢什么的一点都没有撒谎，原本日向还一直认为姐姐所谓的男朋友只不过是自己在脑内补完的可悲幻想，没想到真的有这样一个好心而又可靠，最关键是脑子正常的男人，愿意接受她那既中二又电波的姐姐。 除了逛街、到黑猫家里玩之外，楚轩和黑猫也进行了一些有夏日特色的“仪式”。比如一起去游泳池、一起去海边之类的。 而且，黑猫还第一次以“女朋友”的身份来到了楚轩的房间里玩——当然挑的是新垣夫妇不在家的日子。 虽然绫濑那天也在家，但是却始终没有冲出来破坏黑猫和楚轩的好事。 不过他们两个本来也没有在楚轩的房间里做什么好事……或者应该说是坏事？ 这两个家伙交往直到现在，竟然都还没有牵过手，KISS也还遥遥无期，“嘿咻”什么的更是想都不要想了。 就算窝在了楚轩的房间里不出来，也只不过是在一起玩电脑游戏而已。 他们俩真是纯洁得简直像小学生一样……不。或许连小学生都不如！ 在第二次去黑猫家的时候，黑猫上小学五年级的妹妹日向打探清楚了姐姐和楚轩的进展之后，就曾经嘲笑他们俩真的是高中生吗。 在暑假还剩几天就结束的时候，楚国和黑猫一起游览了附近举办的花火大会。并第一次看到了黑猫的浴衣打扮。 和黑猫的名字相同的、瑠璃色的浴衣，与她那和风美人的容貌相得益彰，将她的美丽展现得淋漓尽致，就像传说中的辉夜姬一般。 两人在花火大会的各种摊位上尽兴地玩了一通，又肩并着肩看过了盛大的焰火之后，在回家的路上，黑猫突然站住了脚步，忐忑不安而又充满期待地向楚轩问道：“怎么样？ ……和你的妹妹比起来，还是跟我在一起更好吧？ 虽然这么说可能有些自私…… 所以——你可以放弃妹妹，只看着我一个人吗？” “抱歉，唯有这件事绝对不行。 我有必须要这么做的理由，不是不想告诉你，而是不能告诉你。” 面无表情的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再次坚决地拒绝了黑猫那并不过分的要求，心肠简直如同铁石一般。 “是吗。” 黑猫非常失望地叹了一口气。 “那么……接下来的‘仪式’（Ceremony）就是……” 黑猫用有些颤抖的手打开了《命运记录（Destiny～Record）》，缓慢而坚定地展示在了楚轩的面前。 那上面写的是—— “和楚轩分手。” 第82章 你是为了我，才和女朋友分手的吧？ “请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 向楚轩揭示了早已被记载于《命运记录（Destiny～Record）》之上，恋人们无法回避的悲哀“命运”之后，黑猫声音低沉地如此说道。 然后她悲伤地垂着头，不再理会这个她曾经说过会一直一直、永远地喜欢的楚轩，身体摇摇晃晃地独自往“家”的方向走去。 楚轩默默地注视着黑猫那好像幽灵一样的身影，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 暑假剩余的几天时间，楚轩一直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除了吃饭、洗澡和上厕所之外没有离开一步。 黑猫没有再打电话或者发E-mail过来，在网络上也一直没有出现，而楚轩也是一样。 原来感情非常好的两个人，好像从分手的那一刻起，便立即形同陌路了。 9月1日，新学期开始的第一天，楚轩也曾经去一年级的教室看了看，黑猫果然还是不声不响地转学了。 那么黑猫的家也不必去看了吧，那间租来的老旧和式院落，此时肯定也是人去楼空。 楚轩并不怨恨黑猫。 这个孤傲、固执、寡言，自尊心很强，个性又别扭，超容易害羞，又十分怯懦的女孩子已经很努力了——非常非常努力。 但是因为楚轩那绝对的理智，他还是选择了拒绝为黑猫用掉一个等同于一条性命的珍贵道具。 黑猫那两个可爱的妹妹，非常喜欢楚轩哥哥的日向和珠希。一定会觉得十分难过的吧？ 不过这没有办法，黑猫没有做错什么，但他也同样没有做错什么。 毕竟失去了爱情，黑猫不会死掉，他也不会死掉，只要还活着一切就都有可能。 而失去了生命，那就真的到此为止了。 这个主神世界所给出的唯一任务就是攻略美少女，其中必须要攻略两个或两个以上任务目标的情况肯定屡见不鲜。 那么，每次他遇到这种情况，难道他都要放弃任务吗？ 主神是不会允许他一直停滞不前的。 可以预见。度过了让轮回者适应环境的新手任务之后，能够安全地“试试手”、“刷刷分”的任务世界，很可能就只有这第一场的正式任务，绝对不会再有第二场。 如果在这个“日常系”的任务世界中不仅一无所获，还赔进去了一个可以在遇到极其坑爹的变态任务时救命的珍贵道具，那简直是蠢到家了。 “四两拨千斤”的起码要求是自己先要有四两力，如果没有足够的力量作为支撑，智慧所能发挥的作用就极其有限了——即使是楚轩的智慧也不例外。 9月1日的晚上，在楚轩的房间外。终于又传来了久违的敲门声。 “……” 默不作声地让外面那个不识趣的家伙等了很久之后，或许对方早就因为没有回应而离开了。面无表情的楚轩打开了一条门缝。 而同样面无表情的绫濑，仍然无声无息地站在他的门外。 绫濑没有去看还穿着校服的楚轩，而是从门缝里瞄了根本没有点灯的黑暗房间一眼，然后一把拽开门，将楚轩推到了一边，擅自闯进了大哥的房间里。 把房门反锁上，打开灯，又将窗帘拉好之后，绫濑端正地坐在了床边。 她也不理会仍旧站在门边的楚轩。眼睛直视着前方，语气冷淡地对着空气说道：“大哥，你和女朋友分手了？” “……是的。”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楚轩那和往常一样平稳而毫无抑扬的声音响了起来。 “只不过是和女孩子分手罢了，你现在那是什么样子？ 实在让人看不下去了！ 这根本就不是我认识的大哥了！ 请打起精神来好吗。 你现在就和从冷库里拿出来，放在太阳底下晒了几个小时的冻鱼没有任何区别。” 绫濑一点都没有要安慰失恋了的大哥的意思，十分严厉地斥责了他现在这种不成器的样子。 “我现在其实和过去并没有什么区别。” 面无表情的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语气平淡地回答道。 不过这听起来只不过是在嘴硬罢了，绫濑甚至都懒得去反驳他。 等楚轩拉过电脑椅，和过去一样端正地坐在了绫濑面前之后，绫濑才再次面无表情地开了口：“大哥。我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 楚轩平静地看着她，绫濑却在进来之后第一次露出了有些不自然的表情，有些别扭地将视线移到了窗帘的下方。 “你…… 你会跟女朋友分手…… 果然，是我害的吧？” “为什么这样认为？”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不置可否地反问道。 “最后一次……和你说话的时候，那个……我不是说了很多过分的话吗？ 像是，‘骗子’还有‘明明还许愿要跟我结婚的’之类…… 所以……我在想是不是因为那样，才让大哥无法释怀。 假……假如是的话，我觉得我非得赔罪才可以……” 绫濑好像十分不情愿地解释道，但也有可能只是因为有些害羞。 毕竟之前是她主动和楚轩开始冷战的，现在却要在自己没有台阶下的时候，直接跳到台下来向楚轩赔罪。 人都是要面子的，尤其是女生，就算明明是自己错了也绝对不会承认。 “不是这个原因，你不必向我道歉。” 楚轩的声音很是平淡，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赌气才这么说的。 “……你是为了我，才和女朋友分手的吧？” 绫濑斜着眼睛偷偷地看着楚轩那张扑克脸，再次确认道。 “是的。” “诶，诶？” 楚轩这次承认得太快，反而让绫濑一时间楞住了。 “真……真的吗？你和女朋友分手，真的是因为我的关系？” 绫濑脸颊微红地轻声追问道。 “是的。” 楚轩再次确定地回答道。 “咦？可、可是你之前不是说，‘不是这个原因，你不必向我道歉’吗……” 绫濑现在有些糊涂了。 “的确不是因为那个原因，而是因为我在开始交往之前就对黑猫说过，‘只有绫濑我绝对不会放弃’；而在分手之前，我则对她说了‘唯有放弃绫濑这件事绝对不行’。” 楚轩十分认真地说明道，绫濑已经吃惊得目瞪口呆了。 “大、大哥…… 你难道是笨蛋吗！！！” 第83章 绫濑的底线 “大、大哥…… 你难道是笨蛋吗！！！” 绫濑目瞪口呆地看着一脸认真的楚轩，心里没来由的升起一股怒火。 “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对黑猫小姐说谎？ 你明明不喜欢我吧？ 为什么要为了我而和黑猫小姐分手？ 据我所知，你们两个很合得来吧？ 成天超LoveLove的。” 不知道出于何种原因，绫濑竟然替黑猫打抱不平起来。 明明如果楚轩和黑猫分手的话，她应该是最高兴的那个人才对。 “不，我没有说谎，只有你是我绝对不能放弃的。”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十分认真地再次重申。 “骗人！骗子大哥的话才不可信呢！ 我、我们可是亲生兄妹，大哥怎么可能喜欢上我呢？” 绫濑的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古怪笑容，有点粗的眉毛皱了起来，瞳孔也有点缩小，好像在对楚轩说“别开玩笑了”似的。 “亲生兄妹又如何？ 一年之前我们从来都没有见过面，对于你来说，我完全就是个陌生人而已。 就算是桐乃和京介那种十几年来一直居住在一起的兄妹之间都能够产生爱慕之情，何况是我们这种完全和陌生人没什么两样的兄妹。” 楚轩若无其事地说道，好像对于喜欢上自己的亲生妹妹这件事没有任何压力。 嘛……实际上本来就不是他的亲生妹妹嘛。 “骗人，骗人骗人骗人！ 绝对是骗人的吧！ 是因为黑猫和你分手了。所以你才会这样哄我开心的吧！ 差劲，最差劲了！ 大哥是个大骗子！ 如果我真的那么重要的话，你为什么还要和黑猫交往！” 绫濑拼命地摇着头，情绪开始激动了起来，脸色涨红地对楚轩发动了语言上的连续攻击。 “因为我不会放弃你，同样也不会放弃黑猫。 就算你们不愿意，我也绝对不会放弃你们。 对黑猫我也是这样说的。” 楚轩理直气壮地将同样的话对绫濑又重复了一遍。 就是因为他这么说，所以黑猫最后才选择了和他分手，可是他好像还是没有吸取教训似的。 虽然说“泛中华文化圈”内的文明千百年来都是实行一夫多妻制的，这种文化的影响绝对不是区区百来年的“西化”就能够完全消除掉的—— 但现在毕竟已经是现代社会了。 除了那种宁愿坐在宝马里面哭。也不坐在自行车后面笑的拜金女会自愿被潜规则，搞援助交际，给有钱有势的人当二奶、小三、情妇，甚至是“下海”之外，绝大多数女性都不会再接受一夫多妻制这种男权社会发明的封建糟粕。 如果绫濑也因为楚轩非要脚踏两只船而拒绝他的话，那么他就只能使用那个可以直接完成任务的珍贵道具“命运石之门的选择”了，那可真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不过仔细想一想，就算是最坏的情况，也只不过是使用掉那个珍贵的道具罢了。 这种“日常系”的任务世界里的美少女。可以说是根本就不具备使用一个比“命运石之门的选择”还要贵重的“追随者契约”来收为追随者的价值。 就算是有培养潜力的美少女，一直生活在和平世界中的她们认识到了主神世界的残酷之后。精神上会发生怎么样的变化，对将她们带进主神世界中的轮回者的感情又会发生怎么样的变化，更是很难准确预知的风险。 不要忘了，“追随者契约”并不保证追随者的忠诚度，也不保证轮回者的人身安全。 “不、不行，我们可是亲生兄妹，绝对不行。” 尽管楚轩说得非常理直气壮，但绫濑还是坚决地摇着头，看也不看他一眼。 不过她好像对楚轩明目张胆说要脚踏两只船的行为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纠结于“伦理”上面。 唔……如果从日本人的传统伦理观来看，男人脚踏两只船还真算不上什么事，但兄妹乱伦绝对是会遭受所有人唾弃的大事。 被日本人自己都视为现代日本学的鼻祖，文化人类学者研究日本的经典性著作《菊与刀》的作者在书中说过，日本人“顽梗不化而又柔弱善变”、“保守而又十分欢迎新的生活方式”。 那么，或许只要楚轩能够解开绫濑心中那个“亲生兄妹”的死结，脚踏两只船甚至是河蟹后宫就都不成问题了。 ——难不成。楚轩从一开始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面对在“亲生兄妹”这条底线上异常顽固的绫濑，楚轩再次用他那虽然毫无抑扬顿挫，但是却意外地容易让人产生一种安心的感觉的平板声音说道：“这只不过一个‘个体’单纯地对另一个‘个体’产生了‘爱’这种感情罢了——不管对象是男的或女的，是猫狗也好。植物也好，机器也好。 喜欢的对象与自己有血缘关系，也只不过是‘恰好’而已。” 或许是楚轩那具有“安神”特性的话语起了作用，又或许是绫濑摇头摇累了，总之少女只是默默地将头扭向了一边，死死地闭着眼睛不肯看他。 楚轩停顿了一下，然后又补充了一句：“而且，我已经是也门国籍了。” “也、也门也不行…… 就算可以瞒着父母去外国结、结婚，但是生出来的孩子……” 绫濑用力地咬着自己的嘴唇，声音细如蚊蚋地说道。 她不仅脸蛋、耳朵尖、脖子根红得简直像要滴出血来，甚至浑身上下的肌肤都像发高烧一样泛出了惊人的红色。 看来，这就是绫濑真正的底线了。 法律、道德和舆论什么的统统都可以抛掉，但唯有身为女性的母性本能，比纯洁的爱情更加重要、更加伟大的感情——母爱，是绫濑绝对不会丢弃的。 即使她尚未身为人母也是如此，“为孩子着想”的母性本能，早已刻印在了人类和所有生物的基因之中。 “基因吗……”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然后强行地伸手扳到了绫濑的肩膀，好像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说道：“那么，只要在基因上证明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就可以了吧？ 只要基因没有问题，孩子就没有问题。” “你、你在说什么傻话啊…… 基因已经证明了我们的确是亲生兄妹啊……” 绫濑的声音十分虚弱，语气好像有些悲伤，给人一种早已经“认命”了的感觉。 第84章 黑猫，我来接你了 9月2日，楚轩来到了某个被群山环绕的温泉街。 因为现在的手机拥有哪怕没有开机，只要电池还安装在手机上，又知道了手机号码，那么就可以轻松锁定该手机位置的方便功能，所以楚轩才能并在没有和黑猫取得联系的情况下找到这里。 什么？手机其实没有这个功能？ 不，一定是有的吧？ 现在的智能手机不是都流行什么“应用”吗？ 这一定是某种“应用”啦“应用”，影视剧里面的FBI、CIA、MIB、MBA什么的都有在用。 而且楚轩也是依靠笔记本电脑的地图上面所显示的那个正在缓慢移动的小红点，找到了身穿朴素的运动服，脸色苍白的黑猫。 “你、你……” 十分没有精神，好像久病未愈的黑猫看见骑在一辆重型摩托上的楚轩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拼命地睁大了眼睛，一时间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黑猫，我来接你了。” 楚轩不知道把笔记本电脑收到了哪里，然后十分自然地对黑猫说道，好像他和黑猫根本就未曾分手一样。 黑猫使劲用手背擦了擦眼睛，确认了从摩托车上走下来的这个人的确是楚轩，相当难以置信地问道：“诶？咦？你、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的？” “手机……” “手、手机？” 黑猫手忙脚乱地从运动服的口袋里掏出用黑色和紫色彩钻所装饰的，十分具有中二气息的手机。慌慌张张地打开看了看，但既没发现和楚轩的未接来电，也没发现有楚轩传过来的E-mail。 “只要你带了手机，我就可以找到你。”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若无其事地回答道，好像并不觉得自己做到了对普通人来说是多么了不起的事情似的。 “唉……你啊……果然还是老样子……” 黑猫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虽然两个人分开的时间还不到一周，但她的口吻就好像时隔多年后再次与楚轩相见一样。 “那么，你来找我干嘛？ 我不是都说过了么，请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虽然眼睛里一度有奇异的光芒流转。但黑猫还是面无表情地撇过了头，宁肯将视线投向在路边的石缝中顽强生长着的杂草，也不肯看向楚轩。 “都说了我是来接你的，想要静一静，接下来有的是时间。” 楚轩嘴里说着莫名其妙的话，走到黑猫的身前，直接揽着她的腰一下子将她从地面上“捞”了起来，夹在胳膊下面就往摩托车那里走去。 “你、你在干什么啊！快放我下来，大家都在看着呢！” 被楚轩勒着肚子捞起来的黑猫身体弯成了“入”字形。脸蛋不知道是因为脑袋朝下还是因为害羞而开始充血。 虽然她在拼命地挥舞着手脚挣扎，但是楚轩那有力的胳膊就像铁钳一样纹丝不动。 扑腾了没几下。她自己就因为体力耗尽而气喘吁吁了。 这些日子黑猫根本都没有好好吃过饭，那副看上去风还没有吹就已经摇摇欲坠了的虚弱身躯之中，根本就没有能够与楚轩相抗衡的力量。 “你……消瘦了许多。” 楚轩那一如既往的乏味声音，在黑猫的耳边再次响起。 只是不经意之间的关心——或许楚轩本人根本就没有关心的意思，只不过是叙述了一个客观事实而已，但黑猫却感觉温热的眼泪马上就要从眼睛里滴落下来。 一只手扶着摩托车，楚轩只用了另一只手，就把黑猫直接抱上了后坐。 幸好黑猫穿的是便于活动的运动服，如果是裙子的话。这种跨坐的姿势就太过羞人了。 在黑猫还糊里糊涂地双手按着摩托车的车身保持平衡的时候，楚轩突然将那双禄山之爪伸到了她的胸前，“刷”地一下将她的运动服拉链拉下去了一大半。 “呜喵！你你你你你要干嘛？” 黑猫尖叫了一声，但是从她嗓子里发出来的声音却小得像猫叫一样。 她脸红得像要滴出血来，立即用双手遮住了还穿着学校发的白色运动T恤的胸部，以便阻止楚轩的进一步侵犯。 ——虽然那胸部其实平坦得可怜，大概只比小学生强那么一点。 楚轩没有袭击黑猫的胸部。而是将她的后衣领给拉开了，然后把她那头漂亮的黑色长发全都塞进了运动服里。 “把拉链一直拉到脖子下面。” 楚轩没有任何解释地直接命令道，不用他说，黑猫这次也会把拉链一直拉到头。不再给他留下任何突然袭击的机会。 接着他将一顶带着黄色猫耳的小号安全头盔扣在了黑猫的脑袋上，自己也跨上了摩托车，又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了一条皮带，“咔嚓”一下将黑猫和自己捆在了一起。 就在一头雾水的黑猫想要伸手拿下头盔，对楚轩问些什么的时候，摩托车却突然发出了一阵阴沉的轰鸣声，然后迅速地向着蹿了出去，吓得黑猫连忙紧紧地抱住了楚轩的腰。 “有什么想问的吗？” 好像和黑猫心有灵犀似的，楚轩那平稳而毫无抑扬的声音在安全头盔里面响了起来，听上去更像是电脑合成的声音了。 “你、你这家伙……就、就是为了来拉我去Cos一把无头骑士吗？” 黑猫提心吊胆地看着温泉街两侧那些后退得越来越快的景物，十分紧张地吐槽道。 “我是来接你去一个地方的，父亲、母亲和妹妹们那里不用担心，我已经和他们打好招呼了。” 和黑猫戴着款式相同，但大上一号的黄色猫耳头盔的楚轩平静地回答道。 这脑袋后面还漆成了蓝色猫脸的安全头盔，和《无头骑士异闻录》里的“塞尔提？史特路尔森”戴的头盔是一模一样的。 唔，戴这种头盔飙车貌似有点不吉利，因为…… “什、什么？ ‘父亲’和‘母亲’也是你叫的吗？ 你不会在见到我爸妈的时候真的这么叫了吧？ 算了，你现在千万不要分心回话了，专心驾驶。 我可不想在摘下头盔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头竟然已经不在脖子了。” 黑猫感受着周围变得越来越快的风速，心里有些发毛，说了几句之后就连忙闭上了嘴。 “这种速度不算什么，接下来我们要开始加速了。 咬住牙关，抓紧我。” 此时周围的景色竟然已经从温泉街变成了盘山公路，楚轩用他那平静得仿佛根本就无视生死的声音叮嘱了黑猫一句，然后又猛地将速度提上去了一截，几乎是卡着超速驾驶的界限，一路狂飙到了千叶市。 第85章 我可以相信你们吗？ 楚轩二话不说就将身穿运动服的黑猫带回了千叶市，接着与已经提前等在某个车站的绫濑和纱织汇合，一起来到了少有人烟的城郊仓库区。 等这三个柔弱的少女跟着楚轩在仓库区里左转右转，来到了一个占地可能有一至两万平方米的仓库前面的时候，楚轩终于在供管理人员进出的小门那里停下了脚步。 “黑猫、绫濑、纱织，我可以相信你们吗？” 转过身子之后，一路上都有些神神秘秘的楚轩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 “你啊，大老远的把我们带到这里，就是为了说这句话的吗？ 如果你不相信我们的话，根本没必要把我们带到这里再问吧？” 黑猫面无表情地撩了下漂亮的长发，好像对自己被楚轩强行绑过来这件事还有些耿耿于怀。 虽然刚到九月，“秋老虎”还很厉害，但衣着单薄的她被皮带绑在楚轩后面兜了一路风之后，等到终于可以下车的时候，感觉自己的手脚简直都要冻成冰棍了。 不过也许她更在意的是此刻另外两人的衣着都很得体，只有她穿着寒酸的旧运动服这件事？ “那……那个……我相信楚轩……” 打扮得有一点点成熟的纱织不停地用手指绕弄着带点自然卷的长发末梢，十分用力地点了点头。 她接到楚轩“有重要的事要和你说”的电话之后，立即赶到了楚轩指定的车站，并遇见了同样等在这里的绫濑。 因为绫濑的主动结交，纱织现在已经和她成为了“偶尔可以用优雅的语气互相打一打电话”这种关系的朋友。 双方优雅地在车站交谈了一小会儿，很快就等到了楚轩——还有哆哆嗦嗦地抱着膀子走在楚轩的身边，一直来回摩挲着胳膊，好像觉得很冷的黑猫。 “大哥，你带我们来这里究竟要干什么？ 不是打算把我们三个人绑起来，然后跟你偷渡到外国去结婚吧？” 同样拥有一头美丽长发的绫濑有些担心地左右张望了一下，生怕从这片安静得有些吓人的仓库区的拐角里。突然冲出来几个蒙面打手将她们抓住似的。 她的话让纱织也有些紧张了起来，只有面无表情的黑猫不为所动。 ——因为她现在这种状态已经和被楚轩绑架没有任何区别了，而且还是经由自己的双亲和妹妹们正式同意的绑架。 “那样做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淡淡地回答道。 从他这句话中表达的语意来引申一下，如果绑了她们然后偷渡去国外结婚对他来说有意义的话。他也绝对不介意那样做就是了。 “进来吧。” 没有再多废话。楚轩招呼了她们三人一声，然后转身把紧闭着的仓库大门旁边的小门打开了。 等黑猫、绫濑和纱织全都进到了这个黑漆漆的“洞口”里面，楚轩打开了灯，同时立即把门给反锁上了。 出现在这三个各具特色的美少女面前的。是许多台巨大的机器设备，几乎占满了整个仓库，只空出了靠门口的这块地方让人活动。 这就是楚轩使用了一年多的秘密实验室，不过看那些灰扑扑的机器，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地下黑加工点一样可疑。 不过楚轩也没有办法。他一个人没有可能浪费时间去清洁这些设备吧？ 清洁保养设备什么的，等他回到主神空间之后再说吧。 “这里是我的秘密实验室——来到日本之后的。” 楚轩那乏味的平板声音，让三个女孩子回过了神。 她们转头一看，发现楚轩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一件白大褂穿在了身上，搭配着他那副总是诡异地反光的眼镜，还真有几分科研人员的模样。 “秘密实验室？你的？ 大、大哥……你哪来的钱？” 绫濑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好像第一次认识楚轩一样眨也不眨地盯着他，十分难以置信地问道。 虽然绫濑知道她的大哥手头好像很宽裕，但也只不过以为是父母给她大哥的零花钱比较多。而她大哥平时也从来不乱花钱的缘故。 可是她父母给的零花钱再怎么多，也根本不够楚轩建立一个秘密实验室的——哪怕这里面的所有设备都是以收废铁的价格，论斤买回来的。 “研究资金什么的，只要在瑞士银行里开个秘密帐户，然后动动手指就要多少有多少。”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好像轻描淡写地说出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瑞、瑞士银行……” 听到这个也许和她一辈子都扯不上关系的著名银行的名字，黑猫感觉自己的脑袋有点眩晕。 “咦？动、动动手指就有……” 作为一个千金大小姐，纱织第一个反应了过来。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楚轩的表情，十分迟疑地问道：“不、不是犯罪吧？” 这时绫濑和黑猫也想明白了。全都一脸黑线地看着面无表情的楚轩。 “就算是犯罪，只要不被抓住就没问题了。 如果说犯罪的话…… 瑞士银行里面的钱。又有多少是通过犯罪得来的呢？ 而那些通过‘合法’的手段获得的财富，又有多少是光明正大在对人民犯罪呢？” 楚轩若无其事地回答道。 虽然她们三个总觉得楚轩的说法很不对劲，但不得不说，他的论据实在太过有力了。 即使是尚未步入社会的少女们也觉得，任何反驳的话语，在瑞士银行那数量难以估计的匿名帐户中的天文数字一般的财富面前，都异常地苍白无力。 “就、就算是这样……可是如果被抓到的话……” 绫濑皱着有点粗的眉毛，还是觉得相当担心。 黑猫和纱织也是一样，虽然她们都知道楚轩是超级天才，但却觉得就算是超级天才，数量只有一个的话，也应该是无法和整个瑞士银行相提并论的。 “放心吧，以我的技术，他们绝对无法察觉到的。 而且我只不过是从那些很可能已经成为了死账的账号上面转移了一点点资金，和瑞士银行的死账总量比起来是九牛一毛。”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异常肯定地断言道。 虽然不知道楚轩的这份自信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但毕竟他早就已经下手了，而且直接现在也没被发现，少女们也就只有选择相信他的技术了。 第86章 狂气的科学家楚轩 “那个……资金的来源先放到一边。 楚轩你带我们来这个秘密实验室，是想要我们帮你做些什么呢？” 作为一个大家闺秀，一个楚轩口中“合法地对人民犯罪”的受益者，纱织果然地不再纠结金钱的问题了。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很有科学家的气质。 “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必须先和你们说清楚我所研究的课题是什么。 接来下在我说明的时候你们可以提问，但我要提前给你们打个预防针—— 不管接下来我告诉你们的东西让你们觉得多么科幻、多么不可能，也不要质疑我的研究。 因为再科幻、再不可能，我也已经研究成功了，所以它现实已经是现实的、可能的了，没有质疑的必要。” 看到黑猫、绫濑和纱织都乖乖地点了点头，楚轩将视线投到了纱织身上。 “我所研究的课题，绫濑可能并不清楚，但黑猫和纱织——尤其是经常做‘钢普拉’的纱织一定非常了解。” “诶？我、我吗……” 纱织有些吃惊地指着自己的鼻子，然后她再次仔细地看了看面前这些好像地下黑加工厂里的可疑设备，相当迟疑地问道：“难……难道楚轩你是在制作……高达？” “不……我觉得应该不是。 虽然我也很想吐槽那种巨大的双足机器人的实战性能，但关键问题不在这里。 这些设备再怎么看，也不是用来进行机器加工作业的，所以制造高达或者宇宙战舰的可能性应该是第一个被排除的。” 楚轩还没有说话，黑猫就替他否定了纱织那不靠谱的推测。 不过纱织原本就是被楚轩那锐利的视线盯得没有办法了，才在大脑一片空白的情况之下，将自己现在唯一能想到的东西拿出来交差。 “黑猫说的没错，我的研究课题并非高达之类的死物，而是高达之中的人类本身。” 楚轩肯定了黑猫的推理，然后表情严肃地这样说道。 “高达里的人类本身？是、是‘新人类’吗？” 有点脸红的纱织这次立即反应了过来。但是身为“UC系”的她不幸再次猜错。 “不是‘新人类’（New～Type），而是‘调整者’（Coordinator）和‘强化人’。 我的研究课题就是通过操作基因，来提高人类的各项身体机能。 这项研究其实全世界的科学家都一直在做，我只不过是在他们的研究成果上更进了一步而已。” 楚轩在这里故意含糊了一下——虽然他的确是获得了全世界科学家的研究成果，但并不是现在这个时代的成果。而是到2050年为止的科研成果。 在这基础之上。楚轩再结合“调整者”和“强化人”的专项研究资料，花费了一年半时间，终于成功地将这二者的优点融为了一体。 “那个……调整者的话，好像必须是从尚未出生时就改造基因才行吧？ 而强化人只是在脑部植入提高反应速度的芯片。并利用药物刺激神经，将普通人改造成MS的生物CPU，会大大缩短寿命。” 作为一个资深高达宅，纱织即使自己是“UC系”，却也对“SEED系”和其它系列的高达十分了解。 正是因为了解。所以纱织要比黑猫和绫濑更加担心。 “的确，调整者虽然没有问题，但只能是从胚胎时就进行基因的调整。 而强化人虽然可以让普通人也能够在某些方面和调整者相抗衡，但却有致命的缺陷。 不过这两种研究方面各有各的优势，我所做的，就是将调整者的基因调整与普通人的强化结合在一起，研究出一种让普通人也能通过强化的方式，慢慢地依靠自身的新陈代谢来将体内的基因逐渐调整到最佳状态的技术。 也就是说，我所研究的其实不是‘调整者’或‘强化人’。而是那种具有SEED能力——即“Superior～Evolutionary～Element～Destined-factor”，高度进化型遗传因子的真正‘新人类’。 拥有SEED新人类每次发动SEED能力的时候，自身各项机能都会再次提升，而且发动的次数越多，就会变得越厉害。 这就是因为他们的高度进化型遗传因子可以在‘必要时’激发身体潜能。并在激发结束之后，对自身的基因进行一次优化，以便让自身更加适应当前环境。 能力发动得越多，自身优化得也就越完美。 另外。SEED基因和是不是调整者没有必然关系，在动画中。身为自然人的卡嘉莉也可以发动这种能力。 ——虽然那只是剧情的需要，但是从理论上来说，人类依靠自然繁衍，基因不断进行排列组合，总有那么一天，会有人像买彩票中大奖一样，正好拥有了SEED、或者其它能力、或者是最完美的那种基因。 或许这种情况在过去已经出现过许多次了，那次历史上十分惊才绝艳的人物，很可能自身所携带的基因就比其他人更加优秀。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现在的精子库和卵子库才会将那些智商卓绝或相貌出众之人的遗传因子标出高价。 只不过因为他们基因中优秀的部分无法单独保存下来，等繁衍到下一代或几代之后，就会被全部重新拆散。 其实高达里面所反映出来的大多数科学技术都并不算多么匪夷所思，制造高达和宇宙战舰的制约条件无非是材料和能源，而操作基因需要的无非是对每个基因功能的详细了解…… 这些只要人类现在的科技按部就班地发展，原本就是都可以逐渐实现的。” 也许是为了让少女们感到安心，最后楚轩又特地多说了两句。 不过哪怕是对高达动画最了解的纱织，此时除了“不明觉厉”之外，再也生不出任何想法来。 相比之下，绫濑反而是内心波动最大的那个人。 昨天晚上，她的大哥楚轩只是对她说了一句“只要在基因上证明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就可以了吧”，然后再也没有下文了。 今天叫她到车站来等着的时候，也什么都没有透露。 原来，从血缘上解除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兄妹关系的方法，竟然真的存在！ 她那超级天才的大哥，竟然真的为了她而研究出了这种技术！ 第87章 强化调整 “我知道你的研究非常厉害了，但我们只不过是普通的学生，什么也不懂，你想要我们帮你做些什么？” 黑猫在了解了情况之后，十分认真地这样问楚轩。 她其实也想到了楚轩进行这项说起来很简单，但真正做起来却很难的研究，很可能就是为了解决他和妹妹之间的血缘关系，但是她仍然愿意帮助楚轩。 因为仅仅分手了这几天，她就知道了失恋的痛苦是多么的刻骨铭心。 不过这段让她难过得好像快要死掉了的经历并不是白费，它也让黑猫清楚地认识到了—— 原来在不知不觉之中，她已经比自己所以为的程度，更加更加地喜欢楚轩，已经喜欢得超出想像了。 这名为“分手”的仪式（Ceremony）并不是无意义的，它磨掉了黑猫心中的各种欲望，只留下了无论如何也消磨不掉的，因为杂质的不断减少，反而更加纯净、更加坚固、在她心中的分量更加与日俱增的、永世不变的爱意。 独自“冷静了一下”的黑猫现在清楚地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想要得到东西从来就只有一样，那就是和楚轩在一起的生活。 相比之下，不管是妹妹或者纱织或者其他尚未出现的女人都不重要了。 ——当然，黑猫也会积极地行动起来，在可能的范围内尽量减少自己的对手。 事实上，这是在楚轩跑去温泉街“绑架”她之后，她在抱着楚轩腰，紧紧贴在他背上吹冷风的时候才刚刚想明白的。 在那之前，她的精神其实一直都在无尽的痛苦之海的最深处独自沉睡，无法移动分毫，只有肉体依靠着本能在勉强维系着生命的运转。 而楚轩的到来，就是解除施加在睡美人身上的诅咒的那一吻，将她的精神从那个无比昏沉、黑暗、痛苦、孤单、悲伤、害怕的地方拯救了出来。 于是黑猫心里一下子就明白了： 对于她来说，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是绝对不能放弃的。那一定是家人。 而除了家人之外，唯有楚轩绝对不能放弃。 虽然楚轩还要排在家人之后，但黑猫却仍然可以确定，自己对楚轩的“喜欢”，果然是世界第一的“喜欢”。 如果能够将楚轩也变成家人。那么这份最真挚纯净的爱情。就会真正变成无论如何都不会被摧毁的，也无法被舍弃的，镌刻在她灵魂的最深处，会伴着她的灵魂一起度过永生永世。直到灵魂被永远的时光磨灭的那一刻才会消失的“契约”。 ——正如她所预料的那样，她果然仍旧走在通向“最后的契约”的正确道路上，暂时的痛苦和挫折也只不过是她的试金石和踏脚石而已。 注意到了从黑猫的瞳孔中放射出来的意志无比坚定的目光，面无表情的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微不可察地对她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我接下来要进行自身的‘强化调整’。 在这一过程中，我身体里的所有细胞都会逐渐被携带着经过精密计算所创造出来的SEED基因的细胞所取代——有点像癌细胞扩散。 因为我在新细胞的基因中添加了一段“识别”功能的代码，能够让新细胞与旧细胞平稳地实现功能对接，而不是被旧细胞当成非自身的异种细胞排斥。 另外在新基因中还有一段“更新”功能的代码，能够在旧细胞完全被新细胞替换之前，促使身体中与旧细胞相邻的新细胞不断进行分裂，并停止新细胞旁边的旧细胞的分裂功能，将附近旧细胞自然死亡时的“自我更新”转换成积极的“外界更新”。 这段“更新”代码会根据身体中“建筑材料”的多少，调整与旧细胞相邻的那部分新细胞的分裂速度。而其它并未接触的新细胞和旧细胞则仍旧会按照正常的代谢过程进行“自我更新”。 理论上说，只要普通人的身体里拥有一个携带了新基因的细胞，那么他总有一天能够自然变成新人类。 在实践中，一个成年人如果保持充足的营养摄入，大概需要花费十年的时间才能完成转变过程。越小的儿童所需的时间也越短。 如果持续使用营养成分经过针对性搭配的高能量强化药剂，这一过程最多可以缩短到三年。 而我所要进行的，是速度最快，效果最好。同样也最昂贵的强化调整方式，需要整个人进入强化调整设备之中。 最快一个月。我就能够变成完美的新人类。 通过这种方式转化之后的身体需要一段时间的重新适应，但和使用强化药剂或自然转化的新人类相比，身体的各项能力明显要强出一大截。 那些使用强化药剂或自然转化的新人类体内产生出的新细胞，因为必须要降低自身的水平以配合旧细胞的能力，正常完成日常生活中的职能，所以细胞的大部分能力都会被自动隐藏起来。 以后他们需要通过持续的艰苦训练或者不断发动SEED能力才会逐渐解开细胞的自我限制，如果没有合适的契机，或许永远也达不到完美转化的高度。 因为在强化调整的时候，我的大脑会一直处于休眠状态，直到强化结束，接收到复苏信号才会重新清醒过来，所以这期间的强化调整工作都需要你们几个来完成。 不过你们所要做的事情并不复杂，工作流程我都已经写下来了，你们只要一步步照做就可以。 而且在真正开始调整强化之前，我还要以‘研究到了关键时刻，所以需要出去单独居住一两个月’的名义从家里搬出来，而且学校那里也需要请一两个月的假。 ——毕竟强化调整之后，也需要有一段重新适应身体的时间。 所以在办理杂事的这几天里，我会陪着你们多练习几次，让你们熟练掌握强化调整的所有工作流程。 不过所有复杂的工作我其实都已经设定好了，你们所要做的就是隔几天就来监控一下强化调整进度，按按电钮就可以了。 我所需要的，只是几个可以绝对信任的人手。 ——你们也可以联想得到，这项研究中蕴含着多么恐怖的价值吧？” 第88章 我什么时候对你们说过谎？ 听完了楚轩的说明之后，绫濑一脸担心地问道：“大哥，这一定很危险吧？” “理论上是没问题的，而且已经进行过了十几次动物实验。 不过对人体的强化调整，这还是第一次。”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大哥，不要这么急着拿自己做实验好吗？ 不要为了……” 不过就在绫濑眼里露出了有些感动的神情，想要劝阻他的时候，楚轩语气平淡地打断了她的话：“我不是为了别人才决定这么做的，如果一定要说为了谁，那么就是为了我自己。 强化调整之后，对我自己的好处才是最大的。 而且强化调整本身其实并没有什么风险，甚至比生孩子的风险还要小。 我找你们来帮忙，主要是为了预防外部风险。 比如突然发生强烈地震这类天灾，或者是有小偷误闯进来偷东西这类人祸。 不过就算真的遇到不可抗力，强化调整被迫中断，我也不会有危险，之后只不过是变成了普通的强化调整方式而已，所以你们也不必太过杞人忧天。 倒是你们，以后每次来这里的时候一定要注意，不要几个女孩子就单独过来了。 这里平时根本不会有什么人来，安保防盗方面也做得不错，我已经使用了一年半，还没有小偷光顾过，可以说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但同样的，如果你们几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单独来这里，一旦遇到有歹意的人。想要呼救也看不见人影。 可以说，在我进行强化调整的这段时间里，其实你们所承担的风险比我还要大一点。 因此，我想请纱织每次都安排可靠的人手开车载你们过来。 也不用太过担心泄密的问题，只要不让开车的人跟着进来就可以了。 仓库门的钥匙我会给你们三人各一把。而且如果有你们三个之外的人在门口长时间停留。我设置在门口的那些监视摄像头就会自动识别出来，并且给你们的手机打电话。 接到我预先录制的电话报警之后，你们可以直接拨打我提前联系好的专业安保公司的电话，他们到时就会立即派出人手前来探查。 不过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有小偷来这里偷东西的。 这片占地广阔的仓库区内虽然没有多少保安人员，但却有许多监视摄像头。 而且每个仓库都有独立的安保系统，如果有人试图通过撬门或其它方式闯入，就会自动向安保公司报警。 何况我这里的设备都是全封闭的——包括我即将进入的强化调整设备也是，就算真的有人闯进来了。也看不出什么。 因此你们也不必天天过来，只要平时尽量保持有两个人的手机处在开机状态，然后每五天来一次，监控一下强化调整的进度就可以了。 如果你们来得太频，给你们开车的人，或者是纱织的家里人，反而有可能因为好奇前来调查一番。” 因为楚轩一直在说正事，所以绫濑始终没有找到开口的机会，过了一会儿情绪也就自然地冷静了下来。最后还是把刚才没有说出来的那些话咽回了肚子里。 纱织则认真地点了点头，向楚轩保证道：“没问题，我会偷偷地找一直在我家工作的老司机来开车，保证安全又不泄密。 而且就算我们说你研究出了高达SEED里面的调整者的技术，也绝对不会有人相信就是了。 不过请你一定要小心。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还是不要第一次就拿自己来冒险。 可以……可以招募一些志愿者？ 如果怕泄密的话……就、就用我来做试验什么的……” 纱织越说越小声，脸也红了起来。 但她并不是因为这种类似于向楚轩暗示了些什么的话而脸红。 实际上，她是因为突然想到。在动漫和影视剧里面，像这种将整个人泡进某种液体的时候。基本上不都是要脱光衣服了吗？ 于是，就是因为不能接受赤身裸体这种微不足道的原因，少女的矜持便战胜了为全人类的进化而献身的伟大情操。 “你既然已经决定了，那么我也就不再多说了。 虽然我也很想劝你不要这么急着强化，但既然你已经做了决定，就不是我们三言两语能够改变的吧？ 所以，你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了。 反正就算实验失败，变成一团烂肉既窝囊又丑陋地死掉的也不会是我们。” 黑猫轻轻地抬手撩了下黑亮的长发，没有和其他两人一起劝说楚轩，反而作出了一副好像根本不在乎他死活的冷淡表情。 “你啊，虽然是出于善意，但是就不能说些别的吗？” 绫濑觉得在实验之前，黑猫说这种话有点太不吉利了，于是立即对她怒目而视。 “我说话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不过在楚轩的生命之火熄灭的同时，我的灵魂也会在这个世间消散，我们已经是休戚与共的命运共同体了。 所以，你还有什么不满吗。” 黑猫就好像是另一个楚轩似的面无表情，语气异常淡然地用她那十分中二难懂的电波设定将绫濑反击得哑口无言。 实际上绫濑的确没有完全听明白黑猫在说什么，但她就是气不过对方那总是冷冷淡淡的模样。 或许，这不过是因为绫濑太过担心楚轩，所以在利用生气这种方式来发泄心中的紧张和恐惧之情罢了。 这个时候纱织既不好去说黑猫，又不好去劝绫濑，所以只能站在一旁默默地叹气。 虽然纱织已经习惯了黑猫的毒舌，实际上她也觉得黑猫这么说，就像是中国的三国时期里，那个在出阵之前就唱衰主公袁绍的耿直忠臣田丰一样，主公获胜了他也是出力不讨好，主公败了他更没好果子吃。 如果楚轩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不说绫濑很可能会迁怒于她，纱织觉得自己的心里大概也会一直存在着这么一个疙瘩。 “我的确有必须这样做的理由，现在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 放心地再相信我一次吧，我什么时候对你们说过谎？ 起码在理论上，我的研究是绝对没问题的。 等我收集完强化调整成功之后的数据，以后还可以给你们和你们的家人也都进行调整强化。 不过这种调整强化需要根据每个人的基因来设计只属于他个人的SEED，计算量异常巨大，所以在没有公开之前我无法顾及太多人。”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信心满满地说道。 虽然不明白楚轩为何要将头扭到一边，但是受到他这种自信态度的感染，绫濑、黑猫和纱织三人也都不知不觉地放松了下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楚轩已经成为了她们的主心骨。 第89章 寡廉鲜耻的爱情宣言 接下来的几天里，早有计划的楚轩果真利落处理好了所有准备事项：新垣夫妇也说服了，假装要搬过去独居的房子也租好了，学校也请完了假，而且还抽空将黑猫、绫濑和纱织三人训练得闭着眼睛都知道每个按钮都在哪，各自是干什么用的…… 这井然有条的工作作风，让这三位与楚轩有很深羁绊的少女多少又增加了几分信心。 不过即使是这样，当她们害羞地看着楚轩一丝不挂地钻进那个水箱一样的全封闭式强化调整设备里的时候，心里还是不由自主地一阵阵发虚。 她们在得知楚轩的研究课题之后，也都私下在网上调查了基因工程的发展现状，才知道光一个“人类基因组测序”就已经耗费了许多科学大国的研究人员十几年的时间。 而楚轩研究“成功”了的这个课题远比单纯的测序要困难几十上百倍，就算她们承认楚轩是人类有史以来最杰出的超级天才，那么这一个超级天才的工作成果就比得上全世界科研人员几十年的努力吗？ 越是深想下去，她们就会越觉得害怕。 但楚轩就是这样的男人，他决定了的事别人根本无法改变，甚至连动摇都做不到，所以少女们也只有努力做好自己能做的事情，并全心全意地相信楚轩了。 在楚轩开始强化调整的前五天里，不管是黑猫、绫濑还是纱织，心里都紧张得不得了。 她们就连做梦也会梦到楚轩强化失败之后，变成了一团烂肉或者丧尸或者长着许多触手的红色肉块从强化调整设备里面爬出来找她们的场景。 顺带一提，梦见烂肉的，自然就是黑猫。 而梦见丧尸的，是为了进一步了解基因进化之类的事情，而突击观看了几部《生化危机》电影的绫濑。 至于纱织所梦见的“那玩意”……绝对是过去她曾经玩过的某个名为《沙耶之歌》的“神作”里面，清纯可爱十分喜欢吃“果冻”的美少女“沙耶”的同族。 也许是因为心里隐藏着同样的秘密，又有着同样的恐惧、不安、担心等感情。所以这些天的时间里，黑猫、绫濑和纱织三人几乎一放学就聚在了一起。 哪怕只是一起默默地坐着干瞪眼，也会给她们的内心带来些安慰。 因为互相之间都存在着这种奇特的心理依赖的情况，所以她们三人的关系好像突飞猛进起来。 ——不过准备地说，只有纱织和绫濑的关系突飞猛进了。而黑猫和纱织原本就是关系最亲密的那一类朋友。 至于黑猫和绫濑之间…… “说起来。为什么你也在这里？你不是已经和大哥分手了么。” 当楚轩的强化调整已经顺利地进行了二十多天之后，三个少女也都基本放下了担心，并且开始期待着楚轩强化完成的那一天早日到来的时候，绫濑和黑猫在“惯例”的针锋相对中。却不知为何破坏了“规则”，淡淡地说出了带有挑衅意味的话。 也许是眼看成功在望了，绫濑终于再也无法把这句一直梗在她心头的话继续憋下去了。 最强大的堡垒，往往都是从内部被攻破的，这真是让人感到悲哀的人性啊。 但或许绫濑的这种行为性质并没有那么恶劣。只不过是因为“小姑”和“嫂子”天生地不对付罢了。 黑猫在绫濑突然扔出这样一句话之后，明显地楞了一下，接着很快露出了一丝诡异的怪笑：“哼……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因为这个男人的灵魂，早已经是永远属于我的东西了啊！” “大哥……是属于你的……‘东西’？” 绫濑的瞳孔因为黑猫的犀利反击而开始逐渐向灰色转变，并且用毫无感情的平板语调假笑道：“啊哈哈……真是‘笑死人’了。 你们，‘已经’分手了吧？ 而且‘大哥’还说是你‘主动’要和他分手的。” “……呵……什么分手了，那只不过是我为了晋级到下个位阶而暂时撤退而已。 而且，我绝对不相信‘独自’来见我的‘家长’，并‘亲自’将我‘接回来’的楚轩会对‘你’说这种话。” 绫濑和黑猫话中有话的暗战。让一旁的纱织不由得冒出了冷汗。 不过她也没能幸免，立即被绫濑拉进了战团之中。 “……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过我可以确定你没资格当纱织的朋友。 你明明知道纱织也是喜欢我大哥的吧？ 但就算这样，你也还是卑鄙地抢先一步告白了。 你算什么朋友？ 做出纱织讨厌的事情——还敢说是她的朋友吗？ 你这只小偷猫——！” 绫濑为了攻击黑猫而爆出了一个猛料，躺着也中枪的纱织连忙红着脸想要向黑猫解释。免得黑猫误以为她曾经在背后跟绫濑表露过类似的怨恨之情，但黑猫却理解地先一步做出手势制止了要说些什么的纱织。 “小、小偷猫……？” 黑猫的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发抖，她握紧了拳头，冷冷地注视着绫濑。 “新垣绫濑小姐——看来这就是你的想法是吗？ 你一定忍了我很久吧？ 现在打着替纱织打抱不平的幌子才说出来。也真的难为你了…… 不过你给我听好了——” 黑猫用力地睁大了眼睛，拍着胸脯大声对绫濑说道：“我就算楚轩和你这个亲妹妹‘哔——’都没关系哟！ 就算楚轩是个不在乎近亲相奸的鬼畜。我也能够毫不迟疑地爱他。 如果他坚持的话，我可以把第一名的位置让给你，也可以允许纱织或者别的什么女人加进来。 但我倒要反问绫濑小姐你了，你又如何呢？ 难道现在你还都不能接受你的大哥爱上了你，而你也爱上了你的大哥这个事实吗？” 面红耳赤的黑猫“呼哧呼哧”地大口喘着粗气，自我毁灭似的说出了令纱织和绫濑都觉得十分寡廉鲜耻的爱情宣言。 面对这种自爆式的猛烈攻击，就算是恶魔绫濑也只能张口结舌地僵在那里。 而不幸地再次跟着膝盖中箭的纱织简直害羞得马上就要哭出来了，现在如果地上有个坑，她一定会立即跳进去然后再主动把自己埋起来。 “性、性……性……” 绫濑红着脸结巴了好久，也还是无法说出“哔——”这个词，只能双目含泪地对黑猫吼道：“变……变态！ 变态变态变态！” “哼，变态就变态。 随便你怎么叫。” 绫濑这绵软无力的攻击对于黑猫来说就如同和风拂面一般，她优雅地抬起手撩了下美丽的长发，摆出一副洋洋自得的胜利者姿态。 第90章 欢迎回来 在楚轩强化调整的三十天之后，他的意识被强化调整设备传来的电信号安全地唤醒了，这也就意味着整个强化流程彻底结束。 清醒过来之后，楚轩没有急着睁开眼睛，也没有做出任何动作，而是静静地等待着“水箱”里的强化营养液全部排出。 很快，飘浮在“水箱”里的楚轩双脚踩到了温度比人体略低的箱底，接着头顶上的进出口被打开，梯子也放了下来。 楚轩可以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五感都变得异常敏锐，身体也变得无比轻盈，相比之下，思维运转的速度反而提高得微乎其微。 他开始“轻轻”地动了动手指，接着又“轻轻”抬起了胳膊，然后又在“轻轻”地快速活动十指的同时“轻轻”地来回活动整个上半身…… 大概十几分钟之后，楚轩才“轻轻”地抓着梯子爬了上去，就像蹑手蹑脚地顺着梯子爬进别人家里偷东西的贼一样。 他从“水箱”上面动作缓慢地“轻轻”下到地面时，脸颊红得像苹果一样的黑猫捧着一件浴袍迎了上去。 不过黑猫先是眯着眼睛绕到了楚轩的身后，然后才帮他穿好浴袍，并从后面摸索着为他系上了腰带。 楚轩的体形没有发生什么变化，但即使如此，个子娇小的黑猫也还是几乎要将身体贴在他的后背上，双手才能合抱住他的腰身。 这好像伺候出浴的丈夫穿衣的暧昧场景让黑猫不禁飘起了一点遐思，不过她的脸原本就红通通的，此时就算再红一点也看不出来。 “大家，我回来了。” 楚轩那招牌式的棒读声音时隔一个月之后再次响了起来，这让几位美少女都觉得眼眶开始迅速湿润起来。 站在一旁的绫濑和纱织也红着脸放下了指缝“无意”间叉开的双手，眼睛里闪烁着晶莹的泪光。 “欢迎回来。” 还保持着从背后替楚轩系腰带的姿势的黑猫轻声呢喃道，然后将自己的身体贴了上去，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腰。 “喂！你这只色猫还要抱到什么时候啊，快给我放开！” 绫濑红着脸走上前来，先是气愤地训斥了寡廉鲜耻的黑猫一句。然后面容一肃，十分恭敬地朝楚轩鞠了一躬，并双手奉上了保存在她这里的平光眼镜：大哥，欢迎你回来。 贺喜你实验成功。” “那、那个……欢迎回来！贺喜实验成功！” 跟在绫濑旁边的纱织眼睛里噙满的欣喜的泪水，也对楚轩优雅地鞠了一躬。大和抚子的气质尽显无疑。 “还有。拖鞋……请用。” 然后这位手里捧着拖鞋和湿毛巾的大小姐好像一个贤惠的妻子似的，主动蹲在了楚轩的脚下，等他一抬起脚就立即用湿毛巾将他的脚擦干，然后替他穿上拖鞋。接着又换另一只脚如此重复一遍。 但其实，楚轩脚下踩着的这片地面，早就被她们三人擦得光可照人了。 ——在每次前来察看强化进度之后，她们都会小心翼翼地将地面打扫干净再离去，楚轩要出来之前又特地精心打扫了一遍。 “虽然SEED能力暂时无法验证。但是从我自身的现状来看，强化调整的效果几乎与计算出的数据完全相同。” 楚轩动作有些迟缓地从绫濑的手中取回了眼镜，重新用它遮住了那双意志力十分坚强的明亮眼眸，语气十分淡然地说道。 好像对他来说，实验成功只不过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那个……既然实验成功了，为什么你的动作反而要比平时迟钝了许多呢？” 纱织十分关心地问出了黑猫和绫濑也都很在意的问题，的确，从强化调整设备的“水箱”里爬出来的楚轩比过去更像是个机器人了。 “因为我怕伤到你们。 现在你们退开，去帮我把提前准备好的那些高能量营养剂和衣物都拿过来吧。 在我初步熟悉完身体之前。注意不要靠近我……七米之内。” 即使是变成了“新人类”，楚轩却没有发生性情大变之类的情况，隐藏在无比冷漠的外表之下的仍然是细心到了极点的温柔，这让三个女孩子的最后一丝担心也终于消失了。 她们十分欣喜地退到了一边，远远地注视着楚轩。而他需要的营养剂和衣物都早已经在那里准备妥当了。 接着，楚轩在半径七米之内都空无一物的空间里面，表现出了超人一般的身体机能。 ——虽然这只是个比喻，强化调整者的身体就算再怎么夸张。也比不上“超人”这种喜欢内裤外穿的古怪外星人，但是楚轩所表现出来的身体能力也的确十分吓人。 单说他好像轻轻松松地就能一跳几米高。出脚的速度快得能看到明显的残影，就像春丽的“百裂脚”一样，还能发出功夫片里那种“啪啪啪”的音效……这些就让三个美少女完全相信他的研究已经成功了。 依靠着自身那可以完爆真正的“超人”十条街的强大智力，楚轩很快地就控制住了自己的身体，重新变得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了。 不过这并不等于他已经完全习惯了这个强大的新肉体，事实上他只不过是利用了自身强大的计算能力，精确地控制住了每一个动作所使用的力量。 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楚轩都要利用这种方式生活和锻炼，直到将这些新的出力参数被肉体全都记忆下来为止。 亲自熟悉了一下身体之后，楚轩这才使用自己的意识调出了主神系统，查看了一下个人信息界面。 果然，上面的信息已经有了大幅度的变化：身体属性 力量：A 体质：A 反应：A 智力：S 魔力：F 血统技能 血统：强化调整型新人类 能力：智力天赋、SEED（灰色）、技能：无 除了仍旧没有“魔力”这种东西之外，楚轩的三项身体属性应该已经达到了新人类的极致，应该比身为“超级调整者”的基拉？大和也只强不弱。 因为楚轩并不知道A级的身体属性到底有多强，所以他也不清楚自己现在表现出来的能力到底达到A级了没。 但是楚轩认为自己现在的各项能力应该只有B级才对，等他那个灰色的SEED能力多次被激活之后，才有可能逐渐开发出身体的所有潜力，甚至以后还有可能突破A级。 不过A级以上的能力都算作S级，而新人类从A级突破上去，刚刚达到S级的身体能力，也很可能根本无法和天生某项属性就是S级的生物相比。 ——就如同楚轩那深不可测的智力属性一样。 第91章 楚轩的科研及后勤基地方案 从秘密实验室里出来之后，又过了几天，楚轩搬进了属于他自己的房子里。 虽然楚轩现在已经重新回到学校上学去了，之前打幌子用的出租房也已经退了，但他却没有再搬回新垣家居住的打算。 因为他还需要一个私密的空间来进行各种在旁人看来简直惊世骇俗的锻炼，让自己更快地适应强大的新肉体。 而且如果不经常性地让身体全力运转一下，时间一长，那些总也用不到的实力就会自动重新变回潜力闲置起来——就和人类在失重环境下呆久了肌肉会萎缩是一个道理。 于是楚轩利用伪造的身份，悄悄在学校附近买下了一栋带有一间面积很大的健身房的住宅，并且添置了许多特别订制的健身器材，然后找了个“替不差钱的房东看着房子”的理由，便宜地租给了他自己。 而绫濑虽然没有搬过来和楚轩一起居住，却以“照顾大哥日常生活”的名义长时间地呆在这里，有时磨蹭到晚上才回家，还得楚轩特地送她一趟。 ——黑猫全家都已经跟着找到了新工作的爸爸搬到了松户市，而纱织更是远在横滨市，所以每天照顾楚轩日常生活的职责自然就落在了妹妹绫濑的身上，黑猫和纱织只能在过来玩的时候顺便帮一会儿忙。 至于之间那个用作秘密实验室的仓库，楚轩用空间装备将强化调整的全套设备装起来之后，也选择了退租。 他当初选择这里作为秘密实验室，更多的是考虑到攻略绫濑和黑猫等人时的谋划布局需要而已。 这么简陋的研究环境，才不会让少女们对他的真实身份产生怀疑，也才有理由让少女们“亲自”动手帮忙。 要知道，神秘感和疑心可是两码事，神秘感可以增加女孩子的好感度，但怀疑却会让女孩子有所顾虑。 神秘感的产生，是建立在公开透明的基础上。 正是因为明明什么都很清楚却仍然看不懂，才会让人觉得神秘。 怀疑则是因为隐瞒。或者被怀疑隐瞒而产生的。 总觉得对方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当然会让人心生隔阂，就算有足够的好感度也始终无法让关系更上一层楼。 现在这个简陋的秘密实验室的历史使命已经结束了，以后他楚轩选择研究场所的时候，将会优先考虑安全性和隐密性。 ——事实上楚轩正在考虑。要不要从瑞士银行里多搞些钱来创建一个高科技公司。然后布些疑阵，让全世界的大多数势力都误认为这家公司的背后，有着一个他们尚未知晓的强大隐世财团支持。 这一切只需要找个傀儡在前台打点就可以了，而他则安全地躲在幕后操纵。 之后只要利用他从主神那里兑换来的。到2050年为止的全部科技资料，将这个公司的利益与各个势力的利益捆绑在一起，他以后就可以调动全人类的人力、物力和财力来为自己服务了。 和这个高科技公司所产生的利益相比，楚轩索取的东西几乎微不足道。 他无非就是需要将全世界的科研力量集中在他手里，由他来主导科学研究的方向。偶尔让那些科研人员优先研究他指定的课题，再偶尔花巨资制造一些“验证”性质的“小玩具”罢了。 比起多花些钱打造出一个极端隐秘又安全的实验基地来，将整个地球都变成自己的研究基地虽然要麻烦得多，但收益也是同样巨大的。 不过楚轩暂时还没有打算实行这一方案，因为他还在权衡这个世界和凉宫春日的世界究竟哪个更适合作为自己的科研和后勤基地。 这个世界的优点是不会出现宇宙人、未来人、异世界人和超能力者，更不存在什么创世和灭世仅在于她一念之间的神。 楚轩以全方位超越本时空的高科技作后盾，可以轻松地在幕后将这个世界控制起来。 但这个世界的缺点也同样是没有宇宙人和未来人——没有来自地球之外或者未来的合作者，也就意味着楚轩在这个科研和后勤基地里所能够获得的“补给品”和科学技术的等级有限，除了数量优势之外没有太大价值。 而楚轩恰恰是一个人或几个人在行动。尽量提高装备的科技含量比单纯堆砌数量对他的帮助更大。 不过如果楚轩将科研和后勤基地放在凉宫春日世界的话，得到的正常收益绝不会比这个世界更高，不可控的风险却大了许多。 至于最终获得的回报多少，或许还得看宇宙人和未来人的心情好不好。 另外楚轩也还没有解开凉宫春日世界的本质之迷——那个有着一个“伪装”成普通高中生的创世神的世界，真的是实际存在的物质世界吗？ 那个世界……有没有可能只是凉宫春日或者阿虚的一个梦？ 正因为是在身为普通高中生的自己的梦里。所以“创世神”才会闲得蛋疼地伪装成一个普通的高中生。 那么，楚轩在那个梦境世界里获得的独特装备，到了主神空间之中，还能够发挥它的神奇效果吗？ 同样的。楚轩在那个梦境世界里带出来的追随者，到了主神空间之中。还能够剩下多少能力？ 起码楚轩可以肯定，在凉宫春日的世界里无所不能的长门有希，又或者是心想事成的创世神凉宫春日，在成为追随者进入主神空间之后，能力必然会被“修正”到一个“合理”的数值区间之内。 正因为这种种考量，所以他最后打算在剩下的三个月时间里，先暗自将高科技公司这个方案的架子给搭起来。 至于以后要不要继续做下去，就得看楚轩回到主神空间并且再经历几场任务之后，是否还认为自己有必要花费大量生存点回到这个世界里来了。 现在他还有不到90天就要回归主神空间了，踏踏实实地把攻略任务完成才是正经事。 ——是的，强化调整虽然成功了，但楚轩的攻略任务却仍然是未完成的状态。 不过楚轩对此并不担心，因为…… “绫濑，之前我们一起去的那几家DNA鉴定中心的结果已经邮过来了。” 十月中旬的某一天，在楚轩家的客厅里，楚轩将几个还没打开过的大信封摆到了放学之后赶来照顾他起居的绫濑面前。 第92章 我会一直一直、永远地喜欢你哟 “绫濑，之前我们一起去的那几家DNA鉴定中心的结果已经邮过来了。” 十月中旬的某一天，在楚轩家的客厅里，楚轩将几个还没打开过的大信封摆到了放学之后赶来照顾他起居的绫濑面前。 “哎？” 刚刚把书包放在客厅沙发上的绫濑表情僵硬了一下，旋即又恢复了正常。 “哼……邮来了啊……” 本来打算系上围裙简单清理一下卫生的绫濑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假装毫不在意地拿起其中一个大信封，翻来覆去地打量了一番，好像在琢磨应该从哪里打开。 “美工刀。” 这时候，楚轩十分体贴地将裁开信封的工具放到了绫濑的手边，但是却反而获得了一个隐蔽的白眼。 “对了，大哥，你的基因在检测时被他们留下了，不会有问题吗？” 绫濑抓起美工刀之后，却没有急着去裁信封，而是有些担心地向楚轩问道。 因为楚轩的研究，她最近也恶补了许多有关基因方面的知识，现在竟然连随意泄露自己的基因信息有可能造成经济损失甚至是人身危害这件事都知道了。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十分淡定地回答道：“没问题，DNA鉴定只是利用计算机对比我们两人的关键基因片段来判断是否具有血缘关系，并不会留意基因本身。 而且就算他们注意到了我的基因有些特别，想要彻底研究清楚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或许几十年内也出不了成果。” “是这样啊……那就好……” 绫濑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一边小心翼翼地用美工刀开始裁起了信封，一边用楚轩恰好能够听到的音量，好像自言自语一般地在那里闷着头说道：“哼，DNA鉴定什么的，其实也没什么必要。 大哥就是大哥，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大哥，这和有没有血缘上的联系无关……” “嗯。说得也是，我会一直都把你当作亲妹妹来看待的。” 楚轩表情严肃地接过了绫濑的话，十分郑重地向她承诺道。 不过正常情况下，他的这句话貌似会给鼓起勇气告白的少女带来很大的创伤才对，效果等同于“其实我一直都把你当成是亲哥哥”、“你是一个好人”之类的台词。 “变态啊。一个两个都是变态……” 绫濑好像被打败了似的叹了口气。嘴里小声地嘟囔了两句，不过却被楚轩那经过了强化的听觉清晰地捕获到了。 虽然楚轩在进行强化调整的期间里的确是没有意识的，但他却知道绫濑那有点没头没尾的话中究竟缘何而来。 ——既然楚轩能够在仓库门外安装监视摄像头，自然也能够在仓库内安装监视摄像头了。因此他也看到了监视记录中黑猫那十分寡廉鲜耻的宣言。 不过在一直把对方当成是亲妹妹来看待的前提下，还光明正大地表现出“我一定要和自己的亲妹妹结婚”的这种态度，被认为是最喜欢和妹妹近亲相奸的变态大哥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甚至绫濑都有些怀疑，如果自己失去了“亲生妹妹”这个属性，她的变态大哥是否还会坚持要和她在一起。 毕竟她的各项“先天条件”。都比不过纱织这个真正的千金大小姐；而说到和大哥的合拍程度，她更是远远比不上与“狂气的科学家”楚轩处在同一等级，两个人可谓是珠联璧合的“千叶的堕天圣”黑猫。 或许，她只有保住自己的妹妹属性，才能在楚轩的后宫里占据一席之地吧。 心里五味杂陈的绫濑无声地叹息了一下，然后从信封里抽出了DNA鉴定中心出具的鉴定结果。 “我们……果然已经不是亲生兄妹了……大哥……恭喜你研究成功……” 泪水突然毫无征兆地从绫濑的眼睛里落下，而且源源不断。 但这并不是因为欣喜或感动而流下的眼泪。 不知为何，绫濑觉得自己的心里好像失去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于是没来由地感到了非常强烈的悲伤。 “呜……大哥……呜……呜呜……大哥……” 绫濑呜咽了一阵之后。不仅没有平静下来，反而觉得更加伤心，终于像小孩子一样哇哇大哭起来。 而这时，楚轩眼镜反光地坐在了正在哭泣的绫濑身旁，一边抚摩着她的头。一边打开了主神系统的任务界面。 ——就在绫濑的眼泪落下来的那一瞬间，任务完成的提示终于出现了！ 接下来的两个月里，楚轩和黑猫、纱织的关系一如既往地密切。 而绫濑在那次大哭了一场之后，也仿佛完全恢复了正常。但却没有对楚轩表现出什么明显的好感来，就像他还是那个被她尊敬并爱戴着的大哥一样。 在感情方面。楚轩和她们三人之间仍然处在一个不温不火的状态。 这期间，反倒是京介和他的妹妹之间好像…… 总之，楚轩将自己以前和麻奈实谈话的录音交给了京介和桐乃，又叮嘱京介如果需要的话，可以找他帮忙改成也门国籍，然后就不再关心这对真正的亲生兄妹的不伦之恋了。 十二月二十四日，平安夜，楚轩和所有朋友们在他“租”的大房子里开完了圣诞Party之后，黑猫、绫濑以及纱织三人理所当然地留下来帮他收拾好了杯盘狼藉的客厅。 当三位少女在重新变得整洁干净了的客厅里坐下休息的时候，楚轩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三张表格，分别和黑色签字笔一起放到了她们每个人的面前。 “这是也门的结婚登记表，只要你们签下名字，我再送去也门登记备案，那么在法律上我们就已经结婚了。 我希望大家都能够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所以我想要和你们三个人一起结婚，请你们全都嫁给我吧！” 同时面对着害羞不已的三人，楚轩十分严肃认真地说出了无耻的求婚宣言。 “那、那个……您、您的心意小女子感激不尽。 但十分抱歉，小女子暂时还没有做好出嫁的准备……没有自信能够成为一个合格的妻子…… 所以……对不起！” 在沉默了一阵之后，平时最是柔弱害羞的纱织，却第一个做出了拒绝的回答。 “哼……那什么…… 我、我也暂时不能答应。 虽然只是法律上的结婚，但升学或者什么时候，就必须在学籍或别的什么登记表上写出来吧？ 爸爸和妈妈一定会受到惊吓的吧。” 虽然理由不同，但绫濑也面无表情地跟在纱织后面拒绝了楚轩的求婚。 “沙沙沙……” 就在这时，刚才一直在认真地埋头书写的黑猫，把已经填好名字的结婚登记表推回了楚轩的面前，十分中二地笑道：“呼呼呼……终、终于要与汝结下灵魂的契约了…… 吾辈千百年来的悲愿，马上就要实现了。 不过，我之前就早已起誓过了吧——” 黑猫脸上的中二气息突然完全散去，对楚轩露出了有些羞涩的笑靥，再次大声地宣告道：“——我喜欢你哟。 世界第一喜欢、比任何人都要更加喜欢。 一直一直、永远地喜欢你哟。 只有这份心意，我绝对不会输给任何人。 即使我的身体毁灭，从世界上消失了…… 也一定还会在来世再次喜欢上你。” 第01章 奖励与规则变更 俺妹世界2013年1月1日0时0分0秒，楚轩在自己的房间里面消失了。 不过对于俺妹世界里的所有人来说，这并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因为他再次回来的时候，同样是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就像他从来就未曾离开过一样。 只不过这个前提是—— 楚轩在下次进来之前，仍然活着。 如果楚轩死掉了，那么对于所有他所经历过的任务世界来说，就进入了“楚轩突兀地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的世界线。 所以，为了不让所有喜欢着他的女孩子们，还有结下了深厚友谊的朋友们，因为他的消失而伤心难过—— 楚轩，请你无论多么艰难也要走下去！无论多么卑鄙也要活下去！无论多么痛苦也要坚持下去！ 因为从此之后，你的身上就背负了许多少女的幸福和快乐。 “任务评价： 恋爱专家 生存点： ＋35900 额外奖励： A级勋章X1、邪王真眼X1” 在结算场景里，除了任务完成给予的一张追随者契约之外，楚轩获得了上述奖励。 “邪王真眼” 可转让可掉落。 储存着小鸟游六花幻想中的最强能力的传承物品，但实际并非如此，只是“魔眼”的一种。 使用该物品后，能够获得“邪王真眼”的能力，不会在多人任务时被削弱。 通常能力是干扰、破坏敌人某项能力的发动或契约，视双方精神力差距而定。 能力解放之后，可以探查到敌人的各项信息，也可暂时夺取敌人发动的某项能力或契约的控制权，视双方的实力和精神力差距而定。 如果要使用能力解放，平时则必须将右眼封印。 连续进行能力解放，会对身体造成严重的负担。 获得此能力后，右眼会变成金色。对中二病角色有着特殊的吸引力，但也容易在某些社会环境之中受到歧视。 可以敏锐地感受到周遭的魔力波动，附近有实力超过自己的存在时，会以产生轻微刺痛的方式预警。 拥有通过与别人对视的方式强制缔结“六花的契约”的特殊能力，可以直接获得包括契约者的名字、记忆在内的所有个人资讯。但每个世界仅限一次。 缔结契约之后。可以在一定范围内持续接收到契约者的心理活动，距离受双方精神力之和与外部环境共同决定。 如是契约者不想被其他人知道的心理活动，则视双方精神力差距决定。 契约后可以用体力为代价，部分借用契约者的某项能力。能力效果与体力损耗速度，视双方实力差距而定。 虽然楚轩对于主神给予自己的任务评价和生存点比预料中要低，——尤其是生存点比他预计的要低很多这一点感到意外，但他原本就缺乏大量的详实数据来对主神的逻辑判断方式做出准确推断，所以有些许偏差也是理所当然的。 或许新手任务的时候他占据了“主场之利”。所以才能够匪夷所思地以新手的身份取得S级评价吧。 实际上A级评价已经非常不错了，主神认定的“爱情大师”，可不是现实中的那些爱情大师可以比拟的。 有十分之九以上的轮回者，直到死掉的那一刻，也都没得到过C级——即“情场熟手”以上的评价。 不过另一方面，额外奖励给出的特殊道具“邪王真眼”，却又好像比主神的兑换商店里出售的那些普通B级物品价值更高，应该是S级或S＋级的物品才对。 因为“邪王真眼”这个特殊能力在兑换商店里是不所在的，而效果类似的能力。需要消耗一个A级勋章和60000生存点，多人任务时还会被削弱。 说起来，主神的兑换商店能够兑换出来的基本都是大路货，或者说是有办法大量制造或大量获取的血统技能和道具物品，还卖得超贵。深得黑店的精髓。 而特殊奖励中给出的，都是在兑换商店中没有的，基本也不会出现第二件的特殊物品，这也就使轮回者之间的交易显得十分必要了。 不过。察看完上次任务的奖励之后，楚轩既没有急着强化“邪王真眼”。也没有急着在兑换商店里购买什么东西，而是阅读起了在个人存储空间里不断闪烁的“攻略之书”。 打开攻略之书，出现在最前面的，用醒目的红色大字发布的最近更新内容。 其中第一项，就是主神世界的部分规则变更：新增： 成就和称号系统 将轮回者在每个世界中因为各种行动所能获得的奖励以“成就任务”和“称号任务”的方式明确标注出来，但绝大多数实际取得的奖励与主神无关，只是轮回者的行动原本就应该收获的成果。 没有明确标注的隐藏成就和称号，有可能造成无法预知的后果，请试图寻找隐藏成就的轮回者量力而行。 除了特殊称号之外，普通称号只在获得该称号的世界有效。 任务结算时，特殊称号也可能作为额外奖励出现。 变更： 正常情况下，在任务世界中杀死其他轮回者不仅没有惩罚，还可以根据双方的实力差距，获得对方所拥有的部分生存点和不可掉落道具。 “攻略之书”更新的内容并不是很多，除了杀死其他轮回者的奖励增加了之外，那个成就和称号系统可以说其实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意义。 因为主神已经说明就算没有成就和称号，轮回者进行某些行动自然会获得相应的成果。 比如能够在多少分钟之内坚持跑下三千米的话，或许能够取得“长跑健将”之类的成就，可能会获得一些体力的奖励。 但一个轮回者如果原来跑不了三千米，经过锻炼之后能跑了，他的体力也自然就获得了提高。 而称号也同样是如此，称号就等同于某一方面的声望，比如只要能够在期中考试里获得全校第一名，或许能够获得“优等生”的称号，可以提升美少女的好感度。 但就算没有这个称号，获得全校第一的学生自然就是优等生，大部分美少女都会对优等生提高一些好感度的吧？ 只有那些由主神赋予了某种特殊效果，可以在其他世界里生效的特殊称号，应该是还算不错的奖励。 ——在帮助那些不善交际的宅男轮回者们处理任务世界中的社会交往和人际关系这方面，特殊称号可能会起到不小的作用。 第02章 日常世界的美少女兑换 楚轩看完“攻略之书”的新内容之后，没有着急干别的，而是先在他的日常世界里面转了一圈，吃点东西，同时将放在空间项链里面的强化调整设备交给NPC清洁。 虽然他的日常世界还只是最原始的小村庄级别，村民NPC们除了种地就没有什么专业方面的技能了，但楚轩也并不指望他们能够修理维护这些设备，只需要这些NPC把外表的灰尘仔细清理干净就可以了。 也许，升级一下自己的日常世界，当作科研和后勤基地也是可以考虑的？ 嗯，把日常世界升级成县或市来当作后勤基地大概可以考虑，但科研方面…… 如果不能从任务世界之中直接获取科技资料，也无法借用任务世界里的科研力量为自己服务的话，从零开始打造出一个能够满足楚轩需要的科研基地还任重道远呢。 起码日常世界里那些普通NPC之中是不可能出现能够担当他助手的科学家，最多只能出现基层科研人员。 同样的，因为主神的限制，他的日常世界里的NPC不管从事何种职业，最多都只能达到“高级”的职业等级，无法成为“专家”级别的精英人才，更不用说“大师”了。 这也就意味着楚轩的后勤基地的工厂里不会有真正的高级技工，“八级钳工”什么的更是想也不要想。 工程师最高只能出现高级工程师，厨师最高只能出现高级厨师，就连农民最高也只能出现高级农民…… 这样一个“中档偏上”的后勤基地，简直就是鸡肋！ 这也就看出日常世界中可以直接兑换的那些数量庞大的美少女的重要性了，不论这些美少女的资质如何，首先她们就没有职业等级的限制。 只要兑换一些在某方面表现出一定特长的美少女们精心培养，理论上她们有可能成为某一领域的专家、大师、宗师甚至神匠，就算不能带出去帮忙战斗，却也会成为不可或缺的生活系职业人员。 而那些表现出了突出特长，需要做任务才能在日常世界里兑换出来的美少女们。更可以说未来绝对会成为大科学家、大建筑师、大工程师、大艺术家、大文学家、大金融家、体育明星、食神、麻将高手等等…… 比如《CLANNAD》中的一之濑琴美、《GTO》中的神崎丽美、《我的朋友很少》中的志熊理科、《日常》中的东云博士、《樱花庄的宠物女孩》中的椎名真白、《旋风管家》中的玛丽亚、《萝球社》中的凑智花、《中华小当家》中的一票女性厨师、《天才麻将少女》中的一群麻将界BUG…… 像这样的可以指定获取的天才美少女，楚轩还能在兑换列表中找出成百上千个，而且其中不乏兑换出来之后，也可以培养成战斗系职业的美少女。 ——而且，刚刚进入《我的妹妹哪有这么可爱！》的世界时。楚轩就想起来。在日常世界可以兑换的美少女列表中，竟然就有这个世界中的黑猫、桐乃、绫濑等人。 虽然她们都是兑换费用比较昂贵，却又没什么突出特长的高人气美少女，但却好在并不需要做任务就能直接兑换出来。 这次在回到主神空间之后。楚轩询问过了主神，他所兑换出来的黑猫等人，就是他所经历的那个《俺妹》世界中的黑猫。 不过兑换已经历过的世界中的人物时，只会在她们的头脑里增加关于主神空间的信息，却不会再强制增加她们对轮回者的好感度。 可以说。在进入过《俺妹》世界中之后，再兑换这个世界里的人物是相当吃亏的。 如果其他没有经历过《俺妹》世界的轮回者兑换出桐乃来，一定是《俺妹》剧情还没有正式开始，桐乃和京介正在冷战，她是喜欢妹系H游戏的OTAKU这件事也没有被哥哥发现时的桐乃。 而且兑换出来之后，这个桐乃虽然不会说立即就爱上轮回者，但一开始对他的好感度起码就是友好或者亲密，内心之中也不再会对她的哥哥抱有太深的执念。 ——尤其是对她突然被轮回者从自己的世界里召唤到日常世界里这件事，不会有任何意见。 但要是楚轩现在把桐乃给兑换出来。那么就是楚轩从《俺妹》世界离开时的那个桐乃。 她就算不用楚轩解释也能立即就明白主神空间这是怎么回事，却也不会再平静地接受这种让她整个人生发生翻天覆地的剧变的事情。 本来就是嘛，人家在自己的世界生活得好好的，而且和哥哥也变得恩恩爱爱了——更重要的是日子十分和平安宁。 但被楚轩强行拉进日常世界之后，她就只能圈在一个小村庄里。除了楚轩一个真正的活人之外，其他都是乍一看上去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NPC，而且除非楚轩花费生存点回到《俺妹》世界，否则她就再也回不去了…… 哪怕楚轩并没有打算在自己的日常世界里“攻略”桐乃。她也绝对会气得想把不经过她同意就擅自将她召唤来的楚轩干掉，楚轩想要她帮忙做些什么必定要费很大一番口舌。 因此。楚轩在询问了主神之后——尤其是问清了被兑换出来的黑猫无法随意回到自己原来的世界这件事，也难得地表现出了一些犹豫。 毕竟黑猫虽然说过就算来生她也一定会喜欢上自己，但现在的问题是，她“今生”未必就会接受这种巨大的人生转折。 而且黑猫不是一个人，她还有值得重视的家人——尤其是她十分关心爱护的两个可爱的妹妹，还有桐乃、纱织、濑菜……和绫濑这几个好朋友。 楚轩能够为了自己，而将沉浸在幸福生活中的黑猫拉入这个残酷的主神世界吗？ ——哪怕黑猫暂时并不会亲眼看到楚轩在别的世界里和其他女孩子谈情说爱海誓山盟的场景。 楚轩清楚地知道，对于黑猫来说，他虽然是最重要的，但家人、朋友也同样是最重要的，这几样不存在什么先后顺序，当然也不能说可以要了这样就抛弃那样。 那么…… 他到底要怎么做呢…… 第03章 日常世界的黑猫 究竟要不要将黑猫带入主神世界，究竟对这个中二病邪气眼的女孩子来说，怎样的生活她觉得更加幸福？ 这个问题，让楚轩也着实犹豫了一下。 因为这个问题是只有当事人自己才能够回答的，就算楚轩可以根据黑猫过去的行动模式的思维方式来模拟黑猫的想法，也无权越俎代庖地替她回答。 更何况，一个人是不可能完全将自己变成另一个人，去暂时模拟对方的所有想法和感情变化的。 每个人的想法和行动，不光和逻辑思维有关，和自身性格有关，还和做出决定时的心情有关，甚至和当时的生理状况、体内激素分泌水平也有关系。 就算楚轩，也只能保证在比较熟悉一个人的基础上，准确计算出他受逻辑思维和楚轩所知道的那些性格特征起到主要影响的想法和行动，而不可能连对方做决定时心情如何、生理状况怎么样也一起猜测出来——除非他已经得到了这方面的大概信息。 不过……就算没有权利替黑猫做决定，楚轩最终也仍然坚定地在兑换日常世界美少女的界面上选择了五更瑠璃，并确认为此付出7000生存点的巨资。 下一刻，在楚轩的面前出现了一个被柔和的光芒所包围着的娇小身影。 光芒慢慢散去之后，身着朴素运动服的黑猫静静地站在了他的面前。 “黑猫，我接你过来了。”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十分平静地说道。 黑猫睁大了眼睛，十分惊讶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眨了眨眼睛。 她在被主神传达过来的瞬间就已经完全明白了一切，但现在却仍然非常不可思议地对楚轩说道：“你……没想到竟然是并不是我们那个世界的人啊……而且还是主神世界的轮回者…… 怪不得总是对我说‘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 既然黑猫已经明白了基本状况，楚轩就可以省去向她解释的功夫了。 楚轩点了点头，十分严肃地对她说： “是的，之前我的确是因此才对你隐瞒了一些事情。 现在你对这个世界、对我、或者对你自己的存在还有什么疑问。都可以向我提问。” …… “是吗……原来对你们来说，我们只是一个命运早已经被安排好了的‘剧情人物’啊……而且还是专门等着被你们当作‘任务目标’来‘攻略’的……” 和楚轩肩并着肩坐在床边的黑猫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仰头看着十分崭新的陌生天花板，有些自嘲地说道。 刚才她从楚轩的说明中得知了许多主神没有灌输在她头脑里的信息，包括任务世界的事情。攻略目标的事情。当然还有《俺妹》只是一部轻小说和动漫作品的事情。 “那么，之前我好像也问过你类似的话……” 黑猫扭过头看着楚轩线条坚毅的侧脸，声音微微颤抖地问道：“那……你只是因为任务，只是把我们当成游戏中的……角色来攻略的吗？” “我之前也说过。我什么时候对你们说过谎？” 楚轩也转过头来看着黑猫，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非常认真地回答道。 “而且如果要说起来，我也同样是别人眼中的剧情人物啊。 虽然我认为自己并不是《无限恐怖》中的那个楚轩，但不可否认。我和他的确有很多相似点。 或许，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主神世界，也只不过是另一本小说里的世界罢了。” “那……那样的话……” 黑猫不知道要说什么，脸蛋上泛起了红晕，十分害羞地低下了头，眼睛向上吞吞吐吐地问道：“那你是真的爱、爱、爱着我，爱到了想要娶我为妻的程度？” 尽管这么赤裸裸的提问让黑猫觉得整张脸都在发烧，但她还是坚持注视着楚轩的脸，等待着他的答案。 “当然。我正是希望你能够成为我的妻子，所以才会想要和你签下结婚登记表的。 在《俺妹》的世界里，我们可已经是受法律保护的合法夫妻了。 就算来到主神世界，我也同样愿意承认这层关系。 不过我已经清楚地和你说明了吧，我是一个只要活着就注定要不断和许多女孩子发生邂逅的人。 尽管这非我所愿。但我却依然想要真心对待每一个对我付出了真心的女孩子，因此我是以后宫为目标进行主神的攻略任务的。 所以……今后可能会经常委屈你了——只要我还活着的话。 抱歉。” 楚轩尽量用他那平稳而毫无抑扬的乏味声音表现出最大限度的诚恳语气，并且第一次向黑猫明显地低头道了歉。 黑猫伸出因为缺乏阳光而白得过分的纤细双手，温柔地捧住了楚轩的脸。有些忧伤又有些心疼地看着他：“面对主神，我又能说些什么呢？ 作为你的妻子。我岂能因为自己的私欲而将丈夫推向死亡。 无条件地在背后支持丈夫的事业，这是身为妻子应尽的义务。 ……而且，契约的内容是不可变更的。 无论高兴还是悲伤，无论快乐还是痛苦，无论贫穷还中富贵，无论生存还是死亡，从此之后，我的灵魂将与你相连。 ——当我在神圣的契约之上，烙印出自己的真名的时候，就早已经有所觉悟了。” 黑猫严肃地挺直了自己的背部，双手规矩地交叠起来放在膝盖上，那娇小而又纤瘦的身躯之中，充满了属于女性所独有的“柔弱的坚强”。 即使只是穿着一身洗得有点褪色了的寒酸运动服，黑猫此刻却仍然散发出了神圣的光辉。 不过这与她最后既中二病又邪气眼的电波台词无关，而是因为她有如大和抚子般的美德。 这份自我牺牲的精神，只因“爱”而产生。 但在经历了名为“结婚”的神圣契约之后，支撑这种牺牲精神的除了“爱”以外，还多出了“义务”。 尽管黑猫和楚轩还没有举办“婚礼”这最终的、也是最盛大的“仪式”，但是对于她来说，两个人之间的契约，也许从第一次四目交汇的时候就已经达成了。 第04章 我可以和你接吻吗？ “黑猫……” 面对着散发出大和抚子气息的黑猫，就连从来都是面无表情的楚轩也不得不为之动容。 他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十分认真地问道：“我可以和你接吻吗？” “呜喵——！” 黑猫的脸瞬间红得像被煮熟了的章鱼，头顶上喷出了一团蒸汽，两只闪闪发光的眼睛也变成了不停旋转的蚊香圈。 “你你你你你……你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啊！ 真、真是欲壑难填的雄性生物呢…… 虽然这个日常世界里只有我们两个‘人类’，但、但你也不用这么心急的吧？ 难、难道你打算要对我用强……？” 害羞得马上就要哭出来了的黑猫迅速地缩到了楚轩的床角，还拽过枕头挡在了自己的身前，一脸胆怯地看着楚轩。 不过到了最后，她就是为了掩饰害羞而在做戏了，已经很了解黑猫了的楚轩可以轻易地看穿这一点。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要试试看，能不能找回我们俩前世的记忆罢了。” 楚轩十分严肃地推了下眼镜，但却找了一个非常没有说服力的借口。 “前、前世？我们？” 黑猫果然一脸狐疑地盯着楚轩的脸，好像是在审视面前这家伙是不是别的什么人假冒的。 她所认识的楚轩，才不可能这么中二！ “是的。我们的前世。 ——准确地说，应该是在不知道多少次轮回之前的，某个已经毁灭了的世界里度过的那段人生的记忆。” 楚轩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但这却让黑猫更加担心了：“你……还是从中二病里醒醒吧？” 讽刺！这真是太讽刺了！ 自己就是个重度中二病邪气眼的电波女黑猫竟然劝楚轩不要再中二了，还有比这更加讽刺的吗！ “我没有胡说，这是有希告诉我的……”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将他的“前世”在长门有希那里留下了一个后门程序的事情转述给了黑猫。 “唔……说起来，我第一次预见你的时候，的确是觉得你身上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呵呵…… 我问你‘我们在哪里见过吗？’ 你回答我‘前世吧’……那原来真的不是在说谎啊。 话说，你这家伙。难道真的从来都没有说过谎吗？” 黑猫回想起了第一次和楚轩见面时的场景，不由得轻轻地微笑了起来。 “不，我也会说谎。但我只在必要的情况下才说谎。” 楚轩十分老实地回答道。 “你啊，还真是老实呢。这一点我也很喜欢哟～” 黑猫稍微有点脸红，不过还是大胆地吐露了自己的爱意。 她虽然十分容易害羞。但只要确定了自己没有危险的前提下——性方面的意思上。却又总是喜欢积极主动地去撩拨楚轩。 “是这样啊……没想到，你竟然还去过凉宫春日的世界……” 在自己的世界里同样看过《凉宫春日的忧郁》的黑猫有些感叹地点了点头，这种感觉真的很神奇——自己现在正讨论的某个动漫人物在某个世界中却是三次元的真人，而自己反倒是变成了对方口中的二次元角色。 “等等……刚才你叫得太过自然了。所以我竟然一直都没有注意到……” 突然，黑猫睁大了眼睛，然后用有些锐利的视线盯住了楚轩。 “你既然有希啦春日啦实玖瑠啦叫得那么亲热…… 你不会在和我交往之前就已经有女朋友了吧？” “没有，你是我的第一个女朋友，也是第一个向我告白的人。” 楚轩不慌不忙地回答道。鉴于他一直以来的良好信誉，所以黑猫选择了相信他。 “咦？可是主神的任务是成功攻略起码一个SOS团成员的吧？ 那你是因为攻略了谁才完成任务的？” 黑猫有些好奇地接着问道，不过也许她并不是单纯地想要八卦而已。 “或许……是因为我攻略了春日。 但也有可能……是因为我攻略了虚子。” 就算是楚轩，也难得地有了无法准确判断的时候，黑猫听了之后，睁大了眼睛追问了一句：“虚子？那是二次创作的人物吧？” “是的。在最后的事件里，我和春日、阿虚三个人一起被困进了闭锁空间，等重新回到现实世界的时候，阿虚就已经变成了虚子。任务也完成了。” 楚轩好像不愿多提此事，用简短得已经无法再简短的字句结束了说明。 但黑猫当然不会那么容易就放过这个让人一下子就能察觉肯定别有内情的有趣变化，心中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了起来。 “……那就没错了啊……阿虚变成了虚子，任务也完成了…… 噗～你竟然没有能够攻略下一个女孩子，反倒把阿虚给攻略掉了？ 噗噗噗噗……唔呼呼呼……” 黑猫果然立即就咀嚼出了这其中的有趣之处。但是在楚轩面前她又不好意思大声嘲笑对方，于是只能紧紧地捂住嘴，将自己憋得满脸通红。 接着她像只大虾一样弯着腰倒在了床上，身体不停地颤抖着。不知道的人可能还以为她是肚子疼。 ——但黑猫也的确笑得肚子都疼了。 虽然楚轩只是平静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好像机器人一样毫无反应。让人觉得调戏起来也不是那么有乐趣了，但这并不影响黑猫的愉快心情。 笑了一阵之后，黑猫脑子里灵光一闪，突然又想到了什么。 不过在她想要撑起身子的时候，却发现胳膊和腹部的肌肉都已经笑得酸软无力了，只能虚弱地重新倒在床上，用已经弯成了月牙的眼睛盯着楚轩的扑克脸，十分坏心眼地问道：“啊，对了，我刚刚想起来了…… 那个剧情里，本来是因为阿虚吻了凉宫，他们才回到了现实世界中的吧？ 那么现在阿虚变成了虚子……噗……是因为……噗……你和阿虚接吻了？ 呼呼呼呼呼……” 黑猫好不容易把话说完之后，又立即捂住了嘴巴，但她的眼睛仍然坚持盯着楚轩，好像不看到他尴尬的模样绝不罢休似的。 女孩子可真是奇怪啊，自己的男朋友直呼别的女孩子的名字也会十分在意，但好像却并不介意他和另一个男人接吻。 果然……每个女孩子正常的外表之下，其实都存在着一颗腐女的心吗？ 第05章 好了，来接吻吧！ “不，我吻的是春日，但闭锁空间却没有消失，之后……” “好了！” 楚轩刚一开口，刚才还笑得浑身无力的黑猫突然一下子拍案……拍床而起，打断了他的话。 黑猫那张本来笑容满面的脸上，也立即换了一副平静得十分不正常的表情。 “好了，来接吻吧！” 不知为何，之前还非常害羞的黑猫突然就十分草率地决定了这么重要的事情。 而且她立即轻轻撅起了嘴唇，双手扣在一起收到了胸口处，主动向楚轩仰起了脸。 但是在她那紧紧地闭着的眼睛上面，不停地微微颤抖的睫毛却将她的紧张心情暴露无遗。 “……”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没有杀风景地问些不合时宜的问题，而是慢慢地把脸凑了过去。 ！ 两个人的嘴唇最终温柔地贴在了一起，少女的唇瓣温润而又嫩滑，那奇特的触感甚至让人忍不住想要伸出舌头去舔上一舔——不过克制力极强的楚轩并没有做出这种疑似变态的行为。 随着嘴唇和嘴唇之间的轻柔摩擦，双方身体上的独特气息也开始温和到了一起，黑猫的面部肌肉也渐渐地松弛了下来。 “呜！” 突然，正有些迷醉地享受着初吻的甜蜜感觉的黑猫，震惊地将眼睛睁得溜圆。 她扣在胸前的两只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似乎想要将楚轩推开，但最终却只是轻轻地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很快地，黑猫的瞳孔就好像喝醉酒一样开始涣散了起来，原本紧绷着的身体，也好像被加热了的巧克力一样，几乎要软化成了液体，两只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勾住了楚轩的后颈。 这时，一条好像电影胶片一样的幽蓝色光带将两人的胸口连接在了一起，在飞速流转的光带上所记录的是一幕幕让双方感到无比熟悉而又陌生的场景。 然后这条光带两端各形成了一个光环。变成了一个不停流转的幽蓝色“无穷大”符号，将楚轩和黑猫的身体分别围在其中一个光环里，让这份前世共有的记忆重新刻印到他们两人的心中。 良久之后，一切异状都消失了，黑猫用手捂住了鼻子。面红耳赤地倒在了床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像被扔到了岸上的鱼儿似的，一副快要因为缺氧而死掉的虚弱表情。 “唔……这、这对我来说还太刺激了么……” 不过好一会儿，黑猫才气喘吁吁地爬了起来。有些不甘心地红着脸对楚轩说道：“……抱歉，我暂时就只能做到这里了。 不、不过放心吧，只要多来几次，我很快就能够和你…… 缔结…… 最后的契约…… 呜喵～” 黑猫虽然双眼冒出亢奋的精光，但却不得不一脸无奈地捂着鼻子。再次仰头向后倒去。 等她度过了漫长的“死亡惩罚时间”，重新在“祭坛”里“复活”之后，才算恢复了正常。 “没想到，我们的前世还发生过那么多波澜壮阔的事情…… 而我的本体则是幻想乡的猫又……” 坚强地再次从床上爬起来的黑猫回味着刚才获得的那些记忆，脸上露出了奇妙的表情。 没想到，她所“设定”的前世，竟然和那段理想乡中的人生暗暗相合—— 如果说理想乡中的凉宫春日是“女王”，而楚轩是“骑士”的话，那么她这只连一个普通的人类战士都打不过的弱小猫又。就是远远地跟在骑士身后的，毫不起眼的“黑兽”。 所以……她之所以这辈子会变成中二病邪气眼的电波女，果然是因为受到了隐藏在灵魂最深处的前世记忆所影响吧？ “抱歉，没有能够帮上你的忙……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 就连我所保存着的记忆也是……” 黑猫深深地凝视着楚轩那张不论前生今世都始终没有变过的，眼镜反光的扑克脸。语气中充满了歉意。 她的前世是一只连最基础的法术都不能完全控制的半吊子小猫又，今生也只不过是一个既弱小又没用的人类少女——还是个在人类平均水准之下的御宅族，唯有打电子游戏的技艺拿得出手。 这不仅让黑猫感到有些沮丧。 不过她却仍然感谢这爱捉弄人的命运—— 因为命运让前世只能远远地跟在女王的骑士身边却始终不舍得离开的黑兽，今生成为了他的第一个女朋友。也是第一个缔结了神圣契约的伴侣。 “没有必要道歉。”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语气淡淡地对黑猫说道：“无论何时。你始终都在竭尽全力地帮助我，全心全意地相信我，这就足够了。” “楚轩……” 黑猫的眼睛里有晶莹的光芒在流转，声音有点哽咽。 “对了……” 楚轩这时想起了什么，从个人的存储空间里取出了一个飘浮在空中的金色光球。 “如果你想要和我一起去任务世界的话，我也可以让你成为追随者。 强化就先免费强化成和我一样的强化调整型新人类，然后这个能力也可以给你。 或者，也可以给你兑换‘猫又’的血统。 重新获得了猫又血统之后，你前世记忆中的猫又一族的法术也可以使用了。 虽然通常情况下，猫又和其它妖族都是修炼时间越长才越厉害，但是在主神世界里也有各种可以直接提升妖力的丹药。” 黑猫接过了楚轩递来的“邪王真眼”，认真地察看起了物品的介绍，但却没有急着做决定，而是在楚轩的说明下全面地了解了关于主神世界的各种信息。 虽然黑猫是楚轩在日常世界里兑换出来的人物，但是她除了不能跟着楚轩进入其它世界之外，一切都和追随者无异。 而追随者除了可以跟着所追随的轮回者进入其它世界，在任务世界里没有必须要完成的任务，也不会在结算时获得奖励，不能拥有追随者和兑换日常世界美少女之外，又与轮回者没有任何区别。 所以她们也同样拥有10立方米的个人存储空间和“攻略之书”，可以持有生存点和评价勋章，可以自行在商店里进行兑换，当然也可以强化。 而且她们比轮回者更有优势的地方在于从商店里兑换出来的能力不受多人任务削弱，即使死亡了也可以通过做任务的方式被复活。 第06章 等你以后…… 黑猫将楚轩给出了两个方案仔细地斟酌了一番之后，最终还是有些不甘地摇了摇头，并将飘浮在手上的那只非常漂亮的“邪王真眼”还给了楚轩。 “不了，我暂时不急着成为追随者。 虽然我也很想去助你一臂之力……但不可否认，现在的我的确太弱小了，就算去了也只能给你拖后腿。 至于强化……强化调整型的新人类反正也不用额外花费生存点，我就强化一下好了。 虽然不知道我究竟能不能够开好高达，不过如果把驾驶当作一个在大型机台里玩的游戏的话，我还是很有自信的。 而且……” 黑猫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露出了有点怀念的笑容。 “而且纱织不经常把一句话挂在嘴边吗？ ——自爆可是机器人的浪漫啊！ 就算遇到实在强大的对手，我也可以试着和对方同归于尽。 反正只要你还活着，我迟早可以重新复活。” 黑猫虽然说得好像开玩笑一样，但楚轩知道她是认真的。 也许对于经常接触游戏的黑猫来说，像这样可以通过做任务复活的世界，就和传说中的VRMMORPG游戏没什么两样。 那么，有时为了获得更大的收益，偶尔死个一两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虽然死亡一定会很疼、很可怕，但是如果自己终于能够成为对楚轩来说有用的人的话，那么这点疼痛和恐惧她绝对可以忍受。 ——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眼看着自己所爱的人处于危险和苦难之中，但自己却无能为力这件事最让人痛苦和悲伤的了。 至于复活任务……黑猫从来都没有想过楚轩会选择不去复活她。 ——即使主神限定了每个追随者和日常世界美少女的复活任务都只能做一次，而兑换商店里的复活道具又都只能在任务世界之中使用，还都有着不同的限制要求和时限，但如果有必要的话，黑猫也可以毫不犹豫地为楚轩付出第二次生命。 反正这世间的一切生命终有尽头，哪怕神魔也不例外。那么，为爱而牺牲，也不失为一种浪漫的死亡方式吧。 ——黑猫此时正神情激荡地在头脑里勾画着一幕幕无比凄美的画面，眼睛里放射出十分中二的光辉，好像被她自己心中那伟大的爱情给感动了。 “……” 看她那神游天外的样子。楚轩默默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没有打断她的自我YY。 过了好一会儿，黑猫才无比满足地从自己给自己设定的那些凄美结局中脱离了出来，双目迷离地看着楚轩，好像又莫名其妙地变得更加更加喜欢他了。 果然。中二是种病，而且是种就连主神也没有办法治愈的绝症。 “咦？为何总觉得好像有谁正在说我的坏话？ 难道是桐乃那家伙吗？” 黑猫的心里突然生出一股十分不爽的感觉，额角不禁出现了一个十字型的青筋。 但她这也只不过是习惯性地随口说说而已，因为她知道在自己进入主神世界之后，她在自己原来的世界里的时间就相当于被暂停了。 不管在这边过去了多长时间。下次进入原来的世界之后，时间都会接着她……准确地说是楚轩离开的那一刻再度向前走去。 正是因为如此，黑猫才一点不挂念自己的父母、妹妹们和那几个朋友。 而且进入主神空间的轮回者、追随者和日常世界的美少女们，却也好像被施展了永久性的驻颜魔法似的。 ——虽然他们的身体能力会因为自我锻炼和强化而改变，但外形却并不会受到时间流逝的影响，只会因为强化了某些血统而永久性改变，或是因为中了衰老诅咒等特殊原因暂时性改变。 所以，只要楚轩还活着，她总有一天能够再度回到原来的世界。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似的悄悄探望她们一番。 黑猫心里那阵奇妙的不爽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几秒钟之后，她重新恢复了严肃的表情，继续了一开始的话题：“另外，猫又原本就是一种弱小的妖怪。就算同样会因为修炼时间的增长和妖力的积累而强大起来，但是在同等级的较量下却只能处于下风。 所以哪怕是幻想乡中最强的猫又‘橙’，也只能够充当操纵境界的大妖怪八云紫的式神的式神。 妖怪的世界可是很残酷的，血统之间的差距几乎是不可逾越的——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人类世界、神界也是如此。 所以。我不打算再强化猫又的血统了，反正猫又所能够掌握的法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个……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倒也不是没有考虑过……” 说到这里，黑猫稍微有点脸红，语气也变得吞吞吐吐起来，可爱地低着头，眼睛向上看着楚轩的表情，双手食指还对在一起戳啊戳。 “如果……能够给我兑换炽天使的血统就再好不过了……” 黑猫说完之后，害羞地垂下了眼睛，好像明知到自己的要求非常过分，但还是忍不住对家长提了出来的懂事小孩一样。 话说，她难道还没有放弃圣天使“神猫”的这个设定吗？ 不过，虽然很难以启齿，但黑猫的这个要求，的确是楚轩在今后相当长一段时间内都无法满足的。 因为“炽天使”的血统，已经是天使之中最高等级的血统了，也是兑换商店里所能够兑换的最顶级血统之一。 那价格…… “不、不过放心吧，现在这样也没关系，等你以后手头十分宽裕了之后再给我兑换就可以了。” 看到楚轩有点沉默，黑猫连忙接着说道，而且还把“邪王真眼”塞回到了楚轩的手里。 “因为天使血统和‘邪王真眼’很有可能会发生冲突，而且我偏爱的是红色而不是金色的眼睛，所以它还是给你用吧。 这种不会因为多人任务而削弱的道具，更适合给轮回者用，毕竟还是自身变得强大起来安全才更有保障。 而且……你的右眼变成金色之后……一定很帅气。” 黑猫脸色微红地看着楚轩，露出了有点期待的微笑。 但黑猫怎么可能不想要金色的眼睛？ 她所设定的圣天使“神猫”，原本就是金色和红色的虹膜异色猫眼。 不过黑猫作为一个贤惠的妻子，却装出了一副其实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主动安慰起了楚轩这个因为操办婚礼，而将手头的那点积蓄全部用光了的贫穷丈夫。 而且她还找借口将结婚时婆家给她的钱又塞回了丈夫的腰包里，即避免了伤害到他身为男人的自尊心，同时也给予了他努力上进的动力。 等你以后有钱了再买钻戒就可以了……等你以后有钱了再买车子就可以了……等你以后有钱了再买属于我们自己的房子就可以了……等你以后…… 就算是楚轩，也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结婚之后的才能了解的，某种沉甸甸的复杂感觉。 第07章 祝君武运长久 “唔……这里，还真像是RPG游戏刚开始的那种小村庄呢，或许更像新手村？ 说真的，虽然我已经接受了主神世界的存在，但却还是觉得这说不定只是个虚拟现实游戏呢？” 此时黑猫和楚轩两个人肩并着肩，在日常世界的小村庄里慢慢地散着步。 她看着周围那些虽然面容身形各不相同，但却总给人一种这些全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NPC的感觉的村民，有点惊叹地说道。 “也许这的确是一个游戏，只不过是以真实存在的人类作为游戏的棋子罢了——就像罗马斗兽场里的奴隶角斗士一样。 就算这是一个VRMMORPG，也很有可能是像《刀剑神域》一样，在这个无法下线的游戏中死亡，现实的身体也会死亡。 不管这是现实还是虚拟世界，能够‘制造’出这个主神世界的未知势力，根本就不会在乎区区人类的性命——我毫不怀疑这一点。”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面无表情地说道。 听上去楚轩好像心里有些不爽，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也许绝大多数人在成为能够完全掌握他人生命的权贵之后，也都会喜欢上这种玩弄“人”这种最有趣的玩具的游戏，但却极少有人会喜欢把自己的小命当成是别人娱乐的工具。 尤其对于楚轩这类人来说，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是他们最大的耻辱。 “楚轩……” 黑猫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主动握住了楚轩的手。 然后两个人难得地手牵着手，一起沿着村庄里的石板路漫步，不再谈论那些他们根本无能为力的郁闷现状。 这个世界一直都是这样，没有力量的弱者，从来就无法真正地主宰自己的命运——只不过主神世界里的表现形式更加地赤裸裸罢了。 悠闲地散了一会儿步之后，笼罩在两个人头上的淡淡阴云就很快消散了。 虽然这的确是个几乎什么都没有的小村庄，不用一个小时就能逛个遍。村民也都是乏味的NPC，可以说是完全没意思，但黑猫却仍然显得非常开心。 “呵呵……干脆，把桐乃、纱织、绫濑和濑菜她们也拉进来吧。 尤其是濑菜那个魔眼使，或许还能够派上点用场。” 沿着村里唯一一条主干道往回走的时候。黑猫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有些坏心眼地笑着对楚轩说道。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十分认真地回答道：“你觉得有点寂寞了吗？ 虽然现在没有多余的生存点将她们都召唤过来，但可以先升级一下日常世界。” 贤惠的黑猫当然拒绝了楚轩的提议，微笑地摇了摇头：“我只不过是开玩笑罢了。如果你希望的话，当然也可以把她们召唤过来。 不过桐乃……虽然很想对那个家伙恶作剧一下，但那样可就太过恶劣了。 虽然在这里住久了的确可能会觉得有点寂寞，但暂时先体验一下新鲜的乡村生活也还不错，等我什么时候住腻了再说吧。” 这时黑猫突然对着楚轩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然后用十分自豪的语气说道：“而且，不要小看了OTAKU啊。 电、电脑、游戏、网络、电视、游戏主机、动画、漫画、轻小说…… 只要至少可以获得其中的几种，OTAKU就无论在哪里都可以十分快乐地活下去。” 唔……不得不说，OTAKU好像的确很厉害的样子，竟然不需要喝水吃饭就能快乐地活下去…… 回到了位于村庄正中心楚轩家门口之后，楚轩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在进门之前对黑猫说道：“对了，日常世界还有一个设定，你也可以日常世界里的任何一个地方按照自己的心意免费建一所房子。” 不知为何。楚轩的提议好像让黑猫很是吃惊的样子。 她睁大了眼睛定定地注视着楚轩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仿佛想要从他面部的细微变化中来揣测他的真实想法似的。 “唔……好吧。” 黑猫咬着嘴唇犹豫了一会儿之后，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 然后她在楚轩家的左边建造了一座好像魔王老巢的微型西式城堡，楚轩跟着进去参观了一圈，里面的装潢果然是黑猫最喜欢的那种极尽华丽却又十分阴暗的哥特风格。 ——虽然这样说对中世纪的领主们有些失礼。不过这种一看就非常可疑的地方，真的可以让活人住进去吗？ “好了，我们回家吧。” 从“魔王城”里出来之后，黑猫又满意地看了看自己那诡异的据点。然后拉着楚轩往他那座毫无特色的独栋房屋走去。 接下来黑猫不由分说地占据了楚轩房间旁边的空房间，然后布置成了虽然仍旧是华丽阴影的哥特风格。但起码适合真正的人类居住的闺房。 看样子黑猫并不打算住在她自己的西式城堡里，那么，她大概是想利用这座极具她个人风格的房子，来宣示自己在楚轩的后宫中的地位吧？ 之后的三天时间里，黑猫除了和楚轩一起出去购买食材和早晚散步之外，一直都和楚轩呆在家里。 黑猫或者是和楚轩一起窝在他那没有任何个性化装潢的房间里面玩电脑、看漫画和轻小说，或者是拉着他利用客厅里的大电视看动画、玩主机游戏，每天唯一的“正事”，大概就是在把菜买回来以后，两个人一起准备丰盛的料理。 等到晚上，黑猫在洗完澡之后，就会穿着有点大胆的哥特萝莉风睡裙“图谋不轨”地在楚轩的房间里磨蹭到很晚，但最终却总是又脸蛋通红地回到了自己的闺房里就寝。 ——当然，禽兽不如的楚轩什么也没干。 或者说，这三天里他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只是一直陪在黑猫的身边，两个人之前好像有着无言的默契。 等到第四天，黑猫终于在吃早餐的时候，表情平静地对楚轩说道：“楚轩，谢谢你陪我玩了三天。 虽然还没有举行婚、婚礼，但这就算是我们在主神世界里的蜜月好了。 剩下的，不管是婚礼还是蜜月还是别的什么，等到‘回去’的时候请‘务必’补偿我。 所以……今天就开始为我进行强化调整吧。 接下来的三场任务，祝君武运长久。” 第08章 诚哥的崛起 在主神空间之中的第四天，楚轩将黑猫送入了强化调整设备之中。 虽然这会使黑猫在接下来的三个任务世界中都无法及时发挥作用，但在主神空间里进行强化不会受到外部因素的影响，却是比进入任务世界里强化更加安全。 楚轩如果不是因为强化调整的过程最少也要三十天的话，也绝对不会冒险在《俺妹》的世界里就强化了——而且还是在三天一小震，五天一大震的日本。 不过因为黑猫并不打算改变自己的体型（虽然她好像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所以就算她的强化调整进行得十分完美，大概“力量”这项属性也无法达到A级。 另外“智力”属性也不光是由大脑的发达程度决定的，可以说后天的开发才是最主要的因素。 但是“体质”和“反应”这两项属性，楚轩可以保证强化到A级。 可以说楚轩的强化调整型新人类已经算是一种不错的强化了，而且SEED基因也可以保证“理论”上的等级晋升潜力。 除了体内没有魔力或其它特殊能量，在对抗特殊体能量体形式的敌人方面非常吃亏之外，可以说是科学侧数一数二的强化。 而且为了弥补自身强化的短板，楚轩又将最近才获得的所有生存点迅速花销了出去。 因为在公共广场上一直没有能够发现什么对他有用的特殊道具，所以楚轩最后还是选择了从主神开的黑店里兑换。 他将上一场世界获得的一个A级勋章分解成了两个B级勋章，之前的生存点在花费了7000点将黑猫召唤到日常世界之后，还剩下30900点。 其中900点的零头，又被楚轩交给黑猫当作了零花钱。 之后楚轩花费了一个B级勋章和20000生存点，兑换了一座“小型万能加工中心”。 这已经是科技类生产设备当中，最顶尖也最昂贵的一类商品了。 它不仅可以使用各种能源进行工作，而且只要输入必要的生产制造技术资料——无论是何种文字记录、何种科技体系、何种技术含量的资料，再投入相应的原材料——哪怕是未经提炼的原矿石，就可以很快得到最终产品。 这座“万能”的加工中心的确什么都能够加工。饮用水、合成食物、营养药剂、病毒、机械、能量块、武器……而且对原材料和工作能源的要求也都异常宽泛。 可以说，它的生产制造过程简直就像是主神负责躺在机器里面偷偷施魔法一样，这边把技术资料、原材料和能源送进去，那边很快就会出现成品了。 而它唯一要求严格的，就是“必要”的生产技术和能源的消耗量。 比如要制造酒精。原材料放进去什么都可以。甚至根本不含有碳、氢、氧这三种元素也无所谓——只要你可以提供直接操作原子核里的中子和质子数量，从而将一种元素变成另一种元素的技术资料。 虽然通过这种方式制造酒精会产生巨额的能源消耗，但如果是利用这一技术制造自己急需但又没有渠道获得的某种稀有元素的话，却也未必就不值。 这座小型万能加工中心虽然只有10X10X5立方米的体积。但最大可以产出横截面积为9.6X4.6平方米，长度不限的产品。 对于楚轩来说，科学和工具，这就是他用来弥补人类这即使强化到最完美的程度，也依然十分弱小的身体的最强武器。 另外。剩下的那一个B级勋章又被他分解成了两个C级勋章，生存点则还有10000。 于是他用一个C级勋章和5000生存点，兑换了一个相当于5000点能量护罩的护身符，能够防御包括鬼怪幽灵魔法道术神术超能力等各种攻击方式在内的任何攻击，但却是不能反复充能的一次性消耗品。 而最后一个C级勋章，楚轩则用它和2000生存点，兑换了一把可以伤害鬼怪和幽灵的村正刀，名为“斩鬼”。 最后，楚轩还剩下3000生存点。就留作备用了。 在最后几天到公共广场的地摊区淘宝的时候，楚轩遇到了专门来找他的社会青年林志刚和东北高中生李明远。 或许，那些和楚轩一同度过新手任务的轮回者之中，大概就只有这两个还活着了。 据林志刚说，他和李明远现在加入了某个松散的轮回者联盟。里面大多数是从某个现实世界里直接成为轮回者的轮回者。 之所以说得这么绕嘴，是因为就从最近几场任务世界开始，那些“剧情人物”所转化成的轮回者好像增多了，而且和现实的轮回者关系相当紧张。 不过这种对立情况的出现。倒也怪不得那些原本是追随者或从日常世界中兑换出来的美少女们。 比如某位钉宫病的轮回者，花了不算太高但也绝对不少的价钱从日常世界里兑换出了“掌中萌虎”逢坂大河。打算将她作为主要战力培养。 这种做法原本也没有什么问题，但他千不该万不该因为一时鬼迷心窍，而急色地想要凭借着还算高的好感度就强推逢坂大河。 ——或者说，这个缺乏恋爱经验的轮回者就是那种典型的给点阳光就灿烂，给个笑脸当爱情的人，只不过因为大河对他的态度不错，就误以为大河心里其实是喜欢他的。 其结果就是逢坂大河凭借着隐藏在娇小身躯之中的强大武力干掉了那个轮回者，然后自己成为了新的轮回者。 这只野老虎在被召唤进日常世界的时候还根本没有被高须龙儿驯化过，之后又经历了被轮回者强推的事件，所以现在已经进化成了敌视一切男性轮回者的恐怖凶兽。 不过她虽然是最让人头疼的一个，但却不是最恐怖的一个。 说到最恐怖的剧情人物……如果不算还没有在轮回者之中出名的楚轩，则要数神秘崛起的“诚哥”，也就是著名的四大人渣之一的伊藤诚。 这个诚哥是怎样成为轮回者的，还尚不为人知晓，但是根据和他共同经历过任务世界的某个轮回者叙述，诚哥的追随者很强，而且从头到尾连人影都没有露出来过。 ——或者说，见过诚哥的追随者真面目的轮回者都已经死了。 由于公共广场是只有轮回者才能进来的场所，轮回者们互相之间只有在共同进行多人任务的时候，才有可能看到彼此的追随者，因此直到现在，诚哥的追随者到底是什么来头，也仍旧没有任何人知道。 正是因为“剧情人物”的威胁，所以加入了某个联盟的林志刚才主动请缨来寻找楚轩，希望将他拉入己方的阵营。 不过楚轩当然没有只听林志刚的一面之辞就加入那个联盟，但他也没有拒绝，而是明确地告诉对方，他需要等了解更多情况之后再做决定。 第09章 诡异的进入 注意到那个有着魔鬼身材和天使面容的黑长直美少女和我坐同一辆电车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学期的开始了。 关于她，我所知道的是她在隔壁班，貌似很爱读书，总是在上下学的电车上看。 每天都和我坐同一辆车的文静美少女，这对我来说是无聊的高中生活中的一个小小发现。 以此为开端，我开始留意起了这个女生。 但是，我并没有因此而详细调查过她，也没有跟她搭话什么的。 我只是一直在远远地看着她—— 桂言叶。 每天早上只要看见了她，我就有一种这一整天都变得美好起来的感觉。 “任务：成功攻略桂言叶，同时成功攻略西园寺世界、青浦刹那、黑田光、加藤乙女、喜连川路夏、足利悠6人中任意2人。 完成奖励：追随者契约X1，任务完成认定书X1。 回归时间：2006年3月15日0时0分0秒。 失败惩罚：抹杀。 备注：不限于任务目标，成功在本世界攻略越多女性，获得的任务评价就越高。 回归时间到达后，在进入结算场景的同时判定任务完成情况。 持有任务完成认定书时，方能判定为任务完成。 特别注意，本世界极度危险，已有63位轮回者于本世界内死亡或被抹杀。” ——在刚进入任务世界的时候，楚轩的眼前就出现了这样的任务。 备注最后的那行用血一样的鲜红色标注出来的巨大加粗字体，仿佛是主神在向即将开始此次任务的轮回者无声地暗示着些什么。 而且楚轩在试图观察四周的时候，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无法控制身体，甚至连移动一下眼皮都做不到。 他此刻的视野中只有“被拿在”自己右手中的一副海蓝色翻盖手机，键盘是黑色的。 而在手机的待机画面上，则是一张黑长直美少女的照片。 另外，楚轩在全速运转了他当前唯一能够控制的大脑搜索了自己所有记忆，但却发现自己无论是对“桂言叶”、“西园寺世界”这些任务目标的名字也好。还是对这副手机待机画面上的美少女照片也好，都完全没有任何的印象。 就在这一切都显得十分诡异的情况之下，楚轩的视野忽然瞬间发生了一个微不可察的小小波动，就像电视屏幕被电波干扰了一下似的。 然后他好像有一种被按下了暂定键的画面开始前进的感觉，身体可以动了。周围的各种声音也突然一股脑地涌入了他的耳朵里。 “喂～～～在看什么呢？” 正当楚轩打算合上手机盖的时候。一个十分有活力，听起来语气很愉悦的少女的声音在楚轩的右后方响了起来。 然后这个女生便擅自将头伸了过来，将视线投向了楚轩的手机屏幕上。 “哦～这就是那个手机恋爱魔法吗？ 楚轩你还挺喜欢跟风的呢。” 这个女生有点感叹地说道，一副和楚轩好像很熟的样子。 “或许吧。” 楚轩不置可否地淡淡回了一句。虽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是却不动声色地瞬间控制住了自己的手指，停止了合上手机盖的动作。 “真冷淡呢～” 这个女生可爱地嘟着嘴抗议了一下楚轩的态度，她即使是表达不满的语气也仍然像是在唱歌一样有旋律，说话的语气和声音里拥有一种天然的吸引力。 像她这样的女生。大概很有可能会成为班级里的中心人物，起码和绝大多数人都能维持一个相当良好的关系。 “……” 楚轩面无表情地转过了头，“第一次”看到了对方的脸。 这是一个充满了阳光的活力的美少女，清爽的表情看起来十分精神，甚至连披在身后的半长头发，也总是给人一种好像头发自己就要开始跳起舞来的感觉。 “什么事？”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淡淡地问道。 少女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先将视线投向了前方的黑板上面贴着的那一张大大的座位表，于是楚轩也只能跟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在座位表上面。楚轩现在所坐的位子上写的是数字18——应该是他的学号，旁边的则是4号，但即使如此，楚轩也只能推测出旁边这个女生学号是4号而已，对了解现状并没有太多的帮助。 所以楚轩选择了即使保持冷淡——反正这个女生好像对楚轩的扑克脸并不感到意外。真的就像早已经认识了他的样子，或许这个是主神附赠的小小福利吧。 “以后就是同桌了，请多关照啊，楚轩君。” 同桌的少女十分友善地说道。那欢快的语气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直接叫我楚轩就可以了，请多关照。” 楚轩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语气一如既往地平稳而毫无抑扬，不过少女好像却也并没有因此而觉得他太过难以相处。 ——如果这个女生真的是对谁都这样热情的话，那么她一定是班级、年级、乃至整个学校内的人际关系的“节点”了。 “真冷淡呢～” 那个女生将探过来的身体收了回去，在自己的位子上坐正了，然后又想起来什么似的再次转向了楚轩这边。 “呐～楚轩你的学习怎么样？” “大概很不错。” 虽然感觉这好像只是没有意义的闲话，但楚轩还是淡淡地给予了积极的回应。 毕竟像她这样的女生，手里绝对掌握着许多女生的个人信息，可能和她们的关系也都还不错，大概就是类似美少女游戏当中的“包打听”角色。 ——即使不能够作为攻略对象，和她搞好关系也绝对没错。 “诶——好像很有自信的样子嘛！” 这个同桌的女生用略带夸张的表情对楚轩“侧目而视”，不过她好像只是为了借此搭上话头而已，所以马上就将话题转向了她更关心的方向。 “呐，楚轩啊～” 少女特地侧过了身子，还歪了下头，以便保证自己能“顺理成章”地直接注视着楚轩的脸。 “原来你喜欢四班的桂同学啊。” 少女的表情显得十分淡然，不过眼睛却一直盯在了楚轩的脸上，半秒也没有离开。 第10章 主神的目的 “呐，楚轩啊～原来你喜欢四班的桂同学啊。” 听到这句话，楚轩心里一动。 桂同学……那么照片上的这个女生会是必须要攻略的目标“桂言叶”吗？ “是吗，她姓桂？我不知道。”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语气依旧淡然无比，同桌的少女根本无法从中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甚至就连楚轩那简单的回答，也都十分暧昧不明。 不知道什么？只是不知道喜欢的女孩子的姓名，还是不知道自己是否喜欢她？ 少女的嘴角瘪了一下，眼睛里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光芒在流传。 而观察力异常敏锐的楚轩并没有放过这个细节——果然，正如他所料，这个老是主动过来搭话的女孩子，从一开始就对他抱有一定程度的好感。 接下来同桌的少女没有再说话，楚轩也默不作声地开始研究起了这次进入任务世界后遇到的诡异情况。 首先是记忆的问题，虽然楚轩并没有感觉到自己的记忆里有什么缺失或不自然的地方，也没有办法证明这个任务世界一定是他所看过的某部ACGMN作品的世界，但他还是倾向于自己是进入了一个限定记忆的任务。 在某些任务世界——尤其是悬疑类的任务世界里，要解决种种事态最关键的一点就是需要找出隐藏着的真相。 而提前知晓了整个剧情，那么这个任务世界对于轮回者来说就既不“悬”也不“疑”了。 那么，如果将自己进入了限定记忆的任务世界作为前提，再结合主神在备注最后给出的警告来考虑的话…… 那么这场任务中所遇到的危险应该并不是来自于实力方面的危险，而是悬疑式的、出乎人意料之外的危险。 但如果只是这样，主神应该也并不会只是因为这个任务世界过于危险就好心地提醒轮回者，除非这个任务世界里还有什么别的陷阱。 死亡或被抹杀么…… 那也就是说，这个世界很有可能让轮回者经历一些会死亡的危险，又或者是导致任务失败的事件。 而轮回者在提前知道剧情的时候，却又会变得毫无难度…… 总之。带来危险的一定是主角身边所熟悉的人吧？ 只要以后多关注主角和围绕在他身边的人，起码就可以将嫌疑大致锁定在少数人身上了。 不过…… 主角是谁？ 失去了关于原作的记忆之后，楚轩暂时无法得知这个问题的答案。 不过只要关注这些需要攻略的任务目标，自然也就能够顺藤摸瓜地推测出主角是谁了。 但是……一直以来都是动不动就抹杀轮回者的主神，又为什么会特地提醒他呢？ 是不希望轮回者死得太快太愚太没有观赏性。还是主神其实是需要他们来帮助主神在这些任务世界中实现某种目的？ 作为一个喜欢摆布别人却不愿受人摆布的智者。楚轩一直都在不断揣测着主神和主神世界世界存在的目的，主神之所以发布看上去只是满足OTAKU的妄想的攻略任务的目的，还有主神改变自己原来的规则和行动方式的目的等等。 ——尽管把轮回者在任务世界中的“表演”当成娱乐这也是一种目的，但楚轩还是倾向于主神。或者主神背后的控制者其实是有着更深层次、更有意义的理由，才会不断将轮回者送入任务世界。 但什么样的有意义又深层次的理由，会需要轮回者不断去攻略任务世界中的主要角色的心灵或肉体？ 即使是获得了一小部分关于“理想乡”的前世记忆，楚轩暂时也无法推测出哪怕一星半点来。 而且，楚轩认为前世的记忆对自己来说。本来应该是可有可无的才对。 因为前世毕竟是前世，虽然从“灵魂”的这个角度而言，一世一世的人生只不过是灵魂的一个组成部分；但是对于无法触及灵魂层次的普通人而言，现在的人生就是他的全部。 如果是自己的话，他一定不会因为心中的那个执念，而非要在下一次轮回的时候，找回前世的记忆去弥补过去留下的遗憾。 因为就算他自己恢复了前世的记忆，所要面对的那些前世的人却都变成了别的人，根本没有前世的记忆。 更何况即使是对于一个完整的灵魂来说。最重要的也始终是现在的记忆，前世的记忆就算恢复了，基本上也只是当自己回想起了一段过去的故事罢了，哪怕前世再怎么刻骨铭心也不会再有当初的感动。 因为他这一世的经历已经于前世不同了，所形成的世界观、价值观和人生观也当然不会和前世完全一样。 主导这个灵魂的人格。实际上来说，和之前的人格根本就可以看作有血缘关系，相貌或某些方面得到了遗传的两个不同个体。 但上一辈不可能强求下一辈必须去弥补他当初的遗憾吧？ 就算强求，下一辈也未必会非要听话不可。 ——因此。他也应该不可能会只是出于感情的原因，就大费周章地在长门有希那里设下后门。等待着不知道何时才会出现的相遇。 除非——就像主神的举动不管多么让人难以理解，背后也总应该有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合理缘由，前世的楚轩之所以会做出这种不像他的举动，背后也肯定有着一个即使现在的楚轩也能够接受的原因。 那么……前世的楚轩在美少女们的记忆中封存着的信息……现在的楚轩成为了轮回者……《无限恐怖》里同样成为了轮回者的楚轩……还有主神的目的…… 将这所有拼图全都拼在一起，最后必定会获得他想要的答案——楚轩可以确定这一点。 因为他是楚轩，所以绝对不会做出无意义的行为。 也许他最后的“遗计”的确是在一种非常艰难、或者可以说已经是绝境的情况之下的拼死反击，只是一次希望能死里求生的无奈赌博，但也必定具备合理性和“理论”上的可能性。 既然现在的他终于在不知道多少个轮回之后，等到了这只存在于“理论”上的可能性，那么，就让他以楚轩之名，在这一次的轮回里彻底查明隐藏在这主神世界之中的真相吧！ 第11章 深意 “喂～楚轩～～～” 同桌的那个对楚轩有好感的少女才安静了没有两节课，就忍不住在上课的时间压低嗓子叫了他一声。 而楚轩这时虽然坐姿端正，好像一本正经地在听课的样子，但其实正在研究分析新增加的成就和称号任务。 他一方面在挑选着有价值去做一下的任务，另一方面还试图从这些任务的名称和描述中，寻找主神隐晦地透露出来的某些有用的信息。 “叫你啦！” 同桌的少女长时间没有得到回应，有些不满地在桌子下面用自动铅笔的尾端捅了捅楚轩。 “西园寺，有什么事？现在还是上课时间。” 脸上好像写着“我是优等生”的楚轩头也不转，义正辞严地小声问道。 但他自己却在和同桌的西园寺说话的同时，继续浏览着主神系统里的成就和称号任务菜单。 ——是的，西园寺世界，这就是和楚轩同桌，对他颇有好感的那个女生的名字。 而且楚轩在短暂的课间时间里，就发现了她和坐在右前方几个座位之外的一名矮小的女生关系大概十分要好。 她亲密地称呼那个女生为“刹那”，很有可能是攻略目标之一的“青浦刹那”。 另外，那个名叫“刹那”的女生是这个班级的班长，好像也算认识楚轩。 顺带一提，楚轩的座位是阶梯教室的最后一排靠窗处，貌似这里被日本的高中生们认为是风水宝地，大部分主角或强有力的人物基本上都是坐在这个位子上的。 关于西园寺世界和青浦刹那，楚轩从成就任务之中找到了两条隐密的信息。 在成就“最喜欢近亲相奸的变态”里，西园寺世界和青浦刹那的名字都赫然在列。 那么这就意味着，她们俩和楚轩是直系三代以内的血亲。 而在另一个成就“姐妹花收集者”里面，她们俩之间的另一层关系则是姐妹。 除了这两个攻略目标之外。“二条一叶”、“二条二叶”这对不属于攻略目标的姐妹，也同样在这两个成就里同时出现。 而且楚轩还注意到一点，在“姐妹花收集者”的成就中，“桂言叶”和“桂心”姐妹、“加藤乙女”和“加藤可怜”姐妹之间都是分号，唯独“西园寺世界”、“青浦刹那”、“二条一叶”、“二条二叶”四个人之间都是顿号。 那么这四个人都是姐妹关系。却为什么有三个不同的姓氏呢？ 她们之间。是否知道彼此的亲缘关系呢？ 而为什么，楚轩的这个身份又和她们都具有三代以内的直系血缘关系呢？ ——这几个颇有深意的成就任务中，明显有什么疑点，那可能就是主神有意或无意间留给他的信息。 “待机画面，就是那个咒语对吧？” 因为好学生楚轩表现出了责备的态度，于是西园寺世界在笔记本上写下了要说的话，不动声色地从桌面上推到了楚轩那边。 她的字体圆圆的非常可爱。同时也很整齐，相当有女生的味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传纸条”的同桌特别版吧？ 虽然楚轩过去在现实世界时上过学，在之前两个任务世界里，也在日本的高中里上过学，但“传纸条”什么的这还是第一次。 不过他当然早就过了因为这种小小的“叛逆”和“放纵”而感动的年龄了，或者说，他从来就没有觉得这种在家长和社会共同编织的囚笼里面搞这种自我满足的小动作有什么好感动的。 “什么咒语？” 楚轩简单地写道，字体简直就和书本上的印刷体一模一样。完全没有所谓的“个性”，让同桌的西园寺也看得一楞，差点误以为是原本就印刷在笔记本上的文字。 “你还不知道？ 是正在学校里流行的恋爱的咒语哟～ 把心上人的照片作为手机的待机图片3个星期，并且不被任何人发现，那么就可以和那个人成为恋人……之类的。” “是吗。那你的待机画面是谁？” “诶诶诶？为什么变成你反问我了？ 真狡猾！明明是我先问的！ 如果不是咒语的话，那为什么？” 西园寺世界在将笔记本推过来的同时，还把脸转了过来，用力鼓起双颊作出气鼓鼓的包子脸表情。很是有趣。 “或许是对她有些兴趣吧。” 看到了这句话，西园寺世界的眼神好像有点忧郁。但却仍然保持着嘴角上翘的表情若无其事地写道：“她是四班的桂同学？” “我不知道，只是在车站拍到的。” “用不着隐瞒啦，她是挺可爱的嘛（红色的心形符号和右下角的心形句号）” 西园寺世界好像认为楚轩有意隐瞒他对那个女生的好感，但楚轩真的是什么也不知道。 他根本没有在接收现在这个身份的人际关系的同时，把之前的记忆也一起接受过来，就连照片是在车站拍摄的这点，也是他自己观察出来的。 不过根据照片的拍摄角度和距离，以及被拍摄的那个很可能是“桂言叶”的女生毫无知觉的表情来分析，对方应该并不认识楚轩。 “咒语到第几天了？” 接着西园寺世界又收回笔记本补充了一句。 “照片是今天早上拍的。” 楚轩没有正面回答对方的问题，当然也没有否定，而只是简单地叙述了一个事实。 从手机照片的命名规则上能够看出拍摄日期是今天，而今天还没有放学，那么即使不去仔细观察照片中的光照角度，也能够轻松地得出这张在车站所拍摄的照片里面的时间是早上。 “好快！”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楚轩的回复，西园寺世界竟然情不自禁喊出了声，而且人也惊讶到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反应着实有些过度。 “有什么事吗？” 讲台上的老师停止了讲课，面带不豫地问道。 “啊……不、不好意思……” 西园寺世界慌张地连忙摆手，红着脸道了声歉，然后立即坐了下来，还对着旁边的楚轩“啊哈哈”地干笑了几声，掩饰过了自己的失态。 坐在西园寺世界侧前方的青浦刹那转过头来认真地注视了她一会儿，平淡的眼神中好像隐藏着某种深意…… 第12章 主角是…… “嚯——呀！” 下午放学后，被留下值日的楚轩听到身后有人发出一声怪叫，接着感觉到有棍棒向他的头上袭来。 “喀啷啷啷……” 楚轩往旁边一闪，一根拖布杆轻轻敲在了露天阳台的铁制扶手上，发出了一阵清脆的响声。 可以看得出来，用拖布杆袭击楚轩的人只不过是在和他打闹。 也正是因为如此，楚轩才没有任何后续动作，只是默默地转过身子看向对方。 “呜哇……身手好快！” 一个染了头黄毛，乍一看上去就让人觉得举止轻浮的家伙把长长的拖布把收了回去，顺手将棍梢杠在了肩头，这个动作让他看上去很像是中国和日本人都非常喜欢的古典名著《西游记》里面的齐天大圣孙悟空。 再形象一点地说，那就是很像一只黄毛猴子。 “别偷懒啊，楚轩。” 黄毛猴子面带笑容地晃晃悠悠走了过来，语气中带些不良少年式的轻浮和流氓。 不过大概和他杠着拖布把的举动一样，他多半自己还觉得这个样子很帅气。 “已经全部完成了，泰介。”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淡淡地回答道。 之所以楚轩在失去记忆的下还能叫得这么亲密，是因为在成就任务之中，也有几个关于这只名叫“泽永泰介”的黄毛猴子的成就，从中就可以推断出楚轩和他的关系。 比如有一个成就任务叫做“为了女人插兄弟两刀”，就是要以泽永泰介的好朋友身份，将喜欢他的女生在还是处女的状态下抢先攻略过来。 另外还有一个成就任务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则是要他和泽永泰介共同“分享”足利悠这个攻略目标。 从这几个成就中可以推断，楚轩和泽永泰介之前应该就是好朋友，或者之后按照剧情的发展应该成为好朋友。 不过从对方可以非常失礼地拿拖布把突然从背后袭击他，之后又没有正八经地解释，更没有表示一点点歉意的情况来看。泽永泰介这只黄毛猴子应该和之前的“他”关系很好才对。 那么……这样一个痞子式的男高中生，就是这个任务世界的主角吗？ 如果从这个不管是攻略任务还是成就任务都处处隐约透露出性方面的暧昧暗示的世界来看，泽永泰介倒是很符合这个世界的风格，有可能还就是原本的主角。 ——如果这个任务世界，其实是一个黑暗向的H游戏的话。 那么。楚轩的身份就是主角身边的男性朋友吗？ 就是那种在H游戏中明明长得比主角更帅气。头脑和运动神经也都比主角更强大，而且还掌握着这所学校中所有漂亮女孩子的个人信息甚至是联系方式，但却从来不自己去攻略那些女孩子，反而一个劲地替主角通风报信甚至牵线搭桥。简直像是个基佬的男性“包打听”角色？ “……嘛，那种事情就随便啦。 楚轩啊……原来你和西园寺关系这么好啊？” 这个时候，有可能是原主角的黄毛猴子泰介色兮兮地笑着把他的猴脸凑了过来，语气羡慕地问道。 难道他下一步就是要死皮赖脸地恳求楚轩替他和西园寺世界牵线搭桥？ “有什么事？” 楚轩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有些冷淡地询问着对方的真实来意。 “啊啦……不要这么冷淡嘛～” 黄毛猴子泰介“很哥们”地贴在了楚轩旁边，用肩膀轻轻撞了一下他的肩膀，然后装出一副秘密的模样，贼头贼脑地悄悄对他说：“嘿！看来有的发展啊，西园寺再怎么说都挺受欢迎的哦。” 因为楚轩没有反应，所以泰介一个劲地用胳膊肘捅着楚轩的手臂，眼睛里露出了意思很明显的淫贱目光。 有点出乎楚轩的意料，这个家伙竟然是来鼓动他与西园寺世界进一步往床上发展的。 唔……不会是那种本来是替朋友牵线搭桥，结果搭着搭着却突然发觉自己竟然也喜欢上那个人了。于是就抢先朋友一步将对方勾搭到床上去了的剧情吧？ 楚轩的头脑中瞬间闪过了十几个可能性最高的剧情展开，但表面上却仍然板着一张扑克脸，不过泰介和西园寺世界一样，也好像早就习惯了他的这副冷淡模样似的。 “真好啊……西园寺好可爱啊……” 泽永泰介转过身子，胳膊支在露天阳台的扶手上。眼睛望向远处的蓝天白云，一脸羡慕地感叹道，明显是一个渴望妹子的屌丝处男高中生。 如果要说主角的设定的话，虽然泰介好像还是有些过于张扬了。但他这苦大仇深的屌丝表情，风骚寂寞的处男语气。根正苗红的高中生身份，绝对是一个标准的日本风格主角模板。 如果将张扬轻浮也算作有利条件的话，那就变成了标准的起点风格主角模板，或者是日本流氓漫画的主角模板。 作为泛中华文化圈里的两个国家的年轻人，除了在主角平时是否要表现得张扬高调这一点上有很大分歧之外，喜好口味还是相当一致的。 “难道说……你喜欢她？” 楚轩用他那好像敷衍一样的棒读语气试探地问道，黄毛猴子泰介那张略带寂寞的脸上，立即露出了十分饥渴的下贱表情。 “只要是可爱的我都喜欢。” 突然，泰介又马上变得愤愤不平起来，有点夸张地怒视着楚轩：“我找得这么辛苦，可是楚轩你竟然偷跑？太狡猾了吧！” 面对泰介的指责，楚轩平静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还是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的应对方式。 “你一定很快就会丢下我们，自己登上成人的阶梯…… 你这个‘成功人士’！难道钓不到马子的只有我吗！” 泽永泰介一脸羡慕嫉妒恨地在那边妄想着楚轩和可爱的西园寺世界之间这样那样的工口场景，十分激动地痛斥着好友楚轩，心里好像十分不平衡。 “把你杀掉之后我也去死好了！” 终于，情绪异常激动的泰介突然哀嚎着向楚轩冲了过去。 第13章 把你杀掉之后我也去死好了！ “把你杀掉之后我也去死好了！” 情绪异常激动的泰介突然哀嚎着向楚轩冲了过去，虽然这应该和刚才他想用拖布把来打楚轩的头一样，只不过是好朋友之间在开玩笑，但楚轩的眼镜却反射出了强烈的光芒。 “哎？” 就在泰介马上就要扑到楚轩身上的时候，楚轩却一下子从他面前消失了，然后泰介发现自己的上半身已经完全探出了露天阳台，而且还有继续向外滑的趋势。 “诶——！” 泰介紧张地大叫起来，手臂在半空中徒劳地挥舞着。 他现在已经有超过二分之一的身体越过了涂了漆的铁管扶手，现在身体和扶手的支点是在大腿骨的中段，可以说已经是进入自己作死的节奏了。 ——这就是楚轩为什么突然避开了泰介这明显只是开玩笑的举动的原因了。 根据楚轩的计算，如果他的身体素质只是普通人，又没有提前注意泰介的一举一动的话，一定会被这只黄毛猴子扑个正着，然后两个人纠缠在一起从露天阳台翻出去，甚至连伸手抓住扶手或其它什么的机会都没有。 只可惜泽永泰介一动，楚轩立即就注意到了他那不正常的冲击速度和角度，并且在瞬间计算出了两人相撞之后的结果。 因此即使楚轩的身体素质一般，也不会被大叫着“把你杀掉之后我也去死好了”的泰介一把抱住，然后两个好基友就稀里糊涂一起跳楼“殉情”了。 但是——不管黄毛猴子泰介究竟是有意还无意的，要不要就这样看着他坠楼而亡呢？ 这可是一个好机会，能够合法地干掉这个有可能是主角的家伙。 …… 几乎是一瞬间，楚轩就做出了决断，冲过去双手抱住了泰介的小腿，止住了他继续向外冲的势头。 ——虽然事后只要楚轩推说自己当时没有反应过来，就算警察有所怀疑也不能定他的罪，但这只黄毛猴子死了会给还不熟悉这个任务世界的他带来很多不可预知的风险。 如果泽永泰介家里的势力其实很大，又认定楚轩是导致泰介死亡的罪魁祸首的话。那么会不会想方设法让警察把他关进监狱里，或者直接干掉他这个“杀人凶手”为泰介报仇。 而且除了楚轩和泰介之外，还有其他一些学生在这附近，他们就算没有看到楚轩和泰介的身影，也很有可能听到那句“把你杀掉之后我也去死好了！” 这之后就算楚轩平安无事地过了警察和泰介亲属的那一关。却还要面临着在同学之间疯狂流传的可怕谣言。很可能被冠上“杀人凶手”或“基情破裂”的名头，受到孤立甚至是霸凌。 在这种不利的校园人际关系之下想要攻略三个妹子，尤其是看上去十分文静优雅，应该很重视交往对象的“风评”的指定攻略对象——桂言叶。那除了强“哔——”以外，几乎就不会再有第二个在明年的3月15日之前成功攻略她的方法了。 正是因为这种种考虑，所以楚轩还是救下了泰介这家伙。 不过，给这只黄毛猴子一个深刻的教训也是十分必要的。 “呜咦——疼、疼死啦！我的腿要断了啊——！” 几乎整个身体都悬在阳台外面的泽永泰介此时一个劲地痛嚎着，还拼命扭动着身体。也不怕挣脱了楚轩的胳膊之后真的掉下去。 之所以泰介疼得甚至都顾不上害怕了，是因为此刻他的两条小腿迎面骨正作为支点磕在扶手上。 不过还好，泰介看起来并不缺钙，小腿骨并没有因此而折断。 ——不过，也许他其实恨不得自己的两条小腿立即骨折了才好。 因为人体的小腿迎面骨这个部位，在日本可是被称作“弁庆的哭处”，就是说即使像“仁王挺立”的不屈勇士武藏坊弁庆那样坚强勇敢的人，被踢到这里也会疼得忍不住流出眼泪。 可以说，在制造痛感上。击打这个部位的效果不亚于击打下阴。 “啊，太危险了——！” 这个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的西园寺世界看见这副情景，连忙花容失色地向这边跑来，然后与楚轩合力。拽着泰介的小腿把他拖了回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 简直吓死人了！” 拖回泰介之后，西园寺世界拍着胸口，心有余悸地问道。 “泰介刚才说要把我杀掉然后自己也去死，不过被我闪开了。于是他就自己一个人冲出了阳台。”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巧妙地利用对客观事实的陈述技巧。将所有的过错全都推到了泽永泰介的身上。 “呜……我那只是在开玩笑啊！！！” 泰介原本正在一边哭一边轻轻揉着自己那已经肿起来的小腿迎面骨，听到这种污蔑也忍不住大声地为自己辩解了一句。 “在阳台边上就算开玩笑也不能这样打闹啊！ 幸亏我及时闪开了，才能把你救下来！ 如果刚才我没能躲开，那么现在我们两个就一起摔到楼下了，根本没有人能来得及救我们俩！” 楚轩好像就等着泰介说这句话，立即板下脸来，狠狠地训斥了他一顿，顺便把自己闪开才导致他直接冲出了阳台这一事实转变成了因为自己闪开才救下了冲出阳台的他。 “对、对不起…… 真是多亏了你，谢谢、谢谢啊！ 楚轩，你真是我泽永泰介一生的挚友啊！” “缘分！这都是缘分啊！” ——楚轩当然不可能这么回答，所以他只是沉默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面无表情地微微点了下头，表示他已经原谅泰介刚才的危险行为了。 原本就因为疼痛和后怕而心神不定的泽永泰介虽然觉得好像哪里有点不对劲，但还是终于在楚轩的教育下深刻地认识到了自己之前在阳台边打闹所带来的危险性，并且打从心底感激起了救下他性命的楚轩来。 等泰介平静下来之后，楚轩才转过头对应该已经回家了才对的西园寺世界问道：“你刚才过来，是找我有事吗？” 第14章 楚轩的逆袭 救回泽永泰介之后，其他两个毫无优雅可言地倚坐在阳台墙角大口喘气的家伙不同，三个人之中只有楚轩始终表现得神闲气定，不过泽永泰介和西园寺世界却都好像早已经熟悉他的这种古怪个性了，没有任何反应。 这种情况在楚轩看来，是相当不正常的。 他不仅被限制了记忆，还完全没有获得现在这个身份的个人资料和过去的人生经历，对这个任务世界一点准备都没有，可以说就像是足球比赛之中，还没有做热身就立即把场上因伤下场的队员替换下来的替补球员一样。 如果说这是主神打算将他赶尽杀绝，或者是利用更高难度的任务来考验他的话，但主神这次的行径却又和之前两场任务有着微妙的不同。 第一个新手任务是为了让轮回者适应任务世界，并将完全不能适应的轮回者刷掉。 第二个任务，也就是第一个正式任务，是为了让轮回者在尝试着上手的同时获取第一笔启动资金，并且将毫无培养价值的轮回者刷掉。 那么根据楚轩逆向还原出来的主神的逻辑方式来推断，第三个任务，按照主神的“工作流程”，理应是用一个危险度或许不高，但绝对具有很高强度的战斗的任务世界来进一步锻炼轮回者，让他们和他们的追随者在铁与血之中迅速脱胎换骨。 然后接下来，就正好会开始新手任务之外的第一个多人任务世界。 ——从社会青年林志刚在那个轮回者联盟中获得的一些资深成员们所经历的世界的顺序来看，是符合楚轩的这种猜测的。 不管主神培养轮回者的目的到底是取乐还是别的什么，它都没有理由把才经历了一场正式任务世界的楚轩送到这个世界里才对。 那么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主神在这个世界里的布置出现了变故或麻烦，而主神碍于自身的规则或者别的某种原因，无法直接用他那无所不能的力量来解决，甚至无法对进入这个世界的轮回者提供什么明显的帮助，所以只能不断派遣轮回者前来“送死”。 而主神将他送进来，又好像处处都在隐晦地给予他提示。正是因为主神需要他帮忙，需要利用他去完成某些事情。 虽然被人利用的感觉很不愉快，但就算是被当成工具来利用也是件好事，这就意味着楚轩是被主神需要的。 被需要就不会轻易地被舍弃，而没有利用价值也就等于可以随时扔到垃圾箱里去了。 只要他能够不断地表现出自己的有用性。主神就越需要他；而主神越需要他。今后想要放弃他所要付出的代价就越大。 直到主神也难以承受这代价，而不得不捏着鼻子承认了楚轩存在的必要性之后，他就能够拥有更大的自由度，从而继续广大自己的实力。直到和主神撕破脸进行最终的决战，或者将主神“和平演变”过来。 这一方面的智慧，不管是中国还是日本的历史中，都有着明确的记载。 在中国，华夏文明正是依靠着这一点。才能够成为四大古代文明之中唯一延续至今的那一个。 汉族人能够不断同化统治他们的异民族，实际上凭借的也不是什么文化的包容性，而是自己的有用性。 哪怕一开始是作为“两脚羊”存在，之后也可以一点点变成养肥了才会被杀掉吃肉的猪，人类最忠实的伙伴——狗，主子的忠心奴才……直到最后翻身做主人。 而在日本，这种表现就是不断地“下克上”，武士取代公卿、幕府取代朝廷、守护代取代守护…… 因此，楚轩在推测出了主神将他送入这个世界的原因之后。并没有因为主神连个金手指或金大腿都不给就把他派来送死而感到愤愤不平。 正相反，楚轩还因为主神需要他来帮忙，却又无法给他提供任何直接的帮助这一点，而感到欣喜不已。 第一，这证明了主神并不是万能的。起码在一定范围内有什么东西可以与主神相抗衡，使得他不能随意将手伸进任务世界。 第二，这也许可以证明主神也有着必须要遵守的游戏规则，或者它根本就是只会按照制定好的程序来行事的高智能电脑罢了。 如果主神是电脑一样的存在。那么楚轩可以操作的余地就大了许多了。 ——就算这台电脑的智能比这个世界上的绝大多数天才都高，但它与人类最大的不同。就是完全不容许“错误”的存在。 也许很多人不明白容许“错误”的存在对人类有什么意义，换一种说法，“错误”就是异常、就是非正常，也就是出现了正常的逻辑过程无法取得的结果。 这种异常的结果，实际上也就是人类自律进化的可能性。 是的，人类的进化依靠的并不是“正确”而是“错误”，依靠的就是这种可以打破规矩的能力。 而电脑不能容许错误的存在，也就相当于将自己的所有发展的路径都限定死了，所以最多只能将自身的潜能发挥到理论上的极限，却无法再有所突破。 这就是因为在“常规”的路子走尽了之后，唯有“非常规”，也就是“错误”的路子才有可能走出新的变化来——虽然这种变化未必都是好的，但却有变得比现在更好的可能性。 楚轩在凉宫春日的世界里与“资讯统合思念体”接触时，也正是以这一点说服了对方，之后才能得到它与有机生命体接触用的联系装置“长门有希”的诸多帮助。 资讯统合思念体的进化之所以陷入停滞，其实正是因为它、或者它们从一开始就不具备真正的进化能力。 它所谓的“进化”只是不断撷取其它资讯来增强自身的能力罢了，当所有资讯都被吸收完了，它的能力也就到头了。 归根结底，它是资讯互相结合所产生的意识，能做的也只不过是不断将新的资讯结合进来罢了。 从这一方面来说，资讯统合思念体和主神其实非常相似，它们都只会“正确”地执行既定的程序，然后反而受困于自身的“正确”。 也正是因为如此，楚轩过去才能在资讯统合思念体那里，现在则是在主神那里，都充分地展示出了自己的有用性。 第15章 我有话想跟你说 “你刚才过来，是找我有事吗？” 楚轩从阳台的墙角处站了起来，淡淡地对身边的西园寺世界问道。 “哎？ 哦，对、对了。” 等楚轩问起她，西园寺世界才想起来，自己原本是因为有事才在放学后特地来找楚轩的。 她拍了下自己的额头，然后也拎着自己的书包站了起来。 “楚轩，我有话想跟你说。” “什么事？” “在这里说不出口啦～～～” 西园寺世界不知为何一只手放在身前，抓住自己的校服短裙边缘，两条穿着黑色长筒袜的美腿并在一起蹭来蹭去，脸上还装出一副扭捏害羞的表情，肩膀也撒娇似的晃来晃去。 虽然这种可爱攻势对眼镜反光的楚轩绝对没有用，不过他还是立即就答应了下来：“好吧，那我跟你走吧。 泰介，我分内的工作已经做完了，先走一步。” ——绝对、绝对绝对不是因为被可爱的美少女迷住了哦！ 楚轩说完之后，就转身往教室里走去，打算拿了书包就去看看自己这个同桌到底想要干嘛。 “楚轩——！” 这时候，还瘫坐在阳台墙根下的泽永泰介喊了他一声。 回过头来，楚轩看到泰介朝他竖起了大拇指，脸上露出了“你懂的”的笑容。 “恭喜毕业！”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没有再理会那只刚刚死里逃生还有心情浮想联翩的黄毛猴子，而西园寺世界好像没有听出泰介的话中之意似的，脸上始终保持着十分自然的微笑。 回到教室拿了书包后，楚轩跟在了西园寺世界的后面，一直往楼上走去，最后来到了通往天台的门前。 如果有什么私密的话要说，在这个黑洞洞的地方就很合适。但西园寺世界从兜里掏出了钥匙，将那道门给打开了。 既然门被锁上了，那就说明这所榊野学园的天台是不向学生开放的，那么西园寺世界为又为什么会有这道门的钥匙呢？ 虽然楚轩有点疑问，但他却没有要开口询问的打算。结果西园寺世界自己就说出了答案。 “我是天文部的部长。不过这个部之前已经废部好几年了，我是自己报名的，所以现在只有我一个人。 虽然借口说要进行天体观测拿到了钥匙，但实际上却没有真的进行过活动。 不过。有个属于自己的秘密场所，你不会心跳不已，觉得很开心吗？” 西园寺世界走到了被两米多高还向内弯的防攀爬铁丝网围住的天台边缘，然后转过头来，对楚轩露出了有些俏皮的笑容。 “不会。”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真是的…… 对我这么冷淡真的好吗？ 我的手上，可还抓着你的把柄哟～” 西园寺世界佯装不满地鼓起了脸颊，语带威胁地说道。 “无所谓。” 楚轩丝毫不为所动，淡淡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他现在这种不配合的言行是有其深意的，是为了进一步测试出主神或者能与主神相抗衡的某一方对剧情人物的干涉程度。 如果主神或者另一方希望未来尽量按照楚轩所不知道的“原剧情”来向前推进的话，那么他就可以确定，导致许多轮回者死亡或任务失败的原因就在这个“原剧情”本身上。 那么只要另辟蹊径完成任务，尽量不按照剧情人物的引导方向去走，也不轻易做出看起来很诱人很有利的选择。或许就有可能避免立起死亡的FLAG。 不过……如果希望楚轩尽量按照“原剧情”前进的是主神的话…… 那么他这样逆主神的意愿行事，又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呢？ “哼哼……你能够这么从容的也就只有现在了。” 尽管一直被楚轩冷淡地对待，但西园寺世界好像一点都没有生气，十分有自信地盯着他那张一成不变的扑克脸。露出了有些神秘的笑容。 楚轩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掏出了一副粉红色的手机，但却无法确定出对方会如何让自己乖乖就范。 难道是在楚轩进入这个世界之前，他就被“设定”成了有什么把柄被西园寺世界抓在手里？ 那么他倒是要看看，主神能够伪造出一份什么东西来让他不得不跟着“原剧情”继续走。 “锵～～～ 看～” 西园寺世界打开了手机翻盖。将上面的待机画面展示给楚轩看。 那不是什么楚轩的把柄，而是西园寺世界和楚轩手机里那个“桂言叶”的合照。 照片上的两个人都身穿运动服。桂言叶有些拘谨地被西园寺世界搂着肩膀，看来一定是他这个爱管闲事的同桌特地跑去和对方拉关系了。 “我啊，刚才和桂交上朋友了哦。” 西园寺世界看到楚轩尽管仍旧板着那张扑克脸，但是却推了一下反光的眼镜，于是更加得意地叙说起来了自己“得手”的过程：“体育课不是和四班一起上的吗？ 桂身体不好，刚才也只是在一边看，于是我也装病，跟她一块休息了。 就在那时候，我们说了很多话，感觉一次就把桂了解得十分清楚透彻了呢。” 貌似灵活地运用的自己的社交手腕和桂言叶交上了朋友，而且还套出了她许多话的西园寺世界正眼睛闪闪发亮地看着楚轩，仿佛在对他说“如果来求我的话就帮助你和她认识哦”似的。 “怎么样？我可是为了你着想才这么做的哦。” 看到楚轩老是没有按照她预想的那样，主动放下身段过来讨好她，西园寺世界终于忍不住了，主动向这个木讷到了极点的家伙暗示了一下。 “桂因为很可爱，貌似在她的班上很显眼。 还有啊，几乎交不到朋友，挺孤单的哦。 我把她的E-mail地址和手机号码都要到手喽，厉害吧～” 西园寺世界一边留意着楚轩的动作和表情，一边不停地往他面前堆砌诱惑的筹码。 “今晚想给她打个电话，之后再向楚轩你报告吧。” 说到这里，西园寺世界扬了扬手机。 然后她看楚轩还是没有任何反应的样子，脸上表现出了些许沮丧和不甘。 “等等。” 不过就在她慢慢地作势要绕过楚轩离开这里的时候，一直都保持着沉默的楚轩，最终还是开口叫住了她。 第16章 世界的帮助 “等等。” 就在西园寺世界慢慢地作势要绕过楚轩离开这里的时候，一直都保持着沉默的楚轩，终于还是开口叫住了她。 虽然完全不按照对方的意愿来行事可能是回避死亡FLAG的最好方法，但也可能会对攻略任务造成额外的困难——起码在这个时候，应该还是弊大于利的。 “我接受了。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楚轩的话说虽然好像所指不明，但西园寺世界却果然能够正确地理解他的意思。 不过在得意地翘起了嘴角之后，她没有继续乘胜追击，而是一只手轻轻地掩着嘴，用听起来十分虚伪的语气说道：“讨厌啦～人家可不是那样的人啦～ 谁让我看到了你的手机呢，所以这是义务啦义务，不会要你回报我什么的。 谁让我们是朋友呢，朋？友。” 西园寺世界一个音节一个音节地重点重复了“朋友”这个词，表现得好像倒是楚轩“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而且啊，楚轩你在女生那边挺受欢迎的哦。 所以你有喜欢的女生，作为女生代表，我怎么可以无视呢？ 就让我来帮你一下吧——为了让你的单相思能够结果。” 西园寺世界表现得十分热心，尽管楚轩对她的动机还有所怀疑，但是也顺水推舟地默默点了点头。 看到楚轩终于同意了，这个非常有活力的女孩子“嘿嘿”地轻笑了一声，然后有些夸张地捶着自己的胸口说道：“就交给我世界小姐吧。 啊，叫我‘世界’就可以了哟～ 西园寺世界，世界就是World的那个世界哦。 名字很大气吧？我很喜欢哦。” 看着西园寺世界那双闪闪发光的眼睛，楚轩也没有杀风景地选择拒绝，而是坦率地对她道了谢，并且毫不扭捏地迅速改变了称呼：“那就先谢谢你了。世界。” “哈！不用谢不用谢，谁让我们是朋友呢。” 一直被楚轩冷淡对待的西园寺世界听到他直呼自己名字的时候，稍微有一点点脸红，但是很快就遮掩过去了。 “放心吧，我一定会尽快打探清楚。然后找机会把你介绍给她认识的。 以后就多关照了。楚轩～” 世界像一只欢快的百灵鸟一样，叽叽喳喳地对楚轩说完了剩下的话，还掂起脚尖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就活蹦乱跳地跑走了。 “……”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默默地注视着世界头顶上那根在风中愉悦地来回摇摆着的呆毛，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世界。” 在教学楼门口的鞋箱那里，脸上不自觉地带着笑容的世界刚打算取出自己的室外鞋，从走廊的阴影中，有一个颇为清冷的声音叫住了她。 “刹那。你在等我吗？” 西园寺世界只听声音就知道那是她青梅竹马的好朋友青浦刹那，有点意外地转过头，随口对体型比她还娇小的好友问道。 刹那没有直接回答世界的问题，而是在声音稍微停顿了那么一瞬间之后，平静而淡然地直接反问：“……和楚轩说了些什么？” “啊咧？你知道啦？” 沉浸在欢乐中的世界没有注意到好友的异样，脸颊微红，稍微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着说：“没什么啦，楚轩挺有意思的，就和他交个朋友吧。 好了。今天要去哪里逛逛吗？” 世界轻描淡写地将这个问题揭过了，而刹那好像对于她这种明显转移话题的举动完全没有什么不满，表情十分平静地来到了世界的身边，等候她把室外鞋换好。 “甘味处的‘白玉善哉饼’有新品出来了。” “好，那就这么定了。” 今天显得格外有活力的世界爽快地答应了下来。然后率先向教学楼外面走去。 “……” 青浦刹那脚下没有立即跟上去，而是默默地站在原地，眼睛眨也不眨地注视着好友的背影。 已经略带昏黄色的夕阳的光辉斜射在她的脸上，使得她那张总是没有什么表情的脸显得有些格外孤寂。 之后的几天里。西园寺世界果然尽职尽责地履行起了自己的承诺，每天上课的时候都会利用笔谈的方式向楚轩报告她对桂言叶的观察结果。 因为她的关系，尽管楚轩限制了与这个任务世界有关的全部记忆，却也很快就获得了桂言叶的许多个人信息。 比如兴趣是读书，每天中午在学校食堂吃饭，喜欢的食物是鸡肉拉面，偶尔吃意大利通心粉，还有……胸部超大……之类的事情。 而且拜积极工作的世界所赐，楚轩很快就获得了和她以及桂言叶三个人一起吃午饭的机会。 不过据世界所说，桂言叶虽然没有正在交往的对象，但是却有个很在意的人，不过应该还没到喜欢的地步。 所以如果楚轩好好努力的话，还是有机会获得美人垂青的。 中午时分，楚轩终于在天台上第一次与桂言叶面对面地站在了一起。 “那、那个……” 也许是因为不擅长与男生接触的关系，桂言叶的脸颊染上了一层浅浅的红晕，眉毛好看地轻轻皱了起来，好像有些拘谨地微笑着说道：“你好，初次见面，我叫桂言叶。” 有着一头漂亮的黑色长发的桂言叶双手抱着竹编的带盖野餐篮子，十分优雅地向楚轩轻轻点了一下头，声音柔美动人，笑容羞涩而温顺。 与活泼可爱的西园寺世界不同，桂言叶身上充满了大家闺秀的气质，文静清秀如空谷之兰，简直仿佛古代的大和抚子穿上了现代的女生校服一样。 而且……她的胸部真的非常大、超级的大，“真货”比在照片上看到的还要更加吸引人的眼球。 就算桂言叶刻意地用手上的野餐篮子挡在了胸前，但却更加显示出了鼓鼓囊囊地撑满了校服前襟，比野餐篮子还要大上一圈的那两个浑圆半球究竟是何等地伟大。 不过面对着桂言叶，楚轩却和其他男生完全不同，视线丝毫没有在对方的胸部停留，而且眼神和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这一下子就赢得了少女的好感。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面无表情地用他那标致性的平淡声音，异常简洁地自我介绍道：“我是楚轩。” 第17章 傲娇的楚轩 “你以为这是相亲啊！” 看到桂言叶和楚轩互相自我介绍完了就呆站在了那里，西园寺世界佯怒地朝楚轩的胳膊拍了一巴掌，然后立即又亲切地笑着对新交的朋友桂言叶招呼道：“不好意思，桂，让你久等了。 好啦好啦，别那么拘谨了，吃午饭吧。” “不，我也是刚到……” 桂言叶十分客气地回答道，然后略带害羞地跟着世界来到了散布在天台四周的一张休闲长椅上，和楚轩分别坐在世界的左右两侧。 “呜哇～楚轩，虽然之前没有注意到，不过你的便当也太过豪华了吧？ 什么什么？ 难道你是有钱人家的贵公子吗？天天有专用的厨师为你准备便当？” 等楚轩打开还是在凉宫春日的那个世界里买的高档三层便当盒，西园寺世界不禁为其中丰盛的内容而感到震惊。 ——她绝对不是为了活跃气氛才这么说的，而是真的被这十分夸张的三层便当给吓到了。 虽然桂言叶带来的野餐篮子也不算小，但是和楚轩这个比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虽然有一点她猜错了，楚轩在这个世界里的身份，绝对不是什么能雇得起专用厨师的大户人家公子，但是他却和当护士的“母亲”伊藤萌子同住在高级公寓里，也算得上中产阶级了。 “这么多，你一个人吃得过来么…… 啊，或者说，因为昨天得知今天要跟我和桂同学一起吃午饭，所以特地准备得这么丰富？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哦……” 西园寺世界自我感觉良好地猜测到，还十分不客气地擅自朝楚轩的便当伸出了魔爪。 “不，这只是我平时的饭量而已。” 明明这个时候顺水推舟地默认下来就好了，少吃一口也不会死掉，但楚轩还是老老实实地说出了实话，让世界的手有些尴尬地在半空中停了下来。 “虽然不是特地为你们准备的。不过请随意品尝。” 还好，楚轩接着主动地将装满各种料理和餐后水果的那两层便当盒送到了世界的手边上，算是给了她一个台阶下。 面朝他这边的世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好像在说“等回去再和你算账”，然后以堪比川剧绝活“变脸”的本事。立即又恢复了那副十分开心的笑脸。 “啊哈哈……讨厌啦。竟然拿我开玩笑！” “我并有没有开玩笑。” 楚轩十分认真地澄清道。 “啊，这就是‘那个’吧！” 西园寺世界好像终于弄明白了什么似的一拍手，然后面带揶揄地对楚轩笑着说道：“我知道哦，像你这种人。就是所谓的‘傲娇’吧？” “不，我不是傲娇……” “哈哈，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不是傲娇了啦！” 楚轩还想要继续纠正世界的错误认知，但她却像哄小孩一样地打断了楚轩的话。看来心里绝对把楚轩当成是傲娇角色了。 “那么为了惩罚你，我就不客气了。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啊，桂也不要光在那边看。” 世界不再理会傲娇的楚轩，直接伸手在他的便当里拈起中意的食物就往嘴里塞，还热情地招呼在另一边远远地看着这里的桂言叶一起来吃。 嘛……反正楚轩是个超级不坦率的“傲娇”，所以他的意见不用在意。 就算他嘴上说“不要”，但心里其实是在说“要”；而如果他嘴上说“要”，那么心里就更是千肯万肯了。 “啊哈哈……那就失礼了。” 也许是被这欢乐的气氛所感染。桂言叶也靠近了过来，有些羞涩地朝已经被打上“傲娇”标记的楚轩点了点头——虽然她并不知道“傲娇”究竟是什么意思。 桂言叶仅仅伸出了右手的三根手指，在楚轩的便当里捏了一颗不会在手上留下油水或汁液的草莓，优雅地送到了嘴里。 而这时，眼镜反光的楚轩却突然开口问道：“说起来……听说桂同学的身体很弱。体育课的时候只能在旁边休息？” “啊，对不起……” 正闭着嘴咀嚼草莓的桂言叶好像被楚轩的突然提问吓了一跳，然后立即告罪一声，伸手掩住了自己的樱桃小嘴。迅速地把草莓吃进肚子里，然后才有些脸红地回答道：“说起来真的很不好意思。我的体质生来就很差，所以体育课基本一直都只能站在旁边看。” “是这样的吗？” 楚轩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然后淡淡地继续问道：“但是，我发现你的手，却好像长年累月持续修炼过剑术似的。” “啊！” 桂言叶好像触电一样把手迅速缩在了身前，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楚轩。 “为、为什么你会知道呢……” “咦？桂你有修炼剑道吗？ 不过，你的体质这么差，剑道那么激烈的运动不适合你吧？ 想要锻炼身体的话，还是从慢跑开始比较好哦？” 西园寺世界十分惊奇地看着桂言叶柔柔弱弱的身子，好心地建议道。 桂言叶好像本能地开口想要反驳世界，但是却在话语说出口之前及时地管住了自己的嘴。 不过楚轩却好像与她心有灵犀一般，代替桂言叶说出了她刚才想说的话：“不，不是剑道，而是剑术。 剑乃凶器，剑术乃杀人术。 无论用多么美丽的语言去掩饰，那始终是事实。” 楚轩借用了绯村剑心的名言做出了解说，但西园寺世界却好像根本没有看过《浪客剑心》，也完全无法理解这句话中的深意。 “咦？说得好像很厉害似的……” “不，真是太深刻了。” 世界看着楚轩那张一本正经的脸，喃喃自语地嘟囔了一句，但却被桂言叶用无比严肃而坚毅的声音给打断了。 第一次听到桂言叶的这种语气的世界惊讶地转过头去，看到她背部笔挺地端坐在椅子上，双手指尖并在一起，十分正式地坐着对楚轩鞠了一躬：“前辈的教诲如雷贯耳，小女子感激不尽。” “你所修炼的是……” 楚轩暂时没有澄清桂言叶的误会，而是趁机接着打探起了她的底细。 “小女子所修炼的乃是家传的居合斩，微末之技，不足挂齿。” 桂言叶恭敬地低下了头，十分规矩地回答道，非常具有武家之女的风范。 第18章 桂言叶的家传剑术 “呜哇……你们两个……这是在演时代剧么……” 被夹在说起话来“古香古色”的桂言叶和楚轩之间的西园寺世界额头上划出了几道黑线，肩膀无力地垂了下来，一脸囧样地说道。 桂言叶这么郑重其事的恭敬模样，简直就好像教古文课的老古板，让整个气氛都变得沉重无趣了起来。 都是楚轩，破坏了难得的好气氛！ 要知道，桂言叶可以非常容易拘谨害羞的。 世界不满地对楚轩翻了个白眼，对这个一点都不解风情的木头人已经绝望了。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将世界的白眼给弹了回去，十分认真地对桂言叶澄清道：“桂同学，你不必叫我前辈。 因为刚才那句话不是我说的，而是绯村剑心的师傅比古清十郎。” “绯村……剑心和比古……清十郎？” 桂言叶用意外的眼神看着楚轩，喃喃地念叨着这两个人的名字，好像在搜索自己的记忆。 “那个……请恕小女子孤陋寡闻…… 这两位大人，是出自哪一年代的哪一流派门下？” 她想了又想，最终确定了自己真的从未听说过这两个人的名字。 不过这也并不能怪她——就算她从小就被逼着练习剑术、了解剑术的历史和各流派的名人，也不可能从传授她这些知识的老古板那里得知这两个动漫人物。 “这两位是幕末时期的隐世剑客，流派是‘飞天御剑流’，和新选组是同一年代的人物。” 楚轩一本正经地回答了桂言叶的问题，他的答案虽然完全正确，不过却是书中的“设定”而已。 “幕末……‘飞天御剑流’…… 请问那个流派有什么特点呢？” 桂言叶虽然觉得这个从来没有听说过的流派的名字有些奇怪，不过单纯的她还是傻傻地相信了楚轩的话，并进一步向他请教道。 “特点……是拔刀术吧，必杀技‘天翔龙闪’就是一种超神速的拔刀术。 不过‘飞天御剑流’最强的却并不是某个具体的剑技，而是名为‘读招’的最终奥义，可以通过感知敌人的情绪。来判断敌人下一招的出手轨迹……”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煞有介事地为桂言叶说明着。 “暂停！” 不过世界却突然插了进来，打断了楚轩的话。 “楚轩……你又是‘飞天’又是‘必杀技’又是‘最终奥义’的……” 世界的脸变成了=＿=的样子，面无表情地眯着眼睛审视着楚轩，用棒读一样的平板语气质问道：“你刚才说的。全都是什么动漫里的吧。根本就是不存在的吧？” 面对着世界不屑的目光。被她拆穿了的楚轩却一点都没有觉得脸红，而是认真地辩解道：“虽然人物、流派和剑技都是虚构的，但绯村剑心却是以是幕府末期四大千人斩中最让人害怕的‘河上彦斋’为原型创作的。 他因为使用独门的神速剑术刺杀兵法家左久间象山而闻名于世。” “啊，那位大人所使用的剑术……后来被人称为“玄斋流”。而他本人也被人冠以‘刽子手彦斋’的名号……” 听到这一段，桂言叶掩着嘴轻呼了一声，然后随口就接着说了下去，好像比楚轩知道的还要详细。 “什、什么？真的有啊？” 世界的额头上划出几道黑线，惊讶地望着桂言叶。 “那、那个……” 桂言叶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很是害羞地低下了头，十分确定地回答道：“那位大人的事迹和他的剑术，的确都是真的。 至于我为什么会这么清楚…… 那是因为小女子家传的剑术，据说正是源自那位大人。 那位大人曾经与家祖‘桂小五郎’大人有些渊源，家祖在与其切磋交流之后，将对方的拔刀术融入了桂家的家传剑术里。” “咦？这、怎么会有这种事？也太巧了吧？ 桂，真的吗？没想到你竟然是‘桂小五郎’的后代啊……而且还会那么厉害的剑术！” 世界睁大了眼睛望着她，难以置信地感叹道。 就算是西园寺世界世界，也在历史课上听说过“明治维新三杰”之一的桂小五郎的名号。 不过她所不知道的是。桂小五郎本身也是一位非常有名的剑豪，闻名于整个江户。 “不肖后人，有辱先祖威名。 而且，其实我家并非桂小五郎大人的直系后人，继承的也是桂家而非木户家的家名。 也许唯有这剑术。是真正继承自桂小五郎大人吧。 不过我因为生来体弱，所以只能专注于修炼家传剑术中的拔刀术而已，根本算不得厉害。” 桂言叶十分谦虚地说道，然后特地朝楚轩轻轻鞠了一躬。 “虽然刚才的那句精彩的论断并非出自楚轩之口。但他能够一眼就从我的手上看出我一直都在修炼剑术，想必自身的剑术造诣也是非凡。” 世界本来就不了解剑术什么的。自然是对方说什么她就信什么，于是她又吃惊地转过头来上下打量着楚轩，好像又重新认识了他一回似的。 “楚轩，难道你也有修炼剑术？是高手？” “不，我没有锻炼过剑术，只有略有研究罢了。”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矢口否认道。 不过楚轩其实也没有说谎，他并没有锻炼过任何一种武技，而是只锻炼肌肉的力量和对身体的控制能力罢了。 他所兑换的2050年全部科学技术资料之中，也有世界各国的武功秘籍和现代格斗术，但是对于楚轩来说这只不过是一种参考罢了。 实际战斗中，楚轩依靠的是自己超强的计算能力和身体素质，用最简洁的方式，从最佳的角度，以最合适的力量和速度，去攻击造成伤害最大的部位。 武功秘籍这种东西，最珍贵的其实是里面修炼身体能力的独特方法，然后才是更加科学合理，符合人体力学的“精妙”招式。 同样的，楚轩虽然没有见识过桂言叶的拔刀术，但是从她手上形成的老茧来看，她应该已经可以称得上是“精通”拔刀术了。 而杀人……实际上并不一定需要多大的力气，也不是非得使出什么让人眼花缭乱的招式。 第19章 刚才只是开玩笑 看着正襟危坐的桂言叶和一本正经的楚轩，西园寺世界感到有些头疼。 明明是气氛不错的午餐，从什么时候变成了剑术名人历史讲座了？ ——最重要的是，这种环境之下，她一点都插不进去，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存在是多余的。 就在世界皱着眉头纠结，琢磨着应该怎样才能让事态回归正轨的时候，楚轩面无表情地对桂言叶道了个歉。 “桂同学，刚才只是开玩笑，抱歉。” “哎？什、什么？是！” 虽然楚轩自称没有练过剑术，但桂言叶却依然立即挺立了背部，诚惶诚恐地答应道。 不过楚轩说的话不清不楚，“刚才”究竟指的是他说自己没修炼过剑术的事呢，还是“飞天御剑流”的事呢，又或者是说他从手掌上就看出她一直有修炼剑术的事呢？ 因此，桂言叶不得不小心谨慎地问道：“那个……哪里……是开玩笑？” “绯村剑心和‘飞天御剑流’的事情。 那其实是一部名叫《浪客剑心～明治剑客浪漫谭～》的漫画，94年开始在JUMP连载，之后也制作了动画版。” 楚轩简单地说明了一下，桂言叶楞了几秒钟，然后用稍微带着一点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的柔弱声音，轻轻地说道：“对、对不起，我没有看过……JUMP也只是听说过名字而已……” “是吗，没关系，如果你想看的话我可以借给你。 动画或漫画都可以，不过我个人更推荐先从漫画看起。 虽然里面的剑术你可能会觉得错漏百出，甚至是很荒谬，不过却也可以当作业余的消遣。 这里面所阐述的剑的精神，还有持剑人的精神，还是值得一观的。”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用一点都不热情的冷淡语气，对桂言叶进行了“布道”。 不过他其实没有实体版的《浪客剑心》。桂言叶真要借的话，他还得现去买一套作为“布道用”的道具。 “但、但是……我们家的家风很严……” 桂言叶好像明显有点动心，但却仍然表现得十分犹豫，看来她还真是个听话的好孩子啊。 “你们家的家风禁止你看漫画吗？” 楚轩淡淡地问道。 “虽、虽然没有……但过去我提起的时候，父母都说那种东西不值得去看……” 桂言叶低下了头。眼神有点暗淡。 在升入高中之前。她几乎是完全没有自由的，每天除了用功读书之外，还要学习芭蕾舞、书道、茶道、花道、剑术等不同的东西，就算看书也只能选择“有价值”的文学名著。漫画什么根本不足以在她的日程表里面排上号。 而且由于她成天都被家人逼着学这学那，每次有同学想约她去玩也只能拒绝，结果在其他人眼中，她就变了难以接近的优等生，没有人想要和她成为朋友。 虽然升高中时桂言叶的母亲出了条件。如果能考入榊野学园，便可以不用再学那些东西，但是因为长期没有和家人以外的人有亲密交流，导致她不善与人相处，内向怕生不肯说话，所以直到高一的第二个学期她也没有交到朋友。 “既然没有明令禁止，那就是可以看。” 楚轩斩钉截铁地下了个结论，虽然桂言叶本能地觉得他的这种说法好像有些什么问题，但一直以来老实而且畏缩不前的性格。让她没有开口反驳楚轩的勇气。 “至于有没有价值…… 作为娱乐用的商业作品，只要能给观看的人带来快乐就足够了。 如果里面还能够展现出积极健康的观念，那么就很有价值了。” 楚轩的话总是很有道理——就像她的父母长辈一样，因此桂言叶始终只能唯唯诺诺地低头倾听。 也许还是因为楚轩身上存在着一种堪比剑术强者的气势，让她感觉像是面对着师长一样。所以她在潜意识中就选择了服从楚轩的话。 “所以……既然不方便在家里看的话，那我借给你漫画好了。 你可以在课余时间看，中午来天台看，放学后去图书室看。 当然……上课的时候看也没关系。” 楚轩根本没有经过桂言叶的同意。就替她擅自作了主，打算强行把漫画借给她。 但这些对于性情温驯。习惯了被长辈支配的桂言叶来说并不算什么，她注意的却是楚轩竟然唆使她上课看漫画这件事。 “诶？上、上课看？这样做不好吧……” 桂言叶有些困扰地轻轻皱着眉头，用有些为难的眼神小心翼翼地看着楚轩，好像生怕受到他的责骂似的。 不过她这种可怜兮兮的柔弱样子，却会让人更想要去欺负她一下，这就是所谓的“小受脸”吗？ “最后一句只是开玩笑的。”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用一如既往的平稳而无抑扬的声音说道。 不过他总是板着这样一张扑克脸，语气也始终严肃认真得像是电脑一样，怎么可能有人会听出他哪句话是在开玩笑！ “是、是开玩笑的啊……” 虽然心里其实觉得一点都不好笑，但一直受到大和抚子式教育的桂言叶这个时候为了维护男人的尊严，还是勉强扯起了自己的嘴角，有些僵硬地微笑着附和道。 “是的，因为总觉得你好像很害怕我，所以我希望能通过开玩笑的方式让你放松下来。” 楚轩认真地点了点头，若无其事地投了一记正中靶心的直球，让桂言叶的脸一下子就变红了，心脏也开始“呯呯呯”地剧烈跳动起来。 “抱、抱歉，我的态度让您不快了。” 因为缺乏与同龄人交流的经验，所以这个时候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的桂言叶有些慌乱地低下了头，条件反射式地就向楚轩道歉了。 “为什么要道歉？ 桂同学没有错，要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才对。 打扰了你原本应该十分轻松愉快午餐时间，抱歉。 不过，我只是想尽量和你搞好关系，接着顺理成章地成为朋友而已。” 楚轩也姿势端正地对桂言叶鞠躬道了歉，然后再次真诚而坦率地对准桂言叶的心脏射出了致命的一箭。 第20章 味道根本不对 “好了好了好了……两个人都是！ 在这么无止境地互相客气下去，午休时间可就要结束了。” 刚才始终没有机会插上嘴的西园寺世界趁着桂言叶害羞地垂下头的时候，终于能够说上一句话了。 “来，桂同学，啊…… 楚轩的便当可是超好吃的哦，简直像是高级酒店里的大厨的手艺一样。” 世界用牙签从楚轩的便当里插起了一块加入了磨碎的青虾肉的厚蛋烧，十分亲热地喂到了桂言叶的嘴边。 “啊、啊……” 虽然桂言叶有些不适应世界的热情，但不习惯拒绝别人的她优雅地用手轻轻拢住耳边的头发，以尽量小的幅度张开双唇，将已经到了嘴边厚蛋烧完整地吃到了嘴里。 “唔……太、太好吃了！” 尽管以手掩口的桂言叶原本并没有打算在咀嚼食物的时候说话，但是这看上去就很好吃，实际上更是无比鲜甜绵软的厚蛋烧却不断地刺激着她的味蕾，而牙齿间传来的优质青虾肉那爽脆嫩活的口感，更是击垮了她长年以来所养成的用餐礼仪的致命一击。 “是吧？ 我就说嘛，这味道简直太厉害了，比家庭餐厅的味道还要好得多。 ——身为经常在家庭餐厅里打工的资深‘业界人士’，我的判断绝对不会错的。 可恶……原来我觉得我的料理就已经够好的了，即使拿到家庭餐厅里去售卖大概也是合格的。 但是吃到了这种会让绝大多数厨师都生不起对抗之心的料理之后，我的信心大受打击啦！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 世界好像自暴自弃似的不断将楚轩便当里那些既精美又好吃的料理往自己的嘴里塞，不过她的这副举动也许只是借口罢了。 ——就算脸上是在哭着，她的嘴巴、舌头和胃却绝对都是在笑着的吧。 “桂，你也来！不能光让我一个人失去自信啊！ 这个帝王蟹足的天妇罗给你，简直太不可思议了，为什么面皮可以炸到这么薄？为什么现在还可以这么脆，就像刚出锅不久似的？” 拼命吃东西的世界将桂言叶也拉了过来，而且主动将她已经尝过了的各种美味食物拣给了这个新结识的朋友。 而在世界的带动之下。虽然桂言叶还是不太能在楚轩面前放得开，但是脸上却明显地多出了许多发自内心的笑容。 不得不说，美食的威力是巨大的、是无国界的、是超越语言和文化的。 “对、对不起……竟、竟然将你的配菜全都……” 等吃过了也许是人生中最爽快的一顿饭的桂言叶清醒过来之后，发现她和世界两个人竟然就把整整一层便当盒里的料理全都清空了，就连另一层里面的水果沙拉甚至是冷拼都没有放过。不由得羞愧难当地向楚轩道了歉。 ——不过她的内心却充满了快乐。不可思议地，竟然丝毫没有愧疚的感觉，与其说是羞愧，倒不如说只是少女的矜持罢了。 第一次见面就被楚轩看过了她如此不成体统的样子。这让桂言叶一直脸红到了头发尖上。 “不用在意不用在意，这不是还给他留下了许多米饭么。 虽然这什锦饭也非常好吃，但是我真的再也吃不下了……” 世界十分不客气地替楚轩做出了回答，但她的下一句话，就将她之所以放下筷子的真正理由给暴露了出来。 “啊……对了。如果不嫌弃的话，就请用我带来的便当充饥吧。” 比世界更懂得礼义廉耻的桂言叶很不好意思地打开了她带来的野餐篮子，然后双手送到了世界和楚轩之间。 实际上……她也同样饱到什么也吃不下去的地步了…… “呜哇～桂，那个看起来很好吃哦～” 世界看着其实距离身在两个人中间的自己最近的野餐篮子，用有些夸张的语调赞美道，但她却根本就没有一点想要伸手进去的欲望。 “其实做得不是很好啦，请吃吧。” 桂言叶也非常客气地谦虚了一下，将装满三明治的篮子又往楚轩那里推了一点。 不过这已经不仅仅是在谦虚而已了，吃过了楚轩那不知道出自哪位名厨之手的便当之后。她认为自己的手艺绝对还差得很远。 但是由于楚轩的便当只能让人生出一种高山仰止之心，所以她在料理方面的信心倒是一点都没有受到打击。 “好厉害，是自己做的啊？” 世界再次微笑着赞叹道。 这女人的社交技能大概已经升到了满级，就连这种非常虚伪而没有营养的客套话也说得十分真诚自然，让听到的人就算明知道是恭维也会不自觉地就翘起嘴角。 于是。桂言叶有点不好意思地微笑着回答道：“是的，难得你约我吃饭，就想着‘做点什么吧’……” “其实用不着那么费心啦…… 啊，对了……” 世界娴熟地通过这些客套话不断地提升着和桂言叶之间的亲密度。接着她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毫不脸红地将自己的那份除了筷子之外什么也没动过的便当也放到了桂言叶的三明治旁边。 “我的便当也给你吃吧。就当吃掉了你的便当的补偿。 不过你原本就应该感谢我才对吧？ 多亏了我，你才有机会认识桂这么可爱的女孩子，而且第一次见面就能够吃到她亲手制作的便当。” “啊，西园寺同学……” 虽然知道这只是玩笑话，但桂言叶的脸上立即就飞起两朵红云，十分不好意思地出声阻止世界继续拿自己打趣。 不过她的眼睛，也一直有在悄悄注意着面无表情地从篮子里拿出了一块三明治的楚轩，心里忐忑不安地等待着楚轩的评价。 “……” 楚轩不大不小地咬了一口三明治，眼镜反光地默默咀嚼了一下，然后咽进了肚子里。 桂言叶的心脏也提了起来，有些紧张地注视着楚轩的脸——虽然她已经知道了在那张扑克脸上大概不会出现任何表情，但看别人脸色行事已经成为了她的本能之一了。 “味道根本不对，难道说桂同学你以前根本没做过饭？” 楚轩放下了再没有欲望动第二口的三明治，十分诚实地给出了相当低的评价。 第21章 非常感谢！ “味道根本不对，难道说桂同学你以前根本没做过饭？” 楚轩放下了再没有欲望动第二口的三明治，十分诚实地给出了相当低的评价。 “啊……” 桂言叶眼中的期待迅速地变成了失落，脸上的笑容也僵硬了起来。 “做饭的时候，试味这一步是最基本的，你吃吃看。” 楚轩面无表情地把手中咬了一口的三明治直接递给了桂言叶，虽然他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平淡而无抑扬，但是却让桂言叶和西园寺世界都觉得有些冷酷无情。 桂言叶接过了楚轩手中的三明治，脸色变得通红。 但这并不是因为她想到了自己要吃的是楚轩吃过的东西——她应该不会笨到在楚轩咬过的地方接着咬下去。 她的心里根本没有想过要怪罪楚轩不给她面子什么的，只是因为自己过去从来都没有锻炼过料理的能力，因为自己做饭水平太差而感到羞耻。 桂言叶在三明治的另一个角上咬了一小口，不过只咬到了有些丧失水分了的白面包。 她知道这样是不能让楚轩满意的，所以又往下咬了一口，然后脸色单纯地因为难吃就变得非常难看。 这个三明治的面包是现成的，里面夹的火腿、生菜也是现成的，她自己制作的只有切成丝的鸡蛋饼，还有就是调了味的酱汁。 但这么简单的东西却被她做得这么难吃，这让她感到无地自容了。 “真的……十分抱歉……让您吃到这种东西……” 桂言叶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但还要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动作恭谨地低下头向楚轩道了歉。 不过，羞愧的泪水终于还是在她低头的时候，掉落到了手中的三明治上，然后迅速地被有点发干的白面包吸了进去。 而这个时候。楚轩已经拿起了西园寺世界的便当，将里面的厚蛋烧送到了自己的嘴里。 “楚轩！你这个家伙！” 世界“啪”地一把从他手上夺下自己的便当，非常愤怒地瞪着他。 “你看你，都把桂弄哭了！ 真是太差劲了！ 这个时候作为绅士，就算不好吃也要吃下去才是礼貌吧！ 我的便当可不是给你这种人吃的！ 快给我向桂道歉！” 世界大声地斥责着楚轩。而泪眼婆娑的桂言叶则轻轻地拉着世界的袖子。希望她不要再骂楚轩了。 毕竟这的确因为是她的料理根本就拿不出手，楚轩只不过是诚实地将这件事说出来了而已。 任由西园寺世界将便当从自己手上夺去的楚轩一边咀嚼着口中的食物，一边放下了筷子。 当他将这口饭咽下去之后，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若无其事地对桂言叶建议道：“桂同学，如果你真心想提高料理水平的话，可以请世界教你——如果她的便当是自己做的。” “啊……是……” 桂言叶有些勉强地应道，声音有些发涩。 “你、你啊……” 世界难以置信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额头，然后“刷”地放下了手。语气十分平静而冷漠地对楚轩说道：“你这种人，真是差劲差劲最差劲了……桂，我们……” “等等！” 就在世界转身拉着桂言叶的手想要离开的时候，楚轩那平淡之中却蕴含着一股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服从的魔力的声音响了起来。 “西园寺世界。” 楚轩坐姿端正威严如同古代的总大将一样，面色肃然地对背朝着他的世界说道：“我并不认为自己做了应该受到你如此指责的事情。 味道不对就是味道不对，就算说谎也不会让它变得好吃起来，只会给桂同学传达错误的信息，让她获得一时的快乐罢了。 如果料理想要获得别人的称赞，就应该不断努力修炼。并时时自省，而不是陶醉于他人虚假的谎言，放弃了继续精砺自身的技艺。 这是对待厨艺的态度，也是对待剑术的态度，而是对待人生的态度。 没有修炼剑术的你。是不会懂得这种精神对桂同学的重要性的。” 楚轩的话十分义正辞严，让愤怒的世界也无言以对，只能默默地继续背对着楚轩，表达自己无声的抗议。 不过这个时候。脸上还挂着泪痕的桂言叶却十分坚决地挣脱了世界的手，简单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表。然后一丝不苟地以坐在椅子上的姿势对楚轩下拜：“多谢指教，小女子感激不尽。” “嗯。” 楚轩腰杆笔挺，以上位者的姿态毫不谦虚地接受了桂言叶的感谢。 虽然他还是那张和平常并没有两样的扑克脸，声音也一如往常地平淡，可是却让人觉得他比受到大和抚子式教育的桂言叶还要像个贵族。 “等你的料理达到普通以上的水准之后，再拿给我吃吧。” 楚轩的声音仍然平淡得好像没有任何感情，就和电脑合成的声音差不多，但是桂言叶却觉得自己好像已经能够从中理会出一些隐藏在那无懈可击的坚毅外表下的真诚和…… 温柔？ 虽然楚轩声称自己尚未修炼过剑术，但是桂言叶看着他，却同由衷地在心里生出了“这才是真正的武士”的感觉。 刚毅木讷、严肃认真、身若磐石、心如钢铁、恪守原则、不循私情、真诚坦率、正直敢言、身姿端正、精神内敛…… “是，到时还请您务必品尝小女子的手艺。” 桂言叶用充满了精神和斗志的坚强声音，十分响亮而有活力地回答道。 “很好！我期待着那一天。” 楚轩也十分认真地回答道。 “哼……什么嘛……一个两个的……结果只有我做了坏人么……” 世界有些负气地撅起了嘴，自己在那里小声地嘀咕道。 “哪里，都是多亏了西园寺同学的功劳。 如蒙不弃，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料理的修行也拜托了。” 桂言叶对世界露出了真诚的微笑，非常正式地向她也鞠了一躬。 “啊，请、请多关照，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请尽管来找我。” 世界好像非常不适应这种严肃认真的场面，连忙回了一礼，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说道。 “那么，这个便当……” 这时楚轩提起了桂言叶的野餐篮子，难道他要以“不能浪费”的理由全部吃掉吗？ “这个便当，就作为对你的惩罚和激励，由你自己带回家全部吃掉。”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十分冷漠无情地命令道。 “是，非常感谢！” 桂言叶伏下身子大声回答道，尽管身体柔弱，却不愧为武家之女。 第22章 那么就按照世界的话去做吧 之后，楚轩快速地吃光了自己剩下的便当和西园寺世界的便当，午休时间也就所剩无几了。 虽然世界对这次午餐的过程和结果好像都不怎么满意，不过桂言叶离开时的表情却很是愉快，还礼貌地和楚轩道了别——起码在表面上看上这样的。 当天下午，世界倒是也没有在楚轩耳边喋喋不休地数落他刚才的言行，不过晚上的时候，她却给楚轩打了个电话。 “……我下午试着去问桂的时候，她倒是没有拒绝明天中午再一起吃饭。 不过也有可能是怕今天发生了这件事之后，明天就立即不来了，大家以后心里面都有疙瘩。 你啊你，成绩优秀、体育万能、仪表堂堂、为人稳重……什么都好，可就是太诚实了啊！ 这个样子，可讨不到女孩子的欢心哦？” 世界在电话的那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楚轩都不知道，这个一上来就显得特别热情的女孩子对他的评价竟然这么高。 不过，世界所说的也只不过是事实罢了。 ——身为最完美的强化调整型新人类，在普通人的眼里就应该是这种什么都好的人类精英。 唯有品行需要单独考察。 “在日本，‘诚’是一种位于道德体系中心的品行，所以新选组才以‘诚’为旗。 我只不过是不喜欢撒谎而已。 谎言终究是谎言，总有被戳穿的风险。” 楚轩淡淡地回答道。 “呜啊……饶了我吧。 幕末啦、明治维新啦、新选组啦之类的词，只要让我在近代史的课堂上听一听就好了。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二十一世纪啊二十一世纪！ 成天讨论武士啦什么的，简直太落伍了吧。” 世界悲鸣了一声，不过像她这么大的女孩子，对日本的那段历史不感兴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不过事情闹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也没有什么太大办法了。只能尽量帮你说说好话。 嗯……虽然我之前说过桂有可能是碍于情面才会答应明天继续一起吃午饭，但那只是可能啦，不用太在意。 要说起来，我觉得今天你们俩之间虽然有些……冲突……不愉快……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但大部分时间。我觉得你们两个好像还挺有默契的。 嗯。应该说到了最后告别的时候，气氛是很不错的。 不过对我来说，你们进展得这么顺利，倒是已经没有乐趣了呢……” 世界将话题从无聊的历史转移回了楚轩和桂言叶的关系上。最后还故意装成十分遗憾的语气打趣道。 “不管怎么说，是你给我们创造了见面的契机，谢谢。” 楚轩虽然表面上很冷淡，但却具有“吃水不忘挖井人”的良好品质，认真地向世界道了谢。 “别这样啦～大家都是一个班上的朋友嘛。” 电话那头的世界好像有些不好意思。楚轩从她的语气中，就可以想像得出她摆着手一脸害羞的样子。 “那么，楚轩你打算怎么办呢？ 要不你明天和桂告白吧。 虽然有可能被甩，但是以我女人的直觉来看，桂大概很有可能会答应下来。 ——尽管你们俩的感情应该还没到那一步，可我觉得桂对你的好感应该是足够了的。 其实女孩子啊，刚开始交往的话未必就真的有多喜欢那个人，可能只是觉得“感觉不错”什么的，就想要交往一下看看。 之后再根据交往的情况。决定要不要继续发展下去。 如果你不赶快把桂先追到手的话……磨磨蹭蹭的，说不定什么时候桂就会被那个她‘一直在意的人’给抢走了哦。” 不知道为何，世界开始鼓动楚轩明天就和桂言叶告白，而且她还信心十足的样子。 才第一天见面，结果第二天就告白了……这会不会有些太仓促了点？ 但是世界也说得头头是道。也许女孩子的想法就是那样吧。 就算认为爱情只是一种精神病的凉宫春日，在初中的时候不也有一段时间频繁地交男朋友……或者说是甩男朋友吗？ “好好地把心意传达给她吧，是楚轩的话……一定没问题的。 因为楚轩你……很有男子气概嘛。” 世界的语气里好像多出了某种莫名的感慨，正在听电话的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 “是吗。那么就按照世界的话去做吧。 明天早上给桂言叶送书的时候，我就向她告白。” “诶？书？ 啊……是那个漫画啊…… 嗯。加油吧！你一定能成功的！” 世界收到了楚轩干脆利落的答复之后，却好像精神恍惚了那么几秒种，然后才又重新集中精神又给他鼓了鼓劲。 “谢谢。” 楚轩道了句谢，世界没有再跟他客气，而是主动地挂断了电话。 （告白吗……） 放下电话之后，坐在书桌旁边的楚轩十指交叉挡在嘴前面，胳膊肘支在桌子上，眼镜一直反射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光芒，默默地思考着。 （如果说西园寺世界所谓的“女人的直觉”，是受了主神或者对主神抗衡的另一方的影响的话…… 那么希望我明天告白，这就是“它”或“它们”给我规划好的，通往死亡的“原剧情”路线。 不过既然保证我的告白很有可能会成功的话…… 那么就算先在对方希望的路线上走几步，也仍然是对我来说利大于弊的选择。 拔刀术、体质柔弱、非常内向、软弱可欺…… 桂言叶这个必须的攻略目标本身应该是危险的一个重要来源，但未必就是唯一的来源。 如果以桂言叶的拔刀术为掩护，还可以隐藏起一些什么样的既近在身边，又极容易被人忽视掉的危险呢……） 就在楚轩分析西园寺世界——或者说是她背后隐藏着的主神或另一方的意图的时候，只穿着一件白衬衫躺在床上和他打电话的世界，还保持着将电话举在耳边的姿势。 尽管楚轩并不可能看见她脸上的表情，但她还是带上了一点笑容，轻声地对着早已经挂断了的电话说道：“好，加油吧。” 只是那笑容里……好像有一种让人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感情…… 第23章 你有什么意见吗？ “嘟噜噜噜……到学园前的电车很快就要到了，请退到黄线后等待。” 一阵电车进站的警示铃声响过之后，从车站的大喇叭里转来了熟悉的广播声。 桂言叶刚一走上站台，就一眼看到了站姿如军人般笔挺，和其他几个低着头看报玩手机的人们比起来，有一种鹤立鸡群之感的楚轩。 “那个……楚轩……君，早上好。 楚轩君也是坐同一趟电车呢。” 虽然有一些紧张，但桂言叶还是走过去和楚轩打了招呼。 “直接叫我楚轩就可以了，不必在后面加上敬语。 早上好，桂同学。”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淡淡地对她点了点头。 “啊……这哪使得，毕竟楚轩君也同样用敬语称呼我的啊。” 桂言叶连忙摇了摇头，十分客气地说道。 “说得也是。” 楚轩点了点头，好像不打算再坚持自己的要求似的。 不过随后他又转了下身体，正对着桂言叶，用他那标志性的平板语气叫道：“桂言叶。” “啊？是。” 桂言叶虽然不明所以，但也下意识地挺立了腰杆，立即应道。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然后面容严肃地对她说道：“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女朋友了。” “是” 因为楚轩说得太过理直气壮，所以桂言叶下意识地答应了一声。 “……诶？ 诶——？！” 但她随后就反应了过来，双颊立即飞上了两朵红云，睁大了眼睛十分难以置信地看着楚轩，想要知道是不是自己刚才出现了幻听的症状。 “你有什么意见吗？” 在她面前的这个男人十分威严地问道，但给她的感觉就像是大家族的“家主”一样，根本就是无视了她的意见，已经替她作出了决定，然后通知她按照家主的命令去执行而已。 “可、可是…… 您刚才说的是……” 桂言叶在这种她异常熟悉的强势威压之下不由自主地缩起了身子，微微低着头。眼睛身上十分胆怯地看着楚轩的脸色，期期艾艾地试图确认楚轩刚才的话。 “没有听清吗？” 楚轩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用既冷酷又有威严的平板声音又重复了一遍：“桂言叶，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女朋友了。你有什么意见吗？” “没、没有……我很乐意……” 桂言叶的身体颤抖了一下。领旨谢恩的话立即脱口而出。 ——是的。就和接受了皇帝的旨意，不管心里面再怎么不情愿也得“领旨谢恩”一样，桂言叶所说的“我很乐意”同样是日语中，地方大名接受幕府将军的恩赐时的感谢用语。 “很好。从今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吧，言叶。” 楚轩再次用十分威严的声音说道，而且擅自就直接称呼起了桂言叶的名字。 “啊……是……” 此刻，已经不知所措了的少女只能屈服于楚轩的威压，眼圈含泪地答应了下来。 “那么……” 言叶答应了之后。楚轩立即收拾起了犹如织田信长或者德川家康那样的气场，重新变成了一个“优等生”的样子，用平稳而毫无抑扬的机械声音说道：“昨天说过要借给你《浪客剑心》的漫画，我已经带来了。” 说完之后，楚轩低下头在书包里翻找了起来。 言叶那慌乱惊惧的内心被楚轩那犹如镇定魔法一样的平淡声音安抚了下来，随之而来的就是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在做梦。 她用力地眨了眨眼睛，认真地盯着好像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楚轩看，却怎么也无法将现在这个精华内敛的平凡楚轩和刚才那个十分具有上位者气势的“主公”楚轩联系在一起。 “你刚才不是在做梦，言叶。” 从书包里取出一本漫画单行本的楚轩从她那无比迷惑的表情中看穿了她的心思。淡淡地说道。 “这是第一集，等你看完之后再找我要第二集。 一次性全都借给你的话，书包里装不下。” “啊……好、好的……谢谢……” 言叶被楚轩前后巨大的反差完全搞糊涂了，下意识地就接过了他递过来的书，并且向这个强迫自己成为他的女朋友的家伙道了声谢。 低着头将漫画放进自己书包里之后。桂言叶偷偷抬眼看了下楚轩，发现他已经将身体转了过去，和其他候车的人一样面朝前方，等待着电车进站。 刚才楚轩的威压气场好像只针对着言叶一个人。而且那让人听过三秒种就会忘记似的平淡声音也是，所以同样是在这里等车的那些人。对刚才在他们身边发生的“硬派”告白好像却毫无所觉。 楚轩的告白大概连两分钟都没有用上，很快，电车进站了。 他率先向电车里走去，一直偷偷地用眼角瞥着他的言叶稍微犹豫了一下，然后立即快步跟在了他的身后。 “言叶，这里。” 电车上虽然不算太拥挤，但却已经没有座位了，楚轩挑了个靠车门的角落，招呼悄悄地站在他旁边的言叶站到他面前来。 这是一个保护式的站位，可以有效地防止同行的女性受到电车痴汉的骚扰，当然也更方面两个人面对面讲话。 不过一般只有情侣或关系比较亲近的异性之间才会这么站，因为这等于是在一个由男性支撑起来的狭小空间里受到保护，站进去的女性在心理上必须愿意接受这种保护。 ——桂言叶除外，刚才是楚轩强迫她成为他的女朋友，现在也是楚轩强迫她接受他的保护。 言叶脸颊布满了害羞的红晕，低着头乖乖地站了过来，但是却不敢和楚轩四目相接。 电车行驶了一会儿，她隐藏而快速地抬起眼睛瞅了一眼，发现楚轩只是目视前方地站立着，根本没有看她，于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而楚轩此时正眼镜反光地站在那里，默默地分析着刚才的告白。 （正如我所料，这种告白方式竟然也可以成功。 虽然这和桂言叶的性格和一直以来所受的教育有关，但果然还是因为某些外部因素的影响吗……） “那、那个……” 就在这时，言叶终于鼓起勇气轻轻叫了他一声，好像是想要问楚轩点什么。 第24章 对我来说，你是必须的 “那、那个……” 背靠着车门的桂言叶终于鼓起了勇气，轻轻叫了站在自己面前的“男朋友”楚轩一声。 “什么？” 楚轩立即答应道，但却没有低头看她。 不过这样也好，可以让她的心理压力减轻一些。 稀里糊涂地就成为了他的女朋友这件事，言叶无论如何也想弄清楚。 刚才楚轩只是在开玩笑吗？ 又或者……是认真的？ “那个……” 言叶抿了抿嘴唇，勉强自己做出“自然的微笑”，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刚才那个……是在开玩笑吗？” “要你成为我的女朋友那个？” 楚轩好像很随意地问道，脸依然看着前方，虽然没有任何表情，却让言叶生出一种安静平和的感觉。 “嗯……” 言叶的脸上有些害羞，轻轻地用鼻音确认道。 “你难道认为……” 楚轩慢慢地低下了头，眼镜反光地看着言叶的眼睛，用毫无感情的平淡声音问道：“我是在开玩笑吗？” 因为刚才那一瞬间被楚轩所表现出来的安静平和之美恍惚了一下，言叶忘记了将眼神移开，结果视线与突然再次露出了威严与压迫感的楚轩碰了个正着。 “当、当然不是……” 言叶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立即细声细气地回答道。 也许别的人会觉得楚轩这个样子简直像是双重人格一样，平常十分好说话，谁都能和他开开玩笑；但是那张脸一耷拉下来之后，却马上像是换了个人一样，无人胆敢冒犯其威严。 不过言叶却不会因此而觉得奇怪，她只是感到有些疑惑—— 为什么一个人能够将自己锻炼得如此完美呢？ 平时犹如刀在鞘中，光华内敛，深藏不露，如明镜止水。 而乍一出鞘。则如霜雪盖地，寒光逼人，无人敢于直视。 这不仅是剑术的最高境界，同样也是武士的最高境界。 她果然没有看错，楚轩就是她所见到的。唯一一个真正的武士。 但就是因此。言叶才更加困惑。 在现在这个忠义已经不再为人所称道，金钱和地位成为了所有人毕生追逐的目标，刀也只能成为被人赏玩的“工艺品”的腐朽时代，为何楚轩还能够保持住一颗属于武士的心。 “请、请问……” 尽管过去一直被笼罩在封建家长的积威下的言叶还是有些害怕。不过面对楚轩，她却能鼓起一点勇气去询问一下。 因为真正的武士，尽管强大却不会欺凌弱小，敢于向数百倍于己的敌人发动进攻，却不会对妇孺拔刀。 “楚轩君。您为什么要、要选我呢……” 言叶微微低着头，眼睛向上地看着楚轩，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就像受惊的兔子似的，非常惹人怜爱。 “对我来说，你是必须的。”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淡淡地回答道，然后就重新抬起了头。 不过他又好像为了掩饰自己的害羞似的，目视着前方对言叶命令道。 “记住。以后叫我楚轩。 还有，不要使用敬语说话。” “啊……是。 楚……楚轩。” 接受了大胆告白的言叶脸儿已经变得通红，小小的脑袋几乎要垂到她那硕大的双峰之中，用细如蚊蚋的声音答应道。 “书……中午吃饭的时候带来看。” 良久之后，就在电车快要到站的时候。楚轩突然又淡淡地叮嘱了一句。 “是。” 言叶好像大和抚子一样优雅地微微向楚轩鞠了一躬，声音十分温驯而顺从。 中午一起在天台吃饭的时候，言叶果然把漫画也带了过来。 虽然今天三个人都是各吃各的便当，但言叶却始终都在注意着楚轩。他的杯子一空，就非常殷勤地给他添满自制柠檬水。 尽管世界起哄地说“你们两个这么快就打得火热了啊。真是LoveLove”，言叶也只是羞涩地对世界微微一笑，但却仍然坚持像妻子一样悉心服侍着始终面无表情的楚轩。 下午，三班和四班一起上体育课的时候，世界来到了优雅地坐在一旁的言叶身边。 “呀～” 世界抬起手，随意地对言叶打了个招呼。 “西园寺同学。” 眼睛眨也不眨地注视着楚轩那矫健的身姿的言叶转过了头，立即对世界露出了微笑。 “我也有点不舒服。” 世界有点不好意思地摸着自己的后脑勺说道，然后和言叶隔了一个身位，也坐了下来。 两个人之间一开始没有说话，都静静地看着远处的楚轩在踢足球。 虽然是踢足球，不过楚轩却担当了一直用手的守门员角色。 而且他这个守门员就像一根柱子一样，从来都是笔直地站在那里左右移动，一次扑救的动作都没有做过。 但是每次在对方射门时，他都准确而快速地移动到了球的飞行路线上，看上去就像对方一直主动将球往他站着的地方踢一样。 “那个……西园寺。” 过了一小会儿，言叶主动转过了头。 “什、什么？” 世界好像看楚轩看得入了迷，被言叶吓了一跳。 “楚轩……对我告白了。” 言叶面色十分平静地将这件原本应该是非常令她害羞的事情告诉了世界。 “诶——刚认识你就贸然出击了啊？” 世界好像并没有表现得多么惊讶，语气平淡地评价道。 “我接受了……” 言叶的脸颊还是飞上了两朵红云，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哎？” 世界好像楞了一下，然后立即笑着说道：“这样啊，真好呢。” 言叶害羞地转过头，眼睛看着自己的鞋子，世界立即关心地追问道：“怎么了？” “你还记得以前我跟你说过，有个很在意的人吗？” “记得记得。 不过这可不行哦，和楚轩约会的时候还想着那个人的话。 别看他总是板着那张扑克脸，但也一定会很失落的哦。” 世界摆出一副楚轩老友的口气叮嘱着言叶。 “其实我在意的人，就是楚轩。” 言叶抬起了头，望着远处的楚轩，好像自言自语似的说道。 “哎？” 世界又楞了一下。 “之前我就觉得，在电车上有人一直在看着我。 虽然这有点自作多情，自从注意到以后，就越来越在意。 ——而那个人就是楚轩。” “那就是说……” 世界的脸上露出了替朋友开心的表情，语气愉快地说道：“那就是两情相悦喽～” “是的。” 言叶十分有精神地回答道。 “早上楚轩向我告白之后，真的很开心。 我真的很感谢西园寺同学哟。 没有西园寺同学带他过来的话，那就一直没有机会和楚轩认识了。 只是许愿的话，愿望是不会达成的呢。” “楚轩也说了类似的话。” 世界用温柔的眼神看着言叶。 “那家伙也是觉得只要看着桂就行了。” 世界伸直了两条腿，用十分轻松的姿势说道。 “怎么会这样……” 言叶再次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楚轩真是个很不错的家伙，也很喜欢桂。” 世界好像很是感叹的样子，然后她默默地注视了言叶几秒钟，又给她鼓了下气：“要加油啊。” “谢谢你！” 言叶红着脸，用发自内心的感动口吻，真诚地对世界道了谢。 第25章 你是特地在等我吗？ 放学之后，楚轩本来是想要和桂言叶一起回家的，但是因为班长们需要开会，所以他就不打算等女朋友那么长时间了。 作为一个真正的武士，不可以沉湎于儿女情长之中，尤其不能表现得太过迁就女人。 如果是等个几分钟还可以考虑，傻乎乎地站在学校门口或别的什么地方等女朋友几十分钟甚至一个多小时，有损楚轩在言叶心目中的高大形象。 不得不说，以“硬派”男人的形象却攻略女孩子还是很有好处的，只可惜绝大部分女孩子都不吃这一套了，也只有言叶这种一直接受大和抚子教育的武家之女才会傻傻地上当。 但是和那些装得豪爽大气却总是围着女人打转还自诩为“把妹达人”的肉食男，缺乏阳刚之气的草食男，还有那些打扮得妖里妖气不男不女的潮流男相比，果然还是真正的“硬派”男人更像个男子汉。 只不过在日本、在全世界，这样的男人几乎已经绝迹了，“硬派”这个词也只能越来越多地被地痞流氓用作自我标榜了。 这仅仅是因为时代不同了，女性的地位提高了的缘故吗？ 还是因为在这个物质的世界里，金钱的地位越来越重，以至于重得压弯了绝大多数男人的脊梁。 “哟～楚轩。” 放学后的车站，一个熟悉的女性声音在显得卓尔不群的楚轩身旁响了起来。 “没有在学校那里等桂同学啊？ 哈哈，放学后回家的学生都会从那里经过，对你而言很难站得住吧。” 世界站在了楚轩的旁边，带着点调侃的语气笑着说道。 “是世界啊，你怎么现在才回家？”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淡淡地问道。 因为刚放学时去找言叶耽误了一些时间，之后意外地被老师叫住帮忙干这干那又耽误了一些时间，所以等楚轩离校的时候，天色已近黄昏，站台上早已空无一人。 “啊哈哈……你不是也现在才回家吗？我们坐下等车吧。” 世界打了个哈哈。没有正面回答楚轩的话，而是拉着他往站台候车的椅子那里走去。 世界虽然也坐这条路线的电车，但她的家和楚轩家方向正好相反，在模原阪下车，此刻不应该站在楚轩这边在站台上才对。 不过楚轩并没有多问。毕竟谁也没规定学生放学后就必须坐车回家。也有可能世界是打算坐车去别的地方玩。 ——而且还有一个更大的可能性，那就是世界是专门来找他的。 “为什么不等等桂同学呢？” 刚一坐下，世界好像为了堵住楚轩的嘴一样，主动地挑起了话题。 “不过桂同学说她还得开会。可能还要晚点才能走。” “我知道，所以不等她了。” 楚轩十分平静地回答道，虽然有了女朋友，但语气好像和之前没有什么两样。 “哈！还真是冷淡呢……” 世界有些无奈地笑了下，然后用好像解脱了的语气说道：“嘛……反正以后那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我能够帮的忙都已经帮到了。 要记得你可是欠了我一个很大的人情哦～很大很大，大得你用一辈子都还不了啰～” 世界好像非常愉快似的摇晃着身子，脑袋上的呆毛也跟着左右摇摆。 虽然知道她只是开玩笑，并不是想索取报酬，但楚轩还是认真地点了点头：“好的，这份人情我记下了。 没有你的帮助，我的确不能这么快就和言叶认识。” 世界一脸“讨厌啦，说什么你都信”的困扰表情，连连摆手说道：“哈。我只是开玩笑的啦，不用当真不用当真。” “不，这是你应得的回报。 虽然我不是那种非得把人情算得那么清楚的人，但是却也一直遵循着等价交换的原则行事。”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声音平静而坚定地说道。 “嘟噜噜噜……到……的电车……要到了。请退……后等待。” 就在楚轩说话的时候，站台的提醒广播也响了起来。 世界听到广播，俏皮地从座位上跳了下来。 “真的？不用勉强哦。” 站起来之后，世界回头望着楚轩的脸。装作一点都不在乎的样子试探着他的诚意。 “不会勉强，我只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给予你适当的回报。” 楚轩点了点头，十分老实地这样回答，倒是一点都不脸红。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种美德……完全与他无关。 “哎……你还真是诚实呢……” 世界的脸上也露出了无奈的表情，然后转过身子，盯着端正地坐在椅子上的楚轩自言自语似的说道：“那……我要点什么礼物好呢……” “我的话什么时候都有效，车要来了……” 楚轩严肃地承诺道，然后想要起身上车。 不过就在这时，世界像一阵风一样迅速地扑了过来，用自己的嘴唇封住了楚轩的嘴，还将灵巧的香舌伸过去勾住了楚轩的舌头，吸吮出了“嘬”的一声轻响。 “这个就够了。” 世界很快就结束了这个大胆的吻，第一次用包含着情意的温柔语气对楚轩说道。 “嘟嘟嘟嘟嘟嘟……” 就在这时，电车即将发车的铃声响了起来，世界不等楚轩回话，就立即转身跑上了车。 “加油啊！” 站在车门里面，世界带着十分自然的笑容面向楚轩喊道，好像刚才的吻其实根本没有发生过似的。 门随后就立即关上了，电车开始驶出车站。 西园寺世界转过了身子，倚在车门上大口大口地喘起气来，胸膛剧烈地上下起伏着。 “楚轩……” 终于，她将打开了翻盖的手机按在了胸口处，忍不住低声抽泣了起来。 而世界的手机待机画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她和桂言叶的合照换成了偷偷拍来的楚轩的照片。 “楚轩……” 空无一人的站台上，桂言叶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仍旧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的楚轩旁边，脸色有点发红地轻声对他说道：“……你是特地在等我吗？真是不好意思……” 第26章 为什么你要替西园寺同学遮掩？ “楚轩……” 空无一人的站台上，桂言叶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仍旧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的楚轩旁边，脸色有点发红地轻声对他说道：“……你是特地在等我吗？真是不好意思……” 听到了言叶的声音，楚轩好像从石化魔法之中恢复了过来，抬起头默默地看着她。 言叶的脸上带着歉意的微笑，语气中也没有透露出任何异常的情绪，但是她这种标准的“社交用”表情却瞒不过楚轩。 俗话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关于眼神的修炼是社交技能中最困难的部分。 这也是为什么下级在上级面前总是低着头——尤其是接受对方命令的时候。 这不仅是为了表示下级对上级的尊敬，更多的是为了保证自己的真实情绪不会因为眼神上的破绽被泄露给上级知道。 虽然言叶已经掩饰得足够好了，但楚轩还是从她那故作欣喜的眼眸深处，看到了一丝黯淡。 而且距离这么近，楚轩依靠被大大加强了的听觉器官凝神倾听，还可以察觉到少女的心跳也不正常：比平常更慢、也更重，这正是“心事重重（zhongzhong）”的表现。 如果想要瞒过楚轩，起码要以自我催眠的方式先瞒过自己才行——即使他没有准备任何测谎仪器。 “刚才的事情，你其实已经全都看见了吧？”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十分平静地问道。 “什么事，刚才这里发生了什么吗？ 我才刚刚到，没有看见啊。” 言叶表现出了适当的困惑和好奇，不过她那突然加重的心跳却已经完全出卖了她。 “不，你大概在看见电车就要进站的时候就加速跑了起来，只是那么一小段距离就让你有些气喘吁吁，额头开始冒汗，不过终于在电车进站的同时赶到了站台。 正当你一边调整呼吸一边快步向电车……” “我？没？看？见。 真的什么都没有看见哟。” 一直表现得恭顺柔弱的言叶却大声地开口打断了楚轩的话。然后又露出了充满包容力的微笑，语气温柔地重复了一遍。 不过以楚轩的智慧而言，光是通过言叶那还有点汗津津的额头，就可以轻易地推理出之前的情形。 更何况楚轩那超人的听觉，可以让他在刚才电车进站的制动声和站台广播声中。也依然能够分辨出高中女生制式皮鞋又轻又急地敲击着水泥地面的声音。 每个人的身体特征是不同的。走路的方式也有所不同，鞋的样式和磨损程度同样如此，所以每个人的脚步声其实也和声纹、指纹一样，几乎是独一无二的。 对于楚轩来说。听出言叶的脚步声和分辨指纹同样容易。 但是……现在桂言叶明显已经表现出了“就当没看见”的意愿，那么楚轩是不是也应该配合她一下，将这件事就此揭过？ 反正这也不是楚轩主动的，错的不是他而是世界。 “言叶……” 楚轩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推了下反光的眼镜。面无表情地对表情“太过正常”的言叶说道：“这件事我没有任何想要辩解的，原本我就计划等你成为我的女朋友之后，再找两个或两个以上的女朋友。 ——三妻四妾，我从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的。” “为、为什么……” 言叶的微笑僵硬了起来，眼睛里开始泛出泪光。 “为什么你要替西园寺同学遮掩？ 我全都看见了，楚轩你没有错，是西园寺同学擅自凑上来吻你的。” 桂言叶和楚轩关注的重点好像并不是一回事，也许这就是女人和男人的区别之所在。 楚轩沉默了十几秒钟，然后才用平淡的语气回答道：“身为一个真正的男人。不管有何种正当的理由，都没有把过错推在女人身上的道理。” “可是古往今来，不管妲己、杨玉环还是淀殿茶茶，却都被视作红颜祸水……” 言叶那过分湿润的眼眸中有奇异的光芒闪烁了几下，举出了几个日本人大概都耳熟能详的负面例子。 也许在她所接受的大和抚子的教育里。男人永远是对的。 那么，错的自然永远就是女人了。 “不管是《封神演义》的故事，还是杨玉环逃亡日本的传说，在日本都广为人知。 或许对于从小接受贵族教育。精通汉学的你来说，还能举出妺喜、褒姒、陈圆圆等例子……”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掷地有声地说道：“但是，你可能不曾注意这样一个简单明了的事实——那些朝代全都已经衰败了。 一个将错误推到女人身上的朝代，一个会因为女人而灭亡的国家，原本就没有继续存在下去的道理。 而将这一切都归咎于红颜祸水的男人，能够被红颜祸水所影响的男人，根本就不配称作男人。” 听了楚轩的回答，言叶低下了头，用十分消沉的声音说道：“很帅气，但也很残忍……你明明可以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 是的，既然言叶已经表现出了宁愿当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态度，那么楚轩只要顺水推舟地装傻就好了，以后谁也不提，这件事也就会逐渐被淡忘在脑后了。 但楚轩还是冷酷地将这残忍的现实摆在了言叶的面前，让她没有丝毫逃避的余地。 不管她所得到的真相是刚刚交到的男朋友立即变心，还是刚刚交到的女性好友挖了她的墙角，又或者是这两个人之间早有私情，对于桂言叶来说都像是用刀子割她的心脏一样，会造成极大的伤害。 “身为男人，没有理由逃避。 而你身为我的女朋友，也同样没有理由逃避。 既然我决定了要三妻四妾，那么作为武家之女，你就算不情愿也必须接受这一事实。” 楚轩十分强硬地说道，真是一点都不顾及言叶的感受。 “可、可是……三妻四妾这种事……” 桂言叶十分温驯地垂着头，小声地嗫嚅着，而楚轩立即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的话。 “三妻四妾原本就是我们东方的传统文化，只不过因为我们被西方人打败了，所以才被迫接受他们一夫一妻的基督教文化，这与‘文明’并无任何关系。 但是—— 更强大的男人，就有权力获得更多的女人。 不管是在东方还是西方，古代还是现代，唯有这一点始终没有改变过。” 第27章 主角就是楚轩 当天晚上，楚轩默默地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总结分析起了至今为止所获得的各种信息。 下午放学后，西园寺世界在车站主动与他接吻，第一次明显地表露出了自己的心意。 随后桂言叶目睹了这一切，又被楚轩三妻四妾的宣言震得晕头转向，虽然一时间无法接受，但是却也没有要和他分手的意思。 青浦刹那、黑田光都是西园寺世界的好朋友，虽然好像对楚轩没有喜欢的感情，但貌似就和世界所说的那样，楚轩在女生那里还是很有人气的。 青浦刹那尽管是表面上对他最冷淡的一个，但楚轩却敏锐地发觉，这个小个子班长在暗地里相当关注自己。 反倒是黑田光，虽然对他的好感度也不低，但却更加钟情泽永泰介那只黄毛猴子。 看来“为了女人插兄弟两刀”的这个成就，就要落到她的身上了。 加藤乙女貌似和楚轩是中学时的死党，和桂言叶一样，也在四班，楚轩经常会在校园的各个地方碰到她——而且次数有些太过频繁了。 据楚轩观察，这个很容易吃醋嫉妒的女孩子应该也喜欢着他，不过因为自身的傲娇性格，一直无法放下架子告白。 喜连川路夏是一年二班的学生，和加藤乙女同属女子篮球部，但两个女生之间好像没有太多接触。 而且楚轩也同样没有发现她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起码暂时应该还是陌生人。 至于攻略任务的最后一个目标——足利悠，楚轩在自己就读的高中里没有发现这个名字。 或许她和其他几个在成就任务里提到过的女生一样，是这附近的初中学生，又或者有什么别的身份。 从这些攻略目标与楚轩的关系，以及主神或与主神抗衡的“另一方”所推动的剧情进展来看，楚轩可以确定，这个任务世界里的主角不是泽永泰介，而是他所扮演的这个角色。 这样一来，攻略任务的完成判定时间改在了“到达回归时间。进入结算场景”这时候就很好理解了。 因为楚轩这回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主角，攻略目标、乃至攻略目标之外的许多女孩子都喜欢着他，或者从一开始对他的好感度就非常高。 如果一旦满足攻略任务的条件就算他完成，发放任务完成认定书的话，那么这个任务世界根本就没有任何难度了。轮回者只要考虑在接下来的回归剩余时间里保住自己的性命就OK。 但是。主神明明已经特别提醒过轮回者“本世界极度危险”，可还是有为数众多的轮回者死亡或被抹杀，那么这其中的猫腻就很明显了——就在攻略任务的完成判定时间上。 根据楚轩已经掌握的各种信息来看，他已经大概推测出了按照“原剧情”。今后最可能发生的三种危险。 其一，桂言叶或其他攻略目标杀掉主角。 其二，桂言叶杀掉其他攻略目标。 其三，其他攻略目标杀掉桂言叶。 这其中，掌握着拔刀术的桂言叶和主角的关系起着决定性的作用。也难怪主神将她作为必须攻略的目标。 如果楚轩并不知道身体柔弱甚至不能上体育课的桂言叶会拔刀术…… 如果楚轩隐瞒了西园寺世界和他接吻的事…… 如果今后楚轩继续隐瞒桂言叶然后脚踏多只船…… 如果桂言叶或者其他女孩子们每次都“偶然”地看到楚轩正瞒着她们和其他女生交往甚至上床…… 那么最后，来自“枕边人”的嫉妒，将会成为楚轩的催命符。 楚轩毫不怀疑，按照主神或与主神抗衡的“另一方”的尿性，它绝对会让这许许多多的“偶然”变成必然。 ——就像泽永泰介“偶然”地把他推下楼，桂言叶“偶然”地看见西园寺世界和他接吻了一样。 不过楚轩也利用了这种“偶然的必然”。 之前西园寺世界在和他通话时的积极劝说，让楚轩推测主神或与主神抗衡的“另一方”为了将他引导至“原剧情”的路线上，会在他向桂言叶告白的时候，对桂言叶施加精神影响。 ——毕竟当今社会已经是文明而又开放的现代社会了。即使是一直受到封建传统教育，身为大和抚子的桂言叶，也不太可能接受楚轩那种极端封建而又大男子主义的告白。 虽然在这个关键的节点上，桂言叶一定会接受楚轩的告白，但那也同样需要一个说得通的理由。 所以主神或与主神抗衡的“另一方”对桂言叶施加精神影响。确保楚轩在这个影响今后整个剧情走向的重要节点上按照“既定事项”前进的时候，就必须替楚轩将这个说得通的理由给补充完整。 据楚轩的推测，桂言叶所受到的精神影响，必须要将她变成深受武士教育洗脑。忠贞观念好像还停留在十六至十九世纪的武家之女，才能够让她合理地喜欢上从见面时起就表现得像个“真正的武士”一样的楚轩。从而接受他超另类的“硬派”告白。 于是他便利用这一点，在告白时采用了正常情况下大概很难成功的告白方式，从而将主神或与主神抗衡的“另一方”对桂言叶的精神影响导向了对自己有利的这个方向。 桂言叶的“三观”和思维方式的变化，都是在楚轩的计算之内的。 不过他在放学后会意外地被老师抓去帮忙干活，西园寺世界会在站台主动吻他，桂言叶会“恰巧”目睹这一幕……却都是楚轩无法提前得知的。 也正是因为无法预料，所以在西园寺世界冷不丁地凑过来吻他的时候，楚轩才决定一动不动地接受她那其实一点都不“突然”的突然袭击，以便让之后攻略西园寺世界的行动变得更加容易。 如果他知道桂言叶会正好赶到，绝对不会做出那种决定。 ——而之后楚轩以强硬的姿态宣布自己三妻四妾的野望纯属急中生智，也并不是提前计划好的。 要是之前没有告白时主神或与主神抗衡的“另一方”对桂言叶施加的精神影响，他那时候也绝对不会选择和还没有来得及与其建立更深厚感情的桂言叶现在就摊牌。 因为楚轩十分清楚，既然这次桂言叶可以“偶然”地撞见西园寺世界和他接吻，那么以后每一次楚轩去攻略其他女孩子的时候，这个“偶然”都极有可能再次发生。 而楚轩必须攻略桂言叶和另外两个女孩子的任务，又会让他不得不去攻略其他女孩子，从而让自己身不由己地向着死亡的FLAG不断前进。 这就是身为“主角”的他，在这个任务世界里必然的“命运”。 尽管楚轩现在已经暂时将主动权掌握在了自己的手里，却也无法确定今后的“偶然”会从什么方向再次袭来。 不到回归主神世界的时间，这种危险就始终存在！ 第28章 抽丝剥茧 还是当天晚上，终于确定了自己是主角的楚轩，打开了联上了网的超级笔记本电脑，继续着对于“某个人”的调查工作。 楚轩在“设定”上，是父母离异，和当护士的母亲伊藤萌子两个人，一起住在高级公寓里。 至于他设定上的“父亲”…… 在民政系统的信息库中，那个叫做“泽越止”的男人已经和伊藤萌子离婚了，而楚轩还有个名叫“伊藤止”的“妹妹”被判给了父亲。 ——因为在“最喜欢近亲相奸的变态”这个成就上面同样有着“伊藤止”的名字，所以楚轩可以确定在“设定”上，这个妹妹是绝对和他有血缘关系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名字也叫做“止”的妹妹尽管被法院判给了父亲却依然随母姓，但这也不会让楚轩觉得太过奇怪。 而不出意外的话，楚轩所扮演的这个角色，原本应该也是随母亲姓“伊藤”才对。 因为如果那个名叫“泽越止”的男人如果真的是楚轩设定上的生父的话，那么从“最喜欢近亲相奸的变态”这个成就中可以得知，他在外面起码还有西园寺世界、青浦刹那、二条姐妹和桂言叶、桂心姐妹这些女儿，而她们也都随了母姓。 ——是的，桂言叶和桂心姐妹也同样是同时出现在“最喜欢近亲相奸的变态”和“姐妹花收集者”这两个成就里的，与楚轩有着三代以内的亲缘关系。 楚轩在对这些“姐妹”的家庭状况的调查中却发现，除了桂言叶和桂心姐妹之外，剩下的人和楚轩一样，都是与母亲单独居住，不过她们都是非婚生子女。 非婚生子女的父亲不好调查，因此楚轩从最好调查的桂言叶的户籍查起。 在民政系统的信息库中，楚轩发现桂言叶的父亲并不是泽越止，而是泽越智正。 但这也不排除是泽越止NTR了泽越智正——而且还是长时间的NTR，竟然生下了两个年龄相差好几岁的姐妹。 但是。即使桂言叶的生父的确是泽越智正，也还是有可能与楚轩拥有三代以内的亲缘关系的。 根据日本对不能结婚的“近亲”的法律定义：直系血亲或三亲等内的旁系血亲不得结婚，但是养子女与养方的旁系血亲间，不在此限。 而关于“亲等”，即“代”数的计算则是：（一）计算亲属间的世数而定。 （二）旁系亲属的亲等。由计算其亲等的一人或其配偶开始。溯至同源的始祖，再由该始祖开始，跟至计算亲等的另一人，依其间世数而定。 这也就是说从自身开始算起。自己和父母是一亲等，和祖父母或外祖父母是二亲等，和父母的亲生兄弟姐妹是三亲等，和自己的表亲、堂亲兄弟姐妹是第四亲等。 所以在日本，表亲与堂亲的兄弟姐妹之间也是允许结婚的。唯一不能结婚的唯有血亲。 那么，既然设定上楚轩的“父亲”是泽越止，除了桂言叶和桂心的生父也是泽越止时，可以算作近亲相奸之外，其实还有一种可能的情况…… 那就是桂言叶的生父泽越智正，与楚轩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这样算来，楚轩和父亲泽越止是一亲等，与父亲的另一个儿子泽越智正是二亲等，与泽越智正的女儿桂言叶之间就是三亲等。 那么在伦理关系上。楚轩与桂言叶是叔叔和侄女的关系，同样属于不能结婚的“近亲”范畴。 因为这种可能性，再加上“泽越止”与“泽越智正”这两个有着相同姓氏的名字，楚轩又在信息库中调查了一下泽越智正的父母。 结果他发现，泽越智正是他的父亲泽越止与身为大资本家的泽越家千金——泽越巴所生的孩子。 而泽越止和泽越巴虽然姓氏相同。但他们两个人之间并不是近亲，而且也并非“同宗”，只能算得上是同族而已。 但泽越智正也一如既往地随母亲，继承的是母亲这一方的泽越家名。同时也继承了他那身为大资本家的外公的庞大财产。 这次婚姻的时间还要远在几十年前，所以楚轩“设定”上的年龄与桂言叶相同。都是15岁，高中一年级。 这么算来，楚轩那素未谋面的父亲泽越止，起码也应该是四五十岁的中老年大叔了。 因为有桂言叶这个例子，所以楚轩也不能断定西园寺世界、青浦刹那和二条姐妹的生父就一定是泽越止，她们也同样有可能和楚轩是叔侄关系。 但是剩下这几个女孩子的母亲根本没有与其生父登记结婚，所以在户籍系统根本查不出她们的父亲是谁——否则也不会被叫做“私生女”了。 尽管她们的生父究竟是谁好像和楚轩没有什么关系，他只要按照成就任务要要求将这些女孩子攻略下来就好了，但是为了验证心中的某个推测，楚轩还是侵入了卫生系统的信息库，又调查了一次。 还好，就和《白兔糖》里一样，在母子健康手册上，有记录她们生父的名字。 结果……她们的生父竟然不是泽越止，而是一个名叫“间瞬”的男人。 在调查间瞬时，楚轩发现间瞬同样是私生子，父亲不明，母亲是间初花。 而且间瞬的母子健康手册年代太久远，在卫生系统的信息库中根本没有录入，因此楚轩也无法验证其生父究竟是谁。 但如果不是泽越止NTR了间瞬的话，就可以确定，楚轩和间瞬也同样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因为心中对泽越止这个人和这片区域内私生子众多的现象产生了怀疑，于是楚轩又稍微扩大了一下调查范围。 结果他发现，西园寺世界的母亲西园寺踊子，清浦刹那的母亲清浦舞，以及二条姐妹的母亲二条若叶，甚至还包括泽永泰介的父亲泽永步也同样都是私生子。 从这部分再往上，因为年代很无，从民政和卫生系统的信息库中，已经无法获取太多有效信息了。 不过楚轩还是在民政系统的信息库中，顺着他们的母系和姓氏变更的旧姓，找出了一些线索。 西园寺踊子原名伊能踊子，母亲是伊能萌葱。 清浦舞原名伊能舞，母亲是伊能神乐。 而伊能神乐又是伊能萌葱的女儿，伊能踊子的姐姐。 泽永步原名伊能步，母亲是伊能萌葱。 而泽越止，原名则是伊能止，母亲泽越桃里，但父亲不明，同样也是私生子。 于是，在抽丝剥茧的调查之下，“伊能”这个姓氏浮出了水面。 但“伊能”家的这些后代到底和楚轩身边的人都有什么联系，他们本身都有哪些人际关系，这些就不是光凭着用电脑黑入民政和卫生系统的信息库就能得知的了。 今后，楚轩也不得不开始艰难的实地调查了。 他打算先从另一个留有较完整存档的地方——即学校开始入手，在陈年的毕业生相册之中，寻找与“伊能”、与泽越止、与那些私生子的母亲们有关的线索。 第29章 你就是我的第二个女朋友 “嘟……嘟……嘟……” 还是当晚，楚轩给几个小时前曾经吻了他的世界打了个电话。 “喂……这里是西园寺……” 在一片漆黑的房间里，电话铃响了七八声之后，好像坏掉的人偶一样倒在床上的世界才按下了接听键。 她的声音有些低沉而沙哑，好像是刚睡醒一样迷迷糊糊的，但也好像是情绪低落所致。 ——因为身体莫名其妙地感到疲惫，世界下午进门之后连衣服也没换，直接就拿着待机画面是楚轩的手机倒在了床上，到了现在连晚饭也没吃。 不过她的妈妈西园寺踊子作为连锁家庭餐厅“Radish”的店长，每天工作都十分繁忙，这个时候当然不会回家，也不可能发现她的异状。 “我是楚轩。” 就在世界半梦半醒地等着电话那头的人说话的时候，楚轩那平稳而无抑扬的淡漠声音，顺着有毒电波传到了世界的耳朵里。 “楚楚楚、楚轩？” 听到这个名字，世界立即打了一个激灵，就像冬天里有朋友恶作剧地把冰凉的手伸进了正在教室里打瞌睡的她的脖子里，意识一下子就完全清醒了过来。 她“蹭”地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嘴唇颤抖了几下，然后才装出了平时那种十分有活力的语气说道：“喂，楚、楚轩，有什么事吗？ 主、主动给我打电话，你这还是第一次呢，我都被吓到了。” 虽然楚轩现在看不见世界的表情，但他可以从对方那带着些异样波动的声音中推测出来，此刻世界的脸上一定挂着有些僵硬的笑容，努力地想要让自己显得和平时一样精神。 “世界……” 楚轩那一如既往的平淡声音再次从电话里传来，不知为何，世界好像可以感觉得到，他在电话那头面无表情地推了下眼镜。 “刚才……” “刚、刚才那个什么都不是哦！” 楚轩还什么都没有说，世界就立即提高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在没有开灯的漆黑房间里。她的声音好像显得有些过于高亢而尖锐，就连她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不知为何，早就习惯了独自呆在家里的世界却突然觉得有些害怕，一边拿着电话，一边跳下床把灯打开了。 在明亮的灯光之下。她才安心了下来。舌头也重新变得灵活了起来。 “只不过是恶作剧啦恶作剧。 嘻嘻……吓到你了？ Don’t～mind，Don’t～mind. 现在可是二十一世纪了哦，你不是那种亲个嘴就要我对你负责的老古板吧？” 世界就像平常一样，语气十分活泼轻快地对楚轩说着话。脸上的表情也非常丰富，让人只是看着她这种喜笑颜开的欢乐模样，就会感觉到自己也被她渲染得开心了起来。 “不是……” “不是就好了哦，你冷不丁地打电话过来，要是为了这种事情我也还真是会头疼的呢。 毕竟我是很开放的嘛。有种American～Girl的感觉？ 而在美国，亲嘴什么的只不过是日常的打招呼啦打招呼。 如果有个女孩子因为你和她打了个招呼，就哭着喊着要你对她负责，你也一定会觉得很困扰的吧？ 啊哈哈哈……啊哈哈哈……” 世界虽然和平时一样有活力，但却好像有活力过头了，精神亢奋到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说些什么了，脑子里想起什么就对着电话那头的楚轩说些什么。 “……，所以啦，今天就说到这里吧。 明天见。” 自己一个劲在那里说个不停的世界不等楚轩回话。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在通话时间上显示这通电话打了十几分钟，但是楚轩却一直没能正八经地和她说上一句话——刚开始的“我是楚轩”除外。 挂断电话之后，世界默默地注视着待机画面上她偷偷拍下来的楚轩照片，然后抿紧了嘴唇，灵活地移动手指进入照片库。打算将这张照片给删除掉。 就在她飞快地操作手机的时候，又有一个电话打了过来，被她直接按下确定键给接了起来。 世界注视着通话对象的名字——楚轩，犹豫了几秒钟。终于还是把手机凑到了耳边。 “喂，抱歉哪。刚才光是我自己在那里说了一通然后就挂了。 你是有什么事要对我说吗？” 和刚才那种十分有精神的活泼声音不同，电话里的世界这次变得相当温柔。 情绪变化如此之快，应该说不愧是女人吗…… 有一句俗语不是说“六月天，女人脸”还是什么的吗，意思就是说女人的脸可以说变就变，比六月的天气还变化无常。 “世界……” 电话那头的楚轩终于可以从容地说话了，世界感觉他好像又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然后才淡淡地说道：“放学后你在车站和我接吻的场面，言叶全都看见了。” 楚轩的声音还是那么平静，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也许就算他下一秒就要死了，也还是一定会如此淡定的吧。 “什、什么——！” 世界忍不住对着电话大喊了起来，就算楚轩已经十分有先见之明地将手机拿得老远，也可以清晰地听见她的声音。 “怎、怎么办？ 桂她一定会误会的，我、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呜……我已经没脸见人了。这让我明天还有什么脸去和桂见面…… 呜……呜呜……抽泣抽泣……” 世界的声音非常慌乱，六神无主地对着电话抽泣了起来，楚轩几乎可以看见她脸色苍白地抹着眼泪的模样了。 “不要哭。” 楚轩那虽然十分平淡乏味，但却意外地会让人觉得十分可靠的机械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 “我已经和言叶宣布了，你就是我的第二个女朋友。” 听到这句话，世界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两颗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滚落了下来。 “你、你……” 世界的嘴唇剧烈地颤抖着，然后深吸了一口气。 “你？是？白？痴？吗！！！” 世界用尽全力地对着电话大声吼道，甚至把在她家窗户对面的楼顶上栖息的乌鸦都震醒了，在那里不满地“八嘎八嘎”叫个不停。 第30章 大丈夫三妻四妾有什么不对 “白痴！白痴白痴白痴白痴大白痴！ 你、你都在想些什么啊！ 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女女女、女朋友？ 我自己怎么都不知道？” 激动的世界在电话里足足怒吼了一分多钟，然后才停下来喘了口气。 “就在你和我接吻的那一刻起。” 而楚轩那平静的声音，就在这时候见缝插针地再次响起。 不过这种情况真的很有既视感，简直就像某个来自中国的女杰族美少女似的，被男人吻到了就必须嫁给对方，或者——杀掉对方。 “呜哇哇哇哇！ 不要再说那个词啦！” 世界一听到“接吻”，立即又激动了起来。 “总之不行，绝对不行！ 我不能当你的女朋友，否则就真的没脸见桂了。” 主动吻了楚轩的世界现在竟然拒绝成为他的女朋友，而且语气十分坚定的样子。 不过，如果言叶没有发现世界和她的男朋友接吻，难道世界就有脸见她了吗？ “虽然如此，但言叶已经看到了你和我‘哔——’的场景，你已经没有脸再见她了吧？” 楚轩十分直白地点出了对世界来说最致命的一点，让世界顿时哑口无言。 ——因为他的反问太过犀利，以至于世界连“接吻”这个词被他用消声词替代这点都无力吐槽了。 “我、我……” 世界咬着嘴唇嗫嚅了一会儿，终于下定了决心：“我向她道歉，我会向她下跪谢罪！ 我、我会向她说清楚，那只是个玩笑罢了。 我并不是为了把你从桂的身边夺走，才、才和你‘那个’的。” “没有夺走。” 楚轩淡淡地说道。 “什么？” 世界有些疑惑地问了一句。 “没有夺走，我已经和言叶说过了，你是我的第二个女朋友。” 楚轩淡淡地把之前的话重复了一遍。 “第……二个……” 世界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但又觉得有些难以置信，于是试探地问道：“你说第二个……那第一个呢？” “当然还是我的女朋友了，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女朋友。” 楚轩正确地理解了世界的问题。而且理直气壮地作出了回答。 “什、什么！ 你这不是打算脚踏两只船吗！ 而且还说得这么光明正大的样子！ 不行哟，楚轩。 桂是相当纤细的女孩子，你这么对她，她一定会受伤的。” 尽管楚轩看不见，但世界还是将眼睛瞪得老大。相当严肃地训斥了他。 类似的话。她好像在今天白天的体育课上也对言叶说过。 “但你明明知道言叶会受伤，却还是吻了我。” 楚轩一点都不绅士，咄咄逼人地说道。 虽然可能的确是这么回事，但他也应该体贴一下世界才对吧？ 毕竟世界可能只是因为太过喜欢他了。当时心里忽然一动，一时犯糊涂，所以才会鬼使神差地突然凑上去吻了他。 “过分！你这样说就太过分了吧？ 就算是杀人，激情杀人和预谋杀人也是有区别的啊。” 世界的眼睛里再次泛起了泪光，十分不满地向楚轩抗议道。 “有什么区别。结果都是杀人了。” 楚轩十分冷漠地说道。 不过这种事情用杀人来打比方……有些不太吉利吧？ 当然，楚轩肯定是不在乎这一点啦。 “你、你、你这个家伙……” 世界心里突然觉得十分委屈，楚轩这家伙一点余地都没有给她留下，十分尖酸刻薄地将她一步一步逼到了悬崖边上。 看来除了纵身一跃，她已经没有任何其它选择了。 “放心吧，言叶虽然会受伤，但她绝对不会反对我的决定。 而且，她的内心可没有表面上那么柔弱，毕竟她可是武家之女。” 突然。楚轩话锋一转，安慰起了世界。 “就、就算是这样…… 自己的男朋友同时还有别的女朋友什么的…… 对桂来说，很不公平吧……” 世界期期艾艾地说道，很好，她的语气已经开始软化了。 “更强大的男人有权力占有更多的女人。这就是这个世界的公平。 大丈夫三妻四妾有什么不对。 作为武家之女，言叶应该比谁都更清楚这一点，所以她一定会接受的。” 楚轩十分封建而又大男子主义地说道。 世界一时半会有些接受不了他这种论调，用手背擦了下额头上冒出的汗珠。 “三、三妻四妾什么的……你还真是野心勃勃啊……”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虽然所谓的‘文明国家’现在都实行一夫一妻制。但实际上有权有势的人身边从来都少不了女人。 就算是普通人，为了不受婚姻的束缚。不也宁可选择同居也不结婚吗？ 尤其是在日本，天天下班就回家，不去喝花酒的男人还会被妻子认为是没有出息。” 楚轩说的都是众所周知的，而且已经被社会所承认了的现象，但世界却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虽然说“存在即合理”，但合理却不等于合情。 而人类如果没有了感情，那么岂不是连禽兽都不如了吗？ “虽、虽然你的话好像没有错……可是……可是……” 世界心里面好像始终有个疙瘩，所以仍旧没有松口。 而且尽管她说不清楚社会上那些“没有错”的现象到底不好在哪，但是心里却自然而然地会有所排斥。 “可是如果你不当我的女朋友，就真的没有脸再和言叶见面了。” “这……” 楚轩的最后这一句话，好像真正说到了点子上，让世界明显地动摇了起来。 “这样的话……那么……我就……以后还请多多关照了。” 世界终于十分艰难地做出了决定，语气软弱羞涩得根本一点都不像她。 “嗯，多多关照。” 楚轩淡淡地回应道，好像一点都没有因为世界成为了他的女朋友而感到高兴似的。 尽管现在世界没有心情去挑楚轩的态度，但是她心里还是没来由地感到有些失落。 “明天中午一起吃饭的时候你不用开口，我来说。” “是……” 世界好像也有点习惯他这种命令式的语气了，用温顺的声音低声回答道。 “还有…… 谢谢你。” 第31章 是，楚轩大人 “早上好，楚轩大人。” 第二天早上，一直望着车站进出口的桂言叶，刚看到每天都是这个时候走进站台的楚轩，立即迈着小碎步快速地迎了上去，恭顺地低下头向他道了早安。 “噗～” 这个时候，旁边有人忍不住笑了一声，然后连忙捂住嘴把脸转到了一边，周围有不少人也立即假装若无其事地将视线投向了悠远而苍茫的青空。 同级生之间用“大人”来称呼，这在现实当中他们还是第一次看见。 难道这是在拍电影吗？ 毕竟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大人”……噗～“早上好，言叶。” 楚轩昂首挺胸理直气壮地接受了言叶的问候，只是微微点头当作回应，很有一家之主的气派。 接着他推了下反光的眼镜，隐藏在镜片后的视线在言叶怀里抱着的一根被青灰色棉布包裹起来的长条状物体上扫了一眼，淡淡地说道：“我说过直接叫我楚轩就可以了，但是你这样坚持的话，就随你喜欢吧。” “是，楚轩大人。” 言叶立即答应了一声，但却仍旧低着头，直到楚轩在她身边走过，才重新抬起头来，亦步亦趋地乖乖跟在楚轩的后面，看得周围的男人们一阵眼热。 在电车上，言叶还是站在楚轩用身体隔出的保护空间里。 不过尽管两个人面对着面，又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但言叶却始终都一言不发地低着头，就好像时刻都安静地等待着伺候楚轩的女仆一样。 ——虽然说在封建时代，甚至是在明治维新之后的很长一段时期里。日本女性的地位就是这么低下，但言叶这副好像完全没有任何自我意志和主观能动性的人偶模样还是会让人感到痛惜。 不知为何，言叶今天除了书包和便当之外，还抱着一根被青灰色棉布包裹起来的长条状物体，但是因为楚轩没有问，所以她也就没说。 两个人在车上沉默了一会儿，楚轩突然淡淡地开口问道：“漫画，看了吗？” “哎？啊……是……” 好像在低着头神游天外的言叶楞了一下，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过了十几秒钟。言叶才想明白楚轩说的是什么。然后将头垂得更低了，简直下巴都要碰到她那高耸的胸部上了。 “对不起……” “……” 面对言叶的道歉，楚轩既没有训斥她也没有安慰她，只是默默地自己的书包里又拿出了一本。 “第二卷。” 楚轩什么都没有说，直接将漫画递了过去。 “非常感谢，我会尽快看完的。” 言叶十分勉强地用两条胳膊将书包、便当和包着布的长条物体夹住，然后伸出双手恭敬地从楚轩的那只手里接过了漫画。 尽管女朋友拿的东西多得都要倒不出手了，但楚轩却好像视而不见一样，根本没有要替她拿的意思。 他只是淡淡地扫了那根被言叶夹在了异常丰满的两个乳球之间，用青灰色棉布包裹起来的长条状物体一眼。然后就收回了视线，眼镜反光地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 就这样，相对而立的二人又恢复了沉默。 一直到他们俩走到一年三班的门口，楚轩那平稳而毫无抑扬的乏味声音才再次响起：“中午直接在天台见。” 低着头的言叶闻言之后，稍微顿了一下，过了几秒钟才对着楚轩的背影恭敬地鞠了一躬，十分顺从地回答道：“是，楚轩大人。” 楚轩进到教室却没有看到平时都会比他早到的同桌兼“女朋友2号”西园寺世界，直到上课的预备铃已经响起。世界才卡着点冲进了教室。 整整一上午，世界都没有和楚轩讲话，甚至视线也刻意地避开了他。 午休铃刚一响。世界就立即从自己的座位上蹿了出去，好像想要从教室里逃跑，不过却被有着超人一般的反应速度的楚轩一把就抓住了。 “我、我今天早上起来晚了，没有时间做便当，所以今天中午打算去吃食堂。 再、再不快点去，好吃的菜式可就要被其他人抢光了……” 虽然被楚轩拽住了一只胳膊，但世界却仍然固执地不肯看他，而且主动对他解释了起来——尽管楚轩什么也没问。 “没关系。正好今天我也突然想要去吃一下食堂，所以我的便当就交给你处理了。” 一个平静而淡然的声音响了起来，不过出声的却不是楚轩，而是世界青梅竹马的好友青浦刹那。 这个按照父系来算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按照母系来算是她外甥女的小个子班长，将自己的便当放在了一时间无言以对的世界手里，然后面无表情地挨个瞅了世界和楚轩一眼，淡淡地说道：“该去哪里就去哪里吧，不要在教室里上演肥皂剧。” 接着青浦刹那就转身离开了，世界这才注意到，班级里的其他同学都惊诧莫名地看着拉拉扯扯的她和楚轩两个人。 “放、放开我好吗？ 我跟你走就是了……” 平时一直都十分活泼大方的世界今天却轻易地就羞红了脸，身体之中的力气也一下子消失殆尽了，只能无力地垂下头，柔声细气地对楚轩恳求道。 坐在世界附近的同学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如此柔弱的样子，不由得大跌眼镜，毫无形象地张大了嘴盯着她不放。 不过就在这时，楚轩放开了世界的胳膊，抬起手推着反光的眼镜在教室里扫视了一圏。 被他那诡异的眼镜反光照射到的同学们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纷纷干笑着移开了好奇的视线，然后一个个都静悄悄地顺着墙角快速溜走了，就好像是因为地震而紧急避难时一样，安静、有序、快速。 很快，教室里该走的人就走了个精光，想要留下来吃便当的人则偷偷地移动到了朋友的旁边，大气也不敢出一下，只能低着头隐蔽地用眼角窥视着楚轩和世界。 “走吧。” 楚轩淡淡地说道，然后就若无其事地在三三两两的鬼祟视线中迈开了脚步。 而世界好像也放弃了抵抗，低着头默默地跟在了楚轩的身后，抓着便当的手大概是因为过于用力而有些微微颤抖。 第32章 那么就请让妾身确认一下吧 楚轩和西园寺世界来到天台的时候，桂言叶已经等在他们三人昨天中午一起坐过的那张长椅上了。 “你们来了。” 一看到楚轩，言叶立即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好像迎接丈夫回家的妻子一样迈着小碎步主动迎了过来，脸上还带着温和的笑容。 但不知为何，她的怀里仍然抱着那根被青灰色棉布包裹起来的长条状物体。 “桂、桂同学，十分抱歉！” 楚轩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一路上沉默地跟着他上来的世界却突然从他背后跳了出来，对言叶深深地鞠了一躬，大声地道了歉。 世界一直对言叶弯着腰，好像不等到她的原谅就不打算起来的样子。 虽然世界什么解释的话也没有说，但言叶好像却已经理解了她的想法和心情，脸上没有露出太多责怪的神情，只是幽幽地叹息了一声。 “西园寺同学，我昨天已经对你说过了吧。 我真的很感谢你。 没有西园寺同学带楚轩过来的话，那我就一直没有机会和他认识了。 当你为了加油鼓劲的时候……不，在那之前，在我心里就已经把你当作是好朋友了。 这种感情直到现在也没变。 所以你没有必要向我道歉，请你抬起头来。” 言叶面对世界这个当面给她加油，背地里却又偷吻她的男朋友的“好朋友”时却表现出了异常的宽容，这让世界更加觉得羞愧难当，不由得哭了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只是一时糊涂，才忍不住吻了他一下。 但我真的没有想过要破坏你们俩的感情……” 世界一边不停地用手掌抹着眼泪。一边哭着向言叶解释着。 言叶好像也感同身受一般，微微皱着眉头，面带伤感地安慰起了世界，还掏出手帕替她擦了擦眼泪。 “我知道，我能理解。 毕竟你比我更早认识楚轩，也许你也比我更早地喜欢上了他吧？ 如果把你换成是我，得知了他要和自己的好朋友交往的话，我想我一定会非常非常痛苦的。 说不定，我也会想要最后地吻他一次。然后再远远地祝福你和他。 所以。我是不会因为那个吻而生气的。 以后我们还是好朋友啊……” 十分善解人意的言叶温柔地劝道，甚至她的眼睛里也泛起了泪花，因为朋友的痛苦而感到痛苦。 “呜呜……对、对不起……谢谢…… 桂……谢谢……真的谢谢……真的对不起…… 呜哇……” 世界翻来覆去地向言叶既道歉又道谢，最后“哇哇”地哭得像个孩子一样。 言叶的大度让世界觉得更加无地自容了，如果言叶一上来就痛骂她一顿，甚至动手打她一顿，世界的心里反而会更好受一些。 “没关系，没关系的……” 言叶对世界露出了一个温柔而又坚强的微笑，将手帕塞到了世界的手里。 接着她伸手抹掉了眼角的泪花，怀里抱着那根被青灰色棉布包裹起来的长条状物体。绕过世界走到了楚轩的面前。 “那么，是该说清楚这件事的时候了。 楚轩大人，你究竟是怎么考虑的呢？” 言叶的声音十分平静沉稳，一点也不复平时的那种畏缩怯懦和谨小慎微，好像内心之中已经作出了某种决断。 “我昨天已经说过了吧。 男人从不轻易作出承诺，一旦作出了承诺就不容玷污。 所以，从今以后，你是我的第1号女朋友，而西园寺世界就是我的第2号女朋友。 你们两个人。我哪个也不会放弃，而且以后可能还会有第3号女朋友出现。” 楚轩义正辞严地发表了十分无耻的宣言，但言叶好像早就已经预料到了一样。脸上那十分“大和抚子”的温柔微笑丝毫没有动摇。 “楚、楚轩……我、我没关系的，不要……” “这不是你的决定，而是我的决定。 就算你说不要，我现在也绝对要把你抢到手。” 世界说话还带着点哭腔，想要劝解楚轩，但却被他坚决地把话头堵死了。 这种情况之下，不管是言叶还是世界，好像都对以后可能出现的“第3号女朋友”没有任何反应。 嘛……反正现在楚轩已经是打算光明正大地脚踏两只船了。那么以后就算再多几个女朋友也让人感觉好像都无所谓了。 一只羊是赶，一群羊也是放…… “是吗，我知道了。 其实，我也觉得是楚轩的话一定会这样说的。” 言叶十分镇定地点了点头，言语之中好像对楚轩说一不二的男子汉气概十分赞赏。 大概在她看来这样才是“真正的武士”吧，无论何时都绝不辩解、绝不退缩，默默地将一切都承担下来。 如果楚轩这个时候一看事情解决了就反悔，或者是借着世界的话头顺水推舟地把自己之前说过的话给收回去，那言叶才瞧不起他呢。 “那么……” 言叶用左手抓住了一直抱在怀里的那根被青灰色棉布包裹起来的长条状物体的中段，右手拽住了绑在棉布一端的绳结的绳头部分。 “就请让妾身确认一下吧……” 就在这时，言叶突然将绳头用力一扯，好像变魔术一样地“扑啦”一声，用巧劲瞬间将那块柔软的青灰色棉布甩得在半空中完全张开了，并彻彻底底地挡住了楚轩的视线。 “嚓！” 楚轩面无表情地迅速将上半身——尤其是脖子向后移动了十几厘米，然后一道寒光突然在与他的脖子差之毫厘的地方一闪而过。 而那块青灰色的棉布在空中奇怪地停滞了一瞬间，接着悄无声息变成了两片，并受到自身重力的拉扯，飘飘摇摇地落到了地上。 在楚轩的对面，言叶早已回刀入鞘，就好像那把刀从来就没有被拔出来过似的。 楚轩扫了一眼棉布边缘那无比整齐的切口，默默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 这就是桂家传自“千人斩拔刀斋”的，连空气也能一并切断的神速拔刀术。否则刚才挥刀时带起的风压，应该让被一分为二的棉布打着旋落下才对。 第33章 这就是身为武家之女的矜持 “桂、桂同学，你这是在干嘛？” 世界脸色变得煞白，难以置信地捂着脸尖叫了起来。 刚才她只看到了一个模糊的黑色残像和一道转瞬即逝的白色的亮光，然后言叶执刀而立的身影才出现在她的瞳孔中。 虽然没有看清过程，但从地上那块突然变成两片的棉布上，世界却可以利用结果去还原过程。 将一块布或者树叶什么的一刀两断，电视里不都是这么演的么。 “不用惊慌，我只是确认一下。” 言叶没有回头，仍然保持着蓄势待发的姿势，声音平静地说道。 “确、确认？” 世界一头雾水地问道，完全不能理解言叶的话。 “——强大的男人才有资格拥有更多的女人。 所以我只不过是想确认一下，楚轩是否已经强大到了可以三妻四妾的地步而已。” 言叶的眼睛始终盯着楚轩，右手一直轻轻放在刀柄上，好像随时都有可能进行下一次攻击一样。 但楚轩却仍然面无表情地垂手而立，甚至连一个攻击或防御的架势都没有摆出来，只是和平时一样，昂首挺胸地站在言叶对面几步远的地方。 不管是言叶还是楚轩表现得都和平常没什么两样，看上去好像只有世界一个人在瞎担心似的。 “这、这是真刀吧？你难道想杀了楚轩吗？” “没关系哟。” 世界的话音未落，言叶就立即回答道。 “如果楚轩没有那个实力却还打算三妻四妾，为了不让桂家的姓氏蒙羞，我也只有让他以死谢罪了。 这就是身为武家之女的矜持。” “可、可他现在还没有三妻四妾啊……” “不，已经有了。 你和言叶已经都是我的女朋友了。 世界退下。这不是你应该干涉的事情。” 楚轩淡淡地打断了世界的话，然后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 原本世界还想替他辩解几句，但这次楚轩这个当事人却不识好人心地禁止她干涉这件事…… 那世界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只能伸手揪住自己的胸口，一脸担心看着楚轩和言叶。 “那么，楚轩大人，妾身就失礼了。 不过放心吧，如果你死了的话，妾身也会用这把刀自尽……” 同样是话音未落。言叶就猛地踏前一步。强大的风压将她的裙摆鼓得上下翻飞。 “嚓！” 一道寒光闪过，然后才传来拔刀时刀身与刀鞘摩擦所产生的轻响。 世界只看见言叶手中的利刃已经向右上方高高地扬了起来，刀尖在温暖的阳光的照耀之下，却反射出了刺骨的寒光。 她脸色苍白地捂住了脸，生怕看上去好像动也没动的楚轩下一秒就从脖子或肚子那里喷出一片血雨来。 但她又不敢移开视线，于是又将手指岔开，从指缝里提心吊胆地死死盯着楚轩。 不过她所担心的情况并没有发生，这如流星般的一剑再次被楚轩间不容发地闪开了。 言叶面色平静地站了起来，刀在空中习惯性地挥舞了一下，好像是要甩掉附在刀身上的血滴一般。 “不愧是楚轩大人呢……” 她一边回刀入鞘。一边略带感慨地赞叹道，也许这其中还隐藏着少许两击不中的失落感。 自小专心修炼十几年的，可以切开下落的水滴的拔刀术，配合桂家密传的“兵法”，第一次应用于实战中，结果就失败了，这让言叶对自身一直坚持着的东西产生了一丝动摇。 所谓的“桂家密传兵法”，其实就是指趁着话刚说完，别人的精神还没有集中的时候拔刀偷袭。这也是拔刀术的一大风格。 虽然好像有些卑鄙，但真正的拔刀术就是这样。 它不光是依靠摩擦力增加出刀的速度，更是利用刀在鞘中的状态降低对方的警觉。于无形中不露声色的接近对方，然后出其不意的快速拔刀，乘对方不备将其斩杀。 这也是为什么拔刀术多用于暗杀。 因为只有暗杀的时候，对手才会没有防备——或者说是没有想到擦肩而过的路人，甚至身旁的亲朋好友，会突然拔刀朝自己砍过来。 而在正面对战的时候，就算你把刀收入鞘中，对手也早就认定你是他的敌人了。不可能不做防备。 “腰、肩膀和头部。” 默默地注视着言叶身姿优美地将特别打制的居合刀重新纳入鞘中之后，楚轩推了下眼镜，十分平静地说道：“无论你有什么动作，都会先在腰、肩膀和头部所组成的中轴线上反映出来，这就是人体力学。 除了某些会使用时伤残自身的武术招式之外，所有的‘技’都必须服从于‘道’，这个‘道’其实就是人体力学原理。 因此，违反人体力学，欲伤敌先伤己的功夫，就被称之为‘外道’或‘魔道’。” “妾身受教了，楚轩大人果然是武道高手呢。” 言叶十分恭敬地朝楚轩鞠了一躬。 “我只不过是一个科学家而已，不管是武术还是别的什么，对我来说同样也是科学研究的对象。”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语气淡然地回答，同时又闪过了言叶的一击。 这次言叶使用了另一条“密传兵法”——在别人说话的时候突然拔刀，但可惜仍旧未能建功。 也许是看出了言叶内心的疑惑，面无表情的楚轩这次主动说道：“你的拔刀术是有问题的。 这并不是说桂家所传承的拔刀术本身有什么问题，但是给你修炼就有问题了。” “什么问题？还请楚轩大人指教。” 言叶再次优雅地还刀入鞘，同时礼貌认真地请求自己要杀掉的目标指点。 这种日本人所特有的行事方式，外国人或许很难理解。 “河上彦斋身材瘦小皮肤白皙，据说初次见面的人很容易将他误认为女子。 虽然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但他的剑术的确也同样适合女子修炼。 不过，虽然言叶你的身高符合要求，但却并不适合修炼这种剑术。” 楚轩在这里顿了一下，将视线移到了言叶身体的某处，眼镜诡异地反射出了强烈的光芒。 第34章 你的胸部太大了！ “……不过，虽然言叶你的身高符合要求，但却并不适合修炼这种剑术。” 楚轩在这里顿了一下，将视线移到了言叶身体的某处，眼镜诡异地反射出了强烈的光芒。 “什、什么？” 言叶女性直觉这时发挥了作用，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有些不妙的预感。 “你的胸部太大了！” 楚轩掷地有声地回答道。 “胸部这种主要由脂肪组织构成的器官如果过大，就会因为运动时的剧烈晃动而严重影响到重心的稳定性。 所以不管你再怎么努力修炼，拔刀的时候都会受到这个过大的胸部的影响。 你这过大的胸部在身体从停止状态转变为运动状态的时候，会产生比别人更大的惯性阻止身体的运动，这就让你在相同条件下，拔刀——尤其是向前踏步拔刀的速度始终比别人慢一点。 在运动中，你又需要比别人花费更多的精力，来克服因为胸部幅度过大的摇晃而导致的重心不断变化，这会让你在连续的挥刀攻击时更加吃亏。 而且，因为胸部过大，你的手臂在胸前的运动会受到相当大的限制，正面的格挡、下手的反撩等动作都需要让胳膊肘往外弯，既不利于发力，又会缩短刀刃所能攻击到的范围。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传说中的亚马逊女战士长大成人时都会烧掉或切去右边的乳‘哔——’，以便投掷标枪或拉弓射箭。 其实如果将两个乳‘哔——’中的大部分脂肪都抽走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既有利于战斗，又不会影响到哺育后代……” “呜～～～呜呜～～～呜呜呜呜……” 言叶在楚轩的语言攻击之下，脸色变得越来越红，眼睛里也越来越湿润。 “呜呀呀呀——！” 最后她终于忍不住扔下了刀，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蹲在地上大声尖叫了起来。 “桂、桂，你没事吧？” 而这时世界立即跑上前去，蹲在了言叶的身边，柔声安慰起了这个小声地捂着脸哭个不停。身体还一直在瑟瑟发抖的巨乳少女。 “楚、楚轩……我一直都没有发现。原来你是个这么变态的变态啊……” 世界用刚才言叶塞给自己的手帕给她擦了擦眼泪，然后脸色发黑地抬起头来，看着若无其事的楚轩，相当难以置信地说道。 这明明是可以称得上“不战而屈人之兵，上之上者也”的完全胜利，为何楚轩反而要蒙受“变态的变态”这种双重不名誉称号的污蔑？ 不过楚轩早已经达到了宠辱不惊的境界，他只是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十分认真地解释道。 “放心吧，我只是说说而已。 就算不将两个乳‘哔——’中的大部分脂肪抽走也没关系，只要重新设计剑术的招式。使之更符合胸部过大的女性的人体力学结构就可以了。 而且如果将过大的胸部所导致的重心不稳定当作优点来反向思考的话，利用这种在运动中重心的微妙变化来设计招式，反而还会产生让对手更加难以捉摸其攻击轨迹的奇效……” “捉摸捉摸捉摸……捉摸你个头啦！ 你真的是变态啊，简直是变态到极点的超级变态！ 老是大胸部大胸部的……你真的就那么喜欢大胸部吗？ 你这个变态！痴汉！禽兽！色魔！” 世界气得涨红了脸，将自己能够想到的所有不名誉称呼全都加在了楚轩的头上，十分大声地训斥着他。 不知为何，最后那个终极的不名誉称号总让人感觉十分怀念。 为了平息世界的怒火，楚轩没有选择再做说明，只是默默地承受着她的不名誉指责。 过了一会儿。世界好像骂累了，而言叶也终于停止了抽泣，楚轩再次开口说道：“既然平静下来了。那么现在继续吧。” “什、什么？继续什么？” 世界有些迷惑不解，不过眼睛有些红肿的言叶却好像理解了楚轩的意思，将手重新伸向掉落在地上的武士刀。 “怎么？难道还要继续吗？ 你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世界大惊失色地按住了言叶的手，怒气冲冲地睁大眼睛质问着楚轩。 “世界退下！ 这事关武士的尊严，不是你能够干涉的。 拿起刀来，言叶！ 战斗还没有结束！” 这次楚轩不再沉默，而是十分严肃地喝斥了世界一句。 世界还想说些什么，但却被言叶缓慢而坚定地推开了。 此时的楚轩就像一直教育她剑术。教育她武士的精神，教育她武家之女的责任的老古板一样。 在他面前无论如何哭泣求饶都是没有用的，唯一能够做的，就是握紧自己手中的刀剑。 “失礼了……” 言叶缓缓地将刀收回鞘内之后，十分恭敬地对楚轩行了一礼，然后再次摆出了拔刀术的起手势。 “接下来就让你亲身体会一下，真正的强大是什么样子的吧。” 楚轩淡淡地点了点头，然后竟然如同闲庭信步一样慢慢走向了言叶，但是言叶却没有趁机攻击，反而不停地后退，和他保持着距离。 之所以不攻击……当然是言叶完全找不到可以攻击的机会。 这和刚才楚轩垂手而立的“自然体”是一样的，看似毫无准备，但是移动的每一步都完全没有破绽，随时能够发起攻击或者应对任何攻击。 尽管楚轩行走的方式看似十分悠然闲适，但他的脚在迈步的时候几乎是贴着地面的。 他走路时昂首挺胸看起来十分精神，那是因为他身体头、肩、腰的中轴线始终形成了一条直线，而且与地面保持垂直，就像高速旋转的陀螺一样稳定。 虽然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攻击机会，但是在即将退到天台边缘的时候，言叶不得不强行出手了。 （一、二、三！） 她在心中默默地数着数。 因为楚轩的步伐十分有节奏，所以她才可以通过这种方式，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时机出手。 “喝啊——！” 在楚轩刚抬起脚，重心开始前移的那一瞬间，言叶猛地一扭腰，同时吐气发力，向楚轩的腹部挥出了快若流星的一刀！ 第35章 为什么你要这样对待桂？ “喝啊——！” 在楚轩刚抬起脚，重心开始前移的那一瞬间，言叶猛地一扭腰，同时吐气发力，向楚轩的腹部挥出了快若流星的一刀。 这一记从左至右的横斩力道虽然不至于强到把楚轩拦腰砍成两截，但除了脊椎之外没有任何骨头的柔软腹部，却是能够最大限度发挥斩击威力的攻击部位。 锋利的刀刃可以如同切黄油一般顺利地将皮肤、脂肪和肌肉划开，接着腹腔内的各种脏器和肠子就会和大量鲜血一起稀里哗啦地从肚子里流出来，足以让普通人完全失去战斗力。 否则的话，武藏坊弁庆的仁王挺立也不会成为流传千古的英勇事迹了。 但是在这危机关头，楚轩却并未做出任何闪避的动作，好像打算以血肉之躯硬生生地承受这一刀似的。 难道说楚轩真的不会任何武功，只有嘴炮厉害吗？ 但即使真的是这样，言叶也没有手软——或者说她就算想要手软也来不及了。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楚轩稍微抬起了右手，仅凭着大拇指和食指就硬生生地捏住了言叶的刀刃。 也许某些极优秀的运动员同样拥有这份眼力和反应，甚至也有许多武者同样拥有这份勇气和自信，但唯独这纯粹的力量是他们所不具备的。 或者说，在真正亲眼所见之前，桂言叶绝对不会相信有人能够仅凭手指的力量捏住高速运动中的刀刃。 即使是柳生新阴流的奥义“无刀取”，也只不过是在绝妙的时机冲入对手的怀中，在对方尚未完全把刀挥出去的时候，控制住对方握刀的手，或者双手夹住靠近刀柄处的较钝刃部。 想要在对方完全发力的情况下。用手指握住非常光滑而又狭窄的刀刃，以人类的力量来说是根本不可能的。 ——但是这种不可能，已经在楚轩的手上变成了可能。 “！！！” 言叶睁大了眼睛，惊讶万分地看着被楚轩捏住的刀刃。 就在她心神失守的时候，楚轩猛地一拧身，左拳重重地击在了言叶的腹部，“啪”地一声将她打到了身后的铁丝网上。 等到言叶的身体从铁丝网上软绵绵地滑落了下来之后，她才感觉到一股剧烈的疼痛从肚子那里迅速向四肢百骸传递开来。 她疼得整个身体都缩成了一团，倒在地上不停地轻微抽搐着。眼睛里的泪水不受控制地往外流个不停。 如果这时候能够晕过去的话。她的痛苦还能够减轻许多，但楚轩却不知道地打在了哪个穴道上，或者是别的什么地方，让言叶疼得异常清醒，半点要晕过去的感觉都没有。 “站起来，继续。” 楚轩十分冷酷地说道，然后将捏在手上的刀准确地扔到了言叶的面前，刀柄正好不轻不重地撞到了痛苦地倒在地上的少女的额头。 “还要继续？你也太残忍了吧！ 桂都被你打成这个样子了…… 桂，没关系吗？能坐起来吗？” 刚才还因为担心楚轩而脸色苍白的世界赶紧跑了过来，十分不满地指责起了他的冷血。然后跪在地上非常小心地轻轻抚摸着言叶用力弓起的背部，试图减轻她的痛苦。 将人直接打到墙壁上这种场面，世界只在电影里才看到过。 只是想一想，她都替言叶觉得疼。 “世界走开！ 真正的战场就是这个样子……不，比这还要残酷。 在没有死之前，就必须继续为了活命而战斗。” 楚轩非常严厉地命令道，但世界即使害怕得浑身发抖也仍然没有让开，反而勇敢地张开双臂挡在言叶的面前。 “不走！我才不走！ 为什么你要这样对待桂？ 你不是喜欢她的吗？” 世界流着眼泪，大声地质问着楚轩。 “因为如果我没有挡住她的攻击。那么现在倒在地上的那个人就是我。” 楚轩面无表情地回答道，世界立即哑口无言了。 “西园寺……同学…… 谢谢你…… 但是……请你不要再插手了…… 我有义务……亲自确认……楚轩的强大。” 在世界的身后，言叶一只手提着刀。另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可是你……” 世界用担心的眼神看着言叶，但这个满脸泪痕的少女却倔强地摇了摇头，虚弱而又坚决地把她往外推。 从言叶那仍然还在微微颤抖的纤细手掌上传来的微弱力度，让世界的眼泪再一次落了下来。 但是在言叶的决意之下同，她还是让到了一边，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楚楚可怜的言叶这次没有再将刀收回鞘中，她剩余的力气已经不足以再使用拔刀术了。 言叶勉强地摆出了一个“大上段”的持刀姿势。双手高高地将刀举过头顶。 但是她的四肢都在明显地颤抖着，好像就算没有人攻击她，她下一秒也会自己倒下似的。 “哈啊——！” 言叶大喝一声，借助这股气势一蹬地面，奋力向前劈出一刀。 这一刀的速度明显不如刚才了，但楚轩却仍旧没有选择闪避，而是头顶着刀刃冲到了言叶身前，一个摆拳狠狠打在言叶的左臂上，硬生生地将她这记下劈给打到了一边。 “呜……” 言叶那苍白的脸上再度露出了十分痛苦的表情，已经干涸的眼睛里又溢出了泪水。 她想试着摆成“上段”的姿势，但不停抖动的左手却已经根本握不住刀了，只能改成最常见的“中段”，但左手只是虚扶在刀柄上而已。 然后言叶紧咬着牙关，默不作声地欺身向前冲来，生怕一开口就将这最后一股余力给泄掉了。 就在她猛地向左拧腰，刺出实际是右手单持着的居合刀的时候，楚轩也同时向左一拧腰，侧身避过了这直奔他心脏而来的一剑，同时右腿一记扫踢，狠狠抽在了言叶左腿的大腿外侧，将她整个人抽得横飞了出去，撞在了几米外的另一面铁丝网上。 过了好一会儿，言叶才拖着左腿重新站了起来。 但这次她只能将重心完全放在右腿上，勉强摆出了有些像“八相”的“下段”姿势。 而冷酷如冰山的楚轩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又一记左鞭腿抽在了言叶右腿的大腿外侧，将这个仍然死死地握着刀的少女踢得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 第36章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言叶被楚轩再次踢飞之后，好像坏掉的布娃娃一样在地上滚了几圈，然后就面部朝下趴在了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她的右手仍旧死死地握着刀，但这只握刀的手，也只不过是楚轩特地留到最后的。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不急不缓地朝言叶走了过去。 但是再怎么看，这个无比冷血的男人也不像是去搀扶言叶的。 世界有一种感觉，只要言叶还没有投降认输，那么楚轩就绝对不会停止攻击。 “不、不能再打下去了，这个样子，桂会死掉的。” 再也看不下去了的世界张开胳膊挡在了楚轩和言叶之间，眼泪一直流个不停。 楚轩默默地停住了脚步，虽然没有松口，但也没有再往前走。 “嚓啦嚓啦……” 就在这时，世界背后的言叶艰难地移动着唯一完好无损的右手，居合刀的刀身与地面摩擦，发出了一阵轻响。 世界惊讶地回头一看，言叶正用右手撑着身子，好像仍然打算爬起来。 “桂，不要动。 你伤得很厉害，不要再起来了，不要再继续下去了……” 世界流着眼泪跑了过去，想要搀扶起言叶，但却又一时不敢下手，生怕再弄疼了她。 言叶现在已经是遍体鳞伤了，裸露在外面的脸、手、大腿都变得脏兮兮的，原本干净整洁的校服也扑满了灰尘，包裹着胸部的衣料甚至都已经被地面磨得起了毛。 但是在表面上看来，言叶除了在地上蹭了许多尘土之外，根本就没有留下任何伤痕。甚至连一点擦伤都没有，所有淤青都隐藏在衣服下面。 可以说，楚轩下手还是很有分寸的，既能够让言叶感受到最大的疼痛，又保证了她的身体不受到太大的伤害。 正因为如此，言叶在每次承受了能够把她打飞的恐怖攻击之后，不管多么疼，却总是能够再次爬起来——只要她还有战斗的意志。 不过这次，言叶却只是努力地将身体撑起来一点。然后有些艰难地以五体投地的姿势伏跪在了楚轩的脚下。将手中的居合刀横放在了自己的面前。 她强忍着身体各处传来的剧烈痛楚，一丝不苟地用九种“坐礼”之中最为隆重的那一种向楚轩缓缓拜下，语气严肃而恭谨地说道：“楚轩大人的实力……妾身……拜服了。” “很好。” 听到这句话之后，楚轩才再次移动了脚步，在言叶的面前单膝下蹲，牵起言叶的手，示意她抬起头来。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是，非常感谢。 妾身不胜欣喜。” 尽管身体的每一处都在疼，但言叶还是努力地露出了一个有些虚弱的微笑。 不过她的语气很是虚弱。脸色也非常苍白，白晳的肌肤上，因为疼痛而冒出的冷汗和灰尘混合在了一起，将这位白雪公主变成了一个灰姑娘。 虽然楚轩刚才对待言叶的方式好像太过冷酷无情了，但从言叶决定对他持刀相向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需要经历这么一个残忍的过程。 如果要说残忍，但楚轩却没有真的打伤言叶，而言叶却是绝对真心地想要杀死他——那么究竟哪个更残忍一些？ 但即使在别人看来很残忍，楚轩也有必须要这么做的理由。 ——因为日本人很喜欢走极端。所以不让他们清楚地认识到这条路走不通的话，他们是不会回头的。 而日本人在发现“此路不通”的时候，又会完全地、迅速地立即走上另一条不同的、甚至是与之前完全相同的道路。连一点犹豫和心理障碍都不会有。 这个民族就是这样，顽梗不化而又柔弱善变；驯服而又不愿受人摆布；忠贞而又易于叛变。 如果楚轩想要和平解决，就算暂时能够说服言叶把手中的刀放下，也绝对无法让她把心里的刀也一并放下。 反而是今后那些可以预料到的“巧合”，会让言叶心头的妒火越烧越旺，之后在某个关键点上更加猛烈地爆发出来。 这时候只有彻底地打败她、打疼她，让她认识到武力不足恃，她才会完全抛弃掉与楚轩对抗的想法。成为无条件服从任何命令的忠贞奴仆。 无法战胜就选择屈服，这就是日本人那极端的思维方式。 ——就像言叶现在这个样子。 “抱歉，很疼吧？ 不过我已经控制了发力的方式，所以只要好好活血化淤，然后再休息几个小时就没有大碍了，不会留下内伤。 我带你去保健室。” 彻底收服了言叶之后，楚轩才终于又表现出了他隐藏在冷酷之下的温柔，不由分说地用公主抱的姿势一把抄起了她。 “不……虽然很疼，但是没关系…… 能够亲身体会到楚轩大人的强大，这是妾身的荣幸。” 言叶将头靠在了楚轩结实的胸膛上，露出了发自内心的幸福表情。 另外，之前一起乘车的时候，楚轩就注意到，言叶好像强烈抵触与男性接触这件事，即使是面对他这个男朋友，也总是不动声色地保持着距离。 但是现在，言叶在楚轩面前却已经放下了心结，可以十分安心地靠在他的怀中，看来真的是将整个身心都完全交到了他的手里了。 楚轩眼镜反光地看了言叶一会儿，虽然还是板着一张扑克脸，不过整个人的气势好像温和平静了许多。 但不管是言叶还是世界，一定都无法忘记，在他这貌似普通的伪装之下，究竟隐藏的是一种何样的强大。 “世界，将东西都收拾好，我们去保健室吃午饭。” “哦、好、好的……” 楚轩和平时一样淡淡地对世界吩咐道，而世界这次的回答却比原来更加恭敬顺从了许多。 然后她动作迅速地将言叶的居合刀、地上的布、还有放在旁边长椅上的几个便当都抱在了怀里，乖乖地跟在了楚轩的后面。 之前世界虽然也很喜欢楚轩，但对待他的态度却好像缺乏了一些尊重和敬畏。 看来言叶臣服于楚轩的过程，对世界也是一次很有效的“教育”——即使她从未想过要像言叶那样用武力来对抗楚轩。 第37章 脱。全都脱了 楚轩用公主抱的姿势抱着言叶前往保健室的途中，有不少学生都看见了。 有些女生还主动地和拿着东西跟在楚轩身后的世界打招呼，问上两句情况，但却没有一个人是真正关心言叶的。 不过这样也好，如此一来，言叶就只有将全部心神都系在楚轩的身上了。 三人很快就来到了保健室，非常幸运地，里面没有任何人在使用。 ——这所榊野学园的保健室里，可以说是从来都看不见保健老师的身影。 但如果有那个学生真的生病了，或者需要换床单的时候，那个神出鬼没的保健老师又总会及时出现。 不光是保健老师，这个学校的所有老师好像都是一下课就找不着人的那种类型，简直像是特地为了方便学生们在学校里做些色色的事情一样。 尤其是像保健室、体育仓库、没有使用的空教室、美术教室、音乐教室等等，平时几乎都没有空着的时候。 如果不是因为天台的钥匙只用把持在西园寺世界的手里，让天台成为了楚轩等人专用的场所，想必天台上也总会有人……嗯……看风景吧。 不过另一个奇怪的现象，就是所有想要使用这些场所的人们明明根本没有事先沟通，却可以好像严格地排好了时间表一样，一个接一个、又互相根本不照面地占用这些场所。 也正是因为这些非正常的现象，让楚轩更加确定这个任务世界是18禁的。 “咔嚓！” 楚轩抱着言叶进入保健室之后，门就被世界给反锁上了。 保健室里的床还是一如既往地干净整洁。床单也好像是刚刚才换上似的，于是楚轩直接将已经动弹不得了的言叶放在了距离他最近的床上。 世界立即跟了过去，把他们几个的便当和用变成两片的青灰色棉布胡乱包裹住的居合刀放在了一边，然后十分关心地坐到了言叶的身旁，小心翼翼地用手帕帮她擦了擦脸。 “桂，现在还疼吗？要不要吃点止痛药？” “不用吃止痛药，我给她推拿一下就好了。” 言叶有些虚弱地看向世界，还没有说话，楚轩就已经替她做出了回答。 “世界去洗手池那里接一盆温水。再拿五六条毛巾过来。” 楚轩嘴上给世界下了命令。自己也没有闲着，将保健室的窗帘全都拉上了。 “水来了，这个温度行不行？毛巾也都在这。” 当楚轩把所有的窗帘都拉好之后，世界也手脚麻利地把温水和毛巾都准备好了。 就和床单之类的物品一样，保健室里的水盆和毛巾也都是全新的，卫生方面搞得比真正的医院还到位。 “接下来，世界，你把言叶的衣服全都脱了。” 楚轩试了一下水温，然后表情严肃地对世界命令道。 “哎？那、那内衣……也……要脱吗？” 虽然世界知道楚轩只是为了给言叶推拿，但她还是立即就红了脸。有些吞吞吐吐地问道。 “脱。全都脱了。”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面无表情地确认道。 “接下来你用温水快速帮言叶把身体擦干净，不要用力，但也不用太小心，速度快些。 毛巾要湿一些，不用担心床。” 楚轩吩咐完之后，就立即扭头离开了，这让世界莫名其妙地松了一口气。 过了一小会儿，世界才帮言叶擦到一半。在洗手池里洗过了手，又找来了一些外用药品的楚轩就回来了。 “你你你、你怎么进来了？” 世界脸色通红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惊慌失措地想要找东西盖住言叶的身体。不过却被楚轩制止了。 “不要停，赶快帮言叶擦干净。 我是你们的男朋友，而且在这里我还是医生，所以没什么好害羞的。 把她的内裤也脱掉，都已经脏了。” 楚轩义正辞严地命令道。 但这个世界上有要女孩子脱掉内裤看病的医生吗？有吗？有吗？ 唔……貌似还真的有…… “内、内裤也要脱？” 世界的脸红红的，犹豫着没有立即动手，简直像是要脱她的内裤似的。 “西、西园寺……同学，没关系的……反正我已经是楚轩大人的人了……” 这时。躺在床上的言叶主动地对世界说道，但她的脸已经红得快要滴血了，整个身体都开始发红，而且死死地闭着眼睛不敢看楚轩。 “快点，我也帮你一起擦。” 楚轩毫不客气地催促了世界一声，然后拿了条毛巾浸到水盆里，打算亲自动手。 世界连忙趁他低头的时候飞快地将言叶的内裤脱掉了，同时拿了两条毛巾盖住了言叶的胸部和下腹部。 楚轩对此没有任何表示，只是和世界一起默默地迅速将言叶的身体擦干净，接着把她抱到了另一张床上。 言叶的胸部太过巨大，将毛巾顶得异常高耸，不过楚轩却好像视而不见一般，眼睛甚至没有多在这上面停留半秒钟。 “接下来……” 之后楚轩将一条毛巾拧成绳勒在了言叶的嘴上，语气平静地对她说道：“咬住了，等下推拿时会很疼。” 早已经羞红了脸的言叶闭着眼睛轻轻点了点头，乖乖地咬住了毛巾，剧烈的疼痛下一刻就马上从她最开始被击中的腹部那里传到了大脑中。 “呜——呜呜——呜呜呜呜——！！！” 尽管言叶也在努力地忍耐，但这痛入骨髓的强烈刺激还是让她死死地攥住的拳头，拼命地扭动着身体，弄得整张床都跟着“咣当咣当”不停摇晃。 世界只是在旁边看着，就觉得疼得要命，不由得直咧嘴。 而从言叶的喉咙深处，发出了一阵阵痛苦的呻吟声，简直像是在接受酷刑一样，让她耳根发毛，最后不得不用双手紧紧地捂住耳朵。 虽然楚轩的动作很快，但这种酷刑一样的推拿还是足足持续了十几分钟。 等他终于停下了手的时候，不仅言叶那全身通红的身上全都是汗，好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就连旁边的世界也跟着出了一层冷汗。 害羞之类的情绪……早就已经顺着汗水流光了。 接下来楚轩和世界再次用温水替言叶把汗擦掉，又给她涂上了一种带着点苦味的淡黄色油状药剂，然后用一张被单轻轻盖住了她的身体。 下午的几个小时，楚轩和世界一直都守在保健室里，老师们也没有说什么，保健老师更是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 等到夕阳快要落山的时候，言叶就能够正常地下地行走了，不过接下来的三天里还是要避免激烈运动。 最后，楚轩和世界两个人一起把换上了运动服的言叶送到了家门口，才放心地各自回家去了。 第38章 3P的传言 拜楚轩的推拿手法和他从主神商店里兑换来的跌打药油所赐，言叶休养了几天，到了第二周的周一就完全恢复了过来。 而且在言叶见证楚轩的强大的那一天，世界对她多有维护，这也让她非常感动，于是二人间终于也能够互相以名字相称了。 虽然她们两个人都是楚轩的女朋友这件事还是让人觉得有些害羞，但言叶现在已经变成全心全意侍奉楚轩的“忠犬八公”了，这种事情只要楚轩喜欢她就喜欢。 而世界原本就是“小三”转正，就算心里还是有些在意三妻四妾的事情，还有可能出现的第三个女朋友的事情，也不好越过言叶这个“正妻”发表意见。 其实细想一下，这种事情在上流社会中并不罕见。 和那些把女人当玩具养着的上流人士比起来，楚轩公开、公平、公正地对待他的女朋友“们”，反而显得更加真心，也更加有身为男人的担当。 不过…… 正是因为楚轩的这种担当，所以到了周一的时候，学校里面好像就已经在一定范围内传开了，楚轩正同时和两个女孩子交往什么的。 听到了这个“谣言”，某些人开始坐不住了…… 周一的第一节课课间，泽永泰介看准楚轩去厕所的时机，立即跟在了他的后面。 “呐，楚轩，听说你正同时跟西园寺和四班的桂交往？ 不仅每天中午都在天台一起野战3P。有一次还在保健室里玩了整整一下午的医生游戏？ 呜叽——真是太让人羡慕了！ 怪不得现在你都不和我一起玩了。” 在厕所里，黄毛猴子泰介真的发出了好像发情的猴子一样的怪叫，眼圈含泪地看着他旁边这个令人羡慕嫉妒恨的挚友，但面无表情的楚轩根本就对他视而不见。 看到友情攻势无效，泰介就立即露出了工口的真面目，色色地怪笑着向楚轩提议道：“没看出来，西园寺和桂竟然是这么开放的女孩子啊…… 对了对了，我不知道在哪里听到过了一名言，叫做‘朋友妻。不客气’…… 如何？让你的挚友我也来搀一脚吧？ 我们比比谁的能力更强？” 黄毛猴子泰介小算盘打得“啪啦啪啦”响。竟然提出了这种十分厚颜无耻，而且鄙视楚轩智商的提议。 不过楚轩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因为这个任务场景本来就是18禁的嘛。 而且和“为了女人插兄弟两刀”的成就正相反，黄毛猴子泰介现在的这个提议也有一个成就，叫做“有福同享”。 这个成就的内容就是将自己的所有女朋友都和“好朋友”泽永泰介一起分享，成就完成之后可以得到一个很强大的被动能力“有难同当”，可以将自己所受到的任何伤害与附近N米内所有好感度在“友善”以上的NPC平摊。 而且这个成就还是一个持续性的成就，在哪个世界里都可以继续做，每和指定的“好朋友”分享一个女朋友，N的数值就会加1。 相比之下。“为了女人插兄弟两刀”的成就获得的奖励“朋友妻，不客气”就一点意思也没有了，只能在攻略好感度为“友善”以上的人的女朋友时，增加30%的好感度积累速率。 但是，楚轩当然不会去做这种只有喜欢戴绿帽的心理变态，或者是为了生存什么卑鄙的事情都能做出来的家伙才会去做的成就。 “呐呐？怎么样？ 实在不行……你们‘嘿咻’的时候让我躲在旁边偷偷看一下也好啊？” 因为话已经说开了，所以黄毛猴子泰介就更加肆无忌惮了，其无下限的程度令人瞠目结舌。 就算一直没有反应的楚轩，也终于脸色发黑地转过了头。眼镜反光地用异常阴沉恐怖的声音淡淡地问道：“你想要死一次吗？” “呜咦——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请不要杀我…… 我刚才只不过是开玩笑的……” 黄毛猴子泰介立即感觉到自己好像被赤身裸体地扔到了正在刮暴风雪的极地之中，浑身剧烈地颤抖着，不由自主地就在厕所里给楚轩下跪谢罪了。 “放心吧。”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面无表情地对这个毫无下限可言的“挚友”说道：“我刚才可不是开玩笑的。” 接着楚轩便绕过了心惊胆战的泽永泰介走掉了，留下这只黄毛猴子自己在那里猜测楚轩这句话究竟是打算现在就干掉他，还是等下次再干掉他。 楚轩从厕所出来之后，在自己班的门口，看到了正在往里面张望的加藤乙女，于是就随口和他这个“老朋友”打了个招呼。 “加藤。” “啊！你过来，我有事问你！” 加藤乙女看到突然出现在她旁边的楚轩之后吓了一小跳，接着立即压低声音对他说道。同时拽住了他的袖子就往楼上走去。 “楚轩，怎么回事！” 就在通往天台的黑暗楼梯间里，加藤乙女停下了脚步，然后有些气愤地转过头来，瞪起眼睛向楚轩质问道。 她脑袋后面的马尾辫在楚轩的胸膛上甩过，散发出一股运动型洗发水的味道。 这是因为加藤乙女是靠着体育公费生的身份才得以进入这所榊野学园，身为女子篮球部成员的她，自然每天都需要进行出汗量颇大的训练，也就不得不使用专门为洗发次数极为频繁的人研究的运动型洗发水。 “什么怎么回事？” 面对莫名其妙地对他生起气来的加藤乙女，楚轩平静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若无其事地问道。 “什么‘什么怎么回事’！ 你这个家伙啊……现在整个年级里都在传，说你正在同时和西园寺世界还有桂言叶交往，而、而且还3、3P什么的……” 加藤乙女原本是怒气冲冲地对楚轩吼道，但是说到了最后，她的脸迅速地变红了，舌头好像打了结似的，声音也越来越小，让人感觉犯了错的那个人是她一样。 “我的确在和她们两个交往，但是没有3P。” 楚轩十分平静地承认了这个传言，令加藤乙女的瞳孔立即缩小了几分。 第39章 被欺负的言叶 “我的确在和她们两个交往，但是没有3P。” 楚轩十分平静地承认了这个传言，令加藤乙女的瞳孔立即缩小了几分。 但不知道她惊讶的是楚轩同时和两个女孩子交往这件事，还是他没有和她们3P这件事。 想必两者兼有之吧……如果是以这个18禁任务世界里的原住民的思考方式而言。 话说，生活在一个就像工口Game一样的世界里明明应该是每个男人的梦想才对，但是楚轩到了现在还没有和任何人“嘿咻”过，这真的正常吗？这难道不是禽兽不如吗？ “同、同两个人交往什么的……太、太不纯洁了……” 不知为何，加藤乙女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红晕。 她好像无法再承受楚轩那过于理直气壮的视线，将头扭将卫边，目光落在了旁边的门锁上——就是通向楚轩和那两个女人每天中午野战3P的专用天台的那道门的门锁，愤愤不平地嘀咕道：“西园寺也就算了，为什么你宁可选择桂言叶那个女人……除了那对全是赘肉的工口胸部之外，那个女人有哪里好……” “我自然有我的理由。”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淡淡地回答道，好像对加藤乙女跑过来干涉他的感情生活这件事有些不满。 “什、什么嘛……” 加藤乙女看到楚轩这么冷淡，好像觉得有些委屈，这真是让人觉得有些不知所谓。 她有什么资格来管楚轩和谁交往呢？她又有什么资格觉得委屈呢？ “还有别的事吗？ 如果没有别的事那就走吧，马上就要上课了。” 楚轩无视了加藤乙女脸上那副简直像是吃了一瓶子醋的表情，用招牌式的棒读声音建议道。 “你、呜哇啊啊……” 突然。加藤乙女原因不明地开始发飙了，“咚咚咚”地连续捶了楚轩的胸膛好几下——而且真的很用力。 “你这个笨蛋、白痴、迟钝男！” 好像敲太鼓一样打了楚轩几拳之后，加藤乙女朝他怒吼了一声，接着用力地推了他一下，而自己则三步并作两步地跨下楼梯跑掉了。 “……” 望着加藤乙女的背影，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然后整理好自己的校服，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地回到了自己的教室。 虽然说加藤乙女应该也是喜欢楚轩的，但她的器量太过狭小。就算愿意成为楚轩的三个女朋友之一。也绝对无法和言叶、世界两人和平地相处。 ——尤其是言叶，虽然容貌和学习成绩不错，但是在人际关系这方面却十分差劲，身体又好像柔弱得不得了，绝对是最容易让其他女人感到又羡慕又鄙视，从而因为嫉妒而肆无忌惮地欺负她的类型。 “桂，你中午跑到哪里去了？” 当天的下午课间，言叶就立即被几个女生堵在了自己的座位上。为首的正是加藤乙女。 她将手中的一撂打印好的A4纸摔在了言叶的桌子上，然后双手在很不起眼的胸前交叉，十分不满架着胳膊，居高临下地盯着言叶。 在加藤乙女的后面，是她的死党小渊南、小泉夏美和森来实。 但她可并不只是和这三个人关系好，她可以说是整个四班女生的领导者，在女子篮球部里的社团人际关系也不错，而且和西园寺世界那群人的关系同样很好…… 在社交技能上可以说是完败言叶。 “都怪你不在，人家就把这个硬塞给我。” 加藤乙女一脸严肃地竖起了眉毛。瞪着眼睛训斥着言叶。 “真是的，你可是学园祭的执行委员来着，你这样我可是很难做的。” “啊……对不起。” 言叶自觉理亏。只能小心翼翼地缩起身子，低头向对方道歉。 虽然加藤乙女说得好像班长似的，但实际上四班的班长是桂言叶。 因为大家都嫌当班长太麻烦了，所以最后就推到了最老实不懂反抗的“好学生”言叶的头上——这次的学园祭执行委员也是一样。 “听说啊，她好像每天中午都会去天台找她男朋友哦。 而且还是厚颜无耻地插足到对方和原来的女朋友之间，主动要求跟对方3P，因此抢到了一个女朋友的‘正式’名头。” 在加藤乙女的后面，十分喜欢八卦的情报通小泉夏美。抬起手摸着下巴，用十分玩味的目光盯着言叶上下打量，嘴里还鄙视地发出了“啧啧啧”的感叹声。 言叶虽然不知道“3P”是什么意思，但却明白对方说她是第三者插足。 不过一直以来的内向性格，让她在惊讶地抬头看了对方一眼之后，就立即胆怯地低下了头，十分小声地试图辩解道：“我、我没有……” “哦～手段好厉害～” 加藤乙女旁边的小渊南十指在胸前交叉合十，装出一副十分崇拜言叶的样子，用非常夸张的语调揶揄道。 “难怪天天一到中午就不见人影了呢。” 另外一个看上去性格很稳重的森来实虽然没有太过明显地针对言叶，但也配合地摊开了双手，很是无奈地摇着头。 “呐呐～桂的男朋友，是个什么样的家伙？ 据说他和桂还有另一个女生曾经在保健室里锁起门3P，一直好几个小时才出来。 而且一开始，某个女生的叫床声‘超’大的。 呐～桂的男朋友，‘那个’是不是‘超’猛的？就像外国人一样？ 呀哈！” 加藤乙女身后的小泉夏美饶有兴趣地往前凑了凑，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大声冲着言叶问道，而且最后还捧着变成了XD的脸作娇羞状。 “哼！那个家伙的事情知不知道都无所谓！” 就在这时，加藤乙女脸色微红地用力挥舞了一下手臂，然后义正辞严地对可怜地将身子缩成了一团的言叶问道：“难道说，执行委员的工作还比不上你的男朋友重要？” “哎？不是那样的……” “那就给我好好干啊！” 一直想要辩解却找不到机会出声的言叶楞了一下，然后皱着眉毛想要说些什么，但却被加藤乙女不耐烦地打断了。 第40章 我们两个，是恋人对吧？ “难道说，执行委员的工作还比不上你的男朋友重要？” “哎？不是那样的……” “那就给我好好干啊！” 一直想要辩解却找不到机会出声的言叶楞了一下，然后皱着眉毛想要说些什么，但却被加藤乙女不耐烦地打断了。 “是。” 言叶在加藤乙女的强势之下，终于还是没能说出什么。 虽然她的表现还算不上是低声下气，但绝对与硬气无关，根本看不出她其实也是个能够挥舞着日本刀去砍人的姬武士。 “……” 加藤乙女紧抿着嘴唇，定定地注视了表现得无比软弱的言叶一会儿。 而言叶明知道对方在瞪自己，却连抬起头回瞪对方都不敢，只是缩着身子，默默地低着头承受着对方那严厉的目光。 而且不光是加藤乙女，还有她身后的三个死党，还有坐在教室里的其他同学。 绝大多数女生都用或暧昧或嫉妒或不屑的目光看着她，而男生们基本上都会对她露出那种色色的目光。 只有楚轩，只有楚轩从来没有用那种讨厌的眼神看过她。 虽然言叶还没有见过那双一直隐藏在反光的镜片后面的眼眸，但是从那双眼眸之中传来的凛然正气和毫不作伪的真诚，她却能够感觉得到。 一想到楚轩，眼眶变得越来越潮湿的言叶心里面多出了一点勇气，蒙在她漂亮的眸子上的那层雾气也开始逐渐消散了。 尽管这勇气还不足以让她抬起头来反驳面前这个全班女生的领导者，但却可以让她咬着牙坚持下去，一直坚持到下次和楚轩见面的时候。 “哼！” 加藤乙女好像也看到了言叶表情上的细微变化，面无表情地哼了一声。然后转过了身子。 “那你过后要做啊。” “是。” 言叶一直低着头注视着桌面的边缘，十分机械地朝前面倾了下身子，很是顺从地回答道。 “走吧。” 加藤乙女看也不看到言叶，对自己的三个死党说道，然后就甩着马尾辫率先往自己的座位走去。 “……说到学园祭，乙女已经决定好了吗？” 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之后，加藤乙女仍然被三个死党围绕在了中间。 在这个还算安静的教室里，她们四个在中后排肆无忌惮地大声谈笑的声音，甚至都传到了最前排的言叶耳朵中。 “啊……嗯……” 被死党问道这个问题。加藤乙女有点勉强地点了下头。接着单手撑着自己的脸，有些自嘲地笑着说道：“但是人家完全没有把我当作可以交往的对象看待。 反正本来就不行，所以不会抱太大希望了。” “哇～好纯情～” 她的死党看不清气氛地胡乱起哄道，加藤乙女也只能掩饰住自己心中的苦涩，利用微笑的面具敷衍了过去。 下午放学之后，楚轩在从学校往家走的车站和表现得若无其事的言叶汇合在了一起，而世界则提前独自坐着反向的电车走掉了。 他们明明都已经是男女朋友了，之所以还在这个“老地方”碰面，主是因为世界考虑到他们三个之间的关系在学校里已经被传得沸沸扬扬得了，如果这个时候还公然在一起招摇过市。那可真就坐实了3P的谣言。 “楚轩大人，劳您久等了。” 言叶双手放在身前拎着书包，十分优雅地走到了楚轩的身边，恭敬地向他轻轻鞠了一躬，脸上带着发自内心的幸福笑容。 “嗯，言叶。” 楚轩只是十分冷淡地对言叶点了点头，连句客气话都没有说，简直就好像是对待自家的奴仆一样，看得周围的男性们都一阵羡慕嫉妒恨。 “嗯——？” 而在楚轩旁边不远处。有一个将双马尾在脑袋两侧扎成了两个圆环的美少女，同样也一脸狐疑地注视着他和言叶两个人。 上车之后她也是如此，就站在楚轩背后不远的地方。一直偷偷扭着头紧盯着他和言叶的一举一动。 这个同样穿着榊野学园校服的美少女就是黑田光，和楚轩是一年3班的同学，而且她还是世界众多好朋友中的一个——但和世界与青浦刹那之间的友情比起来，还是稍稍欠缺了一点什么。 不过一个人哪怕再擅长交际，那种能够不管贫贱富贵距离远近，坚持来往一辈子的“一生的挚友”也不会有多少，所以也不必对此太过挂怀了。 起码现在黑田光和世界的关系真的很不错，还主动地替她侦察起了楚轩的动向。 “言叶。今天加藤乙女有没有去找你的麻烦？” 在电车里，楚轩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突然眼镜反光地开口向一直站在自己对面出神的言叶问道。 “哎？” 言叶吓了一跳，异常惊慌地看向了楚轩的脸，差点以为自己在班级里的窘迫模样已经被楚轩看到了。 就算是言叶，也会想要保有一个两个只属于自己的小秘密吧？ 尤其是面对自己的心上人的时候，谁都希望只将自己美丽的一面展现在对方的眼前。 不过言叶发现楚轩的眼神里好像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于是便安心了下来，有些迟疑地回答道：“嗯……找我麻烦的话……没有。” 虽然言叶不会对楚轩说谎，但是如果楚轩没有问到的话，“适当”地忽略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也是没有关系的吧？ “是吗。” 楚轩无可无不可地说道，然后就立即结束了这一话题。 虽然这也是言叶所希望的，但不知道为何，她心里却涌现出一股怅然若失的感情。 “如果有什么事情就告诉我，身为男人，有义务保护好自己的女人。” 过了一会儿，楚轩眼睛看着车门外，好像自言自语似的说道。 “那、那个……” 因为这句话，言叶的心里突然迸发了将所有痛苦、所有悲伤、所有不愉快都一股脑地对楚轩倾诉的欲望。 “什么？” “不……那个……” 但是当楚轩传过头时候，她又压抑住了自己的这种任性，只是仍然有一句话始终缠绕在她心头，不吐不快。 “我们两个，是恋人对吧？” “当然。” 楚轩毫不犹豫地立即回答道，这让言叶的心底生出了一股暖流。 于是两个人又沉默了下来，直到言叶快要到站的时候，楚轩才又突兀地对她说道：“明天开始，你和世界，跟我一起上下学。” 第41章 暂时不必 次日，楚轩果然光明正大地和言叶、世界三人一起上下学了。 对于其他学生的指指点点，楚轩丝毫不在意，而他也有这个实力不在意。 两个美少女一左一右地在他身后，这不知会引起多少男生的羡慕嫉妒恨，但他们却根本没有一个敢去找楚轩的茬的。 尽管楚轩平时总是板着一张扑克脸，看起来有点冷酷，让人觉得有些不好接近。 但他在学校里表现得就像是人畜无害小白兔一样，可以说十分老实。 可就是这样的楚轩，却让所有人都提不起与之对抗的心思来。 大概……这就是来自人类那已经严重退化了的，感知危险的生物本能的提醒吧。 就像只要是智商正常的人，都不会想要冲到一只成年大象的面前去把它踢飞一样，凡是见过楚轩的人，都隐隐觉得还是不要和他刀兵相向为妙。 世界虽然一开始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她的性格原本就开朗外向，对于男生们那些隐晦的工口视线也完全不放在心上。 而且她在学校里的女性朋友很多，女生们对她的指指点点其实多是因为感到惊奇或打趣，习惯了也就完全不在意了。 但是楚轩的另一个女朋友——桂言叶，好像却陷入了更加窘迫的境地。 现在她和楚轩以及世界天天在一起“三人行”的传言，已经算是彻底坐实了。 更何况，暗地里还有一种更加恶劣的谣言，从一年四班开始，逐渐在学校里面传播了开来。 在那个谣言之中。言叶变成了不知羞耻的第三者，先是假装楚楚可怜，跟好心的世界成为了朋友，然后就立即用她那工口胸部勾引去楚轩。 但楚轩根本不同意和世界分手和她在一起，于是她又厚颜无耻地要求“三人行”，而且什么难为情的花样都肯做，于是…… 嗯，毕竟楚轩也是个男人，这种情况下也实在不能要求他做个道德上的完人了吧？ 正是因为这个将言叶塑造成了她们最痛恨的第三者。而且还是勾引朋友的男人的这种最恶劣的第三者的谣言。所以现在言叶在女生之间的风评变得极差。 就算那些自身作风非常不正派的女生，见到她也是一副鄙视唾弃的表情。 因为即使是她们这种裤腰带极松的女人，也知道朋友之间要讲义气。 ——不是说不可以和朋友的男人“嘿咻”，但那必须是在朋友同意或者朋友主动邀请的前提下光明正大地进行，事后也不可以去挖朋友的墙角。 像桂言叶这种貌似正经实则卑鄙的女人，就连她们也会觉得十分不齿。 不得不说，这个针对言叶的谣言，准确地把握住了女生的心理，戳中了她们最痛恨的那几个关键点。 就算是其实不怎么相信这种事情的女生，也不会介意通过谈论这个谣言来提高她们在桂言叶面前的优越感。 也许。这个谣言正是某个女生炮制出来的，而且她应该还是个十分喜欢八卦的情报通角色。 除了这个对言叶伤害极大的谣言之外，学校里的男生们那色色的视线，也让她始终心神不宁。 虽然周围的男生们慑于楚轩隐隐散发出来的危险感觉，不敢对她作出什么实质性的性骚扰行为，但是隐晦的工口视线却总会在她身上扫来扫去。 言叶原本就对别人的视线非常敏感，像这种从男生那里传来的工口视线就更加让她不舒服了，甚至让她想吐。 但是这种事情她却不能和楚轩说，只能自己默默地忍受着。 因为即使是楚轩。也不可能完全阻挡住这些青春期男生那无比旺盛的性欲望。 也许凭借着强大的武力，楚轩的确可以做到只要言叶觉得有人在用色色的视线看她，就将那时在她附近的所有人全都揍一遍。不论看没看，甚至也不分男女，让所有人不仅自己不敢看言叶，也还要主动阻止其他人不去看言叶…… 但是那样一来，楚轩就等于站在了全校学生的对立面上了。 身为楚轩的女朋友，言叶不允许自己给他带来那么大的麻烦。 如果事情真的发展到了那种地步，那么她宁愿选择从楚轩的世界里安静地消失。 “那个……楚轩大人…… 虽然很难以启齿，但今天中午我还有学园祭执行委员的工作。所以不能和你们一起吃便当了，可以吗？” 大概几天之后，午休之前的最后一个课间，楚轩的手机难得地收到了言叶发过来的E-mail。 “咦？楚轩你也收到了啊？” 这时，世界毫不避讳地把头伸了过来，胸部直接还贴在了楚轩的胳膊上。 “怎么办？要不，中午我们也去帮言叶一下吧？” 很不客气地看过了言叶发给楚轩的E-mail之后，世界将身子收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手里拿着她自己的手机，向楚轩询问应该如何回话。 现在世界和言叶已经是可以互相直接称呼名字的“好姐妹”了，虽然感情上可能还没有达到世界与青浦刹那之间的那种程度，但是在关系和立场上却还要更近一些。 “暂时不必。” 楚轩淡淡地回答道。 “这样啊……” 世界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吞吞吐吐地开了口：“不过最近…… 学校里好像出现了一个对言叶十分不好的谣言…… 说她是第三者什么的…… 因为行为非、非常大胆，所以才成为了你的女朋友……” 世界说话的声音比平时轻了许多，而且还一直小心翼翼地看着楚轩的脸，可能是怕他误会什么吧。 不过从楚轩那张什么表情都没有的扑克脸上，世界当然看不出来什么。 但正是因此，才让她不得不更加小心翼翼。 “那又如何？” 听了世界的话，楚轩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用一如既往的平淡声音问道。 “我是说…… 如果这个谣言传开了的话…… 就算不是真的，言叶也很可能受到欺负。 ——也许是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特别，合理的……欺负。” 世界不知道在顾忌些什么，含糊不明地对楚轩说道。 楚轩沉默了几秒钟，然后默默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十分平静地说道：“暂时不必。” 第42章 你们两个其实还没有H过吧？ “那个…… 既然今天言叶不去天台了，要不……我们也不去了吧？ 而且最近我也一直没有和刹那她们一起吃饭，那些家伙都说我见色忘义呢……” 听到楚轩决定不去帮言叶干活，世界在自己的手机上给言叶发了个“加油”的回信，然后有点犹豫地试探着问道。 “好的，那你今天就和青浦她们一起吃饭吧。” 楚轩对她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十分爽快地答应了下来，好像一点都不在乎这难得的和世界两个人独处的机会。 虽然世界原本就没有那种打算，但是心里面还是会觉得有些失落。 “那、那个……” 世界看着楚轩手指飞快地给言叶回了E-mail之后，内心颇为忐忑地问道：“今天你也来……和青浦她们一起吃饭……怎么样？ 在朋友面前……陪我一下。” 一贯活泼大方的世界难得地露出了楚楚可怜的样子，微微低着头，眼睛向上地看着楚轩，好像生怕他拒绝似的。 楚轩转过头来，眼镜反光地注视了世界一会儿，然后微微地点了下头：“可以。” 接下来整整一节课，世界的脸上都挂着灿烂的笑容，搞得青浦刹那不时地回头看她，好像生怕她吃错药了似的。 “世界，没问题吧？” 午休铃一响，青浦刹那就立即来到了世界的旁边，好似楚轩一样的平淡语气之中充满了关心。 “诶？问题？我能有什么问题。 啊，对了对了。 刹那，今天中午言叶有事。所以我和楚轩跟你们一起吃饭哦。” 世界的脸笑成了一朵花，因为过于高兴，她没有注意到青浦刹那的眼睛深处有一丝异样的光芒一闪而过。 “是吗。” 青浦刹那面无表情地注视了同样面无表情的楚轩几秒钟，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好的。” “嗯～楚轩，我们走吧？” 世界愉快地从桌洞里拿出自己的便当，然后拉着楚轩的手，率先往她的女性朋友们聚集的地方走了过去。 青浦刹那跟在他们两人后面，在路过自己的座位时，随手将自己的便当取了出来。 “大家。今天中午就叨扰了哟～” 带着男朋友来到朋友面前之后。世界非常有精神地向她们打了个招呼。 黑田光饶有兴味地看着在全校女生眼中都略显神秘的楚轩，两只眼睛弯成了月牙，暧昧地怪笑着揶揄道：“哎呀哎呀～这可真是稀客啊。 你们今天怎么不去过二人……不，是三人世界，反而跑到我们这里了？” “嘛，偶尔也要和你们一起吃呢。 楚轩也一起，不介意吧？” 世界早已经习惯了黑田光的嘲弄，若无其事地回答道。 “没关系，非常欢迎。” 也许是怕虽然是处女但却非常好色的黑田光在楚轩面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个子很高性格爽朗的女子篮球部部员甘露寺七海连忙接过了话头。还温和地笑着对楚轩点了下头。 “好了，大家开吃吧。 世界总是在我面前吹嘘她男朋友的便当多么美味，今天也务必要让大家都见识一下。” 青浦刹那这时候从后面走了过来，自然而然地坐在了楚轩的另一边，淡淡地对这几个女孩子——尤其是黑田光说道。 虽然世界的挚友青浦刹那没有坐在她旁边，反而坐在了楚轩的旁边，但世界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对刹那投以了感激的眼神。 而原本想要拿着便当坐到楚轩身边进一步调戏他的黑田光不满地撇了撇嘴，只能退而求其次。老老实实地在楚轩的正前方呆着，然后露出色眯眯的眼神回过头来盯着他说道：“啊咧？不对吧。 不应该只是‘见识’一下，应该是‘亲身体会’一下才对呢。” 说完了这句别有深意的话之后。黑田光变成了一副垂涎欲滴的表情，将脸凑近了世界。 “呐呐～世界，让我们也‘亲身体会’一下你男朋友的‘美味’之处如何？” “不——行。 想都别想。” 世界拖长了声音，一口回绝了黑田光的玩笑。 这个家伙虽然现在是在开玩笑，但世界如果答应了她，她还真有可能和楚轩假戏真做。 尽管世界没有理应反对楚轩再找第三个女朋友，但她也没有理由主动去给楚轩找第三个女朋友吧！ 更何况……她自己还都没有吃过楚轩呢，怎么可能让黑田光这个色女先下嘴？ “诶——小气……” 黑田光被世界拒绝了之后。立即夸张地瘪起了嘴。 接着她的眼神来回在世界和楚轩之间扫了一扫，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坏笑道。 “哼哼……我知道了，你们两个其实还没有H过吧？ 所以你才怕我抢先吃掉楚轩。 嘛，不过你的担心也不无道理。 凭借着本小姐的花容月貌，如果率先得到了楚轩的身体，那么他的内心自然也就成了本小姐的东西了。 不过放心吧，到时候本小姐会大度地允许你‘使用’楚轩的啦…… 哦——呵呵呵……” 直觉很准的黑田光装出一副大小姐的语气，十分邪恶地尖声笑道。 不，其实这个色女根本没有“装”，因为她家本来就是市内有名的蛋糕店，她也的的确确是个大小姐。 黑田光这番露骨的玩笑话，让除了她自己之外的所有女生都变成了囧的表情。 但是在没有任何人注意到的时候，低着头打开便当包袱皮的青浦刹那眼睛里出现了一次细微的波动，就好像有人在她那平静如水的眸子里投入了一颗小石子一样。 而这时，楚轩则注意到了坐在黑田光旁边的山县爱。 从楚轩刚才坐在这里开始，这个女生就一直偷偷地看着他，眼神相当复杂，但却没有一点要和他说话的意思。 这个女生性格呆呆的非常好相处，是世界的好朋友，跟黑田光的关系也很好。 楚轩在调查“自己”初中时的人际关系时，发现她和自己还是初中同学。 但不知道为何，这个女生好像总是刻意地和他拉开距离，但却又始终默默地在远处看着他。 其实楚轩不知道的是，这个女生跟“他”从中学开始就认识，经常和“他”与加藤乙女一起玩。 而山县爱之所以用这种奇怪的态度对待楚轩，是因为她曾经对“他”告白但却失败了，然后她被加藤乙女告诫说，既然告白失败了就最好不要接近“他”。 第43章 失望的言叶 当女生们把楚轩围在了中间，一起开开心心地吃着午饭的时候，隔壁的四班教室里，言叶正默默地低头填写着一摞表单。 而她的便当盒严严实实地放在桌子边上，根本没有打开。 “你们笑些什么啊……” 加藤乙女装作不满地嘟着嘴，对总是和她在一起的小渊南、小泉夏美和森来实抗议道。 ——就在言叶的背后，隔了一排座位，加藤乙女和她的三个死党都已经吃完了小小的便当，现在正聚在一起闲聊。 “我们要开始商量一下学园祭的事情了吧。” 三人之中的“气氛制造机”小渊南率先提出了议案，然后“八卦情报通”小泉夏美立即高兴地举起拳头响应道：“为了让乙女的恋爱成功哟～” “都说不用了啦……” 加藤乙女脸色微红，有些无奈地对这三个爱起哄的家伙说道。 “小乙女好可爱～” 性格比较稳重的森来实，这时也跟着起哄道。 加藤乙女她们聊的正是关于学园祭的话题，但这四个人却没有一点要帮助正在为了“她们的”学园祭而努力进行准备工作的桂言叶分担点什么事务的意思。 甚至她们还经常对老实干活又风评恶劣的言叶投以鄙视和嘲笑的目光，仿佛认为这就是“小三”应得的惩罚似的。 好像她们已经忘记了，之所以学校里会出现有关言叶的不实谣言，除了有那些女生的嫉妒心作祟之外，和她们当初肆无忌惮地在教室里公开说言叶的坏话也很有关系。 不过那个关于“第三者”的谣言的始作俑者却不是她们，“八卦情报通”小泉夏美当初也不知道是从谁那里听来的。 反正这种捕风捉影的传言在学校多的是。像谁和谁好上啦，谁和谁周末出去开房啦，谁和谁分手啦…… 虽然这些传言在学生之间有鼻子有眼地传来传去，但除了第一个放出这种传言的人之外，谁也说不清楚消息的确切来源究竟是哪里。 “咯噔！” 就在加藤乙女红着脸和三个起哄的死党打闹的时候，坐在她们前面不远处的言叶突然一下子站了起来，吓了她们一跳。 接着言叶拎起放在桌子边上的便当盒，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目瞪口呆地看着言叶的加藤乙女四人颇为不爽地对着她的背影撇了撇嘴，好像要以此来掩饰自己刚刚的失态。 而这时。言叶怀里抱着便当盒。仿佛化身为了竞走选手一样，快速地往楼上的天台走去。 一路上，有些已经吃完饭的学生一看见言叶就对她指指点点起来，但她的目光始终注视着自己前方的地面，不与这些充满了各种恶感的视线相接触。 随着临近顶楼，言叶的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混合着急迫和期待的表情。 因为紧赶慢赶，她终于在午休时间过去了三分之一多一点的时候完成了学园祭的工作，现在赶到天台的话，楚轩和世界应该还没有完全吃完午餐才对。 毕竟楚轩的便当可是超大的，而且他吃完便当之后还要吃点餐后的水果。 而这个时候。就轮到言叶准备的柠檬茶或者其它口味的茶饮料出场了。 她和楚轩还有世界会各自手捧一杯茶，一边慢慢嗫饮，一边闲聊消食，有时还要听楚轩面无表情地说一些其实一点都不笑的冷笑话，或者听他一本正经地从科学的角度去分析《浪客剑心》中的某种剑术应该如何实现。 上学时的每天中午，就是言叶给自己充电的宝贵时间。 但是因为学园祭活动的申报表格被班级里的同学们磨磨蹭蹭地拖到了最后一刻才交上来，而且许多内容填写得或者不规范、或者不完整，还需要她一张张地检查修改，所以她今天也不得不占用自己最宝贵的午休时间了。 不过凭借着“想要快点去和楚轩还有世界汇合”这一强大动力。她终于以比预定计划快了将近一倍的速度完成了所有工作。 ——当然，比较幸运的是需要她修改的地方和所花费的时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 快步走到了前往天台的楼梯间之后。言叶终于按捺不住急迫的心情，稍微违反了一下校规，“噔噔噔”地跑上了这段楼梯。 不过当她面带微笑地伸出手想要拧开通往她的幸福天国的门锁的时候，却惊讶发现这道门竟然被锁了起来。 “咦？” 言叶的微笑凝固在了脸上，又试着拧了拧门锁。 但是它即使发出了“喀嚓喀嚓”的抗议声，也还是固执地不肯打开。 于是言叶从兜里拿出了钥匙，插进了锁芯里。 “咔嗒！” 轻轻一扭，门锁就被打开了。但言叶此时却好像突然失去了推开门的力气，只是默默地抱着大大的便当盒站在那里。 过了一小会儿，她轻轻地推开了门，从门缝里伸出去半个脑袋，好像正犹豫着要不要面对那个她不想接受的现实。 “呼……” 一阵风吹过，还挟带着一片打着旋的落叶。 果然，楚轩和世界都已经不在天台了。 ——虽然平时的这个时间，他们三个人绝对都还在这里一边喝茶一边闲聊。 （也、也许是因为他们以为中午我来不了了，所以快速地吃完便当就离开了吧……） 言叶在心中这样想到，但这并没有让她的心情变得好起来。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吧……只是不凑巧、阴差阳错。 言叶低垂着头，抱着大大的便当盒慢慢地往回走，同时还没忘了重新把通向只属于他们三人的秘密基地的门锁好。 也许是刚才走得太快的关系，言叶感到身体有些疲惫了，平时没觉得有多少重量的便当盒也好像变得沉重了许多。 正当她在更多吃完饭的学生那异样的眼神里，一个人默默地往回走的时候，却在教室的门口听到了从隔壁教室里传出的说笑声。 “……呐……别……楚轩……来……” 虽然这声音几乎已经无法分辨了，但言叶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楚轩”这个名字。 她的脸上犹豫了一下，但脚却擅自向着三班的教室移动了起来。 越靠近门口，教室里女生们笑闹的声音就愈发清晰了，其中还有世界那爽朗又有精力的活泼声音。 言叶小心翼翼地从敞开的门边上伸出了一点头，匆匆地朝里面张望了一下。 在三班的教室里面，面无表情的楚轩被好几个女生围在中间，而世界正一脸幸福地坐在他的旁边。 “……” 言叶飞快地缩回了头，轻轻抚摸了一下怀里已经被体温捂得有些温热了的便当盒，然后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教室里，将始终没有打开过的便当盒重新塞回了桌洞中。 第44章 言叶之梦 “呐呐～你听说了吗？那个‘小三’——好像要失宠了哦。” “咦？是吗……我今天早上还看见他们三个人一起来上学呢？” “上下学的时候是这样没错，不过也就只有上下学这时候啰。 听说最近那个‘小三’中午的时候都自己一个人在教室里吃便当，而她的男朋友和‘元配’则在隔壁和好几个新的女朋友一起吃饭。 毕竟她能够利用肉体勾引别人的男人的话，那其他人当然也可以吧？ 不管她的胸部再怎么大，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生物呢。 看着吧，很快那个‘小三’就会彻底被抛弃了，我敢打赌不出一个月……” …… …… 言叶默默地低着头，坐在洗手间的坐便器上，等外面彻底没了声音之后，才面无表情地走了出去。 最近因为学园祭的工作，她已经有好几天中午都必须在教室里处理本来应该由各个班级的学园祭执行委员分担的事务，无法同楚轩和世界一起吃午饭了。 而每到这时，世界就会拉着楚轩和她的那些朋友们一起吃饭。 言叶并未因此而责怪世界，因为天台是只属于她们俩和楚轩三个人的秘密基地，言叶不希望再有别的人踏足。 而且她需要完成的工作越来越繁重，也不是每天都能很快完成，当然也就不可能要求楚轩和世界在天台那里等着她一起吃饭。 但是，新的谣言很快就出来了。 尽管言叶每次都在心里大声反驳“不是的，我没有被抛弃”，但是在表面上她只能装作什么也没听见。默默地低着头快步离去。 因为那些人从来都没有指名道姓地说“那个小三”是谁，言叶就算明知道这是在针对她，也不能自己把自己代入那个不名誉的称号中去和别人辩解。 不过，最近在梦里，她有时却会梦到在那个幸福的天台上，世界抱着楚轩的胳膊，露出十分抱歉的笑容对她说：“对不起了，以后我们不能和你一起吃午饭，也不能一起上下学了。 但是没办法。因为楚轩现在已经不喜欢你了。” 然后世界的那几个和楚轩一起吃午饭的朋友。加藤乙女和她的三个死党，甚至还有许许多多看不清脸的女孩子，都赤身裸体地围绕在面无表情地端坐在一个巨大的王座之上的楚轩身旁。 而她虽然伤心地哭着反复对楚轩说“对不起，请不要抛弃我，没有你我就活不下去了”，但楚轩就好像没有听见一样，坐在王座一动也不动，只有那副眼镜总是在不停地反光。 每当她想要靠近楚轩，让他看自己一眼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穿上了校服的加藤乙女和她的三个死党就会出现。一把将她推倒在地上，然后用身体在她面前排成一道墙，让她连看都看不见楚轩了。 接着，就在这四个坏心眼的女生架着膀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狰笑的时候，世界出现了。 她虽然想要向唯一的朋友世界求助，但是话还没有说出口，就看见世界将她的居合刀扔了过来。 然后世界只是用悲伤而又怜悯的表情看着她，轻轻摇了摇头，什么话也没有说。 但她好像却已经明白了世界的意思。万念俱灰地坐正了身体，抽出了这柄曾经砍向楚轩的居合刀，用力捅进了自己的腹部。在疼痛感传递到大脑之前快速地一拉…… 每当这个时候，言叶就会立即惊醒过来，并发现她的眼泪已经打湿了枕巾。 每一次惊醒之后，言叶都会觉得心里悲伤不已，不由自主地就接着梦里的情绪继续无声地在被窝里哭起来，直到哭累了才会昏睡过去。 而且最近，言叶睡觉时越来越频繁地会梦到这个梦，就好像陷入了无尽轮回的世界一样。这让她越来越不愿意入睡。 但是为了避免哭过的眼睛和黑眼圈太过明显被楚轩或世界察觉，她又必须强迫自己多睡一会儿，然后再每天早早地起来利用煮熟的鸡蛋清敷眼，有时还要偷偷地用一下她母亲的昂贵液体面膜。 因此，当整个学校的学园祭执行委员会将工作全都压在了她身上的时候，她反而有一点点感谢那些欺负她的家伙了。 ——现在她只有一整天都拼命地学习和工作，晚上也一直折腾到十点，才可以让大脑累到一片空白，根本无暇去想别的事情，一沾上枕头就睡着。 但是，现在她却每一天晚上都会因为那个梦而惊醒一次，然后再哭着睡过去，等到清晨时再早早地起来，消除哭过的痕迹和黑眼圈。 随着学园祭的日子逐渐地临近，言叶每天也越来越麻木了。 不过这样也好，现在她已经根本听不到周围那些无头紧要的声音了，“那个小三”的谣言又演变成什么样子了她也完全没有精力去关心。 “呐，言叶，你最近是不是太忙了？ 已经连续一个多星期中午都不能和我们一起吃饭了…… 我看你每天都很累的样子，而且黑眼圈也越来越厉害了。 要不，我去帮帮你吧？” 在上学的路上，默默地跟着楚轩下了电车的言叶几乎隔三岔五就会听到世界对她说一遍类似的话。 每到这时，她就会立即努力地睁大有些干涩的眼睛，露出花费了十几年时间训练出来的大和抚子式的优雅微笑，礼貌而不失真诚地婉拒道：“啊，最近是有些忙，毕竟学园祭已经越来越近了嘛。 不过没关系，我还应付得来。 反正只有这一阵子而已，为了能让大家在学园祭上都露出笑容，我会坚持住的！ 如果我需要帮忙的话，一定会主动找你的。 谢谢你，世界。” “啊……是吗，这样啊…… 嗯，那好吧……但你可不要强撑哦。 如果在最紧要的关头，你却因为疲劳过度而倒下了，那才是给所有人都添麻烦呢。 需要帮助的话……就和我说，我一定会马上去帮你的……” 每次，世界都会十分担心地对她说出类似的叮嘱，感觉好像昨天是这样、前天是这样、大前天也还是这样…… 那么，今天到底是哪一天？ 第45章 应该有所行动了…… “那个……桂同学……桂同学……” 在临近黄昏的学校图书馆里，一个身材纤细矮小的男生，站在了仍然埋首疾书的桂言叶身边，轻轻地叫了她几声。 “啊……是足利同学，请问有什么事吗？” 言叶虽然听到了他的声音，但是因为除了楚轩和世界之外，已经太久没有同学和她说过话了，所以她的大脑过了很长时间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在叫她。 “那个……图书馆还有半个小时就要闭馆了，所以我来通知你一声。” 这个姓“足利”的瘦小男生偷偷地瞥着言叶的脸，用对于男生来说有些过于阴柔了的声音，轻轻地对她说道。 “啊……好的，对不起，我这就走……” 形容憔悴的言叶好像呆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似的，机械地道着歉，机械地收拾起了学园祭的工作材料，机械地站起身来对他点了点头，好像机器人一样木然地朝图书馆的门口走去。 “那个——桂同学！” 突然，这个声音阴柔的男生鼓起勇气朝着言叶的背影大声地喊道：“我是相信你的，所以请加油！” 尽管这个声音仍然有些中气不足，但是确实地传到了言叶的耳朵里。 言叶停下了脚步，良久之后，传过身子对这个男生稍稍鞠了一躬，然后拖着有些疲惫的脚步离开了。 虽然言叶一直低着头，让这个男生无从得知她脸上的表情，但是她的背影好像已经不那么木然了。 这个除了世界之外，第一个出言鼓励言叶的男生默默地目送她离开了图书馆，他那有些过于小巧的鼻梁上。圆圆的眼镜片在夕阳的余晖中闪闪发光。 这个男生是一年1班的足利勇气，身高甚至比不到一米六的言叶还矮几厘米，戴着一副毫无特色的圆眼镜，说话的声音有点像女孩子，脸庞也过于清秀白净了，一看就是典型的“草食系”男子。 他在第二学期开始后担任图书管理员，所以经常能与来图书馆看书的桂言叶碰面。 虽然他们两个人之间一直都仅有只言片语的交流，但是彼此之间的关系也因此而变得微妙起来——虽然好像只有足利勇气单方面对言叶产生了异常的好感。 但是第二学期过了一个月之后，言叶因为与楚轩交往的关系。基本就不来图书馆了。 而这时。足利勇气也在图书馆里邂逅了一年2班的喜连川路夏，当天在放学途中又与对方再次见面，两人在越来越多的来往中也开始逐渐地互相吸引。 不过，他们之间的进展却并不顺利。 有一次，喜连川路夏看到了足利勇气和黑田光互相打闹的样子，再加上泽永泰介不断谣传，不知道黑田光和足利勇气两人关系的喜连川路夏对此产生了非常强烈的嫉妒心。 而身为女子篮球部部员的喜连川路夏在被憧憬着的社团前辈，同时也是足利勇气的姐姐足利知惠问到喜欢的人的时候，因为想要掩饰自己真正的心情，说出了和她是同一所中学的。在女生之中评价很高的楚轩的名字，并因此招来了足利勇气的误会。 就在这两个人因为误会和谣言，关系突然急转直下的时候，言叶是第三者的谣言也在学校里传开了。 之后虽然言叶因为忙于学园祭的工作又重新在图书馆里出没了，但足利勇气却因为在意别人的眼光，一直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和风评很差的言叶说话。 但是今天，图书馆里面恰好已经没有人了，于是足利勇气终于鼓起了勇气，主动接近了这个与他同样遭到了感情波折的女孩子。 ——当然。或许对楚轩强烈的羡慕嫉妒恨，也是促使他行动的一个重要原因。 楚轩那家伙不仅毫不珍惜言叶，公然在校内到处拈花惹草。而且最近这些天，足利勇气还经常看见喜连川路夏在走廊里非常开心似的和他聊天的样子。 虽然足利勇气也承认，楚轩是非常高大帅气、沉稳冷静，而且文武双全的“酷男”，是他无论哪方面都比不上的，但这却并不等于他就只能眼看着自己有好感的女生都一个个地投进楚轩那个花心男的怀抱里。 也许，他应该有所行动了…… 当天晚上，某个无人的儿童公园里。泽永泰介愉快地吹着口哨，手抄着兜蹓蹓跶跶地晃悠了过来。 这只黄毛猴子来到了空无一人公园之后，四处张望了一圈，然后挠着头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好像打算给谁打电话的样子。 就在这时，一个黑暗悄然无声地从公园旁边的小树林的阴影中蹿了出来。 朝着正背对着他的黄毛猴子泰介，兜头就是一刀。 “呼……” 凌厉的刀光闪过，但却只劈开了空气，黄毛猴子泰介在背对着袭击者的情况之下，却突然好像真正的猴子一样——甚至比真正的猴子还要灵巧，一下子蹿开了老远，一个鱼跃扑到了儿童公园的沙坑里，然后就势一滚，重新站了起来。 “咦？楚轩，怎么是你？ 不是黑田那家伙发短信让我过来，说有重要有话要和我说的吗？” 手里还抓着电话的黄毛猴子泰介看清了来人的模样之后顿时楞住了，因为在背后拿着武士刀袭击他的那个人竟然是楚轩。 “你刚才以为，拔刀的那个人是言叶吧？” 楚轩没有回答好像冷静得有些过头了，同时身手也好得过头了的泽永泰介的话，反而语气淡淡地问道。 “……” 平时看上去智商在平均水准之下的好色猴子泰介同样没有回答楚轩的问题，而是将下颌回收了一点，四肢和脊背稍微弯曲，默默地注视着楚轩。 他整个人看似放松，但其实却好似半张的弓弦一样，随时都可以将肌肉和筋腱中的力量爆发出来。 不管怎么说，他刚才的闪避和现在的架势，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男高中生做得出来的。 那么，楚轩利用超级笔记本电脑黑入通讯服务公司的服务器，冒充黑田光将泽永泰介从他家里约出来就不是徒劳无功的了。 第46章 解放！邪王真眼！ 夜深人静的时候，在无人的儿童公园里，提着日本刀的楚轩和赤手空拳的泽永泰介正默默地对峙着。 他们俩之前各提了一个问题引诱对方说话，但又都拒绝回答对方的问题，不打算跟着对方的步调走，看来都很清楚“不要在战斗的时候磨磨叽叽废话过多导致敌人有机会反败为胜”这一战场守则。 看到泽永泰介不主动说话、不主动进攻、也不主动逃走，楚轩大概就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了。 不过楚轩也没有说破，只是高声地吟唱起了咒文：“爆裂吧，现实！ 粉碎吧，精神！ 放逐——这个世界！” 大声吼出这中二病满满的台词之后，楚轩的右眼在反光的眼镜后面放射出了金色的光芒。 他飞快地抬起手一掀眼镜，那双原本就意志力坚定的金黑异色瞳带着仿佛让黑夜瞬间亮起来的强烈光芒，第一次在实战中现出了它们真正的模样。 “噗～” 就在楚轩打算进攻的时候，黄毛猴子泰介却忍不住笑出了声。 然后他露出了平时那种没心没肺的表情，勉强维持着格斗的架势，终于放声爆笑起来。 “哇哈哈哈…… 那是什么？中二气息满满的咒语…… 真是笑死人了！ 哇哈哈哈……” 的确，这种解除封印就必须念咒语的设定不仅中二气息满满，而且就像每次出招时都要大声吼出招式的名称一样，都是非常愚蠢的设定。 在实战当中，在没有任何同伴保护的时候念咒语解除封印，简直就是在提醒敌人“我现在要出大招了。快来阻止我吧”一样。 而出招时必须吼出招式名，更是中二到“即使我告诉你要出什么招，你也挡不住”的傻瓜行为。 就算结果的确能够击败对方，在战斗的过程中透露过多信息，只能给自己带来更大的危险，没有任何意义。 更何况，一个人一旦踏上战场，几乎不可能一生只经历一次战斗。 如果在之前的战斗中透露了太多东西，隐藏的底牌自然就少了许多。那么敌人如果有专门负责收集战斗信息的成员的话。就会大大地提高自己在下次交手时的危险性。 但是，楚轩是出于能力的设定而不得不使用咒语来解放邪王真眼，那么泽永泰介又为什么不趁机攻击他，而且还故意利用爆笑来拖延时间呢？ 那当然是…… 突然，楚轩舍弃了眼前的黄毛猴子泰介，冲向了小树林的边缘，而从小树林里则立即悄无声息地射出了八只苦无。 “叮叮叮……” 楚轩依靠强大的反应和计算能力，用并不算特别快的速度将这八只同时射出，分别奔向他的两条腿的苦无的最中间两只挑开了，并依靠这两只苦无将另外六只苦无全都撞偏了。 然后他又突然向前冲刺了几米。躲过了四只借着他挑飞苦无时的碰撞声悄悄从两边回旋过来的手里剑。 “忍者吗……” 楚轩稍微皱了下眉头，语气平静地说道。 ——就在他面前一米外的地上，散落着十几只“撒菱”，也就是逃跑时扔在地上用来刺伤追击者足部的十字钉。 刚才敌人的苦无和手里剑的虽然异常精准，但却没有投向他防御最严密的要害部位，而是以阻止他的行动为主，看来是打算利用速度和各种忍具上面的毒素把敌人耗死的类型。 多亏了楚轩解放之后的邪王真眼，他才能够看到刚才在小树林里毫无声息地快速向他身后移动的忍者，从而先发制人。打乱了泽永泰介拖延时间等待忍者到位的企图。 更何况，通过邪王真眼，楚轩还注意到。那个忍者的体内存在着本来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人类身上的魔力。 而泽永泰介的身上，就没有魔力的存在。 利用刚才的突袭确定了隐藏在暗处的敌人的大概情况之后，楚轩没有继续在小树林这种十分适合忍者战斗的场地里追逐速度相当快的忍者，而是飞快地原路退回，冲向了正打算逃跑的泽永泰介。 而这只黄毛猴子好像通过某种手机之外的通讯方式接到了忍者传来的消息，在楚轩还没有退出小树林之前，竟然又停住了脚步，转身回到了儿童公园的沙坑里。 看来是那个忍者也从刚才的远程攻击中。察觉出了楚轩的速度要比泽永泰介快得多，与其让这只黄毛猴子逃跑，还不如利用沙坑来阻挠楚轩一下。 “喂——楚轩，你这个家伙是怎么发现我的？” 楚轩再次从小树林里露面的时候，得到了某种指示的泽永泰介扬声向楚轩问道。 但楚轩根本不给他拖延时间的机会，二话不说就朝他冲了过去，就好像楚轩对从他口中透露出来的任何信息都没有丝毫的兴趣一样。 泽永泰介发现拖延时间的计谋失效，却也没有表现出惊慌的神色来，好像在嘴里嘀咕了一句“这不科学”之类的话，然后摆出了一个防御的架势。 看来，那个忍者对于借助有利地形进行防御的泽永泰介不至于一个回合就败在楚轩的手上还是很有信心的。 不过那个忍者仍然飞快地绕了个圈子朝这只黄毛猴子赶来，看来他也不认为泽永泰介能够在楚轩那精妙的战斗技巧中支持多长时间。 ——但是，如果楚轩真的对泽永泰介所知道的信息不感兴趣的话，他会为了引出并干掉可能存在于这只黄毛猴子附近的同伙或保护者，然后生擒这只黄毛猴子而做出这么多伪装吗？ 实际上，楚轩对泽永泰介的猴脑里面的信息感兴趣得不得了，他根本不会在没有获得这些信息之前杀掉这只黄毛猴子。 但是，楚轩想要生擒泽永泰介，然后使用在一个世界里只能使用一次的“六花之契约”直接获得这只黄毛猴子脑袋里的记忆之前，必须要确保自身的安全。 让泽永泰介完全丧失反抗能力并不困难，但困难的是那个可能存在于这只黄毛猴子附近的同伙或保护者。 ——更何况，那个家伙竟然还是最难缠最阴魂不散的忍者。 因此楚轩才会隐藏起自己的大部分实力，并且装出毫不废话一心要取泽永泰介性命的样子。 第47章 《日在校园》中的火影忍者 隐藏起了自己的大部分实力，并且装出毫不废话一心要取泽永泰介性命的样子的楚轩，毫不迟疑地朝着沙坑中的黄毛猴子泰介冲了过去，这让黄毛猴子感到非常不科学。 他用脚一边奋力扬起沙子，一边对楚轩喊道：“喂——你这家伙，难道和我有什么深仇大恨吗？连话也不说一句。 你难道就不想搞明白，我为什么会针对你，我为什么会知道轮回者的事情吗？” 当然想了，楚轩当然想搞明白。 但除非是为了获得必要的信息、拖延时间，或者是通过说话分散敌人的注意力，否则楚轩没有在战场上和敌人说话的习惯。 总是在战斗的时候和敌人废话连篇这种情节……只有在动漫和小说中才会出现。 至于现在，比起从泽永泰介的口中获得一些真伪难辨的信息来，楚轩觉得把那个隐藏在暗地里的忍者逼出来干掉更有价值。 ——之前，在言叶不断遭受恶毒的谣言中伤的时候，楚轩也曾经多次在无人的教室里解放邪王真眼去察看学校及周围的情况，但是并没有发现他所怀疑的，拥有魔力的某个存在。 但这却并不足以打消楚轩的怀疑，只能证明在学校里暗中散布谣言的那个人没有魔力罢了。 因为邪王真眼只能感知和监视魔力变化，还并没有方便到可以透视学校的任何一个角落，所以楚轩采用了可以说是最笨的方法——暗中装监视器以及问话盘查，最终将嫌疑缩小到了七八个人的范围内。 而楚轩在进一步调查时发现，这些人之中，泽永泰介这个看上去十分轻浮的家伙。放学后却一下子变成了乖孩子，从来不在外面玩得太晚。 ——或者说，泽永泰介从来只在人多的场合里活动，绝不落单。 和其他嫌疑人比起来，泽永泰介这种与他的性格有点不符的行为，就使得他成为了楚轩心中的第一嫌疑人。 为了保险起见，楚轩也曾经在泽永泰介和其他嫌疑人的家附近解放过邪王真眼，但是都没有发现任何存魔力在的迹象。 但这也不等于他们就一定没有任何同伙了。 或者是对方平时一直都呆在使用某种秘法隔绝了探查的房间里，或者是对方本身就会在非战斗状态下隐藏起自己的魔力波动的秘术。又或者对方干脆就是和楚轩一样魔力为F的家伙。 总之。泽永泰介的异常行为，说明他的身边很有可能存在着一个比较容易被某种探查手段发现的保护者。 否则的话，那个保护者就没有必要离开他老远，让他平时只在人多的地方活动了。 只可惜邪王真眼在侦查方面并不好用，所以楚轩之前所有的行动都还只是建立在怀疑和推测的基础上。 而现在，当这个神秘的忍者终于在不断踢着沙子的泽永泰介身后露出真面目的时候，楚轩终于确认了自己的怀疑是正确的。 “你是…… 《火影忍者》中的火之国木叶忍者村道具忍者——天天。 忍者登记号码102573。” 楚轩看清了这个忍者的相貌打扮之后，立即十分肯定地说出了对方的来历，就好像是已经认识她很久了似的。 不过对方的护额上有着木叶忍者村的标记，头发又绑成两个包子头。还穿着白色的中国风宽松上装，而且还是个女的，只要是熟悉《火影忍者》的人都可以一眼就猜出她的身份。 《火影忍者》里的天天跑到了《日在校园》的世界里，还成为了明显有问题的泽永泰介的保护者…… 这个能够在主神特地提醒过本世界极度危险的前提下，仍然让主神特别选择的几十位轮回者死亡或被抹杀的任务世界，果然大有蹊跷。 “啊，楚轩你竟然一眼就认出她的来历了。 不过这也不奇怪，我们这个世界里也有《火影忍者》的漫画，能够认出她的人想必也很多。 如果天天就这样走在外面。肯定会被大家当成是她自己的Cosplay吧。 不过能够直接说出她的忍者登记号码来，你果然很厉害。 说实在的，能这么早就逼得天天被迫登场的。你还是第一个。” 这个时候，泽永泰介反而有心情和楚轩说笑了，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阴谋——也许只是单纯地因为对天天有着绝对的信心的缘故？ “还有，我真的很好奇啊……为什么你这么早就锁定了我呢？ 我自己觉得，好像没有什么特别值得你怀疑的地方吧？ ——虽然说你总是采取与众不同的行动，让我也一直都很难办。 如果你可以基本顺着‘原剧情’走下去，那么基本上就不需要我在背后出手了。 啊，难道是我的做法有什么问题吗？” 泽永泰介饶有兴趣地问道。好像很认真地想要总结一下自己暴露的原因，看样子他或者保护他的“天天”大概觉得自己已经吃定楚轩了。 但这正是楚轩想要让对方这么认为的，否则要杀掉一个一心想要逃跑的火影忍者——哪怕对方还带着一个累赘，也是非常困难的事情。 “我倒是更加好奇，你的身体能力竟然比我所推测出来的还要强一倍以上。 这是忍者隐藏实力用的秘术？又或者是从‘商店’里兑换出来的技能？” 楚轩仍然没有回答泽永泰介的问题，却反过来想要刺探一下他所拥有的能力。 哪怕楚轩心里也同样觉得自己已经吃定了泽永泰介，他也绝对不会向敌人透露任何有用的信息。 就像之前说过的一样，人的一生之中并不会只有一次战斗，虽然楚轩暂时被屏蔽了和《日在校园》有关的全部记忆，也想不起来在主神世界里崛起的“伊藤诚”了，但他却仍然推断出了在泽永泰介的背后，应该还有着一个真正的幕后指使者存在。 “啊哈哈！楚轩你也太狡猾一点了吧，竟然一点口风也不露。 我到底哪里出问题了呢？ 难道你那只金色的眼睛，和《火影忍者》中的‘白眼’有着类似的能力？” 泽永泰介的言行一点都不像他平时所表现出来的那么愚蠢，同样一点口风也不露，看来“黄毛猴子”也只不过是他在轮回者面前的伪装罢了。 不过现在，楚轩起码可以确定，泽永泰介和天天并不知道2011年6月才出版的轻小说《中二病也要谈恋爱》，更不知道“邪王真眼”的能力。 第48章 楚轩向前冲！ 因为黄毛猴子泰介表现得意外狡猾，甚至可以说是猴子成精——简称猴精了，因此楚轩没有什么继续和他磨叽的兴趣，在他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就与一直警惕地保护着他的天天交上了手。 虽然天天是忍者，但火影忍者可一点都不害怕正面搏杀。 尤其是她这种查克拉偏少，但却擅长体术和操控忍具作战的道具忍者，在现代社会中的持续战斗力更是远超其他类型的忍者。 因为天天原来就不会在战斗中轻易使用有限的查克拉，而在现代社会里，攻击型的法术又可以用大威力的热武器来代替，所以她比那些习惯了使用查克拉来战斗的忍者更适合这种无魔世界。 楚轩不知道隐藏在幕后的那个人，是否在《火影忍者》的世界里，只收获了天天这一个追随者。 如果对方只是将最适合这个世界的那个追随者派来和泽永泰介共同作战的话，那么这个幕后之人，在主神空间里面说不定已经发展得相当强大了。 楚轩一边和天天战斗着，一边还有闲暇思考这个问题，同时还能够完美地盯住一直在战场外围静悄悄地来回移动，打算伺机偷袭的泽永泰介。 ——果然如他所料，虽然天天只是使用了普通的钢制三节棍来与楚轩的普通日本刀对抗，但泽永泰介却从不知道什么样式的空间装备里，取出了一把加装了消声器的M4A1突击步枪。 泽永泰介拿上了枪之后，时不时地就会停下慢慢移动的脚步。姿势颇为标准地端着枪向楚轩瞄一瞄，楚轩则每次都会立即躲开弹道。 ——他可不相信，这只选择的瞄准时机和角度都不错的黄毛猴子，只会拿着枪摆摆样子。 如果说这个明显拥有与之前的轮回者打交道的经验的黄毛猴子。在这63个轮回的任务世界里一直都有暗地里接受天天的战斗训练，那么就算他是一只真正的猴子也早就学会开枪了。 不过尽管楚轩的确挡不住子弹，但却可以利用强大的计算能力躲开弹道，而且还可以依靠自身的四成力量和七成速度，就和只使用体术和在这个世界订制的普通忍具的天天打个平手。 但是根据邪王真眼的探查。天天的力量、体质和反应都在S～B之间，智力C～E，魔力则是B～D。 如果取中间值的话，她的身体能力或许比最完美的新人类楚轩还要强一些，现在打成平手说明天天也有留力。 ——至于在边上拿着枪牵制楚轩的泽永泰介也许是因为没有忍者那种坚忍的精神力，也许是因为实力比楚轩差得太远，所以一下子就被邪王真眼给看穿了。 他的力量和反应是C，可以说已经达到了普通人类的极限。体质和智力也有D的水平，魔力和楚轩一样都是F，另外还有一个被动的伪装能力，可以将自己完全伪装成普通人。 跟擅长“忍”的忍者打消耗战，旁边还有一只拿着M4A1的黄毛猴子虎视眈眈，对楚轩来说颇为不利。 于是楚轩趁着战斗中的一个空档，将日本刀收回了存储空间之中，同时取出了早前兑换的那把高振动粒子刀。 楚轩挑选的这把高振动粒子刀。是以“地狱守卫犬”战术双刃刀为原形所设计的一款小尺寸双刃格斗刀。 天天见楚轩换上了“一寸短一寸险”的匕首类武器，而且还是高振动粒子刀。终于也取出了她在《火影忍者》之中使用的双拐。 楚轩右手反握刀柄，几次和身向天天冲去，但天天每次都将双拐舞得密不透风，阻止了他的近身。 虽然这柄小尺寸的高振动粒子刀并不适合斩击，但是几刀削断像天天的拐身那么粗的刀具钢是不成问题的。 可天天的双拐也不知道是用火影忍者世界中的什么特殊材料制造的，每次都与楚轩的高振动粒子刀碰撞的火花飞溅。但却没有被切进去，只是在表面上留下一道明显的划痕而已。 打到现在。天天惊讶地发现，单以体术和武器的技巧而言。楚轩已经做到了极致。 而且在对距离和时机的掌握，对敌人行动的判断，对环境的观察，还有对招式的临机选择，他也每次都能够做出准确的判断，从来没有失误。 更重要的是——在单纯的“力”的方面，楚轩也丝毫不比她逊色。 这智与力的完美结合，简直是天天所遇到过的，在同一级别上的最强敌人。 不过天天的估计还是有一点偏差的——楚轩的判断并不只是准确，而是在当前情况下的“最优”判断。 正是因为如此，楚轩暂时没有攻进天天的防护圈子里却也并不急躁。 现在他们俩的超高强度战斗已经持续了十七分钟，但是在体力的消耗上，楚轩比天天起码要少40%。 而且现在天天清楚地认识到了她和楚轩在技巧上的差距之后，防守方面就更加严谨了，楚轩只是不断地进行直线的冲刺，而她却需要将双拐舞出一面墙来才能避免楚轩贴身。 再这样下去，大概几分钟之后，天天就不得不舍弃她近身格斗最常用双拐，改用苦无来与楚轩进行贴身肉搏了。 但是，天天使用“一寸长一寸强”的双拐才能勉强防御住楚轩的攻击，换成苦无之后她还会有胜算吗？ 天天当然也考虑到了这一点，因此当楚轩又一次冲上来的时候，她突然收起双拐，在楚轩即将冲到她身边的时候，及时地在楚轩和她之间展开了一张巨大的卷轴。 操具？烧火球！ 一个巨大的火球几乎零距离地向楚轩迎面扑去，但就在这时，楚轩金色的右眼猛地一闪，这个火球立即爆炸了开来。 “嘭！” 地上的尘土全部被扬了起来，楚轩顶着微微发光的防护罩，在爆炸的火球下方一个滚钻了过去，顺着起身的冲势将高振动粒子刀往前一递…… “！！！” 原本应该受到爆炸波及的天天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一截替身用的木头，而真正的天天此时已经跳到了楚轩的头顶上，再次将张开的卷轴对准了他，召唤出了一条龙形的火焰—— 操具？爆龙击！ 第49章 上当 就在楚轩以“势”逼迫天天不得不做出改变的时候，这个中国风的忍者少女也同样打算在“变”之中寻找机会。 她收起双拐，使用零距离的操具？烧火球的时候，原本就没有想过能够对楚轩造成什么伤害。 因为天天已经和拥有各种诡异能力轮回者战斗过二十几次了，所以她深知这些轮回者是如何之惜命的。 不管他们能力高低，但每个人都必定有一种或多种防御手段，可以挡下一次或几次致命攻击。 尤其是那些带着追随者进来的轮回者，也许自己一点攻击力都没有，但绝对不会那么容易死掉。 ——但这也正是那些轮回者们之所以全都败在天天手下的一个重要原因。 他们的能力原本就不强，如果专精于一门攻击，还可能通过以命搏命的方式打败敌人。 但是这些怕死鬼却将自己的命看得太过重要，总想着必须要先保护好自己。 但是—— 在实力不如人的情况下，无论多么贵重的道具都只能保得了一时，却保不了一世。 而在实力强于人的情况下，不需要道具也自然可以凭借着实力保命。 至于双方实力相当的情况，如果轮回者兑换了贵重的保命道具之后，双方实力还能相当，那么他的综合实力是比敌人要高的。 虽然这并不是说天天就认为防御和保命的道具就不必要了，如果这些道具应用得好，同样也可以成为扭转战局的关键。 可是那些轮回者们根本就没有这种和敌人以命相搏的勇气。那么就注定了他们根本无法最大地发挥这些防御和保命道具的作用。 ——所有的防御，同样也是为了进攻、为了打倒敌人而服务的。 逃跑，从来都是战斗中的最后一个选择。 不过，天天认为楚轩和她迄今为止所见到的所有轮回者——包括她所追随的“伊藤诚”都不一样。是一个真正的战士，而且是在同等实力之下难逢敌手的顶级战士。 所以她从未幻想过，楚轩会被动地顶着防护罩承受她的攻击，最终消耗光了所有保命道具再被她打倒。 当她使用了操具？烧火球之后，就已经预计到了楚轩必然会有某种方法抵挡、闪避、干扰、破坏、反弹甚至是复制、劫持她的忍术。 因此在烧火球爆炸的那一刻。她使用了替身之术，让木头人替自己承受了爆炸的余波，自己则瞬间向后移动了一个身位。 接着她看到楚轩果然没有被动地顶着防护罩冲过来，而是在当时的那种不利情况下还矮身向前一滚，仅仅让防护罩承受了一部分伤害，还以爆炸扬起的尘埃为掩护，冲到了木头替身的脚下。 于是，天天便趁着这个大好良机。在木头替身的上方一跃而过，正好在借助起身的冲力一刀将木头替身划成两半的楚轩头顶张开了卷轴。 操具？爆龙击！ 一条龙形的火焰从张开的卷轴里冲了出来，直奔楚轩头顶而去！ 这“爆龙击”原本是用来进行大面积攻击的，但天天此刻将它直接掼向楚轩的头顶，让这一招的所有威力几乎都集中在楚轩一个人的身上，造成的伤害将远远胜过烧火球。 但是在这危急关头，楚轩却毫不慌张。 他仿佛早有准备似的，面无表情地迅速抬起了头。金色的右眼一闪，将这条几乎和他鼻子贴着鼻子的火龙的控制权夺了过来。让火龙硕大的头颅突兀地折了180度，转身朝着半空中的天天自己飞去。 实际上，楚轩又怎么可能没有预料到对方也有保命用的招式——尤其在知道对方是个忍者前提下。 其实，楚轩之前并没有像天天所以为的那样，选择用防护罩的侧面硬扛部分伤害，而是以解放了的邪王真眼的能力干扰了操具？烧火球的释放。导致这个几乎零距离射向的火球还没有碰到他就已经自行爆炸了，他的防护罩承受的只是爆炸的余波。 而且楚轩的邪王真眼虽然在侦察方面并不算好用。但却唯独对魔力异常敏感，在天天使用了替身之术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代表着天天的魔力源瞬间向后移动了一个身位。 所以在借助防护罩发出的光芒成功地误导了天天的判断之后，他还是趁机在爆炸的火球下方滚了过去，并对天天放出的木头替身进行了攻击。 楚轩对木头替身的攻击虽然是货真价实的，但那也只不过是为了让天天确定他真的上当了，从而放心地跳到他头顶上释放大招而已。 要知道，人毕竟不是鸟。 哪怕是火影忍者，只要双脚都离开了地面，也很难在半空中随意地移动自己的身体。 所以不管是哪一种武术，都强调在实战之中绝对不要轻易跳起来。 但正是因为楚轩的确是真的踩进了她的圈套里，所以天天才会决定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冒险跳到楚轩的头顶上放出操具？爆龙击，并且反而踏进了楚轩给她准备的圈套里。 楚轩早已料到，天天这个时候如果跳到他的头上，那么绝对是想要释放威力更大的“爆龙击”而非“烧火球”。 而他邪王真眼的能力，恰恰就只能夺取“爆龙击”这种在释放之后还需要控制的法术，反倒是对“烧火球”这种直接释放出来的法术无能为力，只能在对方施法的时候进行干扰或破坏。 不过身在半空中的天天虽然已经来不及使用替身之术或其它忍术移动自己的位置，却以超快的反应，将张开的卷轴挡在了火龙面前，立即使用了操具？防御壁。 但是楚轩这时却已经收起高振动粒子刀，取出了一对速射高斯手枪。 他的眼睛始终盯着利用收缩起来的防御壁抵挡爆龙击的天天，但却也没有忽略掉端着M4A1正打算向他扫射的泽永泰介，首先便将那只黄毛猴子的四肢打了个稀烂。 然后楚轩将双枪都调成了连发模式，把将近两万发细如牛毛的速射高斯弹，全都倾泄到了天天的防御壁上，硬生生地耗尽了她所剩无几的查克拉，直接在半空中将这个美少女忍者的身体打成了筛子。 第50章 都是诚的错！ “呼～” 爆龙击余焰吞噬掉了原本是天天的那团碎肉末，只留下了一点点灰烬，然后就随风散去了。 被忍术火焰快速加热的空气形成了燥烈的气流，将楚轩的衣裳鼓动得烈烈作响。 他利用邪王真眼确认了天天的魔力反应已经在他的整个探查范围内完全消失了之后，面无表情地转过了身子，不紧不慢地向着被他打烂了四肢的泽永泰介走去。 “楚、楚轩！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 都、都是诚逼我的！对，都是诚的错！ 求求你饶了我吧，留我一命好吗？我什么都说，我一定什么都告诉你！” 此时变成了人棍倒在血泊中的泽永泰介抬起了那张因为疼痛而涕泗横流的脸，拼命地哭着向楚轩求饶，连连朝他磕头，脸上沾满了混合着血液的灰泥。 楚轩在这只仍然在坚强求生的黄毛猴子身前停下了脚步，一言不发地弯下腰，卡着他的后颈将这个人棍拎了起来。 被拎到与楚轩的视线平齐处的黄毛猴子闭上了嘴，不明所以地哭着看了过去，视线正好与楚轩相接。 楚轩的金色右眼里闪过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光芒，然后他手腕一抖，便折断了这只黄毛猴子的颈部。 头和身体诡异地形成了90度角的人棍泽永泰介吃惊地瞪大了眼睛，死不瞑目地再次跌落到了混合着血液的烂泥之中，或许是没想到楚轩竟然真的什么都不问便直接杀掉他了。 但如果楚轩根本没有什么想问的，又为什么要把他留到最后呢？ 难道只是为了让他这个累赘拖累天天，逼着这个道具忍者不得不和楚轩正面战斗？ 大脑暂时还没有完全死亡的泽永泰介迷迷糊糊地想着这个问题，接着一道强烈的火柱吞噬了他，让他和保护着他的天天享受了同一待遇。 楚轩从空间装备里取出了一台自制的高温火焰喷射器，将泽永泰介和沾有他血液的地方都焚烧了一遍，甚至连那片土地都有些玻璃化了。 然后他收回这个杀人放火毁尸灭迹的利器。重新拿出自己的平光眼镜，将金色的邪王真眼重新封印了起来。 “那么……时间还早，继续去下一个地方。” 楚轩淡淡地自言自语了一句，身影便迅速地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他趁着这个月黑风高夜，继续向另一处预定地点前进，同时开始分析刚才与黄毛猴子直接对视时，利用“六花之契约”获得的泽永泰介的记忆。 说实在的……这只黄毛猴子的记忆里真的没有什么太多有用的东西。只是让楚轩了解到了“伊藤诚”这个人身为原住民时的部分信息，泽永泰介帮助伊藤诚的原因，还有之前63个轮回者所经历的不同世界线。 其实泽永泰介之所以同意成为伊藤诚在这个世界的代理人。只不过是因为伊藤诚向他展示了一下自己成为轮回者之后获得的各种神奇道具、能力以及追随者天天，又向他承诺只要他协助自己控制了这个世界，就让他成为地球之王。 而关于“伊藤诚”是如何变成轮回者的，是用什么手段让泽永泰介可以像轮回者那样保持外形、能力和记忆的，是怎么将天天留在这个世界里的…… 这些重要的信息，泽永泰介一点都不知道——或者说伊藤诚一点口风都没向他这个“打手”透露过。 不过，这也是在楚轩预料之中的。 在推测出泽永泰介的背后还有一个真正的幕后指使者的时候。楚轩就对直接从他的记忆里找到什么关键信息不抱任何希望了。 但是。在泽永泰介这63次任务世界的记忆里，楚轩也可以推测出许多间接的信息来。 一开始的时候，进入这个任务世界的轮回者们几乎没有受到任何限制。就像楚轩在《俺妹》的世界里一样，整个地球都属于他可以活动的范围，记忆也没有受到任何限制。 ——当然，整个地球都属于轮回者的活动范围，这只是楚轩的猜测。 但有些轮回者的确是带着攻略目标离开过这个榊野市到国外旅游购物了，不像楚轩，死死地被限制在榊野市这个范围之内活动。 就像他经历新手任务的时候。被限制只能在凉宫春日所在的城市里活动那样。 而这个时候的轮回者，几乎都能够未卜先知似的避免明显的死亡FLAG。他们身边也不会发生什么不利于他们的“巧合”。 但是因为他们的实力不强，所以绝大部分都是被天天在最后偷袭杀死的，还有极少部分是因为无意间立起了死亡FLAG，然后被某个攻略目标杀死的。 而泽永泰介则表现得很老实，什么针对轮回者的事情都没有做。 ——因为那些知道“原剧情”的轮回者们对他的印象非常恶劣，一个个都像防贼一样地防着他。 不过他们每个人都在表面上和泽永泰介维持着“好朋友”的关系，然后大部分人必定会将黑田光攻略到手，但有极个别人也会将自己的所有女朋友都和这只好色的黄毛猴子分享。 在这个阶段里，使用了伊藤诚给他的强化道具，获得了伪装成普通人的被动能力的泽永泰介一直接受着天天的严格训练，并用药浴的方式强化了自身。 等到了第二个阶段，轮回者们被限制了活动范围，可以在这个任务世界里停留的时间也缩短了不少。 而且在关键的剧情上，总是会发生不利于轮回者的“巧合”，有些死亡FLAG针对的不是轮回者本身，而是他们所攻略下来的关键目标，于是使得部分轮回者因为任务失败而被抹杀。 这时进入的轮回者们的个体实力明显有越来越强的趋势，但仍然没有强过天天的，所以最后任务仍然没有失败的人也还是被天天一个个地干掉了。 第二阶段实际并没有持续多少次，就到了第三个阶段——轮回者们连记忆都被限制住了。 从这个时候起，泽永泰介就在暗地里活跃起来了，而且对轮回者们不利的“巧合”也经常发生，基本上就和楚轩在这个世界的经历没什么两样了。 第51章 楚轩的最大发现 分析完泽永泰介的记忆之后，楚轩发现收获果然有限。 但是以他现在的实力，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如果能够将“六花之契约”使用在来自《火影忍者》的天天身上，一定会获得更多的信息，但问题是想要活捉一个忍者，比杀死一个忍者要困难得多。 同样的，如果能够活捉天天，并尝试着说服她成为自己的追随者好像也很不错，但问题是想要让一个肯在“结婚登记表”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的女忍者背叛她所追随的那个人，可能比活捉一个忍者还要困难得多。 更何况天天不仅和楚轩实力相当，而且还是体内有查克拉的忍者，楚轩根本不可能保证活捉她，更别提长时间地控制住她。慢慢地调教、洗脑或者劝降了。 世事总是无法尽如人意，哪怕是以楚轩的智慧，也必须要有足够的力来保证实施。 因此，他也只能够在自己现有的“力”的基础上，利用“智”在当前的环境中获得最有利的结果罢了。 不过好在从泽永泰介的记忆里，楚轩还是多多少少能够推测出一些有用的东西，而且对于“原剧情”中的各种相爱相杀、相妒相杀、相奸相杀的死亡FLAG都有了深刻的认识。 再加上楚轩已经干掉了可以自由活动的泽永泰介和天天，那个“伊藤诚”或者伊藤诚背后的幕后黑手，在这个任务世界里就只能够通过“巧合”的方式来有限地影响楚轩的攻略任务了。 也许别的轮回者害怕桂言叶、西园寺世界或别的攻略目标“恰巧”发现自己正脚踏N条船，但楚轩却是绝对不怕的。 所以对于只能极其有限地影响这个任务世界里原住民思维的幕后黑手来说，他们最大的杀手锏也对楚轩失效了。 除非对方还能够在任务正在进行的中途，重新选择新代理人，或者将新的追随者甚至伊藤诚本人投入到这个世界里，否则这一局就是楚轩——应该还有主神的胜利了。 但是，楚轩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暂时没办法搞清楚。那就是这个任务世界究竟有什么特殊的地位，可以让主神与另一个起码在局部能与主神相抗衡的大能如此重视。 从主神对轮回者所进入的任务世界的描述，还有轮回者们可以从任务世界中带出来追随者，可以在日常世界里兑换任务世界里的原住民这种种方面来判断，这些任务世界其实就是一个个平行世界。 这就意味着，就算有63个轮回者都进入了楚轩进入的这个任务世界，实际上他们所进入的也不是同一个任务世界。而是各自的平行世界。 也就是说，不管上一个轮回者在自己的任务世界里做了什么，都和下一个轮回者的任务世界没有关系。 正像楚轩在凉宫春日的世界里与朝比奈实玖瑠辩论时所说的那样。时间其实是不可逆的，当未来人回到了过去，那么有未来人的过去，和没有未来人的过去，就分裂成了两个不同的平行世界。 因此根本不存在未来人改变了过去，然后未来也随之发生了变化这种事。 实际上，这个分裂是在未来人“将要”回到过去时的那个未来发生的。而不是在未来人“已经”回到了过去之后才发生的。 有未来人回到过去的平行世界会沿着一条新的路线接着走下去。而那个未来人没有回到过去的平行世界则还是会自己的路线一直走下去，只不过是在未来人“是否”回到了过去的这个分叉口上又给历史增加了一条支流罢了。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不会出现“祖母悖论”。也不会像《终结者》里那样不断有更加未来的未来人回到过去的关键时间点上，反复争夺对未来的修改权。 但是，根据这种理论来分析楚轩进入的这个《日在校园》的任务世界，就发现另一个问题—— 那就是在包括楚轩进入的这个任务世界在内的64个《日在校园》的平行世界中，“伊藤诚”只有一个，同时“泽永泰介”和“天天”也只有一个。 虽然说，只要假设那个起码能够在局部与主神相抗衡的那个大能让“泽永泰介”和“天天”获得了不断在平行世界中穿梭的能力。就可以解释这一点…… 但是，对于个别平行世界如何。原本应该是无足轻重的才对，为什么主神和它的对立方却会始终咬在这个“个别”上谁也不肯松口？ 那么……除非这个“个别”并不是无足轻重的，而是十分重要的，甚至是独一无二的一个！ 可是在平行世界的理论中，如何会存在一个独一无二的世界？ 如果从一个个分散开的平行世界逐渐往前溯源的话，那么就会发现，每两个平行世界，都必定将在过去的某一点上汇合在一起。 就像之前所说过的那样，如果在未来人“是否”回到了过去的这个分叉口上，历史增加了一条支流，那么直到这个分叉口出现之前，这两个支流其实都是在同一条干流里的。 而每一个平行世界都这样一点点往前溯源的话，那么就会发现，所有的支流也必定都会在过去的某一点上汇合在一起。 如果用水脉来形容不好理解的话，那么把平行世界想像成大树就形象得多了。 大树的中段只有一个主干，这个“主干”就是所有平行世界尚未分裂时的……姑且称之为“源世界”。 那之后不管是往主干的上面看大树繁盛的枝桠和树叶，还是往主干的下面看大树细密的根部，它们都是能够回溯到主干上的。 其中枝叶所在的那头所处的世界环境基本上可以说是完全相同，只不过具体到某一个点、某一个位置上会有细小的区别，所以这一头就可以看作是一个平行世界的集合体。 同样的，根部所在的那一头，就是另一个平行世界的集合体。 而这两个集合体之间的差别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所以它们俩放在一起貌似就不能算作平行世界了。 但是如果再往前看，这两个同样连接在主干上却完全不同的组成部分，却也是树种最初的一次分裂——即一个向上，一个向下，因此也可以算作“最初的平行世界”。 那么推论到最后，独一无二的那一个，值得让主神和其对立方争夺的那一个平行世界自然就出现了。 那就是所有平行世界的种子和源头，被楚轩命名为“源世界”的存在。 而对于某一个特定的平行世界集合体来说，值得主神和其对立方争夺的，则应该是主干上的“枝叶”或“根部”，即那些“最初的平行世界”。 虽然不知道主神和其对立方争夺这些“最初的平行世界”到底有什么用，但即使不是楚轩，哪怕是个傻子，到了这一步也应该能够明白一点—— 反正肯定有用就是了！ 第52章 人渣必须死 干掉了泽永泰介和天天之后，楚轩当天晚上又拐了个弯，蒙着面把伊藤诚的老爹泽越止也给做掉了。 不过想必伊藤诚不仅不会替他老爹报仇，反而会感谢楚轩才对。 即使是楚轩这种三无男，都恨不得早点除掉泽越止这个连自己的女儿孙女曾孙女玄孙女都不放过的畜牲。 只不过在没有查出隐藏在这个世界的幕后黑手之前，楚轩不想打草惊蛇，才一直容他活到现在。 就像追查悄悄搬家了的黑猫的位置那时候一样，凭借着对泽越止的手机的定位，楚轩一声不响地蒙面把这个人渣中的战斗渣从某个光溜溜的女人床上掳走了，然后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用火焰喷射器一喷……于是整个世界都清净了。 虽然那个女人也报了警，但是现在警察们正忙着调查之前在市区内的某儿童公园里发生的爆炸案，对于这种很像是黑社会讨款或寻仇的绑架案并没有多么上心。 了结了泽越止的事情之后，楚轩不仅果然完成了一个名为“人渣必须死”的隐藏成就，还意外地完成了“抽丝剥茧”的隐藏成就。 “人渣必须死”的隐藏成就除了要干掉泽越止之外，还把泽永泰介这只黄毛猴子也给算进去了。 这个隐藏成就的奖励有些古怪，是一个“人渣杀手”的称号，在与“人渣”战斗的时候，压制对方10%的全能力。 从奖励的称号和效果来看。这个隐藏成就貌似是可以持续完成的。 或许只要不断清除剧情中所遭遇的人渣型主要角色，可能“人渣杀手”这个称号还会进化成“人渣克星”、“人渣灭绝者”什么的，对人渣的能力压制也会越来越多。 至于“抽丝剥茧”，则是一个附加式的隐藏成就。 只要能够在没有获得任何来自剧情进度的提示的前提下，完成一个隐藏成就任务就可以了。 因此这个隐藏成就的奖励也很普通，只是一个“分析”的主动技能，可以对指定的一个人或物使用，获得一些情报。 楚轩觉得，像“人渣必须死”这类成就相当于主神发布的“阵营任务”或“道德任务”，引导轮回者站在人渣的对立面上。 那么。或许也同样会有站在人渣一面的阵营任务。 不过楚轩也暂时猜不透，主神如此引导轮回者究竟有什么深意。 可能是和与主神对抗的另一方或另几方，或者争夺“源世界”有关？ 次日，泽永泰介没来上学，但是除了黑田光之外压根就没有人关心这件事。 而昨天晚上的爆炸，在新闻里被报导成了瓦斯泄露引起的爆炸。 至于在现场发现的打斗痕迹、被火焰喷射器之类的武器烧化的疑似枪械的钢铁碎块、还有看上去是个人形的黑色印记，都被警方给封锁住了。 正是拜此报赐，警方的力量全都忙于防止可能发生的恐怖袭击了，当天晚上稍后一些时候发生的蒙面入室绑架案则被暂时搁置了下来。 ——反正被绑架的泽越止只是一个男女关系十分复杂的不良中老年男人。还没有正式工作，说不定是因为上了黑社会老大的女人。或者还不起高利贷，而被哪个黑社会组织绑上水泥块沉到了海里。 像这种事情只要死不见尸，警察一般都是直接按“下落不明”处理，等过了法定时限，如果有利害关系人申请，再认定“失踪”，一直拖到最后宣告“死亡”了事。 当然，不光是泽越止，泽永泰介最后也会是这个结局。 楚轩已经使用超级笔记本电脑黑入了移动通讯服务公司的服务器。将泽永泰介离家之前，与黑田光之间的E-mail记录给彻底清空了。 谁也不会知道，泽永泰介昨天晚上究竟去了哪里。 就算泽永泰介在出门之前详细和家人说明了自己的去向，因为根本没有留下证据，黑田光又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也只会被当成是他隐藏真正去向的谎言罢了。 又或者，黑田光可能会被怀疑。但是因为缺乏证据，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 当天下午放学之后，很是没有精神的桂言叶，在通往会议室的走廊里。遇到了楚轩。 “啊……楚、楚轩大人，你、你是来找我的吗？” 看到楚轩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言叶有些惊慌失措地想要伸出手整理一下仪容，但她怀里还捧着厚厚的一摞工作材料，所以只能赶紧低下头向楚轩行礼，避免他看见自己现在的模样。 “女为悦己者容”，言叶一定不想让楚轩看见自己如此灰败的模样吧。 “不，我也是来参加学园祭执行委员会议的。”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十分老实地打破了言叶的自作多情。 “啊，是这样啊……也是呢……” 言叶的语气中好像稍微有些失望和自嘲的味道，不过当她抬起头来，面对楚轩的脸上又充满了笑容。 “虽然最近中午都没有时间见面，但是从现在开始，放学后的时间就又能和楚轩大人在一起了呢。 楚轩大人，一起为了学园祭加油吧！” “楚轩……” 就在这时，从楚轩背后，转出来一个非常矮小的美少女。 她和身高一米八的楚轩大概相差四十厘米，又很瘦，所以刚才言叶根本就没有发现她。 “啊……是三班的班长青浦同学啊，世界也经常和我说起你呢。” 言叶连忙微笑着向虽然身材矮小但却气氛十足的青浦刹那打了个招呼——之前她虽然和青浦刹那同为学园祭的执行委员，但是却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话。 青浦刹那面对言叶的时候简直就像根本不认识她一样冷淡，虽然世界说过刹那就是那种性子，就像楚轩一样，但言叶却总觉得她好像对自己没有什么好感。 再加上十分内向的言叶也知道，自己现在的风评很不好，所以一直没能鼓起勇气主动和青浦刹那说话。 “楚轩，桂同学竟然叫你‘大人’啊？” 青浦刹那只是面无表情地对言叶点了点头，然后就抬起头来望着楚轩，语气淡淡地问道。 第53章 断绝关系 “楚轩，桂同学竟然叫你‘大人’啊？” 青浦刹那只是面无表情地对言叶点了点头，然后就抬起头来望着楚轩，语气淡淡地问道。 “有什么问题吗？”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同样淡淡地反问道。 “不，没什么。 进去吧，会议快要开始了。” 面无表情的青浦刹那再次淡淡地说道，然后主动拉着面无表情的楚轩的胳膊就往充当会议室的教室里走。 虽然青浦刹那的力气小得可怜，但楚轩却没有挣脱她的手，而是对言叶点了下头，然后就跟着青浦刹那先进去了。 毕竟是他主动找到青浦刹那，说希望加入到学园祭的准备工作来，现在当然要服从对方的领导了。 言叶之前对楚轩所说的话就这样被忽略掉了，她失落地望着楚轩和青浦刹那离开的背影，想要叫住楚轩，但最后只是蠕动了几下嘴唇，把一直在嘴边打转的话又咽了回去。 如果从“般配”的程度上来看，除了身高之外，此刻正和楚轩“手挽手”的青浦刹那，才是和楚轩“天生一对”的那一个。 不知为何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个念头的言叶眼睛里涌出了晶莹的泪光，默默地低着头走到了最前排自己每次开会时的固定座位上，而楚轩则被青浦刹那拖到了最后一排。 “你现在不已经是世界的男朋友了吗，那就应该果断地和桂断绝关系。” 等楚轩坐下之后。青浦刹那才终于放开了手，抬头望着着他，十分严肃地教训道。 楚轩面无表情地盯了她一会儿，然后语气平静地回答道：“世界应该早就和你说过了吧？她和言叶都是我的女朋友。” 青浦刹那有些吃惊地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向楚轩确认道：“你……是认真的？ 你真的打算一直维持这种不正常的关系？ 虽然我也听世界说过你那种大男子主义的言论，不过现在毕竟是现代社会了，法律也不允许……” “现代社会又如何？ 法律的问题更不是问题。 同样的话我不打算再说第二遍，总之不管是世界还是言叶，我都不会放弃。” 楚轩斩钉截铁地说道，然后就转过头注视着前方。等待学园祭执行委员会议开始。 “可是这个样子，谁都不会觉得幸福，没有女人会心甘情愿地别人分享自己的男朋友。” 青浦刹那还是不愿意放弃，仍旧用她那和楚轩的声调很像的平淡声音在楚轩耳边劝说道。 这时言叶忍不住偷偷地回过头朝楚轩这边张望了一下，但却被青浦刹那用十分严厉的目光给瞪了回去。 楚轩听到了她这句话，果然又转过了头。 “也包括你和世界吗？” “我……” 楚轩这过于犀利的问题让青浦刹那楞了一下。 尽管她努力地让自己保持着和楚轩一样的扑克脸，但是眼睛里还是流露出了十分复杂的感情。 过了几秒种，青浦刹那低下了头，用有些消沉的声音说道：“是的……大概也包括我们。” “是吗。” 楚轩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没有抓住这一点来讥讽或嘲笑青浦刹那。 “就算不是心甘情愿，但是想要做我的女朋友。就必须要容忍其他女人的存在。” 楚轩转过头看着前方的黑板，用他那平稳而无抑扬的声音，淡淡地说出了十分霸道的话。 因为楚轩并不具备脑残光环和倒贴光环，所以青浦刹那并没有为他的霸气所倾倒，而是压低声音相当愤怒地质问着他：“你……就真的这么不顾世界的感受？就真的这么不愿意和别的女人断绝关系？” “那是因为我有责任让大多数喜欢我的女孩子都幸福，而不是为了一个人而不顾及大多数人的感受。 而且言叶比世界要更早成为我的女朋友，就算我要断绝关系，也应该是和世界断绝关系才对。” 楚轩坐姿端正如军人一般目前着前方，义正辞严地回答道。 虽然楚轩的这番话一如既往地拥有楚轩的风格。让人明明心里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但是理智却已经被她说服了。 因此青浦刹那一时间也想不出应该怎么反驳楚轩，只能犹犹豫豫地嗫嚅道：“可、可是……感情这种事情……好像不应该看先来后到，而是要看喜欢的程度……” “我一直认为，身为一个人，不光要有情，同样还要有义。 ‘情义’的‘情’是感情、是权利。‘义’是原则、是义务，两者缺一不可。 当然，或许也是因为我现在还没有遇到‘喜欢的程度’足以让我违反‘义’的人。” 楚轩十分平静地说道，一点也不慷慨激昂。甚至好像还带着些忧伤。 青浦刹有点怜悯地看了楚轩那如铁石般冷峻的侧脸一眼，然后也不再说话了。 ——但这只不过是青浦刹那的错觉罢了。 楚轩的确没有感觉自己这番正气凛然的“大道理”有什么好值得激动的，尽管他每天都这样做。 但他也同样不觉得自己把理性放在感性前面，将原则放在感情前面，有什么好忧伤的，因为他的价值观就是如此，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也许有的人把爱情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但楚轩不是这种人，大多数人也都不是这种人。 就算是所谓的“最看重爱情”的女人们，只要过了那个单纯的年龄段，看看有多少人在真正要结婚的时候是把爱情看得比什么都重的吧。 整个会议之间，这个总是面容严肃，好像非常认真的矮小少女却静静地坐在那里发着呆，有时眼神复杂，有时脸颊微红，不知道心里面究竟在想些什么。 总之，学院祭执行委员会的干部们在讲台上方说了些什么，她根本都没有听见。 “等等！我有异议！” 等到会议快要结束了，一直在走神的青浦刹那，突然被从她身边很近的地方传来的一个响亮声音给惊醒了。 她有些慌张地转过了头，却看见楚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了起来，步履如风地朝着讲台走去。 第54章 我有异议！ “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如果没有的话，那就散会吧……” “等等！我有异议！” 在学园祭执行委员会干部即将宣布散会的时候，一直目不斜视地端坐在椅子上的楚轩却突然站了起来，步履如风地朝着讲台走去。 “那个……楚同学，你有什么问题？” 楚轩的声音十分响亮，只不过好像没有任何感情而已，这让主持会议的干部觉得他这副来势汹汹的样子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是的，我有问题。” 来到前排之后，楚轩停下了脚步，平静地对讲台上方的执委会干部点了点头，这让对方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也许是凑巧，楚轩就站在言叶的身旁，但却一直昂首挺胸目视前方，看也没有看她一眼。 同样的，言叶虽然很想看一看离自己非常之近，就连他身上特有的气味都可以闻得到的楚轩，但她不仅没有抬头，反而悄悄地缩起了身子，将自己的头垂得更低了，下巴都已经触到了高耸的胸口。 “啪！” 就在这时，楚轩突然一伸手，拍在了言叶身前厚厚的一摞表单上。 言叶吓了一跳，有些惊惶地抬起了头，看见的是那张十分熟悉的、线条如刀削般坚毅的侧脸，还有那副即使在这个角度也可以诡异地反着光的眼镜。 “我对执行委员会的工作分配非常有异议。” 楚轩拿起那摞表单，对讲台上那个正勉强保持着微笑的干部扬了一扬。 虽然他的声音非常平淡。好似波澜不惊的湖水，但是主持会议的干部额头上却开始冒汗。 “那、那个……有什么问题吗？ 一、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安排的。” 这个执委会干部很明白楚轩指的是什么，但还试图装傻并推卸责任。 ——不过将几乎所有工作都到桂言叶身上，也的确是大家都默认了的安排，他也只是“随大流”罢了。 其实今天的会议上，他继续按照“惯例”给桂言叶分配了一大堆任务的时候，也曾经几次偷偷注意了一下楚轩的反应。 正是因为楚轩一直板着那张扑克脸，根本没有任何反应，在整个会议之中也从来没有看过桂言叶一眼，那个执委会干部才确定桂言叶这个“小三”的确是已经失宠了。 如果楚轩从一开始就表现出对桂言叶所遭受的待遇不满的态度。无论如何，他也不会如此肆无忌惮地将工作全推给桂言叶。 ——虽然楚轩好像在学校里并不出风头，但他在女生之中的人气却意外地高，而且在男生之中也很有威慑力，无人敢捋其虎须。 “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安排的？” 楚轩淡淡地重复了一遍，执委会干部立即发现自己竟然说了句火上浇油的话，脸上的冷汗顿时刷刷地往外冒。 “谁让你这么安排的？” 楚轩语气冰冷地问道。 执委会干部抵挡不住他那副平光眼镜的诡异反光，心虚地偏过头看向了坐在第一排靠门边处的其他那些执委会成员们，吞吞吐吐地回答道：“是、是大家共同决定的……” “大家？” 楚轩顺着对方的目光转头看过去。然后直接走到了好像正打算起身逃跑的执委会成员们身前。 “啪！” 楚轩将这摞比在场的所有学园祭执行委员手里的表单都要厚十倍以上的工作材料，摔在了学园祭执行委员会委员长。同时也是学生会会长的那个女生面前，吓得她一哆嗦。 “那、那个……” 委员长对楚轩露出了一个像哭一样的难看笑容，好像打算解释些什么，但楚轩突然毫无征兆地飞起一脚，“呯”地一声，将她面前那张供两个一起使用的长桌子直接踢到了天花板上。 双人书桌直接撞穿了天花板上的装饰用复合板，然后挂在破碎的板材上面摇摇欲坠。 “……” 整个会议室里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张大了嘴，看着这大概只有在电影或动画片里才有可能出现的夸张场景，一个个都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呀啊——！” 过了十几秒钟。被吓得脸色苍白的委员长看见挂在破碎的天花板上的桌子好像马上就要掉下来了，连忙尖叫着逃到了一边。 坐在这附近的执委会成员们，也趁机跟在了她的后面，赶紧离开了自己的座位，同时也远离了楚轩。 “哐当！” 终于，质量不小的双人木制书桌带着天花板上的几块破碎的装饰用复合板在楚轩面前不远处落了下来，重重地砸在了地板上。发出了让所有人的内脏都跟着一颤的巨大响声。 这时，被摔在桌子上的那一摞白纸黑字的表单，才如同出丧用的纸钱一样，从天花板上纷纷飘落了下来。 接着楚轩面无表情地走到了讲台上。主持会议的执委会干部赶紧让到了一边。 也许是嫌面前的讲桌碍事，楚轩右腿一个横扫，把讲桌给踢得横飞了起来这个双人书桌还要沉好多的讲桌“梆”地一下子，就把关着的教室大门也给撞了下来，直接带着门一起撞在了走廊的墙上。 “咣……” 听着从走廊里传进来的，充满回音的巨响，除了言叶和楚轩之外，会议室里的每一个人都觉得头皮有些发麻。 而悄无声息地摸到门边，想要偷偷溜走的执委会干部们更是吓得两腿发软，只是因为互相挤在一起才没有瘫倒在地上。 一想到刚才那个像一阵疾风吹过一样的讲桌砸在自己身上，然后和教室大门做成一个货真价实的人肉三明治的情形，他们就感觉自己的尿都快被吓出来了。 “……” 楚轩站在空无一物的黑板前面，扫视了下面这些一个个都噤若寒蝉的家伙，大声地宣布道：“桂言叶、西园寺世界、青浦刹那，以上三人都是我的女朋友。” 虽然楚轩没有放什么狠话，但是他刚才已经用行动证明了自己到底有多狠，所以这些主动或被迫当上了学园祭执行委员的“乖宝宝”们没有一个敢跳出来炸刺的。 ——原本，他们就只会在背地里玩阴谋诡计罢了。 “那么，现在就重新分配任务。 委员长。” 楚轩面无表情了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毫不客气地将学园祭执行委员会的权力纳入了自己的手中。 第55章 我当然不愿意！ 会议室的门被楚轩破坏了还没有两分钟，平时从来都不见人影的学校老师就迅速地跑了过来。 几乎被撞烂了的讲桌和门让他们吓了一跳，不知道会议室里面变成了什么惨状。 不过他们匆匆地跑进去一看，却只看到学生会长兼学园祭执行委员长脸色苍白地在讲台上分派任务，同样脸色苍白的执行委员们则鸦雀无声地坐在下面听。 而执委会成员们座位上头的天花板那里有个大洞，地板也被砸出个瘪，一张桌子侧翻在地，所以他们只能站在门边继续参加会议。 当老师们向大家询问情况的时候，楚轩就站在委员长的旁边，执委会成员们的最前头，眼镜反光地注视着大家，因此大家都咬定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不过是在好好地开会，结果回过神来就变成了这种情况”。 在老师们看来，不管是扔起桌子把天花板砸了个洞，还是一起抬着讲桌把门撞掉，这都不是一个两个人能够做到的事情，起码得是现在站着的那些执委会成员们一起出手才能办到。 不过由于榊野学园宽松、自主的办学方针，既然站在一边的执委会成员兼学生会成员们也都和那些执行委员们统一了口径，所以这件事就只能不了了之，成为榊野学园七大不思议事件中最新的话题了。 在这场气氛诡异的学园祭执行委员会议结束了之后，桂言叶和青浦刹那一左一右跟在了楚轩的身旁。回到教室里取书包。 青浦刹那看着和他们同路的几个执行委员们全都低着头，小步地贴着墙边快速地从他们身边溜过的样子，默默地眨了眨眼睛，然后神情复杂地抬起头瞥了一眼若无其事的楚轩。 言叶的心情也同样十分复杂，她感觉自己这次给楚轩添了很大的麻烦，但同时心情却又高兴得想要跳起舞来。 不过当她瞅到和自己呈钝角等腰三角形站在楚轩另一边的青浦刹那脑袋后面的巨大蝴蝶结时，心里又泛出了一些酸涩、沉重、十分难以言喻的情绪。 ——就像之前青浦刹那对楚轩说的那样，没有哪个女人会心甘情愿地同别人分享自己的男朋友，桂言叶当然也是如此。 “那个……” 走到了四班门口，言叶稍微鼓起了勇气。试探着开口说道。 “那个……我先回去拿书包，然后就在这里等你们。” 不过即使话到了嘴边，她却也只能说出这种默默等候的台词。 面无表情的楚轩和青浦刹那两人同时停下了脚步，又以同样的姿势转过头看了言叶几秒钟，然后楚轩轻轻地对她点了下头说：“好的，你就在这里等我们吧。” 接着楚轩便继续向前走去，而青浦刹那的复杂视线又在桂言叶的脸上停留了几秒，得到了一个稍微有点不自然的微笑，然后才快步跟上了楚轩的脚步。 跟在楚轩后面回到了三班的教室里之后。青浦刹那马上反锁了门，而楚轩却恍然未觉似的径直朝教室最后一排靠窗的角落里。他和世界的座位上走去。 等到楚轩拿了书包打算往外走的时候，他却被面无表情的青浦刹那堵在了墙角里。 “你到底想干什么，竟然说我也是你的女朋友。” 青浦刹那十分严肃地望着楚轩，白晳的脸蛋上根本没有一点变红的迹象，完全不像是一个心里喜欢着楚轩的娇羞少女。 不过，青浦刹那的确是喜欢着楚轩的。 原来楚轩还不能确定这喜欢的程度究竟有多深，但是在获得了黄毛猴子泽永泰介的记忆之后，楚轩也等于知悉了这个任务世界的大部分“剧情”，自然可以更加准确地确定青浦刹那对他的感情了。 更何况……在完成了隐藏成就之后。楚轩还得到了一个“分析”的技能。 “……” 楚轩默默看着青浦刹那，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同时头脑中闪过“启动分析技能”的念头，于是一个类似于人物介绍页面的画面立即附加在了他的视野当中。 上面有青浦刹那的姓名、年龄、性别、生日、身高、体重、三围、喜好等日常情报，也有身体属性、血统技能等战斗情报，还有一项文字说明，对青浦刹那这个人做出了一些评价。 而在日常情报这一项里。就可以看见青浦刹那对楚轩的“好感度”等级，分别是“仇恨”、“厌恶”、“冷淡”、“普通”、“友好”、“喜欢”、“真爱”七级。 ——而现在，她对楚轩的好感度正是“喜欢”。 确定了即使自己强行宣布青浦刹那是自己的女朋友之后，她对自己的好感度仍然是喜欢。楚轩在心里暗自点了下头。 “因为我想让你成为我的第三个女朋友。” 楚轩十分老实地回答道，但青浦刹那却一点害羞动摇的反应都没有，反而更加怒气冲冲地瞪住了他。 啊咧……这个“分析”技能好歹也是通过隐藏成就得来的，怎么好像第一次开张就砸锅了啊？ 青浦刹那的这种表现，怎么看也不像是“喜欢”楚轩的样子。 “你为什么要把主意打到我的身上！这会让世界怎么想？” 青浦刹那非常生气地对楚轩说道，她看上去根本不像喜欢楚轩，倒像是更喜欢西园寺世界。 “你不愿意吗？” 楚轩好像一点都不会看别人脸色一样，仍然语气淡然地问道，这让青浦刹那更加生气了。 “我不愿意！我当然不愿意！ 你可是世界的男朋友啊，我怎么可能去抢世界的男朋友！ 我不是说过了吗，没有女人会心甘情愿地同别人分享自己的男朋友，哪怕是我和世界之间也一样。 你这个人……难道有了世界还不能满足吗？ 你应该再多关心一下世界的感受，而不是仗着她喜欢你，就四处拈花惹草！” 青浦刹那终于脸红了，只不过那大概是因为她十分生气地教训着楚轩的缘故。 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她的鼻尖上甚至都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不……我问的不是这个，而是你的心意。”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十分认真地对青浦刹那说道。 第56章 你难道不喜欢我吗？ “不……我问的不是这个，而是你的心意。”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十分认真地对青浦刹那说道。 “我、我的心意？” 青浦刹那一时间楞住了，但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重新板起了扑克脸。 “我不是已经说过了么，我不愿意。” “是吗。” 楚轩平静地点了下头，好像早就知道她会这样说似的。 “那么，你难道不喜欢我吗？” “你、你……” 听到这样的问题，青浦刹那吃惊地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一脸若无其事的楚轩。 她真的不清楚，一个男人到底需要多么厚的脸皮，才能光明正大地对女生问出这样的话来。 不过看楚轩的样子，他好像完全没有觉得自己的问题有什么不妥之处。 两个人默默地对视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青浦刹那先败下了阵来。 青浦刹那扭过了头，手按着西园寺世界的座椅靠背，视线投在了她的桌面上，声音低沉地说道：“在你面前就算撒谎也没有用吧，我知道如此聪明的你大概已经把我看透了。 那么你也应该知道，虽然我喜欢你，但是为了世界，我是绝对不会和你在一起的。 因为比起你来，我更重视和我从小到大一直都在一起的世界。” 青浦刹那虽然因为在楚轩面前坦露自己的心迹而有些害羞，但是之前因为愤怒而涨红的脸蛋很好地帮她掩饰住了这一点。 展现在楚轩面前的。完全是一个比起尚未发芽的爱情，更加重视深厚友情的坚强少女。 不过很遗憾，青浦刹那自己也知道，只要她明确地表示要和楚轩交往，世界很可能会不顾十几年来的友情和她翻脸。 这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只能说，是每个人的价值观不同吧。 青浦刹那更重视友情，而西园寺世界更重视爱情。 “这样真的可以吗？” 楚轩没有对青浦刹那的选择发表意见，只是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淡淡地问道。 “可以。 对我来说……这样就可以了。” 青浦刹那的语气虽然有些伤感。但却非常坚定。 一边是喜欢的异性，一边是最好的朋友，青浦刹那的心里不可能不挣扎，但她却仍然可以感受清楚自己内心的天平两端所承载的重量，并坚强地做出选择。 真的很难让人相信，一个外表如此矮小而瘦弱的女孩子，竟然比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人——包括大多数男人，在感情方面都还要表现得更加坚强。 “我明白了。” 楚轩点了点头，好像理解了青浦刹那的选择。 听到他这句话之后。青浦刹那的肩膀明显地放松了下来。 不过她却没有抬头，反而把头垂得更低了。好像生怕被楚轩看见了她此刻的表情一样。 “你就那么怕被别人抛弃吗？” “！” 楚轩这句不咸不淡的话，却让青浦刹那立即愤怒地抬起了头。 她的眸子里还噙着晶莹的泪水，脸蛋也还残留着害羞的红晕，但是眼神却变得异常冰冷。 “什么意思？” 青浦刹那面无表情地问道，语气如同零下四十几度的极地空气一般。 不过她现在也的确在自己和楚轩之间，筑起了一道肉眼不可见的、透明的寒冰之墙。 “你和世界都是和母亲两个人的单亲家庭吧？ 我也一样。 我并不是怀疑你和世界的友情，不过你的确是在友情之外还掺杂着一些其它的感情——比如依赖感、安全感。” 楚轩用他那虽然毫无抑扬，但却好像能够安抚人心的平静声音不紧不慢地说道。 等他说完的时候，刚才表现得有点过激。就好像竖起身上的毛来对敌人虚张声势的小动物一样的青浦刹那也平静了下来。 她淡淡地看了楚轩一眼，然后垂下了眼帘，不置可否地说道：“那又怎样？ 也许除了友情，我的确还依赖着世界，因为被她需要，因为能够帮助到她，从而取得安全感。从而取得自己的容身之处…… 但是，这有什么不好？” “不，只要你自己觉得好，那么这就没什么不好。” 楚轩干脆利落地回答道。然后推了下反光的眼镜。 “只不过，现在你自己也觉得不好。 因为你正面临着一个两难的选择，必须为了守护某种你所珍视的东西，而牺牲另一种你同样珍视的东西。” “我不是说过了吗？比起你来，我要更重视世界。 所以你不要再自作多情了好吗？” 青浦刹那再次扭过头看着世界的座位，瓮声瓮气地对楚轩说道。 即使被青浦刹那这么说了，但楚轩却依然没有气馁，仍旧坚持道：“就算是这样，但是你仍然会感到心疼、感到痛苦、感到不舍吧？” “你……还真是可以厚着脸皮说出这样的话呢…… 就算不舍得，但也有必须要舍弃的时候，否则到头来只会一无所得。 因此我才会奉劝你赶紧下定决心和桂言叶断绝关系，专心和世界交往。” 青浦刹那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重新抬起了头，坚强地直视着楚轩那副反光的眼镜。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决意，看来已经对于通过舍弃什么来守护什么这种事有所觉悟了。 “不得不说，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你的决定无疑是最明智的。” 楚轩也点了点头，认同了青浦刹那的说法，但是随即他又补充道：“——但那只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比起放弃一边来选择另一边，果然还是两全其美要更好一些吧？” “你自己不也说了吗，没有办法。” 青浦刹那又叹了一口气，声音中有些无奈。 是的，她已经没有办法了。 自己最好的朋友喜欢上了自己喜欢的男孩子这种事，没有任何人有办法。 她也曾经看遍了能够找到的爱情小说、影视剧或动漫作品，甚至连那些和她十分不相衬的恋爱杂志也悄悄翻过了…… 但是没有任何办法。 除了有一方牺牲自己选择退让之外，没有任何“切实可行”的办法。 那些二女共侍一夫的情节，如果不是专门写给男性看的妄想作品，就是对性和感情毫不在乎的批判现实作品，绝对不适用于她和世界两个人。 “也许对你来说的确已经没有办法了，可是对于我来说，却还有办法。”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信心满满地对青浦刹那说道。 第57章 你其实一直都不相信世界吧？ “也许对你来说的确已经没有办法了，可是对于我来说，却还有办法。”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信心满满地对青浦刹那说道。 “什么办法？ 就是你的后宫野望？” 青浦刹那并未轻易被楚轩迷惑，眼睛眯了起来，以=＿=的表情看着他，语气虽然不带讥讽，但也异常淡漠。 “只要能够达成你的愿望，就算是后宫也没什么不好吧？ 起码，相比为了某一方就必须放弃另一方的做法，后宫可以算是让所有人都幸福的梦幻结局了。” 楚轩的信心倒是没有受到打击，推了下眼镜，十分认真地回答道。 “盯——” 青浦刹那定定地盯着楚轩那反光的眼镜，而楚轩则是一副完全无愧于心的样子——虽然他无论什么时候也都是这副很具有欺骗性的平静面孔。 过了十几秒钟，青浦刹那幽幽地叹息了一声。 “是啊……如果能够达成我的愿望。 不过那是不可能的，世界不会愿意接受任何人和她分享你。 ——桂的事情是没有办法，而且世界和桂只是表面上的朋友而已。 我也加进来的话，也许世界表面上会笑着接纳我，但心里绝对不会原谅我的。 如果要我以后都看着世界露出一副虚伪的表情来和我说话，我宁愿选择放弃另一方。” “放心吧，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就算不是心甘情愿，但是想要做我的女朋友，就必须要容忍其他女人的存在。 现在也是，你只要把一切都推到我身上就可以了，对世界说是我强迫你的。 ……比如，我对你说，如果你不成为我的女朋友，我就立即和世界断绝关系。”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看起来好像一点都不像是在打比方。 “你、你不会早就想好了要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来威胁我了吧……” 果然，青浦刹那明显地动摇了。脸色发白地问道。 “怎么可能，这只是打比方而已。” “那你为什么要转过头去啊！” 楚轩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但青浦刹那却还是一脸狐疑的表情质问了他一句。 “言归正传。” 楚轩马上又将头转了回来，轻描淡写地带过了刚才的一节。 “既然因为爱情和友情分别在天平的两端，以至于你不得不为了守护一方而放弃另一方，那么只要把它们绑在一起，全都放到同一端就好了。 对于世界来说，在我已经决定了一定要你成为我的女朋友的前提下，倘若她坚决反对。不仅一定会失去和我之间的爱情，和你之间的友情也会受损。 那么。虽然世界多少会有些不甘心，但也只能选择接纳你吧？ 而且只要我表现得对言叶更好，世界为了拉拢一个同盟者，一起抗衡言叶带来的压力，还很有可能会欣然接纳你。” 楚轩的办法听起来很有可能成功，就算青浦刹那再怎么不愿意，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但是……少女的脸上露出了十分纠结的表情。 “唔……的确很有诱惑力…… 但是，世界心里一定会受伤的，我不能伤害世界。 别看世界表面上开朗活泼非常大方。但她的内心却胆怯自卑又十分自私。 果然她觉得受伤了，那么我们的友情就会产生一道无法弥补的裂缝，再也无法恢复到过去的样子了。” 得知了青浦刹那的担心，楚轩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面无表情地说道：“你其实一直都不相信世界吧？ 或许你们之间从来都没有过什么大的分歧，最多只是偶尔因为一些无头紧要的小事而吵架，之后很快就会和好？” “怎、怎么会……我相信世界……” 青浦刹那有些勉强地维持着面无表情的表情。但是却不由自主地移开了视线。 “不，你根本就没有相信过世界。” 楚轩毫不客气地打断了青浦刹那的话，不待她反驳，又接着说道：“这种没有经历过考验的友情。并不一定就是真正的友情。 正是因为你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你才对世界没有信心。 你害怕失去这份友情，因为除了和世界的友情之外，你就只剩下和母亲之间的亲情了。 你在学校里的其他‘朋友’，其实都是世界的朋友。 如果你的世界之间的友情不存在了，那么这些朋友也很快就会离你而去，你就会变成孤零零的一个人，很容易受到别人的欺负。” 楚轩无情地剖析着青浦刹那的内心，将她一直以来的坚持，精确地分成了高尚的部分、本能的部分，还有自私的部分…… 虽然一个人的所有行动都必定出于“有利自身”的考虑，这是所有生命进行逻辑判断的基础，但是将一种高尚而纯粹的感情分解成这么多的“利益”，总是让人觉得过于赤裸裸的。 大部分人都会无法接受，并且因此而恼羞成怒的吧，但青浦刹那尽管脸色苍白，反而却坚强地抬起了头，直视着楚轩的脸。 “也许……你说的没错。 我的友情……可能的确就是由那些东西所组成的，我自己也搞不明白。 但是……我没有伤害过世界。 那么我的这份友情…… 不行吗？” 青浦刹那的嘴角抿得紧紧的，看上去十分坚强，但她的眼睛里却开始浮现出泪光，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哭出来。 楚轩没有再打击青浦刹那，而是伸出一只大大的手掌，放在了她高高扬起的头上。 “不，我已经说过了，只要你自己觉得可以，那么就没什么不行的。 你只是太过善良，又太过胆小了，所以才会如此迁就世界。 不过，你应该再多相信世界一些。 而且，在你所不知道的时候，世界的内心也已经有所改变了。 所以你可以相信你们之间十几年的友情，即使她暂时会和你产生隔阂，但也终究会和你重归于好。 何况，既然你现在已经是我的女朋友了，那么你也可以相信我。 ——无论如何，我都绝对不会抛弃你的。” “真的？我可以相信你吗？” 青浦刹那感受着楚轩那温暖而干燥的手掌，不知为何，声音有点哽咽。 第58章 当然，你以为我是谁啊！ “真的？我可以相信你吗？” 青浦刹那感受着楚轩那温暖而干燥的手掌，不知为何，声音有点哽咽。 “当然，你以为我是谁啊！” 楚轩毫不迟疑地回答道。 然后他收回了青浦刹那头顶上的那只手，用大拇指比着自己，并且扯动嘴角肌肉，露出了标准的“八颗牙”笑容。十分有气势地说道：“听好了，刹那！不要相信你自己。 要相信我，要相信那个相信着你的我！” “噗～” 青浦刹那忍不住笑出了声，然后连忙伸出一只手优雅地虚掩着嘴，重新做出一副面无表情的表情。 不过她那已经变成了向右旋转90度的字母B一样的眼睛，还有那微微扬起的嘴角，都已经深深地出卖了她。 “你这是在模仿谁吗？ 真的很不适合你呢。 还有，谁允许你叫我‘刹那’了。” 青浦刹那板起了脸，故作冷淡地说道。 楚轩的拙劣表演让她的心情好了不少，但这却并不是足以让青浦刹那允许他称呼自己名字的理由。 “是吗，我在模仿一个和我一样，拥有‘男子汉的信念’的‘大哥’。 总觉得，我也到了应该适当改变一下在读者心目中的固定印象的时候了。 另外，在日本，男女朋友之间，不都是以名字相称呼的吗？” 楚轩放下了手，也恢复了好像戴上了不合适的笑脸面具的脸部表情。重新板起了看上去十分顺眼的扑克脸。 “喂喂……别想装作外国人蒙混过关啊。” 青浦刹那眯着眼吐槽了楚轩一句，并自动忽略了他的第二句台词。 “而且，我还没有答应要当你的女朋友‘之一’吧？” 青浦刹那双手在几乎什么都没有的胸前交叉，架着胳膊盯住楚轩的脸，着重强调了“之一”的读音。 “是吗。” 楚轩好像知道青浦刹那不会这么容易就范，一点都不心急。 他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淡淡地对青浦刹那说道：“那么我现在就马上给世界打电话，和她断绝关系。 而且我会说都是世界的错，因为世界是我的女朋友，所以刹那才不肯当我的女朋友。 这样也无所谓吗。” “呜……恶魔啊…… 你这个男人真的是恶魔啊……” 楚轩的威胁之恶劣。让坚强的青浦刹那也为之动容。 身为人类，多多少少都应该有一个底线的，但青浦刹那却看不到楚轩的底线在哪里。 面对完全无底线、无下限、无节操的三无面瘫男楚轩，青浦刹那好像终于放弃了自己的坚持，肩膀也放松了下来。 “既然这样……那就没有办法了。 好吧，那就请让我青浦刹那成为你的第三个女朋友吧。 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青浦刹那脸上带着一点点绯红，使用了非常礼貌而正式的措辞，对楚轩行了一个西式的提裙礼，可爱得就像一个洋娃娃似的。 只不过对身高还不到145厘米的青浦刹那下手。这说不定会让楚轩从此背负上“萝莉控”的不名誉称号。 “不过先声明一点…… 成为了你的女朋友之后，虽然我不会针对桂言叶。但是，我肯定是会帮着世界的。” 对楚轩行了礼之后，已经有了身为女朋友的自觉的刹那又补充了一句。 “这样就足够了。”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了然地点了点头。 “那么……这件事……” 刹那好像想到了什么，表情有些犹豫。 楚轩好像已经知道了她要说些什么，爽快地接过了话头：“今晚我会打电话通知世界的。 你只要把一切都推到我身上就行了。” 于是，两个人在教室里对完了口供，又交换了E-mail地址和手机号码，然后才离开了教室。 在四班的门口。楚轩看见言叶仍然安静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此时天空已经完全被晚霞染红了，即将沉到地平线之下的夕阳只能斜斜地从窗口射到教室的后半部，坐在第一排的言叶整个人都被笼罩在了一片阴影之中。 “言叶，回家了。” 楚轩用他那平稳而无抑扬的乏味声音，不轻也不重地叫了言叶一声，这个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心事的女孩子立即就被他从沉思中唤醒了。 “啊……楚轩大人，已经可以走了吗？” 对楚轩的声音十分敏感的桂言叶立即抬起头来。对他露出了十分具有大和抚子气质的温柔笑容，然后立即拎着放在桌面上的书包小步快跑了过来。 不知为何，此时刹那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仍然坚强地守候在涩谷车站前的忠犬八公的身影。 楚轩面无表情地对言叶点了点头。那张始终如一的扑克脸好像也变得有点柔和了。 ——不过除了一直注视着楚轩的极少数人之外，其他人大概完全分辨不出来就是了。 但这“极少数人”，基本上都已经成为了楚轩的女朋友。 对于楚轩的人生来说，这大概已经足够幸福了吧。 “言叶，这是青浦刹那，我的第三个女朋友。” 当可爱的言叶满心欢喜地跑到楚轩面前的时候，这个幸福得过头了的男人却往侧面移动了一步，露出了被他挡在身后的另一个女朋友。 刚才下意识地就站在了楚轩后面的刹那，因为被突然暴露在了桂言叶的面前而有些慌乱，一时间甚至不知道应该和对方说些什么才好。 不论刹那再怎么见多识广，关于怎么处理与“正妻”之间的关系的学问，她也完全没有接触过。 就算是接受大和抚子式教育的言叶，其实也并没有正八经地接受过这方面的教育。 不过，在楚轩有了第二个女朋友之后，她已经通过家中“秘传”的卷轴和一些历史书籍，自学了关于如何当好“正妻”的知识。 “你好，我是桂言叶。 今后就让我们和睦地相处，一起服侍好楚轩大人吧！ 对了，我可以叫你‘刹那’吗？” 经过刚才的长时间静坐，言叶这次终于可以对着刹那露出十分真诚的微笑了。 在这已经变得有些昏暗了的走廊之中，她好像整个人都不断地散发出温和的白色微光似的。 第59章 放心地依靠我吧 “那个……我坐对面的车回家。” 当三个人楚轩、言叶和刹那三个人默默地走到车站入口的时候，刹那终于再次开口说话了。 一路上都保持着大和抚子式的优雅微笑的言叶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好像现在才反应过来已经到车站了，连忙和刹那道别。 “啊……好的，世界也是坐那趟车。 明天见，刹那。” “……” 面无表情的刹那盯着言叶的脸看了一会儿，好像想要看清对方隐藏在真诚笑容之下的内心一般。 直到看得言叶有些疑惑地摸着自己的脸，以为自己脸上沾了什么东西的时候，刹那才稍微露出了一点微笑，轻声对言叶说道：“嗯，明天见，言叶。 还有……楚轩。” 刹那眼神复杂地看着面前这个她所喜欢的男人，心里因为楚轩连告白都没有就直接强迫她成为他的女朋友这件事而感到五味杂陈。 不过楚轩当然无法理解这种敏感而又变化多端的少女心了，所以他只是微微地点了下头，用若无其事的平淡语气回答道：“明天见，刹那。” 刹那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对楚轩和言叶轻轻点了下头，就独自前往驶向相反方向的电车站台了。 言叶默默地看着刹那瘦小的背影，忽然生出一种难以言明的感慨。 前些天放学的时候，身为学园祭执行委员的她一直都只能羡慕地看着楚轩和世界肩并着肩回家。 而今天终于可以再一次三个人一起回家了。可是走在楚轩右侧，世界所处的固定位置上的，却换成了世界的好朋友刹那。 可以预见，一直到学园祭开始为止，大概就要换成必须要去打工的世界羡慕地看着她和楚轩……还有刹那三个人一起回家了。 唔……不知道以后早晨上学的时候，他们四个人应该怎么走？ 让楚轩把娇小的刹那抱在身前或背在后面？ 想到这里，言叶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变成袋鼠的楚轩用双脚和尾巴支撑着身体，鼻梁架着反光的眼镜，肚子上的袋子里装着只露出头和肩膀的刹那，面无表情地望着她；还有变成考拉的楚轩。四肢抓着笔直的树干，鼻梁架着反光的眼镜，后面背着只露出头和肩膀的刹那，面无表情地望着她的样子，心里不觉莞尔。 果然，刹那还是只能站在世界的另一边了吧…… “言叶。” “啊？是、是……” 就在这时，楚轩突然打断了言叶那充满了澳大利亚风情的愉快幻想，让她一时间慌乱不已，生怕“楚轩大人”看出来她在想些什么。 不过楚轩已经将一个世界里只能使用一次的“六花之契约”。用在了已经挂掉的黄毛猴子泽永泰介的身上，所以言叶大可不必担心。 即使是能够看透人心的楚轩。也不可能完全猜测出少女的心思来。 否则那就不是逻辑推理，而是读心术了。 在漫天的红霞之下，楚轩眼镜反光地看着言叶，很是严肃地对她教训道：“言叶，你要记住，作为我的女朋友，如果你受到了侮辱，就等于我受到了侮辱。 那些胆敢欺负你的人，你从一开始就应该坚决地对他们进行反击。而不是畏缩退避。 如果你无法依靠自己的力量维护好自身，那么即使是为了我的脸面，你也应该早点向我和世界寻求帮助。” 然后楚轩又微微向她鞠了一躬，十分认真地道歉说：“虽然我之前就知道，因为那些谣言的缘故，有许多人都暗地里欺负你，有些学园祭执行委员还将自己的工作也推给你做。 但是直到今天。在执行委员会议上，我才真正搞清楚，你究竟一个人承担了多么沉重的工作。 没有早点去帮助你，抱歉。” 言叶痴痴地凝视着楚轩那被夕阳的余晖镀上了一层橘红色光晕的刚毅脸庞。眼睛里逐渐泛出了泪光。 “请不要道歉，楚轩大人。” 尽管眸子里已经充满了泪水，但言叶也挺立了腰杆，用十分严肃的语气对楚轩说道：“应该道歉的是我才对，都怪我太没用，所以才会令你在会议上蒙羞。 真的非常对不起！” 言叶向楚轩深深鞠了一躬，眼睛里的泪珠大颗大颗地落了下来，在被拉长了的昏黄光线之中，犹如破碎的水晶一般闪闪发亮。 楚轩一点也都不脸红地接受了言叶的道歉，用平淡中好像带着点若有若无的温柔的声音对她说道：“自己的问题自己解决，不给别人添麻烦的确没有错。 但是一个人独自努力，终究是有极限的。 毛利元就的三矢之训不是说过吗，一支箭很容易折断，而三支箭捆在一起，就谁也无法折断了。 所以，今后遇到一个人无法解决的困难时，就尽管来依靠我吧。 毕竟，我可是你的男朋友。” 说完这番话之后，楚轩好像有些害羞似的转过了身子，背对言叶，面朝车站出入口而立。 ——但这也有可能只是单纯地因为他不愿意看见女人的眼泪罢了。 “是，楚轩大人。 我今后一定不会再自己一个人硬来，一定会好好地依靠你的！” 被楚轩用非常拐弯抹角的方式安慰了的言叶抬起手擦干了眼泪，用充满了精神的声音向他保证道。 “嗯，放心地依靠我吧。” 楚轩背对着言叶点了点头，然后望着面前的车站出入口，好像自言自语似的朝空气说道：“回家吧。” 就在这时，楚轩感觉到背后有一阵轻风袭来。 不过他却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 接着言叶就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了楚轩，那一对异常丰满的胸部毫无保留地贴在了他的身后，让他甚至可以感觉得到言叶那炽热的体温，和明显加快了许多的心跳。 第一次在公共场合做出如此大胆的举动的言叶，把滚烫的绯红脸颊贴在了楚轩宽阔而结实的背上，声音有些颤抖。 “楚轩大人……请现在就让我尽情地依靠一下吧。”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抬头仰望着天边的长庚星，用他那仿佛能够安抚人心的平静声音，轻轻地对她说道：“没问题，你可以一直依靠到满足为止。” 第60章 言叶的觉悟 楚轩在学园祭执行委员会议上宣布桂言叶、西园寺世界、青浦刹那三人都是他的女朋友的次日。 早上，楚轩和言叶两个人，首先在前往学校方向的电车站汇合了。 “楚轩大人，早上好。” 刚一见面，言叶就十分有精神地向楚轩鞠躬并问候早安，而总是在这个时间段在站台上候车的乘客们现在也都习惯了这对有些复古的学生情侣。 ——这就是少年人之间流行的“Cosplay”吧，是一种有情趣的表现。 言叶抬起头之后，楚轩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今天的言叶脸上终于不带黑眼圈了，而且皮肤也恢复了天然的水嫩和光泽，看起来昨晚睡了个好觉。 更重要的是，她的身上不再散发出一种疲惫不堪，又沉闷压抑的气息，终于展现出了每一个正在热恋中的少女都会拥有的动人魅力。 于是，楚轩的视线接下来就落到了言叶那异常丰满的胸口上。 不要搞错了，他只不过是在看某根被夹在那对巨大双峰之间的长条状物体而已！ ——和往常不同，今天言叶除了便当之外，还抱着一根被青灰色棉布包裹起来的长条状物体。 唔……总觉得有种满满的既视感。 言叶不会是打算以拔刀斩人的方式维护武士的尊严吧？ 如果放在明治维新之前，身为武士的确可以这么做。但现在却只能被判作杀人罪。 “言叶，这个是？”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淡淡地问道。 “啊……是。” 言叶注意到了楚轩的目光，主动解开了绑着棉布的绳子，露出了里面的……木刀。 “楚轩大人昨天的教训犹如当头棒喝，令小女子彻底醒悟了过来。 但是小女子身体柔弱，只有剑术一道颇具自信，所以决心今后以剑来维护自身与楚轩大人的尊严。” 言叶双手将木刀递到了楚轩的手上，楚轩接过来仔细地看了一看，然后有些奇怪地问道：“为什么是‘洞爷湖’？” ——楚轩一眼就看出来了。言叶邮购的“洞爷湖”其实只有外形刻得好看，但制造的木材却是用来造纸的速生林木，质地疏软得只要一用力就能折断。 如果真说实战价值的话，甚至还比不上剑道社团使用的竹刀。 不过这样也好，就算她把木刀给打折了也闹不出人命。 “那个……” 言叶微微低下了头，有些害羞地回答道：“看完了楚轩大人借给我的《浪客剑心》之后，我觉得这种漫画很帅气，于是又买了据说是同一类作品的《银魂》回来看。 在漫画最后面的宣传页中，我发现竟然在现实里也有‘洞爷湖’出售。就偷偷地邮购了一把…… 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 楚轩将这把只能称作“动漫周边”的不合格木刀还了回去，对于言叶莫名其妙的道歉感到不解。 “那个……” 言叶微微低着头。眼睛向上地偷偷注意着楚轩那异常平静的脸色，试探地问道：“我、我觉得楚轩大人你可能会更喜欢逆刃刀？” “你多虑了。” 楚轩淡淡地回答道，顺便给她泼了点冷水：“虽然说作为威吓用，这把‘洞爷湖’就已经足够了。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反抗，却很可能会导致某些人更严厉的报复。 对于那些无法吓阻的人来说，木刀的震慑力就太低了，反而很容易让你自身处于危险的境地。” “是，多谢楚轩大人的提醒。 我已经有所觉悟了。到那时，我就用这个……” 言叶又对楚轩鞠了一躬，然后在起身的时候，伸手在怀里摸出了一把朴素的连鞘短刀，朝他亮了一下刀柄就重新塞回去了。 刚才言叶拿出来的正是每个武家之女必定都会随身携带的日本短刀，作用与其说是防身，倒不如说是随时准备着在“最后关头”刺断咽喉处的动脉自尽。相当于武士的“肋差”和“怀剑”。 “以你的剑术，即使用短刀也应该没问题。” 楚轩点了点头，然后又随口问了一句：“你一直都带着这把刀？” “是的。 自从确认了楚轩大人的强大之后，妾身就一直随身携带着它。” 言叶好像回忆起了当时的情景。表情十分幸福。 ……楚轩当时只是毫不留情地毒打了她一顿而已，对于普通的女人来说明明不是什么值得回忆的事情，但言叶好像并不这么认为。 大概是想起了楚轩给她按摩的害羞画面，言叶的脸开始有些泛红，楚轩则若有所思地注视着她那上下起伏的巨乳。 不要误会了，他只是对言叶将这把短刀藏在了哪里感到有些好奇。 毕竟就算是楚轩，在言叶没有将短刀亮出来之前，也丝毫没有发现她的怀中竟然还揣了一把刀。 难不成……真的是夹在那一对异常巨大的胸部之间？ 总之，这种武家之女“秘传”的隐藏随身短刀的方法，很有价值。 如果换成是楚轩之外的普通人，因为无法时刻保持警惕，六识又不够敏锐，就很有可能被言叶偷袭得手。 ——传说织田信长的正室“浓姬”，即斋藤归蝶出嫁的时候，她的父亲斋藤道三在临行前曾送给归蝶一把短刀，对女儿说“如果信长真是传说那样的大傻瓜，那么就用这把刀杀死他。”而浓姬的回答却是“或许这把刀也会刺向父亲呢。” 等言叶重新用棉布将“洞爷湖”包好没多久，她和楚轩就乘上了驶向学校的电车。 看来每次都麻烦地用一整块棉布裹刀，而不是使用长条的布口袋将刀装进去，这也是桂家的秘传“兵法”之一。 ——大概就是一开始言叶拿着真刀偷袭楚轩时，用棉布阻挡他视线的那一招。 电车到站之后，楚轩和言叶在电车出入口外面，与等在这里的世界和刹那也汇合了。 原本在这里，令人羡慕嫉妒恨的楚轩每天都会和两个美少女一起上学。 从今天开始，他的身边又多出了一个新的美少女。 “……” 四人碰头之后，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隐蔽地看了刹那一眼。 而刹那好像不用说话就能完全明白他的意思，在世界的身后，隐蔽地朝他做了个OK的手势。 看来，昨天晚上楚轩给世界打完了电话之后，刹那果然很好地解决了她和世界之间的问题。 第61章 第三人渣伏诛 当楚轩在学园祭执行委员会议上小小地展示了一下“肌肉”之后，言叶也一改过去在大家心目中的柔弱印象，除了上课的时候，平时总是拿着一把裹在青灰色棉布里的木刀。 每当有不属于自己分内的工作被推给她的时候，言叶就会严辞拒绝对方。 若是对方不开眼地想要教训教训变得嚣张起来的言叶时，她便会用一直带在手边的木刀给对方一个小小的教训。 ——这一点，加藤乙女和她的三个死党也许体会最深。 加藤乙女被言叶的“洞爷湖”打得四肢和手背上多出了七八道血痕，肿得老高，不过却都在被衣服遮挡住的部位，老师和家长都没有发现。 尽管没有伤筋动骨，但加藤乙女还是在女子篮球部请了长期病假，因为如果换上篮球运动服的话，她被桂言叶狠抽了一顿的丢脸事实就会暴露在其他部员眼前了。 而加藤乙女的三个死党之中，喜欢传八卦的小泉夏美受的伤是最重的，因为她经常不负责任地在班级里面大声宣扬一些关于言叶的恶劣谣言，而且第一个想要动手“教训”一下言叶的也是她。 小渊南和森来实每次都跟着起哄，也被言叶重重地打了几记屁股，不过和另外两个人比起来受到的惩罚已经是最轻的了。 公开展示了两三次剑术之后，就再没有女生敢去欺负言叶了。 而且对于女孩子，哪怕是不良少女。言叶教训她们的时候也从来都不打脸，也算是明显地手下留情了。 不过对于那些被女孩子找来教训她的不良男生，言叶一点都没有客气，攻击的时候也是优先对着咽喉、太阳穴、后脑等要害去的。 只不过她也控制了一下力道，没有把人打死打残。 虽然楚轩没有插手女生和女生之间的矛盾，但是那些胆敢打他女朋友的不良男生们，楚轩可没有半点要放过他们的意思。 在真正意义上地“拷问”了那些不良少年们一番之后，对于其中一些可以称得上是人渣的家伙，楚轩对其施以了“天诛”。 但是很遗憾，这些杂鱼貌似不管消灭多少。都无法升级“人渣必须死”的成就。 只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某位叫做“花山院恭一”的高年级学生——虽然他也只不过令楚轩“人渣杀手”的称号效果提升了1%而已。 但这个花山院恭一，其实并非不良少年，也没有找过言叶的麻烦。 而且与不良少年正相反，他学习很好，为人也十分温和，而且长得还有一点点帅气，过去曾经担任过图书管理员，现在则正在某间小学生的补习班里做着兼职讲师。 不过。楚轩是从黄毛猴子泽永泰介的记忆里，挖掘出了这家伙隐藏很深的人渣真面目的。 ——在楚轩之前的63个轮回者之中。还没有被屏蔽掉关于这个任务世界的“原剧情”记忆的那些轮回者里面，有接近三分之一的人，在任务进行到了一定程度之后，明明没有发觉泽永泰介的异状，却都主动地对他发动了攻击，但是却被天天反过来杀掉了。 而根据天天对这三分之一轮回者的异动的监视，楚轩发现他们几乎全都已经事先干掉了“泽越止”，而且有一半以上还干掉了那个“花山院恭一”。 楚轩分析，如果不是考虑到泽永泰介在推进“原剧情”和完成某些“成就任务”时的必要性——譬如“为了女人插兄弟两刀”等成就。也许那些轮回者们刚一开始就会把这只经常在他们身边转悠的人渣黄毛猴子给干掉才对。 泽永泰介对于“泽越止”和“花山院恭一”这两个好像与自己完全没有交集的家伙被轮回者特地找出来干掉这件事一点都不关心，只不过莫名其妙地被轮回者袭击了几次之后他也总结出来了，只要有轮回者毫无缘由地直接干掉了那两个家伙，他也多半跑不掉。 只不过就算这只黄毛猴子觉得有些古怪，他也懒得像楚轩那样花费大量精力去调查其中的内情。 而身为忍者的天天虽然是调查这种事情的最佳人选，但她却是伊藤诚派来的秘密武器——就和主公给家臣指派的“寄骑”（也可以写作“与力”）一样，既是主公派给家臣的帮手。同时也是主公在家臣身边安插的监督者，所以泽永泰介根本指使不动她。 但是，楚轩已经完成了“人渣必须死”这个隐藏成就，也曾经深入地调查过“泽越止”这个人渣。还从泽永泰介的记忆里得知这只黄毛猴子是一个多么人渣的存在。 因此他理所当然地就能够推导出，和这两个家伙同属于“必杀三人组”之一的花山院恭一，同样也是一个毫不逊色于另外两人的人渣。 不过楚轩并没有因为对方只是任务世界里的NPC，就凭借着这种推断轻易地杀人。 随后他重点调查了一下这个在“原剧情”里，必定会在学园祭的时候，成为曾经和楚轩、世界和刹那等人，一起吃了较长一段时间午饭的甘露寺七海男朋友的“花山院恭一”。 当楚轩调查到了花山院恭一做兼职老师的补习班时，意外地在这里发现了成就“最喜欢幼女的变态萝莉控”的任务里所需要攻略的桂心、卯月、胤美、黎这几只萝莉。 当时因为时间有限，楚轩调查的重点放在了“泽越止”的身上，所以只是在桂心所在的学校里查到了这几个连姓氏都没有注明的幼女的名字，就没有再深入下去。 但是现在，在调查花山院恭一的时候，楚轩发现他作为老师，却和自己班上的学生——同时也是桂心的朋友“卯月”正在交往，心里就有数了。 以花山院恭一的社交范围和人际关系为基础，再结合已经获得的信息，还有“最喜欢幼女的变态萝莉控”的成就任务中的暗示来推断…… 他最有可能被列为人渣的理由，大概就是因为他推倒了一打的萝莉小学生，是一个最喜欢幼女的变态萝莉控。 说不定在“原剧情”里，这个成就任务上的另一个名字“花山院恭美”——也就是他的亲生妹妹，同样也没有逃过这个人渣哥哥的毒手。 第62章 诚 楚轩在学园祭执行委员会议上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事情，曾经一度在全校学生——尤其是女生之间引起了轰动。 有许多女孩子一见到楚轩，眼神都会迷离地在他的身体上扫过，头脑中幻想着他是如何用这看起来并不孔武有力的身体，威风凛凛地飞起一脚，用书桌踢破了天花板；又横扫一腿，用讲桌砸掉了教室门； 然后还镇定自若地站在站台之上，光明正大地向鸦雀无声的众人们发表了他的后宫宣言。 尽管随着时间的推移，楚轩那超人一般的武力因为没有再次公开展示的机会，又逐渐被大家所淡忘了，但是随时学园祭的不断临近，全校女生之间的“楚轩热”却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每一天，楚轩的鞋箱里都有越来越多的可爱信封出现，还有一些勇敢的女孩子，甚至试图直接与他接触。 虽然其中的绝大多数女生大概只是为了赶潮流，但是如果楚轩愿意的话，和她们发生一下肉体上的关系应该不会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因为这就是榊野学园，一个18禁的任务场景。 但是，楚轩却丝毫没有要随机扩大自己后宫的意愿，哪怕攻略任务的备注第一条就写着“不限于任务目标，成功在本世界攻略越多女性，获得的任务评价就越高。” 现在楚轩越来越肯定，每个任务世界中所发布的任务。并不是由“一心要看着轮回者在斗兽场中挣扎”的主神或其幕后势力所决定的，而是由“因为某种目的将轮回者送入任务世界”的主神和“希望阻止主神的目的”的另一方势力共同决定的。 因此在攻略任务之中，不仅有主神给轮回者发布的有好处的任务，同时还有与主神抗衡的另一方设置的陷阱。 主神和另一方势力以此来进行博弈，每次轮回者完成了攻略任务，那么主神获胜，它能够掌握的攻略任务的内容就增加一些，对轮回者们的限制也就更宽松一些。 如果轮回者失败则相反，与主神抗衡的另一方所能够掌握的攻略任务的内容就会增加，它可以给轮回者发布更苛刻的任务、设置更多的陷阱。 而主神则需要再挑选合适的人选。并利用好发布任务的机会，在自己所能掌握的部分内容中引导轮回者，或者给予他们有用的暗示。 而随着楚轩对这个18禁的任务世界了解不断加深，他对攻略任务和成就任务也又有了新的认识，可以更加明确地分辨出究竟哪些是可以去采的食用菌，哪些只是诱人的毒蘑菇。 作为这个任务世界中相当重要的剧情之一，本次榊野学园的学园祭，执行委员会决定用“诚心诚意”作为以班级、社团为单位的全体学生所举办的各种活动的总主题。 而这个任务世界“原主角”的名字是“诚”。 根据黄毛猴子泽永泰介的记忆，所有的惨剧。几乎都是由“欺骗”、“隐瞒”和“巧合”所引发的。 因此楚轩现在大概已经理解了这个18禁任务世界“原剧情”的创作思路，同时也发现了“原作者”所暗示的攻略方法。 那就是—— 诚。 但是。就算楚轩已经诚实地向自己的三个女朋友，向全校的女生发表了自己的后宫宣言，他也仍然不敢化身人形自走炮，肆无忌惮地攻略一个又一个的女孩子。 那条前两个世界所没有的，“不限于任务目标，成功在本世界攻略越多女性，获得的任务评价就越高”的规则，只不过是与主神相抗衡的另一方所设下的陷阱罢了。 楚轩可以肯定，三个人——也就是刚好能够完成攻略任务的人数。而且必须是桂言叶、西园寺世界和青浦刹那三人，这才是本次攻略任务的唯一解。 另外的黑田光、加藤乙女、喜连川路夏，以及尚未出现的“足利悠”，都只不过是用来迷惑和引诱轮回者的。 这同样是因为“诚”。 不管楚轩多么光明正大地标榜“能够让所有人都幸福”的后宫结局，但不断增加新的女朋友，这本身就是一个“不诚”的表现。 除了已经无条件服从楚轩了的言叶之外，无论他的另外两个女朋友是谁。都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任凭他增加新的后宫成员，还不产生“他真的爱我吗”这种怀疑。 唯有桂言叶、西园寺世界和青浦刹那这个组合，可以凭借着言叶的包容，世界的歉疚。以及刹那的识大体，让她们接受彼此。 即使是其中最自私的世界，也会因为自己先是想要撮合好朋友刹那和楚轩，后又替楚轩和“好朋友”言叶拉红线，结果却是自己喜欢上了楚轩，而不得不认同另外两人的女朋友身份。 倘若换成是其他任意三人，因为缺乏这种紧密的联系，最终必定会在与主社相抗衡的另一方所设置的一个又一个“巧合”之下产生冲突，开始进行宫斗。 正因为如此，楚轩在学园祭的时候，拒绝了加藤乙女的告白，也拒绝了换上女装的足利勇气——即楚轩始终没有查出此人身份的“足利悠”的勾引，只和言叶、世界还有刹那三人一起在后夜祭跳了土风舞，向所有人昭示了自己与她们三人的恋爱关系。 在学园祭之后，直到次年的3月月15日0时0分0秒，楚轩回归主神空间的时候为止，楚轩几乎可以说过上了深居简出的生活，在学校里也始终和自己的三个女朋友黏在一起，让其他所有女孩子都明确地知道她们已经没有机会了。 而利用这将近半年的空闲时间，楚轩通过堪称严酷的锻炼，完全适应了强化调整之后的身体，让自己的力量、体质和反应三项基本属性真正达到了A级水平。 只有在刹那的母亲青浦舞代替世界的母亲西园寺踊子出国工作的时候，楚轩才将注意力从自身的锻炼和开发上转移了出来，坚决地阻止了刹那的离开。 于是，在母亲单身去外国赴任之后，刹那就借住在了世界的家里，仍然快乐地和世界、楚轩、还有言叶一起进行着在旁人看来有些难以接受的现代后宫恋爱。 第01章 小女子不才，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楚、楚轩大人，我们这是到哪了？” 一片光芒闪过，在主神空间内的日常世界里，楚轩的卧室之中，桂言叶看着周围突然变幻了的场景，花容失色地抓住了和她一起被传送过来的楚轩的胳膊，另一只手则紧紧地攥住了她的爱刀“古青江”。 楚轩曾经叮嘱她，“今天”0点之前一定要穿戴整齐，并拿好“古青江”静待0点的到来，没想到竟然一下子将她从自己那漆黑一片的房间里，“变”到了另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里。 “不要惊慌，这里是主神空间……”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用仿佛能够安抚人心的平淡声音，简单明了地向言叶说明了关于主神空间的事情。 而且成为了追随者之后，桂言叶也拥有了10立方米的存储空间，里面同样有一本主神赠送的“攻略之书”。 “这、这真的太不可思议了……” 楚轩的说明刚一结束，对主神空间已经有所了解了的言叶，就半信半疑地试验着将手中的爱刀“古青江”收入、拿出存储空间，就像楚轩等轮回者初次进入凉宫春日的世界时所做的一样。 对于主神空间的神奇，别人说得再多，都不如自己亲身体会一下。 “原来如此……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你才对我说，‘如果真正有不论生死、不论天涯海角，也绝对不会退缩后悔的觉悟。再签下自己的名字’……” 试验够了好像魔术师的把戏一样，凭空让物体消失或出现的存储空间之后，言叶睁大了眼睛，颇有些后知后觉地喃喃自语道。 “是的，如果你现在觉得后悔了的话，也可以选择不跟随我进入任务世界，在这个日常世界里平静地生活。” 楚轩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语气中一点都听不出来他的倾向性。 “不，谢谢你，楚轩大人。 ——能够让我真正地永远和你在一起。 身为武家之女。我不会辜负你的期待，即使刀山火海也会与你生死与共。 小女子不才，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言叶没有丝毫犹豫地回答道，然后在地板上恭敬地跪拜了楚轩。 “谢谢。” 楚轩大摇大摆地承受了言叶的一礼，不过也认真地对言叶道了声谢。 接着他弯下腰扶起了言叶，将她拉到了自己的床边坐下。 屁股接触到了柔软的床铺，这让刚刚说完好像新婚妻子一样的台词的少女感到有些害羞。 不过，她的嘴角却悄悄地翘了起来。 和世界、刹那比起来，她已经可以算是一个人偷跑了。 当、当然不是指H的方面。 “言叶。你先熟悉一下‘主神系统’，再看看存储空间里面的‘攻略之书’。我也需要整理一下之前的收获。” 楚轩没有对言叶说些什么甜言蜜语，甚至山盟海誓，而是立即就将她扔到了一边，忙正事去了。 但言叶却一点都不介意，乖乖地按照楚轩的话去熟悉脑海中的“主神系统”了。 在她看来，楚轩对她的“不客气”，正是把她真正当成了无需客气的自己人，当成了他的妻子的表现。 一想到“妻子”这个词，言叶又偷偷地看了正专注于“工作”的楚轩。 刚才楚轩曾经说过。在这里还有一位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女孩子，也是他的女朋友。 那么，想必她也同样在结婚登记表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愿意在任何情况下都永远地陪伴着楚轩吧…… 言叶抿了抿嘴唇，心里有一点忐忑，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和那个女孩子好好地相处。 不过她已经下定了决心，为了楚轩大人的“大业”。哪怕是委屈自己，也一定不会让他的后院失火。 而此时，头脑中与《School～Days》有关的记忆已经取回来了的楚轩正在总结自己上一场任务中的得失，并规划起了奖励的使用方案。 在《School～Days》之中。楚轩再次获得了“爱情大师”的任务评价，并得到一枚S级勋章。 生存点则增加了69000，比凉宫春日的世界还要多那么500点。 同时，他还获得了攻略任务完成之后的“追随者契约”一张。 而他的额外奖励则是一张《游戏王》之中的6星卡片，“黑魔导少女”，可以在收入存储空间的情况下直接召唤出黑魔导少女“玛娜”的精灵。 这个奖励点数……如果单从攻略任务的完成度，或者对任务世界的改变程度来看，好像都给得有些过多了。 那么这就更加证明了楚轩的推测，在完成攻略任务的背后，他必定做到了什么主神想要他去做的事情，因此才会获得如此丰厚的奖励。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楚轩陪言叶在日常世界里玩了几天之后，就将她也送入了强化调整设备里，接下来的三场任务世界中都无法成为即时战力。 虽然这好像是亏了，但是有能力的追随者好找，忠心的追随者却不好找。 再加上楚轩有自己研发的强化调整设备，奖励点数也很多，就不必太过在意追随者的初始能力了。 剩下的七天，楚轩都用在打探主神空间里的信息，和熟悉黑魔导少女“玛娜”的精灵上了。 社会青年林志刚和东北高中生李明远好像也走上了正轨，没有在上一次的任务世界之中死掉，不过当然没有获得像楚轩那么高的任务评价。 甚至到现在为止，他们也还没有获得过B级勋章——即“花丛高手”的评价，在轮回者之中也属于中下层的水平。 但是，在打探消息方面，社会青年林志刚还是有些天赋的。 虽然关于伊藤诚没有什么新的消息，但是他给楚轩带来了另一个新闻—— 战场原黑仪已经荡漾地进入了主神空间之中，而且还带着她所在的《物语系列》世界中的其他美少女。 不过，貌似没有看见“男主角”阿良良木历。 据说战场原黑仪比伊藤诚更加强力，不过她对轮回者好像没有什么敌意——当然也没有什么好感的样子。 但这也许是因为有了逢坂大河的前车之鉴，因此轮回者们没有轻率地就见色起意的关系。 第02章 剧情人物与现实世界的轮回者 “伊藤诚”、“逢坂大河”、“战场原黑仪”…… 也许还要加上他“楚轩”。 虽然楚轩不知道那个伊藤诚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另外两个美少女轮回者好像和伊藤诚又有些不同，和他楚轩大概也并不相同。 不过，就算那些自认为是“现实世界”——即没有哪个二次元角色真实存在于其中的世界来的轮回者们，也未必全都是来自同一个世界才对。 何况，对于从每一个世界里进入主神空间的人来说，他们自己所在的世界也都是现实世界——楚轩自己也是如此。 楚轩并不清楚他原来所在的那个世界里究竟有没有真实存在的“郑吒”、“詹岚”、“赵樱空”等人，也不知道那些在《无限恐怖》之中的“伙伴”是否同样在某个“任务世界”里，过着与《无限恐怖》根本不沾边的普通生活，甚至他并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不是“那个”楚轩。 但是对于所有看过《无限恐怖》的轮回者们，貌似都已经将他当成了“那个”楚轩。 这当然会给他带来一些好处，比如社会青年林志刚和东北高中生李明远所加入那个轮回者联盟，就希望能够获得楚轩的帮助。 但是楚轩始终没有松口，因为他知道对于除了林志刚和李明远之外的大多数“现实世界”轮回者来说，“楚轩”这个名字只不过是一个厉害的“剧情人物”，是一个非常好用的“道具”罢了。 可以预见。随着越来越多的“剧情人物”凭借着自身远超普通人的智力、体力、甚至魔力等素质，在主神空间内迅速崛起，他们和“现实世界”的轮回者必定会变成对立关系，那么到时候楚轩的身份就显得很敏感了。 即使楚轩认为自己也是来自“现实世界”里的，那他却绝对会被划到“剧情人物”之中，而且还是最终大BOSS级别的剧情人物。 如果楚轩选择加入某个“现实世界”的轮回者联盟之中，那么他不可能安心地只做一个好用的“道具”，不管是从效率还是从个人利益的角度来考虑，他都势必要完全掌控住这个组织。 而随着这个组织在楚轩的领导下不断地发展壮大，“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想法，也会在这些“现实世界”轮回者们的心中，变得越来越强烈。 因为人类就是这样的生物，只要稍微有一点点“不同”，就会被众人视之为“异类”，排斥在群体之外。 ——尤其是在面对某些利益的时候，能够信得过的永远只有“自己人”。 所以楚轩最终选择了独行——或许以后也有可能加入“剧情人物”或者“现实世界”轮回者的某个组织，但起码现阶段他没有要加入这种松散的联盟组织的意思。 毕竟在这个主神空间里，还没有出现“组队”这个功能。所有自发的组队得不到主神的强制性契约的保障，很容易因为任务冲突和某个人的贪婪而分崩离析。 而主神空间以后会允许轮回者们一起创建队伍吗？ 即使是楚轩的智慧也不能肯定。 但不论如何。把希望一昧地寄托在“别人”——哪怕是“伙伴”的身上，都比不上提升自身的实力来得靠谱。 只不过因为人的力量毕竟是有限的，所以大家才不得不彼此取长补短，通力合作，获得生存下去的机会。 哪怕是楚轩，也很难将自己变成万能又无敌的超人。 所以对于楚轩——或者对于所有轮回者们来说，现阶段最好的办法不是急着在轮回者之中找寻同伴，而是自己培养一批忠诚度有保障的追随者来组队。 能力不是问题，态度才是问题！ 只要足够忠诚可靠服从命令。哪怕智力水平只相当于一只汪星人，楚轩也有信心发挥这个追随者的最大作用。 主神大概也是在将轮回者们向这个方向引导，所以才会不在多人任务时压制轮回者的追随者们从商店里直接兑换出来的能力。 而所有轮回者，哪怕是后来才通过某种方式成为了轮回者的追随者，曾经从商店里直接兑换的能力，在多人任务之中也都要受到压制。 另外，“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和自己熟悉的“剧情人物”组队还有一个好处，就是不会被那些并不熟悉的猪队友轮回者给坑了。 这也是轮回者联盟所存在的最大问题，也许那些轮回者们自己也知道。只是因为人是只能在社会里才能安心生存的动物，所以他们不得不有限度地聚集在一起，从心理上给自己一个安慰罢了。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决定了与自己的追随者组队的楚轩，将兑换的重点转移到了各种研究和生产所需要的资料、设备和原材料上面。 他认为，有了可以有效地攻击灵体的强大精灵——黑魔导少女玛娜之后，自己现在的实力足以应付各种任务世界中的攻略任务了。 再往上追求更加强大的实力并不是没有用，但是性价比就非常低了。 和每个任务世界的大BOSS硬碰硬无疑是最愚蠢的行为，不管有多少生存点也不够轮回者往那个无底洞里扔的。 何况还有必须的“勋章”，三个低级勋章可以合成为一个高级勋章，还仅能合成一次，靠合成来获得最高级的SSS级勋章，那只是妄想。 楚轩认为，传说中的“攻陷之神”的任务评价，只是一个诱饵罢了。 如果没有强大到足以和任务世界里的大BOSS硬碰硬的实力，即使是在理论上，也没有一分一毫的可能。 而通过兑换获得能够与任务世界里的大BOSS硬碰硬的实力同样没有可能，所以这就形成了一个死循环，结果就是SSS级的任务评价绝对无法达成。 而SS级的“情圣”评价，楚轩看似只差一点点就能够达成了，但同样的，如果不是在极其特殊的任务世界之中，楚轩判断自己也根本不可能跨越那一道界限。 SS级勋章，这大概就是主神的底线，就算楚轩凑巧获得了一个SS级勋章，也不可能蠢到攒出三个合成SSS级的勋章，去挑战主神的底线。 第03章 坑爹的《游戏王》卡片 这次在主神商店里，楚轩将S级勋章换成了两个A级勋章，又将其中一个A级勋章兑换成了两个B级勋章。 然后他用一个B级勋章和15000生存点，兑换了一张《游戏王》中的装备魔法卡“魔术咒文书”。 和普通的B级装备比起来，兑换“魔术咒文书”所需要的生存点大概要多出三五千，不过其作用也是相当巨大的。 作为“黑魔导少女”及她的师傅“黑魔导”专用的装备，“魔术咒文书”，可以增加攻击力700点，破坏该装备可恢复1000点LP。 装备上“魔术咒文书”之后，黑魔导少女玛娜的攻击力达到了2700点，守备力1700点，攻击力比她的师傅还要高出200点。 而且如果没有魔术咒文书，这个不好好学习，喜欢在魔术实践中偷懒，经常躲在巨大的花瓶里的古埃及美少女魔法师学徒——的精灵，除了最拿手的“魔连弹”之外，连一个真正的黑魔法也不会，只能充当一个魔法炮台而已。 但也许，这是主神对《游戏王》世界中的“精灵”们的一种限制。 楚轩查看了一下在主神商店中有售的《游戏王》卡片，根据上面的介绍，绝大多数“精灵”都只会一种魔法，也只能使用自带的武器装备进行战斗。 它们的魔法和武技与其说是“技能”，倒不如说是一种“本能”。 如果要使用其他装备。那么就必须给它们购买额外的装备魔法卡。 而魔法也是一样，如果没有额外的魔法卡。那么一个精灵基本上就只会一种强力的攻击魔法，最多再加上同一系的几种常见魔法而已。 但是楚轩并不在意这一点，就算只会一招，只要能够有效地杀人也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毕竟就算是“万能”的特种部队，其实总结起来也只不过就会那么几招，比如开枪把人打成筛子、用炸弹把人炸成肉沫、驾驶载具把人压成小饼饼…… 楚轩已经不将《游戏王》中的魔法使用者当成是通常意义上的魔法师了，而是将他们看作另一种远程火力单位。 尽管他们不能像魔法师那样可以利用神奇的魔法灵活应对各种情况，但是单纯地做好自己的专业工作还是不成问题的。 只要来个多兵种协同作战。能够发挥的威力也同样不小。 以“黑魔导少女”为例，主神空间里关于《游戏王》中的“精灵”，给出了如下的说明：可转让可掉落，能够在收入存储空间的情况下，直接召唤出黑魔导少女“玛娜”的精灵，帮助召唤者作战。 召唤出来后的精灵为实体，有其种族正常水准的智商和各自的独特性格。某些精灵可以说话。 精灵只能在自己身边，与自己处于同一空间的范围内进行召唤或收回，因此不能隔着门召唤出精灵让它帮忙开锁什么的。 被召唤出来的无法离开召唤者太远，这一距离视精灵的种类和环境而定。 如被迫超过这一距离，则会以每米每秒钟1点的速度减少LP。 大多数精灵都可以在空中自由飞翔，但不能穿越墙壁等物体。 精灵只能使用自带的装备和“装备魔法卡”上的装备。《游戏王》系列卡片的攻击和其它类型的攻击都会对其造成伤害，并削减LP。 黑魔导少女的攻击力是2000，守备力是1700，但数值上的能力只能作为参考，并非绝对。 所有精灵的LP是共用的。初始LP8000，只能够通过自身的特殊能力或者《游戏王》系列卡片的效果回复。 当所有LP消耗殆尽之后。本世界内无法再次召唤任何精灵。 通常情况下，召唤或收回精灵不会减少LP。 通常情况下，不必担心精灵会反过来攻击召唤者。 在召唤出精灵的情况下，召唤者所受到的任何形式伤害都会因为精灵的护佑，而转为削减精灵的LP，直到LP为0时，才会对召唤者造成伤害。 因为是自身是精灵，所以可以对灵体形成100%的伤害。 “黑魔导少女”等《游戏王》中强力的怪兽卡片、魔法卡片、陷阱卡片，基本上都是稀有卡，主神的商店里根本没有。 主神空间里面有的基本都是些普通卡片，或者有严格使用限制的卡片，而且价格也不低，相比其它道具来说性价比并不高。 也许唯一的好处，就是只要卡片不丢失，每个任务世界里都能够重复使用。 根据黑魔导少女玛娜自己估计，装备上了“魔术咒文书”之后，她也算是相当强大的精灵了，对付中上水平的灵体也不成问题，又可以使用不少黑魔术，所以楚轩才在商店里给她兑换了这张装备魔法卡。 虽然玛娜还说过如果有“贤者的宝石”的话，她就能够以消耗掉这张卡片为代价，召唤她的师傅“黑魔导”前来本世界助阵，可以额外增强她300点的攻击力。 如果到时将她装备的“魔术咒文书”给师傅使用，那么即使是青眼白龙也可以杀给你看到。 倘若再购买了“千把刀”、“光与暗之洗礼”、“黑？魔？导”、“黑魔导双弹”等关联卡片，或者是强力的魔法和装备卡，就算是青眼究极龙也并非完全没有一拼之力。 总感觉……这种坑爹的推销手法和某免费网游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玛娜所说的那些卡片不是在主神商店里根本没有，要不就是昂贵得可以，而且基本还都是些一次性道具。 购买那些卡片的价格，足够楚轩兑换出把整个太阳系全部摧毁的核原料了。 因此，即使是面对着黑魔导少女万分可爱的嘟嘴和泪眼攻击，楚轩也只给她兑换了一张“魔术咒文书”而已，补上自身在魔法和对灵体方面的最后一块短板了事。 除此之外，楚轩就只兑换了一个“小型万能提炼中心”，花费了一个B级勋章和13000生存点。 虽然他之前兑换的“小型万能加工中心”也可以用来提炼原材料，但那毕竟不是专业的设备，对原料和能源的浪费，以及设备的磨损消耗都相当巨大。 这次仅仅兑换了这两种道具，楚轩就住手了。 剩下的一个A级勋章和44000生存点，他打算留待以后再用。 第04章 重叠的丧尸世界 “任务：成功攻略宫本丽、毒岛冴子、高城沙耶、鞠川静香、希里爱丽丝5人中任意一人，并在床主市生存一年。 完成奖励：追随者契约X1，任务完成认定书X1。 回归（剩余）时间：365日0时0分0秒。 失败惩罚：抹杀。 备注： 跟随小室孝一行人共同行动，不得以强迫的方式干预其决定，否则按情节严重程度扣除生存点。 小室孝死亡，每个轮回者扣除5000生存点。 平野户田死亡，每个轮回者扣除3000生存点。 每次使用来自本世界之外的道具时，扣除1000生存点，如存在非轮回者之外的目击者，每个目击者额外扣除1000生存点。 获得攻略目标的真心，方可视为攻略成功。 每多攻略一个任务目标，本世界最终获得的所有奖励增加0.5倍。 不限于任务目标，成功在本世界攻略越多女性，获得的任务评价就越高。 剩余时间为0时方可回归。 回归时间到达后，在进入结算场景的同时判定任务完成情况。 持有复数任务完成认定书时，可提高任务评价。” 在某个风清日朗的午后，一阵白光闪过，七八个人影出现在了某栋建筑物的天台之上。 接下来这些人影默不作声地分成了几伙，各自拉开了一些距离。每个人的眼睛全都注视自己面前的虚空之处，不知道在发什么楞。 “好了……” 大概过了一分多钟。一个戴着有点搞笑的圆眼镜，留着有点搞笑的苹果头，看起来很平凡的大众脸青年稍带点局促地主动开了口。 “大家都应该看完任务要求了吧？ 这个世界是《学园默示录》，就算有多人任务的能力削弱，对我们来说危险应该也不算太大。 不过，在任务世界里，最重要的还是安全第一。 所以趁着‘剧情’还没有正式开始的时候，我们是不是先互相认识一下。接下来也好互相配合？ 可以攻略的目标有五个，而我们也应该正好是五个轮回者，完全可以不发生冲突。” 圆眼镜青年说完之后，看见另外几拨默默地注视着他的人都没有响应的意思，觉得有那么点尴尬。 另外，还有一个戴着长方形眼镜的家伙甚至拿出了一台笔记本电脑，低下头开始劈里啪啦地敲起了键盘。 那个和他一样戴着眼镜。岁数可能也差不多的家伙，是唯一一个孤身一人进来的轮回者——又或者他的追随者是可以隐形的？ “哎，那位兄弟！ 你难道没注意任务的备注吗？ 每次使用来自本世界之外的道具时，要扣除1000生存点啊！” 好像很善良的圆眼镜青年提高了声音，远远地提醒了那个和他同属于眼镜角色的家伙。 但是他没有试图靠近对方，毕竟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在这个主神空间里，什么样的变态都有，那些看似温和老实的人，却很有可能趁你粗心大意突然就在背后袭击你一下。 所以轮回者们为了自身的安全，即使是合作关系也都会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并且不轻易做出容易让别人误会的危险举动。 “这里不是《学园默示录》的世界，或者说。不仅仅是《学园默示录》的世界。” 被圆眼镜青年提醒了的楚轩左手擎着超级笔记本电脑，右手推了一下反光的眼镜，用平稳而毫无抑扬的机械声音，十分肯定地对其他人说道。 另外几拨轮回者的脸上多少都露出了“这家伙看没看过《学园默示录》啊”的表情，但楚轩却丝毫不以为意地继续说了下去：“之后你们可以寻找一台能够上网的电脑验证我的话，只要搜索‘保护伞公司’就可以了。 现在是本世界2010年4月7日14点09分，而新闻显示‘保护伞公司’这个遍布全世界主要城市的国际制药企业，已经于2005年宣告破产了。” “保、保护伞公司？！” 那个差不多是大学生年龄的圆眼镜青年，还有一个看起来好像刚上高中的少年，都吃惊地叫出了声。 而另外一个好像十分敌视男人的女性轮回者虽然没有出声，眼神中却也流露出了一些震惊。 最后还有一个浑身散发着硝烟和鲜血的味道的大龄伪娘，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瞳孔中流露出了有些疯狂的光芒，嘴角愉快地翘了起来。 虽然“他”……礼貌地说应该是“她”，看起来完全是一个美艳的贫乳御姐，但还是逃不过在上一个任务世界里能够一眼就识破“足利悠”的真实性别的楚轩的法眼。 另外，“她”的旁边，还站着另外一个穿着红白巫女装的“她”，对照特征，楚轩判断是《命运石之门》里的“漆原琉华”。 其他轮回者身边的追随者们，比红白巫女还更加容易辨认。 唯一的那个真正的女性轮回者身边跟着两个扎着高马尾的女人，一个是身着暴露的红色忍者装的“不知火舞”，另一个是身着迷彩短裤短背心的“莉安娜？哈迪兰”，都是《拳皇》里的人物。 圆眼镜青年身后的是《出包王女》中的“菈菈？萨塔琳？戴比路克”，那条和魔鬼一样的尾巴非常容易辨认。 而高中少年的身边跟着一个身穿黑色哥特萝莉长裙的少女，一头黑色的长发绑成两条很低的双马尾垂在胸前，特别长的刘海完全挡住了左眼，应该是《约会大作战》中的“时崎狂三”。 有这些追随者在，也难怪圆眼镜青年觉得《学园默示录》的世界没什么危险。 如果要说危险…… “每多攻略一个任务目标，本世界最终获得的所有奖励增加0.5倍。” 这才是对所有轮回者最大的诱惑，也是所有轮回者所要面临的最大危险。 但楚轩宣布的信息，却打破了圆眼镜青年的这种想法。 “生、《生化危机》的世界吗？ 要是这样的话，必须在床主市生存一年……” 圆眼镜青年变了脸色，低头深思起来。 “不，也未必只是《生化危机》的世界。 我猜测，这很有可能是将各种丧尸类的任务世界重叠在一起的—— 丧尸世界。” 楚轩的声音仍旧不急不缓，面无表情地说道。 第05章 这就是我的母狗 “丧、丧尸世界……” 圆眼镜青年喃喃自语地重复了一下楚轩的话，觉得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反正丧尸类动漫和电影的设定基本都一个样，就算放在同一个世界里好像也没什么不合适的。 或者从节俭的角度来考虑，把这些剧情都放在同一个世界里，反而才是理所当然的选择吧。 “丧尸世界的话……你是怎么确定的呢？ 会有那样一个世界，同时在不同的地方上演着不同的丧尸故事吗？” 圆眼镜青年神情十分复杂地向楚轩问道。 如果有可能的话，他的确是想要相信的确有那样的“丧尸世界”存在，但理智又让他难以相信会有一个“那么巧”的世界存在。 可那个世界如果不是自然生成的话……那不就只能是主神将所有的丧尸类世界捏在一块，“制造”出了这样一个专门的“丧尸世界”了么。 再继续往深处想一下，那么他们经历的其它任务世界，以及在任务世界中攻略的美少女们，不也同样有可能是主神“制造”出来的人偶吗…… “我并不确定。 只是猜测而已。” 就在圆眼镜青年下意识地想要看看自己身后的追随者菈菈的时候，楚轩的话打断了他那有点多愁善感的思绪。 “这样啊…… 不过就算光是《生化危机》的世界，也够我们受的了。何况这次的任务还把我们限定在了床主市里。 这位兄弟不简单啊，一上来就肯花掉1000生存点收集信息。 大家认识一下可以吗？ 我叫‘古越’。古代的古，越国的越。” 圆眼镜青年古越用赞叹的目光望着楚轩，朝他这边走了两步，然后率先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我是楚轩。”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面无表情地说道。 “楚、楚轩……” 听到这个神一样的名字，古越和旁边的高中少年都楞了一下，然后多多少少地露出了一些敬畏的神情。 而剩下的伪娘和那个真正的女人好像并不了解“楚轩”这个名字到底代表了什么，只是因为另外两人的特别反应。才对看似非常普通的楚轩投入了更多的关注。 “没想到我竟然有幸和楚轩一起进行多人任务啊。 之前我也曾经听‘联盟’里的其他轮回者提到过，《无限恐怖》里的楚轩也进入了主神空间里。 听他指挥的人都成功完成任务了，而和他作对的人都死了。 这场任务好像并没有我一开始想像的那么简单，或许大家需要通力合作才能完成任务。 我的原则是‘安全第一’，所以希望能够成为你的盟友，而不是敌人。” 古越连忙以毫无防备的姿态大步走了过来，直接表明了想要和楚轩结盟的意图。 “没问题。 不过我并非从《无限恐怖》那个世界里出来的‘楚轩’。只不过有可能是异时空同位体的楚轩而已。” 楚轩虽然看出了这个打算抱大腿的圆眼镜青年古越对他其实是有一些戒心的，所以原不打算承诺服从他的指挥，仅仅是想要和他结盟，但还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了解了解……” 看到楚轩十分爽快地同意了自己的请求，古越立即满脸喜色地连连点头，并将一直跟在自己身旁的菈菈也向楚轩介绍了一下。 “那个……我叫做‘澄’。这位是我的追随者‘时崎狂三’。 不过她可不是你们所知道的那个时崎狂三了，她已经改邪归正了。” 看到古越和楚轩都很好说话，高中少年“澄”也连忙凑过来做了自我介绍。 而时崎狂三迈着优雅的脚步跟了上来，对大家——尤其是好奇地打量着她的菈菈，露出了一个十分有魅力的文静微笑。 在另一边。唯一的女性轮回者选择了和“伪娘”靠拢，不过她大概是将对方当成了同性。 “我叫‘易佳’。 喜欢女人。讨厌男人。 这是我的两个老婆，不知火舞和莉安娜。” 易佳有些冷淡地远远对三个男人点了下头，算是表明了她暂时不打算与这些她所讨厌的男人敌对。 然后她马上扭过了头，很有分寸地对旁边的美艳贫乳御姐——其实是伪娘微笑了一下，免得对方因为她“喜欢女人”的自我介绍而产生什么抵触的想法。 “嘻嘻嘻嘻……我也讨厌男人。” 美艳的贫乳御姐掩着嘴，十分妩媚地笑了起来，有点“妖”的声音勾得古越和澄……大概还有易佳心里发痒。 他……“她”的话好像别有深意，但除了一眼就看穿了这个伪娘的真正性别的楚轩之外，其他三个人肯定都会错意了，这只要看古越和澄两个人脸上情不自禁地流露出的感慨万分的表情就知道了。 也许他们俩是在心中吐槽好不容易碰到两个妹子轮回者，结果还都是他喵的百合，怪不得在现实世界里，越来越多的男人只能苦苦寻觅一个好基友了。 说起来，留着一头侧分短碎发，穿着一套朴素的运动服，的确越看越像男人婆的易佳也就罢了。 但那个虽然穿了一身中性的美军制式迷彩服，但却长得像狐狸精一样吸引人，只有胸部比较遗憾的美艳御姐竟然也喜欢女人，这真是暴殄天物啊！ “但是，我也不喜欢女人。” 看到易佳眼睛里的同伴意识，那个美艳的伪娘御姐又诡异地笑着补充了一句。 “母狗，过来！” 就在易佳感到不明所以的时候，美艳的伪娘御姐转过头对自己的追随者喝斥了一声。 文静的红白巫女马上就迈着小碎步跑了过来，然后美艳的伪娘御姐突然伸出一只手捏住了红白巫女的下巴，强迫她张开樱桃小口，然后将食指和中指伸进她粉红色的嘴唇之间，粗暴地夹着玩弄着她的舌头来回搅动玩弄着。 “怎么样，这就是我的母狗‘漆原琉华’，调教得不错吧？” 漆原琉华的身体因为害羞而颤抖了起来，脸蛋变得通红，眼睛里已经涌出了泪花，但却还不得不努力地吸吮着美艳的伪娘御姐的手指，发出令人浮想联翩的“啧啧”声。 第06章 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而是伪娘 玩弄了一会红白巫女的舌头之后，美艳的伪娘御姐从她的嘴里抽出了湿淋淋的手指，上面的唾液甚至连出了一道亮闪闪的银丝。 接着她张开了自己那性感的红唇，伸出舌头，将银丝一起接了过来，然后将那两根手指又伸进了自己的嘴里，十分香甜地舔舐着指头上面包裹着的那一层晶亮的唾液，看得除了楚轩之外的另外三人都不知不觉地流出了口水。 “对了对了……” 美艳伪娘御姐吃掉了来自“母狗”的口水之后，将那两根手指轻轻地搭在下嘴唇上，媚眼如丝地扫视了众人一圈。 “我叫‘莫忘’，性别是‘伪？娘’哟～” “呜呃……” 圆眼镜古越、少年澄和百合女易佳的嘴角全都立即耷拉了下来，脸也变成了囧的模样，只有楚轩还是那副万年不变的扑克脸。 不过古越十分地坚强，虽然嘴角还在不由自主地抽搐，但仍然勉强露出了一副笑脸，咬着牙吐槽道：“呵、呵呵……我、我早就知道想到的……这么可爱，一定是男孩子……” 听到了古越的话，脸色发青的少年澄双手按住了自己的脑袋，瞳孔逐渐失去了焦距，好像对于自己刚才竟然在伪娘的诱惑下可耻的硬了这件事感到无法接受。 “吸溜……” 百合女易佳用力地吸了一下已经从嘴角滑落的口水，眼睛盯着伪娘莫忘那张成熟而妖艳的脸。还有除了胸部之外，在宽大的迷彩服下也让人感觉勾魂摄魄的身体。心中很是挣扎了一番，最后咬牙切齿地说道：“伪、伪娘也是娘！老娘我认了！” “NoNoNo……” 美艳的伪娘御姐莫忘一把揽过自己的母狗漆原琉华，一只手从红白巫女服的前襟插了进去，夹住了他……“她”胸前的凸起，而另一只手则从“绯袴”在大腿根处的空档伸进了“她”的两腿之间来回摩挲着，好像在玩弄什么。 “不、不要……” 在众人的面前被如此玩弄的漆原琉华脸红得像煮熟的章鱼一样，但她却不敢过分地反驳，只能轻轻地扭动着身体。声如蚊蚋地求饶。 美艳的伪娘御姐伸出了性感的红舌，从漆原琉华那白嫩如剥好的鸡子一般的脸蛋上一直舔到了她的眼角，将马上就要滑落的泪珠卷了起来，然后又用一个深吻送回到了她的嘴中。 “咕唧咕唧”地在漆原琉华的嘴中搅拌了一阵之后，美艳的伪娘御姐才心满意足地分开了两人那仿佛已经连在了一起的嘴唇，妖气十足地向再次不知不觉地看呆了的那三人纠正道：“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而是伪娘。” 仍然无动于衷的楚轩这时终于收回了超级笔记本电脑，用他那仿佛能够安抚人心的平淡声音对其他轮回者们说道：“我深入地调查了一下，这个世界里，《生化危机》的剧情主线应该十分完整地发生了。 而《学园默示录》这种丧尸在全球同一时刻爆发的情况，在本世界里还是第一次发生。 我所知道的《生化危机》剧情最远只到2009年为止，因此也很难确定。在最近的剧情之后，又是否有什么变故，导致T病毒……或者其它种类的丧尸病毒在全球爆发开来。 正常情况下，在《生化危机》的世界里，因为丧尸的情报早在几年前就已经为各国所熟知了。那么失去了突然性和未知性的丧尸病毒，理应无法对人类社会造成如此之大的冲击才对。 不过这些内幕。实际上和我们的关系不大。 因为活动范围被限定在了床主市，所以我们不可能去发掘什么隐藏剧情。 ——不管是‘太阳阶梯’、‘寄生虫Las～Plagas’还是T、G病毒。 知道这些对我们来说最大的作用，就是提醒各位不要妄想可以悠哉游哉地杀‘死体’度过这一年。 另外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那就是如何以非强迫的手段，说服或许已经对丧尸有所了解了的小室孝一行人跟随我们留在床主市。 如果他们离开了床主市，就算我们已经成功攻略了某个任务目标，也不能保证她们能够独自活过一年。 何况只要小室孝和平野户田死亡，我们每个人就要扣掉8000生存点，你们有那么多生存点可扣吗？” “是、是啊…… 如果那些‘死体’能变异出更厉害的丧尸的话，单凭少量的枪械根本不够…… 而且我……” 高中少年澄脸色很难看地附和道，但是马上就要说道他自己的事情时，他却及时刹住了嘴。 毕竟，在这个所有人都是潜在的敌人的主神空间里，自己的信息暴露得越少就越安全，所以他们就算决定暂时合作，也都只不过是报上了自己的名字或代号而已。 而那些美少女追随者们虽然因为突出的外形，很容易被推测出姓名、来历以及能力，但谁也不敢保证，轮回者没有给她们兑换一两个新的能力。 不过，从澄的一举一动所透露出的信息来看，楚轩判断这个少年的生存点虽然超过了8000，但最多应该只有两万出头，而且他自身的实力应该集中在“非本世界”的物品道具上才对。 但问题是除了自己身上的普通衣物，其它非本世界的物品道具，直接被主神强制收在了临时扩大了的存储空间里，要拿出来使用“一次”还得花费1000生存点。 其他轮回者们看楚轩的笔记本电脑用完就被主神收走了，就知道这“一次”的长度绝对不是他们自己规定，坑爹的主神还是毫无漏洞可钻。 或者说，只要主神认定这“一次”已经用完了，就算他们觉得不合理，也只能被动地接受这一现实。 一次1000生存点，如果以后和小室孝一行人汇合了，可能还会变成一次1000～7000，甚至更多生存点…… 那么防御罩之类的保命道具，反而会变成催命的道具。 也许……这个世界只能靠追随者了，虽然她们也无法免费使用非本世界的物品道具，但好歹基本属性和技能，要比被削弱了50%能力的轮回者要强得多。 想到这里，其他轮回者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没有追随者的楚轩…… 第07章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这次的五个轮回者，共同带有五名追随者，实际的情况却是百合女易佳有两个，而楚轩则一个也没有。 那么，这个乍看起来除了身上的军人气质之外，就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的三无眼镜男…… “叭叭叭叭叭……” 突然间，一声轻微的枪声连绵不绝地响了起来。 但这并不是装了消声器的自动步枪，声音也不是来自枪口，而是高斯手枪射出的细如钢针的子弹，打碎了铺天台的钢筋混凝土地面上的水泥地砖所产生的轻响。 那个明显是变态的美艳伪娘御姐原本只是和其他轮回者一样，默默地看着面无表情的楚轩。 但“她”不知道脑子受了什么刺激，看着看着就突然摸出一把高斯手枪，向楚轩扫射了起来，随便连旁边的另外两个男性轮回者也跟着沾了点光。 猝不及防的古越相当狼狈地被自己的追随者菈菈一把夹在胳膊下面远远地闪开了，而另一边的澄也被时崎狂三拽到了一边。 “莫忘！你难道想现在就和我们三个开战吗！” 仍然被菈菈夹在胳膊下的古越扶着有些歪掉了的圆眼镜，大声地质问着莫忘。 但美艳的伪娘御姐脸上却露出了相当神经质的疯狂笑容，不管不顾地在短时间内扫射出了几百发子弹之后。才停止了射击。 “不要让自己死得没有价值。” 对方放下了枪之后，楚轩也停止了闪避动作。面不改色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用仍然十分平稳的声音淡淡地说道。 虽然他好像是在警告莫忘，但也说不定是在提醒撸起袖子想要参战的古越和澄。 看到当事人楚轩都没有什么反应，忿忿不平的古越和澄也没有轻举妄动，只是怒视着莫名其妙地就袭击他们的莫忘。 但对方却好像根本没有把他们俩放在眼里，连辩解都不屑。 “如果各位想要完成攻略的任务，最好还是放弃在这个世界靠追随者过关的想法。” 楚轩好像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似的，继续分析为其他人道：“在几乎完全失去了秩序的世界。由金钱、权力、知识等要素而产生的安全感会被大大降低，武力和食品、药品——尤其是武力所产生的安全感会大幅提高。 而安全感，是产生爱情的一个相当重要的因素，在这个世界里则会是产生爱情的最重要因素。 如果各位想让女性追随者在前面的打生打死，而自己在后面攻略任务目标…… 从宫本丽、毒岛冴子、高城沙耶、鞠川静香、希里爱丽丝五人各自的性格来分析，大概只有可能成功获得希里爱丽丝的真心。 由于本次任务世界需要等回归时间到达以后，在进入结算场景的同时判定任务完成情况。所以如果各位没有能够直接看出攻略目标好感度的道具或能力的话，就只能尽量去相信对方并非是为了生存而虚情假意地装作爱上各位了。” 楚轩简单地将任务的关键之处说清楚了之后，停顿了一下，等待其他轮回者消化自己的话，过了一会儿才又开口说道：“基本情况就是这样了，如果各位有什么其它想法。可以自便，但最好不要妨碍到我们。 愿意合作的，请尽量听从指挥，有什么不同意见在行动之前提出来。” 虽然声音非常平淡，不过楚轩的言辞却十分温和客气。一开始还因为“楚轩”的鼎鼎大名而有些畏惧的古越和澄，立即就带着自己的追随者向他靠拢了过来。 但他们心里却也多出了一些怀疑。不知道这个轮回者真的是《无限恐怖》里那个算无遗策的智者，还是某个想要冒充楚轩的普通轮回者。 （这一切……看看那个伪娘御姐最后的下场就知道了……） 圆眼镜青年古越和高中少年澄不约而同地用怜悯的目光，看着对面那个还不知道自己究竟立下了多么大的死亡FLAG的伪娘莫忘，心有灵犀地在心中如此想到。 如果这位真的是“那个”楚轩的话，别看他现在好像什么事都没有，一定会找机会不露痕迹地阴死胆敢朝他开枪的伪娘莫忘。 除非——这个莫忘的实力，和《无限恐怖》里最著名的变态赵缀空一样强。 “那个……莫忘……姐，我们也……” 这次唯一的女性轮回者易佳，发现自己现在好像处在了一个有些尴尬的境地。 虽然她讨厌男人，但现在她却觉得莫忘这个变态好像更加不靠谱。 但现在，她虽然想和这次的三个看起来一点都不宅，而且给人的感觉都很正面的男性轮回者合作，却又要顾忌到莫忘这个浑身散发出了危险气息的神经病伪娘。 “既然楚轩已经证明了他的实力，那么我承认他的领导地位。 不过，我也有我自己的做法，其他人最好不要妨碍到我。” 美艳的伪娘莫忘用妖媚的声音回答道，然后相当冷淡地独自站在了一边，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而百合女易佳假装犹豫了一下，然后才带着自己的两个追随者来到了楚轩三人这边。 虽然如果她加入莫忘一边的话，双方的人数就持平了，但莫忘对她也十分冷淡，怎么看都不像是个良好的合作对象。 况且——“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也同样适用于伪娘和真娘之间。 “嗨！能让我也加入进来吗？ 虽然我讨厌男人，但那只不过是在性的方面对男人没有兴趣罢了，对男人本身倒是没什么意见。” 百合女易佳表现出了像男孩子一样的爽朗性格——也就是说，十分男人婆，颇有些大大咧咧地朝楚轩提出了请求。 “没问题。” 楚轩立即满口答应了下来，连一秒钟的迟疑都不带有，但这反而让熟知“楚轩”这个人物的古越和澄心中更添疑虑了。 据他们所知，楚轩可不是那种随便就接受同伴的人，答应得这么痛快……肯定心里有什么阴谋。 再回想一下，一开始古越求入伙，楚轩也是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下来…… 在楚轩的身后，古越和澄面面相觑，发现彼此的脸上都是一副“于我心有戚戚焉”的样子。 第08章 第一处改变的剧情 “楚、楚大校，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要不要把最开始那个丧尸提前消灭掉，将藤美学园里的学生全都救下来？” 也许是为了避免自己继续胡思乱想，圆眼镜青年古越走到了天台边上，朝着藤美学园高等学校的大门张望了一下，没有发现剧情开始时，在大门外面不停撞门的那只西装革履的丧尸。 现在《学园默示录》的男主角小室孝，可能也在教学楼的室外消防楼梯处无聊地望着大门外吧。 如果解决了一开始的那个丧尸病毒传染源，那么在学校这个封闭的环境里，能够得救的人也同样多——尤其是在有他们这些轮回者和追随者帮忙防御的情况下。 “叫我楚轩就可以了。” 楚轩走到了古越的旁边，也向大门处张望了一下，然后说道：“虽然我们还不能确定丧尸病毒就是今天在整个地球上全面爆发，不过我估计这个可能性很大。 但在这个还存在着《生化危机》的世界里，如果假设最后的结果不变——丧尸病毒于同一时间在全球爆发，那么其过程就很值得商榷了。 我不知道你们都经历过多少个任务世界，有没有进入过那种设定得并不合理的世界。 或许你们已经注意到了，不管是在我们看来多么匪夷所思的世界，也必定是‘合理’——即符合逻辑和客观规律的。 所谓的‘原剧情’中那些不符合逻辑和客观规律的地方，不会在任务世界里被主神生搬硬套地重现。而是会用合理的方式进行修改，或者干脆取消。 ——又或者并不是取消。而是在‘真实’的世界里，原本就不存在那种不符合逻辑和客观规律的‘剧情’，那些只不过是创作者的失误罢了。” “那个……你是怀疑，这次丧尸病毒大爆发，并不是通过一个个被丧尸咬过的人来完成的吗？” 看起来像个大学生——其实也的确是个普通大学生的古越转过了头，试探性地问道。 楚轩点了点头，又向远处那仍然十分平静的街区眺望了一下，接着古越的话说道：“在《生化危机》的剧情已经进行到了2010年的世界里。各国政府必定针对丧尸病毒大面积泄露的情况制定了预案。 所以即使是最糟糕的情况，也不会出现像浣熊市那样，全市的活人几乎都被丧尸咬了的情况。 遇到疑似丧尸病毒的情况，只要各地按照预防传染病的方式，及时将疑似丧尸病毒携带者和被他们咬伤的感染者全都隔离治疗就可以了。 预防丧尸病毒大爆发，其实和预防非典、SARS没什么两样。 因此，如果这个世界还是会出现丧尸病毒在全世界的每一寸土地上都大爆发的情况。那么只能说明丧尸病毒已经散布到了全世界的空气里面，而且还可以不分感染人体的时间长短，在同一时间爆发。 ——就像有人按下了起爆开关一样。” 楚轩若有所指地说道，不光是古越，悄悄跟过来的高中少年澄和百合女易佳也马上就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 “这么说，这次全球性的丧尸异变是人为的了？ 那我们如果能够解决这个阴谋。说不定可以拿到SS级的过关评价吧！” 百合女易佳有点兴奋地插了一句，不得不说，她的性格还真像个男人。 “很有可能，但这应该不是我们的实力能够解决的。 主神将我们的活动范围圈在了床主市里，既是一种限制。同时也是一种保护。 现在我们应该做的是……” “呀啊啊啊——！！！” 就在这时，从楼下的某个教室里传来了一个女生的尖叫。声音中好像充满了恐惧。 “开始了，我们立即分头将小室孝、平野户田和攻略目标们都接到天台来。 如果这里不仅有‘死体’，更有变异丧尸的话，他们未必能够像原剧情一样安全逃上来。” 始终板着一张扑克脸的楚轩虽然仍旧面不改色，但语速也加快了许多，迅速做出了决定。 ——如果他之前把不紧不慢说了那么多话的时间节省下来，也许他们根本不必这么着急，就能将局势完全控制住。 就算不能使用非本世界的物品道具，仅仅凭借着好像Cosplayer一样的不知火舞、莉安娜、等追随者，还有轮回者们自身的武力震慑，用校园广播把全校学生和老师都召集到操场上，然后再尽快消灭其中那些变成丧尸的人还是能够做到的。 只不过计划不如变化快，还没等楚轩说起这个方案，丧尸病毒就已经开始爆发了。 又或者—— 楚轩压根就不想救那么多人，又不想明说，所以才故意慢悠悠地等到了丧尸病毒的爆发。 “可、可是我们还不知道她们具体在哪个班啊……” 圆眼镜古越十分焦急地向楚轩追问道，澄和易佳也为难地看着他。 “没有别的办法，顺着楼层往下找。 毒岛冴子三年级，教室可能在三楼。 小室孝等人二年级，还都是同班同学，可能在二楼。 保健老师在一楼的保健室。” 楚轩一边飞快地进行着说明，一边随手将天台边上的护栏给扯下来了一段，把上面焊接的铁条一根根拽了下来，分给了震惊于他的巨力的古越和澄等人。 “动作快一些，尽量不要让小室孝和平野户田出风头。 宫本丽的男朋友……最好找个机会让他被咬，然后让小室孝处理。 不管是你们还是追随者也都小心，最好别被咬到。 我去一楼救校医，之后天台集合。” 楚轩说完之后，直接跑到了天台的边上，手撑着护杆纵身一跃，直接落在了教学楼的室外消防楼梯上。 然后他没有走楼梯，而是顺着消防楼梯外侧直上直下的悬梯，快速地滑到了一楼，向球场那边跑去。 ——在动画里，保健室的窗户外面就是球场的绿色防护网和修出了尖的松树，窗口还有低矮的灌木。 古越、澄和易佳眼看着楚轩跑掉了，回过头来又发现那个变态伪娘莫忘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已经消失了。 于是他们也立即吩咐追随者们拿起铁条，一起冲进了尖叫声与哭喊声此起彼伏的教学楼里…… 第09章 不正常的天然呆校医 “住手！放开我！ 救命啊！ 好疼——！！！” 在光天化日之下，在操场上正发生着十分不河蟹的一幕。 一个身穿灯笼裤和长袖体育服的少女，被好几只丧尸捉住了手脚，在它们的撕咬中不停地尖叫痛呼着，但却没有任何人肯停下自己逃亡的脚步来解救她。 这种好像恐怖片一样鲜血淋漓的场面，在教学楼里想必上演得更加惨烈，即使在校舍外面也可以听到从窗户中发出的各种痛苦而又绝望的呼喊声。 但楚轩却无视了这一切，沿着操场外边的铁丝网和教学楼之间夹出的小路，挨个窗户往里张望，寻找着保健室。 （这才合理，否则的话，很难理解为什么动作比一般人还要僵硬缓慢的丧尸，一开始就可以那么容易地扩大它们的数量。 哪怕在这个城市里居住的大部分人，都根本不知道‘保护伞公司’和丧尸之类的事情，但像现在这样尽量远离危险和未知，是人类的生存本能，当丧尸咬伤的几个人迅速地变成丧尸之后，就不会有人试图空手和它们肉搏了才对。 不过这些丧尸为什么不吃丧尸的肉？ 只是因为它们更喜欢“新鲜”的吗……） 楚轩一边寻找保健室，一边还思考着各种关于这个丧尸世界的问题。 越是琢磨他越会产生新的疑问，如果一昧迷信那些传统的丧尸“设定”。反而会妨碍轮回者们正确地认识这个世界中的丧尸，甚至因此而丢掉性命。 丧尸究竟是怎么回事。它们为什么会这样，还是亲自调查验证一番比较好。 （找到了。） 很快，楚轩就找到了保健室。 他越过低矮的灌木绿化带，在窗外敲了敲玻璃，里面那个天然呆的巨乳校医足足等了十几秒钟才反应过来，摇晃着她那对巨大的胸部，不紧不慢地拉开了窗户。 “那个……有什么事吗？ 你看上去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 十分没有紧逼感的校医鞠川静香稍微弯下了腰，疑惑地对站在外面的楚轩问道。 她那足足有J罩杯的胸部就垂在楚轩的面前。但楚轩却没有在这些无价值的脂肪上面浪费一丝一毫的注意力。 “丧尸病毒已经在整个学校里爆发开来了，我来接你去安全的地方。” “诶？丧尸病毒？ 那是什么？ 老师从来都没有教过呢……” 这个27岁了却还像2.7岁的婴儿一样呆的校医立即纠结起了这个新名词，真不知道就她这智商是怎么考上大学，又是怎么顺利毕业的，难道在这个世界里胸部大就会有加分吗？ “快出来。” 楚轩根本没有理会鞠川静香的问题，面无表情地朝这个眼角有些向下耷拉，看起来总是像刚睡醒似的迷糊女人伸出了手。 “哦……不过等等。我先给警察局和急救中心打个电话…… 哎、呀……” 楚轩可没有那个美国时间陪这个胸大无脑的校医磨叽，他一下子跳到了窗台上，一只手抓住了窗框，另一只手将鞠川静香拽到了自己的怀里，胳膊从她的腋下穿越，从后面箍住这个巨乳天然呆的胃部。直接把她从屋里拖了出来。 “喂！你想对静香老师做什么！” 在一张躺了人的床边上，有个戴着一副椭圆眼镜的男生立即站了起来，十分紧张喝斥起了楚轩。 “小心身后。” 楚轩瞥了一眼这个还算有点戏份的龙套角色，淡淡地提醒了他一句。 “冈、冈田，你怎么了？” 因为照顾发烧的朋友而来到保健室的那个男生回头一看。他那头上放着打湿的毛巾，在床上休息的朋友此时正在大口地往外吐血。而且鼻子、眼角也开始流血。 （对于免疫力低下的人来说，作用更猛烈么。） 楚轩远远地扫了一眼那黑红色的血液，然后夹着鞠川静香跳下了窗户。 “哎……等等，我还有病人要照顾……” 被楚轩拽住胳膊强行拖着跑起来的鞠川静香无力地抗议道，那双眼角下垂的眼睛很是困扰地看着他。 “那个人没救了。 好好看看周围吧，现在情况很危急。” 楚轩回到头快速地对鞠川静香说了两句话，同时脚步也一直没有慢下来。 “啊……这、这是怎么回事，有些学生正在吃人啊。 还有那个学生，脖子几乎被撕掉了一半，竟然还可以活动……” 鞠川静香看着被铁丝网隔在另一边的操场里面，十分惊讶地说道。 即使是看见如此恐怖的情景，这个天然呆校医的表情却丝毫没有改变过，声音里也没有一点恐惧的感情。 即使是见惯了死人的医生，遇到这种异常情况也不可能完全不害怕，但是鞠川静香却完全没有任何正常人应该有的反应。 这可不是用什么天然呆就可以解释的事情，倒不如说这个貌似天然呆的巨乳校医根本就是像楚轩一样感情极其淡漠。 “这真像那些怪人最喜欢的电影一样。 走之前拿上些药品就好了……” 被楚轩拽着跑的鞠川静香叹了口气，皱着眉毛说道。 楚轩停住了脚步，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反光的眼镜上映出了她那张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的美丽俏脸。 “药品可以等清理完了学校里的丧尸再拿，现在趴到我的背上来。” 此时楚轩和鞠川静香已经来到了教学楼侧面的室外消防楼梯处，有一些机灵的学生现在已经从教室里逃了出来，正跌跌撞撞地顺着消防楼梯往下跑。 “哦……我们要去哪？不往外面逃吗？” 鞠川静香顺从地伏在了半蹲着的楚轩背上，一脸迷糊地看着那些从自己身边经过的学生们，用好像有些漫不经心的声音问道。 这个女人一直都这样不紧不慢，给人的感觉仿佛始终都处在半睡半醒之间似的，但即使是楚轩也并不清楚她究竟有什么问题，只能等以后再研究了。 “到天台。搂紧了。” 楚轩简短地回答道，然后抓着消防楼梯外围直上直下的悬梯，飞快地向上爬去。 第10章 被封锁的信息 楚轩背着鞠川静香，几秒种的时间就顺着室外消防楼梯外侧的悬梯爬到了最顶层上，然后又翻过护栏来到了天台上。 藤美学园的天台上不仅有供水塔，还贴着供水塔建有一个微型的教学用天文台，可以算得上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好地方。 如果不是因为这些步履蹒跚的丧尸竟然还会上下楼梯，那么这个天台上甚至一只丧尸都不会有。 不过在丧尸会爬楼梯，更有可能进化出能够动作灵活的舔食者等变异丧尸的前提下，要守住天台，那么就不能让教学楼里的丧尸全都涌上来。 楚轩丝毫没有留恋背上极度柔软的奇妙触感，将胸部超级大的鞠川静香放下来之后，这个呆校医却饶有兴趣地伸手抚摸起了楚轩的肩膀和胳膊，简直就像是个对男学生进行性骚扰的痴女保健老师一样。 “好厉害！ 在负重58公斤的情况下，竟然还可以在几秒钟内爬上来，就算是里香也做不到。 你到底是什么人呢……” “我倒是很好奇你到底是什么人，普通人不会像你这样，对什么都没有反应似的。” 楚轩淡淡地反问道，同时拉着鞠川静香来到了通向微型天文台和供水塔二层平台的楼梯处。 “你先上去。” 楚轩对没有回答他刚才的问题的非正常天然呆巨乳校医命令道，然后开始了徒手拆除楼梯和平台护栏的伟大工作。 趁着丧尸还没有上来。将通向二层的楼梯和二层平台外围的护栏全都拆掉之后，凭借五个轮回者加五个追随者的实力。就算被全校的丧尸围住也不怕。 而且在二层上还有通向供水塔调控室的门，里面虽然不知道面积有多大，但是清空了里面的东西之后，塞进去六七个人应该不成问题。 接下来只要一两个追随者守在二层的楼梯口，用力将排着密集队形上来领死的丧尸扫到平台下面，它们就会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直接摔到教学楼的下方。 丧尸那变得比正常人脆弱的许多的脑袋，绝对会像西瓜一样被摔个粉碎。 就算先掉下去的丧尸给后掉下去的丧尸当了缓冲肉垫。没有摔碎它们的脑袋，以普通丧尸的智商，它们也不可能再次穿过大门，锲而不舍地爬上好几层楼梯再次袭击他们。 这一排扶手下面的细铁柱每根都只比女孩子的手腕细一点，直接埋在了水泥下面，上下还各有一条巴掌宽、一指厚的长铁条将柱子连在一起，可以说十分结实。 但楚轩背靠着墙壁。脚抵着扶手，缓缓地用力向外面蹬，硬是将这排扶手给踩弯了。 而这期间，鞠川静香不但没有乖乖地听话到二层平台上呆着，反倒凑在了楚轩的身前，每当楚轩抬起腿向外蹬扶手的时候。就伸出双手来回摩挲着他紧绷的大腿肌肉，嘴里啧啧有声地感叹道：“明明肌肉纤维并不是特别粗壮，为什么会这么有力呢？简直像是把昆虫的肌肉组织放大了一样。 如果跳蚤的大腿能够长到这么大的话，应该也能爆发出如此匪夷所思的力量吧。” “丧尸已经上来了，好好在上面呆着。 我的基因经过了优化。所以比普通人的力量更大，但的确还是人类的肌肉。 如果是和跳蚤一样的肌肉组织。那么我就可以像撕纸一样地将这一排扶手从水泥上扯下来了。” 楚轩淡淡地回答道，脚下继续把扶手向外踩倒，同时拿起了一直没有开张的那根铁条。 其实他如果爆发出全部力量，也不是无法将这排护手直接扯下来，但会对肌肉组织造成一些损伤，体内的能量消耗也不少。 而且把扶手踩倒了之后，会在楼梯和二层平台外面形成一圈类似裙边的防护栏，可以有效阻止丧尸跳跃攀爬到二层平台上。 “这些丧尸，到底是怎么形成的呢？ 难道和你一样也进行了基因优化，只不过是失败品？” 鞠川静香虽然没有直接跑到二层天台上，但也听话地向楼梯上面退了几步，用手指点着自己的脸颊，很是困惑地看着那些一瘸一拐地从通向天台的小门里走出来的丧尸。 这些丧尸的身上大都鲜血淋漓的，不过它们被啃噬过的地方已经完全变得灰暗了，偶尔有一两个“新鲜”的才会流出一点黑红色的粘稠血液。 结合刚才从那边隐隐约约传来的一阵阵男性的惨叫声，想必是有个男学生想要逃往天台，结果却被丧尸在门口咬死了。 不知道究竟是哪个男人那么废柴，连慢吞吞的丧尸都跑不过，死了之后反而化身丧尸，把其它丧尸也给领到了天台上。 ——不会就是打头那只脸缺了一大半，左手几乎被啃得就剩骨头了的长发男吧？ “看起来，丧尸不会撕开衣服，只喜欢对着人体裸露在外的部分下口。 否则以人类正常的牙齿咬合力，普通的衣物经不住它们的撕咬。” 楚轩没有选择主动出击，只是拎着铁条守在了通往供水塔和天文台二层平台的楼梯中段，还有闲心和鞠川静香说话。 “你知道‘保护伞公司’为什么会破产吗？” “保护伞公司？不知道。 难道和这些丧尸有关？” 好像根本就缺乏“恐惧”这种情感的非正常天然呆校医歪了下头，目光十分平静而自然地看着摇摇晃晃地在天台上游荡着的丧尸们，向楚轩问道。 “是的。难道你们这些普通人都不知道关于丧尸的事情？” “不，新闻没说太多，感觉那个庞大的国际医药公司好像不知怎么就逐渐破产了。 或许里香知道些什么，最近几年总是拉着我看那些丧尸电影…… 啊，我给里香打个电话吧，不知道她那里现在怎么样了。” 鞠川静香好像想到一出是一出，立即又从兜里掏出了手机，拨打了她好友的电话号码。 她已经提到过两次的“里香”全名“南里香”，是县警特殊急袭部队S.A.T第一小队狙击手，职务为巡查长。 根据原剧情，南里香的家中不知是个人兴趣还是其它原因，收藏了大量的枪支弹药，院子里还停着一辆不受EMP攻击影响的悍马H1。 第11章 重新汇合 “怎么办？打不通啊……” 在耳朵边上听了十几声忙音之后，鞠川静香有点丧气地放下了手机，嘟着嘴唇十分可爱地说道——明明都是27岁的欧巴桑了，还在那里装嫩。 “咦咦咦——！ 过分！太过分了！” 不知道为何，鞠川静香突然眼睛里充满了泪水，好像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样子。 “怎么了？ 你的朋友可能现在也在忙着对付丧尸，所以才不接你的电话。 给她发个E-mail报下平安吧。 还有，把你的手机调成震动模式。” 楚轩用手中的铁条，借助着朝自己扑过来的丧尸自身的冲力，以四两拨千斤的技巧，将一只美少女丧尸挑到了半空之中，划出一道抛物线，从教学楼的顶端直接摔在地面上。 “不，不是因为这个，总觉得刚才有人说了很过分的话。” 虽然天然呆到不正常的程度，但是鞠川静香却并未失去作为一个女性所天生的敏感性。 “那么，就给里香发个E-mail吧…… 我很好……有超人来救我了……不用担心…… 里香也要保护好自己……你在哪里……我在学校……” 鞠川静香低着头按起了手机键盘，同时嘴里还把给南里香的E-mail内容念了出来。 不知道这个超高校级的天然呆校医的朋友看到了这封E-mail，会不会反而更加担心被“超人”这种在蓝色紧身衣外面还要穿上一条大红裤衩的变态救走的她。 “嘿！发送！” 将E-mail发出去之后。鞠川静香拿着手机，却一直没有等到回信。于是无聊地在楼梯上坐了下来，双手托腮望着在自己前面不远处守着的楚轩，安静地看他将一个个游荡过来的丧尸挑下楼。 虽然楚轩实力很强，但他却并没有主动出击，将所有跑到天台上的丧尸全都干掉，而是选择了最省力的方式，在预设好的阵地之中以逸待劳。 不知道在教学楼里面拼杀的圆眼镜古越、少年澄和百合女易佳怎么样了，不过他们的追随者一个比一个给力。想必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吧。 “快点出来，然后我们把门堵住！” 说曹操，曹操就到。 少年澄和时崎狂三一马当先地从通向天台的那扇门里冲了出来，一边消灭门口附近的丧尸，一边朝身后喊道。 接着小室孝、平野户田、宫本丽、高城沙耶，还有宫本丽的男朋友井豪永，全都面带惶恐地跑了出来。 然后负责保护队伍右翼的圆眼镜古越和菈菈。负责保护左翼的易佳和毒岛冴子，还有负责断后的不知火舞和莉安娜也都边战边退地出来了。 轮回者和他们的追随者身上都没有沾到灰尘和血迹，而除了毒岛冴子之外，“剧情人物”们的身上更是干干净净的——除了手上包着块手帕的井豪永。 看来古越他们，还是很好地完成了楚轩的命令。 当不知火舞和莉安娜迅速地抽身而退之后，易佳立即将通往天台的门关了起来。然后七八个人一起试图把门顶往，只留下毒岛冴子和不知火舞继续清理着在天台上的丧尸。 不过他们一路引过来的丧尸可能有些太多了，通向天台的门虽然已经被他们锁上并从另一面顶住了，但从门那边还是传来了越来越巨大的压力，让嵌在墙上的门框都跟着吱嘎作响。 这个时候。咬着牙用肩膀顶住门的圆眼镜古越往天文台那边一望，看见了无所事事地拄着铁条站在楼梯上的楚轩。还有坐在他身后不远处，正朝这边招手的鞠川静香，额头上不由得出现了三道黑线。 “大家！ 丧尸的力量太大，我们很快就顶不住了！ 看到那边的天文台了吗？有我们的人在那边接应！ 我数三个数，大家保持队形一起冲过去！” 古越竭尽全力地大声喊道，然后倒计时为零时，所有人一起撒手迅速地朝楚轩这边跑了过来。 在他们身后，那扇铝合金制作的门连三秒钟都没坚持到，就被学生丧尸们齐心合力给挤掉了。 但是好在那些排在前面的丧尸也一起摔倒在了地上，暂时堵住了门口。 “大家加油啊——！” 就在大家一边清理沿路扑上来的丧尸，一边奋力朝几十米外的天文台冲刺的时候，天然呆到不正常的鞠川静香站了起来，好像在看运动会一样，大声地为他们加油，结果把靠近天文台这边的丧尸都引了过去，害得楚轩必须将它们一个个都挑到楼下，将楼梯清理出来。 “鞠、鞠川老师……” 小室孝等学生的额头上全都出现了三道黑线，深深地为这个保健老师的不靠谱而感到脸红。 等大家全都跑到了位于天台一头的供水塔和天文台的二层平台上之后，楚轩也带着其他轮回者退到了二层平台和楼梯口的拐角处。 在墙边上，楚轩已经准备好了一段被他徒手拧下来的扶手，只要几个人抓住扶手下面焊接的铁柱，然后用前段的扶手面将拐角处的丧尸往前一推，那些丧尸就会像下饺子一样，从失去了护栏阻挡的二层平台上直接掉下楼去。 “用消防栓，将它们都冲走！” 在轮回者们后面，小室孝打开了供水塔的门，从里面抽出了一截消防水龙。 “不要浪费水。 在后面老实呆着。” 楚轩转过了头，一把夺过消防水龙，冷冷地对小室孝说道。 “可……” 小室孝的脸上有些尴尬也有些气愤，这一路上，每当他想要出一份力的时候，这些外校来的家伙总会像这样把他堵回去，让他在后面老实呆着，甚至他想要去拿武器都不行。 “现在全市各处大概都和学校里一样，发生了丧尸病毒大爆发的情况，自来水厂说不定什么时候也就无法正常运转了。 因此在现在这种情况之下，每一滴水都是非常宝贵的。 即使我们不会一直在这里呆下去，供水塔里的水也可以拯救其他活着的人。” 楚轩将消防水龙扔在了一边，淡淡地对小室孝说道，同时转过身继续和其他轮回者以及追随者们一起，用扶手制作的“推土机”将一拨又一拨的丧尸推到了教学楼下面。 第12章 中国人？ 楚轩说得太过义正辞严，让小室孝讷讷地说不出话来，只能尴尬地把满腔的愤怒咽回肚子里。 和这些穿着奇怪的校外人士比起来，他好像的确一无是处，上去只能添乱。 就算是能够在任何情况下都保持冷静并做出正确判断，同时又具有数段的空手道搏击能力的完美男人井豪永，不也是因为擅自冲上去帮忙，才被丧尸在手背上撕下了一块肉吗？ ——也许是想到了自己的挚友，同时也是自己非常喜欢的青梅竹马的男朋友现在也和他一样是个废物，小室孝的心里好受了许多。 当然，小室孝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你们看……城市里……” 刚才听了楚轩的话，一直忙于逃跑的宫本丽望向了远处，市区里已经有几十处地点冒出了滚滚的浓烟，许多车辆将市内的主要干道都堵塞得水泄不通，即使是在这片占地广阔的安静校园里，也依然可以听见救火车那让人不由自主地就会把心脏提起来的警笛声。 “这是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室孝瞪大了眼睛，喃喃地自言自语道。 所有“剧情人物”都难以置信地看着被灾难所笼罩着的床主市，没有人能够回答小室孝的疑问。 也许他们也曾经在新闻中得知“保护伞公司”破产的消息，但是他们既不关心这种财经新闻，也没有能力从这种财经新闻之中。挖掘出被全世界政府联合掩盖起来的真相。 就算是“熟知未来”的轮回者们，也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只不过是知道发出了什么而已。 因为轮回者并不是全知全能的神，他们也只知道“故事”里描述过的东西罢了。 “对了，爸爸！” 因为救火车的警笛声，宫本丽想起了她当警察的父亲，连忙拨打了电话。 “嘟……嘟……嘟……此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怎、怎么会……” 听到了充满不详意味的电子合成音，宫本丽的瞳孔缩小了几分。 “那个……可能你父亲那边也在忙着对付丧尸呢？ 给他发个E-mail报平安吧。 这是刚刚他告诉我的。” 这时，鞠川静香从背后伸出手按在了宫本丽的肩头，热心地建议道。 她同时将手指向了正在和其他轮回者一起往楼下推丧尸楚轩。然后眨了眨眼睛。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楚轩回到了头，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用仿佛能够安抚人心的平稳声音回答道：“我是楚轩。” “中国人？” 高城沙耶立即瞪起了眼睛，好像对楚轩的中国姓名十分敏感，带着些惊讶和不可思议的声音立即脱口而出。 虽然她的语气中并没有轻蔑和侮辱的意思，但是一听到楚轩是中国人就这么惊讶和不可思议，这本身就是一种侮辱。 这种意思。是个中国人都能听得出来，在前面手持铁条，帮着负责把丧尸推下楼和追随者们和楚轩警戒的古越、澄和易佳马上眉毛就竖起来了。 “中国人怎么了？ 我们几个都是中国人！” “不……我并没有别的意思……” “你怎么没有别的意思了？ 你的口气明明就是瞧不起中国人！ 被中国人救了你觉得很意外呗？中国人就该是软弱可欺的呗？” “对、对不起……也许我一直受右派父母的影响，所以耳濡目染之下的确对中国人有些轻视。 但我虽然尊敬我的父母，却不是右派，对政治什么的也并不感兴趣！” 眉梢上吊。看起来性格很强横的傲娇大小姐高城沙耶脸色很难看，但还是强忍着被人斥责的愤怒，压着火气对面前这些救了自己的中国人道了歉。 这其中虽然也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因素在里面，但就如高城沙耶自己所说。虽然她的父亲是日本右翼团体“忧国一心会”的会长，但身为女儿的她在思想形态方面并没有受到父母的强制要求。对左派还是右派都没有什么兴趣。 如果一定要说影响的话，那么就是“精英主义”的影响让她这个以天才的头脑自诩，并以丰富的知识和出众的分析能力而自豪的女孩子天生地将自己放在了“精英”这一面，瞧不起包括中国人在内的任何“非精英”。 “哼……既然是这样那就算了。 不过请你记住，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民族天生就比哪个民族更优秀。” 对高城沙耶反唇相讥的不是别人，竟然是自称喜欢女人、讨厌男人的易佳。 至于古越和澄虽然也对高城沙耶无意之间流露出的蔑视感到不舒服，但是却连头也没回，楚轩更是完全面无表情。 如果身边都是这样的软蛋男人，那么易佳讨厌男人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刚才冲进教学楼里营救这些“剧情人物”的时候，古越和澄都是拿着铁条躲在自己的追随者后方进行辅助攻击的废柴。 古越还要好一些，而高中少年澄几乎完全是拎着铁条打酱油的。 三个轮回者之中，只有易佳是真正在和她的两个追随者并肩作战。 这也难怪菈菈和时崎狂三在对待古越和澄的时候，给她的感觉并不像是真心地愿意在结婚登记表上签下自己名字的少女，对待写在同一张表格上的“另一个人”时所应有的亲热态度。 ——当然，就算是易佳自己，其实现在和不知火舞、莉安娜也还没到那种关系啦。 “追随者契约”原本就不要求追随者和轮回者之间的好感度、忠诚度，只要追随者同意和轮回者结婚即可。 就算结婚这一点，必须让追随者看清楚，并完全明白其意义，但是这里明显有“可以操作的空间”，属于主神特地为轮回者招收追随者所留下的空子。 那么，绝大部分轮回者所招收的追随者并非对自己好感度和忠诚度最高的剧情人物，而是他们所能够招收到的最强的剧情人物，也就不足为奇了。 虽然说没有特殊的契机，追随者的好感度和忠诚度很难升到最高，而能力却可以通过后天培养来提高至顶级，但是绝大多数轮回者的生存点和勋章用在自己身上都还不够，哪舍得全都砸在追随者的身上。 第13章 守住男人的尊严，是女人的矜持啊 “讨论人种的优劣并没有什么意义，强大与否也不是用嘴吹出来的。” 楚轩面无表情地插入了易佳和高城沙耶之间，终止了这个有些敏感的话题，也给了双方一个缓和气氛的台阶。 接下来大家都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算是互相认识了。 平野户田得知了那些追随者们的名字之后，脸上的神情变得非常古怪：“唔……你们难道是来日本进行‘圣地巡礼’的Cosplay社团？ 不得不说，你们的Coser还原度真是太高了。 如果不知火舞真的出现在三次元之中，我想一定就是这个样子。 ——包括武力值也是。” 胖子平野户田偷偷地用侧眼看着不知火舞那身暴露的红色忍者服吞了下口水，但没敢朝她深邃的山谷中张望。 一路上，他可是看得十分清楚，这个不知火舞的Coser到底有多么暴力。 那纤细的胳膊，轻松地拎着铁条砸碎了上百只丧尸的脑袋；还有那长得惊人的丰满大腿，可以将又高又壮的校篮球队员丧尸直接从地面踢到空中去。 还有在战斗中不停晃动的巨大胸部…… 想到这里，平野户田悄悄地将视线移到了高城沙耶的胸前。 唔，果然还是这边的要更大一些…… “呯！” 高城沙耶气得脸色通红，狠狠地用拳头敲了平野户田的脑袋一下。简直就像把他当成丧尸来打似的。 “死宅胖！你那双色眼在看哪里啊！ 你刚才都在嘟囔些什么OTAKU语啊，可以拜托你说日语吗！” 平野户田十分畏惧地看着双手叉腰的高城沙耶。委屈地用手捂着脑袋说道：“可、可是作为‘同志’，用宅语反而更容易沟通的说……” “啧！所以说御宅族什么的……” 高城沙耶毫不掩饰地咂了一下嘴，双手交叉架在胸部下方，将那对92F的巨乳衬托得更加惊心动魄了。 除了始终板着一张扑克脸的楚轩和被咬伤的井豪永之外的男人，全都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了她的胸前。 “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有心情偷看女孩子！ 拜托你们认真一些好吗？ 把生命交到你们这种人手上，我真的太不放心了！ 难道男人全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吗！ 你们这些男人再这么恶心，干脆都变成丧尸算了。看你们到时还会不会起色心！” 也许是因为暂时安全了，怒火冲天的高城沙耶尽情地大骂着以平野户田为首的男人们，并借机发泄着自己内心的恐惧和不安。 明明根本就没有看她胸部的楚轩和井豪永也跟着膝盖中箭了，这样还真不如和其他男人一起看，然后再挨骂，真是太不划算了！ “咳、咳咳……” 拜高城沙耶的乌鸦嘴所赐，倚在墙边的井豪永突然捂住嘴剧烈地咳嗽了起来。从他的中缝中，喷出了一股又一股的鲜血。 “永！ 永，你怎么了！” 一直守在井豪永身边的宫本丽看到自己的男朋友正在吐血，脸色立即变得煞白，急忙扶着他的肩膀，轻轻地帮他拍背。 “鞠川老师！永他……” 鞠川静香虽然是个天然呆到异常的校医。但却也是一个正八经的校医。 她立即跑了过去，解开了井豪永领口的扣子，又伸出手在他的脖子旁测量着脉搏。 “咦？体温好高，就像发烧了一样，脉搏也跳得好快！ 呜……这里连个急救箱都没有。怎么办……” 不过鞠川校医现在也是“巧媳妇难为无米之炊”，只能在那里干着急。 “呼啊……呼啊……” 井豪永停止了咳嗽之后。好像缺氧的鱼一样仰着头大口大口地呼吸起来，肺里好像在拉风箱一样传来“呼哧呼哧”的响声，瞳孔也缩得像针尖一样小，看得鞠川静香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为什么……为什么…… 只不过是被咬了一口而已，为什么会这么严重……” 宫本丽好像已经有了不详的预感，但却十分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直觉。 “就像电影里演的那样，被咬了一口就完蛋了。” 井豪永虽然身体非常不适，但意识却十分清醒，尽量保持语气平静地说道。 “那都是骗人的！电影一样的情节绝对不会……” 宫本丽的声音中带上了点哭腔，但还是坚决不愿意承认现实。 周围其他人都担心地看着井豪永，就连轮回者们也装出了一副担心的表情，只有楚轩是个例外。 “四周到处都正在上演电影一样的情节。” 井豪永自己倒是已经接受了现实，或者说已经放弃了挣扎，有点心灰意冷地说道。 然后他举起了有些颤抖的手，指向了神情复杂地站在对面看着他的小室孝，强忍着想要咳嗽的欲望，请求自己的挚友：“孝，能帮个忙吗？” “帮什么？” 小室孝低下了头，声音十分沉重。 “从这里直接摔到地面的话，那股冲击应该足以让我撞破头……就像那些被推下去的丧尸一样。” 井豪永好像已经有所觉悟了，但他的女朋友宫本丽却还无法接受的样子，大气对他喊道：“你在说什么啊！” “我不想变成它们那样！” 井豪永用尽了全身力气，大声地吼道。 “呜—— 咳！” “永、永！” 随后，他便喷出了一大口红黑色的血液。 痛苦地双手撑着地面干呕了一阵，他终于虚弱地抬起了头，有气无力地对瞠目结舌的小室孝恳求道：“好吗？孝……拜托你了…… 我想保持自我，直到最后啊。” “……” 小室孝咬紧了牙关，默默地从墙边那堆楚轩所准备的铁条中抽出了一根，朝井豪永走了过来。 “不行！你不能这么做！ 不会的，永不会变成它们那样的……” 宫本丽站了起来，张开双手挡在了面色阴沉如水的小室孝面前，但旁边突然伸出一只手把她拉到了一边。 “守住男人的尊严，是女人的矜持啊。” 毒岛冴子紧紧地抓住了宫本丽的胳膊，任由她怎么挣扎也不放手，十分严肃地说道。 “呜啊啊啊……” 这时，井豪永又喷出一大口几乎完全变成了黑色的血液，扑倒在地上痛苦地挣扎起来。 第14章 你没有做错 “永！永！” 被毒岛冴子拉住了的宫本丽眼睛里充满发泪水，不停地扭动着身体，朝痛苦地挣扎着的井豪永伸出了手。 但毒岛冴子却没有要松开她的意思，宁肯充当这个坏人。 而鞠川静香作为一个医生，还试图去救助井豪永，却也被楚轩拽到了边上。 除了还在楼梯口抵挡丧尸的追随者之外，其他人全都默默地站在一旁，既不阻止小室孝，也不帮助井豪永，只是安静地等待着“结束”。 “剧情”终于又走到这一步了，这就是“命运”的修正力吗？ 轮回者们是有意要除掉井豪永，顺便坑小室孝一下，而井豪永自己呢？ 在场的男人有好几个，他为什么非得指定小室孝？ 是希望挚友能够亲手帮他解除痛苦，还是因为他其实也存了和轮回者一样的心思，想要以自己的死，成为横亘在宫本丽和小室孝之间的天堑？ 在“原剧情”中，井豪永失败了，他的女朋友在生存的压力之下，十分现实地马上就选择了可以保护她的、活着的小室孝。 但是现在却不同了，能够保护她的人可不止小室孝一个，那么因为亲眼目睹男朋友被小室孝杀死而产生了PTSD（即创伤后应激障碍）的宫本丽，为了保持精神上的平衡，有很大可能会选择仇视小室孝——就像动画片《SHUFFLE！》之中的芙蓉枫一样。 “如果你下不去手，那么就让我来吧。 虽然我之前从未杀过活人。但我可以送他上路。” 就在这时，毒岛冴子主动发话了。这让几个轮回者暗暗心急。 在“原剧情”中，的确有这样一段剧情，但那时毒岛冴子是替一个为了救鞠川静香而被丧尸咬了的二年级男生解脱了——就是楚轩在保健室里遇到的那个男生。 而天然呆到异常的鞠川静香，却根本就没记住这个平时经常给她帮忙并套近乎的男生的名字，在这个男生即使自己被丧尸撕咬着身体还大喊“静香老师快走”的时候，竟然还问“你叫什么名字来着”，真让轮回者们替他觉得不值。 没有想到那段剧情，现在竟然会在这里、在井豪永身上重现。 不过想一想毒岛冴子心中所隐藏的严重暴力倾向。很难说她是不是想光明正大地体会一下斩杀活人的快感——就像那些传说中的“试刀杀人鬼”一样。 “快点，他大概马上就要变成丧尸了。 替他完成最后的心愿吧，让作为有尊严的男人活着的他，同样也作为一个有尊严的男人而亡。” 就在其他轮回者们恨不得在背后推着小室孝赶紧下手的时候，面无表情的楚轩站了出来，说出了至关重要的一句话。 “哇啊啊啊——！” 小室孝终于下定了决心，在宫本丽凄厉的呼喊声中。仍然大吼着冲向了已经仰面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井豪永，高高地举起带着斑斑锈迹的铁条，“呼”地一下子砸在了挚友的脑门上。 “啪！” 一声脆响，井豪永的头盖骨就如同熟透了的西瓜一样四分五裂了，里面灰白色的脑浆迸得到处都是，血液反而没看到有多少。 （几乎已经完全转化成了丧尸吗？）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在心中默默地想到。 “咣哐……” 小室孝手中的铁条滑落到了地上，他瞪大眼睛看着被自己砸得头顶向下瘪了一大块的挚友，浑身颤抖地后退了两步，终于跪在地上呕吐了起来。 “永、永……” 此刻毒岛冴子已经放开了宫本丽的手，她蹒跚地走到了男朋友的身边。扑倒在了他的遗体上，眼泪如同雨点般滴下。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永——！！！” 其他人都面露不忍地看着宫本丽那悲痛欲绝的样子，但却没有上前去安慰她。 这个时候，还是让她好好地哭出来比较好。 过了一阵子，宫本丽的哭声渐息。 她低着头，从井豪永的遗体上撑起身子，用异常阴沉的声音自言自语一般地说道：“为什么？为什么非要杀掉永不可！” “如果我不动手的话，他就会变成丧尸。” 小室孝也同样低着头，声音十分低沉。 虽然已经停止了呕吐，但她却仍然没有站起来，而是一直用四肢撑着地面，好像在向被他亲手杀死的井豪永下跪道歉似的。 古越、澄和易佳都悄悄地转过了头，无法再直视井豪永的遗体。 毕竟正是由于他们的故意放水，丧尸才有机会咬到勇敢地帮助他们消灭丧尸的井豪永，这件事的确是他们做得不地道。 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如果井豪永不死，不仅宫本丽属于几乎不可能攻略的角色，而且他这个又清醒又聪明的家伙还会对整个小室孝团队的决策产生极大的影响力，十分不利于轮回者们今后的行动。 “就算变成丧尸也好！ 我不想看到永变成这样！ 要这样苟延残喘，还不如被永咬，变成它们中的一份子！” 宫本丽自暴自弃地大声吼道，已经哭肿了的眼睛里又涌出了泪水。 “永不会希望看到你变成那样的。” 跪在那里一动不动地承受着青梅竹马的责备的小室孝闷声说道。 “哈……你懂什么？ 是啊，我知道了。” 宫本丽的语气突然一变，好像恍然大悟一般。 她抬起了头，用几乎完全变成了灰色的暗淡瞳孔看着小室孝，充满了恶意地揣测道：“你其实很讨厌永吧。 因为他和我交往！” “！” 小室孝猛地抬起了头，面无表情地盯着露出“被我说中了吧”的诡异笑容的宫本丽看了一会儿。 然后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默默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往追随者们把守着的楼梯口走去。 面色阴沉的小室孝与一脸愤恨的宫本丽就这样沉默地擦身而过，两个人的视线再也没有相交。 “等等，你想一个人去送死吗？” 面无表情的楚轩挡在了小室孝的面前，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用异常平静而漠然的声音说道：“你没有做错。 如果以后我被丧尸咬了，希望你也能给我一个痛快。 ——当然，如果你被丧尸咬了，我也会毫不犹豫地砸碎你的脑袋。” 第15章 去你大爷的！ “什么错不错的……” 小室孝攥紧了拳头，把牙齿咬得喀吱作响。 “都去你大爷的！”（意译） 忍耐力到达了极限的小室孝终于大吼一声，愤然向无辜的楚轩挥出了拳头。 不过下一秒，他就忽然感觉天地仿佛被倒转了，然后背部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小室孝被摔得头脑一片空白，有些发楞地注视着“倒立”在自己面前，好像根本就没有过任何动作的楚轩，不知道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是……隅落？” 勉强看到了一抹黑影的毒岛冴子有些不确定地问道，楚轩当然懒得回答这种小问题。 “隅落”又名“空气摔”，是柔道里一种不用接触对方躯干部位，完全利用巧劲就能干净利落将对手摔翻在地的绝招，因为看起来对手好像是被空气摔倒似的，故才被称为“空气摔”。 据说除了这一绝技的创造者三船久藏之外，没有一个人能在实战中或是比赛中使用得出来——尽管他们都已经懂得了其原理。 楚轩使用的当然不是“隅落”，但原理是类似的，所以毒岛冴子其实也不算说错。 “就算想要撒气，也要看清对象。” 面无表情的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淡淡地说道。 “老老实实地在这里呆着。 真想死的话，自己从这里头朝下跳楼，免得变成丧尸给我们添麻烦。” 楚轩说完话之后。看也懒得看小室孝一眼，脱下自己的运动服上衣盖在了井豪永的脸上。便转身去楼梯口帮助追随者们继续往楼下推丧尸了。 他的话还没有吓到别人，反而先把其他轮回者们吓了一跳。 这么刺激小室孝，如果他一旦想不开，真的跳楼了，那可是5000生存点啊！ 尽管古越和澄都知道楚轩从来不会做没把握的事，但他们还是决定多盯着小室孝一点，免得他自己作死却连累了大家。 一时间，这片小小的安全区内。气氛变得非常僵硬，大家都呆呆地坐在那里，听着丧尸低沉的嘶吼和零星传来的惨叫声。 小室孝在地上躺了一会儿，等疼痛感不那么厉害了，就自己坚持着爬了起来，一言不发地贴着墙坐了下来。 而宫本丽在沉默了一阵子之后，面色阴沉地将男朋友的手脚整理好。让遗体看起来好像只是在静静地安眠一样，然后走到了离小室孝最远的那一端，双手抱膝孤独地坐了下来。 高城沙耶原本想要去安慰小室孝一下，但是她看了宫本丽一眼，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此刻憋屈得很想开口大骂一通，不管是骂谁、骂些什么都好。 但是现在这种气氛之下。她就连发发脾气都做不到，只能竖起眉毛，自己在那里生闷气。 除了拄着木刀静静肃立的毒岛冴子之外，其他闲着的人都是一副想要说些什么，但却觉得无法开口的样子。 大概又过了几十秒。但也有可能是几分钟，毒岛冴子好像不愿意在这种气氛之下继续呆着了。 她提起木刀来到了楼梯口。站在楚轩身边伸头向下面张望了一下，看到天台上剩下的丧尸不多了，于是提议道：“将楼梯上的这些丧尸清理掉之后，不考虑一下离开这里吗？ 我们不可能一直困守在这里吧？春天的晚上还是很冷的。” 楚轩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毒岛冴子无法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来。 “如果你想要做些什么的话，那么就去天文台里面看看有没有什么物资和武器吧。 我们暂时需要做的就是等。 在另外两个人回来之前，大家应该做的就是尽量保持体力。” 好像不是很信任她的战斗力的楚轩，给她分配了一个简单得过头了的任务，然后就很是冷淡地转过头继续往楼下推丧尸了。 毒岛冴子的眼睛中虽然闪过了一丝怒意，但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那冷艳的表情和楚轩有的一拼……虽然两者根本就不应该放在一起比较。 她还是第一次得知这些奇装异服的校外人士竟然还有两个不知道哪里去了，不过她也没问，反正就算问了，面前这个从骨子里散发出一股冷意的男人也不会回答。 但是，作为一个强者，他有资格不把普通人放在眼里。 毒岛冴子领命离去之后，就站在楚轩不远处的圆眼镜古越悄悄地摸了过来，尽量压低声音向他问道：“楚轩，你觉得莫忘能回来吗？她好像跟咱们不是一路的……” 楚轩平静地转过头来看了古越一眼，古越立即生出了整个人都被看穿了的感觉，连忙把接下来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就算是死也要死得有价值。” 楚轩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让其他不知内情的人根本摸不着头脑，但熟知楚轩处事风格的古越和澄却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颤。 之前楚轩也曾经对莫忘说过，“不要让自己死得没有价值”，现在又说了一句类似的话，看来他已经把莫忘这个胆敢对他开枪的不稳定因素划到了“可以被排除”的范围内。 现在就看莫忘能够创造多大价值了，如果价值足够大的话，她大概可以多活一段时间…… 就在古越还想和楚轩说些什么的时候，他看见美艳的变态伪娘莫忘和她那楚楚可怜的母狗伪娘漆原琉华两个人，一前一后地从室外消防楼梯那里翻到了天台上。 等她们俩走近了之后，古越发现莫忘的迷彩服上有多处血迹，漆原琉华的巫女服也有所破损，左手的宽大衣袖被撕成了好几条，右侧小腿处的绯袴也扯破了，行走之间有时会露出穿着白足袋的纤细小腿。 “呃……这么可爱一定是男孩子……这么可爱一定是男孩子……这么可爱一定是男孩子……” 古越发现自己的视线又有追随着漆原琉华那白皙的小腿而动的嫌疑，额头上不由得出现了三道黑线，连忙垂下了目光，在心中默念起可以清心寡欲的“宅经”来。 第16章 像个男人一样去战斗 “怎么样？舔食者的实力如何？” 等脸色有点难看的美艳伪娘莫忘和红白巫女漆原琉华一路把楼梯上的丧尸都消灭干净了，不紧不慢地来到天文台的二层平台之后，楚轩若无其事地迎了上去，语气淡然地问道。 莫忘楞了一下，第一反应是楚轩尾行了她。 那么，楚轩已经知道了她的兑换能力？ 但莫忘马上又反应了过来，这只不过是楚轩的一个小小的问话技巧罢了。 只要是有些侦查经验的人，就可以从漆原琉华的巫女服破损处，判断出攻击者使用的是什么武器。 再加上《生化危机》的背景，要推断出她们在学校的某处遭遇了普通丧尸的进化型——舔食者，其实并非什么难事。 然后把自己的猜测以肯定的语气说出来，就能够给别人一种凡事尽在其掌握的假象，就算猜错了也可以当作随口说说而已，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这就和“气功大师”、“风水相师”之流是一样的，给十个人治病、看相，哪怕其中九个没治好、看错了也无所谓，只要有一个人蒙好了便足矣。 “哼……” 莫忘对楚轩的小花招嗤之以鼻，但她考虑了一下，还是十分配合地认真回答了楚轩的问题：“我遇到的那只，力量和反应大概是介于B级和C级之间，体质应该是D级。 感觉非常灵敏，动作也很灵活。在建筑物中和复杂地形可以发挥B级的战斗力。” “原来如此。”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普通人的综合能力是E级。强壮的人综合能力是D级，丧尸勉强可以算作C级，那么舔食者能在特定环境中达到B级的战斗力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尤其是慑于丧尸病毒的极强感染能力，与舔食者战斗时还要勉强受到哪怕一点擦伤，那么在缺乏远程武器的情况下，也难怪莫忘这么快就决定退回来与其他轮回者共同行动了。 而且……莫忘兑换的“血统”和“技能”，应该也恰好被丧尸克制的吧…… 楚轩不动声色地扫了美艳的伪娘御姐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哇啊啊啊——！ 漆原琉华！是漆原琉华对吧？ 还原度真的好高。在那么多红白巫女之中一眼就能认出来！” 美艳伪娘莫忘和她的追随者一露面，平野户田就兴奋地大叫着冲了上来，不过他还没有靠近漆原琉华，就被莫忘一脚踹在了肚子上。 “呜呃……” 平野户田捂着肚子，四肢颤抖地跪倒在了地面上。 莫忘毫不客气地用穿着大头军靴的脚踩在平野户田撅起来的屁股上，用女王一般的声音骂道：“死肥猪，谁允许你靠近我的母狗了？” “母、母狗？” 死宅胖平野户田听到这个充满了H意味的劲爆词汇。惊讶地抬起了头，望向了漆原琉华的脸。 “呜……” 尽管在众人面前已经被莫忘如此羞辱过多次，但漆原琉华还是立即就涨红了脸，露出一副马上就要哭出来似的羞耻表情。 ——正是因为她的反应总是这么有趣，所以才有一直欺负下去的价值啊。 “噗啊……” 平野户田在漆原琉华的震慑冲击之下，鼻子里喷出了两股血泉。幸福地软倒在了地上，屁股还一扭一扭地享受着充满了女王气质的美艳御姐（其实是伪娘）的践踏。 “这、这么可爱一定是男孩子……” 死宅胖好像梦呓一般地喃喃自语道，但却正好命中了靶心。 “啧！” 看到平时总喜欢围着自己转的死胖子拜倒在了别人的脚下，高城沙耶不悦地咂了下嘴。 虽然她一点都不喜欢这个死宅胖，但是看到自己的狗跑到别人面前摇尾巴。任谁心里也会觉得不爽的吧。 “你这死宅猪，让你一副跟人家很熟的样子！让你一副恶心的色脸！ 去死！去死！赶紧变成丧尸算了！” 高城沙耶气呼呼地走了过去。用力地抬起脚踹着平野户田。 “噢呜……噢呜……” 平野户田一边发出淫荡的叫声，一边解释道：“但是……但是…… 那可是《命运石之门》啊…… 这一切都是命运石之门的选择…… 噢呜……” 平野户田这死宅胖，好像对《命运石之门》很热衷的样子。 也许是因为那里面有一个很厉害的死宅胖“桶子”，会在comiket中认识一个超人气美少女Cosplayer然后和她结婚，之后那个成为了人生赢家的胖子，还会有一个漂亮的女儿“打工战士”的缘故。 莫忘和漆原琉华绕过了在地上瘫作一团的平野户田，和高城沙耶等人简单地认识了一下，不过没有对他们说明己方的伪娘身份。 漆原琉华看到从天文台里抱着一些水和零食的毒岛冴子手里的木刀，有些胆怯害羞地凑上前，轻轻地向她询问道：“请问……毒岛同学，你知道在学校的哪里还有木刀吗？ 我的刀现在……不在身边。” 虽然漆原琉华看上去是个十分柔弱的巫女，但她其实一直都有进行剑术的锻炼，爱刀是柳林神社代代相传的退魔宝刀——妖刀“五月雨”。 不过那只是某“狂气的科学家”送给她的仿制刀罢了，仅售980日元。 面容冷艳的毒岛冴子看着好像小动物一样楚楚可怜的漆原琉华。对她露出了一个温和的微笑，有些抱歉地回答道：“这把木刀是我自己的。 学校里也许还有别人也携带了木刀。但我没有见过。 在剑道部里有一些竹刀，但是对付丧尸，还不如你手中的金属球棒好用。” “等一下我们也去寻找更趁手的武器。” 这时楚轩插进了漆原琉华和毒岛冴子之间的对话。 他看着毒岛冴子怀里的水和食物，一点也都不知道什么叫做客气，直接就伸手去拿。 “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补充能量。 虽然食物少了些，不过好在还有巧克力和薯片这种高热量食物。 有谁觉得饿了就举手。” 楚轩将高热量食物都抓到了自己的手里，然后才想起来询问一下别人。 看到没有人举手，楚轩开始分配食物。 菈菈、不知火舞、莉安娜、易佳、毒岛冴子。甚至漆原琉华，都分到了一大块巧克力和十几片薯片，而古越、澄、莫忘和楚轩则只分到了十几片薯片。 “其他人如果饿了，可以将剩下那些零食吃掉。” 楚轩面无表情地说道，然后将毒岛冴子找到的5瓶矿泉水中的4瓶也拿走了，只给小室孝、平野户田、高城沙耶、宫本丽和鞠川静香留下1瓶。 “等等！” 面对这种非常不公平的分配方式，小室孝和宫本丽都缩在墙角沉默不语。看起来就很好欺负的平野户田和鞠川静香理所当然地没有抗议，但高城沙耶可不会忍气吞声。 “为什么只给我们这么点根本填不饱肚子的东西？ 难道就是因为我们没用吗！这不公平！” 听了高城沙耶的话，楚轩有些奇怪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平静地说道：“既然你都知道是因为你们没用了，那还有什么不公平的？ 在资源紧张的时候，优先供应战斗人员是常识吧。 不过你们可以放心。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在晚饭之前我们会找到足够的食物。 但是现在，首先要保证战斗人员的体力。” “哼！本、本小姐当然知道！本小姐可是天才！” 绑着双马尾的高城沙耶抬起右手撩了下马尾辫，梗着脖子十分傲娇地嘴硬着。 虽然她的理智完全能够理解，但是感情上却一点都无法接受。 只凭“有用性”来决定食物的分配。甚至是一个人的死活，这也太过赤裸裸的了。 尤其是在这种危机四伏的末世。更加让人觉得心寒。 ——既然自己没有用的话，那么在危急关头，是不是会成为第一个被抛弃的人呢？ “虽、虽然在战斗方面，本小姐和那边的胖子的确帮不上什么忙。 因为只要被丧尸咬到就肯定会完蛋，所以校医也派不上太大用场。 可是小室……和宫本呢？ 为什么不把高热量食物也分给他们俩一些？” “他们俩？” 楚轩的语气淡淡的，扫过小室孝和宫本丽的视线虽然还是一如往常地平静，但却总让人感觉到一股轻蔑的意味。 “他们俩已经失去了战斗的意志，没有必要在他们身上浪费宝贵的食物。” “你……” 高城沙耶气得直咬牙，可爱的虎牙都露了出来，大概真的恨不得扑上去咬楚轩一口。 但是她又不得不承认，楚轩的决定仍然一点错都没有——不如说真是再正确不过了！ “我也能战斗，所以请分给我一些高热量食物。” 就在高城沙耶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时候，一直远远地独自坐在最边上的宫本丽站了起来，语气十分坚定地对楚轩请求道。 “我是枪术部的成员，修炼的是家传的枪术，也修炼过军队中的刺枪术。 另外，我爸爸是警察，他在县里的刺枪术大赛中还未尝一败。” 楚轩认真地注视了她一会儿，而宫本丽则毫不躲闪地跟他对视。 从她的眼神中，楚轩看到了无论如何也想要生存下去的坚定信念。 “没问题。” 楚轩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向其他轮回者问道：“你们谁想把食物分给她一些。” 这句话的深意只有从主神空间进来的人才能明白，古越、澄和易佳三个人先是看了一眼无动于衷的美艳伪娘莫忘。然后又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 “那个……把我的份儿给她吧。” 最终，站出来的是大概刚升上高中的少年“澄”。 而他的追随者时崎狂三只是保持着“社交用”的礼貌微笑看了他一眼，没有任何吃醋的反应。 （看来澄与时崎狂三之间的确并非情侣关系，不知道他所经历的《约会大作战》的世界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而澄又是以什么样的条件，说服时崎狂三成为他的追随者的。）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在心中如此想到，而古越和易佳现在大概也在脑子里琢磨着类似的事情。 追随者契约可以说是一种完全没有任何约束的契约。虽然在签约之前对追随者有些要求，但是签约之后追随者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怎么对待轮回者也全都凭追随者自己的心意。 也正是因为如此，追随者跳槽到别的轮回者那里，或者“下克上”自己成为轮回者都是可行的。 唯一不可能的，就是追随者和平地离开轮回者，然后成为新的轮回者。 “我只要一半就够了。谢谢。” 宫本丽毫不拘谨地从澄的手里拿走了一半薯片，并十分大方地向他道了声谢。 “全给你也没关系，反正我并不喜欢近身战斗。” 高中少年澄对宫本丽露出了非常阳光的笑容，将剩下的薯片也放到了她的手里，然后便回到了轮回者之间。 站在他身后的时崎狂三仍然一脸微笑地吃着巧克力，就像在看八点档的肥皂剧一样看着澄对别的女人大献殷勤。好像真的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 接下来，没有人再对楚轩的食物分配方案提出异议，而且有些不在意别人目光的家伙——比如时崎狂三、菈菈和鞠川静香都已经开始吃了。 楚轩这时却走到了沉默地坐在墙角里的小室孝身前，将装着自己的那份薯片的包装纸筒和一整瓶矿泉水扔到了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甚至动也不动的小室孝面前。语气十分平淡地对他说道：“吃了它，然后像个男人一样站起来去战斗。 或者吃完之后就从楼上跳下去。 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食物。接下来你只有对团队有所贡献，才有资格吃饭。” 楚轩又毫不客气地刺激了小室孝一下，让除了莫忘之外的其他轮回者又开始提心吊胆了起来，生怕现在正面无表情地开始吃薯片的小室孝其实是等着吃完之后就去跳楼。 但是楚轩却并不担心这一点，因为小室孝将薯片咀嚼得很细，喝水的时候也很节省，是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根本就不是打算吃饱喝足然后“上路”的那种人。 “高、高城同学？ 剩下的这些东西都给你吃吧，反正我现在也不饿。 而且就我这身脂肪，如果真的没有食物了，大概也可以比别人多支撑几天……” 死宅胖平野户田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蹭回了高城沙耶的身边，堆起一脸讨好的笑容，语气温柔到肉麻地对她说道。 “哼！不用了，我吃这几个果冻就行了。” 高城沙耶冷淡地瞪了平野户田一眼，好像和面无表情的楚轩赌气似的，只拣走了几个“一口式”的果冻，就坐到了墙边。 楚轩当然没有那个闲工夫去理睬高城沙耶，已经将自己手中的食物和水给了小室孝的他两手空空地站在大家的中间，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十分严肃地说道：“接下来，大家一边吃东西一边听我说。 我们接下来的任务是到教学楼里寻找一些趁手的武器，还有其它有用的工具。 和丧尸打了一阵交道之后，现在大家应该已经对它们有所了解了。 丧尸虽然力量极大，但它动作迟缓，视觉和嗅觉严重退化，基本只会追逐着声响而行，只要不被大量丧尸包围就不足为惧。 所以下一步，我们需要先到学校广播室里，利用自动播放的广播来吸引丧尸，然后我们则尽量不发出声音地在学校里搜寻称手的武器。 但是大家注意不要离丧尸太近，免得被丧尸闻到你身上的活人味道。 另外，刚才莫忘在探索学校时，还遇到了一种新类型的变异丧尸。 它浑身无皮，有着很长的利爪，大脑直接暴露在外，很可能是丧尸的进化品种。 要特别注意的是，它比普通丧尸要敏捷得多，还有一条可以像青蛙一样弹出去的两米长舌头。 当它的头颈后倾时就是攻击的前兆，大家一定要注意及时闪躲。 虽然暂时我们只遭遇过这两种丧尸，但既然会有一种变异丧尸存在，也难保不会再有第二种变异丧尸。 甚至变成丧尸的未必只有人类，其它哺乳类动物，甚至昆虫和植物，也未必就不会感染丧尸病毒。 要知道，有许多种病毒，原本就是可以在人类和其它动物之时互相传染的。 因此，如果大家以后遇到了任何非正常的生物，都要保持足够的警惕，尽量远离，不要轻率地上前察看。 除此之外，我希望大家遵守纪律，不要冲动、不要感情用事，服从命令听指挥。 如果对某个行动方案有异议，可以在讨论阶段提出来，大家共同参详。 但只要大家决定了最终的行动方案，就绝对不允许继续各执己见，拒不执行团队决议的情况出现。 具体执行某方案时，个人可以根据自己的判断灵活实施，甚至局部变更方案，但不允许因个人利益改变方案。 在这里我也向大家承诺，只要各位遵守团队纪律，团队就不会抛弃任何一个人，不管他有用还是没用。” 第17章 我们只是路过的…… “……基本情况就是这样了，大家如果有什么疑问，现在可以开始提问了。” 楚轩向大家说明了接下来的行动计划之后，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扫视了众人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了欲言又止的高城沙耶身上。 高城沙耶立即竖起了眉毛，毫不躲闪地与楚轩对视起来，将周围其他人的视线也都吸引了过来。 “哼……” 过了十几秒钟，她有些不情不愿地哼了一声，抬起右手撩了下长长的马尾辫，在众人的注目下说道：“关于行动计划什么的待会再说，我觉得如果我们大家要作为一个整体共同行动，你们起码应该做一下更详细的自我介绍吧？ 现在我们除了知道你们的名字之外，根本不清楚你们来自哪里，到日本来做什么，为什么会在灾难发生之前到我们学校，又为什么好像是专门来救我们这几个人似的。” 看来，天才少女高城沙耶已经注意到了古越等人不自然的行动，心中多多少少产生了一些疑问。 毕竟古越等人当时目标明确地救下他们几个之后，虽然还有余力拯救更多的人，但是却好像已经完成任务似的护着他们就往天台退。 就算遇到其他有可能救下的人，古越等人最多也只是帮他们消灭两只丧尸。然后让他们赶紧往外逃，而自己这方却逆着人潮和丧尸潮往天台前进。 不过高城沙耶只是怀疑这些轮回者可能是专门来保护他们的保镖而已。倒不认为他们对自己这几个好像没什么特殊价值的普通高中生有什么坏心思。 “我们只是路过的……” 面无表情的楚轩如此回答道，几乎所有人的脸全都变成了囧的表情。 这种借口，简直像是敷衍都懒得敷衍他们一样，就算是小孩子也不会信以为真。 “神圣黑猫骑士团。” “咦咦咦——？” 高城沙耶等人全都傻了眼，而轮回者们虽然早有准备，打算不管楚轩怎么编都和他统一口径，额头上却也冒出了一滴汗珠。 “那、那是什么？那什么团的。” 一直自诩为天才美少女，同时也是货真价实的天才美少女的高城沙耶惊讶得合不拢嘴。结结巴巴地问道。 “神圣黑猫骑士团。” 楚轩又淡淡地重复了一遍。 “我知道是‘神圣黑猫骑士团’！ 我问你那是个什么玩意！ 那种一听起来就让人觉得死宅气息满满的名词！” 高城沙耶心中的怒气不停地翻滚着，终于忍不住对面无表情的楚轩大声吼道，脑袋上的双马尾都气得像两根棍子一样直了。 “那、那个……高城同学，那是《俺妹》中的人气角色黑猫创办的同人社团哦。” 死宅胖平野户田好像小学生一样举起了手，有些畏缩地给高城沙耶解释道。 “就算你说什么《俺妹》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啊！ 反正又是动画或轻小说什么的吧？ 啧！所以说御宅族什么的真是的，就不能说一些让普通人也能够听得懂的话吗？” 果然，平野户田主动吸引了火力。高城沙耶的怒火就立即朝他倾泄了过去。 这个一看就是大小姐出身的美少女和楚轩之前遇到过的大小姐都完全不同，一点也不像个大和抚子，反而非常暴躁易怒，总把别人当成傻瓜，又是个彻头彻尾的傲娇。 “喂！那边的！你在说些什么！” 高城沙耶面朝这边怒目而视，但楚轩却仍然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若无其事地接着对她说道：“你应该已经看出来了，我们这些人都穿得好像动漫里的人物一样。 没错，我们就是前来圣地进行巡礼的中国动漫社团，‘神圣黑猫骑士团’。 为了以后能够更加方便地前往秋叶原，所以我们打算一起来日本留学。这些天一直在挑选合适的学校。 今天来藤美学园参观的时候，恰好赶上了丧尸病毒爆发。” “啊……糊弄过去了。” “嗯。糊弄过去了。” 古越和澄的脸都变成了=＿=的表情，头也不转地站在旁边小声地互相交谈着。 “但为什么是‘神圣黑猫骑士团’？ 难道楚轩之前去过《俺妹》的世界？” “应该没错了……” “是吗……这样啊……” 楚轩的解释可以说是无懈可击，就连天才的高城沙耶在逻辑上也挑不出毛病来。 而事实究竟如何，现在这种情况之下也无法证实了。 “喂！别想就这么糊弄过去啊！ 我姑且相信你说的话。 那么，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要特地救我们吗？ 在这之前我们根本就不认识吧！” 不过高城沙耶很快就注意到了楚轩想要回避的问题，不依不饶地追问道。 啧！所以说天才美少女什么的最麻烦了。 知道得太多了，小心被灌下会让人变成万年小学生的毒药哦！ “这一切都是命运石之门的选择……” “喂！那你为什么要转过头去啊！” 高城沙耶气呼呼地对着一边伸出手去推反光的眼镜，一边将头扭向一边的楚轩吼道。 “呼哧呼哧……” 足足有92F的巨大胸部激烈地上下起伏了一阵子之后，高城沙耶终于平静了下来。一脸认真地对楚轩说道：“算了……既然你一直不愿意说，一定是有什么不能说出来的理由吧。 不过我相信你们。同时也谢谢你们救了我们几个。” 理应蛮不讲理的傲娇大小姐竟然表现出了善解人意的一面，这不禁让大家对高城沙耶刮目相看了。 不过楚轩却没有任何意外的反应，只是面无表情地对她点了下头，什么话也没有说。 作为一个天才美少女，高城沙耶理应有足够的智商支持她做出正确的判断，否则才愧对“天才”这个设定呢。 “我想问一下，你只说了在教师办公室里获取信息，并且寻找武器。那么之后你们打算做什么？” 就在这时，在亲手敲碎了挚友的脑袋后就一直保持沉默的小室孝突然开口了。 “不是‘你们’，而是‘我们’才对。” 楚轩纠正了小室孝一下。 “接下来，我认为我们应该尽快将学校内的丧尸清理干净，然后保障水和食物，将这里变成我们的临时基地。” “咦，楚轩不打算按照原剧情走吗？ 那希里爱丽丝怎么办呢？” 旁边。澄又悄悄地和古越嘀咕了起来。 “不知道……也许楚轩另有打算吧。 或许他打算在今天晚上，由我们几个单独去将希里爱丽丝救出来。 还有一种可能……楚轩说不定已经决定放弃她了。” “放、放弃？” “是啊，希里爱丽丝年龄太小了，根本不适合攻略。 而且现在这个世界可不光只有‘死体’而已啊，希里爱丽丝和她父亲未必能够在有舔食者或其它变异丧尸的情况下一直坚持到晚上。 说不定我们按照原剧情去救她也是白费工夫，反而把我们自己陷进了丧尸群里。 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主神发布的任务中经常会隐藏着一些陷阱。 ——尤其是看起来越诱人的奖励，下面藏着的坑就越大。 如果你真按照主神的任务要求去做，一个奖励都不想落下，最后十有八九要掉到坑里。 所以，有所取舍才是最明智的做法。 毕竟‘安全第一’嘛。” 经常把“安全第一”挂在嘴边的古越不愧和楚轩同样是眼镜角色。分析起来也头头是道的。 不过古越自己也清楚，如果说楚轩是“智多而近妖”的诸葛亮的话。那么他充其量也就是“智迟”的陈宫而已，做事之前的确能够做出一个还不错的计划，但临时应变能力却不行。 所以说……他还是在注意别被楚轩卖了的前提下，老老实实抱大腿最安全啊！ “嗯……这样啊……” 澄的脸上好像有些不忍，但是他也知道，大概还是放弃希里爱丽丝比较好。 关于不走捷径或钻空子，想要正八经地完成主神的任务很困难这一点，他已经在《约会大作战》里面深有体会了。 没有五河士道那样BUG的主角光环的他，正是因为钻了空子，才勉强完成了攻略任务。 而能够与时崎狂三签下追随者契约，也是因为澄注意到了在“原剧情”中，五河士道曾经马上就要说服时崎狂三了，但那个“太年轻、太容易动摇”的时崎狂三却被另一个时间靠后的时崎狂三杀掉了。 ——这同样也是一个空子。 很清楚时崎狂三愿望的澄正是凭借这一点，再加上一个可以暂时提高好感度的特殊道具，所以才成功地和一个时间很早的时崎狂三谈好了条件，让她成为了自己的追随者。 而且就算主神不坑爹，单从实力的方面来考虑，高中少年澄也没有多少能够在舔食者和变异丧尸海里救出爱丽丝的自信。 因为他基本都是靠钻空子勉强完成的任务，所以生存点和勋章并不是很多，除了强化一下基本属性之外，就只兑换了两把银白左轮和一套白色圣衣。 但是现在，由于多人任务的削弱，他所增加的基本属性点被砍掉了一半，每使用一次非本世界的物品道具，坑爹的主神又要扣除他1000以上的生存点。 对于生存点所剩无几的澄来说，这就等于是完全封印了他的道具和装备栏。 而时崎狂三所使用的古代步枪和手枪虽然是“刻刻帝”的能力。却也不能多用。 因为主神对时崎狂三的“限制”——或者说是“修正”，她所拥有的“时间”都只是真正属于她自己的时间。 每次回归主神空间时。时崎狂三在任务世界里夺取的“时间”就会被清空。 所以时崎狂三在每次任务世界开始时，如果不先使用“食时之城”的结界，强制性地夺取踩踏到自己影子的人类的“时间”，就根本无法频繁地使用“刻刻帝”的能力，更无法以人海战术对敌人形成压制。 而在这个丧尸世界中，不要说是承诺只夺取坏人和监狱里的犯罪者的“时间”，改邪归正了的时崎狂三，就算是时崎狂三的本尊到这里也没有多大差别。 ——因为这个世界里根本就没有多少活人。而丧尸是没有“时间”可以供时崎狂三夺取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接下来不会和你们一起行动。” 得知了楚轩的计划之后，小室孝十分认真地看着楚轩说道。 “喂！小室，你在说什么傻话！ 难道你还在闹别扭吗？快算了吧！ 不和大家在一起，根本就无法在这个世界中生存下去啊！” 楚轩还没有表态，高城沙耶立即就急了，连忙试图说服小室孝。 “我知道……但是我要去找我妈。 现在我们学校里已经成了这个样子。那我妈那里……” 小室孝缓慢而坚定地摇了摇头，望向远处市区里的目光中有些掩饰不住的担心。 他的母亲是一个小学老师，在学校那种人员密集的环境里…… 但是只要没有亲自确认，也不能肯定他的母亲就绝对无法从丧尸群中保住性命。 至于出差的父亲……小室孝也只能祈祷老天爷保佑他了。 “小室……” 小室孝的名字真不愧是“孝”，他的这个理由，让高城沙耶也无法再开口阻止了。 无论前途多么艰险。希望多么渺茫，也无法阻止为人子女的孝心。 如果小室孝已经有了哪怕是付出自己的生命，也要去救母亲的觉悟，那么谁也没有权力阻止他这么做。 “我知道了……”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淡淡地说道。 “那么。还有谁想去找自己的亲人？” 在高城沙耶已经暗淡下去的目光中，楚轩异常平静地询问起了大家。从他的扑克脸上当然看不出任何倾向性。 如果说想去找自己的亲人，就可能意味着会被现在这个好像非常安全的团体所抛弃。 众人沉默了一阵子，然后板着脸的宫本丽也站了出来，朝楚轩等人鞠了一躬。 “我也打算去找爸爸和妈妈，谢谢你们之前救了我。” “你们……” 高城沙耶睁大了眼睛，脸色十分复杂地看着他们俩。 尽管这对青梅竹马现在好像已经形同陌路了，但这却并不妨碍他们做出相同的决定。 不过，高城沙耶也是从幼稚园时就已经和小室孝是同学了，同样可以算作他的青梅竹马。 “我的父母也都在这里，而且我相信他们现在也一定已经组织起了其他幸存者，有效地对笨蛋丧尸进行了防御，所以我没有理由不去找他们。” 最终，高城沙耶几乎是咬着牙做出了这种极其不明智的选择，简直给“天才美少女”这名头丢脸。 而且，他们三人好像都忽略了一个问题。 虽然有些人是被丧尸咬伤后才被感染成了丧尸，但还有一些人好像无缘无故地就直接变成了丧尸。 如果他们的父母正是直接变成了丧尸的那一部分人怎么办？ “那个……我的双亲都在国外，家里没有其他人了。 不过我……我愿意帮助高城同学去寻找她的父母……” 死宅胖平野户田有些畏缩地举起了手，满脸堆笑地说道。 “你……” 高城沙耶难得地没有斥责这个明显地自己有意思的平野户田，虽然她还是皱着眉头，但心里多少也有些感动。 “你的双亲都在国外？ 他们是干什么的？” 高城沙耶有点好奇地问起了平野户田父母的情况。 ——但是不要搞错了，刚才的那一点点感动还不足以让她爱上平野户田，她只不过是觉得这个死宅胖不像是生活在双亲有机会出国的那种家庭环境中而已。 “我父亲是宝石商人，去了阿姆斯特丹做采购。 母亲是时装设计师，一直在巴黎。” 平野户田有些害羞地说道，除了早已知晓他的家庭背景的轮回者们之外，其他人都吃了一惊。 “这是什么时代的人物设定啊！” 果然，高城沙耶立即激烈地如此吐槽道。 “啊哈哈哈……如果是漫画里的话，父亲应该是国际航线的客轮船长吧？” 这时，一直很安静的异常天然呆老师鞠川静香也笑出了声，举出了漫画和小说里除去“父母双亡，有房有车”之外的另一大主角家庭背景设定。 “我爷爷就是。” 平野户田不好意思地摸着自己的脑袋。 “我奶奶是小提琴家。” 尽管早就清楚了平野户田的家庭背景，但是听到他亲口说出来，除了楚轩之外的轮回者们，心中还是生出了拼着扣除3000生存点也要烧死这个人生赢家的想法。 “好……好完美……” 高城沙耶以抱头蹲防的姿势败下了阵来，身体还不停地颤抖着。 “我家就只有一个父亲，而且在国外的道场。 虽然有些担心，但我现在能做的也只有保住自己的性命了。” 轻轻地笑了一下之后，毒岛冴子将话题给拉了回来。 “唔……我的父母都不在了，亲戚也离得远，在这里就只有一个朋友……” “我知道了。” 鞠川静香老师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楚轩给打断了。 他推了下反光的眼镜，面无表情地做出了最终的决定：“那么，就让我们一起去寻找大家的亲人吧。” 第18章 我有一个提议…… “一、一起去？” 从面无表情的楚轩口中听到这样的决定，所有人都小小地吃了一惊。 这么好心……不，这么不理智的决定，不像是楚轩这种人能够做出来的啊。 起码天才美少女高城沙耶就觉得，如果换成是她那个身为右派领袖的父亲，就肯定不会为了少数人而让大多数人也跟着冒险。 “真、真的吗？” 宫本丽扬起了脸，十分激动地追问道，小室孝的脸上也露出了混合着意外和感激的表情。 楚轩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 “没错，我们也一起去。” 就在其他轮回者还在发楞的时候，百合女易佳，隐蔽地用胳膊肘捅了身边的圆眼镜古越一下，然后立即附和道：“当然要一起去了，我们已经是同伴了嘛！ 反正我们在这里也没有任何亲人，去哪里也都一样。” “是啊是啊……” 虽然不知道楚轩到底有什么打算，不过顺着“原剧情”走也更加能够让人安心，于是古越和澄也连忙表了态。 再说了，任务的备注上都已经注明了，“跟随小室孝一行人共同行动，不得以强迫的方式干预其决定。” 如果无法改变小室孝等人的决定，那么他们也不得不一起去。 “一起去吗……” 高城沙耶虽然对楚轩等人的态度有些狐疑，但是她却没有直接表示质疑。而是将某种怀疑藏在了自己的心底。 毕竟楚轩等人是为了帮助他们才去冒险的，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就贸然怀疑别人的动机。也太过让人心寒了。 既然大家对接下来的行动计划都没有异议，于是他们就开始行动了起来。 最先行动的是楚轩和不知火舞，他们俩像壁虎一样灵活地顺着教学楼的外面爬到了广播室的外面，静悄悄地从窗户进入广播室，将里面那些行动笨拙的丧尸全都清理掉，再将广播设定为循环播放各种歌曲，然后又从外面爬回了天台。 整个行动过程中，楚轩展示出了毫不逊色于忍者的完美技巧。让继承了不知火流忍术的战斗忍者不知火舞也赞叹不已。 等楚轩和不知火舞回来以后，其他人在楚轩的指挥下组成了一个圆阵，将鞠川静香、高城沙耶和平野户田三个没有战斗力的人围在里面，缓步向教学楼里推进着。 毒岛冴子拿着木刀，莫忘和漆原琉华拿着金属球棒，宫本丽则将天文台里的拖布杆子拆下来当作长枪使用，而其他人手里的武器却只是从护栏上拆下来的铁条。的确应该换一换了。 由于之前楚轩已经构建好了防御阵地，他们毫不费力地在天文台这里把许多丧尸推下了楼，数量多到后来掉下去的丧尸基本上都摔在丧尸堆上，没有被摔死。 如果从平地望过去，那些即使筋断骨折也还不停地蠕动着的丧尸堆成了一座好像会动的尸山，让人感觉背上的寒毛都会不自觉地竖起来。 而这些丧尸中的绝大部分。正是圆眼镜古越等轮回者之前救出小室孝等剧情人物的时候，吸引到天台上的。 虽然不知道楚轩是不是早就有所计划了，但拜此所赐，现在整个教学楼的第四层和第三层的楼道里基本上都已经空了，只有一些后来新生成的丧尸。拖着残缺不全的身体聚集在各个教室的广播喇叭下面，不断发出低沉地嚎叫声。 靠着广播吸引丧尸的注意力。楚轩等人顺利地回到了毒岛冴子和小室孝等人的班级里，取回了他们的手机和书包等个人物品。 至于书包里的书本，自然是全都留在自己的书桌里了。 也许，他们以后都没有机会再重新拾起这些枯燥的课本，回到这个平时让人觉得非常无聊的地方继续学习了。 原来真的只有失去之后，大家才会意识到，安静而和平的乏味生活，其实是多么地难能可贵。 ——这种认识，让包括轮回者在内的所有人，心里都感慨不已。 因为取回了手机，小室孝等人又勾起了给家人打电话的心思。 但是很遗憾，藤美学园附近的移动通讯基站，或者移动通讯服务公司的服务器出了什么问题，导致手机根本打不出去电话。 接下来，楚轩他们和情绪有些低落的小室孝等人谨慎地下到了应该有许多丧尸的二楼。 但令人意外的是，这里还“活着”的丧尸竟然比楼上更少，到是有许多丧尸不知被谁敲碎了脑壳。 不用说，这一定是独自行动的美艳伪娘莫忘和红白巫女漆原琉华干的。 但是出于某种原因，她在战斗之后还特地打扫了一下战场。 不过在一间格外凌乱的教室里，楚轩还是发现了一些端倪。 天花板和墙壁上还留着一些爪痕和高斯手枪的细小弹痕，地上还散落着一些桌椅的碎片，看起来这只舔食者的确充分利用了自己移动灵活的优势，给莫忘带来了很大的麻烦，以至于她不得不再次花费1000生存点，动用了高斯手枪才消灭掉这家伙。 但是，为什么莫忘要打扫战场？教室里面有些奇怪的擦痕是怎么形成的？她想要隐藏的是什么？ 在莫忘冷漠的视线中，楚轩继续在这间教室里仔细地寻找着线索，并终于在被某种尖锐物体硌坏了的地板上发现了一片奇怪的东西。 （这个是……骨头的碎片？） 楚轩仔细地盯着嵌在地板中的白色骨渣看了一会儿，但没有取出它，而是又在教室里继续观察了一番。然后便离开了这里。 在门外，面对满是疑问眼神的大家。楚轩什么都没有说，但是莫忘知道他大概已经猜出了自己想要隐藏的能力。 是的，莫忘在主神商店里兑换的强化血统，其实是魔法门之英雄无敌中的亡灵法师。 只不过因为她是直接在主神那里进行的强化，所以没有变成英雄无敌里面那些亡灵英雄的鬼样子。 而且她又刻意地浓妆艳抹，打扮得妖里妖气的，身上穿的也是一点都不露出肌肤的迷彩服，将过于苍白的皮肤颜色很好地遮掩住了。 莫忘的英雄特长是最低级的骷髅兵。再加上她兑换的亡灵魔法级别也不够高，所以主要依靠从尸体中复活的骷髅兵来战斗。 虽然骷髅兵很垃圾，但是对于从小被非人的训练培养成了变态，爱好杀人放火金钱美女以及一切反人类让地球菌有压力的事的某太平洋岛国雇佣兵莫忘来说，单体的脆弱不成问题，反正骷髅本身就是以数量取胜的炮灰兵种。 因此她每进入一个世界，如果有机会。就会开始制造灾难，召唤骷髅海来对付普通人类。 就算遇到单体实力比较强大的敌人，莫忘也可以用骷髅海限制住对方的移动能力，然后利用高斯手枪、电浆炸弹等从主神那里兑换的高科技武器干掉对方。 不过，如果说亡灵法师最不愿意遇到的对手，其实并非神圣势力。而是另一个亡灵法师。 神圣系和亡灵系对彼此的克制是相互的，神圣系的攻击会对亡灵系生物产生200%的伤害，但亡灵系的攻击同样也会对神圣系生物产生200%的伤害，并不是说神圣系就单方面地克制亡灵系。 可是亡灵法师之间的对战，则会让彼此都感到十分头痛——如果这些亡灵的头还会感觉到疼痛的话。 因为亡灵法师的绝大部分攻击和减益魔法都是针对活着的生物的。对亡灵生物本身不起作用，所以亡灵法师互相攻击只能是硬碰硬的消耗战。既消耗魔力，又消耗金钱和物品，还要大量消耗亡灵部队。 而在这个丧尸世界中，莫忘就像是遭遇了另一个强大的亡灵法师一样，能力完全受到了压制。 她的亡灵部队无法以任何形式带入主神空间，所以每到一个新的世界都必须重新积累。 骷髅兵只能通过尸体召唤，但是丧尸世界里面的尸体基本上已经全都变成了丧尸，“活着”的丧尸是无法被召唤成骷髅兵的，而脑袋被砸碎了的丧尸，也同样无法被召唤成骷髅兵，这就让莫忘根本无法在本世界形成骷髅海。 失去了数量上的优势，骷髅兵哪怕有着莫忘的英雄特长的加成，也依然是战斗力只有5的渣。 而她的亡灵魔法，对丧尸基本上也没什么太大作用，再加上主神限制了非本世界物品道具的使用，所以莫忘能够依靠的，就只有自己过去所受到的异常残酷的非人训练所习得的战斗技巧。 正是因为如此，莫忘才会在确认了丧尸根本无法被召唤成骷髅兵之后，又重新回到了大部队之中。 她之所以打扫战场，一方面是为了继续隐藏自己的底牌——毕竟阴毒的亡灵魔法用来对付身为活人的轮回者和追随者还是很有效的；而另一方面，便是虚张声势，掩饰自己的能力并不适合在丧尸世界作战这一点，从而在与其他轮回者的合作中争取更大的话语权。 不光是莫忘，自身和追随者的能力被丧尸世界限制得更加厉害的高中少年澄，也同样做出了和她相同的选择，将自己的真实情况隐瞒了下来。 在这个主神空间之中，轮回者与轮回者之间不存在可以完全互相信任的关系，自行组队和同盟也完全没有来自主神系统的强制约束力作为保证，所以没有人会傻到将自己的真实信息全都暴露出来。 ——真的那么傻的人，几乎全都已经死掉了。 来到了一楼之后，楚轩等人清理了为数不多的丧尸，然后在各个功能教室里找起了顺手的工具。 在理科教室、电工室里，楚轩找到了一些电工、钳工基本工具和零件、导线、电子元器件。 但是其他人都看不出来这些东西有什么用。难不成楚轩还能用它们做出一个炸弹来炸死丧尸吗？ 那也不应该拿这些东西，而是应该去拿化学药品才对吧。 不过在这里。身为军事宅和枪械宅的平野户田将使用压缩空气发射的钉枪做成了一把好像微型冲锋枪一样的无声远程武器，算是让这个拿上枪之后就觉得“一枪在手，天下我有”的死宅胖也拥有了战斗力。 而在保健室里，鞠川静香老师终于可以将她念念不忘的那些药品给带走了。 原本为了保护静香老师而死在这里的那个男生好像受到楚轩的启发，从打开的窗户逃了出去，也不知道他最终是否成功地保住了性命。 不管怎么说，这也比为了救一个根本都没记住他的名字的巨乳天然呆老师而丧命要强得多。 接着在微机室里，楚轩还拆了几台电脑机箱。并且用电烙铁将主板、电源里面的电阻、电容等电子元器件给拆下来不少，主板的整个电路板也留了下来。 将各种零件都收集得差不多了，楚轩就用导线和电线编织成了法拉第笼，罩在本身就喷有防电磁辐射漆层的机箱上，做成了几个防EMP的箱子。 然后他又在机箱里垫上了许多衣服，把那些电子零件放在里面，由不进行近身战斗的几个人背着走。 “哈哈……背上这个之后。像不像圣斗士？” “你是傻瓜吗！” 平野户田背上了机箱之后摆了几个POSE，然后惹来了高城沙耶的一顿怒骂。 自从拿上了钉枪之后，平野户田好像多出了几分自信。 不过他也的确很有射击方面的天赋，即使丧尸在近距离突然扑过来，也可以沉着冷静地迅速将钉子射入丧尸那已经变得非常脆弱的脑壳里。 “楚轩，你制作这几个箱子……难道是担心我们会受到EMP攻击吗？” 平野户田一脸傻笑地承受了高城沙耶的责骂之后。立即换上的一本正经的表情向楚轩问道。 “没错，不光是EMP攻击，说不定我们还会受到核弹的直接攻击。 在现有条件下，我也只能用这些材料制作几个消减EMP攻击威力的箱子罢了，根本做不到完全屏蔽。”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十分平静地回答道。 “核、核弹？！” 包括轮回者们在内，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楚轩。核弹真会打到我们头上来吗？” 圆眼镜古越另有所指地问道。 当小室孝等人到达高城沙耶城堡一样的家里之后，床主市附近的海上会有一枚核弹爆发，虽然没有直接对床主市的人和建筑物造成伤害，但EMP冲击却摧毁了床主市所有不防EMP攻击的电子设备。 这个剧情古越当然也知道，他想问的其实是“难道剧情会发生改变，核弹会在他们头顶上爆炸，甚至直接轰击到地面上吗。” “也未必就不可能，如果政府已经认定城市里全都是丧尸了，或许就会做出直接投放核弹将它们全消灭的决定。 不过如果全世界现在到处都是丧尸的话，摧毁一个两个城市也没有用，政府反而不太会使用核弹。” 高城沙耶用手顶着下巴，表情严峻地分析道。 不过纯真的她忽略了一点，投放核弹未必就是为了消灭丧尸，还有可能是为了打击敌对国家，免得在丧尸潮过去之后，只有自己的国家受到的损失过重，从而被敌对国家超越。 ——起码在原剧情中，美国率先发射核弹的理由就是这样，而不像《生化危机》的浣熊镇，是为了消灭T病毒携带体，同时掩盖T病毒的存在。 “古越、菈菈，你们过来一下。” 提起这件事，楚轩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将古越和他的追随者叫到了一个角落里。 “你也知道，‘原剧情’在这个《学园默示录》和《生化危机》重叠的世界里已经有所改变了，本来这时候应该在藤美学园上空飞过的那几架黑鹰直升飞机也始终没有出现。 这很可能意味着整个世界的现状比‘原剧情’更加恶劣了，竟然连早就知道丧尸病毒的存在的各国政府也无法有效控制住局势。 那么，我估计在本世界，发射核弹的时间很可能会被提前，而且我也不敢保证核弹就绝对不会落到我们头上。 因此我们不仅要准备防EMP，以后还要积极寻找能防核攻击的地下室甚至地下基地。 ——作为本县的右派领袖，高城沙耶的父亲很可能知道这样一个拥有三防能力的秘密基地的位置。 但是，最好的办法还是我们能够自己保护好自己的安全。 菈菈现在能够制造防核攻击的发明吗？ 或者是能让笔记本电脑直接与卫星进行数据交换的发明也可以。” “不行不行，我现在没有任何工具，根本就什么都做不出来。” 听了楚轩的要求，菈菈面露难色，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而古越的脸也变成了囧的样子，靠近楚轩的耳朵小声说道：“楚轩，你也不是不知道菈菈的发明究竟有多不靠谱，就算她有工具我劝你也别指望她啦！” “诶——说得好过分！我可是听见了哦……” “那么……” 楚轩打断了菈菈眼圈含泪的抗议，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很是神秘地对古越说道：“我有一个提议……” 第19章 自救 “我有一个提议……”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很是神秘地对古越说道。 “咕嘟！” 古越用力地吞了下口水，有点紧张地问道：“什、什么？” “把菈菈，借我用一下。” “诶诶诶——！” 听到这种带有工口意味的要求，古越彻底凌乱了。 “等、等等……虽然我和菈菈的确不是那种关系，可菈菈她不是物品，怎、怎么能借来借去呢……” 圆眼镜古越结结巴巴地说道。 为了加强语气，他还用力地挥舞起了手臂。 “什么什么？要借我做什么？ 好像很有趣的样子。” 唔……耳朵很灵的当事人自己跑了出来，一点都不在意自己被当作物品借来借去似的。 “……” 楚轩什么也没说，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古越，诡异的平光眼镜反射出了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光芒。 古越张大了嘴，好像中了石化魔法一样，僵硬了一阵子，然后终于败下阵来，垂头丧气地对楚轩老老实实坦白道：“那个……只要不是想挖走我的追随者就可以。” “放心吧，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对菈菈和你之间的关系没有任何影响。 我只是尊重你的地位，所以才要事先征得你的同意，等下你也可以在旁边监督。” 楚轩信誓旦旦地说道，那张万年不变的扑克脸好像也给人一种诚恳的感觉。 “楚、楚轩……” 古越有一点点感动地看着楚轩。认真地向他道了歉：“对不起，也许我误会你了。总觉得你是《无限恐怖》里那个绝对理智，为了任务会不择手段的智者。 但真正和你接触之后，我才发现你虽然表面上很冷酷，但其实却好像没有那么无情。” “没关系。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那么，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去找个无人的地方吧。” 楚轩淡淡地说道，毫不在意自己被旁人所误解。 接着他转过了身子。直白地对微机室里的其他人说道：“我们三人有点私下的交易，要暂时出去一下。 你们先在这里休息休息，等我们回来，就一起去教师办公室。” “哦、哦……” 大家不知道楚轩又突然闹什么幺蛾子，一个个都有点迟疑地点了点头。 等楚轩带着古越和菈菈离开之后，平野户田立即悄悄地扒着门边向开张望，眼看着他们三人走进了男厕所里。 “你、你们说‘私下的交易’是什么？ 不、不会是‘那个’吧？” 平野户田脸色有些发红。鼻孔像猪一样张大了不少，吞吞吐吐地回过头对其他人说道。 “你在说些什么啊，没头没脑的。 ‘那个’是哪个？你不明白地说出来，我们怎么会知道。 他们三个去哪了？” 高城沙耶架着胳膊，十分不悦地对这个看起来神情有些猥琐的死宅胖训斥道。 平野户田两只食指互相戳来戳去，很是不好意思地小声回答：“他们……一起进了男厕所……” “男、男厕所……” 高城沙耶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脸蛋立即就红了起来。 然后她眉毛一竖，十分愤怒地对平野户田怒骂道：“你是工口Game玩得太多了吧！ 色猪！ 楚轩可不是会在这种时候做那种事情的人，只有你这个肮脏下流低贱无耻的下水道生物才会想歪的吧！” 明明平野户田还什么都没有说，高城沙耶好像就已经明白了他脑子想的是什么，这岂不是说明她也马上就想歪了么。 “哼……男人都是靠不住的东西。就算真的为了利益把自己的女人交易出去了也并不奇怪。 尤其是在这种末世，没有力量的女人。命运只会更加凄惨……” 百合女易佳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看来她并不是像自己说的那样，只是从“性的方面”讨厌男人，而是根本就不信任男人。 也许正是因为过去有过什么凄惨的遭遇，所以她才会选择一条自己拥有力量的道路。 ——如果楚轩等对《KOF》有所了解的人没看错的话，易佳所使用的武技应该是与坂崎由莉同出一门的极限流空手武术，就是不知道她学没学会“霸王翔吼拳”和“爆豆”。 “虽然我也相信楚轩不会做那种事，但是易佳说得也没错。 每逢‘乱世’，女人都极易受到伤害。 所以大家都要注意保护好自己，尽量不要落单。” 毒岛冴子手按着木刀的尾部，十分严肃地各位女性同胞说道，这让队伍中剩下的三个男人都觉得有些尴尬。 “没错，各位都要小心。 就算有功夫在身，也不要轻易让陌生人接近自己。” 在平野户田的后面，一个平稳而无抑扬的独特声音响了起来。 “哇啊啊啊——！” 做贼心虚的平野户田吓得连忙从门边逃开了，堆起谄媚的笑容，厚着脸皮问道：“楚、楚轩，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从‘他们一起进了男厕所’那里就回来了。” 楚轩十分平静地回答道，跟在他后面的古越倒是有些尴尬，而菈菈还是那副没心没肺的天真表情。 “啊，那那那、那是……那个啥，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平野户田脸上的笑容像哭一样难看，额头冒出了大量的汗水。 “原本就不是什么费时的事情。” 楚轩面无表情地回答道。古越和菈菈也齐刷刷地点了点头。 刚才古越跟着楚轩进入男厕所的时候，其实也颇有些提心吊胆的。但楚轩只是在门口的洗手池那里，摘下那副总是反光的眼镜，露出金色的右眼和菈菈视线对接了一下，就算“借用”完毕了。 因为楚轩并没有主动说明他那只金色右眼的来历，所以古越也只能自己去推测。 可是他询问了菈菈，菈菈却说刚才和楚轩对视什么感觉也没有，这让古越一时间也摸不着头脑，搞不清楚那只金色右眼出自哪里。有什么作用。 虽然古越有些担心楚轩是不是给菈菈种下了某种精神类的瞳术，等到关系时刻发动，直接控制菈菈的精神或肉体，但这毕竟是他自己之前被楚轩忽悠瘸了，还没问清楚就贸然地同意了楚轩的“借用”，因此他也只能祈祷楚轩真的没有坑他了。 不过古越已经打定了主意，以后不管楚轩怎么忽悠。他都要谨慎谨慎再谨慎，不要轻易地答应楚轩任何可疑的要求。 古越的这种想法，只能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其实楚轩只不过是在经过了古越的同意之后，将一个任务世界里只能使用一次的“六花之契约”用在了菈菈的身上罢了。 而且他也不是为了别的目的，就是为了获取菈菈所拥有的。比地球科技要先进许多的戴比路克星科技。 对于菈菈的发明到底有多么无法令人安心这一点，楚轩当然非常清楚，所以他才打算直接获取菈菈头脑中的外星科技，提升自己的发明创造能力。 对于古越和菈菈来说，他们没有任何损失。 除了楚轩之外。菈菈所拥有的戴比路克星科技在其他轮回者，甚至在其他科研人员眼里。都没有任何实用价值。 因为两种不同科技体系之间的碰撞，让科研人员很难在短时间内就消化吸收新的科技体系，更别说还要投入实用了。 即使是楚轩，也做不到瞬间理解戴比路克星科技。 据他自己估计，在有充足的营养供应大脑全速运转的前提下，他大概需要3天时间才能将菈菈记忆中的戴比路克星科技整理成一个完整的体系，然后就可以根据需要有选择地优先学习其中的某些项目。 如果要全部吸收戴比路克星科技的话，即使能够保证营养消耗，也需要一个月以上。 在当前这种恶劣现状之下，楚轩既无法获得充足的营养供应，又不能将所有的计算能力全都用于消化吸收科学知识，所以至少要花费7天的时间，才能整理好戴比路克星的科技体系。 而要完全吸收这些外星科技，则起码需要花费一年以上的时间，就算本世界的剩余任务时间变成了0，楚轩大概也还无法彻底掌握。 尽管楚轩可以优先学习对现状最有帮助的知识，那最少也要等到10天之后才能见到在菈菈看来微不足道的一点效果。 至于菈菈的记忆，这对楚轩来说反而没什么用。 虽然楚轩通过这些记忆把古越的底牌了解了个通透，也得知了古越是如何忽悠和他并非恋爱关系的菈菈在结婚登记表上签下名字的，但是暂时来说，楚轩既不打算干掉并未产生与自己敌对的想法的古越，也不打算说服菈菈成为自己的追随者。 因为对于楚轩而言，菈菈最大的价值就在于她头脑中的戴比路克星科技——这些他已经得手了。 而说到天才的发明能力，楚轩自己比菈菈还要更强；哪怕是外星人那超强的身体素质，也并不比楚轩的强化调整型新人类要高多少。 如果古越一直老老实实的，不生歪心意，那么楚轩也不介意带着他一起过关。 毕竟在轮回者之中拥有一些盟友，总比和所有人全都是敌人要更加有利。 “……面对在全国各地爆发的未知传染性疾病，政府已经开始讨论紧急对策。 针对目前的状况。政府已发布特别法令，允许全体国民以任何形式进行自救。 为了防止疫病继续蔓延。请国民注意以下几点：一，切勿被染病者咬伤、抓伤。 二，被染病者咬伤、抓伤的人，必须立即进行隔离。 三，只有破坏染病者脑部，才能使其停止活动。 四，发现疑似染病者，请立即远离。并通过如下症状进行分辨……” 在教师办公室里，楚轩等人通过电视看到了不停重复滚动的紧急通告。 电台里也一样，只有提前录制好的声音在不停地自动重复着。 所有的电视和广播频道都没有任何实时的报导，只有网络上，还有世界各地的幸存者在利用电脑或手机向自己周围的人寻求救助。 在部分尚未停止服务的论坛中，有幸存者在破口大骂。 ——明明那些人已经变成了电影中的丧尸，而狗屎的政府却还在审慎地采用“染病者”这种词汇。那些狗官还不如全都被丧尸吃掉算了！ 通过网络上幸存者们的实时播报，让所有人都认清了一个现实。 那就是这次的“未知传染性疾病”已经在整个地球上全面爆发了，别的地方也和自己这里没什么两样。 换句话说，人类完了。 “现在的情况已经相当严重了，但是比起最坏的情况来，还要好那么一点。” 楚轩坐在一台通过无线路由器连接上了网络的笔记本电脑前。头也不抬地说道，同时还飞快地敲打着谁也看不懂的程序代码。 “还会有……比这更坏的情况吗？” 小室孝低垂着头，声音有些嘶哑地问道。 除了异常的天然呆老师鞠川静香之外，本世界的原住民们，此刻心里都遭受了沉重的打击。一个个都有些萎靡不振地呆坐在椅子上。 哪怕是毒岛冴子，脸上也比平时要更加严峻了几分。纤长的玉手一直按在刀柄的尾端。 大概他们现在，对看不见希望的未来感到了无比的恐慌和迷惘，对自己的家人能否在这种恶劣的状况下逃生这一点，也失去了信心。 轮回者和他们的追随者对于这个世界里发生的一切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而且他们的任务只是在这里呆上一年，不像小室孝等人，要在这个丧尸世界里呆上一辈子，因此士气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但是身临其境地体验了一番丧尸世界之后，他们也不可能还将这个所有人类都在苦苦挣扎求存的世界，仅仅当成一个任务场景来看待了。 毕竟这个世界中的人类和他们并无任何区别，尤其是追随者们，也都是来自所谓的“任务世界”之中。 想像一下他们的世界里也发生了丧尸病毒大爆发…… 仅仅是想像一下，都让他们的心脏紧紧地揪了起来。 “比现在更坏的情况，那就是人类社会的秩序彻底崩溃。”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眼镜，淡淡地说道：“虽然从网络里的信息来看，好像人类已经没救了，不过既然政府还能够在电视和广播上发布相当具有针对性的紧急通告，说明政府的机能尚未完全停止。 而且最关键的是，在军事网络中，可以看到一国政府最核心的力量——军队，还仍然有组织地存在着。 虽然对于普通人来说这可能没有什么意义，但是对于人类社会而言，政府和军队的存在，就意味着秩序还没有被瓦解。 度过了第一次无差别的丧尸病毒爆发之后，只要不被大量丧尸重重围困住，这些动作迟缓又不会使用武器的丧尸对于成建制的军队来说不难对付。 可以预见，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军队将会反攻丧尸，收拢幸存者，重新建立文明社会。” “是、是这样啊，那么会有军队来救我们吗？” 听了楚轩的分析，大家的精神都振作了一些，宫本丽更是满怀期待地追问道。 尽管实际情况是等着军队来救和等死没有任何区别，但楚轩并没有在这个时候给他们头上泼冷水。 “当然会有。 不过在那之前，我们必须要积极自救，否则很难坚持到军队来救我们的时候。 如果按照藤美学园里的情况来估计，那么即使军队还保持着建制，大概剩余的人数也绝不会太多。 他们首先要清除基地中的丧尸，恢复对武器装备的控制权，组织基地防御；接着才能开始救援重要人物，并充实政府和军队的领导层；最后才是救援平民，扩大防御圈，重新建立社会秩序。 也许十天半个月之内，我们都等不到前来救援的军队。” 说到藤美学园里的情况时，楚轩淡淡地扫了莫忘一眼，但那个变态的美艳伪娘没有任何反应。 原本在教学楼里面应该还有些幸存的学生才对，即使是剧情有所改变，应该也不至于一个都没有。 可是现在楚轩等人一路走下来，却没有遇到一个幸存者。 或许有一部分人的确已经逃出了教学楼，不过应该还有那么一部分人，绝对是遭了莫忘的毒手。 但不得不说，莫忘“清理”掉了其他幸存者之后，楚轩等人就方便了许多，不用带上那些“多余的人”一起离开了。 “啧！说到底，政府果然还是靠不住吗。” 小室孝皱了一下眉头，恨恨地说了一句。 然后他有些焦急地向楚轩建议道： “那么楚轩，我们现在可以尽快离开这里，然后按照从近到远的顺序，先去寻找我们的家人吗？ 等把家人都接上之后，我们再找个安全的地方，一起等待军队的救援。” “没什么问题。 能够收集的物资我们都已经收集起来了……” 楚轩合上了刚刚完成关机的笔记本电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 “接下来，也的确应该离开这里了。” 第20章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因为有广播喇叭吸引丧尸，所以校内的道路上变得很是空旷，楚轩等人一个个都背着进行了简易的电磁屏蔽改装的电脑机箱，手里还捧着箱子或拿着包袱，悄悄地溜出了教学楼。 他们没有选择从距离停车场更近，但是已经被循着广播喇叭的声音聚集过来的丧尸堵得水泄不通的正门强行突破，而是跳出教师办公室的窗户，从已经没有丧尸了的教学楼外围绕向停车场。 当一行人轻手轻脚地走过教学楼正面的拐角处，已经可以看见围了许多丧尸的正门，还有正门不远处的停车场上，漆有藤美学园高等学校字样和校徽的白绿两色中型巴士的时候，楚轩却突然停下了脚步，默默地抬起头来看了眼教学楼三层的某间教室的窗户。 “楚轩，怎么了？ 为什么停下来了？” 以天才的头脑自诩并以丰富的知识和出众的分析能力而自豪的高城沙耶知道和她是“同类”的楚轩绝对不会做莫名其妙的事情，于是立即也跟着停下了脚步，压低声音凑过来问道。 现在高城沙耶已经摘掉了隐形眼镜，换上了一副很有气质的椭圆型无框眼镜，不过向上吊的眼角和眉梢，让她即使戴上了眼镜也仍然显得十分强势。 “有一间教室里的广播喇叭被破坏了。 我们再加快点速度，但要更加注意别弄出什么大的声响。” 楚轩十分平静地对高城沙耶和纷纷停下来看着他的众人说道，然后对众人做了个“出发”的手势。 “教室的喇叭音箱都挂在天花板的角落上。丧尸应该根本够不着才对。 我们在三层经过时也看见过，那些丧尸在喇叭下面挤得密密麻麻的样子。 那么你是认为……破坏音箱的是那种可以在墙壁和天花板上爬来爬去。舌头有两米长的变异丧尸？” 因为楚轩的步子很大，所以高城沙耶不得不加快脚下的频率，像竞走一样才能跟住他。 而且不擅长运动的她还要一边快走一边跟楚轩说话，于是很快就变得气喘吁吁起来。 不过和其他又背箱子又拿包袱的人比起来，高城沙耶拿的东西已经是最少的了。 “很有可能是变异丧尸，也许在我们收集物资的期间变异的。” 楚轩肯定了高城沙耶的推测，然后单手拎着包袱，十分大方地向她伸出了一只手。语气自然地向她问道：“要拉着我的手吗？” “哈？” 高城沙耶的脸变得更红了，但这可不是因为身体过度运动的关系。 “说、说什么呢！ 这种时候……你难道被平野那个恶心宅传染了吗！” 她有些结结巴巴地低声斥责了楚轩一句，而楚轩则面无表情地对她点了点头，非常平静地收回了手。 “是吗，我只是觉得如果不拉着我的手，你大概无法坚持以这个速度走到车上。” “呜——” 高城沙耶的脸突然变成了赤红色，头上冒出了一团蒸汽。 虽然这个时候。身为傲娇角色的她应该瞪着眼睛对楚轩说“别小看我啊，只不过是这么点重量而已”才对，但这个天才美少女却暗地里一咬牙，主动抓住了楚轩那只已经收回去了的手。 “说话要说清楚啊！哼～” 高城沙耶狠狠地瞪了楚轩一眼，然后非常不满地把头扭向了一边，脸蛋因为过度运动而变得红扑扑的。 不知为何。拉上了楚轩的手之后，高城沙耶还有点心虚地看了拿着金属球棒在前面负责护卫的小室孝一眼。 “盯——” 就在高城沙耶和楚轩的背后不远处，很有架势地手持钉枪在队伍中间压阵的平野户田盯着这两人拉在一起的手，十分地羡慕嫉妒恨。 ——尽管他之前已经听见了高城沙耶和楚轩之间的全部对话，知道他们俩并不是那种关系。 过了七八秒钟。高城沙耶好像又想到了什么，表情严肃地凑到了楚轩的旁边。将声音压得十分低，几乎是咬着耳朵向他问道：“那个莫忘是怎么回事？好像和你们不是一路的。 她之前应该消灭过一只变异丧尸的吧，为什么还要把尸体……把残骸给藏起来？” 楚轩默默地扫了高城沙耶一眼，然后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没有立即回答她的问题。 看来高城沙耶也注意到了那间天花板和墙壁上有爪痕的教室，并且通过楚轩当时的行动猜测出了些什么。 不过这样也好，和聪明人交流总是会省心不少。 否则要在主神允许的范围内，在不泄露主神空间的信息的情况下，还能让某个任务世界的原住民自行推测出轮回者和主神空间的事情，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和我们可以算作‘吴越同舟’的关系。 准确地说，‘我们’这些人不管表面上看起来有关系如何，但其实除了自己身边的那个人之外，和每个人也都是这种关系。 我想你大概已经看出一些端倪了，但最好不要说出来。” 楚轩淡淡地回答道，声音虽小，但却能保证清楚地传到高城沙耶的耳朵里。 （果然……） 楚轩只不过指点了一下方向，高城沙耶心中立即就了然了。 她的确已经看出来了，楚轩等人基本上是两两一对，分成五对的感觉——其中易佳是三个人，而楚轩是独自一人。 原本高城沙耶还以为楚轩等人是类似于“双重约会”那样，一对一对的情侣凑到一起出来游玩。但是和他们接触的时间越长，她就越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吴国和越国吗…… 所以才把变异丧尸的残骸藏起来…… 他们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复杂关系呢……） 高城沙耶瞥了一眼肩并着肩走在一起的古越和澄，还有和红白巫女单独走在另一侧的莫忘，然后默默地对楚轩点了点头。 如果只是“吴越同舟”的话，那么“自己这方”和独自一人的楚轩，完全可以成为一国的…… “呜……抽泣抽泣……” 高城沙耶和楚轩贴得如此之近，已经不像是单纯地拉着他的手借力而已了，那对巨大的胸部好像都已经挨上了楚轩的胳膊，这让再也听不见他们两人都说了些什么的平野户田独自在后面默默地流起了眼泪。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c o m “好！大家快上来！” 因为丧尸都被吸引到了广播喇叭的下面。所以楚轩一行人顺利地跑到了中巴那里。 担当前卫的易佳快速地打开了车门，然后就一屁股坐在了驾驶室里，等其他人都安全地上了车之后，立即手脚麻利地发动了车子。 “救命啊！等等！” 就在担当后卫的小室孝打算关门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钻出了七八个学生，拼命地向这边跑了过来，其中还有一个身穿条纹西装的男老师。 “那是谁啊……” 小室孝停下了关门的动作。同样担当后卫的毒岛冴子张望了一下，然后说道：“是三年A班的老师紫藤吧。” “紫藤……” 听到这个名字，已经放好东西，坐到了座位上的宫本丽身体立即僵硬了起来。 不光是她，易佳、古越和澄也露出了一副囧的表情。 之前他们一直都没看见这个故事中的大反派，还以为和《生化危机》的世界叠加在一起的关系。紫藤浩一已经被丧尸吃掉了，可没想到不仅他没事，跟在他身边的那些学生也都没事。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可以开车了。” “请等一下。后面还有活着的人！” 易佳向后面招呼了一声，想要装作没有听见那些人的求救声。但好心的小室孝却立即阻止了她。 囧。 易佳没有办法告诉小室孝，其实现在跑过来的那些人里面没几个好东西，只能无奈地扭过头看向身为指挥官的楚轩。 “等等吧。” 正在飞快地拆卸中巴车顶上的换气天窗的楚轩，毫不犹豫地说道。 “菈菈，替我继续拆。” 然后他还停下了手头的工作，让菈菈接替他，自己则亲自跑到门口去“迎接”那些人。 ——其他轮回者都不愿意去当那个恶人，就连变态的美艳伪娘莫忘也没有反应，楚轩自然也不会下达对其他幸存者见死不救的命令。 何况紫藤浩一还有其利用价值，不应该让他在这里被丧尸吃掉。 等什么时候楚轩认为那家伙已经可以去死了，还可以利用他来继续完成“人渣必须死”的成就。 “没有必要去救那种家伙！” 就在楚轩路过宫本丽身边的时候，这个终于压抑不住自己心中的怒意的美少女突然站起身来，从背后一把抓住了楚轩的肩膀和胳膊。 “那种家伙，是谁？” 楚轩面无表情地转过身来，淡淡地问道。 “紫藤！” 宫本丽咬牙切齿地说道，好像恨不得吃了这个人似的。 “虽然我觉得你这样说，肯定有足够的理由，不过我还是必须问一句：理由是什么？”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十分严肃地对宫本丽说道。 “不用去救那种家伙！” 宫本丽没有回答楚轩的问题，只是紧紧地攥住了自己的拳头，低着头大声吼道：“那种家伙死掉才好！” “他曾经对女生进行过性骚扰之类的吗？” 楚轩竟然表现得意外体贴，用稍微委婉一些的提问方式问道。 大家都听明白了，其实他的意思是“紫藤曾经强奸过你吗”。 宫本丽脸上一红，然后摇了摇头。 于是楚轩伸出手。轻轻地按在了她的肩膀上，语气平静地对她说道：“如果我发现有谁的行动会危害到集体的利益。到时自然不会客气。 那个紫藤老师既然并非隐藏着的性犯罪者，那么我也没有理由现在就放弃他。” “……” 宫本丽最后还是没有说出为什么不用去救紫藤浩一，面带愤恨和不甘地坐了回去。 十分了解楚轩究竟是什么人的古越和澄眯起了眼睛，用=＿=的表情斜眼看着一脸正气的楚轩，心中非常鄙视他的作秀行为。 “大家快！一定能获救的！” 此时，在通往停车场的道路上，戴着一副黑色边框的三角形时尚眼镜，模样很是斯文的紫藤浩一老师正指挥若定地站在那里。不断地挥手指引大家向着中巴车跑去，还频频给落在后面的学生鼓劲。 “哇啊啊啊——！” 突然，跑在最后的那个直到现在还死抱着几本书不放的四眼书呆子脚下一滑，摔倒在了地上。 “我脚扭了！” 他大声地痛呼道，想要向就站在不远处的老师求助。 但因为他离正门口的丧尸群有些近，呼救的声音又有些过大，所以引起了最外围的丧尸的注意。 紫藤浩一看了眼已经开始转身往这边走过来的丧尸们。眼神一凛，表情毅然地跑过去架起了这个高分低能的优等生，语气坚定地鼓励着他：“不要慌！我们一定能得救！ 咬住牙，只要我们走得比丧尸更快就足够了！” “老、老师……” 这个书呆子非常感动，眼镜立即蒙上了一层雾气，咬着牙拼命在紫藤老师的搀扶下往中巴车走去。 “前面的同学等等。来个人和我一起架着他走啊！” 拥有伟大情操的紫藤老师不光自己一个人架着书呆子向前走，还招呼前面的学生来帮忙。 虽然其他熊孩子都好像没有听见似的，还是一个劲往前跑，但是有一个男生回了头，和紫藤老师一左一右地架着那个扭了脚的书呆子。三个人奋力地向着中巴车跑去，终于安全地赶在丧尸追上来之前逃进了车里。 “……” 对于紫藤浩一的为人并不了解的小室孝等人。眼看着他扶着扭了脚的学生上了车，又下意识地转过头看了看脸色阴沉的宫本丽，最后什么也没有说。 “啧！” 易佳十分不屑地咂了下嘴，然后狠狠踩下了油门，载着满满一车人，直接撞开了藤美学园的铁栅栏大门，驶上了前往市区的公路。 因为一下子多出了五个轮回者和五个追随者，而且他们和小室孝等人搬出来的物资也占据了一些空间，因此中巴车立即变得满满当当的了。 楚轩在跟着紫藤浩一逃上车的学生中搜索了一遍，没有发现原剧情中那个在保健室里因为保护鞠川静香而被咬的男生，或许他终究还是未能逃脱死亡的命运。 只是不知道在没有毒岛冴子帮助他“解脱”的情况下，那个男生是否还能够避免自己变成丧尸。 而那个原本应该因为扭了脚而被紫藤浩一抛下的四眼书呆子却活了下来，伤势也已经被校医鞠川静香麻利地处理好了。 ——这也多亏了楚轩等人，如果不是因为他们打开了校内广播，吸引住了应该遍布在整个校园中的丧尸，那么紫藤浩一绝对会一脚把这个行动能力严重受影响的累赘踢开。 但是现在，对于自己原本的凄惨命运毫不知情的四眼书呆子，却对冒着“生命危险”救了他的紫藤浩一感激涕零。 “你们会后悔的……你们绝对会后悔救了他！” 自从紫藤浩一上车就一直低着头的宫本丽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十分小声地自言自语道。 “……” 她周围的人都听见了她的话，不过大家此时都只能闭口不语。 “总算逃出来了啊……” 坐在快速驶离已经变成了丧尸学校的藤美学园的中巴车上，小室孝望着外面不断后退的樱花树，喃喃地说道。 那些花期格外短暂的樱花都还尚未凋零，而他们所熟悉的世界却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巨变，这不禁让人觉得感慨万分。 这些朝气蓬勃的少年和少女们原来并不明白，为何古代的日本人都那么喜欢在欣赏樱花的时候，写下感叹人生苦短，世事无常的俳句，但此时他们再看这不断随风飘落的樱花瓣，心里好像突然明白了些什么。 原来，人的生命真的是如此的脆弱。 “得救了，队长是毒岛吗？” 待中巴车行驶平稳之后，紫藤浩一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了毒岛冴子的座位旁边，很是客气地问道。 眼镜反光的楚轩自从同样是眼镜角色的紫藤浩一上车之后，就一言也未发，窝在自己的座位里像是隐形了一样。 “没有谁是队长，大家只是为了求生而相互帮助。” 毒岛冴子正在用棉布擦拭着白橡木制作的木刀，连头也懒得抬，好像很是冷淡地回答道。 这或许是毒岛冴子对自己班上的这个紫藤老师观感也不怎么好的缘故，又或许是因为之前宫本丽对他所表现出来的极度抵触的缘故。 不说擅长剑术的毒岛冴子和擅长枪术的宫本丽互相之间的惺惺相惜，也不说她们并肩作战的战友之情，仅仅因为同是女性，毒岛冴子肯定就会更倾向宫本丽。 毕竟，就算宫本丽的枪术再怎么厉害，她也仍然是个女孩子。 能够让一个女孩子产生那么激烈的厌恶情绪，那么可以说有99.9999%以上的可能性，是男人那方有错。 第21章 争权 “这可不行啊，为了活下去，是一定需要队长的。 ——承担一切的队长。” 在得知毒岛冴子一行人还没有选出一个领导者之后，紫藤浩一微微眯起了眼睛，意味深长地说道。 虽然他的微笑十分“标准”，但是在宫本丽和楚轩等轮回者眼里，怎么看怎么像是一只狡猾的狐狸在奸笑。 “市区——！” 就在紫藤浩一打算对身着奇装异服的楚轩等人说些什么的时候，正行驶在半山腰上的中巴车拐过了一个弯道，跟着紫藤逃出来的一个男生望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已经冒出了几十股滚滚浓烟的市区，惊呼了一声。 此时太阳已经开始西斜，在昏黄的阳光之下，到处都冒着黑烟的市区被染成了老照片一样的陈旧颜色，让人不由得生出一种苍凉的感觉。 车内的普通学生们被这番景象所震撼，一时间都忘记了说话，只是眼神发直地望着车窗外出神。 就这样沉默了一阵子之后，紫藤浩一打破了越来越凝重的气氛，语气温和地向毒岛冴子等人发问道：“请问，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呢？” 毒岛冴子等人没有回答紫藤浩一的问题，而是先看了窝在靠着驾驶室的座位里，闷头敲打着笔记本电脑的楚轩一眼，接着又将视线投到了小室孝的身上。 “先回各自的家里去看看，如果家人幸存下来的话。就接上他们。 然后大家再一起找个安全的地方生存下去。” 作为这一行动方案的提议者，小室孝回答了紫藤浩一的话。 “呿！” 紫藤浩一还没有说话。跟着他一起逃出来的一个黄毛男生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好像要甩掉在他心头越积越厚重的恐惧和不安似的，大声地对其他人说道：“这样下去，我们只会遇到危险罢了！ 再说了，为什么连我们都要跟着小室他们一起走啊！ 只是你们自己决定要回市区里去吧！ 在学校里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不就好了吗！” 这个黄毛男生毫无道理地发着牢骚，本来就没有人求他上车，是他自己愿意跟着小室孝等人从满是丧尸的学校里跑出来的。 不过貌似黄毛男生的意见很有市场，和他一起逃上车的其他学生一个个都带着心有余悸的眼神连连点头。另一个男生接着开口说道：“是啊，还是找个地方躲着的好。 比如刚才的便利店……” “吱嘎——！” 突然间，负责开车的易佳猛地踩下了刹车，晃得那个男生说不出话来。 按照“原剧情”，就在这里，紫藤浩一等人和小室孝等人会因为接下来的行动方针而爆发矛盾，所以易佳没有请示过楚轩。就擅自地停下了车。 “搞、搞什么啊！” 差点被晃倒的黄毛男生原本以为前面出了什么事，但是直到车子已经停下来了几十秒，驾驶中巴的那个女人也没有向他们说明为什么要突然停车，这让黄毛男生异常恼火。 这个时候楚轩不能再保持沉默了，他轻轻地合上了笔记本电脑，然后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面无更方便推了下反光的眼镜。 “有什么不满的话，就请你们下车。 这里离刚才的便利店也不远，你们完全可以走回去。” “啊——？ 你家伙是谁啊！ 校外的家伙闭嘴！” 看上去很像不良少年的黄毛男生十分粗鲁地对楚轩吼道，而古越和澄这时已经用看待马上就要死掉的人的怜悯目光看着他了。 “快下车吧。 如果你再不下去，那我只能把你从车上扔下去了。” 楚轩好像根本就没有把恶形恶状的黄毛放在眼里。语气冷漠地对着自己面前的空气说道。 “你这小子……真是太让我不爽了……” 黄毛的不良学生先是楞了一下，随后愤怒地瞪大了眼睛。气势汹汹地朝着楚轩走了过去，伸出手想要去抓楚轩的衣领。 “啪！” 就在这时，坐在楚轩附近的宫本丽在狭窄的车内小幅度地挥动了当作长枪使用的铝合金拖布杆，毫不留情地重重击打在黄毛男生的胃部。 “呜呃……” 黄毛的不良学生呕出了一股酸水，直接被打翻在了地上，一边痛苦地抽搐着，一边不停地往外呕着胃液。 “垃圾！” 宫本丽居高临下地看着黄毛的不良学生，眼神异常冷峻，十分不屑地说道。 “啪啪啪啪……” 自己带上车的学生被打了，紫藤浩一却优雅地鼓起了掌，看也不看倒在地上的黄毛男生，直接跨过了他的身体，不紧不慢地走到了宫本丽和楚轩的面前。 “漂亮，了不起的团队精神呢。 宫本同学，还有这位外校的同学。 不过会起争执，也证明我的主张是对的啊……” 紫藤浩一稍微弯下了腰，使自己的脸与身高仅164厘米的宫本丽处在同一水平线上，貌似诚恳地对她说道：“我们果然需要一个队长。” “于是，候选人就一个吗？” 一直站在易佳身边，负责给她指路的高城沙耶面无表情地看着已经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的紫藤浩一，推了下没有反光的眼镜，语气淡漠地问道。 “我是老师哦，高城同学。 而你们，都是学生。” 紫藤浩一望着高城沙耶，以长辈看待晚辈的语气，亲切而又不失威严地对她说道。 然后他又看了看楚轩这些轮回者和追随者们。微微地对他们一笑：“而这些来自校外的人士看起来年纪也都不大，想必也都是学生吧。 ——单凭这一点。就能明显看出有无资格。” 紫藤浩一摊开双手，有点做作地耸了耸肩，好像对于小孩子们的这些反抗行为十分无奈的样子。 “我的话，就会采取防止问题发生的措施！” 说到这里，紫藤浩一“刷”地转过了身子，对自己身后的学生们伸出了一只手，用充满了蛊惑力的语调激昂地说道：“怎么样，各位！” “呱唧呱唧呱唧呱唧……” 被紫藤浩一救下来的学生们全都露出了崇拜的表情。一个接一个地站了起来，向这位十分具有领袖气质的伟大老师鼓起了掌。 哪怕是倒在地上的那个看似不良少年的黄毛学生，也用仿佛看见了救世主一样的，略带狂热的目光注视着紫藤浩一。 不过也许是对紫藤浩一有了先入为主的恶劣印象，楚轩等人却怎么也看不出来，这个笑得像狐狸一样奸诈的男人，究竟哪里具有这么大的人格魅力。能够这么轻易地就把那些学生洗了脑。 紫藤浩一非常绅士地对他的支持者们行了个西式的鞠躬礼，然后转过身来，双臂张开，好像要把面前的一切都揽入自己怀中似的，颇有些志得意满地对宫本丽和高城沙耶等人说道：“所以…… 通过多数表决，我当选了队长。” “等等。你们才不是多数吧。 明明我们这边人更多，而你们连半数都不到。” 就算是好脾气的圆眼镜古越，此时也无法忍受紫藤浩一的恶心嘴脸了，愤愤不平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转过身子驳斥了那家伙。 “身为校外人士的你们。却坐在我们藤美学园的车上，这就应该感激不尽了吧。 所以你们这些‘客人’。不具备选举权和被选举权。” 紫藤浩一用非常无耻的逻辑回答道，脸上还是一副“你们应该心怀感激”的恶心表情。 也许是楚轩等人三男七女的队伍，而且三个男人中还有两个一看就很好欺负，剩下的那个也不是什么孔武有力的大汉，所以让紫藤浩一误判了形式。 如果他曾经看到过楚轩等人是如何将他们唯恐避之不及的丧尸们犹如斩瓜切菜般轻松地干掉的话，一定不会这么鲁莽地跳出来争夺整个群体的领导权。 “楚轩，看见了吧！ 我打死都不要和那种家伙待在一起！“宫本丽此时气得浑身发颤，愤怒地转过头盯着楚轩，好像楚轩说出一个“不”字她就立即下车的样子。 “我也觉得，这种家伙果然还是不救得好。” 楚轩没有丝毫犹豫，立即给出了明确的答复，其他人也纷纷点头，同意了他的看法。 但这样还并不足以令宫本丽满意，她仍然盯着楚轩不放，等待着楚轩对紫藤浩一的处理办法。 “虽然很抱歉，但是既然我们双方的目的地不同，所以我也只好请你们下车了。”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语气十分冷淡地说道，一点抱歉的意思也没有。 “哈？什么？ 让我们下车？” 紫藤浩一好像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似的，脸上露出了忍俊不禁的表情，摊开双手失笑道：“凭什么？ 难道就凭你们几个和那些女人吗？” 然后他有些困扰地抬起手搭在额头上，用略带遗憾地口吻对楚轩等人说道：“不能一起行动的话，也没办法呢。 那么…… 就只好请你们下车了。” 背对着自己的支持者们的紫藤浩一，终于不加掩饰地在楚轩等人面前露出了邪恶的真面目，那好像狐狸一样的阴险笑容，让人看得忍不住咧嘴。 “嘟——” 就在双方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已经浮上了水面，情势紧张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时，从中巴车的身后，有一辆满载着丧尸的公交汽车正按着喇叭，飞快地朝这边驶来。 “易佳！” “OK.” 听到了楚轩的招呼。易佳立即心领神会地发动了汽车，飞快地蹿出去一截。进入了面前的隧道中。 而那辆已经失去了控制的公交车撞在了停在路边的小轿车上，然后车身打横，在路面上翻滚了好几圈，最后被隧道口给拦了下来。 几秒钟之后，那辆公交车的油箱发生了爆炸，整个车厢也开始燃烧了起来。 不过车上现在已经彻底没有活人了，一只只身上着火的丧尸从破碎的车窗里再次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向外面走去。好像火焰在短时间内并不能阻碍它们的行动。 易佳驾驶的中巴车在穿过隧道之后，再一次停了下来。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很是冷漠无情地对扭过头去看身后发生的车祸的紫藤浩一等人说道：“好了，现在你们可以下车了。” 以为自己刚才躲过了一场惨烈车祸的紫藤浩一和他的学生们脸色有些苍白地转过了头，在红色的火光的映照下，身为“队长”的紫藤老师那副看起来文质彬彬的面孔也显得有些狰狞。 “开什么玩笑…… 要下车的是你们才对。 而且鞠川校医不能走，毕竟我们这边还有伤员需要你照顾呢。 同样的。那些箱子也要给我们留下……” 紫藤老师一挥手，他忠心的学生们就纷纷站了起来，向坐在车厢前部和中部的楚轩等人逼了过去。 毒岛冴子等剧情人物们虽然也都拿起了自己的武器，但是他们却没有了面对丧尸时的勇猛无畏，反而被赤手空拳的紫藤浩一等人逼得不断后退。 这个时候，本来应该轮到平野户田来展现出他的男子气概了。但轮回者们当然不可能让他抢走这个露脸的大好机会。 “口胡口胡口胡口胡——！” 突然，坐在驾驶席上的易佳毫无征兆地仰天长啸了一阵，把其他人都吓了一跳。 接着她一脸怒气地越过楚轩等人，向紫藤浩一他们冲了过去。 “楚轩，我再也忍受不了了！ 这些恶心的家伙。直接把他们扔下车不就得了！” 易佳凭借着极限流空手武术的功夫，干脆利落地一巴掌将第一个扑上来的黄毛男生扇到了一边。然后直接拉开窗户，抓着他的后颈一甩，几乎是仅凭着胳膊的爆发力就把人高马大的黄毛男生扔下了车。 “哇啊！” 黄毛男生摔在地上之后，如同滚地葫芦一般打了几个滚，然后才躺在地上痛呼了一声。 虽然他看起来好像摔得很重，但因为身体的翻滚把冲击力卸掉了不少，所以实际上受伤并不重。 看来，易佳虽然讨厌男人，但也并不是多么狠心的人。 这大概也和轮回者们最开始遇到的几个任务世界多半都很和平有关，而且主神的任务本身也很少有让轮回者们必须自相残杀的情况出现——它只是不停地引诱轮回者们为了利益自相残杀罢了。 “你……” 紫藤浩一看见易佳把黄毛男生扔下了车，又向他走了过来，立即退后了两步，一脸“这不科学”的表情。 而跟在他后面朝楚轩等人步步紧逼的那些学生们也是，都纷纷地向后退去。 毕竟一个看起来身材很普通的女孩子，一只手把比她高出十厘米，体格大上两三圈的男生准确地从窗口扔出去几米远，这还是很让人震撼的情景。 “等、等等……” 紫藤浩一这时已经开始后悔自己怎么就瞎了眼，没有看出来开车的那个女人比男人都厉害了。 现在双方已经等于撕破了脸，要想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几乎就不可能了。 但是，即使在这种不利的情形之下，脸皮比鞋底都厚的紫藤浩一却还想要试着舔回自己吐出去的痰。 “队伍之中有不同的意见是很正常的事情，我们没有必要因为这一点点的矛盾，就诉诸暴力吧？ 去救自己的家人这一点我完全赞同，所以我们的目标其实是一致的……之前只不过是在由谁领导的事情上有所分歧罢了。 如果你们对我有什么不满，大家完全可以和平地协商解决…… 外面可全都是丧尸啊，你们如果将我们赶下车，那就等于是杀人啊……” 紫藤浩一将刚才的那副狐狸脸收了起来，脸上堆满了卑微的笑容，腰也立即弓了起来，试图利用自己那如簧的巧舌说服易佳——或者能说服鞠川静香和高城沙耶等容易心软的普通女人也行。 “啧啧啧，现在你想起来外面全都是丧尸了？ 你怎么刚才不想想，我们被赶下车的话，你不也等于是杀人了吗？” 原本就讨厌男人的易佳不为所动，伸手卡住了紫藤浩一的脖子，十分鄙视地对他说道。 “活该！你这种人渣纯粹是自作自受！” “不作死就不会死，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这个时候，古越和澄也都十分痛快地唾弃着紫藤浩一这个人渣。 其他人虽然没有出声，但也都是一副大快人心的表情——除了楚轩和莫忘之外。 “放心吧，我们和你可不一样，不会轻易杀人的。” 楚轩淡淡地对紫藤浩一说道，然后打开了车门。 “易佳，把他扔出去吧。 其他人如果不想被扔出去，就老老实实自己走下来。” 在看到紫藤老师“呜啊”一声，被易佳毫不留情地从窗户中扔了出去之后，支持他的学生们也开始动摇了，紫藤浩一刚刚在他们心里建立起来的伟大形象立即就崩塌了。 “那、那个……我、我们可以留下来的吧？ 只、只让那两个人下车就可以了吧！” 其他学生虽然心里大概也是这么想的，一个个都磨磨蹭蹭地不肯下车，期期艾艾地看着楚轩等人，但是只有一个看起来就很“放得开”的短发女生，毫不脸红地就立即抛弃了和他们一起逃出来的紫藤浩一和黄毛男生。 第22章 放弃中巴车 “那、那个……我、我们可以留下来的吧？ 只、只让那两个人下车就可以了吧！” 跟着紫藤浩一逃出来的短发女生，对楚轩露出了讨好的笑容，有些敬畏地说道。 呆在车上的其他学生此时也忘记了，他们刚才还曾想要把楚轩等人赶下车，一个个在座位上磨蹭着不想走。 “……”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没有搭理那个短发女生。 这个时候，楚轩的沉默所代表的含意已经很明显了，但是包括毒岛冴子在内的所有“剧情人物”神情都有些动摇。 毕竟把这些和他们一般无二的普通学生们推下车这种事情，毒岛冴子等人是绝对干不出来的。 而且不光是“剧情人物”们，除了三无面瘫男楚轩和变态伪娘莫忘之外，来自主神空间的轮回者和追随者们也都露出了不忍的表情。 对于这种预料之内的情况，楚轩也只能在心里默默叹气了。 之前他之所以将紫藤浩一等人救上来，与其说是楚轩有什么算计，倒不如说因为“命运”的强大影响力，让紫藤浩一等人“恰巧”在那个时候跑了出来。 那种情况下，就算楚轩等人和宫本丽都知道紫藤浩一坏得头顶生疮脚底流脓，但是毒岛冴子他们却并不清楚，自然也就不可能同意让他自生自灭。 如果当时楚轩强行下达了这个决定，必然会在毒岛冴子心中留下一个大大的疙瘩，十分不利于攻略任务的进行。 但楚轩接下来放任紫藤浩一争夺团队的领导权的举措，就是为了让毒岛冴子等人看清楚他的品性和为人，以便下一步光明正大地驱逐他，甚至把他干掉。 或许在末世，武力可以决定一切，但却唯独决定不了人心，决定不了人类身上的美德和心中正义。 所以就算是要杀人。也必需有个合情合理的理由，这样才不会让人心生反感。 而且。如果没有紫藤浩一等人，楚轩要如何在女孩子们的面前踩人、打脸，展现出自己威武霸气的一面？ 虽然小室孝和平野户田也不是不可以踩，但他们毕竟是同伴，踩自己人踩过了头。反而会让女孩子们心生反感。 况且。楚轩还需要借紫藤浩一的口，正式提出“队长”这一职务，并在他试图争权的时候，让毒岛冴子等人在心里明确地承认自己的领导地位。 现在。毒岛冴子等人心里已经默认楚轩为“队长”了，也认同他驱逐一上车就想着夺权的紫藤浩一和凭借暴力屡屡威胁他们的黄毛男生的决定，但面对紫藤浩一的支持者时，却还是十分心软。 不过毒岛冴子等人的这种“和平”心态也是难免的，毕竟他们只是生活在和平国家里的普通高中生。对于务必致敌人和潜在敌人于死地——即除恶务尽这一点，还没有足够深刻的认识。 如果楚轩强行将剩下的那些人——包括几个女孩子和一个扭了脚的男性伤员都赶下车的话，毒岛冴子等人心中一定不会舒服。 就算是恨紫藤浩一恨得要死的宫本丽，对楚轩的观感肯定也会大幅下降。 因为除了紫藤浩一和黄毛男生之外，其他人是没有罪的。 ——起码在毒岛冴子等人看来是如此。 “那么……” 沉默了一阵子之后，楚轩终于开口了。 他用一如既往的那种平稳而无抑扬的乏味声音，淡淡地说道：“那么只要让他们有自保能力就好了。” 楚轩并没有如大家所预料的那样，将剩下的人都留下来，而是提出了一个新的解决思路。 在理智上不希望这些与自己这方不是一条心的家伙们留下来。但在感情上又无法接受将他们就这样扔在外面的高城沙耶好像猜测出了楚轩的想法，试探性地问道：“让他们有自保能力？ 你打算怎么做？” “我们留下一部分武器和药品，带着自己的东西离开，把这辆车也留给他们。” 楚轩若无其事地说出了一个出乎高城沙耶意料之外的方案，她还以为楚轩只不过打算给他们一些武器和药品而已。没想到连中巴车也要留给他们。 “你傻了啊！ 这不就等于我们被他们赶下车了吗！” 高城沙耶睁大了眼睛，好像吹风机一样对楚轩大声吼道，气得脸都红了。 而其他人也都难以置信地看着楚轩，不知道他怎么会想到这么个白痴办法。 绕来绕去。结果还是自己这方下车了，那不是亏大了么？ “这就是人类的劣根性啊……”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语气平淡地感慨了一句。 “你们不是都觉得就这样把他们赶下车太无情了吗？ 难道说，你们的同情心，就只建立在自己安全的前提下么。” 楚轩的话很是犀利，让所有人一时间都无言以对。 的确，自己站在安全的地方施舍点廉价的同情心这其实没什么了不起的，在危机关头舍己救人才是值得敬佩的壮举。 但是—— 如果大家都能够做到这一点，那么舍己救人的行为也就不会得到那么多人的赞扬了。 “好了好了，就算我们卑劣，你也不用提出这种方案来羞辱我们吧？ 就让剩下这些人跟着我们吧，至于紫藤……” 高城沙耶没好气地对楚轩说道，然后提出了一个真正靠谱的新方案。 “不要！我绝对不要再看见他了！” 宫本丽的反应依然十分激烈，看来让紫藤浩一道个歉，并承诺服从楚轩命令，然后允许已经受到了教育的他和黄毛男生重新上车这是不可能的了。 “看样子宫本同学绝对不愿意再和紫藤同行了，那我们也只能给他……和另一个男生两把武器，再加上一点药品，让他们俩自谋生路去吧。” 高城沙耶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果断地选择了宫本丽，放弃了紫藤浩一。 尽管以感情的亲疏和关系的远近来划定人命的“优先级”这的确算不高尚，但也不应该被当作多么卑鄙的行为。因为人都是自私的。 “不……我并没有要羞辱大家的意思，我是很认真地提出这个方案的。 接下来，我们应该放弃这辆中巴车了。” 这时楚轩却再次站出了来，坚持着自己的行动方案。 “放、放弃这辆车？！” 大家面面相觑，一时间想不明白楚轩为什么要这么提议。 正是这辆结实的中巴车带着他们撞开学校的铁栅栏门。逃离了满是丧尸的学校。车上十分舒适，即使到了晚上也不会太冷，而且还可以运载他们带出来的各种物资…… 总而言之，大家现在都已经将这辆车当作移动的基地了。现在楚轩竟然要让他们放弃这个肉体和心灵的避风港，这真的让人很难接受。 楚轩看他们还执迷不悟，不由得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详细地解释道：“《孟子》中有这样一句话，‘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如果你们因为舍不得这辆中巴车所带来的虚假的安全感，而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的话，那么危险也就不远了。 之前我们之所以能够畅通无阻，全都因为藤美学园在郊区，道路上根本没有太多车辆的缘故。 如果我们接下来是逃往人烟稀少的乡村或山区里，像中巴车之类的大型车辆是必不可少的。 但是现在正相反，我们是前往人群和车辆都十分密集的市区。” 楚轩停顿了一下，向车尾处那条黑洞洞的隧道望了一眼，继续对若有所思的大家说道：“刚才那辆公交车。就是因为撞上了停在道路上的轿车才会翻车。 城市近郊的道路都是如此，市区里面原本就经常压车的主要交通干道的情况只能更糟。 我们越进入市区，道路上的障碍就越多，而且周围的丧尸也越多。 床主市有一百万人口，就算整个床主市人口最终变成丧尸的比例。要低于学生密集地处在相对封闭的环境之中的藤美学园，恐怕也不会少于七成。 而且因为这些丧尸之中有不少是通过撕咬感染的，所以他们大多应该聚集在一起，一群一群地分布在人群密集的区域内。 丧尸的视觉几乎为零。但对声音却异常敏感，我们开着中巴车招摇过市。等于一个不断移动的大型音箱，会源源不断地吸引附近的丧尸。 因为我们并不清楚‘下一个拐角’的道路堵塞情况和丧尸密集度，很有可能把车开到一个无法继续前进的绝地。 这个交通拥堵区域，同时也很有可能是丧尸密集区域。 而那些被汽车引擎声吸引，跟在我们的车子后面的丧尸再将后退的道路一堵…… 那么我们到时候就只能匆忙地抛弃车辆和车上的物资逃跑了。 反倒是抛弃机动车辆之后，我们便可以灵活地穿行于大街小巷之中，甚至从一个又一个的房顶上穿过居民区，选择丧尸最少的路线前往目的地。 ——普通的丧尸虽然可以上下楼梯，但却不会爬房顶。 而且丧尸病毒是在工作日的白天爆发的，居民区里面本身就应该没有多少丧尸才对。” 楚轩解释了一番之后，大家也都分析清楚了利弊得失，但还是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间不太舍得这辆中巴车。 另外，他们之前才把紫藤浩一扔下了车，现在反而自己主动把车留下了，这也让大家觉得有些抹不开面子。 “我觉得，继续坐着中巴车前进的确不是个好主意。 就算楚轩把换气的车顶天窗卸了下来，让我们可以上到车顶外面对付丧尸，但如果被围死就完了，毕竟我们开的不是坦克。” 圆眼镜古越身为楚轩的“忠实”盟友，第一个对楚轩的方案表示了支持。 虽然他之前没有经历过丧尸的世界，但丧尸末世小说却看过不少，里面哪个人进入城市不是静悄悄的。 就算要故意吸引丧尸的注意力，驾驶的也是更加灵活的摩托车。 “确实如此。 不愧是楚轩，真正做到了‘居安思危’，果然还是你最适合做‘队长’了。” 此时一直不多说话的冷艳学姐毒岛冴子也发话了。而且还用稍微开了点玩笑的方式，巧妙地将紫藤浩一梦寐以求的“队长”的名头，正式地戴到了楚轩的头上。 “嗯，虽然自己这样说有点那个，但即使在天才的本小姐看来。你也已经足够优秀了。 大概……比我更优秀一点点的程度。 如果是由你担任‘队长’的话。大家应该没有不服气的。” 高城沙耶心领神会地配合着毒岛冴子，顺水推舟地将楚轩正式抬到了“队长”的宝座上。 虽然她也看了小室孝一眼，但还是立即就把视线移开了。 要承担起所有人的性命，并且能够切实地指挥大家在这个乱世中生存下去。小室孝是不行的，现在看来只有楚轩是最佳选择。 而尽管楚轩之前也一直承担着“指挥官”的工作，但是整个团队却没有一个大家明确承认的领导者，感觉仍然有些松散。 大概就是因为这样，所以紫藤浩一才会想要夺权。 接下来他们就要进入更加危险的市区。而且也有可能遇到其他幸存者团体，如果队伍不更紧密一点的话是不行的。 ——唯有在这一点上，讨厌的紫藤老师并没有说错。 “嗯，如果是楚轩的话，绝对可以的！” 宫本丽也用力地点了点头，支持对楚轩表示了支持。 她的双手攥紧了当作长枪使用的拖布杆，眼神十分坚定，好像如果再有黄毛男生那样胆敢攻击楚轩的人，就会立即冲上去替楚轩打倒敌人似的。 小室孝默默地看了宫本丽一眼。然后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平野户田则一直在偷偷地斜眼瞄着和自己隔了几个人的高城沙耶，来回抚摸着钉枪的枪身，用手指感受着钢铁特有的冰冷和坚硬，仿佛能够从上面不断地吸取力量似的。 “我支持楚轩。” “我、我也支持！” 沉默了几十秒之后。始终低着头的小室孝和一直擎着钉枪的平野户田也表了态。 “好了，那么楚轩就正式成为我们的‘队长’了。 接下来的行动，我们就听队长安排吧。” 高城沙耶拍了下手，十分自然地以会议主持人的身份宣布了楚轩的胜利当选。 那些和楚轩原本就是一伙的中国Cosplay社团的成员们。包括很不合群的莫忘，都没有表示反对。不过高城沙耶很怀疑楚轩的队长命令对她能起到多大作用就是了。 “啊咧咧？好像我还没有发表意见呢……” ——至于鞠川静香这个队伍中唯一的老师，则被所有人忽视掉了。 接下来，楚轩等人十分利索地将一个又一个的箱子和包袱都背在了身上，大包小卷地下了车。 那些紫藤老师的支持者们在车上都听到了楚轩的分析，一个个都神色复杂地看着这个十分团结的队伍，但却始终没有说话，而楚轩等人也都选择了无视他们。 不过楚轩还是给他们留下了足够的武器和药品，在这方面他没有必要小气。 让本团队的成员们看到他这么做，不仅不会责怪他胳膊肘往外拐，反而会更加佩服他这个“队长”，也会觉得这个队伍更让人有安全感。 “楚轩，我们为什么不把那三个女生带走？” 下车的时候，高中少年澄有些不忍地向车厢里看了一眼，悄悄地向楚轩问道。 楚轩扫了那三个女生一眼，然后淡淡地反问道：“你觉得她们会跟我们走吗？ 如果你想要强行将她们带走的话，我不会阻止。” 澄犹豫了几秒钟，还是决定放弃这个想法，默默地下了车。 当楚轩最后一个从中巴车上下来之后，走到了还坐在地上楞楞地看着他们的紫藤浩一面前。 “你、你想要干什么？” 紫藤浩一的声音中充满了掩饰不住的惊恐，平时那边风度翩翩的伪装早就被之前那重重的一摔给摔到爪哇国去了。 楚轩虽然其实很想现在就对这个人渣执行天诛，提升一下自己“人渣杀手”这个称号的能力。 但无奈的是毒岛冴子等人就在身后看着他，而且就算是宫本丽，也肯定不愿意看到他杀人，所以楚轩也只能选择让紫藤浩一多活一阵子了，希望“命运”还能够让他们再次相见。 现在楚轩杀紫藤浩一的理由实在不足，毕竟和紫藤有仇的宫本丽也只不过表示绝对不愿和这个人渣坐在同一辆车上了而已，楚轩也没有道理越俎代庖地替她出手。 不过等到下一次，宫本丽在高城沙耶的家里再遇到紫藤浩一的时候…… “我们的团队不会继续和你们一起同行，那辆中型巴士归你们了，车上留下的武器和药品也是。 不过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不会开车顺着市区的主要干道去寻找幸存者们建立的安全据点。” 为了让紫藤浩一能够成功地活到下次见面的时候，楚轩“好心”提醒了他一句，至于详细的情况，等他回到车上之后，那些学生肯定会说给他听的吧。 接着，楚轩便头也不回地走掉了，很快就和他的“队员”们消失在了路旁的小巷之间。 第23章 控制卫星 在夜幕即将来临的时候离开了安全的中巴车，尽管大家心里知道这是必须的，但士气难免有些低落。 所有人都闷着头跟在楚轩后面走着，一时间没有人说话。 直到在居民区僻静的街道上左拐右拐走了一千多米之后，高城沙耶才觉出不对劲来。 “楚轩，你好像对这里很熟悉？ 你们来日本之后就住在这吗？ 而且这一路上就连丧尸都没有几只，更别说是变异丧尸了。” 高城沙耶背着手凑到了楚轩身边，向前探出身子去看他的脸，这个姿势让她那92F的胸部显得更加壮观了。 尤其是配合她只有155厘米的身高，绝对是典型的萝莉身巨乳。 只可惜她漂亮归漂亮，但眼角和眉梢都微微上吊，小小年纪就显露出了一副“精英”气息。 否则的话，她就是个会令死宅们为之疯狂的童颜巨乳了。 不过楚轩好像对高城沙耶的胸部和脸蛋都没有任何兴趣，视线甚至根本没有放在她的身上，而是一直目视着前方，随口回答了她的问题：“我们之前是在东京的一家酒店里住宿，这里我是第一次来。 不过我刚才在车上已经控制了这附近的一颗美国侦查卫星，并让它进行了变轨。 通过侦查卫星传过来的照片，我确定了一条丧尸相对较少，距离也相对较短的路线。” 高城沙耶吃惊地看着楚轩，觉得他并不是在撒谎。 不过楚轩就连这种事情也能做到吗？ 相比之下，自诩为天才的她好像有些名不副实。 “所以说，现在我们头顶上，多出了一颗会定时经过床主市上空的‘天眼’吗？” 高城沙耶抬头看了看已经开始黑下来了的天空，喃喃自语地说道：“突然感觉，那个紫藤老师简直和你差得太远了。 当他还在争夺一个小小的学生群体的领导权的时候。你却已经控制了美国的卫星……” 楚轩没有接话，只是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 其他人一边前进，一边竖起耳朵偷偷听着，不过看到高城沙耶好像开始佩服起楚轩了，平野户田鬼使神差地插嘴问道：“那、那个。可是这一路上我都没有看见你拿出笔记本电脑或手机对照地图啊？” “已经全都记在脑子里了。整个床主市的卫星地图。” 楚轩头也没有回，语气淡然地回答道。 所有人都能够感觉得到，他丝毫没有炫耀的意味，只不过是单纯地在叙述一个事实罢了。 “难道是‘完全记忆能力’吗？” 高城沙耶讶然道。除了对“楚轩”十分了解的古越和澄之外，其他人都结结实实地吃了一惊。 虽然他们也都承认“天才”的存在，但像电脑一样，在极短的时间内把整个床主市的地图都储存到了脑子里，这已经是BUG了吧？ 但是。就像使用修改器和金手指来玩游戏一样，楚轩的能力越强大，跟随他的“队友”们就觉得越安心。 遇到实在无法解决的难关，只要“使用”一下楚轩就没问题了。 “很强啊，不管是头脑还是身体。” 冷艳的毒岛冴子难得地离开了自己的岗位，来到了楚轩的另一边。 她的眼睛里流露出了跃跃欲试的眼神，好像是很想要楚轩交一下手，但楚轩压根就没有看她。 （不是很强，而是最强啊……） 古越和澄又心有灵犀地同时在心里这样想到。 他们俩默默地看了眼不知不觉地被楚轩的优秀所吸引过去的高城沙耶、毒岛冴子和宫本丽。心中涌起了一股无力感。 果然，优秀的人就算什么都不用做，也会受到女孩子们的欢迎吧。 尤其是在这样一个末世里，更优秀的男性所代表的不仅仅是安全感和生存物资，同样还代表着更优秀的遗传因子。 除了伪娘莫忘之外。其他三个轮回者都暗自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看样子，他们大概只有重点对鞠川静香和希里爱丽丝下手了。 不过希里爱丽丝和她的爸爸，还能够像紫藤浩一等人一样，在局部有些改变的丧尸世界里生存下来。并于明天晚上到达鞠川静香的朋友家附近么？ “在这里收集食物和其它物资吧。” 楚轩领着大家三转两转就通过了一片很是安静的居民区，来到了这附近的一条商业街。 “新鲜的食材。尤其是鱼类和肉类多拿一些，当作我们今天的晚饭。 易保存的食物每个人都适量带一些，多带瓶装饮用水。” 面对着商业街上三三两两地游荡着的店主……的丧尸，毒岛冴子等人对于趁人家死了之后白拿人家东西的这种不道德行为感到有些压力。 尤其是他们要拿东西之前，还得先消灭掉就在自家店铺附近或店铺里游荡的店主丧尸，这怎么看怎么像先杀人后抢劫的套路。 “楚轩，这些鱼啦肉啦之类的食材没有问题吗？ 会不会感染上丧尸病毒，然后我们吃了也变成丧尸？” 在一家肉店的冰柜前，高城沙耶看着那一块块已经被倒在门口的店主丧尸处理好了的净肉，有些担心地问道。 “不会，第一轮的丧尸病毒其实我们所有人都感染了。 但是既然我们没有变成丧尸，说明我们对空气中的丧尸病毒已经免疫了。 因此，干净的食物和水源中就算同样携带着丧尸病毒，也会被我们自身的免疫系统消灭。 如果吃了被丧尸直接污染了的食物和水源，倒是有可能和被丧尸咬伤一样，逐渐变成丧尸。 所以我们应该多带瓶装水，自来水最好烧开后再饮用。” 虽说楚轩用十分肯定的语气打消了大家的疑虑，但其实他也不能完全肯定没有密封包装的食物和水就不会把人感染成丧尸。 毕竟他现在没有时间也没有仪器对丧尸病毒或者别的什么导致人类大量转化为丧尸的物质进行分析，怎么可能得出肯定的结论。 只不过从他们“必须在床主市生存一年”的任务要求来推测，普通的食物和水有很大的可能不会让人变成丧尸。 如果这种好像无处不在。能够让所有暴露在空气中的人类都被感染的丧尸病毒进入干净的食物和水中，会变得和丧尸身上所携带的病毒同样厉害的话，那么他们根本就不可能在床主市生存一年。 “既然这样，那我们干脆将这些肉都拿回去，然后做熟了带上如何？ 反正一直在这里放着。也很快就会变质。” 听了楚轩的分析。百合女易佳如此提议道。 她说的其实是就算一直放在冰柜里，等到EMP攻击到来之后，全城断电，这些冻肉也会腐败变质。但高城沙耶等人却都没有听出来这一点。 “可以，鱼和肉都制作成干，蔬菜也制作成菜干可以保存很长时间。 也许在接下来的很长时间都不会再有新鲜的肉类，新鲜蔬菜在城市里也很难获得，现在多准备一点没有坏处。” 楚轩点了点头。同意了易佳的建议。 “可是，制作那些需要很长时间吧？ 我们接下来的计划不是去找大家的亲人吗，如果在这里停留几天的话……” 高城沙耶皱了皱眉头，提出了异议，另外两个在本市有亲人的小室孝和宫本丽脸色也跟着一变。 除了他们三个人之外，其他人的父母都不在这里，只不过是基于同伴的情义陪同他们前往危险的市区而已。 “不用那么麻烦，只用今天一晚上，能做多少算多少。 等会我们找一栋厨房有烤箱的空房子。将鱼、肉和蔬菜直接烤干。” 楚轩的安排让所有人都觉得满意了，于是大家推着某些店主用来拉货的平板车，开始兴高采烈地在商店街里扫荡起来。 因为爆发丧尸病毒的时间是下午，商店街的鱼店、肉店和蔬菜水果店里还都有一大半存货，以满足附近居民做晚饭的需要。 而且楚轩又从被大家忽视了的其它店铺里拿了些米面、油、调料、甚至锅碗瓢盆也拿了。 他们总共有16个人。普通的家庭里根本无法满足他们的各种消耗。 除了食物之外，楚轩还在电器店里拿走了不少手电筒、电池，还有其它一些看上去好像没什么带上的价值的家用电器。 他甚至连玩具模型店都不放过，将里面最值钱的遥控直升机与遥控赛车也拿走了。 等到了最后。大家发现他们觉得这个也有用，那个也有用。竟然足足拿了二十几辆大小不一的手推车、平板车的东西。 如果要将这些东西全都带走，一辆小货车都未必能装下。 “楚、楚轩，我们接下来真的要带着这么多东西上路吗？” 小室孝的额头冒出了冷汗，满脸黑线地问道。 要是带着这些东西慢吞吞地走到他们家，那黄花菜都好凉了。 “不，我们只带走一小部分，争取最快速度到达你们家。 剩下的这些，都搬到附近的几户住宅里隐藏起来吧。 多几个秘密的物资储藏点有备无患，一直放在这里，等到我们下一次路过的时候，说不定已经被其他幸存者全都拿光了。” 楚轩这种明明自己拿不走也要偷藏起来，不让别人拿的作法好像有些不太地道，但他毕竟没有将店里的食物——尤其是容易储存的袋装食品和瓶装水全都拿走，只不过是几乎把仓库里的存货全都搬空了而已。 接着，大家在楚轩的指挥下，将大部分物资分别藏在了附近几栋大楼里，没人也没有丧尸的空公寓中。 家里面没有人或丧尸的话，一般也就不会有人特地逃回家里来寻找可能存活的家人。 如果有其他幸存者恰巧选中了这几栋大楼的这几间公寓当作自己的栖身之所的话，那么……就算他走了狗屁运了。 ——因为楚轩藏物资的楼都是在一楼门口有防盗门的那种，他还都是凭借着盗贼一样的开锁技巧把门锁打开又锁上的。 别人想要再进去，除非要钥匙，或者花大力气把门撬开甚至砸开。 如果有那力气。还不如选择日本常见的独栋二层住宅，门也不用撬，直接从哪个窗户里爬进去就好了。 藏好物资之后，楚轩等人又走了一段距离，来到了一栋看起来就很豪华的公寓楼下。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街上的路灯自动地点亮了。而这一片住宅区里，也零零星星地有屋子里亮起了灯。 看到这些代表着幸存下来的人类的光芒，高城沙耶等人眼睛里流露出了一点渴望的神色，但却没有请求楚轩将他们也都收拢到这个团队里。 毕竟他们也只不过是路过而已。明天还要继续往市区里面走，去寻找小室孝的母亲、高城沙耶的父母，还有宫本丽的父母。 何况经历了紫藤浩一抢夺团队领导权、抢夺他们的中巴车和物资，甚至还试图抢夺鞠川静香老师的事情之后，高城沙耶等人也不愿意轻易地接纳其他幸存者加入他们的队伍了。 “大家小心。头上和脚下都要注意到。” 打开高级公寓一楼门厅的钢化玻璃大门之后，楚轩一行人背着大包小卷进入了一片漆黑的大厅里。 在楚轩的提醒下，几只手电筒不停地向周围扫来扫去。 楚轩选择的这栋楼以及附近几栋楼里都没有一户点灯，但这也并不就等于这几栋楼里没人了。 ——或许“人”真的是一个都没有了，但丧尸肯定会有。 钢化玻璃大门自动在楚轩等人的身后合拢，他们十分谨慎地小步向着不远处的门房前进，打算去打开公寓内的楼道灯。 一直走到门房那里，大家都没发现有丧尸的存在，于是稍微松了一口气。 不过因为楚轩的命令。在打开楼道灯之前禁止出场，所以大家暂时都只能将想要说话的欲望憋在心里。 楚轩没有草率地打开门房的那扇门，而是先用手电往门房的窗口里面照了照，然后小声地对身后的众人吩咐道：“在门后有一只丧尸，不要出声。安静地干掉它。” 等大家退后了两步，把几只手电筒对准了门，纷纷举起了武器之后，楚轩“喀嚓”地怕扭开了没有上锁的门。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身穿保安制服的丧尸也正好从门里面走了出来。 它刚才敏锐地捕捉到了楚轩在窗口说话的声音，便朝窗口走去。接着又听见了门锁被扭开的声音，于是又转身朝门口走了过来。 “呃！” 几道手电筒由下往上，将灯光打到了保安丧尸的脸上，他那惨白的皮肤和死人脸在手电筒的照射之下显得格外瘆人，吓得高城沙耶差点叫出来。 不过即使她把叫声强行咽回了肚子里，保安丧尸却仍然捕捉到了这个声音。 “吼……” 他低声嘶吼着，朝这边伸出了双手，有点摇晃地走了过来。 “嘭！” 一声沉响，手持金属球棒的易佳一棍子砸瘪了保安丧尸的头部，将两只眼球直接从眼眶里敲了出来。 “呼——晚上打着手电筒看见这一幕，真是格外吓人。” 高城沙耶脸色有些发白，用手轻抚着自己的胸口，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那个……天才也会害怕吗？” 圆眼镜古越笑着轻声调侃道，然后立即被高城沙耶狠狠地瞪了一眼。 “在天才之前，本小姐首先是个女孩子啊！” 高城沙耶十分不满地对古越说道，接着她的目光轻轻地落在了隐藏在门后的黑暗中的楚轩身上。 她貌似从来没有见过楚轩扑克脸之外的表情，或许像楚轩那样的超级天才，的确是不会害怕任何事情的吧。 楚轩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高城沙耶的视线，或者注意到了，但毫不在意。 他面无表情地跨过了倒在门口的保安丧尸，在门房里找到了控制楼道灯的开关，将一楼的灯给打开了。 代表着人类文明的灯光立即充满了整个门厅，也照亮了钢化玻璃大门外面的一小块地。 这人造的光芒好像有些过于刺目，甚至让高城沙耶等人觉得眼睛被刺激得都快流出泪水了。 就算是来自主神空间的轮回者和来自其它任务世界的追随者们，此刻也都不由得生出一股莫名的感慨来——除了楚轩和莫忘。 “Lucky～一楼没有丧尸。” 鞠川静香老师像小孩子一样十分欢快地说道，她胸前那对108J的巨乳晃动了一下，顿时形成了一阵汹涌的波涛，让旁边的澄和平野户田都不由自主地吞了下口水。 不过他们俩的个头都太矮了，和身高足有176厘米的鞠川静香站在一起十分不般配。 “不知火舞，检查一下整栋楼的楼道和电梯内，将所有在外面游荡的丧尸清理掉。 其他人都和我上二楼，清理出几间屋子来。” 楚轩下达了命令之后，身为忍者的不知火舞立即快速地离开了，而其他人则关了手电，带着各种物资以及丰盛的食材来到了二楼。 这次楚轩不用再自己开锁了，他从门房背后的墙上拿了备用钥匙，一间一间地打开了房门。 整个二楼的八间公寓中，五间有女人和老人的丧尸存在。 楚轩等人把它们的脑袋打碎之后，移到了楼梯间里。 至于楼上房间里的丧尸们……他们就眼不见为净了。 第24章 这么可爱一定是男孩子 因为整个二层楼有八间公寓，每一间都至少是两室一厅的结构，最大的则是三室两厅，所以住宿问题很好解决。 楚轩他们16个人，一人一间卧室也不成问题。 不过在经过了心惊胆战的一天之后，女孩子们好像不愿意自己孤零零地享受一间卧室了，尤其是她们还眼看着房间内的女人或老人丧尸被金属球棒砸碎了脑袋，并像垃圾一样扔到了楼梯间里。 白天的话她们也并没觉得有多害怕，但黑暗和孤独会给人带来恐惧，一到了晚上，女孩子们的内心也都不知不觉地开始变得软弱了起来。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毒岛冴子和高城沙耶、鞠川静香和宫本丽、菈菈和时崎狂三决定两人一间卧室，一起住进了三室两厅的豪华公寓里。 ——最重要的是这间公寓是三间没有丧尸存在的公寓之一，不会让她们在闭上眼睛躺到床上之后，想起自己身下这张床真正的主人，此时正在其它尸体一起躺在不远处的楼梯间里，而且脑袋还被砸了个稀巴烂。 不过，菈菈和时崎狂三大概只是为了凑热闹，而且不想与古越、澄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哪怕是自己独占一间卧室，所以才和毒岛冴子等人住在了一起。 她们两人白天杀丧尸的时候，一个兴高采烈，好像是在玩打地鼠一样欢乐；另一个微笑含蓄，但脸上那副表情不管在杀死小孩还是老人丧尸的时候，好像都显得饶有兴味似的。 嘛，她们毕竟一个是外星人一个是精灵，就算长得和地球人再像，或许在心里也没有把地球人当作自己的同类吧，更何况这些地球人还都已经变成了丧尸。 所以不管她们杀死多少丧尸，心里也不会觉得不舒服。 剩下的人之中，易佳、不知火舞、莉安娜占了一间里面没有丧尸的三室一厅公寓，紧挨着毒岛冴子等人。 而小室孝和平野户田、古越和澄占了剩下那一间没有丧尸的两室两厅公寓。 三无面瘫男楚轩选择了这层楼尽头的一间三室两厅的大公寓。就在毒岛冴子等人的另一边。 但他既不是贪图享受，也不是为了晚上去夜袭旁边的毒岛冴子等人。 楚轩选择的这间公寓视野良好，在大楼的三个方向上都开有窗户，可以对周围的情况看得更清楚。 而变态的伪娘莫忘原本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雇佣兵，当然不会害怕住进曾经有丧尸的公寓里。于是带着她的母狗漆原琉华单独住进了位于“抛尸”的楼梯口旁边。一间两室一厅的小公寓。 虽然之前不明真相的毒岛冴子等人也邀请过表面上看起来是个大美人的莫忘和漆原琉华一起住，但却被莫忘淡淡地拒绝了，这也让古越、澄和易佳都松了一口气。 让那个变态伪娘莫忘和真正的女孩子们一起住，无疑于披着喜羊羊皮的灰太狼混进了大肥羊学校。 危不危险暂且不提。首先，用《喜羊羊与灰太狼》来打比方，就已经足够恶心人的了。 分好房间之后，楚轩等人把个人负责搬运的物资都放在了自己居住的公寓客厅里。 至于接下来是先洗澡还是先吃饭，又或者是“哔——”“哔——”“哔——”。大家出现了严重的分歧。 女性队员们希望先洗澡，把身上的尘土和血腥气息除去，有的衣物溅上了带有丧尸病毒的血液，也要换掉。 而男性队员们——不包括伪娘，则希望先填饱肚子，洗澡什么的可以等饭后再说。 于是，九个女性队员们最终决定在毒岛冴子等人居住的那间豪华公寓中的超宽敞大浴室里共浴，五个男性队员则在楚轩居住的那间豪华公寓的大型中岛厨房里准备食物。 至于剩下的两个伪娘，则单独在自己的公寓里……大概也是洗澡吧。 此时在楚轩的公寓的厨房里。五个男性队员在宽阔的料理台前一字排开，人手一个案板、一把菜刀。 精于厨艺的楚轩快速地处理完了今天晚上大家要吃的食材，然后开始处理鱼类。 而其他四人则毫无技术含量地拿着刀，将多余的肉类切成大小不一的肉块、蔬菜切段。 这些鱼、肉和菜会陆续被送进烤箱，烘成鱼干、肉干和菜干。 “咦。楚轩竟然这么会做饭的啊？ 看他那菜刀舞得，大概刘昴星也不过如此了吧。” 料理台前，平野户田看见楚轩那连成了一片的刀光，不由得额头冒汗。小声地和自己旁边的澄说道。 与胳膊都舞出了残影的楚轩相比，剩下的四个人对菜刀的使用可以说是极其笨拙。 只不过因为所有的女性队员都去洗澡了。所以他们几个才不得不拿起菜刀。 “那个……其实我也不知道楚轩竟然还会做饭。 不过他是天才嘛，就算什么都会也不奇怪。” 澄小声地回答道，语气有些羡慕。 “那个……请问，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就在这个时候，漆原琉华从门外进来了，稍微有些害羞地问道。 她换下了有些破损的红白巫女服，穿了件普通的长袖上衣和超短裙。 也许是因为刚洗完澡的原因，她的肌肤显得格外水灵粉嫩，脸上也泛着些红晕。 “呜呃……这么可爱一定是男孩子……这么可爱一定是男孩子……” 知道漆原琉华真正性别的古越和澄两个人虽然一直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要被骗了，但他们俩的视线还是不由自主地飘向这个伪娘的大腿根，十分想要看一下那超短裙下面穿着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内裤。 “咦？难道你们这个Cosplay漆原琉华的同伴不是女孩子，而是一个伪娘？” 一直以为漆原琉华其实是个女孩子，只不过正在Cosplay“漆原琉华”这个角色而已的平野户田听到了旁边的澄在嘴里像念经一样反复念叨着的话，用开玩笑的语气随口问道。 “……” 古越和澄都用一种悲愤的视线望着平野户田，抿紧了嘴唇，重重地点了点头。 第25章 敏感的漆原琉华 “伪、伪娘？！” 平野户田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住了，手上的菜刀“喀啷”一声掉到了案板上。 “对、对不起，我的身份让你觉得不快了么……” 看到了平野户田的反应，漆原琉华垂下了头，原本明亮的眼神立即黯淡了下来，露出了带着点自嘲的表情。 “是啊……像我这种人…… 对不起，我马上就离开。” “等等。” 就在漆原琉华转过身子，即将离去的时候，楚轩面无表情地叫住了她。 “什、什么？” 漆原琉华有些胆怯地回头问道，她那双美丽的眼睛中闪烁着点点泪光，显得楚楚可怜。 “噗啊……” 平野户田保持着仿佛被凝固了的笑容，喷着鼻血倒下了。 “平、平野同学？” 虽然刚才受到了平野户田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性别歧视，但是看见他倒下之后，漆原琉华还是担心地朝这边走了过来。 不过走了几步之后，漆原琉华也许是又想起了自己那不太容易被人接受的伪娘身份，于是又踯躅地停下了脚步。 “啊……我没关系，不用担心。 ⑧ ○ 電 孑 書 w Ｗ Ｗ . Ｔ Ｘ t 8 ○. Ｃ ο Ｍ 还有，刚才我只不过是太过意外，没想到这么可爱的你真的是男孩子罢了，并不是对伪娘有什么意见，请你不要在意。” 平野户田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一只手捂着鼻子，另一只手朝漆原琉华摆了摆，胖胖的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语带歉意地对她解释道。 “啊……” 被平野户田十分直接地称赞了“可爱”的漆原琉华羞红了脸，有些吃惊地用手轻轻掩住了自己的樱桃小口，略带羞涩地说道：“不……是我自己太过敏感了。真是十分抱歉。” 漆原琉华双手交叠在身前，盈盈地向平野户田鞠了一躬，然后抬起头看向了叫住她的楚轩。 “会处理鱼吗？” 楚轩头也不抬，手上的动作也一直没有停，但却好像通过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了漆原琉华的动作。于是语气淡然地问道。 “虽然手艺远远比不让您。但是料理的话，小女子还是有点自信的。” 漆原琉华看到楚轩那犹如行云流水一般赏心悦目的动作之后，不知不觉地对他使用了敬语。 “去那边拿刀和案板，使用另一个料理池把剩下的鱼处理好。 鱼肉片下之后。中间的骨头单独放好。” “是。” 楚轩十分不客气地支使漆原琉华去干会弄是满手黏黏的又有腥味的活，而这个伪娘却好像很高兴地答应了下来。 当她拿着刀和案板在一字排开的楚轩等人身后走过，前往另一头的那个料理池的时候，一股带着点潮湿气息的洗发水香味飘了过来，让除了楚轩之外的其他四个男人都不由得抽了下鼻子。 漆原琉华站在了原本排在最外边。一直沉默而认真地闷头切肉的小室孝身旁，微笑着朝他和另一边的平野户田点了下头。 平野户田脸上露出了御宅族特有的恶心笑容朝漆原琉华猛地连连点头，嘴角都差点流出口水来了，漆原琉华也只得维持着有些勉强的微笑回应着他的热情。 而小室孝刚才也知道了平野户田和澄的对话，对于这个不管怎么看都是个十足的美少女的“伪娘”感觉有些复杂，所以只是露出了客气的微笑，稍觉别扭地朝漆原琉华点了下头。 漆原琉华仿佛也看出了小室孝的不自然，轻轻皱着好看的眉毛，带着一点点自卑地笑了一下。然后便低下头去干活了。 一时间，竟然没有人再说话，搞得气氛渐渐地沉闷而尴尬起来。 简直就像是漆原琉华这个伪娘一来，大家就立即冷场了似的。 ——就算其实并非这么回事，但对别人的态度异常敏感的漆原琉华也一定会认为是因为自己的关系吧。 “莫忘在干什么？” 过了一小会儿。最先开口打破沉默的，竟然是好像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三无面瘫男楚轩。 “啊……是，主人她现在正在洗澡。 待会儿就过来。” 漆原琉华听到了楚轩问话之后，急忙停下了手上的工作。然后才注视着楚轩的侧脸，很是恭敬地回答道。 “洗、洗澡……” 知道莫忘的伪娘身份的古越和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她站在莲蓬头下淋浴的场景。在那完全什么都没有的飞机场下方，修长而丰腴的大腿的尽头……被打上了格子马赛克。 “呜呃……”X2 古越和澄的脸变成了囧的样子，额头上也画出了几道黑线，为自己竟然开始想像这种东西而感到恶心。 嘛……是不是因为虽然拥有了菈菈和时崎狂三这样的追随者，但却一直无法将其“吃掉”，甚至连偶尔占占便宜，窥视一下春光都完全没戏，所以憋得有些狠了，现在连伪娘也可以当作妄想对象了？ “手上的工作不要停。” 楚轩点了下头，淡淡地提醒了她一声，然后就再没有说别的。 平野户田听到漆原琉华用敬畏的语气说出了“主人”这个特殊的称呼之后，立即就兴奋了起来，“诶嘿嘿”地不知道在那里做些什么工口妄想，眼神色眯眯地对漆原琉华问道：“你、你叫莫忘‘主人’啊……难道……唔呼呼……你们真的是那种关系？” “是……是的……我是主人的母狗……” 漆原琉华非常非常害羞，几乎快要将头埋进又黏又腥的料理池之中了，但她还是语气颤抖地说出了令她倍感羞耻的那句话。 这个样子，一定是被调教过了吧？绝对是被调教过了吧！ “噗哧……” 这样想着的平野户田脑海中浮现出了身穿露出胸部的SM女王装，脚踏超高跟的黑色长筒靴，手里牵着被拴在链子上，四肢着地爬行的红白巫女漆原琉华，在夜深人静的公园地走着猫步的情景，于是再次喷着鼻血倒下了。 “梆！” 平野户田手上的菜刀打着旋插在了他面前的地板上，距离他的鼻尖只有几厘米的距离。顿时把这个还沉浸在工口幻想中的死宅胖给吓醒了。 侥幸逃过一劫的平野户田擦着额头上的冷汗从地上爬了起来，有点费力地拔出自己的菜刀，呼出一口冷气。 这个时候古越转过了头，十分好心地苦笑着忠告了平野户田一声：“那个莫忘……其实也是个伪娘啊，所以你就不要抱有某种幻想了。” “呃……” 平野户田的表情再次僵硬了起来。就连旁边的小室孝动作也是一顿。 他们之前从来没有亲眼见过这么漂亮的、完全是个大美人的伪娘。而现在竟然一下子就出现了俩。这个世界到底是肿么了？ 不过，平野户田和小室孝毕竟生活在动漫氛围最浓郁的日本，而且还是在离“圣地”秋叶原不远的床主市，所以即使是小室孝这样并非御宅族的健全的男高中生。对于伪娘的包容力也相当强大，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情。 “各位男士们辛苦了～” 又过了一会儿，洗好了澡，换上了居家服装的女性队员们一起来到了楚轩居住的公寓里。 易佳作为一个真正的女性轮回者，成功地混进了攻略目标之中。和大家一起在还有多种水流按摩功能的豪华大浴池里洗了澡，而且挨挨擦擦揉揉捏捏打打闹闹得吃了不少豆腐。 不过在周围一圈D罩杯往上的巨大胸器之中还没有失去对生活的信心，易佳也真是十分坚强了。 要知道，就连最不显山不露水的时崎狂三，在157厘米的身高下，胸围也达到了85厘米，比84的莉安娜和83的毒岛冴子都要大，绝对不是易佳的贫乳同伴。 但是，明明亚洲女性的罩杯普遍只有A和B而已。也就是像某黑猫的五更瑠璃一样，每一个美少女的胸部都很丰满的二次元世界才是真的反常呢！ 因为某位尚在强化调整装置里面沉睡着的A……B罩杯美少女的怨念和河蟹大神的双重干涉，所以在豪华浴室里面发生的让人面红耳赤心跳不已的杀必死剧情只能够作为OVA，出现在DVD和Blu-ray版本中了。 在本作尚未被动画化之前，各位完全可以不用期待传说中的“里番”。老老实实地自己在脑内补完就足够了。 “啊，是琉华酱～” 鞠川静香老师看见了换下巫女服的漆原琉华之后，立即欢呼了一声，从背后扑到了她的身上。把她吓了一跳。 但这并不是因为鞠川静香那足足有108J的两团巨大的无用脂肪，贴在了胸前什么都没有的漆原琉华的背后的关系。而是因为天然呆的鞠川静香老师手里还拿着一把菜刀，就这样绕过了漆原琉华的脖子，在她面前晃来晃去的缘故。 “鞠、鞠川小姐……” 漆原琉华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 “呐呐～我听说了哦，琉华酱竟然是个‘伪娘’啊？ 明明不管怎么看，也都是个可爱的女孩子嘛……” 天然呆的鞠川静香好像还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危险举动，从背后把脸凑到了漆原琉华的耳朵边上，十分好奇地问道。 第26章 今夜无大胸之罩 “嗯啊……耳、耳朵……” 鞠川静香在说话的时候，气息不经意地吹在漆原琉华极度敏感的耳朵上，让她浑身开始变得绵软无力，声音也止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我看看我看看……琉华酱真的是伪娘吗……” 天然呆的鞠川静香老师一只手拿着菜刀在漆原琉华的面前来回晃动，另一只手则毫不客气地从她的上衣下摆伸了进去，在她什么也没有的胸部上摸来摸去。 “呜……不、不要…… 哈啊……哈啊……” 漆原琉华的脸“刷”地一下子红透了，眼神也变得有些迷离，但这好像不单单是因为害羞的缘故。 她那异常诱人的喘息声让旁边的小室孝涨红了脸，只得通过一个劲地切肉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同时也学着其他人一样在心中反复默念“这么可爱一定是男孩子……这么可爱一定是男孩子……” “啊咧？啊咧啊咧？好平啊……” 鞠川静香在漆原琉华的胸前摸了好一阵，最后有些失望地嘟着嘴，心直口快地说出了对真正的女性来说十分失礼的话。 “不过第二性征的发育有着个人差异的因素在里面，要确定的话……” 接下来，仍未死心的鞠川静香老师将那只罪恶的手从漆原琉华的上衣里抽了出来，却又接着伸向了她的大腿内侧，把漆原琉华的超短裙都给掀起来了不少。 “咕嘟！”X4 小室孝、平野户田、澄和古越纷纷红着脸，装作专心切肉切菜的样子，但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瞄向了漆原琉华的大腿根，忍不住喉头耸动，吞了一下口水。 “鞠、鞠川小姐……” 漆原琉华脸红得像被煮熟了的螃蟹一样，好像马上就要哭出来了似的。 不过她被鞠川静香的菜刀逼得不敢乱动，根本无法阻止这个性骚扰教师的罪恶之手在她身上肆虐。 “你想对我的母狗做什么？” 在这个危机关头，一只纤长的玉手及时地捉住了鞠川静香的手，美艳的贫乳伪娘御姐莫忘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到了楚轩的公寓里。 “主、主人……” 得救了的漆原琉华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语带感激地叫道。 “哼！” 莫忘一点都没有给漆原琉华好脸色。冷冷地朝她哼了一声，让她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才刚离开我一会儿就开始对着别人发情了？ 你这条下贱的母狗！ 看看你现在那些淫荡的表情，被这么多熟悉的人看着就那么有感觉吗？ 看来今天晚上我必须要再好好调教你一下呢……” 莫忘一把将漆原琉华从鞠川静香的怀里拉了过来，抬起手捏住了她的脸颊，用十分恶毒的语言不断凌辱着这个可怜的追随者的心灵。 “噗啊……” 漆原琉华除了身体不断颤抖之外还没有别的反应。在一旁看着的平野户田就忍不住了。再次喷着鼻血幸福地倒在了地上。 “啊……真遗憾…… 人家就算在大学的解剖课上，也没有见过伪娘的小‘哔——’‘哔——’呢……” 鞠川静香好像玩具被夺走了的小孩子一样，伸出食指压着自己的下嘴唇，用有些幽怨的目光注视着莫忘和漆原琉华。 她的豪放之言。让在场的女孩子们脸色都立即涨红了起来。 就算是佣兵出身的莉安娜，也为自己竟然和这种无药可医的天然呆性别相同而感到脸红。 “静香老师！你都在说些什么啊！ 赶快去干活吧！” 高城沙耶愤怒地训斥了鞠川静香一句，然后就抢在她还没有说出更劲爆的话语之前，强行将她远远地拖走了。 剩下的女孩子在经过莫忘和漆原琉华的身边时，都善意地朝她们俩微笑了一下。 不过既是伪娘又身为变态的莫忘好像不喜欢接受别人的善意。她扔下漆原琉华在这边干活，自己则从豪宅的酒柜里拿出了一瓶XO，斜倚在真皮沙发中，直接对着嘴，一口接一口地灌了下去。 她换上了一身几乎是半透明的性感睡裙，雪白的肌肤和优美的身形在紫色的薄纱中时隐时现，好像慵懒的贵妇人一样。 被这样一个美艳御姐在后面盯着，哪怕大家都知道那其实是个伪娘，但除了楚轩之外。其他男人都有些心神不定，无法再专心地工作了。 而且就算是女孩子，也因为鞠川静香刚才的劲爆发言，视线总是不经意地向同是伪娘的莫忘那性感睡裙的下摆瞟过去，大概是很想确认一下在她的内裤前面。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凸起。 相比之下，虽然这群刚洗完澡的女孩子们一个个也都穿得很是性感——尤其是毒岛冴子，但在这两个伪娘面前却显得太过普通，并不能牢牢地吸引住绅士们的眼球。 也许二者之间的差距。就在于一方是真娘，而另一方是伪娘。 除了莫忘之外的十五个人一齐上阵。将原本很是宽敞的中岛式厨房挤得满满的，很快就按照楚轩的要求把所有新鲜的食材都处理好了。 接下来他们要做的，就是将这些鱼、肉和蔬菜分别放进第二层楼的几间公寓的烤箱里，调整好时间和温度，让它们迅速干燥脱水，以便于储存和携带。 在他们明天预定经过的路线上虽然还有这么一条商店街，但楚轩认为等他们到达那里的时候，未必会像今天这样满载而归，甚至还可以把多余的食物和水储藏起来。 从今天晚上这附近亮起的灯光来看，散布在周围的幸存者大概有一百来户，就算按照每一户里只剩下一人来计算，也有一百多人。 今天是因为他们都没有从突然降临的末世所带来的震撼和对丧尸的恐惧中清醒过来，所以一个个都呆在家里不敢出门，才让楚轩等人独占了这条商店街里的所有食物和水。 等到明天，这些幸存者认识到了不能够一直死守家中，就算家里的自来水还没断，也必须要出去寻找食物的时候，就会陆续有幸存者独自或组织在一起。前去探索在他们附近的商店街和超市。 “呼～终于弄完了，我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 和大家一起将分成几份的待烘干食材搬到了几间公寓的烤箱里，并且按照楚轩的吩咐设定好了第一炉的烘烤时间和温度之后，鞠川静香老师像小孩子一样摸着自己已经饿扁了的肚子回到了楚轩的公寓中。 “啧！ 看看你这两堆脂肪！ 就算大家都一直没有饭吃，你也能活得比所有人都长吧？ 可恶！可恶！可恶！” 百合女易佳突然从背后抓住了鞠川静香那对108J的巨大胸部。用力地揉搓了起来。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地说道。 鞠川静香的那对巨乳真的可以让两只手完全了陷进去，根本无法掌握得住，除了楚轩之外的其他男性队员完全地看呆了，而且好像恨不得自己代替易佳上去揉一揉。 “咦咦咦—— 不、不要这么用力揉啊……会变得更大啦！” 脸色绯红的鞠川静香悲鸣了起来。也许是“会变得更大”这句话触动了易佳敏感的神经，她的额头上冒出了一个十字型的青筋，立即停下了替鞠川静香继续丰胸的手。 “可、可恶…… 明明我也一直有在按摩的说……” 失落的易佳手扶着墙壁，垂着头在一边喃喃自语，独自流下了辛酸的眼泪。 虽然她的性取向异常。但审美观念却是正常的，当然也希望自己能够有个丰乳肥臀的魔鬼身材了。 她可一点都不想让自己变得更加男性化，然后像“春哥”一样迷倒万千少女。 “今天晚上我们吃火锅吗？ 哇咿——哇咿——” 成功地喝退了易佳的袭胸攻击之后，鞠川静香凑到了大大的饭桌前面，看着桌面上的三个翻腾着热气的火锅，还有异常丰盛的食材，不由得开心地举起双手，又蹦又跳地欢呼了起来。 “唔……” 平野户田看到鞠川静香老师那对不停地上下跳跃着的巨大白兔，下意识地捂住了鼻子。 但不知道是因为他今天的鼻血流得太多。血压已经不足了，还是杀必死看太多已经免疫了，总之他暂时没有流出鼻血。 “静、鞠川老师……” 平野户田放下了手，原本也想厚着脸皮趁机用名字直接称呼鞠川静香，但却在高城沙耶的怒视之下立即改了口。 不得不说。鞠川静香和高城沙耶两个人好像换了个角色似的。 鞠川静香那异常严重的天然呆，让她平时简直像个小学生一样——而且还是一年级的小学生。 而戴着眼镜的高城沙耶，反而更像个身着职业套装，目光锐利的高中教师——而且还是三十多岁仍未出嫁的教导主任。 现在不仅不是27岁的鞠川静香管束着16岁的高城沙耶。反而是16岁的高城沙耶在管束着27岁的鞠川静香，以免她又做出什么有损所有女性颜面的羞耻举动。同时也保护着这个天然呆的巨乳老师不被色色的男生们占了便宜。 “那个……鞠川老师？” 平野户田在高城沙耶的锐利视线之下，有些勉强地维持着微笑的表情，小心翼翼地对鞠川静香说道：“你……是不是忘记戴上胸罩了啊？” “呃……死宅男，你在看哪里啊！ 色猪！去死！” 明明平野户田只是善意的提醒，但高城沙耶却气得两根马尾辫都竖了起来，愤怒地朝平野户田咆哮道。 平野户田大概早就知道就被骂，只能摸着自己的后胸勺，带着一脸傻笑去承受高城沙耶的怒火。 而其他偷看鞠川静香的胸部，并试图在被撑得满满的胸口处找到那两个凸起的男生们赶紧收回了自己的视线，老老实实地眼观鼻、鼻观心。 “可是可是…… 人家的胸罩已经洗了，而找遍了整个二楼的八间公寓，都没有人家能戴得上的胸罩嘛……” 鞠川静香可爱地嘟着嘴，伸出食指戳着自己的脸颊，露出了十分困扰的表情。 啧！明明都已经是27岁的欧巴桑了，正是奔着30岁去的节奏。还在这里像个13岁的少女一样装嫩！ “咦——好过分！真是太过分了！” 突然，27岁的鞠川静香老师眼睛里充满了泪水，对着面前空气大声地抗议了起来。 “好了！静香老师也住嘴！给我有点大人的样子！” 高城沙耶又转过了身子，毫不客气地训斥起了鞠川静香老师。 而且高城沙耶还用双手掩住了自己那对92F的巨大胸部，好像她也同样没有戴胸罩。 和身高176厘米。胸围108J的鞠川静香比起来。身高仅155厘米，胸围就达到了92F的高城沙耶虽然在绝对比例方面要逊色一点，但是在视觉冲击力上，却显得更加“惊心动魄”。 “可、可是……” “不许顶嘴！” 鞠川静香害怕地缩起了脖子。有些委屈地试图抗议，但却被高城沙耶的气势所压倒，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老实接受批评。 “呵呵……好了好了，大家都坐好，准备开吃吧。 这么丰盛的火锅。真是让人看着就觉得眼馋了。” 换上了传说中的齐B小短裙和网状吊带袜的冷艳美人毒岛冴子像个温柔的母亲一样，微笑着招呼大家入座，同时也将鞠川静香从高城沙耶的说教中拯救了出来。 虽然身高174厘米，胸围却只有83D的毒岛冴子是除了易佳之外，在场的女性之中胸围最小的，但她也没有戴胸罩。 或许在二楼的这八间公寓里面居住的都是普通的亚洲女性，所以就连D罩杯的胸罩都找不到？ 总之，队伍中的男性成员们惊讶地注意到，现在除了贫乳百合女易佳之外。在场的所有女性竟然全都没有戴胸罩，就连那两个明明脸是美少女，却硬要给她们加上男性设定的伪娘也是如此——虽然她们俩的胸部比易佳还要平，完全没有任何起伏，根本就不需要胸罩这种东西。 即使身穿着异常性感的诱惑衣物。但毒岛冴子仍然散发出一种大和抚子的气质，让人一眼看上去就能感觉到这是位彻头彻尾的传统日本女性。 这只能说，毒岛冴子在穿衣的认知方面有些天然，并不是有意要穿得那么性感。 “嘶——” 坐在了从别的房间搬过来的椅子上之后。换上了小吊带背心和超短裙，同样也没有戴胸罩的宫本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对87E的丰满胸部也跟着往外挤了挤，几乎要从小小的吊带背心里溢出来了似的。 “真是……太香了！” 宫本丽闻着从煮满了高级的松阪牛肉、豆腐、香菇、竹笋、青菜等食材的牛肉火锅中飘出来的浓郁香气，发出了一声由衷的赞叹。 一直压在她心头的各种压力——从可怕的丧尸中逃生、男朋友被砸碎了脑袋、和父母联系不上，好像都被这诱人的香气逐渐驱赶走了。 不过这个火锅能有如此神奇的功效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楚轩在火锅底料里面，又特地多放了点有着安神和让人放松的香料和药材，用来帮助大家更快地调整好自己的身心健康状态。 “这边的海鲜火锅也很不错哦！ 只闻味道就鲜美无比。 这都是楚轩的手艺吧？真是让在下也甘拜下风。” 换上了一套相对其他人来说比较保守的圆领上衣和短裤，还扎了条围裙的持家型好女人不知火舞坐在加入了大大的伊势龙虾，满是新鲜的贝类、虾、豆腐、金针菇、青菜等食材的海鲜火锅面前，同样对楚轩的料理赞叹不已。 不过火锅这东西，最关键的秘诀就在于底料上。 而楚轩拥有截止至2050年为止地球上的全部知识，其中当然也包括了各种火锅底料的秘方。 “中间的这是什么？麻辣火锅吗？ 为什么只是煮了一会儿就把火关掉了？” 时崎狂三安静地坐在中间的火锅前面，指着上面飘着一层厚厚的红油，还可以看到许多干辣椒的火锅，有些好奇地问道。 “什么什么？是辣的吗？我最喜欢了！” 十分喜欢在各种料理中加上辣味十足的外星辣椒酱的菈菈听到之后，立即从看上去清淡无比的海鲜火锅那里跑了过来，那条恶魔一样的尾巴快活地摇来摇去。 而且大家还都没有说“我要开动了”，她就没有规矩地擅自拿起了火锅旁边长长的公筷，想要往自己的碗里夹菜。 “等等！” 圆眼镜古越抬起手，大声地阻止了菈菈。 然后他凑过头来，用手扶着难得地反光了一次的圆眼镜，仔细地观察了那个满是辣椒的火锅一番，好像里面可能被楚轩下了毒似的。 过了一会儿，古越直起了身子，十分严肃地对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的大家公布了自己的结论：“这不是什么麻辣火锅！ 这分明是—— 水煮鱼啊！” “哦哦～ 水煮鱼～水煮鱼～ 我开动了！” 菈菈其实根本不知道水煮鱼是道什么样的菜，就立即从满是辣椒的锅里捞出了一些挂满了红油的鱼片，将自己的碗盛得满满的。 “呜——真是太好吃了！” 迫不及待地将鱼片放到了自己嘴里之后，菈菈立即双手捧住了自己的脸蛋，满脸幸福地说道。 看到菈菈的反应这么夸张，平野户田也往自己碗里夹了几片水煮鱼，然后满怀期待地送到了自己的嘴里…… “呜——呸！ 好烫！烫死了！已经被烫伤了！” 菈菈看到了平野户田那张变成了QAQ的脸之后，又夹起了一片被红油完全包裹了起来，一点热气都没有泄露的水煮鱼，很是认真地盯着它看了一会儿。 然后她将这片鱼肉直接扔进了嘴里，一边美美地嚼着，一边有些奇怪地自言自语道：“啊咧？对地球人来说，温度太高了吗？” 第27章 要自行车 因为美食的缘故，在末世来临的第一个夜晚，毒岛冴子等本世界的原住民心中的压力减轻了不少。 这也跟他们被楚轩等来自主神空间里的“异世界人”所救，基本上没有经历多少危险有很大的关系。 就算是亲眼目睹男朋友被青梅竹马打碎了脑袋的宫本丽，亲手打碎挚友脑袋的小室孝，看上去好像也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只不过他们两人之间一直有意无意地互相回避，始终没有再说过一句话，甚至视线都没有再对上过。 不过对于轮回者来说，这就意味着他们攻略宫本丽的可能性大大地增强了。 这种正如计算中那样的情况，绝对是他们乐见其成的。 当天晚上，因为除了楚轩之外，大家都是几个人住一间公寓，所以夜袭之类的事件根本没有发生的机会。 更何况因为要及时将那些新鲜的鱼、肉及蔬菜烘烤成干货，所以他们还安排了值夜的时间表，一炉又一炉，整个晚上都让几个烤箱不间断地工作着。 将准备好的食材全部烘烤完毕之后，他们总共收获了一百多公斤干货，平均每个人都能分上将近七八公斤。 不过他们这些自制的干货可不像牛肉干、烤鱼片那样，平时能拿来当零食吃，只有放在水里使劲煮，才能够让这些奇硬无比的脱水食材重新膨胀变软。 第二天早上，大家洗漱过之后，精神满满地吃了一顿丰盛的早餐，又将剩下的食物装进了便当里，做好了离开这里的准备。 临行之前，楚轩又一次打开了电视和收音机，所有频道都还是政府发布的紧急公告，没有任何新的消息。 手机也一样，虽然有信号。但电话就是无法接通，不知道究竟是通讯线路上的哪个出了问题。 不过想一想，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虽然主观上楚轩他们好像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但其实现在距离丧尸病毒爆发还没有24个小时，连一整天都不到。 政府现在或许已经反应过来了，但根本不可能那么快就控制住局势，更别说是重新恢复民用通讯线路了。 ——除非这丧尸病毒与“哔——”是一样的。会有选择地绕过国家领导人与军队，只感染其他处于允许范围之内的人。 “我们出发！” 待众人整理好了身上的装备和携带的物资之后，楚轩下达了出发的命令。 不过他们的第一个目标，却不是鞠川静香那个身为SAT的朋友家。 楚轩已经借助讨论行动路线的机会询问过鞠川静香了，从地图上看，要在平均每人负重15公斤以上的情况下。徒步从他们现在的位置走到鞠川静香的朋友家大概要花掉整整一个白天的时间，但这也会让大多数人筋疲力尽，丧失战斗能力。 所以，楚轩选择的第一个前进目标就是—— 自行车专卖店。 和机动车辆比起来，自行车也许速度不够快，但是他们只要能骑得比丧尸更快就足够了。 而且自行车在行进中几乎不发出任何声音，不需要补充燃料。可以随意在小路中穿行，还不怕EMP攻击，实在是最适合楚轩他们的交通工具了。 如果有三轮车的话，还可以将他们身上背着的物资拉着跑。 不过很遗憾的是，人力三轮车这种旧时代的遗物在日本的大城市里相当罕见，在之前经过的那个商业街里，楚轩等人也只发现过一台电动三轮车而已，大多数店主使用的载货工具都是小货车或皮卡。 “楚轩。自行车店所在的那条商业街大概有两千只以上的丧尸。” 在距离有自行车店的商业街几百米之外，在这里休整的楚轩等人接到了作为斥候的忍者不知火舞带回来的情报。 此时大家都换回了昨天穿的衣服，不知火舞也重新穿上了那身极其暴露的红色忍者装。 也许比起“他人”的衣服，还是穿自己的衣服在感觉上更舒心吧。 ——就像谁也不愿意去捡别人穿够了的“破鞋”一样。 “两千只以上太不正常了，几乎能把那条商业街给挤满了。 在昨天丧尸病毒爆发的那个时段，那条商业街上不可能有两千人。 或许是有人开着车去商店街里寻找食物什么的，结果把周围的丧尸都引过去了吧。” 对这个床主市要比楚轩这些“外国人”更加熟悉的高城沙耶听了不知火舞的话之后。立即指出了这其中的异常。 看起来，自觉地站在了楚轩身旁，选择充当“参谋”角色的高城沙耶还是很称职的——就像诸葛亮身边时的马谡一样。 “是的，那些丧尸十分密集地聚集在了一起。 以商店街为中心。将近两百米的范围内，就再也没有任何丧尸了。” 不知火舞点了点头，肯定了高城沙耶的推测。 “两千以上的丧尸……” 楚轩考虑了十几秒钟，就立即做出了决定。 他打开笔记本电脑，将这条商店街附近的地图调了出来，然后向大家宣布了接下来的行动计划：“这条商店街里面的丧尸太过密集，要全部消灭它们很麻烦。 接下来由不知火舞带着我们准备好的扩音喇叭，将这些丧尸引到距这里200米远的这栋大厦下面。 然后不知火舞将扩音喇叭绑在大厦二层的外墙上，然后自己通过与大厦相邻的建筑离开那里。 如果在商店街里剩下的丧尸还是不少的话，就如法炮制，在商店街的另一头再引一次丧尸。” 两千只丧尸，这数量即使楚轩等来自主神空间，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和能力的“超人”也要咂舌。 虽然楚轩想要趁着丧尸还没有大量进化……或者说是变异的时候，尽量多地消灭这些既无脑又笨拙，只有力气特别大的“杂兵”。 但是这些丧尸的力量已经达到了C级的水平，又有哪怕被它们抓破一点皮也会感染的丧尸病毒，如果不借助有利地形或更强大的武器，平均每人要在丧尸海中消灭130只丧尸，自己还毫发无伤，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第28章 初遇变异丧尸 因为在藤美学园的时候，曾经用校园广播这样一个简单的方式将大量无脑的丧尸玩弄于股掌之间，所以楚轩在昨天经过的那条商店街的电器行里带走了几只扩音喇叭备用。 这种扩音喇叭就是可以喊话，也可以录制一段声音反复播放的那种手持式大喇叭筒，用来“引怪”可以说是再好用不过的道具了。 接受了楚轩命令的不知火舞拿着扩音喇叭，爬上了覆盖在商店街顶上的有机玻璃天棚，然后将扩音喇叭开到最大声，不紧不慢地拿着它从商店街的这一头往那一头跑过去。 尽管扩音喇叭的声音被天棚挡住了一大半，但还是成功地引起了下面的丧尸的注意力。 原本安静的丧尸群开始骚动了起来，一个个都抬起头“望”向传来了嘈杂声音的天棚。 只可惜它们那几乎已经完全为零了的视力，根本不足以看到不知火舞那身暴露的红色忍者装下面的性感丁字裤。 “嘶吼……” 从丧尸们的喉咙里发出了低沉的嘶吼声，聚集在一起，就好像是亡者的悲鸣一样，让人觉得有些头皮发麻。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丧尸对于这种声音却完全没有任何反应，不会因为听到了“同类”们的叫声就聚集到一块，也许这就是它们的“生存”本能吧。 将商店街里挤得满满的丧尸们抬着头，徒劳地将已经变成灰败颜色的手伸向了天空，缓缓地跟着天棚顶上的不知火舞移动了起来。 因为这些丧尸挤得像沙丁鱼罐头那样紧，所以不知火舞也不得不又降低了点速度，让这些丧尸们都能够跟上她的脚步，一点点地向商店街的另一头走去。 就在她刚刚走过商店街中段的时候，从她下前方的一间小超市里面突然蹿出来一条黑影，三下两下爬上了屋顶，直奔天棚而来。 不知火舞一直扭着头关注自己的下后方。根据丧尸前进的速度调整自己的脚步，但是她眼角的余光却注意到了从下前方扑上来的黑影。 这道黑影的速度不比她慢多少，于是不知火舞立即向旁边退去。 可是当这道黑影即将撞在有机玻璃的天棚上的时候，从它嘴里又射出了一道速度更快，简直如同子弹一般的细小黑影。 不知火舞瞳孔猛地一缩，身体立即向后弹起，连续几个后手翻闪到了一边。 “呯！” 不知火舞的脚刚刚挪开。那道好像子弹一样的细小黑影立即扎穿了甚至可以承受一两个成年男子体重的有机玻璃，擦着她的脚而过。 接着“咣啷”一声，后面的那条大型黑影直接冲破了天棚，然后落到了几米之外。 被它从钢结构框架上撞掉的那几块有机玻璃仍然没有碎，带着一条条白色裂纹落了下去，悄无声息地落在了下面几只丧尸的头上、脸上和肩膀上。还直接插入了一只倒霉的丧尸那变得十分脆弱的脑壳中。 待它停下，不知火舞才看清楚这道黑影的真面目：那是一只浑身无皮的恶心怪物，它有着长长的利爪，大脑直接暴露在外，还拖着一条两米长的舌头。 “这就是‘舔食者’吗……” 因为易佳已经提前和自己的追随者不知火舞与莉安娜介绍过了《生化危机》和《求生之路》等丧尸游戏、电影和动漫中所出现过的变异丧尸，所以不知火舞一下子就认出了它。 尽管不知火舞并非不能独自击杀这只恶心的舔食者，不过易佳早已经在私下里叮嘱过被楚轩派出来当斥候的她。一旦遇到变异丧尸不要自己一个人逞能，赶紧向队伍这边撤退，只要注意别把大量丧尸也引过来，就算圆满完成楚轩交待的任务了。 正是因为如此，不知火舞没有和这只舔食者继续纠缠，而是将一直重复播放着一段嘈杂的翻滚乐的扩音喇叭留了下来，自己则毫不犹豫地转身跑掉了。 可舔食者并不像普通丧尸那样好骗，虽然声源已经发生了转移。但它却仍然死死地盯住了不知火舞不放，用异常粗壮的四肢迅速地跟在了不知火舞的后面，即使在房顶上跳跃前进也如履平地一般。 在逃跑的同时，不知火舞从乳沟里或者别的什么地方掏出了一台好像玩具一样的对讲机，向几百米外的楚轩报告道：“商店街里有之前莫忘遇到过的那种变异丧尸，跟着我过来了。” “明白了，30秒之后将它引到我们的所在地。” 楚轩那平稳而无抑扬的机械声音从对讲机那头传过来之后。更加像是电脑合成的声音了。 “是。” 不知火舞接到命令，估算了一下时间，开始走“之字形”路线拖延时间。 虽然她和背后那只舔食者与楚轩等人之间还有几百米的距离，但如果直线冲刺的话。不知火舞可以断定，不管是她还是舔食者，都绝对用不了30秒就能够跑完这几百米。 对讲机里的声音不光是楚轩，他身旁的几个人也都能听到。 于是等到楚轩一声令下的时候，大家丝毫没有迟疑，立即就在他的指挥下迅速展开了战斗队形。 在这支队伍中，楚轩等从主神空间里进来的人，哪怕是表面上看起来最弱的高中少年澄，身体的基本属性也比本世界原住民中最强的毒岛冴子还要明显地强出一截来。 有一个理论叫做“短板理论”，一只水桶无论有多高，它能够盛多少水并不取决于最长的那块木板，而是取决于最短的那块木板。 一支战斗队伍同样也是如此，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队伍的实际战斗力有多强，不是取决于最强的那个队友，而是取决于最弱的那个队友。 特别是那些很弱的队友还是必须要保护的对象，就如同CS里等待被解救的人质一样，那就更是如此。 因此对付变异丧尸这种危险的战斗——尤其是对付舔食者这种高攻高敏的变异丧尸，原本不应该让毒岛冴子等需要保护的对象参与进来，以免实力不济的他们拖后腿才对。 但是出于“战斗之外”的种种考虑，包括战斗力只有5的高城沙耶和战斗力还不到5的鞠川静香在内的所有人，都被楚轩编入了战斗序列中。 “来了，大家集中精神。” 大概25秒左右，楚轩等人就看见了从百米之外的街道拐角处现出身影的不知火舞。 很快，那只变异丧尸也跟着冒了出来，在她身后穷追不舍。 毒岛冴子等人虽然知道这个Cosplay成不知火舞的爆乳同伴其实很厉害，但是看着她身后那只拥有巨大利爪的可怕怪物，还是忍不住替她捏了一把汗。 而楚轩等人却好像对自己的“同伴”信心十足的样子，在表面上一点都看不出来他们有任何紧张的情绪。 这固然是因为他们都知道那位可不是什么Cosplayer，而是货真价实的不知火舞，但另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别人的追随者，死了也不会觉得心痛，反倒会在心里暗爽。 “各位注意它的舌头攻击，第二排和第三排不要乱动，相信你们的队友。” 楚轩最后又提醒了被安排在第二排和第三排的毒岛冴子等人一下，不知火舞就已经带着舔食者跑到了他们面前。 其实刚才不知火舞在7秒钟之内就跑完了一百多米的距离，而且这还不是她全力冲刺的速度。 不知道既不清楚她刚才跑过的准确距离，又没有秒表，心里还很紧张的毒岛冴子等人，有没有发现这一惊世骇俗的真相。 因为要面对的是舔食者这种高攻高敏，攻击范围又达到两米远的敌人，所以楚轩排出的是一个稀疏的鱼鳞阵，不知火舞毫无阻碍地就直接穿阵而过跑到了位于第二排最中间的楚轩身边。 楚轩对于她明明有能力解决这只舔食者却仍然把它引回来的行为貌似没有任何反应，直接命令她移动到易佳的身后待命。 ——本来楚轩也没有要求不知火舞必须将遇到的敌人干掉，所以当然不会因此而怪罪她。 这只舔食者不仅能够在虚假的声源和不知火舞之间分辨出真正的“猎物”来，而且在不知火舞逃进队伍中之后，也没有鲁莽地立即扑上来，反倒在严阵以待的队伍面前停顿了下来，好像在思考是否要硬闯似的。 不过几秒钟之后，它又锁定了移动到易佳身后的不知火舞所在的那个方向，猛地一扑，并且在空中向后一仰头，在前扑的速度之上又弹出了两米长的舌头，眨眼间便划破空气，射向了易佳。 不过易佳早就盯住了舔食者的头部，在它头颈后倾的时候，就已经做出了闪避动作。 舔食者的舌头“啪”地一下，将水泥马路射出了一个浅坑，看得毒岛等人不禁脸色一变。 这个威力，和子弹大概也没什么区别了。 未能一击得手的舔食者落地之后，在将舌头收回嘴里的同时，直接朝着鱼鳞阵的最中间冲了过来，而楚轩和高城沙耶就在那里。 第29章 你不会死的，因为我会保护你 射向易佳的舌头被闪开了的舔食者落地之后，站在易佳旁边的莉安娜，还有易佳后面的宫本丽和不知火舞立即勇敢地冲了上去。 在舔食者还没有将舌头收回嘴里之前，它最有威胁的无非就是巨大的利爪而已。 能够冲到它身前两米内近身肉搏，要比提防那快若闪电的长舌头要轻松得多。 这也是楚轩事先就制定好的战斗方案，在没有威力够大的远程攻击武器之前，大家也只能冒险肉搏一下了。 不过假如没有高城沙耶等非战斗人员拖后腿的话，其实更安静的冷兵器作战也不失为一个稳妥的选择。 ——毕竟单个丧尸再厉害也扛不住他们群殴，同样的，他们就算实力再强，也抵挡不住连绵不绝的丧尸海的冲击。 也许舔食者的战斗本能也提醒它不能被围住，所以它刚一落地就立即猛地四肢一蹬，抢在莉安娜、宫本丽和不知火舞三人合围之前，直接朝着鱼鳞阵的最中间冲了过来。 站在高城沙耶和楚轩身后五米处的平野户田虽然举起了利用压缩气体发射的钉枪，但是不到7秒钟就能跑出一百多米的舔食者速度太快，他根本无法瞄准舔食者的脑袋。 “呀啊——！” 高城沙耶只来得及尖叫一声，舔食者就已经蹦到了她的面前。 舔食者那因为变异而过度膨胀的肌肉组织一根根如同钢筋似的，巨大的利爪上好像闪着寒光，让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接近死亡的高城沙耶腿脚发软，只能徒劳地试图抬起双手挡在自己的面前。 如果不是她非要以“参谋”甚至“军师”的身份，站在楚轩这个“队长”身边履行职责的话，或许就不会死得如此之快了。 在绝对的武力面前。智力能够起到的作用几乎为零。 正当连利落地逃跑也做不到的高城沙耶绝望地睁大眼睛，看着舔食者的头部又开始后仰的时候，她的身体突然一轻，整个人腾空而起。 舔食者的长舌头就险之又险地擦着她那剧烈地上下晃动着的巨大胸部而过，然后才传来撕破空气的轻响声。 惊魂未定的高城沙耶像个布娃娃一样，身体和手脚都绵软软地晃悠着。 她神情恍惚地抬起头，映入她那已经有些涣散了的瞳孔中的。是一张线条无比坚毅的侧脸。 “楚……” “不要说话，会咬到舌头。” 高城沙耶刚一开口，就立即被楚轩告诫了一番。 这个平时一直都很强横的天才美少女难得地二话没说，立即就乖乖地闭上了嘴。 不过高城沙耶其实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也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想要说什么，刚才只是下意识地想要喊楚轩的名字罢了。 此时楚轩又单手抱着她往旁边一闪。巨大的加速度让高城沙耶不得不咬紧牙关，拼命将身体缩起来，好像这样就能让楚轩更轻松一点似的。 舔食者那无比尖锐的利爪再次贴着她那对92F的傲人巨乳而过，高城沙耶的胸部甚至好像隔着衣服感觉到了这一爪所带起来的强大风压。 高城沙耶脸色煞白，心脏剧烈地跳动了一下。 但是在她的心脏还没有缓过劲来的时候，从她背后又突然传来了强大的推力，带着她的身体急速地向着舔食者那颗好像只有裸露在外的大脑和牙齿的小脑袋冲了过去。 高城沙耶只是觉得眼前一模糊。就来到了舔食者的面前，甚至还来不及感到害怕。 “呼！” 随后，她的耳边传来棍棒破空的风声，接着舔食者那恶心又可怕的脑子就在她的面前“啪”地一声被楚轩手里的高尔夫球杆给打爆了。 几股腥臭无比又滑腻恶心的白浊浆液带着极强的力道射到了高城沙耶的脸上和身上，不过幸好她的嘴一直紧紧地闭着，脸上还带着眼镜，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也没有任何破损处。 不过在高城沙耶松了一口气，并开始感到恶心之前。楚轩又抱着她飞速地向后退去。 视线变得模糊起来的高城沙耶隐约看到头部被破坏了的舔食者竟然又仰起了头，好像要朝她和楚轩弹出那条两米长的舌头。 （这次真的要死了吗……） 高城沙耶的脑海中闪过这样的念头，然后眼前立即变得一片漆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闭着眼睛的高城沙耶感觉到人中穴传来一种奇异的感觉，接着她便幽幽地睁开了眼睛。 不知道为何，她的眼前仍然模糊一片。 “我……已经死了么……” 高城沙耶半睁着视线模糊的眼睛。一动也不动地喃喃自语道。 “没有哦，刚才你只不过是因为身体承重的加速度过大，脑部失血过多，导致暂时昏厥而已。” 两只几乎挡住了高城沙耶全部视线的巨大球体在她头上晃来晃去。接着鞠川静香老师将眼镜架到了她的鼻梁上。 高城沙耶的眼前立即变得清晰了起来，她也立即就看清悬在自己面前不远处的那两只巨大球体的真面目——某天然呆校医那对108J的巨大胸部。 “呜……” 被英雄救美之后，醒来的第一眼竟然看到了这种严重打击她身为女性的自信心的东西，可真是太不罗曼蒂克了。 而且，她貌似正枕在这对巨大胸部的主人那柔软而有弹性的大腿上。 高城沙耶有些不爽地扭过了脸，看到了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的楚轩。 接着她突然回忆起了刚才舔食者的脑袋被打碎的那一幕，迅速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惊恐地问道：“我、我的脸刚才沾上了丧尸的脑浆，我不会被感染吧？” “你的皮肤并没有破损处，理论上是不会被感染的。” 楚轩用他那一如既往的乏味声音平静地回答道。这虽然完全没有抑扬顿挫，但却好像能够安抚人心的独特声音，让高城沙耶马上就把提起来的心又放回了原处。 “那我的脸上……” “在你昏厥的时候，我们已经帮你清理干净了哦～” 鞠川静香那温柔的声音从两只巨大的乳球后面传了出来，解开了高城沙耶的疑惑。 “那只变异丧尸……好像脑袋被敲碎了还会动。” 高城沙耶此时又想到了留在她脑海中的最后一幅画面，很是后怕地说道。 “很多动物，包括人类。即使大脑被破坏了，肢体却仍然不会立即死亡，丧尸当然也一样。 只不过当丧尸的头部被破坏之后，它的身体就完全失去了控制，无法有效地做出动作，只能倒在地上不断抽搐罢了。 刚才那只变异丧尸的最后一击是因为在大脑被破坏之前。运动指令就已经向肢体传送出去了。” “是这样啊……” 高城沙耶轻轻地呼出一口气，然后撑着身子离开了鞠川静香的膝枕，也离开了那对总在她头顶晃来晃去的巨大胸部。 也许是因为头脑还没有完全启动，所以天才美少女高城沙耶竟然忽略了这样一个问题：能够赶在舔食者的身体尚未执行从大脑发出的指令之前将它的大脑破坏掉，这需要多么快的速度。 不过除了高城沙耶之外的其他队员们，可都亲眼见证了“楚轩队长”那超人一样的速度。 在他们的眼里，舔食者刚一扑过来。楚轩就立即抱着高城沙耶闪开了舔食者的舌头攻击，随后又好像鬼魅一般迅速地侧移了一小步，避过了随之而来的利爪攻击。 接下来楚轩竟然在抱着一个人的前提下又加快了速度，几乎是拉起了一道残影，迅速欺身上前，将舔食者的脑袋敲了个粉碎，又马上拉出了另一道残影，抱着高城沙耶飞身而退。躲开了舔食者最后的舌头加利爪的垂死反击。 整个过程其实也就刚刚一秒钟，只不过在死亡的威胁之下，天才美少女高城沙耶的主观时间被大大地延长了而已。 这时他们才知道，原来楚轩不光拥有天才的头脑，战斗能力大概也是整个队伍里最强的一个。 其实如果高城沙耶的肉体能够跟得上思维的速度，那么她也可以像楚轩这样，轻而易举地打倒舔食者。 只不过要做到这一点。甚至比同时打倒一百只舔食者还要困难。 ——起码人类只要按下发射核导弹的按钮，所有人都能够同时消灭成千上万只舔食者；但不管如何锻炼自身的肉体，全世界也未必能够找出一个能够一只一只地连续打倒一百只舔食者的人，更别说同时打倒了。 所以说。人类比其它物种更优秀的地方，就在于他们极其擅长创造工具。 “那个……楚轩，谢谢你救了我。 否则的话，我现在肯定已经死了。” 手脚还有点发软的高城沙耶努力地独自从身下铺了几件衣服的地面上站了起来，有点摇晃地来到了楚轩的面前，虽然脸色有些羞红，但还是认真地向他鞠躬道谢了。 或许，这是身为高傲大小姐的天才美少女高城沙耶第一次主动向别人低头也说不定。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用异常平静的语气回答道：“你不会死的，因为我会保护你。” “啊……” 高城沙耶猛地抬起头来，好像不敢相信刚才的话出自对一切都冷淡无比的楚轩之口。 但是在视线与楚轩那平稳而又坚定的视线相接之后，高城沙耶立即涨红了脸，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立即移开了自己的目光，非常慌乱地别过了头去。 “剽窃！这是剽窃啊！” 在高城沙耶和楚轩旁边，平野户田大声地抗议道，但此时高城沙耶的心里已经乱成了一团麻，根本就听不到外界的声音了。 “呃……好卑鄙……” 包括莫忘在内的所有轮回者们，脸上都变成了=＿=的表情。目光复杂地看着光明正大地剽窃著名动漫台词泡妞的楚轩。 “呜哇～～～好感动～楚轩好有型～～～” 而站在另一边的菈菈双手在胸前抱拳合拢，两只眼睛激动得闪闪发光，尾巴也欢快地摇来摇去，好像真的深受感动的样子。 嘛……原本她就是连《爆热魔法少女恭子》那种劣质的特摄片也会迷的家伙，被EVA里面的经典台词给俘虏了也是理所当然的。 但不光是菈菈，就连虽然总是优雅地微笑着，其实却对什么事都不太上心的时崎狂三的那只没有被刘海遮挡住的眼睛中。也有着莫名的光芒在流转。 也许楚轩的这句话恰好触及了她内心的柔软之处，深深地打动了这个一直在杀人与被杀的轮回中徘徊的第三精灵“Nightmare”。 除此之外，漆原琉华和其他女性队员们看到了这一幕，也都不自觉地流露出了些许羡慕的神色。 古越、澄和平野户田这三个妹子有被撬危险的可悲之人，此时都变成了QAQ的表情。 莫忘远远地望着正在表演青春恋爱肥皂剧的楚轩和高城沙耶，好像很是不屑地“啧”了一声。便懒得再看了。 小室孝对于这个和他从幼儿园时就是同学，一直以来大概都对他很有好感的天才巨乳美少女貌似即将转投楚轩的怀抱这件事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或许，一直暗自喜欢着青梅竹马的宫本丽，感情方面太过迟钝的小室孝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高城沙耶对他的心意。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不能忍受小室孝长久以来木讷冷淡的性格的宫本丽才会在留级之后拒绝了他的主动询问，转而向被他的好朋友井豪永倾诉，并正式开始与井豪永交往。 这其中。很难说没有和小室孝赌气的因素在里面，宫本丽大概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刺激他一下，让他拿出些男子气概，勇敢地向自己坦白心意。 但是，这一切都随着小室孝亲手杀死了井豪永，而变成不可能再发生的幻想了。 如果当时只有小室孝和宫本丽两个人，也许为了生存下去，他们两人反而会选择马上忘记井豪永。让过去的感情迅速地重新升温，并燃烧成熊熊的爱情之火。 但是因为楚轩的设计，这个队伍中的所有人——尤其是知道宫本丽和井豪永之间的恋爱关系的同班同学高城沙耶和平野户田，都亲眼目睹了小室孝用金属球棒敲碎了他的同班好友，同时也是宫本丽男朋友的井豪永的脑袋。 所以只要宫本丽不打算和小室孝一起离开这支看上去非常强大，让人非常有安全感和队伍的话，他们两个人之间就算可以和解。也绝对无法发展成再进一步的关系。 这就是无形的道德和舆论所带来的强大束缚，哪怕整个人类社会都已经不复存在了，但是在有秩序的幸存者小团体，却仍然会自觉地维护它们。也就等于维护了人类的社会体系。 “总、总之，这次谢谢你救了我。 我以后也会多加训练，争取早日拥有自保的能力，不会成为队伍的累赘。” 混乱了一小会儿之后，身为天才美少女的高城沙耶又恢复了原来那副傲娇样子，不自觉地用右手来回捋着肩膀边上的双马尾，很是要强地对楚轩说道。 “自保能力吗……” 楚轩貌似对高城沙耶的打算十分不以为意，毫不客气地直接对她说：“以你的身体素质和运动能力，想要通过训练获得在丧尸群和变异丧尸面前自保的能力需要很长时间。 如果你把大量浪费时间和精力都浪费在获取自保能力上面，那么对于整个团队的有用性反而会大幅下降。 作为一个团队，适当的分工是很有必要的。 与其弥补个人在能力上的短板，倒不如努力发挥出自己的长项，使之成为拼凑在团队上的长板。 每一个人都将长板拼在名为团队的水桶壁上，而将短板藏在水桶内，那么最终制成的水桶就能够装下远超预料的水，整个团队也能够完成远超预料的壮举。” “啊……是的是的……” 不知为何，原本还一脸羞涩的高城沙耶已经变成了=＿=的表情，好像很不耐烦地敷衍了楚轩一句，然后就转身走掉了。 背对着楚轩，高城沙耶在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然后又好像不经意地看了沉默寡言的小室孝一眼，心里面涌出了一种很是复杂的情绪。 接下来，楚轩带着已经休整完毕，也吃过了午饭便当的大家重新前往了有自行车店的那条商店街。 而这个时候，不知火舞早已重新爬上已经破了一个大洞的有机玻璃天棚，拾回还在大声放音的扩音喇叭，按照原定计划，将商店街里聚集着的两千多只丧尸浩浩荡荡地引到了别处。 这些丧尸都散去之后，楚轩他们在贩卖鱼、肉、菜、粮的几间店铺里面发现了一些端倪。 果然如高城沙耶所料，有些幸存者聚集到了一起，开着一辆厢式货车硬是从丧尸满布的街道上冲进了这条商店街里，并打算趁着走得有些慢的丧尸聚集起来之前，装上些食物就离开。 只可惜他们的运气不够好，汽车引擎声还招来了一只舔食者，导致了这些幸存者的全灭，就连负责开车的那个人也没能跑得了。 这虽然是一个偶然，但也可以说是偶然中的必然。 ——只要他们还驾驶着机动车辆跑来跑去，就终有引来变异丧尸的那一天。 第30章 丧尸的进化 在商店街里，平野户田看着翻倒的厢式货车上的爪痕，还有完全破碎了的驾驶室挡风玻璃，有些唏嘘地说道：“这几个人的运气还真不好啊，如果没有这只变异丧尸的话，说不定他们还真能成功离开。” “运气吗？ 不，他们的运气已经足够好了。”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面无表情地驳斥了平野户田的看法：“根据现场留下来的痕迹推断，这些人这很可能是第二次来这里取食物了。 第一次他们没有开车，仅仅是匆忙地拿走了这几间商店铺面上的大部分货物而已。 那一次他们出动的人数较多，应该是聚集在一起的幸存者在逃难时经过了这里，于是在某人的建议下，大家都背上了一些食材——就像我们昨天一样。 之后这些幸存者或许在这附近找到了一个藏身之处，并打算在这里生存下去。 于是他们决定将那条商店街里的食物一次性地运回来，免得每次都还得提心吊胆地穿过满是丧尸的街道去寻找食物。 这个时候，那些幸存者对丧尸的特性已经有了一些基本的认识。 但他们却没有推测出变异丧尸的存在，所以制定计划的时候采取了简单粗暴的方式，和移动速度缓慢的丧尸抢时间。 结果正是因为汽车引擎声，招来了一只在附近游荡的变异丧尸。 虽然说这也不能全怪他们考虑不周，但是他们在逃亡的过程中只遇到了普通丧尸，就只针对普通丧尸制定行动计划，的确有些欠妥。 如果非要等亲眼见识过变异丧尸，才在计划中考虑遇到变异丧尸的情况的话…… 普通人遇到变异丧尸之后。大概根本无法生还，除非那只变异没有注意到他。 之所以说他们运气已经足够好了，就是因为他们这次总共吸引来了附近的两千多只丧尸的行动，竟然在到了商店街之后，食物装了五分之一的时候，才由于变异丧尸的袭击而宣告失败。 从变异丧尸所表现出来的速度和战斗力来看，他们已经算是活得够长了。 昨天在藤美学园高等学校里。其实存在着两只变异丧尸。 第一只被莫忘和漆原琉华消灭掉了，第二只没有和我们照面。 我们离开教学楼，前往停车场的时候，不知道躲在哪里的第二只丧尸出现在了三楼的一间教室里。 ——不过也有可能是在我们没有清理过的哪间教室里，聚集在广播喇叭下面的哪只普通丧尸在我们走后才刚刚完成变异。 从普通丧尸‘进化’为变异丧尸的速率来看，今天那两千只丧尸里说不定都已经进化出四五只变异丧尸了。 而那些幸存者这一路上都平安无事。只在第二次开车前往商店街的时候才遇到一只变异丧尸，这也不能不算是运气很好了。” 听了楚轩的分析之后，毒岛冴子等本世界的原住民才抹了一把冷汗。 他们原本的想法都和平野户田差不多，觉得那些人只是运气不好而已，像他们自己的这支队伍就一直没有遇到过变异丧尸。 可实际的情况是他们竟然险些比那些“运气不好”的幸存者更早地就遭遇了变异丧尸，而且还是两次！ 只不过他们的运气就好在与楚轩等人混在了一起，即使这次真的正面遭遇了变异丧尸。也没有造成任何一个人死亡。 虽然嘴上没有说出来，但毒岛冴子等人心里都有数，一个个都对楚轩他们投以了混合着感激和感慨的目光。 即使是毒岛冴子，也没有半点把握能够在不受一点伤的前提下打碎舔食者的脑袋——尤其是在她还不了解舔食者使用舌头攻击之前的那个头颈向后倾的动作的时候。 “对了，楚轩你刚才提到了普通丧尸‘进化’成变异丧尸的速率，这方面能够再详细说明一下吗？” 冷艳的毒岛冴子挑了下眉毛，追问了楚轩一句。 她平时难得说话，这次大概也是被变异丧尸的强大战斗力给刺激到了吧。 “丧尸病毒刚爆发时。或许就有一部分人直接变成了变异丧尸，这是第一批。 之后被咬的人之中，应该也有一些人在变成普通丧尸之后又立即进化成了变异丧尸，时间可能在几小时之内，这是第二批。 除此之外，普通的变异丧尸随着时间的推移，应该也能逐渐进化。并在突破临界点之后成为变异丧尸，这些就属于最后一批了。 如果单从普通丧尸进化成变异丧尸的速率和幅度来看，它们的进化能力比人类要强千百倍。 等我们安顿下来之后，也有必要开始着手进行对丧尸的研究工作了。” 楚轩好像很是推崇丧尸的样子。虽然许多人还不清楚他疯狂科学家的本质，但却仍然在他那诡异的眼镜反光之下，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咦……” 突然间，平野户田惊呼了一声，好像想到了一些什么，脸色发白地对楚轩说道：“楚轩，如果这些丧尸还会随着时间不断进化的话，那么它们最后不是会全部进化成变异丧尸了吗？ 而现在就已经是变异丧尸的家伙，岂不是也有可能进化成更厉害的品种么。” 楚轩轻轻了摇了摇头，给平野户田以及其他大惊失色的队员们解释道：“二次进化甚至三次进化都是有可能的，而且这些丧尸也未必会只进化出长舌头的这一种来，以后说不定还会有新品种的变异丧尸出现。 不过就算从基因层面上，丧尸的基因能够支持个体的多次进化甚至无限进化，但它们最起码也要遵守能量守则定律。 如果没有足够的物质作支撑，它们就不可能有那么多能量来让自己进化。 归根结底，正是为了补充身体进化的能量，所以丧尸才会吃人。 这是它们生存的本能需要，就像狮子、老虎等肉食动物知道自己需要吃肉一样，并非丧尸就对活人有着什么特别的怨恨。 如果没有足够的食物，那么丧尸就无法再次进化，甚至有可能逐渐‘饿死’，因此所有丧尸都进化这点就不必担心了。” 第31章 良心 虽然楚轩说丧尸不会隔一段时间就来个全体大进化，但他所预言的品种更多，力量更强大的变异丧尸，却让毒岛冴子等人又多了一份沉甸甸的压力。 也许智力为零的普通丧尸的确可以不被普通人类看在眼里，而最脆弱的大脑却暴露在外的舔食者虽然高攻高敏，或许也能依靠霰弹枪、大量远程武器形成的弹幕、强力爆炸物产生的冲击波将它的大脑破坏掉。 可是就像楚轩所说的那样，丧尸比人类的地方不在于个体的实力，而是在于个体的“进化能力”。 也许现在丧尸们还威胁不到像楚轩等人这么强大的人类，但进化了两次、三次，甚至四五次的变异丧尸呢？ 从丧尸病毒爆发到现在才过了22个小时左右，连一整天都没到，就出现了第一种变异丧尸，那么第二种会是什么时候出现，一天还是两天？第三种呢？ 或许一个月之后，变异丧尸的能力就会增长好几倍甚至是十几倍，相对于丧尸而言，人类的实力在一个月内的增长幅度几乎可以说是原地踏步。 人类……真的还有希望吗？ “不要在这里发呆了，都去挑选合适的自行车，然后我们继续朝着‘家人’的所在地前进。 与其担心丧尸，倒不如尽量把自己能做的事情做好。” 也许是看出了毒岛冴子等人心中的迷惘和不安，楚轩用自己的方式淡淡地安慰了他们一句，然后第一个转身向着自行车商店里走去。 自觉已经和楚轩结成了战略同盟的古越连忙跟了上去，同样有些担心地小声向楚轩问道：“楚轩，那些丧尸真的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变得那么厉害吗？” 虽然身为轮回者，但古越等人其实也只不过比普通人强大那么几倍而已。 在面对舔食者的时候，古越就觉得有点吃力，为了保证不受一点伤，还是得主要依靠追随者菈菈作战。 如果“暴君”什么的出来得太早。数量又太多的话…… 他大概就只能让菈菈扛着他不断逃跑，期待着能够一直躲到回归剩余时间为0的那一刻了。 “不，我只是吓一吓他们，提高他们的紧张感而已。 按照普通丧尸进化成舔食者的速率来推算舔食者进化成更高一级变异丧尸的速率，自然会得到一个非常离谱的结论。 新品种的丧尸肯定会有，但综合实力应该和舔食者在同一层次上，只不过各自的特点不同。是丧尸为了适应各自所处的不同环境，向着不同的方向进化的结果。 在这之上就算它们可以继续进化，在绝对能力方面的提高也不会这么夸张了。 而想要像普通丧尸进化成舔食者这样产生一个质的飞跃，绝对需要很长时间。 不过按照主神的恶趣味，即使任务是攻略美少女，它也不会就让我们平时这么轻松地生存下去的。 如果我们稍微松懈一些。动作稍慢一点，或者走错了一段路，那么之后不久就肯定会有一个大麻烦出现。” “是这样啊……” 听了楚轩的说明之后，古越松了一口气。 只要有楚轩在，计算时间或者路线什么的完全不成问题，因为“楚轩”是绝对不会犯错的，所以他们应该可以安全地度过这次任务了。 ——古越这样相信着。 不过为了“自身”的安全考虑。他也不能完全相信楚轩，平时也得像这样自己多琢磨一下。 毕竟楚轩首先考虑的肯定是他自己的利益，然后才是大家的利益，就像古越首先考虑的也是自己的利益一样。 在这间以售卖年轻人喜欢的山地车和公路车为主的自行车店里，楚轩等人理所当然地没有找到人力三轮车，不过他们却找到了六辆旅行自行车。 旅行自行车是由公路自行车和山地自行车发展而来，绝大部分同山地车相同但配置较灵活，适合超远程自给自足的旅行——也就是专门为“驴友”设计的。 在地域辽阔的中国。绝大多数驴友都是开着汽车旅行的。 但是在日本，即使骑着自行车，也可以完成环游全国的旅行。 ——骑着自行车踏上了寻找自我的旅程什么的，在日本的影视和动漫作品中都时有出现。 这种旅行自行车有较舒适放松的车架几何设计，能够负重，有很低的最低档位，使用较宽的车胎。 配件选择方面追求可靠耐用。而不太侧重减轻重量，往往使用山地车脚踏板。 总之，它所有的改动，都是为了增加耐用性。减少在长途骑乘中所产生的疲劳感。 但更受楚轩等人青睐的，是它可以很方便的加装货架，瓦盖，驼包这一点。 公路和山地自行车都是没有后座的，而旅行自行车是为了驴友而设计，当然必须有能够承载一定量的物品的能力了。 有了这六辆旅行自行车，再从店里找来相应的配件装上，载货能力可以等同于两辆三轮车，而且还远比三轮车灵活。 这间商店里的旅行自行车被楚轩等人全部拿走了，而剩下的车辆则选择了小号的山地自行车和公路自行车，以方便队伍中个子较矮的女性队员们骑乘。 整个队伍里面没有不会骑自行车的人，不需要别人载在后座上走，这样体力更强一些、骑乘技术也更好一些的队员就可以去骑那六辆载货的旅行自行车了。 楚轩一行人推着自行车从商店里出来了之后，在鱼店、肉店的冰柜里拣了一些还算新鲜的食材，又在蔬菜店和水果店里补充了些已经不太水灵的蔬果，就准备离开这里，向鞠川静香的朋友家进发了。 在第二次经过那些被舔食者袭击的幸存者开过来的厢式货车的时候，高中少年澄看着洒在半路上，已经被丧尸们踩成了恶心的烂酱的鱼、肉、蔬果，还有洒了一地的大米、白面，脸上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说道：“各、各位，剩下的那些幸存者可能还在等着这些食物，我们是不是……” 其他人都用有些古怪的视线望着澄，没有人说话，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这个看起来有点软弱的高中少年将后面的话又咽回了肚子里，好像自己刚才说错了什么话一样，连忙低下了头。 虽然澄没有把话说完，但大家都已经知道他接下来想说的是什么了。 但是，没有一个人打算去应和他。 或许在澄之前，别的人也并非就没有想到这个问题，不过他们在想到之前，就利用自己的潜意识回避了这个问题。 这是末世，是他们自己还都在挣扎求存的末世！ 谁还有那个闲心，去考虑那些与自己不相干的幸存者的事情呢？ 就算在法律上，也有着“紧急避险”的规定。 例如有两个人在海上遇难，而他们仅有一件救生衣、一只救生圈或一块木板，总之他们虽然有能救命的东西，但却根本无法同时拯救两个人，只能让其中一个人活命。 在这种情况下，法律也无权断定谁应该死谁应该活，只能任其自行发展。 或者说，谁最后活了下来，在法律上谁就是正义的。 因此就算其中一个人为了争夺救生衣、救生圈或木板，而采取某种行动，导致另一人死亡，他也不会受到法律的惩罚。 不过说到底，这种行为等于是通过夺取别人性命的方式让自己得以存活，会受到道德和舆论的谴责。 当事人即使活了下来，今后也会觉得良心难安——如果他还有良心的话。 而澄的提议也是如此。 倘若一直没有意识到也就罢了，但是大家现在已经在澄的提醒下，意识到了如果自己不去完成这些被舔食者袭击了的幸存者们的“遗愿”，将这些食物送到剩余的幸存者那里，就有可能导致那些剩余的幸存者死亡，那他们就绝对无法再心安理得地视而不见了。 尽管他们并不知道那些剩余的幸存者藏在哪里，尽管他们也有自己的家人正等着他们去救…… 但是一想到剩余的幸存者之中很可能都是些老弱病残，此刻也正饿着肚子，焦急地等待着开车的这些人将食物运回去，大家就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办法装着不知道，硬下心肠低着头离去了。 一直以来的道德教育让他们拥有了良心和美德，但也让他们多出了许多烦恼和痛苦。 大家看向澄的目光虽然并不是责怪，但却远比责怪要复杂得多。 也许，这其中还有着他们之前曾经“抛弃”过紫藤浩一和另外一些藤美学园高等部学生的缘故在里面。 曾经“被迫”做出的利己选择，现在又必须再做一次吗？ 每一次选择放弃“别人”，不管是主动的还是被动的，都会让他们的良心经受一次鞭笞。 “不，我们没有必须要去救他们的理由。” 楚轩面无表情地拒绝了澄的提议，然后便立即推着自行车，率先向商店街外走去，甚至没有给自己的行为寻找一个还说得过去的理由。 楚轩身后的队员们，神情复杂地注视着他那仍然笔挺，但却显得格外冷酷无情的身影，一个个都默默地跟了上去。 ——实际上，楚轩他们把这附近的普通丧尸都引走了，又把最危险的舔食者也消灭了，这已经等于是帮了剩下的那些幸存者一个生死攸关的大忙。 第32章 有人！ 从商店街离开之后，大家都非常沉默。 尽管是楚轩下达了“不用去救那些幸存者的命令”，将最大的那份责任主动背在了自己了身上，但是他的队友们也都不是会把责任都推到别人身上的家伙，否则也不会感到良心不安了。 但这就是末世，如果想要生存下去的话，有时就难免要放弃一下其它的东西。 比如良心、道德、自尊，甚至是…… 贞操。 这些大家都很清楚，但正是因为大家都很清楚，所以才一直选择了回避，尽量不让自己的内心接触到这些无奈而又冷酷的社会阴暗面。 也许这个世界上很少有人能够真正地出淤泥而不染，但是接受正常教育的每个人，最开始却一定都有着一颗想要出淤泥而不染的心。 因为光明是美好的东西，是每个人都向往的东西，喜欢光明也同样是人类的天性之一。 多亏了自行车，楚轩等人从商店街往市中心继续骑行了一个多小时，就开始进入了床主市的繁华地带。 即使楚轩通过侦察卫星传过来的床主市实时地图，选择了一条丧尸较少的路线，也不能再让大家像之前那样悠闲地前进了。 他们经常需要在零星散布着丧尸的街道穿过，负责开路的莉安娜、易佳和莫忘都是单手控制车把，另一手拎着金属球棒，在骑行的过程中直接把挡在队伍行进路线上的丧尸的脑袋砸碎，然后踹到一边。 而后续队伍虽然不需要管丧尸，只要一个劲地蹬车就行了，但是不擅长运动的高城沙耶和鞠川静香也依然无法坚持长时间的骑乘，因此她们俩的车头还绑上了绳子，有时由楚轩和古越拖着前进，她们自己则坐在自行车上稍事休息。 不过好在他们使用的交通工具是几乎完全没有声音的自行车，武器也全都是冷兵器，不会吸引一堆丧尸一直跟在他们后面。所以每次穿过丧尸较多的街道之后，都能够在丧尸较少的地段休息一会儿再继续前进。 “叭！” 就在楚轩等人第三次停下来休息的时候，不知道什么地方突然传来一声枪响。 “有人！” 听到了响声，宫本丽立即站了起来，迅速地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脸上露出了一副期待的表情。 而其他本世界原住民的表现也和宫本丽差不多，一个个都站起来望向被几栋大楼所挡住的那个方向。好像很期待与开枪的人见面似的。 当枪声传来之后，正常人的第一反应应该是“那里有枪”，然后警惕起来——就像楚轩等来自主神空间的人一样；但宫本丽等人的第一反应却是“那里有人”，甚至一点没有考虑枪支所代表的危险含义。 也许这是因为他们与紫藤浩一等人分道扬镳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其他活人的缘故吧。 他们一路上不是遇到丧尸就是遇到变异丧尸，虽然知道附近肯定还有其他人也幸存了下来。但时间一长，却难免会产生“或许全世界只有我们活下来了”的这种令人无比恐惧和绝望的孤独感。 正是因为如此，宫本丽等本世界的原住民才会在听到枪声之的时候，产生如此反常的行为。 “那边有人开枪，说不定是警察！ 楚轩，我们去那边看看好吗？反正也不远！” 宫本丽指向被大楼挡住的那个方向，十分激动地对楚轩说道。 也许因为她的爸爸是警察的缘故。宫本丽听到枪声之后，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警察。 不过日本和中国一样，平民是禁止持枪的，就连黑社会通常也只能提着钢管、砍刀之类的冷兵器火并，所以一提到枪就联想起警察和军队也很正常。 楚轩、莫忘和莉安娜三人看着过分激动了的宫本丽，都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头。 “好吧，我们过去看看。”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淡淡地说道。 原本有些担心楚轩反对的宫本丽等人多多少少都表现出了欣喜的神情。唯独平野户田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但可能是因为缺乏自信的关系，他犹豫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没有开口扫大家的兴。 “叭！” 此时又传来一声枪响，宫本丽等人的表情更加迫不及待了，于是楚轩也二话没说，直接推起自行车，带头朝那个方向走去。 根据楚轩的判断。枪声响起的地方正是这附近的一条主要交通干道，道路两边高校林立。 在侦察卫星拍摄的照片上，这条路上车辆堵塞情况不太严重，丧尸也不算太多。如果两边的楼里没有藏着舔食者之类的变异丧尸就不危险。 只不过…… 在这个“末世”之中，最危险的恐怕未必是丧尸或者变异丧尸啊…… “那边有人！” 宫本丽等人满心欢喜的一露面，之前开枪的人也立即就发现了他们，大声地招呼起了同伴。 但是那个声音虽然很兴奋，却怎么听也不像是终于看到人类同胞了的欣喜之情，反倒像是…… 看清了对方的身影，宫本丽脸上那期待的笑容立即僵住了。 向他们走过来的不仅不是警察，反而是警察的死对头——黑社会。 之前大声呼喝的那个男人剃了个闪亮的光头，不知为何在四月份就光着膀子，露出了左肩上的一大片刺青。 他下身穿了一条普通的牛仔裤，但腰上却用很长的白布条缠得紧紧的，就好像流氓漫画中的角色一样。 据说那主要是起到防身的作用，必须一边喷水一边紧紧地缠五、六圈以上才会坚固，当被利器攻击腹部时可以达到护身效果。 这个典型的“雅库扎”手里拿着一把半自动的猎枪，他还有两个男性同伴，其中穿白色短袖衬衫和黑西裤的那个人拿着一把立式双管猎枪，另一个还扎着围裙的厨师手里则拎着一把大菜刀。 刚才的两声枪响，正是这两把猎枪的声音，而非日本警察所使用的史密斯？威森M37左轮手枪！ 在日本，虽然《刀枪法》对于猎枪和气枪等可以合法持有的枪械也有着严格的管制措施，但是对于黑社会组织来说，他们总有办法非法或“合法”地持有枪支。 第33章 人才是最危险的 宫本丽等人满心欣喜地期待着与可能是警察的“人类同胞”见面，结果真见了面，才发现拿着枪的人除了可能是警察之外，还有可能是黑社会。 如果他们所期待的“人类同胞”仅仅是长得像流氓也就罢了，但是那三个拿枪拿刀的男人直接将枪口对准了他们，这就让宫本丽等人的心里“刷”一下就凉透了。 “哈哈……遇到了一群学生妹，运气真是太好了。” 裸着上身的光头黑社会成员狰笑着说道，他的两个同伙也都露出了诡异而又猥琐的笑容。 “大、大哥，那个穿红色布条的女人给我吧。 看、看了片子之后，我老早就想上一次了。” 拿着菜刀的中年厨师一脸色相地看着穿着性感的不知火舞，几乎要流出口水了。 “什么红色布条，那是Cosplay！ 不知火舞，KOF，你懂吗？ 那个扎马尾的是在Cos莉安娜。” 另一个拿双管猎枪的男人一脸鄙视地说道，他的年纪大概三十几岁，泡在游戏中心的时候，正好也是KOF街机最流行的时候，当然不会不认识诱惑了一代人的不知火舞。 这三个男人的话，让宫本丽等人已经很清楚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悲惨遭遇了，不过现在就算后悔也晚了，面对两把猎枪，他们一动也不敢动。 “我、我就觉得那两声枪响不像是警用手枪，而像是猎枪发出来的……” 平野户田脸色有些发白，声音颤抖地嘟囔道。 高城沙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现在才放马后炮有个屁用，既然觉得有问题当时怎么不说！ “啊？你，四眼胖子！ 把手里的钉枪扔掉！” 光头黑社会注意到了平野户田怀里那把用压缩空气发射的钉枪，立即把真正的半自动猎枪指向了他，命令他将这支学生队伍中唯一的远程武器扔掉。 “噫——” 平野户田大惊失色，立即抱紧了自己的钉枪。但他那肥胖的身体却抖得更厉害了，就像筛糠一样。 “快点！出来！ 要不老子崩了你！” 平野户田一看就是在学校中被人嘲笑受人欺负的对象，光头黑社会在学生时期霸凌过不少像他那样的软弱学生，所以十分清楚。 但就是这样的死宅胖竟然也敢不乖乖听话，这让光头黑社会十分火大，决定给他个颜色看看。 “快点快点！” 这个时候，持双管猎枪的男人很是得意地看着这群学生在枪口下脸色发白却敢怒而不敢言的样子。大声地催促道。 为了展示他手中的“真家伙”的威力，他还特地转身朝一只正摇摇晃晃地向他们走过来的丧尸开了一枪，把那只丧尸的头盖骨直接掀飞了，灰白色的脑浆从它的后脑处呈扇形溅出老远。 “不知火舞、莉安娜，不要再让他们浪费子弹了。”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语气平淡地给站在宫本丽等人左右的两名追随者下达了命令。 看他那理所当然的样子。就好像已经把对面那两人手中的猎枪和子弹当成是他自己的东西了似的。 “你……” 光头黑社会十分凶恶地瞪起了眼睛，当他刚想将枪口转向楚轩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扣在扳机圈里的食指已经被一把形状有些古怪的小刀给切断了，他这么一移动枪身，食指就从扳机圈里掉出来。 “啊啊啊啊啊……！” 望着前一刻还连在自己手掌上的食指，光头黑社会疼得大叫起来。 不知火舞当作“飞苦无”甩出去的小刀力量极大，瞬间就切断了光头黑社会的食指。插在了他的手掌上，但是光头黑社会却没有任何感觉。 现在他之所以痛呼起来，与其说是大脑接收到了从手上传回来的触觉信号，倒不如说是大脑接收到了从眼睛中传回来的视觉信号，因此才知道“应该”疼。 光头黑社会这一激动，原本没有流血的手指断面，突然像喷泉一样开始往外喷血，但是他却已经不用再为此感到担心了。 因为不知火舞已经如鬼魅一般地移动到了光头黑社会的身前。一只手迅速夺下了枪，另一只手上抓着第二把小刀，顺势插进了他的太阳穴。 而与此同时，莉安娜没有做任何躲闪动作，径直冲到了手持双管猎枪的男人面前。 在宫本丽他们刚露面的时候，这个男人已经开了一枪，刚才又开了一枪。现在膛里根本就没有子弹。 他也太过轻率了，看宫本丽等人只是一群学生，而且还是阴盛阳衰的群体，便认为只需要光头黑社会那一把枪就能够镇得住这些学生。 但现在。当他还在回身的时候，就被“Cosplay成莉安娜”的那个女人直接扭断了脖子，即使死了也仍然无法瞑目。 “饶、饶命啊！ 我、我是被他们拿枪逼着入伙的啊！” 看到两个拿着枪的同伴眨眼间就被干掉了，那个拎着一把菜刀的中年厨师两只腿肚子直打转，“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还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那两个不会说话的死人身上。 “除恶务尽。” 楚轩淡淡的一句话，就决定了那个曾经想要上不知火舞的中年厨师的生死。 毫不犹豫地下手那个人是百合女易佳，她好像踢沙袋一样踢在了那个脑满肠肥又有些谢顶的恶心中年厨师的侧脸上，“咔吧”一下便踢折了他的颈骨。 头和脖子折成了90度的中年厨师睁大了眼睛，肥胖的身体缓缓地倒向了另一侧。 还不解气的易佳一脚踩了在他的身上，语气十分痛快地说道：“这就是色猪的下场！” 除了楚轩之外，队伍中的几个男人看到易佳这副十分暴力的模样，纷纷打了个寒颤——尤其是平野户田这个偶尔也会被人骂作“色猪”的死宅胖。 这个时候，莉安娜和不知火舞拿着两把枪和从那两具尸体上搜出来的子弹回来了，而且不知火舞还细心地用光头黑社会的裤子把半自动猎枪上的血迹全都擦干净了。 当她们俩和易佳站到一起之后，让曾经听易佳说过她“讨厌男人”的古越和澄又是一哆嗦。 这个女性轮回者看来那是真的讨厌男人，而她的两个追随者杀起男人来也毫不手软，也许剩下的三个男性轮回者和一个伪娘轮回者应该再多戒备她们一点了。 不过……伪娘轮回者不知道在不在易佳的必杀名单之上？ “把他们三个的脑袋都砸碎。” 楚轩连看都懒得再看那三个负责给他“送枪”的杂鱼，而是仔细地观察起了那两把猎枪。 这两把枪都是在经过严格的审查之后，允许平民持有的“合法”枪支——而且还是滑膛枪，自然垃圾得很，只能够用来打个猎，根本无法充作军用。 不过这两把枪因为发射的是霰弹，所以在近距离内的威力比一般的军用自动步枪还大，尤其适合不怎么能瞄得准目标的新手使用。 但是楚轩没有要将这两把猎枪分配给新手的想法，使用霰弹枪打普通的丧尸还不如用金属球棒，起码后者不会发出声音引来更多的丧尸。 而在面对舔食者——尤其是同时面对多只舔食者的情况下，利用霰弹的面杀伤和超过舔食者两米长的舌头的有效射程来打舔食者倒是极好的选择，但是新手即使拿着霰弹枪也很难打中舔食者。 “这两把猎枪等同时遇到两只以上的变异丧尸的时候再用，队伍中都有谁擅长使用枪械？” 楚轩没有和任何人商量，独自决定了这两把枪的用途，但他却没有要独吞这两把枪的意思。 莉安娜和莫忘这两个佣兵都举起了手，但令人有些意外的是，一直表现得有些软弱的澄和平野户田，这次竟然也都鼓起勇气，举起了还在微微发抖的手。 “我、我也擅长……”X2 这四个人争两把枪的话，应该给谁不给谁就不难决定了。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立即就定好了分配方案：“澄拿半自动猎枪，莫忘拿双管猎枪，莉安娜和平野户田等下次再分配。” “我拿不拿枪都无所谓，枪最后再分给我也可以。 但如果可能的话，下次最好能给我弄到些手雷或炸药。” 作为一个格斗家，莉安娜十分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不过她所要求的东西，貌似比枪支还要难搞——除了黑火药。 “那、那好吧……” 平野户田重新低下了头，又抚摸起了他的钉枪。 虽然没有立即就拿到真正的枪——哪怕只是滑膛的猎枪，但楚轩已经做出了决定，又承诺下次优先把枪分给平野户田，所以这个很是软弱的死宅胖自然不可能有任何意见。 大家都没有意见，于是楚轩当即就将两把猎枪和子弹分给了莫忘和澄。 用惯了正八经的枪械的莫忘拿到了这把猎枪之后，很是不屑地撇了下嘴。 而原本显得有些过于软弱和内向了的高中少年澄，在很是激动地从楚轩的手中接过猎枪和子弹之后，却好像瞬间变了一个人似的，立即展现出了一种压迫式的精气神，让楚轩的眼镜都不停地反射着强烈的光芒。 第34章 好基友，一辈子！ “呃……一摸枪马上就像变了个人似的，难道你是平野户田伪装的吗！” 圆眼镜古越看到澄一拿上枪立即气势大变，额头上画出了三道黑线，忍不住吐槽了他一句。 不得不说，澄的“通常模式”和“持枪模式”反差如此之大，和他的追随者时崎狂三简直一模一样，怪不得这两个人能凑到一块去。 ——时崎狂三也是平时像个有教养的大小姐一样沉稳优雅，但一进入战斗模式之后，就会变得疯狂而又邪恶，不知道的人可能还以为她是人格分裂。 “可、可恶啊！ 故事都进行到现在了，怎么还会有这么扯的追加设定出现啊！” 圆眼镜古越一个人跪在了墙角处，变成了OTL|||的姿势，对这坑爹的人设十分不满。 原本的食草男澄现在摇身一变成为了食肉男，那么看起来很“面”的男人就只剩下平野户田和古越自己了。 而且等平野户田拿上真枪之后，也和现在的澄没什么两样，会马上从软弱死宅胖变成铁血军事宅。 所以说……这不是追加设定，只不过是把本来就有的隐藏设定给曝光出来了而已啦…… “啊、啊咧？ 为什么会是我伪装的？” 此时平野户田一只手提着钉枪，另一只手指着自己，脸上带着点谦卑的微笑，满头问号地看向了古越。 QAQ 古越眼圈含泪地抬起头看着暂时还是死宅胖的平野户田，用力地吸了下看看着就要流到嘴里的鼻涕，又坚强地站了起来。 现在既然最软弱的澄也不是他的“同伴”了，那么他也不得不独自前进了。 尽管古越知道自己极其平凡，没有上进心，又总是将“安全第一”挂在嘴边，但身为一个轮回者，无论如何他也不能再输给平野户田这个死宅胖！ 古越狠狠地瞪着平野户田，牙关咬得紧紧地。拳头也攥得“咯嘣咯嘣”响。 “哟西～哟西～” 囧 就在这时，善良的菈菈跑了过去，像哄小孩一样温柔地摸着古越的头顶，将他身边十分励志的气势瞬间清空了，甚至连一点渣都没有留下。 古越的脸变成了囧的样子，无力地垂下了拳头，重新变回了那个平凡的“好人”。 平野户田被他这一惊一乍的举动弄得一头雾水。只能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在圆圆的胖脸上挂出了一副弱者所特有的憨厚笑容。 “啊哈哈……” 单纯的菈菈看到平野户田在朝她和古越微笑，于是也开心地对着平野户田“回笑”起来——大概就和“回礼”是一回事。 而古越只能背过身去，将一只攥紧的拳头举到胸前，默默地流着眼泪，祭奠自己那已经消逝了的决心。 “兄弟。不要气馁，你一定会变强的。 因为我始终认为，你也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就在这时，已经气势大变的澄好像看出了古越的心思，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用《北斗神拳》和《JoJo的奇妙冒险》一样的硬派面孔鼓励了他两句。 然后澄把手伸向了古越那张还残留着泪痕的普通大众脸上，十分强势地直接摘下了他的眼镜。 “比如你其实一摘下眼镜。被封印起来的眼睛就…… 你是谁？” 澄板着一副硬派面孔，十分镇定地问道。 “……” 摘下了眼镜之后，原本应该是古越的位置上出现了一个头发向上竖起，周身都在熊熊燃烧的，好像战神一样的家伙。 他没有回答“硬派澄”的问话，冷冷地给人一种很酷的感觉。 不知为何，那个家伙的脸根本无法被看清，或者说。摘下眼镜之后，即使那个家伙变得像战神一样，存在感却仍然完全变成了零，让人即使看到了那个家伙的脸也完全不会在记忆中留下任何痕迹，以至于只能够用“那个家伙”来称呼。 面对这种诡异的情况，硬派澄非常冷静地将那副十分有存在感的圆眼镜又架到了“那个家伙”的鼻梁上，于是极其普通的苹果头大众脸的古越又重新出现了。 八_ 零_电_子_书_w_ w_ w_.t_x_t_8_0. c_o_m 看来。古越这个家伙的身体构造中，95%是圆眼镜，3%是水分，剩下的2%…… 大概是垃圾。 “……” 硬派澄默默地再次拍了拍圆眼镜古越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然后他把半自动猎枪扛在了肩头，背影十分沧桑地走向了他的自行车，另一只手举过了肩膀，对身后的圆眼镜古越比出了大拇指。 “我竟然被澄鼓励了……我竟然被澄鼓励了……” 不知为何，看上去好像没有刚才摘掉眼镜时的记忆的古越，仿佛在精神上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起来，整个人也像是燃尽了一样，变成了灰白色。 也许是原来那个虽然很美型，但却总给人一种少女漫画中的“弱受”角色的感觉的高中少年，突然之间变成了周身充满了犀利而强势的压迫感的硬派男人，让圆眼镜古越从生理上无法接受的关系吧。 好基友，一辈子！ “丧尸越聚越多了，我们走。” 楚轩好像对澄的华丽大变身一点也不惊讶，语气平静地对已经惊呆了的小室孝和他的小伙伴们命令道。 而硬派澄也已经骑上了自己的自行车，线条变得刚毅起来的嘴唇紧抿着，静静地等着其他队友就位，但整个人却不停地散发出一种危险的气息，让人不敢忽视。 至于那个毫无存在感可言的战神古越，不仅他自己完全没有摘下眼镜时的记忆，其他人也同样立即就忘掉了“那个家伙”。 由于澄的巨大转变吸引了宫本丽等人的注意力，所以他们很快就从被他们满心期待地找到的“人类同胞”背叛了的失落心情中走了出来。 当队伍再次回到预定的路线之后，大概又骑了十几分钟，背上斜背着长长的拖布把，好像身背长枪的骑士一样的宫本丽转了下车把，将车子骑到了楚轩的身边，语气有些低沉地对他说道：“对不起。” 宫本丽的声音并没有刻意压低，这句“对不起”好像也同样是对其他队友说的。 也许她是觉得自责吧，正是因为她的轻率，让大家差点就变成了黑社会成员们的俘虏。 如果不是楚轩等人的实力太过强大，大家——尤其是她们这些女孩子们会是什么样的凄惨下场，简直难以想象。 楚轩没有转过头去看她，只是推了下反光地眼镜，好像在自言自语似的，用平静的语气说道：“这个世界……已经不再是你们所知道的那个和平的世界了。 而且就算是那个和平的世界，那个社会也仍旧没有你们所想象的那样单纯、美好。 虽然日本已经算是被绝大多数亚洲人所羡慕的‘发达国家’了，但却仍然公开允许黑社会、AV、色情产业的存在，政治腐败也相当严重，社会结构板结，阶级分明…… 也许你们可能觉得我们是中国人，所以才会总是看着日本不好的那一面。 但这些问题是确实存在着的，不光在日本，在中国、在美国、在俄罗斯、在英国、在法国、在中东、在非洲…… 在世界上的任何国家里，都多多少少存在着相同的症结。 这种种不合理之处，究竟是因为什么呢？ 其实这与‘主义’无关，与‘人种’无关，与经济是否发达也无关。 导致这些问题的，是人类自身的黑暗面，是人类所共有的劣根性。 你们需要正视的不仅仅是这个世界的黑暗面，同样还有人类的黑暗面——也包括你们自身的黑暗面。 和平时期的秩序现在已经被打烂了，接下来的新秩序必定建立在武力的基础上。 有武力才有食物，才有安全感，才有生存下去的希望。 而像我们刚才遇到的那三个人一样，迷信武力，甚至迷失在武力之中的人，今后会越来越多。 人类社会的法则，将更加明显地暴露出其与丛林法则相同的，弱肉强食的本质。 在这种情况之下，有道德的人，善良的人，心软的人……好人将会越来越难以生存下来，就算活着也必定过得十分艰难。 反倒是寡廉鲜耻的人，自私自利的人，心狠手辣的人……坏人将会如鱼得水，很容易占据社会的最上层阶级，成为新的剥削者。 这种发展是必然的，是经过了历史的无数次验证的，所以你们不必期待一个乌托邦式的，幸存下来的人类重新建立的乐园出现。 就算那些建国者们一开始的确是抱着美好的愿望，但天长日久之后，他们的后代也必定会腐化堕落。 同时，居心叵测的人也都会为了获得权力而拼命向上爬，比心怀美好愿望的人更加努力、更加有效率、更加不择手段地往上爬。 然后，这个‘新’国家就又和之前灭亡的国家没有任何区别了，也同样开始等待什么时候灭亡的命运。 那么，在重新审视了自己的内心之后，你们会如何抉择呢？ 是继续做一个处处吃亏的好人，还是做一个处处占便宜的坏人？” 第35章 To be，or not to be—that is the question; 楚轩巧妙地借助宫本丽的道歉，将这些本世界原住民的思维引向了更深一层，也是更本质的问题上。 而且不光是宫本丽等人在思考这个沉重的问题，其他轮回者和追随者们也在思考。 因为在那个谁也无法相信谁，甚至连签订了“追随者契约“的轮回者和追随者之间都不能完全相信的主神空间里，轮回者和追随者同样也需要面对这个问题。 To～be，or～not～to～be—that～is～the～question;良久之后，小室孝声音低沉地开口了：“我……没考虑过那么多。 我只不过想找到我的母亲，然后和大家一起活下去而已。” “我、我也是，我现在只想尽快找到爸爸和妈妈…… 当然，我也希望以后能大家一起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去。” 宫本丽也马上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不过却只是鹦鹉学舌地把小室孝的话重复了一遍，没有什么自己的看法。 她正是当下常见的高中女生的类型，虽然一个个都看似非常独立，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追求所谓的“个性”，但那其实只不过是任性罢了。 没有自己的主见，只能不断地依附着别人生存，就像槲寄生一样，这才是她们的本质。 不——这大概是当今社会里，所有年轻人的本质。 要让他们思考些正儿八经的问题，太过难为他们了。 “哼！” 这个时候，一直表现得很是强横的天才美少女高城沙耶骄傲地甩了下双马尾，眉梢向上挑起，毫无迷茫地说道：“做好人还是坏人那还用说吗，我想要做的，当然是—— ‘人上人’了！ 不管好人还是坏人，最好都要在我的控制之下。 自己的命运由我自己来掌控。这样就算我想要当个好人，也不必担心坏人带来的威胁。” 高城沙耶的发言还真是所谓的“精英思维”，不过能够正大光明地朝着权力前进，努力让自己成为统治阶级而非被统治阶级，这倒也是一条明确的路子。 只不过，她仍旧回避了选择善与恶的道路，或者说暂时还无法做出选择。 “善与恶吗…… 我所坚持的是‘道’。而非善行或恶行。 即使是佛门慈悲，亦有不动明王降妖伏魔。 以善行来对待善行，以恶行来惩治恶行，这就是我的‘道’。 剑乃是杀人的凶器，但它的存在却是必要的，只有拿起剑。才能够保护好自己和他人。” 毒岛冴子即使骑在车上也挺直了脊背，十分庄重地表达了自己对这个严肃问题的认识。 不愧是在全国大赛中取得优胜的强者，也许正是因为如此，她才能毫无迷惘地挥剑吧。 “啊咧咧……这个问题……对于人家来说是不是有些太难了？” 天然呆的鞠川静香竟然嘟起了嘴，用手指戳着自己的脸颊，很是烦恼的样子。 不过她很快就不再纠结了，用力地甩了甩头。把烦恼抛诸脑后去了。 “嘛……这么复杂的问题，只要聪明的人去思考就足够了。” 鞠川静香“老师”十分不负责任地说道。 喂喂……作为一个27岁的成年人，还被称作“老师”——虽然实际职务是校医，如此没心没肺真的好吗？ “是吗。” 楚轩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对小室孝等人各自的选择好像不置可否。 “这个问题其实没有什么标准答案，甚至有没有答案也都无所谓。 因为你们的真正答案，今后必然会通过你们面对一个又一个选择和难关时所采取的行动表现出来。 如果在和平时期，你们即使一辈子都不清楚自己的答案也没关系。 我之所以现在提出来。就是希望你们不要因为内心的迷惘和犹豫，而在关键时刻丢掉了自己的性命。” “那、那个……貌似我还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来着……” 平野户田满脸带着谦卑的笑容，举起手小心翼翼地说道。 不过没有一个人理会他，或者说没有一个人在意他的看法，于是这个死宅胖只能悄悄地放下手，在大家的无视之下默默地流泪。 “嘛～楚轩的话好有大人的感觉！ 虽然听不明白，但总觉得很厉害的样子。” 过于欢乐了的天然呆校医鞠川静香双手在胸前合十。很是崇拜地说道。 “呜哇啊啊啊！” 不过下一刻，过于忘乎所以的她就因为两只手全都放开了车把，连着自行车一起向侧面栽倒了。 “静香老师！没事吧？” 在千钧一发的关头，高中少年澄及时地靠了过去。扶住了鞠川静香的身体，关心地问道。 因为把枪背在了身后，澄已经从充满了压迫感的战斗状态中退了出来，整个人也由硬派角色恢复成了之前那个乖巧且不善于表达感情的少年。 “没、没事！” 鞠川静香眼睛里噙着泪花，轻抚着自己的胸口，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唔……” 纯情的高中少年澄突然注意到，自己竟然距离鞠川静香那对108J的惊人胸器意外地近，汹涌的波涛瞬间就把他冲得晕头转向。 澄连忙移开了视线，但鞠川静香那白皙的大腿又立即充满了他的眼帘。 为了行动方便，鞠川静香和毒岛冴子都已经换上了超短的百褶裙，此时自行车一歪，她的裙摆自己折叠了起来，几乎将整条丰满而又圆润的长腿全部暴露在了澄的面前。 “静、静香老师，裙、裙子！” 澄连忙抬起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脸色通红地提醒道。 “啊！” 鞠川静香低下头看了一眼，然后轻呼了一声，面不改色地将裙摆重新整理好了。 也许是太过天然呆的关系，她好像并没有因为差点春光乍泄而感到害羞，仿佛刚才露出来的不是她的腿似的。 “谢谢你哟～ 哈，害羞了？真可爱！” 鞠川静香轻轻地调笑了澄一小下，但即使是这样，也让澄的脸红得像熟透了的苹果一样。 这个明明已经过了保质期的可恶正太，竟然还能够凭借着自己的“弱受”模样被鞠川静香称赞“可爱”，难道这就是他之前完成几场攻略任务的最大倚仗吗？ 果然，能够活到第一场多人任务的轮回者，没有一个简单的啊。 第36章 军队的情况比预想中要更好 “终于……快到了。” 看到远处床主城高高的天守阁顶，平野户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 作为一个死宅胖，体力不怎么好也是理所当然的。 而且他又不像高城沙耶和鞠川静香，还可以在车头栓个绳子让人拉着走。 楚轩一行人走走停停，花了好几个小时，才从有自行车店的那个商店街来到了这里。 如果不是因为越往前走丧尸就越多，他们不仅需要时不时地停下，还经常得绕远道的话，其实一个小时左右就可以骑到床主城。 能够看见床主城，那么离流经床主市的河流“御别川”就不远了。 而鞠川静香的朋友南里香租下来的独栋房屋就在这条河的边上，距离床主城也不远，据说附近还有一家便利店。 “我们要不要试着踞城而守？” 毒岛冴子望着已经成为了文化古迹的床主城，也许心中萌发了武士的浪漫，饶有兴趣地提议道。 床主城虽然说是“城”，但与中国的城池和西方的城堡都不同，其实只是一座几层高的古代楼房罢了，地基用石砌，作为封建领主的居所和防御中心。 这种“城”也许对于日本这种拉起几千人就能打一仗，最后可能还死不了几十个人的“过家家”式战争来说已经够用了，但是面对数量众多又悍不畏死的丧尸群，很容易被丧尸海堆死。 “困守在这里没有任何好处。 也许我们只要不惊动大量丧尸，的确能够凭借着天守的高地势和城防内的水源活下去，天守内部应该也有足够大的空间储存食物。 但不要忘了，天长日久之后，说不准什么时候我们头上就会有一枚导弹甚至核弹落下来，所以还是抓紧时间寻找三防工事比较好。” 楚轩看了一眼又高又漂亮的床主城天守，十分认真地否定了毒岛冴子的提议。 “我刚才其实是在开玩笑而已。” 毒岛冴子轻轻地耸了耸肩，对不管什么时候都过分认真了的楚轩微笑了一下。 虽然她毫不在意自己的提议被否定了。但是对于楚轩已经第二次明确提到的核弹攻击却不能不在意，于是面容转为严肃地问道：“你们好像都非常担心核攻击的样子，难道你们已经知道些什么了吗？” 尽管楚轩等来自主神空间的“异世界人”的确早就知道核弹大概必然会在他们头上爆炸，但直接向剧情人物泄露剧情的惩罚谁都不愿意承受。 而且最关键的问题是就算他们有意泄露剧情，也会自动被主神屏蔽掉，无法通过任何方式传达给剧情人物，等于白白受罚。 于是其他轮回者们一个个都学着楚轩的样子板起了扑克脸。将这个问题留给“邻导”回答。 “虽然日本在表面上没有核武器，即使有也不可能扔到床主市，但其它国家就未必了。 毕竟核武器的使用有很多考量，未必仅仅是针对丧尸的。 不过就算有核弹扔过来，目标也应该是东京，而非东京的卫星城床主。寻找三防工事和防备可能出现的EMP攻击都只不过是有备无患而已。 而且核弹的直接杀伤半径并不大，只要不恰好落在我们附近就大可不必担心。 相比之下，利用舰炮清理普通丧尸，导弹定点清理变异，性价比会更高一些。” 楚轩简单地把这个问题带过了，毒岛冴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没有继续刨根问底。 其实楚轩现在这已经算是打擦边球透露剧情了。但这种擦边球是主神也无法处罚的。 因为楚轩只不过是多做了一手准备，而且还向剧情人物进行了比较合理的解释，但剧情人物自己能够从中联想出一些什么就不关楚轩的事了。 如果这也算是透露剧情，那么轮回者干脆什么话也不要说，什么事也不要做了。 不过绝大部分智商够高的轮回者——包括楚轩，其实都在用这种擦边球的手段给自己带来一些额外的好处，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舰炮！” 楚轩一提起这个，果然就引起了平野户田这个军事宅的深厚兴趣。 大炮是男人的浪漫。直到飞机和航空母舰被证明是海战的新方向之前，海上一直是大炮巨舰主义的天下。 “楚轩，你认为自卫队和驻扎在日本的美国海军现在还有战斗力吗？ 丧尸病毒在空间狭小的船上爆发开来的话，很难有几个人能够幸存下来吧。 如果是在海上，仅凭有限的几个人，根本没办法把船开起来。 也许把一支舰队剩下的活人全部集中到一起，才能开动一两艘船。 你控制的侦查卫星有没有拍到哪国军舰的动向？ 另外。你觉得潜艇与核潜艇上，也会爆发丧尸病毒吗？” 一谈起军事方面，平野户田的脑袋好像就变得灵光了起来，人也好像更自信了不少。就算在楚轩面前也敢侃侃而谈了。 尤其是他最后的那个问题，就连楚轩也暂时无法确定。 “我控制的侦查卫星只专门拍摄床主市。 但是我也曾经通过各国的侦查卫星了解了一下世界各地的情况，这次的丧尸病毒大爆发的确是全球性的，甚至连正在远洋行驶的船舶上的人也未能幸免。 另外我发现，身体非常健康或强壮的人，变成丧尸的机率好像要更小一些，所以军队和军舰上的情况比预想中要更好。 毕竟军队里的各项意外情况都有相应的处理条例，军人的身体素质、应变能力和武器装备也都比平民强太多，普通丧尸除了最开始的那次突然袭击之外，就再也无法对军队造成重创了。 至于水面下的潜艇——虽然我也并不清楚丧尸病毒的具体情况，但是既然它能够在同一时刻，在全球爆发开来，我估计潜艇中也一样。 不过我认为，能够控制住丧尸病毒在艇内蔓延的潜艇数量，可能比水面舰艇要少许多。 因为潜艇中的水兵身体素质肯定不及普通水兵，艇内的空间也过于狭窄。” 第37章 不要期待军队的救援 听楚轩说到军队的好消息，平野户田等人立即兴奋了起来，几乎眼睛里都快放出光芒了。 “军队还在的话，或许很快就会来救我们的！” 宫本丽十分感动地说道，也许因为父亲是警察的关系，她对军队的期待值有些过高了。 “不，就算军队里活下来的人比较多，散兵游勇对于改变现在的局势也没有任何意义。 他们消灭掉军营里的丧尸之后，需先要恢复建制，然后是试图与上级联系，并向周边派出侦察队伍。 联系上了军队或政府的最高领导层，剩余的军队在进行了重新整编和简单的休整以后，首要目标一定是援救最高领导层，接下来恢复对后勤保障基地的控制，确保武器、油料、粮食供应。 就算完成了这些目标，他们也不会立即开始救援散落在丧尸群中的平民，而是会恢复民用通讯网络，利用电视、电台和手机网络对幸存的平民进行引导，之后才是优先救援聚集在一起的平民。” 给宫本丽泼凉水的不是楚轩，而是貌似很专业的军事宅平野户田。 “啧！明明只不过是恶心的军事宅而已。” 高城沙耶看到这个死宅胖在那里“指点江山”的样子，十分不爽地咂了一下嘴。 “平野说的没错，在通讯网络里没有传来新的消息之前，我们可以不用期待军队的救援了。 现阶段，军队的主要任务一定是救援军政两方的高层领导和保障后勤供应，现代军队对后勤的要求相当高。” 虽然最近平野户田这死宅胖表现得越来越高调了，大有屌丝逆袭高富帅的趋势，但楚轩却好像一点也不介怀，老老实实地肯定了他对今后形势的判断。 “可恶！ 那些当官的就只想着保护他们自己吗！” 小室孝气愤地对着空气挥舞了一下金属球棒，发出了“呼”的风声，恨恨地说道。 那些脑满肠肥的政府和军队高官遇到危险的时候肯定第一个逃跑了，而像他的母亲——一个普通的小学教师。却绝对会冒着生命危险，尽力在学校里援救还活着的学生。 小室孝非常清楚，他的母亲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从整个国家的角度来考虑，高级官员在危机关头选择优先保存自身并没有过错。 毕竟他们是经过宪法授权的，领导国家的人民代表。 蛇无头不行，在没有人领导的情况下，国家机器根本无法良好地运转。就更别提有效地应对丧尸爆发这种全球性的灾难了。” 楚轩淡淡地说道，不过给古越和易佳等人的感觉，这论调简直就像是自带干粮的五毛党一样。 虽然楚轩说的是事实，但就是让人觉得十分不爽。 一想到那些贪污腐败作奸犯科的官员们，现在竟然还冠冕堂皇地享受着优先救援的待遇，大家就都火大的不得了。 指望那种人的领导。人类真的能够度过这个有史以来最大的危机吗？ “不过亚洲的军队和政府官员的残存情况要好过欧美等国，救援也会来得更早。 我们这里丧尸爆发的时间是日本时间下午两点到三点之间，绝大部分人都在各自的工作场所中。 而地球的背面却是晚上两点到三点之间，在整个美洲，不知道有多少人是在睡梦中被丧尸袭击的。 欧洲也处在早晨的上班高峰期，正是人流聚集在一起的时候，挤在交通工具里的人几乎都无法幸免。 经过这场人类浩劫之后。世界各国的实力对比或许又要颠倒回来了，东方将以幸存人口更多的优势，重新超过西方。” 看到宫本丽等人士气相当低落，楚轩适时地给他们打了一剂强心剂。 果然，听说日本的情况比欧美更好，救援也会来得更早，他们又重新精神起来了。 至于楚轩最后说的东西方的实力对比什么的，那都是国家领导人需要考虑的事情了。与他们这些升斗小民无关。 其实楚轩特地说出了最后这句话，正是再次隐晦地表明了日本遭受核弹攻击的可能性，但是在情绪大喜大悲的剧烈变化之下，就连高城沙耶也没有心情继续往深处琢磨楚轩的用意。 之前楚轩就说过，“核武器的使用有很多考量，未必仅仅是针对丧尸的”，而现在他又说“经过这场人类浩劫之后。世界各国的实力对比或许又要颠倒回来了”。 那么西方国家考虑到度过浩劫之后的情况，率先使用核武器摧毁亚洲国家的重要工业城市，并利用EMP攻击瘫痪大量民用基础设施，让亚洲国家幸存的军队和平民在庞大的丧尸潮之下遭受更多损失。将所有国家在浩劫过后的恢复能力拉到同一水平线上…… 这种损人利己的事情，那个妄图一直独霸全球的超级大国绝对干得出来——尤其是当美国自己在丧尸病毒爆发时，人口损失最为严重的情况下。 就算美国最后损人不利己，引发了全球核战争，导致全人类都无法度过这场浩劫，人类彻底被丧尸消灭，它也绝对会为了成功地拉了全人类给自己陪葬而感到欣喜不已。 “想再多也没有用，我们现在还是先去鞠川校医的朋友的房子吧。” 看到高城沙耶等人已经没有心思再冷静思考了，楚轩也没有试图再次给他们什么暗示，而是语气平静地将他们的思绪全都拉了回来，下达了继续向前的命令。 他们沿着河岸一边走，一边不时回头眺望着不远处的床主大桥。 过了那座桥，或者说过了面前这条御别川，就算是进入了市区的范围内。 视力远远强于普通人的楚轩可以清楚地看到，宽阔的桥面上几乎布满了丧尸，还有好几处车辆碰撞在一起，然后起火烧毁后的残骸，已经根本不适合通行了，在他们前面的御别桥上恐怕也是如此。 不过即使没有侦察卫星发送回来的照片，这也是在预料之内的事情，所以大家并没有因此而感到焦虑。 看着床主大桥上被烧毁的车辆残骸，还有被散乱地丢弃在道路上的各色车辆，所有人都可以想像得到，当时那些人是多么惊慌失措地想要驾车逃离这片到处都是吃人丧尸的恐怖地狱。 而在道路严重堵塞之后，他们又不得不放弃车辆逃跑，并绝望地被从大桥的两端逐渐围过来的丧尸群分食。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在大桥附近的丧尸异常密集，想要从桥上过河万分艰难。 所以即使在御别桥的对面不远处就是高城沙耶的家，小室孝母亲所在的御别小学也位于那附近，楚轩一行人却也只能望着陡峭的河堤兴叹了。 “河堤下面……也有丧尸。” 小室孝不死心地观察着河里的情况，想要从水中泅渡过去，但却发现在河岸边上也游荡着不少丧尸。 大概它们是为了去追活人，而从两侧的堤防或大桥上掉下去的。 虽然不知道水底是不是也有丧尸，但小室孝已经打消了在这里游到对岸的想法。 看到对面那些密密麻麻的丧尸，他觉得还是按照楚轩的计划，从上游没有桥梁，但水比较浅，人也比较少的地方过河为妙，这样自行车、武器和食物也可以一起带过去。 “啊，到了，就是这里。” 在无法从地图上标明朋友家的确切位置的天然呆校医鞠川静香的指引下，楚轩等人一路敲着丧尸的脑袋，找到了一栋房前停着一辆外形粗犷的军用悍马的房子。 其实楚轩或其他轮回者只要多花点精力，也是可以直接从侦查卫星拍下来的实时地图上，确定这栋露天停着辆军用悍马的房子的位置，但那样一来，他们就没理由在这附近将时间拖到晚上了。 虽然他们还不知道希里爱丽丝和她的父亲能否在这种全面爆发的丧尸情况之下，仍然逃到这附近，但大家认为起码有等一等的价值。 如果主神不那么特别坑爹的话，应该不会在希里爱丽丝尚未和他们见面之前，就让这个攻略目标死亡。 清理掉了附近的丧尸之后，鞠川静香掏出钥匙，带着大家进入了她的好朋友南里香的房子。 “唔……一个人住这么独栋楼房，尽管是租来的，也太过奢侈了吧。 还没结婚的警官本来一定是要住宿舍才可以的，但静香老师的这个朋友竟然租得起这种房子，要么就是家里很有钱，要么就是交往的男人很有钱……或者是贪污受贿了之类的。” 进入了这栋即使装进了他们16个人，也仍然不觉得多么拥挤的二层小楼里面，平野户田不带任何恶意地揣测道。 “诶？里香可没有男朋友哦。 她家里是做什么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或许很有钱吧。” 鞠川静香这个天然呆好像从来没有考虑过她的朋友南里香的收入很难负担住宅租金的问题，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耶”的表情。 而楚轩等轮回者并不在意南里香的家庭背景，他们更关心的，是南里香锁在柜子里的那几支枪和一把十字弩。 第38章 RPG游戏主人公经常做的事情 进入了鞠川静香的好朋友，县警特殊急袭部队（S.A.T）成员南里香的家中之后，楚轩等轮回者没有像平野户田等人那样，把注意力投入到房子本身上，而是迅速地开始在楼上楼下的每一个房间里翻箱倒柜。 “诶？你、你们这是在干嘛？ 不、不要乱翻里香的东西啦！” 鞠川静香被楚轩等人这副入室抢劫一样的土匪作风给惊呆了，气愤得跳着脚说到，让胸前那对大如篮球的巨乳不停地上下跳动，真是峰峦如聚，波涛如怒，顿时闪瞎了几个男人的狗眼。 楚轩转过头来，伸手推了下反光的眼镜，但却仍然没有停下另一只手上的动作，继续装模作样地在客厅的电视柜里翻找着：“我们只不过是在做每一个RPG游戏的主人公都经常做的事情罢了，昨天晚上在那栋豪华公寓的二楼里，我们不是也这么做过了么。” “什、什么RPG……” 即使是高城沙耶这样的天才美少女也弄不明白楚轩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其他人就更加一头雾水了。 不过作为一个死宅男，平野户田倒是马上就知道楚轩所使用的NETA了。 “那、那个……RPG游戏就是角色扮演类游戏。 过去的老式RPG游戏没有给出在当前场景下的可获得物品提示，于是里面的主人公每进入一间新房子的时候，玩家都会控制自己的角色像这样当着NPC的面翻箱倒柜，挨个检查房间里所有可能藏着东西的地方，包括抽屉、文件柜、衣柜、大花瓶…… 房间也是一样，在某些游戏里，玩家还需要检查每一个房门，看看是否可以进入。 因为大多数时候游戏里不会设置没用的房间，所以在什么都没有的空房间的某个位置，就可能设置着某些道具。” 在平野户田解说的时候。小室孝、古越和澄都跟着连连点头，看来他们玩游戏时也有这种良好的习惯。 虽然有很多时候，玩家费了一大顿工夫也只不过是获得了几个止血草、解毒剂，或者一点点钱而已，但这些连被锁进宝箱都不配的廉价道具如果不找出来的话，总觉得心里面好像缺了点什么东西。 而更加坑爹的是，有的游戏为了延长玩家的游戏时间。把一些强力的或者过关所必须的道具也这样藏了起来，还不在剧情中给出明确的提示，这就更逼得玩家不得不把大量时间浪费在入室抢劫上了。 归根结底，都是因为网络不发达，没法及时搜索到游戏攻略的错啊！ “咦——可是这样做的话，那不就是强盗行为吗？” 天然呆的鞠川静香校医果然不负众望。十分困惑不解地吐槽了这一点，平野户田立即对她竖起了大拇指，对她这次绝妙的吐槽表示了赞赏。 “啧！ 所以说御宅族什么的……” 高城沙耶很是不爽地咂了一下嘴，抬起右手将垂到了她那对92F的巨大胸部上面的马尾辫撩到了身后。 “那个……” 膝盖不幸中了一箭的平野户田小心地陪着笑脸，对高城沙耶说道：“这只是一个NETA啦……也就是‘典故’。 我想，楚轩或许只是想和大家开个玩笑而已……” 因为平野户田的解释，大家将目光都投向了无论什么时候都那么一本正经的楚轩身上。眼中露出了“是这样吗”的意味。 已经翻到了电视柜旁边的那个藏着子弹和枪械的铁皮立柜的楚轩好像感受到了从身旁传来的诸多视线，于是停下了动作，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用平稳而毫无抑扬的机械声音肯定了平野户田的猜测：“刚才是在开玩笑。” “呼～” 一阵诡异的穿堂风卷着一片树叶吹过，许多人都好像中了冰冻的魔法一样，被冻到了冰块里面。 好冷！楚轩的玩笑简直冷到家了！ 楚轩没有理会处于异常状态中的那些人，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根铁丝。开始捣鼓起这个铁皮立柜上的锁了。 反正只要放着他们不管，过几个回合——或者战斗结束之后，无论何种异常状态也会自动解除，连“万能药”都省了。 果然，当楚轩轻松地把这个铁皮柜子上防君子不防小人的锁打开之后，高城沙耶等人都恢复了正常，正满头黑线地看着藏在南里香家的柜子里面的三把闪烁着金属光泽的枪械。 “啊……是枪！” 鞠川静香睁大了眼睛。好像十分不可思议地惊呼道，其他人此刻都变成了-＿-！的表情。 看来南里香之所以给藏枪的柜子上锁，就是为了防这个经常前来替她打扫房间的好朋友的。 “呃……真的出现强力的隐藏道具了。 你怎么知道这里一定会有枪的？ 这些枪械在日本都属于非法的，即使鞠川老师的朋友是SAT也不能私自持有。” 平野户田抬起手在额头上擦了一把汗。满头黑线地问道。 “在旁边这扇可以打开的柜门后面，发现了子弹。” 楚轩没有谎称自己其实也不知道，而是巧妙地仅仅叙述了一部分事实，从而误导了平野户田等人的思维，让他们自行得出了楚轩所希望的答案。 “原来如此……” 平野户田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但下一秒钟他就扑到了楚轩的脚下，像头看见了一丝不挂的绝世美女色猪一样，张得老大的鼻孔中“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面色潮红，两眼放光地请求道：“可、可以让我先好好看看这几支枪吗？” “可以。” 楚轩淡淡地回答道，同时闪身让到了一边。 平野户田立即激动地扑了上去，小室孝等对枪械有兴趣的人也凑到了前面，随后便传来了平野户田那仿佛发情了的种猪一样的大呼小叫：“哦哦哦——！这是…… SPRINGFILED～M1A1～SUPER～MATCH自动步枪！ 虽然是半自动的民用型，不过这样也好，M14系列的全自动射击也只是在浪费子弹而已。 弹匣可以装20发子弹，在这日本是违法的。呵呵……” 平野户田此时已经完全进入了狂热模式，很有架势地持枪做射击状，又熟练地卸下弹匣查看装弹量，此时就算上帝来了也无法阻止他了。 不过就算拿着的是空枪，他也十分注意地始终没有将枪口对向过人。 据说在军队里，如果有哪个新兵蛋子没有遵守这条铁则，将枪口对向了别人。老兵立马会冲上去将他一耳光扇倒在地。 ——不管他是有意拿着空枪打闹，还是无意间疏忽了，都绝对不会被轻轻放过。 “KNIGHT’S～SR-25狙击步枪！ 不……因为日本绝对不可能弄到这种玩意，所以一定是用AR-10彻底改造而成的。 ……这是ITHACA～M-37～RIOT霰弹枪！ 这是由美国人制造，非常厉害的一把霰弹枪，在越战中曾经大为活跃！” 平野户田把柜子里的另外两把枪也拿了出来。口沫横飞地介绍着这个柜子里的武器，简直是如数家珍一样。 “平野你对这些枪很熟悉啊，你是玩气枪学到的吗？” 小室孝拓后面探出头看着平野户田熟练地摆弄着这几把枪械，有些好奇地问道。 毕竟一个普通的日本高中生对真枪这么熟悉，简直太过不可思议了。 “怎么可能，是真枪哦。” 平野户田带着点不屑的语气回答道。 “你曾经拿过真枪？” 小室孝吃惊地追问道。 因为日本自卫队实施的是自愿参军的募兵制度，不像韩国那样是强制性的。所以普通的日本人也许一辈子都不曾摸过真枪才对。 “我去美国的时候，曾经在一家私人军事公司……BLACKWATER接受过一个月佣兵指导员的教导。” 平野户田虽然竭力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但他的脸上却还是流露出了一些掩饰不住的骄傲。 “你呀……在这种领域上还真是完美无缺呢。 没有被你讨厌真的太好了。” 小室孝露出了-＿-的表情，带着点玩笑意味地说道。 而戴着大方框眼镜的平野户田也难得地眼镜反光了一把，“嘿嘿”地默认了小室孝的赞美。 “啧！所以说，军事宅什么的再恶心不过了。” 就在这时，高城沙耶重重地咂了一下嘴。 平时一直都很低调的死宅胖平野户田现在竟然也敢露出一副张狂的模样了，这让站在旁边冷眼看着他卖弄的高城沙耶觉得很是不爽。 但是平野户田这时候已经自信心爆棚。竟然也敢于无视高城沙耶的存在了，好像什么也没有听到似的，又转头察看起了放在柜角的另一件武器。 “柜子里面还有十字弓啊，罗宾汉就曾使用过这种武器的祖先哦！ 这个是BARNETT～WILDCAT～C5，英国制造，有名的狩猎用十字弓……” “不，BARNETT是美国公司。这把十字弓是美国制造的。 仔细看一下，这个柜子里的所有武器都是美制的。” 楚轩拿起了巴力公司生产的野猫C5十字弓，十分平静地打断了平野户田的话。 “啊……啊咧？ 好、好像是我记错了……” 就连上帝也无法阻止的平野户田，因为在自己最得意的领域里被楚轩狠狠地狙击了一下。身上不断高涨的气势立即被打断了，像撒了气的气球一样，重新恢复了平时那副有些信心不足的萎靡样子。 看到平野户田这副瞬间被打回了原形的衰样，高城沙耶不由得撇了撇嘴，但却没有趁机落井下石，近一步打击他的自信心。 “枪械不到关键的时刻还是少用为妙，子弹消耗一颗就少一颗，又容易引来附近的丧尸。 作为无声的远程攻击武器。这把十字弓不错。” 楚轩淡淡地评论了两句，然后把十字弓放到了一边，从柜子里面拿出了几根合金制造的箭矢和一把军用刺刀。 接着楚轩从气势全消了的平野户田面前拿过了M1A1步枪，熟练地把刺刀装在了枪口上，递到了和高城沙耶等女性队员们站在一起，但是眼睛却瞄向这边的宫本丽面前。 “之前在学校的天文台上，你曾经说自己修炼过军队中的刺枪术吧。那么这把枪就交给你使用了。” 宫本丽露出了十分意外的表情，不知道她是因为楚轩还记得她当初说过的话而感到意外，还是因为楚轩竟然毫不犹豫地将这样一把看起来比霰弹枪更厉害的自动步枪分配给她使用而感到意外。 “我、给我吗？” 直到接过了这把冰冷而沉重的凶器，宫本丽也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喃喃自语地问道。 从不在正经的事情上开玩笑的楚轩板着那张扑克脸，很是认真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你和其他人也都需要学会射击。但我是不会给你子弹的。 这把M1A1步枪和平野手中那把利用Armalite～AR-10改装的SR-25半自动狙击步枪所使用的子弹相同，都是7.62x51毫米NATO步枪弹，所以弹药优先供应狙击步枪。” 尽管手中的枪只能当作冷兵器用来肉搏，但兴奋的宫本丽根本就不在意这一点了。 她紧紧地抱住着把代表着力量和安全的武器，猛地向楚轩鞠了一躬，那对87E的丰满胸部也丝毫不甘示弱地上下弹跳着，只可惜眼镜反光的楚轩好像对此无动于衷。 “至于这把狙击步枪……” 楚轩环视了一下四周。好像没有人对这把加挂了两脚支架的枪感兴趣，于是他在平野户田哀求的眼神中淡淡地说道：“暂时交由平野户田保管，等我确认了你的射击水平，再决定是否正式分配给你使用。 但即使交给你了，通常情况下，没有我的命令就禁止开枪。” “谢、谢谢！ 谢谢你，楚轩！ 我一定会证明我的实力配得上这把枪，我也一定坚决服从命令……” 平野户田终于得偿所愿地获得了一把真枪。而且还是他非常喜欢的狙击步枪，不由得感激涕零地连连向楚轩道谢，然后又转着圈向所有人道谢。 他深知自己这个死宅胖在团队中的地位就是守着饮水机的小透明，如果有某个“主力队员”或“有力替补”也想要这把枪，那就绝对轮不到他。 但平野户田没想到，其他人都那么配合他，没有一个人来争这把枪。而楚轩竟然也敢于相信他，真的把“狙击手”的重任托付给了他。 ——要知道钉枪的有效射程本来就很近，即使打得再准也不代表他就能用好狙击步枪。 正是因为如此，平野户田的心中立即涌现出了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情。不光是感激楚轩，也同样感激这个团队里的所有人。 不过，实际上其他轮回者都没想到楚轩竟然会将狙击步枪给平野户田。 只不过楚轩既然已经发话了，他们也没有必要再出口反对，白白地去当恶人。 ——他们原本认为楚轩就算不给莫忘或澄，也会将那把狙击步枪留下自己亲自使用。 将那把枪给平野户田使用，那不等于是让他如鱼得水、如虎添翼，从此可以大出风头了吗？ 不知道楚轩究竟是怎么想的，这样可不利于攻略美少女！ 要是按照古越等人的想法，最好能把小室孝和平野户田给圈养起来，让他们俩既没有危险，又无法展现出自己的能力，老老实实地当好没有存在感、混吃等死的猪队友，眼看着他们攻略美少女就得了。 楚轩用眼角的余光随便瞥了几眼其他轮回者的表情，发现他们都对自己的做法颇为不解，也不由得在心里摇了摇头。 一味地打压小室孝和平野户田并不是个好办法，既然楚轩等轮回者不能够使用强迫的手段左右他们的决定，那么最好的方式就是将他们俩绑到自己这方的战车之上，让他们心甘情愿地服从命令听指挥。 至于攻略美少女的问题可以另想办法，害怕因为竞争对手出彩而影响了自己的攻略任务，那就是对自身的能力没有足够信心的表现。 不过对于楚轩来说，其他轮回者和他们的追随者如果都是这种智商“捉鸡”的货色反而会更加有利。 剩下的野猫C5十字弓和伊萨卡M-37霰弹枪最终也被楚轩分给了别人，他自己貌似打算专心致志地扮演“智者”的角色，没有要亲自参与战斗的想法。 曾经接受过非人训练的某太平洋岛国的雇佣兵——变态伪娘莫忘获得了野猫C5十字弓，由近战队员转职成了主力远程攻击手。 而在征得大家的同意之后，最多可以装5发12号霰弹的伊萨卡M-37霰弹枪被楚轩分配给了“自称”擅使双枪的澄，而他之前获得的半自动猎枪也仍然由他继续使用。 拿上双枪之后，“硬派澄”那犀利而又强势的压迫式气息立即又翻了一倍，让人完全不会觉得像他这样瘦弱又矮小的高中少年如同“终结者”一般手持两把霰弹枪有什么不协调的地方。 至于好像和澄有什么特别的关系，“据说”同样擅使双枪的时崎狂三，则拿起了莫忘换下来的双管猎枪。 虽然大家不知道这个Cosplay成时崎狂三的美少女到底会不会用枪，但是从她一直微笑着用金属球棒敲碎丧尸脑袋的“优雅”战斗风格来看，也许用枪进行远程攻击的确更加适合她。 第39章 你们在计划些什么？ 除了枪械、十字弓和门外的军用悍马之外，楚轩一行人在南里香的家中再没有找到什么强力的“隐藏道具”。 而且对于个体实力非常强大的轮回者和追随者来说，平时最有用的大概也就是那把可以提供一种悄无声息的远程攻击手段的十字弓。 枪械的威力虽然更大，但是声音也同样太大了，在丧尸密集的地方还不如冷兵器好用。 何况这里还存在一个“伤害溢出”的问题。 “伤害溢出”是游戏里的一个概念，是指对目标造成的伤害值，超过了目标的当前生命值。 例如一个“终极必杀技”，需要花费自身100%的能量值，可以对敌人造成10万点的伤害，而敌人当前只有5万生命值，那么溢出的5万伤害就浪费了，同时还浪费了许多能量。 而这个时候，如果选择一个需要花费60%能量，造成5万点伤害的“超必杀技”，那么伤害溢出就为0，没有任何浪费。 ——但这还不是最理想的。 最理想的方式，是先选择一个需要5%能量，造成1000点伤害的特殊攻击，把敌人打成“眩晕”状态；然后再接一个花费25%能量，造成4万伤害，但需要蓄力1秒的“必杀技”，把敌人打出“麻痹”状态；最后再接一套完全不必浪费能量，但只要第一下打中，敌人就无法再反抗的普通攻击——也是就“连续技”，正好在打出9000点伤害的时候收招。 使用枪械杀人或者杀普通丧尸都存在着“伤害溢出”的问题，使用导弹或核弹就更加浪费，等于是“高射炮打蚊子”。 这些武器的威力对于人类和普通丧尸来说都已经过大了。而且带来的吸引丧尸的负作用也大，好处则在于可以极大地提升攻击范围，拥有很快的攻击速度和能够有效节省体力。 凡是精通战斗的专家，都会尽量选择最理想的方式——也就是严格计算“伤害溢出”的方式进行战斗。 如果有必要使用枪械的话，他们会毫不犹豫地开枪；但没有必要使用枪械的话。他们就会选择更加简单有效的那一种方式，比如冷兵器、陷阱、板砖、马扎，甚至是徒手。 ——尤其是在缺乏后勤补给的前提下，严格计算“伤害溢出”和体力消耗是十分有意义的。 比如在面对视觉和嗅觉严重受损，仅仅依靠敏锐的听觉搜索敌人的普通丧尸时，楚轩等人就根本没有必要用到枪械。 何况现在又有了十字弓。就算是面对单个的舔食者，他们也可以仅凭冷兵器就无声地干掉它。 不过作为一种威力过剩的武器，枪支给高城沙耶等普通人所带来的安全感，面对其他人类时的威慑力，都是冷兵器所无法比拟的。 ——尽管一刀捅在太阳穴上和一枪打在太阳穴上的结果没有任何区别。 因为收获了三把真正的枪械，高城沙耶等人都很高兴。而自觉为团队立下了大功的鞠川静香校医更是像个小孩子一样，吵着要开庆祝晚会。 当然，鞠川静香这个天然呆老师的动机也像个小孩子一样很容易猜透，她大概只不过是想借机再好好地吃上一顿晚饭罢了。 反正今天中午在有自行车店的那条商业街里，楚轩一行人又补充了一些冷冻的肉类和鱼虾，已经放了一天，有些蔫了的蔬菜也拿了不少。再满足一下大家的口腹之欲也不错。 等再过几天，尤其是遭受了EMP攻击之后，就算他们再想吃新鲜的食物也没有办法了。 因为商店街里的小店所贩卖的新鲜贝壳类和甲壳类水产放了一天之后，都有点变质腐败了，所以今天晚上就没有海鲜火锅了……不，今天晚上压根就不吃火锅和水煮鱼、水煮肉片什么的了。 由于“幸存”的鱼和肉都是冷冻的，蔬菜也都有些发蔫，所以追求食材新鲜度的菜式就不太合适了。 为了图省事，也考虑到食材的新鲜程度，楚轩制作了几大锅的炖肉大锅菜；几种鱼类也全都切成块。制作成红焖、酱焖鱼块。 最后再配上香喷喷的大米饭和日本人必不可少的味噌汤，一顿量大味足的中日合璧晚餐就准备好了。 “呜哇……今天的料理比昨天的火锅还要香好多，楚轩好棒！我最爱你了！” 当一样又一样香气十足的料理用大海碗、小不锈钢盆，甚至连锅直接端了出来之后，早就馋得直流口水的鞠川静香开心地跳了起来。给了楚轩一个热情的拥抱，那对和篮球差不多的巨大胸部直接把楚轩的胳膊全都埋了进去。 而其他几个轮回者都羡慕嫉妒恨地看着楚轩又大幅提高了一个攻略目标的好感度，看来“想要抓住一个女人的心，就要先抓住她的胃”这句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不过平时只要有钱，他们甚至可以专门雇十个八个世界各国的特级厨师，天天换着花样给要攻略的目标做菜，谁还会为了攻略美少女而浪费宝贵的时间亲自去学做菜呢？ 这年头谁还在意亲自给女朋友做菜的穷屌丝呢？能够雇大厨给女朋友做菜的高富帅才会让女性怦然心动。 ——当然这只限于普通的女孩子，基本上可以作为攻略目标的美少女中，很少会出现这种只要拿钱砸就可以攻略成为的。 但是既真心又会浪漫，还有足够的钱支持这种浪漫，却的确是提升大多数攻略目标好感度的一个最普通的法门。 古越和澄更是奇怪，为什么楚轩竟然会学做菜呢？ 如果是他们所知道的“那个楚轩”的话，根本不会在这种无用的技能上浪费哪怕一丁点时间的吧？ “火锅主要体现的是新鲜食材本身的美味，而炖菜和焖制则主要依靠调味，更适合新鲜程度有所下降的食材。 越不新鲜的食材。在料理的过程中需要的调料和香料就越多。”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十分诚实地对鞠川静香解释道。 然后他无视了还挂在他身上的这个像小动物一样只要被喂食就可以提高好感度的天然呆校医，给自己盛了满满一大碗饭，并毫不客气地率先向上尖一大盆颜色艳丽诱人的红焖鱼块伸出了筷子。 楚轩每一餐的饭量，即使在同为中国人的古越等人看来也异常惊人。而在这些日本女孩子们眼里简直就是传说中的大胃王。 所以一看到他动筷子，大家也都连忙开始专心吃饭，生怕好吃的都被下筷如飞楚轩给抢光了——尽管楚轩根本不可能一个人吃完这么多的菜。 其实，楚轩原本的饭量虽然也很大，却也不过是现在的三分之一而已。 但是因为楚轩又获得了菈菈的记忆，为了尽快将戴比路克星的知识整理出来。同时也为了更有效地利用这些过几天自然就会坏掉的食材，所以才全面解除了自己的食量限制。 如果不是因为在吃饭时间之外——尤其是在队伍行进途中一直吃零食和水果，会在团队中造成十分不好的影响，他甚至可以背着一大包水果、饼干、巧克力等高营养高热量食物走一路吃一路。 虽然“不吃苹果的楚轩不是好楚轩”，但是拥有健康的饮食习惯的楚轩，却基本不会在一日三餐、间食和夜宵时间之外吃任何东西。 自己一个人就足足吃了两锅饭和三锅菜之后。楚轩又在众人敬畏的视线里，大吃了一顿苹果香蕉等富含糖分和对大脑有益的微量元素的“餐后水果”，才算是结束了自己的晚餐时间。 让大家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他吃了堪称“巨量”的食物，腹部却只是微微鼓起了一点，难道楚轩的胃直接通向四次元空间吗？ 接着，楚轩擦了擦嘴。从餐桌边上站了起来。 “时间差不多了。” 楚轩有些莫名其妙地说道，只有知道“剧情”的轮回者和追随者们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这么早？” 古越有些意外地问道，然后他惊觉到这些问题不应该当着高城沙耶等本世界原住民的面讨论，于是立即闭上了嘴。 现在外面的天色还没有完全黑下来，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还顽固地不肯消失，就仿佛他们这些即使难看地挣扎着也要活下去的幸存者一样。 而“原剧情”中等高城沙耶等女孩子们洗完澡之后又过了一些时间，希里爱丽丝和她的爸爸才会出现，因此古越才有此一问。 “咦？什么这么早？又什么时间差不多了？ 你们在计划些什么？” 高城沙耶果然敏锐地捕捉到了古越那戛然而止的声音之中的不自然，转过身来看向了楚轩和古越等“来自中国”的这个小团体。 也难怪高城沙耶这么敏感，这群异常强大。简直都有些不像人类了的队友本来就神神秘秘的，现在竟然好像还瞒着他们这些来自藤美学园的日本人兼累赘在计划着什么，真的很难不让她多心。 毕竟楚轩等人和他们根本没有任何关系，就算什么时候决定抛下他们——就像当初抛弃紫藤浩一和支持他的学生们那样，高城沙耶也一点都不会觉得奇怪。 第40章 恶意卖萌禁止！ “咦？什么这么早？又什么时间差不多了？ 你们在计划些什么？” “啊……那个……” 面对着高城沙耶怀疑的目光，古越一时间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借口，结巴结巴地说不出话来，只得用眼神向楚轩求救，而高城沙耶也把视线投向了楚轩——虽然这原本就是楚轩引出来的麻烦。 此时三个眼镜角色面面相觑，古越那有点可笑的圆眼镜，高城沙耶那很有知性美的椭圆眼镜，还有楚轩那非常普通的长方眼镜，都诡异地反射起了光芒。 戴着大方框眼镜的平野户田再次被忽视掉了，只能独自在角落里吮着手指，幽怨地望着这个属于眼镜角色的圈子黯然神伤。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当你站在对方面前，对方却把你当作小透明。 “……” 三个眼镜角色对峙了几十秒钟之后，同时承受着两个人目光的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用一如既往的那种平稳而无抑扬的乏味声音替古越回答了高城沙耶的问题：“我刚才说的是女生们洗澡的时间快到了。” “什、什么？！”X2 高城沙耶和古越两个人以完全不同的语气和心态，在同一时间里说出了相同的话，这就叫做“异口同声”？ 而且因为太过惊讶，他们俩的眼镜也都歪到了一边，就好像是刚才被谁撞了一下似的。 “你、你们……” 高城沙耶瞠目结舌地看着楚轩和古越他们，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哼！” 过了十几秒，高城沙耶抬起手扶正了眼镜，然后挑起了眉梢。那张惊愕的俏脸一下子就冷下来。 “你们这些家伙，不是准备偷窥吧？ 呋……和你们这些色猪居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真是太失策了！” 高城沙耶用仿佛在看嘴边的垃圾一样的眼神，双手叉腰环视了周围一圈，以仅仅155厘米的身高居高临下地望着楚轩和古越等男性队员们。 一直被当作小透明的平野户田这次没有被忽略掉。同样被划到了“色猪”的分类之中——话说，“色猪”这个名词，原本就是高城沙耶为了动不动就喷出鼻血的平野户田所创造出来的。 而小室孝和澄明明一直处于安全地带，膝盖却也不幸地跟着中了一箭。 “啊……哈哈……对不起！” 在女孩子们的集体鄙视之下，一看就是“好人”的古越首先招架不住了，低下头双手合十向她们道了歉。 道歉之后。古越看见其他男性同胞都楞楞地没有任何反应，立即朝他们吼道：“你们！也快来道歉啊！” “哦、哦…… 对、对不起……” 被古越一招呼，有些内向的乖孩子澄也下意识地跟着道了歉。 “对不起……”X2 在澄的带动之下，小室孝和平野户田明明觉得自己完全是冤枉的，可是也不得不随大流，同样向女孩子们鞠躬谢罪。 “咦？为什么我也要道歉？” 等重新直起身子之后。小室孝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完全没有要道歉的理由，反倒是道了歉之后，就等于坐实了他是打算去偷窥女孩子们洗澡的“色猪”的污名。 而澄和平野户田此时也醒悟了过来，全都下意识地看向了身为真正的罪魁祸首的楚轩。 既然大家都已经道歉了，那么他这个始作俑者没有理由独善其身。 “……” 楚轩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好像十分困惑地歪了下脑袋。用棒读的语调将小室孝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为什么我也要道歉？” “恶意卖萌禁止！” 所有人的额头上都画出了三道黑线，异口同声地朝楚轩吼道，众人形成的声浪把楚轩的头发和衣服都吹得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向后面扯紧了似的。 风暴过去之后，楚轩重新整理好了仪容，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若无其事地用异常平淡的语气对大家道了歉：“对不起。” 虽然楚轩老老实实地顺应了人民的意愿，但大家脸上的表情却都很是纠结，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噎在喉咙里不吐不快。 “唔……总觉得内心的某处始终不能释怀……” 高城沙耶用手按着额头，有些郁闷地道出了大家的心声。 不过她接下来甩了甩头发，不再纠结楚轩那个总是会令人感到头痛的家伙。大度地放过了队伍中的男性成员们：“哼……算了…… 反正所有男人都是这个样子的。” 然后高城沙耶扭过了身子，率先朝客厅的门走去，同时随口向其他女孩子问道：“我要去洗澡了，还有谁一起去？” “静香老师朋友家的浴室没有那么大，我和高城、宫本还有静香老师四个人先洗吧。” 高城沙耶话音未落。一直不太多话的冷艳美少女毒岛冴子却立即接了上去，还擅自地替宫本丽和鞠川静香作了主。 “啊……好的。” 本来饭后就没什么预定的宫本丽连忙站起来答应道。 “咦？可是……” “好了，别什么‘可是’了。 我们快走吧，静香老师。” 鞠川静香用手指戳着自己的脸颊，有些困惑地想要说些什么，但却被表现得异常主动的毒岛冴子打断了话头，半强迫地推出了门外。 在走出客厅的门之后，毒岛冴子利用转身向着浴室前进的机会，十分隐藏地用眼角的余光扫了楚轩一眼。 宫本丽也马上跟着其他三个同样来自藤美学园的女性同伴们离开了客厅，在出门之前，她稍微有些疑惑地回头看了总感觉神神秘秘的楚轩等人一眼，犹豫了一小下，然后对这些形迹可疑的男生们说道：“那我们就先去了…… 不许偷窥哦！” “……” 楚轩默默地目送着这几个女性“剧情人物”离开，然后推了下反光的眼镜。 看来高城沙耶和毒岛冴子好像都已经察觉到了什么，所以才轻易地相信了楚轩的谎言，还主动配合了他。 不过这也是在预料之内的，有些事情不能一直瞒着这些本世界的原住民，而且想要瞒也瞒不住。 那还不如在己方可控的范围内，逐步让“剧情人物”自己猜到些什么。 第41章 一定是楚轩害的！ “好了，接下来，我们也出发吧。” 等宫本丽的身影也消失在客厅的门外之后，楚轩转过了身子，淡淡地对大家说道。 “真、真的要去吗？” 小室孝看了一眼仍旧呆在客厅里的易佳、不知火舞和莉安娜三位女性成员，视线又顺道扫过了莫忘和漆原琉华两个伪娘，很是不好意思地问道。 “去什么？” 楚轩好像完全不明白小室孝的意思，面无表情地反问了一句。 “偷、偷窥……” 小室孝犹豫了一下，然后低下了头，很是心虚地回答。 “盯——” 客厅里的所有人都用鄙视的目光看着小室孝，这让他觉得十分不舒服。 “明、明明最开始说要偷窥的可是楚轩啊！ 为什么你们都用那种眼神来看我！” 已经有些抓狂了的小室孝异常悲愤地质问着大家，终于，大家的目光有所松动，由鄙视转化成了怜悯。 小室孝虽然智商并不令人捉鸡，但果然在某些方面迟钝得一塌糊涂，怪不得连一直暗恋着的青梅竹马成为了自己好朋友的女朋友这种人间悲剧都会在他的身上发生。 “呜哇哇哇……不要用同情的眼神看我啊！” 小室孝再也承受不住这种无声的精神压力，双手捂脸哭着跑掉了。 “那个……我去看看他……” 不知道为什么，平野户田好像做贼心虚一般低声下气地和楚轩等来自主神空间的“队友”们赔着笑，然后也立即追着小室孝跑掉了。 “那个……‘他们’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良久之后，易佳打破了客厅内的安静，擦着额头上冒出的汗珠。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不管怎么样，‘我们’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就可以了。” 楚轩没有正面回答易佳的问题，而是含含糊糊地说道。 似懂非懂的易佳看了一眼不知火舞，身为忍者的不知火舞立即飞快地掠到门边和客厅的落地窗外探查了一番，向她摇了摇头。表示没有人偷听，然后易佳才光明正大地问道：“虽然我不知道你故弄玄虚地到底在打些什么主意，不过现在我们应该去救希里爱丽丝了吧？ 她的爸爸怎么办？ 是先等着‘原剧情’中的那户人家把他杀死，还是像宫本丽的男朋友那样，让他‘意外’地被丧尸咬到？” “先在这附近一带搜索希里爱丽丝的踪迹吧，谁发现了她就通知其他人一声。 接着如果她暂时没有危险的话。我们就不要露面，争取等到‘原剧情’发生。” 之后楚轩宣布完了大家各自的搜索区域，又语重心长地额外告诫了他们一句：“……虽然希里爱丽丝是重要的攻略目标之一，但即使没有她，我们也不会被抹杀。 因此各位轮回者要更加注意的是保证自身的安全，如果遇到了突发事件。不要自己一个人单独行动。” 楚轩说完了这句颇有些意味深长的废话之后，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干脆利落地说道：“那么，各位就出发吧。” “……” 其他轮回者和追随者们都没有动，也不说话，只是用奇怪的眼神望着楚轩。 “怎么，还有什么疑问吗？” 楚轩面无表情地问道。 “那个……我们都出去了。你在这里干嘛？” 易佳有些怀疑地眯起了眼睛，指出了楚轩没有给自己安排任何任务的事实。 “我？” 楚轩好像对于易佳竟然会问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感到很不理解，理所当然地回答道：“我当然要留下来应对‘剧情人物’们的询问了。 如果他们回到客厅之后却发现我们都不见了，说不定会误以为我们已经抛下他们自己离开了呢。” “啊……是吗…… 那我们走了。” 易佳明显地对楚轩投以了“相信你才怪呢”的眼神，不过接下来她却毫不拖泥带水地立即就转身离开了这里，和不知火舞、莉安娜一起出发前往分配给她们三人的相邻的区域。 接着一言不发的变态伪娘莫忘和漆原琉华也走了，见此情形，澄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去完成楚轩布置的任务，和时崎狂三两个人默默地离开了客厅。 古越磨蹭到了最后。临走的时候还是不放心地回过头对楚轩说了句：“楚轩，我可是一直相信你的啊？” 尽管他的这句话很是言不由衷，但楚轩却严肃地对他点了点头，然后非常认真地说道：“那么这次也一定要继续相信我。” “呃……” 听到楚轩这么说，古越的脸变成了囧的样子。被自己的话把退路给封死了。 接着他有些心神不宁地和菈菈一起往外走去，脑子里却还一直琢磨着楚轩的真实意图。 他会相信楚轩才怪呢！ 看过《无限恐怖》的人，谁不知道楚轩最擅长的就是在坑完了人之后，再转过头去说“我骗你的”这句话啊！ 不过……楚轩这一次究竟是要坑谁呢？ 他古越作为楚轩的“忠实盟友”，应该不会这么早就失去了利用价值。 看澄的样子……大概也不会对楚轩产生什么威胁。 那么，是从回到天文台之后就好像潜伏下来的毒蛇一样安静的变态伪娘莫忘，还是可以利用自己身为女人的身份“近水楼台先得月”的百合女易佳？ 不过，楚轩虽然会说“我骗你的”，但他其实好像从来都没有说过谎，最多只是“有技巧”地在适当的时间、适当的地点、说出适当的真话罢了。 如果他们肯按照楚轩说的话去做，起码不会真的丧命，应该还会取得一定的好处才对。 那么……这次最容易被坑的人，就是不肯按照楚轩的话去做的那个人吗？ 那个人…… （咦？ 那个人…… 不就是我自己吗！） 古越想到这里，脸上忽然布满了汗水，身体也立即僵硬了起来。 “咦？古越，为什么突然停下了？” 虽然成为了他的追随者，但却并没有真的想要和他结婚的菈菈有些疑惑地伸到头来问道。 “菈菈……你记住……” 不清楚自己到底有没有无意间得罪过楚轩的古越满脸汗水地跟菈菈叮嘱道：“如果我死在了这个任务世界里面，那么一定是楚轩害的！” 第42章 一路走好 “那么从这里开始，你往右边走，而我就去左边了。” 在某间窗户漆黑的独栋房屋的屋顶，身后左右交叉地背着一把半自动猎枪和一把M-37霰弹枪，就好像传说中的“二刀流”剑士“桐人”一样的高中少年澄，用他那对于男孩子来说显得有些过于柔弱了的声音与自己的追随者时崎狂三道了别。 楚轩划分给他和时崎狂三的是一片没有亮起任何灯光的住宅区，丧尸虽然不是很多，但也绝对不算少，看不出有幸存者在这里活动的迹象，和大桥附近的其它许多住宅区没有任何区别。 或许在丧尸病毒爆发之后，这里就已经没有任何人幸存下来了，又或许是幸存的人看到大桥附近的丧尸越来越多，于是提前离开了这里。 与河对面的市区那边，丧尸密密麻麻的情况比起来，这边虽然要好得多，但任谁也无法冷静地继续住在丧尸海的对面吧？ “好的，一路走好。” 时崎狂三手里随意地拎着那把双管猎枪，但却没有进入“战斗模式”，性格也没有跟着改变，还是那副沉稳大小姐的模样，用柔美的声音和澄告了别。 “呃……” 看着时崎狂三好像在空中飞舞的蝴蝶一般，姿态翩然地从一个房顶跳到另一个房顶上的优雅身影，澄的额头上冒出了一滴汗水。 虽然时崎狂三用日语说的原话的确是“一路走好”、“一路顺风”的意思，但是以澄蹩脚的翻译水平，竟然鬼使神差地在脑海里将这句话翻译成了“一路走好”。 不管怎么说，这也有点太不吉利了。 但是澄随即就立刻甩了甩脑袋，将自己这番有些杂乱的念头都抛到了脑后。 狭路相逢勇者胜。胜利女神也总是青睐更加有勇气的人。 站在房顶上的澄，又扫视了自己的搜索区域一眼。 其实他之前也寻找过了“原剧情”中，希里爱丽丝和她的爸爸最后所逃到的那户有灯光的人家。 而这片没有任何光亮的住宅区和那户人家离得很远，实在不像是能够发现希里爱丽丝的地方。 要说他认为最有可能提前找到希里爱丽丝的区域，是那个变态伪娘莫忘所负责的区域。 但是一直以来的内向性格。再加上其他人都没有表示异议——包括被派到了和那户人家以及鞠川静香的朋友家连成一条直线的相反方向的古越也是如此，所以澄也没有出声。 毕竟和古越比起来，易佳所负责的区域紧挨着莫忘的区域，而他和莫忘之间，也只不过是隔着一个漆原琉华而已。 而且，虽然第一时间英雄救美。一定会在希里爱丽丝幼小而单纯的心灵中留下极其深刻的第一印象，也不是说其他人之后就没有机会了。 更何况，如果谁发现了希里爱丽丝和她的爸爸之后，没有按照约定第一时间通知其他人，那么就算他自己成功地通过英雄救美的方式大大提高了希里爱丽丝的好感度，之后也会受到其他四个轮回者的共同排挤。 不要忘了。他们除了要攻略美少女之外，还必须一直跟随小室孝等人共同行动，可以说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虽然这么想，但澄最终还是抽出了背后的两把长枪，整个人气势猛地一变，成为了拥有犀利而强势的压迫式气场的硬派角色。 “……” 硬派澄用异常锐利的视线扫视了一下自己的负责区域，迅速地确定了接下来的落脚点。 然后他向后退了几步。借着冲刺的惯性猛地腾空而起，像一只大鸟一般在空中划过了四米多的距离，很是轻盈地落到了另一栋房子的屋顶，只发出了一声“啪”的轻响，比一只猫落地的声音大不了多少。 接着硬派澄并未停留，而是又如法炮制地跃过了几栋房屋，才在视野最良好，可以观察到这附近四面八方的大街小巷的那个屋顶上站定了。 他认真地瞭望着周围，眼睛炯炯有神，好像能够穿透黑夜一般。但是果然没有任何发现。 但是硬派澄的情绪没有任何变化，又继续向下一个观察位置前进，并仍旧一丝不苟地观察着每一个有可能藏人的角落。 终于，第五次进行瞭望的时候，硬派澄的眼睛一亮。在他负责的搜索区域几乎最外侧的地方，发现了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迅速地跑过，动作敏捷得根本不像丧尸。 从小孩子的衣着打扮来看，那个应该是个穿着裙子的女孩子。 而大人则是衬衫西裤，手中还拎着一把大扳手。 虽然因为角度问题，澄无法看清那个小女孩的脸，但他们俩恰好在这个时候出现，应该是希里爱丽丝和她的爸爸无疑。 在这一片死寂的住宅区里，希里爱丽丝的爸爸那“嗒嗒嗒”的脚步声异常响亮，甚至在街道上形成了回音。 硬派澄皱了一下眉头，现在竟然还穿着皮鞋，简直太不专业了。 不过或许是因为希里爱丽丝的爸爸一直都忙于带着孩子逃跑，所以不清楚丧尸只对声音特别敏感；又或许是他根本没有找到合适的鞋，所以只能勉强穿着皮鞋逃跑。 大概是长时间的逃跑消耗了他太多体力和心力的缘故，此时他已经没有心思轻手轻脚地尽量减小自己的脚步声了，只能在惊动一个地方的丧尸之后，稍微休息一下，就在它们合围之前再次拉着孩子开始逃跑。 硬派澄刚想将一把枪夹在腋下，空出一只手去拿对讲机，他却忽然发现从希里爱丽丝和她的爸爸刚才所跑过的路径附近的一间房子里，飞快地爬出来一个四肢着地的身影。 舔食者！ ——而且不光是这一只！ 硬派澄利用眼角的余光，看见了在希里爱丽丝和她的爸爸前面几十米处的房子里也蹿出来了一只舔食者。 而且在他们俩的右边，也就是硬派澄的正对面，大概一百二、三十米的房顶上，同样冒出来一只舔食者！ “要糟！” 即使是硬派澄，看到这种情况也忍不住想要骂娘。 现在他距离希里爱丽丝和她的爸爸大约50米远，而虽然那对父女已经转过了两个拐角，但从他们俩身后出现的第一只舔食者与他们之间的直线距离还不到15米！ 而在他们俩右侧出现的舔食者离得最远，有七、八十米的距离；另一只从他们前面的房子里出现的舔食者和硬派澄的距离相当，也是将近50米，但希里爱丽丝和她的爸爸却还一无所知地主动朝着那只舔食者跑去！ 作为一个“短腿薄血”的远程攻击手，持有的两把枪械还都是有效射程很短的民用霰弹枪，硬派澄现在所能够做的大概也只有在立即通知其他人之后，利用面杀伤的霰弹枪远远地牵制一下舔食者而已——至于希里爱丽丝的生死，那就只能看她的运气了。 但是，硬派澄的眼中却突然放出了决绝的光芒，抬起手中的两把霰弹枪，“呯呯”两声，朝希里爱丽丝的她爸爸身后的舔食者开了两枪。 那只舔食者没有顺着地上拐弯的道路前进，而是爬上了房顶，打算走直线追击这两个鲜活可口的活人，却被密集如雨点的霰弹当头打了下去。 虽然硬派澄和那只舔食者之间的距离几乎已经达到了霰弹枪有效射程的极限，但是因为舔食者脆弱的大脑完全无防护地暴露在外，所以只是被五六发细小的弹丸击中，便被动能已经有所衰减的弹丸搅得粉碎。 希里爱丽丝和她的爸爸听到了巨大的枪声之后，惊讶地停下了脚步，朝枪声传来的方向望去，站在房顶上的硬派澄立即大声对他们吼道：“快往我这边跑！” 听了澄的话之后，希里爱丽丝的爸爸犹豫了一下，没有立即行动。 因为他也知道，巨大的声音会引来这附近所有的丧尸，站在房顶上的那个少年草率地一开枪，周围的丧尸就会全都向那边聚集过去。 而他们父女这时还往他那边跑，岂不是等于自己跑到了丧尸的碗里去了么。 “抱、抱歉！” 希里爱丽丝的爸爸一咬牙，低声向那个好心的少年道了声歉，然后毫不犹豫地拽着还在抬头望着远处房顶的女儿，拼尽全力地向着与澄相反的方向跑了起来。 在那个方向上，正好还有一只舔食者在朝他们赶来，而希里爱丽丝和她的爸爸现在也转头朝它跑了过去，这才是真正的自己跑到了舔食者的碗里去了！ “可恶！” 硬派澄恨恨地骂了一句，也不想想他的外表只是一个好像才上高中的少年，就算拿着两把枪，希里爱丽丝的爸爸作为一个成年人，又怎么会相信他这个比自己女儿大不了几岁的孩子能够保护得了他们呢？ 如果这个时候只有希里爱丽丝的爸爸一个人，硬派澄肯定懒得再救这个根本不相信自己的家伙。 可是在他身边还有一个小小的女孩子，哪怕她并不是必须的“攻略目标”，硬派澄也无法见死不救！ 第43章 我绝对不会再眼看着女孩子在我面前死掉了！ 希里爱丽丝的爸爸带着女儿拼命向与硬派澄相反的方向逃跑，想要在周围的丧尸都聚集过来之前远离这里。 但他却不知道，他此刻正拉着自己的女儿，朝着对面那只飞快地往这边赶来的舔食者冲了过去。 而且还有一只原本堵在了这对父女前进方向上的舔食者好像已经锁定了他们俩，即使硬派澄那里发出了巨大的枪声也没有转移目标，径直朝着对自己现在所处的危险境地还一无所以的希里爱丽丝和她的爸爸追了过去。 “可恶！” ㈧_ ○_電_芓_書_Ｗ_ w_ ω_.Τ_Χ_t_捌_０. c_Ο_Μ 硬派澄愤怒地骂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在骂希里爱丽丝的爸爸心眼太多，还是在骂他自己在讲话时没有考虑到对方的反应。 接着他抛下了手中的那两把霰弹枪，好像打算放弃了的样子。 ——反正他这个“短腿”角色根本追不上舔食者，而手里的霰弹枪也不给力，射程既不够，射击间隔又太长，离得越远威力越小。 “我绝对不会再眼看着女孩子在我面前死掉了！” 看着那个小小的女孩子跌跌撞撞地被爸爸拖着拼命向前跑的身影，硬派澄咬着牙，下定了某种决心。 突然间，他的身上就被一套躯干为黑色，四肢为白色的帅气全身铠甲完全地包裹住了。 这便是澄的防具——“圣衣”，但和圣斗士的圣衣完全是两码事，只不过是名字相同罢了。 而他的手上，则浮现出了两把银白色的巨大左轮手枪，这才是硬派澄所惯用的双枪，所发射的子弹也是魔法弹而非火药弹。 “觉醒模式！” 硬派澄又大吼一声，他身上的圣衣立即闪出了一阵白色的光芒。接着澄的头部出现了厚实的白色头盔，脸也被面具给挡住了，只在眼睛的部位留下两只棱形的水晶片，此时正微微地泛着黄光。 除此之外，他的背后还出现了一门巨大的重炮。 “嗷嗷嗷嗷——！” 硬派澄的眼睛瞬间变得赤红。像暴走的初号机一样仰天长啸了起来。 不过他的吼声并非无意义的感情宣泄，也并非为了替希里爱丽丝和她的爸爸吸引丧尸及舔食者们的注意力，而是一个名为“狂暴时刻”的被动技能生效了。 这可以让他在狂暴化时，动作速度增加3%，所有技能MP消耗量和冷却时间减少15%。 不过由于多人任务的限制，他的“狂暴时刻”实际效果被削弱了50%。动作速度仅仅增加了1.5%。 但是，硬派澄所看重的并非增加的那一点速度，而是即使被消弱了之后也依然可以减少7.5%的MP消耗量和冷却时间。 因为这不是一场单挑，而是一场群殴——在澄的周围，又冒出了起码5只舔食者。 也许它们……不，主神等待这个轮回者落单的机会已经很久了！ “啪！” 腿部射击！ 硬派澄抬起双枪之后。便立即使用了一个技能。 这一枪击中了侧后方追上去的那只舔食者的一条粗壮的后腿，同时还附带了10秒内减少移动速度40%，跳跃力15%的效果。 正在房顶上飞快地移动着的舔食者，不是连发扫射武器根本就很难命中，即使是有着“细致枪法”这个被动技能的澄，在被削弱了50%之后也不能保证击中它的大脑。 但使用了腿部射击之后，尽管这一技能的效果现在同样被削弱了50%。但也足以让硬派澄瞄准舔食者的大脑了。 爆头！ 威力强大的魔法弹将舔食者那恶心的脑袋打得粉碎，在惯性之下，舔食者冲下了房顶，摔在了希里爱丽丝和她的爸爸不远处。 希里爱丽丝的爸爸胆战心惊地回头看了这个之前从未见过的，拥有骇人的利爪与青蛙一样的长舌头的恐怖怪物一眼，然后拽着女儿跑得更快了。 但是在临近街道拐角的时候，从拐角的另一面忽然走出来七八只被枪声所吸引的丧尸，几乎是整齐地排成了一行，横在了路口。 “呃……” 希里爱丽丝的爸爸脸色十分难看，这些丧尸之间的空档根本就不足以让他们安全地穿过。而他又没有信心干脆利落地一击就准确砸碎其中某只丧尸的脑袋。 别看这些丧尸走路的速度比正常人还慢，那最后一下扑击的速度可绝对比正常人还要快。 如果他在战斗中稍微被其中某只丧尸拖住几秒钟，旁边那些看似慢吞吞的丧尸就好扑上来了。 就在希里爱丽丝和她的爸爸被迫刹住了脚步的时候，从他们俩身后射来了一颗划出了一道奇异光芒的子弹，在打爆了第一只丧尸的脑袋之后。竟然又拐起了弯，击中了旁边的几只丧尸的身体，虽然没能再次爆头，但却打得它们筋断骨折，踉踉跄跄地倒向了一旁。 看到这匪夷所思的情景，希里爱丽丝的爸爸楞住了。 “快跑啊！” 就在被打爆了脑袋的丧尸“扑通”一声向后倒下的时候，硬派澄的一声大喊惊醒了希里爱丽丝的爸爸。 他神情十分复杂地回头望了那个四肢突然变成了白色，整个人足足壮了好几圈，犹如神兵天降一样的少年一眼，然后拉着女儿的手飞快地从被爆头的那只丧尸前面跑了过去，把剩下几只迟缓地转身去追他们的丧尸甩在了后面。 而在他们俩旁边不远处的屋顶上，其实还倒着一只被爆了头的舔食者，只不过希里爱丽丝和她的爸爸根本都不知道而已。 硬派澄在迅速地解决了一只舔食者之后，快速地连发四枪，把原本即将与希里爱丽丝和她的爸爸照面的那只舔食者的脑袋和左前肢直接轰烂了。 接着硬派澄才用了一个又被称作“弹跳弹”的“闪电猛袭”技能，将挡在路口的那几只普通丧尸清理掉了。 硬派澄远远地看着希里爱丽丝和她的爸爸越过了被爆了头的丧尸，隐藏在面具下的硬派面孔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希里爱丽丝和她的爸爸的身影接下来就被拐角处的房屋给挡住了，所以硬派澄也只能够帮他们帮到这一步了。 不过就算希里爱丽丝和她的爸爸因为前路被许多丧尸堵死而再次折返回来也无所谓，因为那时，同样听到了枪声的楚轩等人也应该赶到这附近了。 解放了圣衣的觉醒模式，又替希里爱丽丝扫除了危险之后，硬派澄还来不及挪动身体，就被身后传来的重重一击打在了背心处，直接摔到了地面上。 不过觉醒之后的圣衣不仅头部也有了护甲，防御力更是大幅度上升，虽然有着两分钟的时间限制，但这时间也足够硬派澄坚持到楚轩等人赶来了。 硬派澄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就迅速地重新站了起来，而他刚才落地的位置上已经被另一只舔食者射出了一个坑。 虽然舔食者的舌头无法破坏硬派澄觉醒之后的圣衣，但是他的脏腑却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毕竟澄的生存点十分有限，光是购买魔法弹药就是一大笔持续性的支出了，实在没有办法再将对于远程攻击手来说不算很重要的身体素质也提得那么高。 因此硬派澄即使在速度明显不如舔食者的情况下，也不能凭借着圣衣的防御力硬扛五只舔食者的攻击，然后迅速地将它们击杀。 但是要游斗的话，地面上又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丧尸，尽管无法对硬派澄造成伤害，却可以有效地阻碍他的行动。 可是当硬派澄想重新跳到房顶上的时候，已经迅速地在前后左右把他围了起来的五只舔食者却完全地阻止了他的这种企图，即使他躲过了两三条舌头往上跳，却总会被第四、第五条舌头打回来。 因此硬派澄也只能利用舔食者要使用舌头进行攻击时头颈会后倾的明显征兆，一边在丧尸越来越多的街道上不断游走闪避，一边凭着感觉不断朝舔食者乱枪射击。 可是擅长攀爬的舔食者们能够依靠强有力的四肢和爪子在墙壁甚至房顶上倒挂，还有着两米长的舌头，在街巷之中硬派澄等于是要承受它们的立体攻击。 虽然硬派澄在这种不利的环境中依然干掉了一只舔食者，但他也同样又中了舔食者的好几记攻击。 亲身体验过之后他才发现，原来舔食者的利爪也不比舌头的威力小多少，只不过速度没有舌头那么快罢了。 硬派澄看到现在才过去了十几秒，舔食者的数量还剩下四只，就算他想要等待离他最近的追随者时崎狂三赶来救援也未必能够如愿，终于毅然决然地使用了自己的最强技能—— 流星炮击！ 他先是将两把银色左轮中剩余的几发子弹迅速地打了出去，逼退了绕到他背后两只的舔食者，然后立即蹲了下来，将背后的巨炮扛在肩上，无视了正面那两只已经朝他的头部弹出了舌头的舔食者，没有瞄准就胡乱地射出去了七八发魔法炮弹。 “轰轰轰轰轰……” 一连串密集的爆炸声几乎是立即就响了起来，可以自动追踪的魔法炮弹射出之后立即拐着弯打到了舔食者的身上！ 第44章 被遗忘的英雄 “轰轰轰轰轰……” 硬派澄的最强技能“流星炮击”可以自动追踪目标，而且在圣衣觉醒之后，能够发射的弹数会有所增加，爆炸的范围也会变广，仅仅是依靠这密集爆炸的冲击波，就足以将那四只舔食者暴露在外的大脑给震碎。 但同样的，就算是硬派澄自己，也无法豁免伤害，只能凭借着觉醒后的圣衣硬抗。 爆炸的光芒消失之后，那四只舔食者果然已经消失无踪，变成了许多散落在地上的炭黑碎沫，空气中充满了腐败的肉类被烧焦的恶心臭味。 附近的几栋房子也跟着遭了殃，房屋的第二层几乎完全消失了，剩下的残垣断壁还在熊熊地燃烧着。 而周围不远处的普通丧尸也在地上仆了不少，一个个脑袋都爆开了。 这应该是爆炸产生的爆风将丧尸的脑浆都烤得沸腾了起来，然后它们变得脆弱无比的脑壳就迸掉了——就像利用微波炉加热生鸡蛋一样。 那么，硬派澄又怎么样了呢？ 那些魔法炮弹都是在空中追踪到了舔食者，而他当时是以蹲踞的姿势进行发射的，爆炸之后所受到的伤害应该会比较小。 而且硬派澄的圣衣还是防御力相当强的觉醒模式，只是不知道他的身体能否承受得住减弱之后的近距离密集爆炸所造成的伤害…… ！ ！！！ 此刻，硬派澄“应该在”的地方，却根本就是空无一物。 就算直接被魔法炮弹命中的舔食者也留下了一些炭渣，蹲在地上的硬派澄又怎么会一点存在过的痕迹也没有留下呢？ 但硬派澄又确实已经消失不见了，他之前蹲着的地方完完全全没有留下任何物体。甚至连个脚印都没有。 不……在那里好像还有着一小滩凝固了的金属液体，而且其中好像还混杂了一些灰渣，让这滩成分不明的金属缺乏明亮的金属色泽，看起来脏兮兮的。 所有的警察都只会在一切结束之后才姗姗来迟，而澄的追随者时崎狂三赶到的时候。一切也都重新归于宁静了。 她默默地低着头站在熊熊燃烧的断壁残垣之中，白晳的俏脸被摇曳的火光照射得阴晴不定，神情复杂地望着澄消失的地方留下来的那滩灰黑色的金属液体，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大概又过了二十几秒，所有被楚轩派在各个区域里搜索希里爱丽丝的轮回者和追随者也都先后赶了过来，一个个都静静地站在了低着头沉默不语的时崎狂三附近。 在楚轩使用玩具一样的对讲机通知到每个人之前。他们就已经猜出来希里爱丽丝出现在澄所负责的区域这里了。 不过没想到才过了十几秒，那个有些内向的柔弱少年就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现在他们只看见了好像在默哀一样的时崎狂三，却没有见到澄的身影，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怎么还没有人报告？ 现场的情况怎么样了？” 首先打破沉默的，是对讲机里传来的，楚轩那好像电子合成音一般平稳而无抑扬的机械声音。 “澄……被主神抹杀了。” 时崎狂三拿起对讲机。幽幽地说道。 “……” 对讲机那头的楚轩沉默了几秒钟，然后他那总是平静无波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我知道了。 我和其他人正往你们那边赶，不过刚才的动静太大了，不光这周围，就连大桥那边的丧尸也都开始向你们那里移动了。 你们在那一带找一找，获得什么线索之后就立即回来。” 不知道楚轩是怎么忽悠高城沙耶等人的，总之他们好像对古越等轮回者和追随者大半夜的全都在外面晃荡这件事没有什么疑问。还跟着他一起过来查看爆炸的情况了。 古越等人根据楚轩留下的暗语，在澄所负责的区域最外围的地方，找到了再次遭遇丧尸堵路，逡巡不前的希里爱丽丝和她的爸爸，然后就往楚轩等人所在的方向撤退了。 在丧尸群的外围，他们遇到了楚轩和高城沙耶等人。 “里面是什么情况？” 看到古越他们面色阴郁地带着希里爱丽丝和她的爸爸回来了，楚轩根本没有看希里爱丽丝一眼，而是十分隐晦地询问起了澄的情况。 “是啊，那里怎么突然就爆炸了，吓了我们一跳。 煤气爆炸的威力没有这么大吧？难道你们用了炸药？” 高城沙耶眺望着远处那片还在燃烧的房屋残骸。有些狐疑地问道。 前仆后继的丧尸们几乎都快要用自己的身体把火给挤灭了，发生爆炸的中心位置更是已经站满了丧尸，高城沙耶自然什么也看不到，更不可能推测出事情的真相了。 “那一对父女是在这附近找到的吧？他们看到了什么吗。” 楚轩这时才把视线移到了希里爱丽丝的身上，然后推了下反光的眼镜。面无表情地问道。 希里爱丽丝的爸爸看到好像是这群虽然奇装异服，但战斗力却极强的年轻人们的首领的楚轩正在盯着他，连忙紧张地回答道：“我、我和女儿一开始逃到了附近，然后在这里突然遇到了丧尸，只得再次往回跑。 就在我们折返的时候，那里就突然爆炸了，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 “是吗……” 希里爱丽丝的爸爸不应该会隐瞒什么，但他所讲述的情况又的确与“事实”不符……为了确认心中的推测，楚轩又追问了一句：“你们俩在那里没有看到什么人吗？” “没有。” 希里爱丽丝的爸爸肯定地摇了摇头。 楚轩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大哥哥，我和爸爸真的什么都没有看到……” 也许是误以为板着一张扑克脸的楚轩不相信她爸爸的话，才上小学二年级的希里爱丽丝十分懂事地替她的爸爸作了证。 “呜哇～好可爱的小妹妹！” 鞠川静香看到希里爱丽丝那好像小动物一样楚楚可怜的眼神，立即眼冒金光，扑上去把她抱在了怀里，用自己的脸蛋去蹭小女孩的脸蛋。 高城沙耶、宫本丽，乃至毒岛冴子好像都有些意动，但是却还分得清轻重缓急，没有一股脑地冲上去和天然呆的鞠川静香老师一起蹭希里爱丽丝。 “那个孩子和她的爸爸，是你们在这附近救的吗？” 高城沙耶用询问的眼光看着古越等人，好像有些失神的古越闻言之后，目光茫然地点了点头，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这时，楚轩非常突兀地向高城沙耶等人问了一句话：“对了，高城，你们认识一个叫‘澄’的人吗？” 高城沙耶等来自藤美学园的学生们听到楚轩的问题之后都楞了一下，他们虽然不知道楚轩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人，但是都努力地在脑子里回忆了一阵子，才纷纷疑惑地摇了摇头。 “我应该不认识名字叫‘澄’的人，他的姓是什么？” 高城沙耶神色没有任何异样地追问道，好像真的完全不记得曾经和大家在过去的一天半时间里并肩作战的高中少年澄了，其他本世界的原住民的表情也都和她完全一样。 “……” 楚轩和其他来自主神空间的人暗地里交换了一个只有彼此才懂的眼神——看来，澄真的是被主神给抹杀了。 只有被主神在任务世界里直接抹杀的轮回者，所有关于他的一切，才会同时被主神从这个世界里所有曾经与他接触过的原住民的记忆里消除掉，只有同样来自主神空间的人才会记得他。 ——也许像长门有希和资讯统合思念体这样的特殊存在也能够使自己的记忆不被主神消除，但普通的原住民绝对无法阻止主神在他们的记忆里做手脚。 “不，我也不知道他的姓是什么，也许‘澄’也只不过是个假名或代号罢了。”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淡淡地揭过了这个话题。 高城沙耶等人虽然一头雾水，但是也没有太过在意这个细节，也许是楚轩曾经在哪里偶尔听说过这个名字呢？ “我们回去吧，丧尸已经越聚越多了。” 楚轩转过头朝澄曾经引发剧烈爆炸的地方又看了一眼，然后便招呼大家离开了这里。 古越等人落在后面，一边走一边偷偷地看着异常沉默的时崎狂三，不知道她这个澄的追随者此刻在想些什么。 而且，现在澄已经被抹杀了，那么澄在这个世界的任务就落到了时崎狂三身上了吗？时崎狂三今后要何去何从？ 虽然他们也曾经听说过追随者杀掉与其签下了契约的轮回者，并自己成为了新的轮回者的事情，但那具体是怎么回事，追随者成为轮回者都有些什么条件，他们却一点都不知道，在主神免费发放给每个人的“攻略之书”中也没有说明。 因为澄的死，轮回者们的心思都浮动了起来，哪怕是平时始终冷眼旁观着其他人的变态伪娘莫忘的眼中也闪过了一丝奇异的光芒。 走在最前面的楚轩好像对身后这些轮回者们的思想变化一无所知，只是和往常一样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 第45章 舍弃和任性 静悄悄地回到鞠川静香的好朋友南里香的独栋房屋之后，众人来到了二楼的阳台上，向外面张望了一番。 因为之前“原因不明”的爆炸的关系，河对面的丧尸已经开始朝这边移动了。 原本停在桥上的那些汽车，有不少都被缓慢而有力地移动着的丧尸群给挤到了河里，连带着一些丧尸也掉进了水中，不知道它们还会不会被水淹死。 在某些丧尸电影中，丧尸不进入水中只是人类的天性使然，并不是因为丧尸会被水淹死。 而且那些丧尸在越变越聪明之后，甚至能够克服这一天性，在水底下直接走到河对岸。 不过楚轩他们所看到的丧尸貌似还没有进化到这一步，仍然老老实实地排着队从桥面上过河。 要说丧尸这种“生物”——姑且将其称之为“生物”吧，越是仔细琢磨，越会发现许多很有意思的特性。 比如它们好像在找不着活人的时候，却并不急着拿自己的丧尸同胞果腹，又或者是根本就不吃丧尸的肉。 又比如它们在听到声音的时候，尽管可能会挤得如同沙丁鱼罐头一样，但却依然是极有秩序地“排队”向声源前进，不会利用自己的力量优势强行往前挤。 哪怕最前面的丧尸已经开始“吃饭”了，它们也只是“绅士”地往前面凑，直到所有能够得着的丧尸把能下嘴的位置给占满，而不会发生后面的丧尸践踏前面的丧尸的情况。 如果说这只是因为后面的丧尸很快对没有发出声音的“肉”失去了兴趣的缘故，那么丧尸们好像从未因争抢同一块食物而自相残杀，只会“和平”地将一块肉撕成两半，那又是因为什么呢？ 不过。也许除了楚轩这种人和某些变态之外，没人有那个兴趣或者说是那个闲心，去研究丧尸的“有趣”之处吧。 “汪、汪汪！” 此时街上传来了一阵狗叫声，大概是“原剧情”中那只与希里爱丽丝一同被小室孝一行人救出来的小狗，它也坚强地活了下来啊。 ——又或许是丧尸不吃狗肉和其它动物肉。只对人肉感兴趣？ “外面好像还有一只小狗活着……” 也许是冥冥之中的缘分，尽管希里爱丽丝十分懂事，但却还是忍不住压低了声音嘀咕道。 她是希望楚轩等人也能去救那只小狗吧，不过其他人可没有没有那么好心，或者说认为他们不应该去救一只说不定会在什么关键的时刻就突然乱叫乱动而把丧尸吸引过来的动物。 毕竟那是听不懂人话的狗，而不是听不懂狗话的人。 楚轩等轮回者虽然知道救了那只小狗也许会提升不少希里爱丽丝的好感度。也不可能脑残到真的去救那只狗。 “爱丽丝，不要任性！” 不用楚轩等人开口，希里爱丽丝的爸爸就赶紧拉了女儿一下，十分严肃地对她说道。 他们父女都是被楚轩一行人所救，又有什么资格请求他们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一只狗呢？ ——哪怕对于这些战斗力很强的年轻人来说，救一只狗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也一样。 而这个小小的女孩子虽然眼泪就含在眼圈里。但却懂事地立即闭上了嘴，还用力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这一天半里所发生的剧变，肯定也对她那幼小的心灵造成了极大的冲击吧，所以这个小学二年级的孩子才表现出了超出其年龄的成熟。 也许，她的世界观都已经因为丧尸末世的降临而改变了不少，而且以后必然还会越变越多。 希里爱丽丝的爸爸虽然也感到心疼，但却不得不狠下心来阻止女儿的“过分请求”。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教会她在这个末世生存下去的必备技能—— 舍弃。 为了生存，很多时候幸存者需要舍弃的不仅仅是一只狗，还可能是其他无关的人、自己的亲人，又或者是贞操、尊严、良心等其他虽然无形，但同样对于一个人来说十分重要的东西。 在这个时候，很明显地还并未舍弃上述那些东西的“好人”古越终于在小女孩悲伤而又无奈的眼神中败下了阵来，咬着牙说道：“我、我去救那只狗！” “哈，古越你要去吗？我也去我也去！” 菈菈之前一直都低头忍耐着，不想让自己的私人感情影响到古越的判断，以至于使他丢掉性命。但古越下定决心之后，她又重新露出了犹如阳光普照般灿烂的笑靥，立即跟着附和道。 “嘿……” 古越对着开心的菈菈和同样露出了明亮笑容的希里爱丽丝扯动了一下嘴角，露出了一个苦笑。 此时就算他心里想要反悔，也无法在两个女孩子期待的笑脸面前说出口啊。 “楚、楚轩……” 古越试探地看向了面无表情的楚轩。吞吞吐吐地想要说些什么。 在大家期待的目光中，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十分淡然地对他说道：“你想去就去吧，虽然我们是一个团队，但我也同样不会干涉队员的个人选择。” 虽然楚轩说得好听，但古越知道这个腹黑的三无面瘫男大概还有一句话没有说，那就是“如果损害的团队利益，就会将那个队员从团队里排除”。 不过古越可不是因为这个才要先征得楚轩的同意的，澄被抹杀的具体情况还不清楚，所以从来都是以“安全第一”为宗旨的他对自己的安全有些没底。 他凑到了楚轩的耳边，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说道：“楚轩，我刚才是想问去救那只狗会不会遇到危险。 还有，如果你觉得救小狗会有危险，可以直接阻止我没关系。” 说完这番话之后，就连古越自己都觉得脸红。 不过尽管他已经做好了承受楚轩鄙夷的视线的准备，但楚轩却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只是平静地对他说道：“放心吧，一路走好。” “咦？为、为什么偏偏要对我说这句话？真的没有危险吗？” 古越的脸立即黑了下来，脑门上也开始冒出了冷汗。 “嗯。”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 “喂！那你干嘛要把头转过去啊！” 第46章 信楚轩者得救 因为楚轩的“吉言”，古越去救小狗的时候一直都提心吊胆的。 但即使如此他也没有退缩，还拒绝了菈菈要和他一起去的要求，作为一个孤胆英雄独自上路了。 不过他也打定了主意，“安全第一”，如果真出了什么意外情况他马上就放弃救狗逃回来。 到时他也不是没有努力过，对希里爱丽丝和菈菈也算是有了个交代。 如果菈菈也跟着去的话，古越可以肯定自己就绝对无法如愿地逃跑了。 因为那个外星女孩子，在看到了小狗之后就绝对无法再下决心放弃救它了。 不得不说，古越的计划还是挺周密的。 ——虽然他总是心太软，但还没有蠢到为了一只狗不要命的地步。 另外古越也打定了主意，虽然不知道澄被抹杀是不是因为有太多人看到他使用非本世界的道具的关系，但自己是打死也绝对不会动用那些“只需1000生存点”就可以使用的强力装备。 而且和身为远程攻击手的澄比起来，古越自身的近战能力要强得多，他的强化是以《龙与地下城》的“武僧”为主，“法师”为辅，所选择的法师法术也以辅助法术为主，丰富武僧的战斗手段和适应多种环境的能力。 这也是古越为什么敢于冒险去救小狗的原因之一，他琢磨着自己打不过最起码也可以成功逃跑。 更何况这只小狗就在附近，既属于平野户田那把狙击步枪的控制范围，楚轩等人应该也来得及前去支援他，不会发生像澄那样不得不使用非本世界道具的情况。 但是！ 直到古越拎着一根金属球棒，就轻而易举地将那只非常通人性的小狗救回了鞠川静香的朋友家之后。他还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怎么真的就这么顺利地把狗给救回来了。 要说阻挡他的丧尸的确有不少，尤其是在狗叫的地方，但却全是些普通丧尸。 ——也许这附近的变异丧尸，全都已经被澄之前的动静吸引过去了吧。 而且那只小狗的动作比普通丧尸敏捷得多。不用古越冲进丧尸堆里救它，它就自己跑了出来，见到浑身散发出深刻的“好人气息”的古越也不认生，乖乖地就被他抱回来了。 百合女易佳在二楼阳台上目睹了这一切，心中十分羡慕嫉妒恨，简直巴不得亲自冲出去。替那些废柴丧尸们给古越增加点难度。 ——在古越离开之后，楚轩再次严肃地告诫大家没有他的命令不得擅自开枪的时候，易佳还曾经在心里偷笑来着，没想到这次真的什么事也没发生。 “呜哇～大哥哥，谢谢你！” 当古越在楚轩的指示下，没有从一楼的大门回来。而是利用自己矫健的身手，抱着小狗爬上了二楼阳台之后，希里爱丽丝开心地从古越的手里接过了小狗，压低了声音向他道了谢。 看到小小的女孩子那闪亮的眼睛里充满了看待英雄的崇敬目光，而且菈菈看他的眼神中也多出了几分肯定，古越只会傻傻地“嘿嘿”笑着。 “我、我竟然真的安全地回来了？这不是骗人的吧？” “英雄救狗”的古越心情放松下来之后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可想而知他对“安全第一”这个信念是多么地看重了。 “我不是已经说过了么。不会有危险。”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理所当然地说道。 古越为自己刚才竟然还疑神疑鬼，不敢相信楚轩的话而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百合女易佳用眼角的余光瞥着古越，有些不屑地暗自瘪了下嘴。 她敢肯定如果真的有什么事，这个胆小的男人肯定会马上跑回来，但没想到古越还真就走了狗屎运，顺顺利利地把狗给救回来了。 但是他自己救了狗，提高了希里爱丽丝的好感度，接下来却给所有人带来了麻烦——谁也不知道这只狗什么时候就会乱叫，他的追随者又不是能够的动物交流的娜娜。而是只会制造一些搞笑发明的菈菈。 不过就算提高希里爱丽丝的好感度也没用，因为“老丈人”还活着呢！ 有希里爱丽丝的爸爸一直盯着，那个小学二年级的小女孩几乎就成为了不可攻略的角色。 “谢谢你，真的非常谢谢你！对不起，因为我女儿的任性……” 果然。希里爱丽丝的爸爸立即冲了上去，握着古越的手不断地说着感激和道歉的话。 ——别看他这么“热情”，但是却代替了女儿与其他人进行社会交际，也阻断了女儿和其他人的直接接触，那么“攻略”就无从谈起了。 这段插曲结束之后，今晚大家总算可以安安稳稳地过夜了。 女孩子们还拿了点明天做早饭和便当的食材，给已经一天半都没有吃过一顿热乎饭的希里爱丽丝和她的爸爸单独做了份晚饭。 ——或许是和易佳有着相同的考虑，楚轩没有利用自己的神级厨艺来俘获希里爱丽丝的胃，甚至一直就对这个货真价实的萝莉没有表现出任何额外的关注。 绝不推倒萝莉，这大概就是楚轩身为人类最后的底线。 在客厅里，希里爱丽丝的爸爸又对楚轩等人说了许多好话，可以说把自己的姿态放得非常低，和嚣张的紫藤浩一完全不同。 但希里爱丽丝的爸爸已经看到了这群年轻人是怎样如入无人之境一般将他们父女从丧尸群里带出来的，作为一个脑筋正常的成年人，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身为“外来者”当然不敢在楚轩等人面前拿大。 而紫藤浩一那时候，楚轩等来自主神空间的人也是有意低调低调再低调，才让没有见识过他们厉害的紫藤浩一误判了形式，贸然地开始抢班夺权。 嘛……不知道紫藤浩一和他的学生们现在还开着那辆中巴车吗？在车里是不是已经发生了某些河蟹的事情？他们有没有遭遇过舔食者？ 虽然紫藤浩一只会搞阴谋诡计，但是既然“原剧情”里的那只小狗都“按时”地出现在了这附近，想必主神或者本世界的什么能够与主神相抗衡的大能不会让他那么轻易地就死掉了。 直到晚上睡觉的时候，希里爱丽丝的爸爸才因为房间不够的关系，被迫和自己的女儿分开。 他和小室孝、平野户田、古越和楚轩在客厅里凑合休息，而他的女儿则跟易佳、不知火舞、莉安娜、菈菈以及时崎狂三睡在客房，另外那间南里香自己使用的主卧室自然就归她的好朋友鞠川静香和高城沙耶、宫本丽、毒岛冴子几人使用了。 看来，虽然走了狗屎运的古越占了先手，但易佳利用他身为“真正的女人”的身份，却很有可能近水楼台先得月，趁着希里爱丽丝不得不与爸爸分开的时候，将这个纯洁的小萝莉引到百合盛开的，只属于女孩子们的秘密花园里。 至于莫忘和漆原琉华这两个“不是男孩子，也不是女孩子，而是伪娘”的另类个体，则占据了这栋二层小楼剩余的那个没有任何用途的空房间。 作为日本典型的独栋房屋，那个房间多半会被用来当作家里第二个孩子的房间，如果家中是独子则会作为书房。 不过南里香除了是单身之外，还是一个会在家里私藏枪械的县警特殊急袭部队成员，所以那间屋子对她当然就没有什么用了，仍然维持着从房东那里租来时的样子。 但因为鞠川静香时常进去打扫，所以里面没有积累灰尘，铺上被褥的话也可以当作和式房间来睡。 就在这个空房间里，楚轩、古越、易佳、莫忘和时崎狂三几人找了个借口聚集到了一起，打算弄清楚关于被主神抹杀的澄的问题。 为了避免本世界的原住民们生疑，不知火舞、莉安娜、菈菈和漆原琉华都在外面给他们打掩护，同时也相当于在监视着其他人，以免他们去偷听楚轩等人的谈话内容。 只有时崎狂三，作为澄的“前”追随者，第一次和剩余的四个轮回者们坐在了一起。 “狂三，你是澄的追随者，也是第一个到达澄的战斗地点的人，对于澄为什么会被抹杀有什么头绪吗？” 作为女性同胞，易佳主动地替其他三人询问起了时崎狂三。 对于澄的死亡，时崎狂三并未表现出什么悲伤的感情，但是情绪好像也不是很高。 她稍微沉吟了一下，然后用比平时更低沉一些的优雅声音回答道：“澄的所拥有的生存点是一万五千点，被抹杀肯定是因为生存点不足。 至于当时的战斗情况我也并不了解，爆炸将现场破坏了不少，只留下了一个被爆炸的瞬间高温融化了的对讲机。 但是之后大家在附近又发现了几具舔食者的尸体，还有霰弹和澄所使用的魔法弹所留下的痕迹。 也许楚轩能够从中分析出一些什么来。” 除了澄所持有的生存点之外，时崎狂三再没能提供什么有价值的信息，然后就把还原当时情景的任务交到了楚轩的手里。 第47章 古越的投靠 “一万五千生存点…… 假设澄当时拿出了武器和防具这两件道具，扣除两千生存点。 然后被希里爱丽丝和她的爸爸看见，又扣除两千生存点。 这样还剩下一万一千生存点，如果再被十一……十二个人看到就会遭到抹杀。 就算主神规定不必直接看到澄在使用道具，只要能够看到他使用道具时的效果就扣除一千生存点，鞠川静香、毒岛冴子、高城沙耶、宫本丽、小室孝，还有平野户田……他们六个人看到也只会扣除六千生存点。 难道……主神的计算方式还是按‘件’的计算的吗……” 从时崎狂三那里得到了澄所拥有的生存点、武器装备和血统技能等信息之后，易佳先是自己琢磨了一下，然后才转头向楚轩问道：“楚轩，你怎么看？” “此事必有蹊跷。”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淡淡地断言道。 “楚轩，给。” 楚轩推眼镜的手还没有落下，戴着圆眼镜的古越便凑了过来，殷勤地双手将一个外表很有光泽的红苹果捧到了楚轩的手边，简直就像是楚轩的跟班一样。 “为什么要给我苹果？” 楚轩有些奇怪地问道，不过还是顺手将苹果拿了起来。 “我可不是像小说中那样，一思考就必须马上吃苹果补充能量的。 况且思维的运转速度很快，而食物被消化分解的速度却很慢，如果我的思维真的全速运转的话，靠消化食物获得能量根本来不及。” 虽然楚轩简单地解释了几句，但却还是“咔嚓咔嚓”地吃起了苹果。好像一点都不担心古越在里面下毒似的。 了解了主神空间里的规则之后，轮回者之间必须时刻互相提防才是大家必须记住的常识。 在这里没有什么队友，也没有主神所保证的契约，所以没有谁是可以绝对信任的。 而在坑队友坑同盟者的手段中，用毒——尤其是使用那种无色无味。投放手段多样，让人防不胜防的奇毒，绝对是最有效的一种。 尽管在主神的兑换商店里并没有那种奇毒，但只吃自己携带或亲自确认过安全性的水或食物，也不送给其他轮回者水或食物，这已经是轮回者们约定俗成的规矩了。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易佳、莫忘和时崎狂三看到楚轩竟然毫不犹豫地就吃掉了古越递来的苹果之后，都露出了十分惊讶的表情，不得不重新评估楚轩和古越之间的关系了。 而古越看到楚轩竟然根本不需要考虑就吃掉了他送上的苹果，心里也是十分感动。 刚才古越这个等于是向其他两个轮回者公开表示自己现在投奔了楚轩的行为绝对不是心血来潮，而是在安全地救回小狗之后，深思熟虑的结果。 他在认真分析之后。觉得自己的追随者菈菈身上最有价值的“知识”已经被楚轩拿到手了，而且菈菈这性格又太过天真单纯，所以楚轩不可能来挖他的追随者。 同时古越还认为自己所表达出来的“安全第一”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只求完成任务，不求高任务评价，对于楚轩来说自己应该算不得对手才是。 那么他再进一步，直接表示出投靠楚轩的态度也没什么不可以的了。 跟着楚轩。想必他的安全就更有保障了，而且说不定楚轩吃肉的时候也会分给他一些汤喝。 而另一方面，澄在这个为期一年的任务才开始了一天半之后就有些莫名其妙地被抹杀了这件事，也是推动古越做出这个决定的重要原因之一。 不得不说，古越这个人对于自身安全的重视简直胜过一切，这也是易佳最看不起他的一点。 “当时看到澄所使用的道具所引发的爆炸的本世界原住民数量应该在十二个以上，主神虽然会在任务要求中设置陷阱，但如果是每件道具扣除一千生存点的话，它绝对不会故意含糊不清。” 飞快地吃完了苹果的楚轩若无其事地用他那平稳而无抑扬的招牌声音分析道，将其他几人的注意力都拉回到了一开始的话题上。 楚轩好像对主神的逻辑方式十分了解。把话说得非常肯定，虽然其他几人不知道主神是不是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但却没有在这一点上质疑楚轩的分析。 对于传说中的“楚轩的智慧”，他们现在也多少建立起了一些信心。 ——起码没有听他劝告的澄，马上就被抹杀了。 虽然没有质疑楚轩关于主神的分析。但易佳还是有问题要问他：“十二个以上？这附近除了我们还哪有那么多人？” “希里爱丽丝和她的爸爸原本应该逃去的那户人家，从东边的窗户就可以看到那场爆炸。” 美艳的变态伪娘莫忘淡淡地说道。 “那户人的家里能听清远处的枪声吗？ 而且……他们家里有六个人那么多吗？” 易佳也反应过来这附近的确还有那么一户人家，可能是因为“剧情需要”才一直没有逃离这里。 当然，躲在那栋房子里闭门不出的那几个人的性格肯定非常胆小，就算是“剧情需要”，不符合逻辑的剧情也不会发生。 “如果是严格按照‘原剧情’进展的话，那栋房子里面起码有六个人，一对老年夫妻、一对中年夫妻，一对年龄在高中或这之上的儿女——正好是典型的六口之家。 但也有可能留在这附近的幸存者都集中到了那间房子里，因此周围才没有其他晚上亮灯的房屋。” 楚轩的语气很是平淡，但却非常确定，尽管易佳和莫忘不像古越那么了解楚轩非人的记忆力，却也下意识地就认为楚轩的记忆应该没错。 不过他们俩很是诡异，主神商店可以兑换的ACGMN资料简直浩如烟海，就算选择最近十年里比较受欢迎的来看，那也是一项旷日持久的工程，大多数人要走马观花地全看一遍就很吃力了，更何况是不特定地记住里面其中一部作品的一个并不重要的镜头。 和他们这一个百合一个伪娘比起来，楚轩这个貌似普通的眼镜男才是真正的变态吧！ 第48章 时崎狂三的打算 “六个人以上啊……澄还真是……” 听了楚轩的分析，易佳有些唏嘘地说道。 她没有说出口的部分大概是“倒霉”之类的吧，或许澄就算再扣一万一千生存点也还不会被抹杀，可偏偏就真的有十二个本世界的原住民看见了。 不过澄最后的动静闹得真是太大了，如果没有爆炸，或许黑灯瞎火的也没人能够看见他在干嘛。 或许大家也都是这么想的，只是当着时崎狂三的面，谁也不好再批评已经被抹杀的澄了。 “不，应该不止那六个人。 澄所负责的那片区域和旁边时崎狂三负责的区域里，大概也还有点幸存者。” 面无表情的楚轩再次抛出了另一条让人吃惊的信息，推翻了易佳的“运气说”。 “还有幸存者？ 不、不会吧，那片住宅区里面一家亮灯的都没有啊……” 易佳说着说着，自己也感觉出来好像有哪里的确不太对劲了。 “是路灯吧，那片住宅区一片漆黑，连一个路灯都没亮。 很可能不是他们不想点灯，而是没有电，他们根本不能点灯。” 古越这时候先一步反应过来究竟哪里不对劲了，除了是个“好人”又总是“安全第一”之外，他的分析和布局能力还是不错的。 但古越自己也清楚，在楚轩面前他只是小巫见大巫罢了。 而且他在做事之前或许能够做出一个不错的计划，但临时应变能力差是他的弱点。 像他这种“陈宫”类型的人，在异常情况、突发事件频发的任务世界里的优势其实不大，而劣势却很明显。 所以他才下定决心投靠楚轩，这样也可以尽量发挥他的优势。回避劣势。 “没错，那片住宅区的供电系统出问题了，根本没有电。 虽然也没看见有人打手电筒或者点蜡烛，但我估计那里应该还是有幸存者的。 那些幸存者离得很近，听到枪声之后很可能会在窗上向外张望。比那个六口之家更有可能导致澄被扣除生存点。” 楚轩点了点头，肯定了古越的推断，然后总结道：“所以说，主神允许我们花生存点使用非本世界的道具可不是因为它好心，而是为了诱惑我们犯错。 如果是某些可以私下使用的辅助道具还好，在战斗中使用的武器和防具很难不被本世界的原住民看见。 ——不光是被跟随我们一起行动的小室孝等人看见。其他藏在暗处的幸存者，也很容易被附近发生的战斗吸引了视线。” 楚轩的话让其他轮回者都警惕了一点，暗自在心中告诫自己不要轻易花那1000生存点。 虽然拿出道具只是1000生存点，但使用的时候就指不定会被多少人看到了。 不过他们也只是警惕了一点而已，因为易佳和古越和强化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体素质和技能上了，对于武器倒没有什么要求。就算需要使用非本世界获得的高级防具，也不会闹出那么大的声光效果。 而擅长使用枪械的莫忘好像早就注意到这个问题了，从离开藤美学园之后就压根没想过要再拿出自己那把高斯手枪来，也再没有擅自脱离过大部队。 ——又或许是她和漆原琉华在藤美学园的教学楼里遭遇第一个舔食者的时候，已经吃过一次被意科之外的活人看见她使用高斯手枪，从而多扣了不少生存点的亏了。 话说到这里，澄被抹杀的问题就算是彻底理清了。大家都没有再表示什么异议。 至于有没有人心里还在怀疑楚轩其实是巧妙地设计坑杀了澄，那就只有他们自己心里知道了。 虽然这也许有些阴谋论的感觉，但如果楚轩事先已经在侦查卫星传回来的地图上发现了什么端倪，而且又很清楚澄的性格，那么自然就可以预测出他在希里爱丽丝陷入致命危险的情况下，很可能会不顾他的警告擅自行动这一点。 而接下来希里爱丽丝到底会不会真的陷入让澄不得不使用非本世界的先进武器去救她的致命危险，澄到底会不会因此而被抹杀…… 这些或许的确一些运气，才能保证楚轩的阴谋得逞，但不管是任何计策，想要成功本来就需要一些运气。 “关于澄的问题就告一段落了。那么接下来…… 狂三，你是怎么打算的？ 我听说追随者不仅可以随时和其他轮回者签下新的追随者契约，而且在某些情况下也可以自己成为轮回者。 如果‘方便’的话，可以告诉我们你接下来想要选择哪条路呢？” 讨论完已经被抹杀了的澄的事，易佳将话题转移到了大家都关心的问题。也是这次轮回者会议最重要的目的上来。 那就是“分配”澄所留下来的“遗产”—— 追随者时崎狂三。 好像沉稳大小姐一样的时崎狂三在除了楚轩之外的其他人那有些灼热的视线中虽然依旧保持着优雅的仪态，但她心里十分清楚，如果现在不给出一个交代，这些轮回者未必会让她再走出这个门。 时崎狂三沉吟了好一会儿，终于做出了决定。 ——也可能她在澄被抹杀之后，就已经预料过现在的这种情况了，只不过是装作没有任何准备罢了。 “主神给了我两种选择，一种是替澄继续完成任务，那么在本次任务世界结束之后，我就可以继承澄的全部遗产，成为新的轮回者；另一种则是在本次任务世界结束前和其他轮回者再次签下追随者契约，重新成为追随者。 如果我既没有完成任务，又没有和其他人签下追随者契约，本次任务世界结束的时候就会被抹杀。” 时崎狂三十分坦率地说出了在澄被抹杀之后，主神发给她的信息。 不过除了她自己，没有人能够证明她说的话就是真的。 “另外，也许因为我是女性的缘故，所以主神将我的攻略目标变成了小室孝和平野户田这两人中的一个。”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时崎狂三又补充了一句。 古越先看了看和他同是真男人的楚轩，然后看了看伪娘莫忘，最后看了看易佳，又琢磨了一下，才开口向易佳和莫忘问道：“易佳……还有莫忘，你们两个的攻略目标应该也是女性吧？” “当然。” “不。” 易佳和莫忘截然相反的回答让古越忍不住吞了下口水，但她们两个都没有具体说明自己攻略的目标都有哪些的意思，古越也只能把这个疑问藏在心底。 难道小室孝和平野户田其中有一人将要被调教成伪娘吗，或许平野户田会很乐意被美艳的伪娘莫忘调教吧？ 古越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平野户田那个死宅胖身穿露出胸部的SM吊带女王装，下身没有穿小裤裤，关键部位打上了马赛克，脸上还涂脂抹粉，对着这边搔首弄姿的模样，不由得感到一阵恶寒。 “既然如此，那么需要攻略男性的人最多只有两个，只要事先商量好，也不会发生冲突。 你坦白地告诉我们这些，心里已经有所打算了吧？” 楚轩推了下眼镜，面无表情地向时崎狂三问道。 几个轮回者之中只有他好像并不在意是否能把时崎狂三收为自己的追随者，但也有可能只不过是他利用自己那万年不变的扑克脸和平板语气很好地掩盖了自己的真正目的。 “当然。” 时崎狂三抿着嘴优雅地一笑，然后用非常平静的语气回答道：“我没有被主神逼着去攻略一个又一个男人的兴趣，也不想在还没实现我的愿望之前就死掉，所以—— 我打算等到这次的任务快要结束的时候，和愿意收留我，又最有可能实现我的愿望的那个人签订追随者契约。” 时崎狂三这时露出了有点狡黠的微笑，向众人展露出了她这个沉稳大小姐聪慧顽皮的一面。 不得不说时崎狂三的这个表情做得恰到好处，让人只觉得她的那点心机也非常可爱，不至于因此而对她产生警惕和反感。 ——其他轮回者不知道中没中计，但起码古越是绝对中招了。 但是，时崎狂三的说辞未必就真的是她心中的打算，只要她还没有和谁签订追随者契约，就同样有可能选择完成任务。 而且她的攻略目标究竟是不是男性，甚至她的任务是不是“攻略”都不一定。 不得不说，时崎狂三这拖延时间的算盘打得真是太精了。 “你的愿望……就是回到30年前的过去，抹杀引起欧亚大空灾、作为全部精灵根源世界上出现的第一个‘精灵’，从而将‘精灵存在的事实’给抹消吧？” 易佳试探着问道，时崎狂三微笑着点了点头。 “是哟～ 作为一个轮回者，你们应该都很了解我这个‘剧情人物’了吧。 虽然可能有些自夸，但我认为我的人气大概还是很高的。” 时崎狂三的回答十分干脆利落，态度也非常自然，但同样存在着一个问题，就是没有签下追随者契约之前，谁也不敢保证她说的就是真话。 这个时候，比的就是个人的智力……还有魄力了！ 第49章 轩哥哥……噗…… 得知了时崎狂三的打算之后，这次轮回者之间的小型会议也就结束了。 楚轩他们都没有立即表态愿意接纳时崎狂三，而且就算他们现在就表态，时崎狂三也不会轻易地在他们身上下注。 更何况，楚轩等人也需要更了解“这个”时崎狂三，毕竟“时崎狂三”的“设定”是什么样子他们都有数——最凶恶的精灵，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够驾驭得了的。 尽管这个时崎狂三平时总是温和地笑着，但她几乎并不与其他队友发生太多接触，更别提敞开心扉了，她到底是不是真如已经被抹杀了的澄曾经说过的那样“已经改邪归正了”还不清楚。 而追随者契约又对追随者没有任何约束，也丝毫保证不了轮回者的安全，所以说，接纳时崎狂三对于轮回者们也是个巨大的挑战。 回到客厅的时候，古越与楚轩靠得更近了，俨然一副狗腿小弟的模样——当然是开玩笑啦。 不过他下定决心投奔了楚轩之后，的确是腰不酸了，腿不疼了，走路也有劲了，心情愉快得很。 但话又说回来了，这种投奔关系并没有什么强制性的保证，所以古越也不会完全放弃自身的独立自主性，只不过会比过去再多相信楚轩一些。 他自认不是什么心思单纯的人，就算是把楚轩当作了“可以并肩到死的伙伴”，也绝对不会放弃凡事先用自己的大脑想一想的习惯，但只要楚轩不先起歪心思，他就不会背叛楚轩。 ——起码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啊，古越。你刚才遇到什么好事了吗？” 古越和楚轩一进到客厅里，菈菈就立即发现了他脸上笑眯眯的表情，愉快地蹦到他面前问道。 而正和其他人一起在客厅里玩的希里爱丽丝也抱着小狗跟了过来，眼睛闪闪发光地看着古越，把小狗举到了古越的面前：“大哥哥。刚才户田哥哥帮小狗起了名字，叫做‘吉库’，你觉得好听吗？” “啊……哈哈……嗯，不错哟～” 古越在小萝莉的崇敬眼神中有些害羞地挠了下脸，然后把两只手分别放在了希里爱丽丝和小狗“吉库”的头上摸了摸，语气十分温柔地说道。 “嗯。‘吉库’，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美军为太平洋战争日本海军的主力战斗机“零式舰上战斗机”所取的昵称吗？”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语气淡漠地说道。 平野户田这才反应过来，虽然这支队伍里的许多美少女都Cosplay成了日本的动漫角色，甚至名字也直接使用了该人物的姓名。但她们可都是来自于这个神秘而强大的中国Cosplay社团，在这支队伍里的中国人其实比日本人还多啊！ 也许是因为楚轩他们的日语地道得简直就和本地人一模一样，所以平野户田不经意地就忽略了这一点。 “啊哈哈哈…… 抱歉，这只是我的个人兴趣而已，没有要伤害中国朋友的感情的意思。 我、我可不是右派哦，只是个军事宅而已。” 平野户田摸着自己的后脑勺，试图打着哈哈将这一段揭过。 他的话有没有伤害中国朋友的感情不知道。但高城沙耶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因为她的父亲就是个右派团体的领袖。 知道自己慌乱中说错话了的平野户田脸上赔着笑，将身子向后缩了缩，躲到了墙角去。 楚轩他们和高城沙耶他哪一方都得罪不起，只好先选择回避了。 “轩、轩哥哥，不要怪户田哥哥好吗？他不是有意的……” 希里爱丽丝好像也察觉出了气氛不对，眼带哀求之色地转头望着楚轩那张比学校的老师还要严肃的扑克脸，尽管有些害怕，但还是鼓起勇气替平野户田向他求情了。 “噗～轩哥哥……” 意外地听到竟然有人用这种好像情侣之间一样甜得要死的“爱称”来称呼楚轩，古越忍不住笑喷了。 类似的称呼。他好像只记得传说中的“靖哥哥”……噗…… 但随后，古越他立即就发现自己犯下了多大的错误，嘲笑顶头上司这是自己作死的节奏啊！ 于是古越连忙抬起双手，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嘴，但那双依然弯成了月牙的眼睛。却深深地出卖了他。 不过楚轩却没有恼羞成怒的意思，他十分平静地伸出手来摸了摸希里爱丽丝的头，用一如既往平稳而无抑扬的乏味声音对她说道：“如果一定要称呼我为‘哥哥’的话，那么就叫我‘楚轩哥哥’，或者直接叫‘大哥哥’也可以。” 楚轩那温暖而干燥的手掌，还有虽然一成不变的乏味，但仿佛能够安抚人心的奇异声音，让希里爱丽丝心中的胆怯立即就冰消瓦解了。 她表情很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就像一只可爱的小猫咪一样，嘴角也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嗯，我知道了，楚轩哥哥！ 那么……现在你可以原谅户田哥哥了吗？” 十分懂事的希里爱丽丝立即按照楚轩的要求改变了自己的称呼，而且还借机再次请求楚轩原谅平野户田。 ——尽管她并不清楚平野户田给小狗起的这个名字到底哪里惹楚轩不高兴了，但作为一个思维远比实际年龄成熟得多的孩子，她却知道一定要尽力讨好楚轩这个明显是团队里的核心人物的冷面大哥哥，不论如何都不能得罪他。 因为即使在小孩子的圈子里，也一直存在的类似的规矩，弱者必须要讨好强者，边缘人物必须要讨好中心人物——就算不讨好起码也不能得罪，这样才不会被其他小孩子排挤。 小孩子的世界，也是很现实很残酷的哦！ “放心吧，我对战争没有任何意见，对日本也没有任何偏见。 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中想要拥有说话的权力，就必须有相应的综合国力。” “谢谢大哥哥！” 楚轩淡淡地说了两句希里爱丽丝根本听不明白的话，不过她看见平野户田松了一口气，就立即机灵地朝鞠了一躬，非常高兴地替平野户田向他道了谢。 第50章 “捡肥皂” 等希里爱丽丝满意地抱着小狗离开之后，楚轩才转过头来，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把以为楚轩已经忘了刚才那茬的古越吓得浑身发抖。 “接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请饶我一命！” 楚轩刚一开口，古越就好像日本人一样五体投地哭着向他道歉了。 “我只是想说，接下来应该洗澡并休息了。 易佳和其他尚未入浴的女性队员们先去吧。” 楚轩很有绅士风度地说道，然后易佳等人便带着希里爱丽丝和幸福的小狗“吉库”一起离开了客厅。 古越看楚轩好像真的没打算要对他怎样，于是满腹狐疑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楚轩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这性格……有些不像他啊？ （是了，楚轩竟然会多次提到洗澡这件事，而且他竟然一个追随者都没有…… 完了，看来我等下一定会被迫“捡肥皂”了。 怎、怎么办，如果楚轩强迫我的话……） QAQ 古越又习惯性地开始胡思乱想起来，“疑心生暗鬼”这句话用在他身上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不过直到男性成员们集体从香喷喷的浴室里出来，将浴室的使用权交给莫忘和漆原琉华这两个伪娘的时候，古越所担心的事情也根本没有发生。 当晚，除了仍然一直提心吊胆地防备着楚轩偷偷摸过来的古越之外，大家都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早上，希里爱丽丝的爸爸早早地就起来了。 之前的一天半时间里，他一直都在带着女儿东躲西藏。就算偶尔假寐一小会儿也是担惊受怕的，稍有点风吹草动就会立即惊醒。 就算现在已经安全了，他也发现自己的必要睡眠时间竟然意外地变短了。 也许这就是人类在生存危机的压迫之下，所表现出的惊人适应性吧。 希里爱丽丝的爸爸轻手轻脚地走到了窗户边上，他发现这栋房子的周围竟然变成了一片丧尸海。不由得大惊失色。 “怎么了？” 这时楚轩也来到了他的身边，眼神平静无波地看着外面的丧尸海，淡淡地问道。 “外、外面……” 希里爱丽丝的爸爸压低了声音，生怕惊动周围的丧尸们。 “昨晚的爆炸让丧尸都聚集到了那边，这些只不过是走了一半就因为失去了声源而逐渐停下脚步的丧尸。 不过情况还算不错，留在桥上和桥对面的丧尸已经大大减少了。” 楚轩远远地眺望着架在御别川上的御别桥和理工下游的床主大桥。轻描淡写地说道。 “可是……” 希里爱丽丝的爸爸脑门上都已经冒汗了，他本来还想说点什么，但楚轩这时却已经转身离开了阳台。 于是希里爱丽丝的爸爸也只能无声地叹了一口气，也跟着回到了屋子里，并小心地把窗户关好，以免屋内的声音传到外面被丧尸听见。 等大家都起床之后。女孩子们便忙碌着做起了早饭和中午的便当。 昨天晚上留下的那些比较好保存，但却仍旧变得不那么新鲜了的新鲜食材这次也被全部做熟了，下次再想吃到新鲜食材，大概就只能期待找到某些储藏鱼类、肉类、蔬菜或水果的冷库了。 尽管现在还只是四月份，外面的温度较低，但露天放置了两天的鱼类和肉类也已经开始变质了，只能说勉强还可以用来充饥。 而蔬菜和水果的情况能更好一些。但绿叶蔬菜都已经有些发黄打蔫了，吃到嘴里只能感受到满嘴的纤维素。 也许对于牛和羊来说，水分少一点它们会更加爱吃，但人类的胃里可没有能够分解纤维素的酶啊。 吃完早饭之后，大部分人都在收拾装备准备再次出发，而高城沙耶、易佳、古越、莫忘和希里爱丽丝的爸爸则围在了楚轩的身边，看他在笔记本电脑上打开一张又一张卫星从太空中拍摄下来的城市照片。 “咦？今天的照片好像多出了好几倍。” 易佳站在楚轩背后紧盯着电脑屏幕，突然蹦出了这么一句话。 “截止到昨天晚上，我又捕获了经过这附近的六颗美国侦查卫星，欧盟、俄罗斯的侦查卫星各两颗、日本的侦察卫星一颗——都是比较先进的型号。现在可以保证每小时都有侦查卫星经过床主市上空。” 楚轩头也不回地继续翻看着一张张照片，十分淡然地回答道。 “呃……这么大张旗鼓，如果暴露了怎么办？ 而且一个小时就拍回来那么多照片，根本也看不完吧？” 易佳的额头上划出了几道黑线，为楚轩的胆大妄为而感到心惊。其他几个人也是类似的表情。 ——尤其是希里爱丽丝的爸爸，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现了幻听的情况。 用一台笔记本电脑捕获侦查卫星？ 那不是只有在美国大片里才会出现的吗？ “放心吧，没问题。” 楚轩没有再多说什么，大概过了十几分钟，他就把昨晚睡觉之后积累下来的照片全部看完了。 不过在其他人眼里，楚轩只是把图片一张张地不停往下点，视线在每张照片上的停留时间可能还不到一秒钟，这种连敷衍都懒得敷衍的观看方式，真的有用吗？ 天才这种东西……真是让人感到匪夷所思。 “现在的情况还算不错，在高城家的位置，已经可以看到幸存者有组织地活动的迹象了，宫本家附近也是。 而宫本的父亲供职的床主东署和小室的母亲所在的新床第三小学校，则没有幸存者活动的迹象。” 楚轩飞快地看完了照片后，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语气肯定地向旁边的这几个人报告了现状。 “真的吗！” 高城沙耶现在都顾不得惊讶楚轩的变态大脑了。惊喜万分地睁大了眼睛，不自觉地提高了声音追问道。 “嘘——不要太大声啊，现在外面可全都是丧尸！” 古越立即把食指放在嘴前面，做出了嘘的手势。 高城沙耶强自压抑着自己心头的喜悦之情，推了下架在小巧的鼻梁上的椭圆眼镜。声音有些急切地问道：“楚轩，能将那几张照片单独调来让我们看看吗？ 宫本！小室！你们两个也都过来看看！” 宫本丽和小室孝两人不明所以地被高城沙耶叫了过来，古越立即事先给他们俩打了个预防针：“待会不管你们两个听到什么好消息或坏消息都不要声音太大，别忘了现在我们的房子外面有很多丧尸。” “宫本、小室，快来看，楚轩这里有一些关于你们父母所在地的情况了。” 这时高城沙耶又招呼了他们俩一声。将这两个人的注意力马上就吸引了过去。 不过他们两人也记住了古越的叮嘱，闭上嘴没有出声，只是飞快地将头凑了过去。 古越体贴地把自己的位置让了出来，宫本丽感激地对他点了下头，就连忙坐在了楚轩的身边。 而楚轩的另一边原本就坐着高城沙耶，于是小室孝只能在宫本丽的旁边。努力地朝笔记本屏幕上伸长脖子。 “在高城家附近的几条街区，已经有幸存者布置了路障。 那里原本就是高档住宅区，人家并不多，所以丧尸也不多，已经全都被清除了。” 楚轩这个时候已经调出了一张高城家附近的照片，用鼠标将占地面积远比附近的其他独栋房屋广阔，还带有高高的围墙的高城沙耶家的豪宅指了出来。然后又指出在附近几条街道上布置的路障。 “这是半个小时前的照片，可以看到最宽阔的主干道已经完全被高大的水泥路障堵死了，其它小路有的已经被车辆堵住了，有的则正在设置路障。” 高城沙耶把脸凑到了屏幕前仅仅十几厘米的地方，想要看得更清楚，可是在楚轩的鼠标所指的地方却仍然只是一些模糊的黑点。 “楚轩，还能把照片再放大一些吗？ 有的侦查卫星，不是据说甚至可以看清地面上的一张报纸上的字吗？” 也许是因为心情太过急迫，高城沙耶也失去了天才美少女的冷静睿智，变得和普通的女孩子没什么两样。竟然连那种没有根据的夸张传言也相信。 ——或者说，她想要去相信。 “尚在实验室里的某些设备可以做到，但现在投入使用的侦察卫星还没有那么夸张，地面分辨率达到0.1米就已经是最先进的了。 而且那是最高精度的拍摄模式，通常情况下的拍摄只要能达到1.5～3米的地面分辨率就足够了。 这边是有人在驾驶叉车搬运路障。旁边有人持械护卫。 从照片上还可以看出，你家附近不仅没有丧尸，而且还一具尸体都没有，应该是已经被处理掉了，这里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幸存者的聚集区了。” 楚轩耐心地抓着鼠标，给整个人都已经贴到了自己身上的高城沙耶讲解着照片上模糊的影像。 她那92F的硕大胸部不时地在楚轩的大腿和膝盖上来回摩擦着，但楚轩在这种异常柔软而有弹性的触感之下却依然面不改色，传说中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大概也不过如此了吧。 第51章 幸存者的消息 “爸爸……妈妈……” 高城沙耶看到自己的家里不仅安全无事，还已经组织起了有效的防御，眼睛不由得湿润了起来。 她身子软绵绵地向后倒去，无力地倚在沙发上，92F的巨大胸部剧烈地上下起伏着，大概心情异常地激荡吧。 这个幸存者安全区既然是以她的家为据点，那么她就已经认定了，她的爸爸和妈妈不仅都活着，而且还成为了那些幸存者的首领。 ——也许这就是身为“精英”的自信吧。 楚轩没有再理会独自一个人心潮澎湃的高城沙耶，将高城家的照片关掉，又在众多照片里选择了另一张照片。 “这是……” 宫本丽和小室孝都睁大了眼睛，好像这样就能帮助他们更快地分辨出照片上所拍摄的地点似的。 不过一般人很难快速地从这种太空中拍摄到的实景地图上分辨出不具备明显特征的目标来，何况他们心里面越是着急，脑子里就越是混乱。 “这是宫本家一带的照片，街道已经用家具堆死了，看得出来不是一个或几个人能短时间完成的工作量。 而且那里也是居民区，周边的丧尸并没有多少，只要那些丧尸不汇合到一起冲击路障，食物和水又充足的话，应该可以支撑很长时间。” 楚轩用鼠标给宫本丽指出了她家的独栋房屋和附近几条被堵住的街道，这张实景地图在宫本丽的眼睛里终于变得分明了起来。 “我妈妈自己一个人在家，如果出事的时候她没有在街道上的话，那就绝对没问题！ 那周围的居民有很多都是双职工，孩子又都上学。在家的只有一些家庭主妇和退休的老人，或许离家近的男人也会逃回去一些。 而且我家附近也有商店街和便利店，下午的时候很冷清，以我妈的身手，普通丧尸不在话下！” 因为看到了母亲很有可能存活的证明。宫本丽也变得非常精神，嘴里的话也多了起来。 或者说她和高城沙耶一样，也在给自己找理由，以便让自己相信父母确实能够在突然爆发，将所有人都打了个措手不及的丧尸末世中幸存下来。 她们俩都没有考虑过自己的父母直接变成丧尸，或者在毫无防备的状态下。被周围突然变成了丧尸的人咬到的可能性。 不过这个时候当然没有人来给她们泼冷水，何况楚轩等来自主神空间的人早已经知道，在“原剧情”中，她们的家人的确全都安然无恙。 “呐，楚轩，我爸爸呢？我爸爸所在的警署怎么样了？” 确认了妈妈的安全之后。红光满面的宫本丽又迫不及待地伸出手摇着楚轩的大腿，催问起了她爸爸的消息，一点都没有感觉出自己的亲密行为有什么不妥。 “床主东署没有任何幸存者活动的迹象。” 楚轩没有做任何掩饰，直截了当地将这个充满了不详意味的消息告知了宫本丽。 “怎、怎么会……” 宫本丽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了起来，脸色也立即变得煞白，心情一下子从天堂跌到了地狱。 “不要紧，你爸爸一定没事的。 床主东署附近的丧尸那么多。幸存的人不可能一直固守在那里，一定是集体突围了。 别忘了他们还有枪，乱枪射击的话就连变异丧尸都能打死。” 这个时候，百合女易佳瞅准了机会，挤到了沙发里，一把搂过失魂落魄的宫本丽，信誓旦旦地安慰起了她。 因为是轮回者，易佳当然清楚宫本丽的爸爸在“原剧情”里没有事，而楚轩等人所带来的蝴蝶效应暂时还波及不到那里，所以她的爸爸现在也理应没有事才对——就像小狗“吉库”一样。 “对……枪……他们还有枪。一定没事的！” 易佳话语中的信心也感染了宫本丽的情绪，再加上她想起了曾经在警署的枪械收纳室里看到的那一排排黑黝黝的枪支，眼睛里逐渐恢复了光彩，紧紧地抓着易佳的手，有点歇斯底里地对着易佳强调道。 “警署附近的丧尸数量明显过于稀少。应该是被突围的警察——可能还有其他一些幸存者给引走了。” 楚轩淡淡地继续分析道，从另一个方面佐证了易佳的话。 “那么能看出来他们往哪里突围了吗？ 如果都驾驶着车辆的话，在道路上应该很显眼才对，而且通过沿途的丧尸尸体……” 平野户田这时也插了两句，不过楚轩摇了摇头，否定了他的想法。 “没有尸体，已经被附近的丧尸都吃掉了。 而且我并没有让侦查卫星每个小时都拍照，只是每六个小时定时拍照一次罢了。 在天上布置那么多卫星，是为了在临时决定某项行动，或者发生某些突发事件的时候，可以在一小时之内获知床主市的现状。” “没、没有尸体？那些丧尸也吃丧尸吗？” 平野户田有些不可思议地惊呼道，因为他一直看到的都是丧尸吃活人的场面，而且如果某个活人在被其它丧尸吃光之前也转变成了丧尸的话，那么原来正撕咬着它的血肉的那些丧尸就会立即失去对它下嘴的兴趣，又摇摇晃晃地寻找其他活人了。 “当然，丧尸的脑袋被打碎之后，就重新变成了一堆‘肉’，其他丧尸遇到了自然不会放过。 不过现在我们还并不清楚，视觉和嗅觉严重退化的普通丧尸是怎么分辨‘活人’、‘自己的同类’和‘肉’的。 另外我推测，如果丧尸长时间无法找到‘活人’这种最佳的食物，或许它们还会主动去攻击其它‘活着’的丧尸，又或许它们会去吃‘饿死’的丧尸的尸体。 毕竟需要进食的话，那就代表着丧尸是通过外界补充能量消耗的掠食者，而非自己生产食物的生产者。” “哈！这样的话，只要长时间找不到吃的，那么丧尸就会自相残杀，然后越来越少啦！” 天然呆的鞠川静香校医这回总算聪明了一把，拍着手高兴地说道。 第52章 准备渡河 看到鞠川静香和其他本世界的原住民都是一副欣喜的模样，楚轩也没有太过给他们泼冷水。 毕竟后面的日子肯定越来越艰苦，让他们心中还保留着一个希望不是什么坏事。 “变成丧尸的人类数量的确太多了，对于不事生产的丧尸来说，地球自然生长的物资根本不能满足它们的消耗，因此它们的数量必然会大幅减少，最后达到新的生态平衡。 而且丧尸大都聚集在人口密度极高的城市里，这也就意味着它们很快就会陷入食物匮乏的境地，不得不自相残杀或者向农村移动。 但如果丧尸始终只吃肉，不吃粮食的话，食物来源匮乏的它们就注定无法大量地存在。 我们暂时还不清楚丧尸是否能够繁衍后代，如果不能的话，那么丧尸的数量稳定下来之后更是只会大量减少，而不会再大量增加。 或许我们唯一要担心的，就是在这庞大的普通丧尸的基数上，会产生数量同样庞大的变异丧尸，甚至二次、三次变异丧尸。” 楚轩最后抛出的丧尸变异问题让本世界的原住民们都冷静了下来，现在他们还没到可以庆祝的时候呢，甚至连一个安全的基地都还没有。 “小室，下面就是你母亲所在的新床第三小学的情况。” 看大家的情绪都恢复了正常，楚轩将目光投向了站在他右前方的小室孝。 小室孝的表情十分纠结。大概是既想要知道母亲的消息，但在看过了宫本丽的爸爸所在的床主东署的情况之后，又十分害怕得到令他绝望的消息。 不过他犹豫了一会儿之后，最终还是咬紧牙关，对楚轩点了点头。 “新床第三小学目前没有发现幸存者活动的痕迹。操场上游荡着不少小学生的丧尸，情况应该和藤美学园差不多。 以后如果有新的情况，我再通知你。 照片……要看吗？” 楚轩最后很是体贴地问道，小室孝果然缓缓地摇了摇头。 那可都是小孩子的丧尸啊，只是想象一下，都让人觉得于心不忍。 “对了。楚轩，既然你现在还可以通过网络控制军用卫星，那么有没有获得世界其它地区，还有各国政府和军队的消息？” 军事宅平野户田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但不用他说，楚轩也自然不会忽略情报的获取工作。 “各国民用通讯卫星的通讯数据流都减少了许多。但军用通讯卫星的数据流却有所增加，这是一个好的现象。 因为我们没有条件长时间大量监听这些卫星，所以只能通过各国政府向民众们发布的公告和向军队发布的公开命令来判断他们的情况。 总的来说，各国政府要员的损失好像都不小，军队也还处在小股部队各自为战的情况下。 不过政府和军队的剩余人员互相之间都已经取得了联系，那么可以预见，政府和军队的职能在近期内就能初步恢复。 但是由于人员方面的极度劣势。在今后的半个月甚至一个月内，我们都不用期待军队的救援了。 根据我最新截获的消息，各国政府现在都纷纷向着高纬度地区或海上的岛屿转移，或者干脆就转移到了军舰和航母上。 而不处在高纬度地区的内陆国家，其政府也都转移到了人烟稀少的军事基地里。” “高纬度……寒冷的天气对于丧尸来说也许的确是个大敌。” 平野户田用手摸着还没有长出胡子的下巴，很是严肃地点了点头。 “那么日本呢？日本政府难道已经转移到北海道了吗？ 北海道与本洲岛不相连，又是日本的粮食基地之一，矿产资源也很丰富，北海道渔场还是世界第一大渔场，简直是得天独厚的幸存者避难所。” “不。现在日本政府就在东京湾里面的直升机航母上。 不过军队的确是打算优先清理出北海道的一两个拥有重工业的城市，然后政府和幸存者都会转移到北海道。” 楚轩证实了平野户田的分析的正确性，在他身后的古越和易佳都露出了一点掩饰不住的焦急神色。 既然楚轩都对他们说了幸存者都会转移到北海道去，那这些攻略目标们又怎么还会跟着他们在床主市呆上一年呢？ 就算在高城沙耶她们离开床主市之前攻略就已经完成了，但是她们脱离了楚轩等人的保护之后。如果遭到了舔食者或更厉害的变异丧尸怎么办？ 将自己的生命交给运气来决定，那简直再糟糕不过了！ “咦？易佳姐姐、古越哥哥，你们俩怎么了？ 难道是想要上厕所吗？” 这时，希里爱丽丝天真的声音传了过来，易佳和古越的脸立即变成了囧的模样。 “不……我们是……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和大家一起去高城家了！ 大家也都是一样的心情吧？ 我们冒着危险从郊区的藤美学园回到市区，不就是为了找到沙耶、丽和小室的亲人吗？” 易佳颇有急智地找到了一个很不错的理由，让高城沙耶、宫本丽和小室孝都用感动的眼神望着她，发自肺腑地说道：“谢谢……谢谢大家！” “好了，我们不都是伙伴吗，用不着总把谢谢挂在嘴边。” 楚轩语气平淡地说道，一点都无法让人感觉到他有把别人当成伙伴，不过大家现在也都已经很快地适应了他的三无属性。 然后楚轩关掉了笔记本电脑，从沙发中站了起来：“接下来。我们就从御别桥上渡河，先到宫城家去。” “咦？御别桥？” 高城沙耶虽然现在的心情仍旧十分激动，但却已经恢复了平时那冷静睿智的天才头脑，立即就发现了楚轩悄悄地改变了原来的计划。 “之前我们不是打算在御别川靠上游一些的位置找个水浅的地方过河吗？ 现在的御别桥和我们这边，可都挤满了丧尸啊。就算想要引走它们都没有地方引。 何况这么多丧尸里面，一定还有变异丧尸的存在，再用扩音喇叭去吸引丧尸的注意力就变得过于危险了。” “不，你忽略了一个地方，还有一个地方，就算将附近这些丧尸都引过去也没问题。”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言之凿凿地说道。 “能将附近这些丧尸都引过去的地方……” 高城沙耶见楚轩说得十分确定，于是皱起了眉头，开始动脑筋思考自己到底漏掉了哪里。 很快，她的眉毛挑了起来，一脸讶异地向楚轩问道：“你不会是想把那些丧尸全都引到御别川里面吧？” “为什么不呢？” 楚轩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 “御别川的宽度，足够容纳这些丧尸了。另外河水也会把一部分丧尸冲走。” “但是这样做，河水就会被丧尸污染…… 而且如果那些被冲出御别川入海口的丧尸被附近的鱼吃掉了，从而让那些鱼也发生了变异，或者带上了丧尸病毒的话……” 高城沙耶有些忧虑地说道，不过楚轩很快就打断了她的话。 “你想得太多了，如果要说污染的话，当丧尸病毒在全球同时爆发的时候。整个地球就已经都被污染了。 就算我们不把那些丧尸引进御别川，昨晚也有一些丧尸自己掉进了御别川里。 而且自来水厂取水的地方在御别川的上游，所以御别川的水就算被污染了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倒是自来水厂里面那些变成丧尸的员工，更有可能因为掉入反应沉淀池、过滤池、活性炭吸附池或清水池中，从而造成自来水污染。” “呃……” 楚轩的可怕推断让许多女孩子们都恶心得吐出了舌头，眼睛也变成了XX的样子。 大家一想到自己喝进肚子里的，洗澡时使用的，都是泡过了丧尸的水，就都觉得想吐。 “放心吧，丧尸病毒离开了病毒携带体——也就是丧尸之后。其病毒活性应该很快就会大大减弱，对没有在丧尸病毒爆发时就变成了丧尸的幸存者不起作用。 否则的话，我们现在早就已经变成丧尸了。 因为我们呼吸的空气里，也肯定混着不少从丧尸的血液里，追着水分子蒸发到空气中的病毒。” 楚轩若无其事地说道。不过仍然保持淡定的就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脸色苍白的高城沙耶一只手捂着嘴，另一只手向楚轩做了个“停止”的手势。 “唔……不要再说了。 我决定，在亲眼确认自来水厂和水源地的安全之前，我都只喝瓶装水了……” 高城沙耶的话立即得到了其他人的赞同，大家都纷纷表示，自己今后也只喝瓶装水，哪怕再辛苦也要在身上多背些水。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好像十分疑惑不解地对大家说道：“我知道你们心里大概很难克服这一关，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洗手和洗澡的水也都……” “那个是那个，这个是这个！ 进到肚子里的要另当别论！” 高城沙耶抢在楚轩说出那个恐怖的事实之前，蛮不讲理地打断了他的话。 第53章 感激和即将出现的分歧 收拾好了行装之后，所有人都神情复杂地眼看着楚轩将挤在御别桥和两边河岸上的丧尸群引到了平静地流淌着的御别川里。 在如今这种舔食者已经越来多了的情况之下，再让不知火舞拿着扩音喇叭去吸引丧尸就明显是在坑队友了，易佳也肯定不能同意。 但楚轩早已经准备好了新的方案，他之前在第一条商店街的玩具模型店里拿出来的“镇店之宝”——遥控直升机这次终于派上了用场。 这架遥控直升机是燃油型的，噪音很大，载重能力也同样较大，下面绑上一个扩音喇叭简直就是最好的引怪道具了。 楚轩让不知火舞悄悄地把遥控直升机拿到了两条街之外的屋顶上，然后打开扩音喇叭就立即撤回来。 而他自己则在鞠川静香朋友家的二楼阳台上，操纵着不断释放着嗓音的遥控直升机慢慢地往河流上空飞去。 挤在岸边的丧尸纷纷茫然地抬起了头，摇摇晃晃地追着的遥控直升机往岸边走去，然后全都扑通扑通地栽到了十分陡峭的堤坝下面，还有直接滚到了河里的。 普通的丧尸们就像下饺子一样不停地从桥上和两岸往河里面跳，而隐藏在附近的舔食者们在听到了声音之后，也都飞快地跑了过来，像捕食的青蛙一样用力蹦到半空中并弹出了舌头。 不过舔食者就算弹跳力再强也无法飞上天，当然不可能够得着悬在河道上空十几米处的的遥控直升机，最后也不得不服从重力的法则，像一块大石头一样重重地砸在水面上，激起高高的浪花。 等附近的普通丧尸都乖乖地跳到了河道里。几乎要把御别川都给堵住了的时候，楚轩才控制着直升机慢慢向下游飞去，底下还能动的普通丧尸和舔食者也锲而不舍地跟了过去。 行动能力更强的舔食者还徒劳地反复尝试着跃上天空，然后一次又一次地摔入水中，再从水里迅速地爬起来。继续跃上天空…… 希里爱丽丝的爸爸看着那些就好像被传说中的“魔笛”吸引住了，自己排着队往河里跳的丧尸群，心里面一时间难以接受。 那些让他周围许多人都丧命了的恐怖丧尸，现在竟然就这样被有如儿戏一样的方式给引走了？这反差也实在太大了吧！ 会创造工具、使用工具，其实这才是人类真正优秀的地方。 如果是科技并不发达的古代，也许丧尸还可以凭借着数量和个体实力的优势不断肆虐；但是在现代。丧尸只不过是打了人类一个措手不及罢了，等人类重新站稳了阵脚，要对付无脑的丧尸简直是轻而易举。 因为楚轩简单有效的方法，大家非常轻松地过了御别桥，径直往高城沙耶的家赶去。 而那架遥控直升机楚轩也没有直接扔掉，等大家都过河之后。他控制着遥控直升机猛地做了几个旋转、变向、急停的动作，就把用特殊手法绑在直升机上的扩音喇叭给甩了下来。 然后他控制着遥控直升机高高地飞了起来，一直升上了七八百米的高空，彻底摆脱了听觉更敏锐的舔食者的感知范围，又重新飞了回来。 接着楚轩利落地将遥控直升机拆成了几部分，再次收纳到了箱子里面，等着下次再立新功。 过了御别桥之后。楚轩等人的行程可谓异常顺利了，竟然一个舔食者都没有遇到。 而且虽然鞠川静香的朋友还在家门口停了一辆悍马并留下了车钥匙，但楚轩等人抵抗住了诱惑，仍然坚持骑着更加安静的自行车重新上路。 众人之中年龄最小的希里爱丽丝也非常擅长骑自行车，但楚轩等人不可能未卜先知地先替她准备好一辆儿童用自行车，所以暂时只能让她坐在她爸爸的自行车后座上。 而原本楚轩的队伍中自行车是一人一辆的，但因为澄被抹杀了，就恰好给希里爱丽丝的爸爸空出了一辆自行车。 由于主神抹消了澄在本世界原住民头脑中的所有记忆，他所使用的自行车被高城沙耶等人当作了“正好派上用场”的后备自行车，没有任何一个人对这辆自行车和其他澄所背负的物资的存在表示怀疑。 “前边有拦路的钢索。一定是在高城家的幸存者们布置的。” 当楚轩等人一边骑车一边打丧尸，来到了高城家附近的街道时，担当前卫的易佳转过头对位于队伍最中间的“大脑”楚轩报告道。 高城沙耶作为其实根本派不上任何用场的“军师”一直跟在楚轩身边，听到这个好消息当然变得更加高兴了起来。 “太好了！ 大家坚持住，马上就到我家了！ 到了我家就安全了！” 因为太过兴奋。高城沙耶有些语无伦次地重复着其实没什么意义的话，但大家都能理解她此刻的心情，纷纷对她报以善意的微笑。 “只能说是‘暂时安全’。 你家所在的位置其实相当不利于防守，又没有水源，也无法种植粮食和蔬菜，无法满足一个幸存者基地的功能，只能当作临时据守的堡垒。 更何况，我们接下来不会一直在你家停留，还要接着去找宫本和小室的父母。” 好像依然还没有学会如何看气氛的楚轩这时面无表情地纠正了高城沙耶的话，让大家的炽热心情也都立即下降了十几度。 确实，大家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却又被告知要继续离开这里去冒险，心里多多少少都会有些不情愿吧。 尤其是昨天晚上才被这个团队收留的希里爱丽丝的爸爸，他虽然还不清楚详情究竟是怎么样的，但听了楚轩的话之后，也知道他们不打算留在这个更安全的地方，眼神自然就闪烁了起来，应该是打算带着女儿脱离他们的救命恩人的队伍了。 “楚、楚轩……” 宫本丽没想到楚轩此时还一直想着继续去找她的父母，连一丝一毫的犹豫都没有，眼眶不禁湿润了起来。 而小室孝虽然没有将这份感激写在脸上，却也抿紧了嘴唇，用力地攥了攥手上那根沾满了丧尸的脑浆和血液的金属球棒。 第54章 异常和怨念 “快，爱丽丝和爸爸先过去，然后是高城和平野，菈菈和狂三负责搬车。” 楚轩一行人到达了由几根结成粗网的钢索所拦成的路障前面，立即快速有序地开始翻越路障。 这道路障只是简单上中下横着拉了三道钢索，然后再在最上面那道两米高的钢索和最下面离地十几厘米的钢索之间反复斜着缠绕上一条钢索，形成一个又一个三角形。 希里爱丽丝这个小萝莉灵巧地从下面和中间的钢索所形成的宽大空隙里爬了过去，而她的爸爸也踩着拦在中间的钢索，顺利地从上面翻了过去。 高城沙耶和平野户田看着这其实仅有两米高的路障犹豫了一下，然后还是选择了和希里爱丽丝一样，从最下面看起来挺宽的空隙中爬过去。 “呃……” “呀！” 两人才爬到一半，就各自传来了一声无奈的惊呼。 平野户田这个死宅胖有身子刚刚过去之后，他就发现由于肚子和屁股太肥的关系，所以自己的腰部被钢索卡住了。 而在他旁边的高城沙耶虽然身材相当苗条，但是在肩膀顺利地过去了之后，她那对垂向地面的时候看起来就像两只椰子一样的92F巨大胸部也被钢索给卡住了。 平野户田转过头来看了与自己同病相怜的高城沙耶一眼，高城沙耶立即勃然大怒，瞪起眼睛凶恶地朝他骂道：“死肥猪！你的眼睛在往哪里看啊！” 因为高城沙耶的怒吼，这条街道上的丧尸们更加骚动了起来，楚轩回头看了一眼。然后眼镜反光地对菈菈和时崎狂三命令道：“帮他们俩一把。” “是是～” 菈菈立即开心地举起手回应道，谁也不知道她究竟为什么总是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也是这是天生的乐天性格吧。 收到命令之后，菈菈立即放下了已经举起来了的自行车，欢乐地抓住了平野户田的双脚。使劲往前一送，这个死宅胖便如同圆滚滚的炮弹一样从两条钢索之间的空隙里挤了过去。 “哇啊啊啊——！” 平野户田忍不住大叫了一声，肥胖的身体猛地向上弹了起来，好像承受了极大的痛苦。 这大概也许是因为屁股上的肥肉被钢索勒得太疼的关系？ 不过为什么平野户田却捂住了下体的位置，好像大虾一样弓起身子不停地抽搐着？ “唔……” 看到了平野户田的惨状之后，高城沙耶的脸上画出了几道黑线。战战兢兢地回头对优雅地微笑着走过来的时崎狂三说道：“请、请慢一点……” “好的。” 时崎狂三温和地对高城沙耶点了点头，然后蹲下身来，抓住她的双脚缓慢而坚定地向前推去。 “唔……嗯啊……呜哈……” 从高城沙耶的鼻子里传来了一阵痛苦的呻吟声，她胸前的两团如同洁白的棉花糖一般的软肉，正在钢索的上方一点点地发生着惊人的形状变化。 “呜啊！” 当钢索终于从胸部最高的两点上面滑过的时候，高城沙耶忍不住痛呼了一声。 当时崎狂三终于帮助她把巨大的胸部给挤过去了之后。眼圈含泪的高城沙耶脸色绯红地用两只胳膊肘撑着地面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过了十几秒钟，才有力气自己接着向前爬去。 “楚轩，自行车和物资已经全都搬过去了哦。” 就在高城沙耶磨磨蹭蹭地穿过钢索空隙的时候，虽然看上去只是长着尾巴的普通女孩子，但其实有着一身怪力的菈菈和身为精灵的时崎狂三已经以一秒钟一辆的速度，连自行车带物资地搬到了钢索的对面。 菈菈帮平野户田挤过了钢索之间的空隙后。自己横跨在了两米高的钢索上，从正面的时崎狂三那里接过一辆辆满载着物资的自行车，轻松地就把整个车子拎了起来，然后搬到另一边再放下，压得钢索都不停地吱嘎作响。 希里爱丽丝的爸爸原本打算在对面接货，但却被突然爆发的菈菈吓了一跳，心里不由得产生了一群奇装异服的年轻人中果然藏龙卧虎的感觉，只能目瞪口呆地帮忙把菈菈放下来的自行车推到一边放好。 “大家立即脱离与丧尸的接触，迅速翻越钢索。” 楚轩回头确认了自行车和物资已经全都搬运完毕，于是立即向正在第一线阻挡丧尸的队友们下达了脱离战斗的命令。而他自己作为在众人身后指挥战斗的队伍领袖，也毫不客气地首先翻到了钢索对面。 翻过了钢索拦成的路障之后，楚轩继续关注着战局，他发现毒岛冴子在接到了命令之后却没有马上脱离与丧尸的接触，好像仍旧沉浸在战斗之中。于是立即大声地再次对毒岛冴子喊道：“毒岛！毒岛冴子！ 我命令你立即脱离战斗！ 马上执行命令！” 楚轩的声音虽然一如既往的平稳而无抑扬，但却好像带着让人不容抗拒的威严感，瞬间就将毒岛冴子从使用木刀不停地劈碎丧尸的头颅所带来的快感之中拉了回来。 毒岛冴子满含深意地回头瞥了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的楚轩一眼，然后略带遗憾地脱离了战斗，迅速地和大家一起跑到了钢索路障前面，动作利落地翻了过来。 （陷得更深了吗……） 楚轩远远地注意到了毒岛冴子在脱离战斗的时候，眼底所流露出来的那一丝不舍，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默默地在心中说道。 所有人都翻过了钢索拦成的路障之后，大家又隔着钢索将跟过来的丧尸全都消灭掉了，才重新骑上自行车，在兴奋得满面红光的高城沙耶的带领下，往幸存者们聚集的高城家赶去。 刚到高城家的大门口，楚轩一行人就被守在铁栅栏门内的两个手里拄着日本刀的成年男性发现了。 他们俩看见骑在最前面的高城沙耶，脸上立即露出了惊喜交加的神情，兴奋地喊道：“沙耶大小姐！是沙耶大小姐回来了！” 因为高城沙耶的关系，那两个守卫二话没说就立即打开了大门，将楚轩等人迎了进来，同时又另外招呼人去通知高城沙耶的父母了。 不出所料，这里的首领果然就是高城沙耶的父亲，同时也是日本右翼团体“忧国一心会”的会长——高城壮一郎。 而聚集在这里的除了周围的一些幸存者之外，也大都是“忧国一心会”的成员。 在丧尸病毒爆发的时候，“忧国一心会”正在高城家的会馆里进行集会。 当时虽然也有一些突然变成了丧尸的会员暴起伤人，并且感染了一部分会员，但是在高城壮一郎和他的妻子高城百合子坚决果断的指挥之下，剩余的会员被他们迅速地组织了起来，将自家内部的丧尸全都清理掉了。 之后高城壮一郎和她的妻子很快就从电视和网络中获知了这场全国各地都在发生的丧尸末世，于是便带领队员们主动出击，挨家挨户地敲门，将附近的幸存者都聚集了起来，减少了一些不必要的伤亡。 而且高城夫妻很快就发现了丧尸的诸多特点，并做出了许多针对性的布置，迅速地安定了人心，仅仅花了两天时间，就带领着幸存者们在这丧尸末世之中建立起了一片属于人类的安全区域。 这种领导力，就算是来自主神空间里的轮回者和追随者们也要暗自咋舌。 他们除了个人的身体素质和所持有的武器装备这方面比高城沙耶的父母强之外，其它不管是决断力还是领袖魅力等方面还真不如高城沙耶的父母，如果他们处在高城父母的位子上，真的未必能做得比他们更好。 同样的，如果高城壮一郎和高城百合子进入了主神空间的话，也一定会变成比他们更强大的轮回者。 ——只有楚轩是个例外。 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高城沙耶除了最开始见到父母的时候表现得十分激动之外，接下来却并没有和她这对足以自满的父母太过亲近，整个人也好像始终不怎么高兴，总是板着一张扑克脸。 楚轩等轮回者们知道她是因为自己那身为“人类精英”的父母果断地放弃了在丧尸爆发的学校里生还可能性很低的女儿，甚至根本没有一点要去寻找她的意思，而产生了深深的怨念。 但是在这股怨念没有爆发出来之前，他们也没有办法提前去消解。 更何况古越、易佳和莫忘还根本就没想出来应该如何在高城沙耶怨念爆发的时候去消解她的怨念，照搬“原剧情”中小室孝的做法肯定是不行的，而且他们都是为了生存在短时间内恶补了许多ACGMN资料，根本就不记得小室孝具体是怎么做的了。 但如果不能及时地想出办法来，那么他们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提升高城沙耶的好感度的机会被小室孝或者楚轩笑纳了。 ——不光是高城沙耶，毒岛冴子、宫本丽和鞠川静香也各有各的问题，如果没有合适的办法，就算楚轩承诺不攻略这几个人，他们也竞争不过身为主角的小室孝。 第55章 脱离 来到高城家的当天中午，楚轩等人都得到了一份不好也不坏的午饭。 之所以说不好也不坏，倒不是指饭菜的味道不如楚轩的厨神级料理，而是指菜式和份量上。 他们每人分到了两个饭团，一大碗蔬菜汤，还有……还有就没了。 而且希里爱丽丝因为是小孩子，所以分量还被减半了，只有一个饭团和一小碗蔬菜汤。 那些需要跟着高城壮一郎和高城百合子定期出去清理丧尸、寻找食物、救援幸存者的“志愿者”们的午饭是四个饭团、一大碗蔬菜汤、一小碗肉、一条小鱼、一小杯酒，和他们比起来，楚轩等人的午饭当然不好。 但是跟希里爱丽丝，还有其他老人和孩子比起来，他们的午饭也算不坏了。 尽管大家都知道这才是幸存者聚集地所应有的“秩序”，但心里面的落差一时半会还是难以消除。 在来到高城家之前，他们可一直都是大口喝……汤，大块吃肉的啊，吃不完的就留到下顿做便当。 哪像现在，一顿饭三两口就下肚了，根本还都没尝出来是什么味儿…… 现在他们都有些后悔，前两天没有像楚轩那样每顿饭都拼命往肚子里面塞——虽然他们也个个都是吃得肚子溜圆才肯放下饭碗。 不过即使是受到了这样的对待，楚轩也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安静地吃掉了自己的份儿，而且还不允许气鼓鼓的易佳使用他们自己带来的粮食和脱水食材做饭。 也许楚轩是担心他们带来的食物暴露了会惹来麻烦，或者被“官方”收缴？ 可楚轩不像是会害怕这种事情的人啊…… 就是带着这种疑问，在高城沙耶不愉快的脸色之中。楚轩等人于午饭后聚集在了高城沙耶的卧室里，开始了气氛有些诡异的全体会议。 “那个……楚轩，虽然很感谢你将只接触了半天的我和女儿也当作了你们团队的一员…… 不过我想先问一下，之前你曾经说过的，你们接下来不会在这里停留。而是要继续去找其他同伴的父母这件事……” 等人都到齐了之后，希里爱丽丝的爸爸抢在楚轩的前面，吞吞吐吐地如此说道。 大家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希里爱丽丝的爸爸。 他所流露出来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是打算脱离团队，留在这个“安全”的幸存者基地里面吧？ 不过大家难以置信的不是这个。如果换成他们是希里爱丽丝的爸爸，肯定也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他们难以置信的是这个成年男人竟然可以真的现在就急切地提出脱离的要求，而不是等他们要离开的时候再提出来。 话说，难道所有成年人都这么厚颜无耻吗？楚轩等人之前可是还救了他们父女的命啊！ “啧！” 自称讨厌男人的百合女易佳很是不爽地咂了一下嘴，希里爱丽丝的爸爸虽然有点脸红。但还是将眼圈含泪地抓住自己的衣角的女儿往怀里搂了搂，沉默地承受着易佳那赤裸祼的不满。 不过易佳心里可能正在想，要是早点把这个狼心狗肺的男人弄死就好了，搞得现在他们还得损失一个攻略目标。 ——除非在他们离开这里之前，核弹爆炸、EMP攻击到来、这个幸存者基地被丧尸攻破这一连串事件都按照“原剧情”准时发生。 但就算这一次他们父女终究还是没有走成，她一定也要建议楚轩赶紧把希里爱丽丝的父亲给坑死了。 “没问题，我们并不限制队员的人身自由。你想要带着女儿留在这里也可以。 本次会议的一个重要议题就是这个，如果还有谁不打算再离开，也可以选择留下来，但宫本和小室的父母，我是一定要去救的。”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干脆利落地同意了希里爱丽丝的爸爸没好意思直接说出口的话，同时还借机提高了宫本丽和小室孝的好感度。 但是其他轮回者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楚轩自己在那里卖好，于是也纷纷表示一定会陪宫本丽和小室孝找到他们的父母，队伍中剩下的人也全都表态要一起走，没有一个选择留下来。 这个结果虽然让希里爱丽丝的爸爸感觉更加尴尬了。但是楚轩这么善解人意，这也让他松了一口气，脸上稍微露出了一点笑容。 不过就在这时，一直心情不爽的高城沙耶突然冷冷地对希里爱丽丝的爸爸说道：“你打算留在这里？不过留在这里的其他人，可不会一直留在这里。” “这……” 高城沙耶的话简直就像绕口令似的。希里爱丽丝的爸爸一时没有听明白她的意思，不过高城沙耶随后就立即做出了进一步的解释：“你没想过，在现在的城市里，要保障水电供应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吗？ 如果想要继续维持住那个巨大的生活网络，就要有安全的环境，能让众多高度组织化的专家们安心工作。 目前床主市的电力和水，都是由建在北边奥名湖的水坝电厂所供给的，那里也不会没有丧尸的吧？ 最坏的情况，是现在那里已经全都是丧尸了，就算有少数人幸存了下来，也已经逃离了那里。 建在附近的自来水厂里的情况也与之类似，现在所有设备都是在无人值守的情况下继续自动工作着罢了。 不过发电厂和自来水厂毕竟不是军队，我们也没理由要求剩下的员工继续死守在那里。 但是之后呢？ 就算我们快速地收复了发电厂和自来水厂，很可能也找不到懂这方面的专业人员来继续操作那些设备了，更别提一旦设备或管道线路出现问题之后的维修了。 没有了水电，就算躲在这种要塞一样的宅邸里，也根本无法坚持太久。 我的父母绝对不会忽略这个问题的，因为那是‘令我引以为傲的父母’嘛！” 高城沙耶说到最后忍不住带出了一些怨念，听了她的分析，希里爱丽丝的父亲陷入了沉默之中。 第56章 错的不是你，而是你的父母 高城沙耶的分析让希里爱丽丝的父亲陷入了沉默，但是不到半分钟，这个身为报社记者的成年男人就再次抬起了头，好像刚才的沉默只不过是为了顾及高城沙耶的面子似的。 “也、也许确实是这样的，不过到时候我们会和大部队一起走的。 抱歉……” 说完之后，希里爱丽丝的爸爸拎着自己的女儿向楚轩一行人鞠了一躬，然后便低着头离开了这个房间。 希里爱丽丝虽然泪光闪闪地回过头来望着大家，但懂事的她早已被爸爸告诫过了，所以坚强地一直抿着嘴没有哭出来。 当门被轻轻地重新关上之后，大家的脸色都有些难看。 虽然希里爱丽丝的爸爸的这种行为他们可以理解，但是感情上却不能接受。 “好了，该走的已经走了，下面我们开始讨论正事吧。” 整个房间里好像唯独楚轩没有受到这个“开门黑”的影响，若无其事地开始了这次全体会议。 “那么，是什么事呢？” 天然呆的鞠川静香校医一点紧逼感也没有，一边剥着香蕉皮，一边心不在焉地问道。 这个女人一路上简直就是混饭吃的，丧尸这种东西不管是被其咬伤还是抓伤都是必死，也没有她这个医生可以发挥的余地。 不过，鞠川静香自己倒是对于这种米虫一样的团队角色定位并不在意，一点都没有因为自己帮不上大家的忙而感到羞愧。 “是关于我们今后是否还能继续做同伴的问题。” 也许是鞠川静香悠哉游哉的态度让高城沙耶生气了，高城沙耶说话的声音很是沉重，表情也非常严肃。 “咳……” 刚把香蕉放进嘴里的鞠川静香被香蕉噎了一下，其他本世界的原住民也都惊讶地看着高城沙耶和楚轩。 “同伴……” 宫本丽的脸上有些愕然。不明白高城沙耶和楚轩究竟是什么意思。 刚才楚轩说了不愿意和大家继续一起前进的人就可以离开，不是只有后来被救的希里爱丽丝和她的爸爸退出了吗，那还肯留下来的自然都是同伴了吧。 “是的，我们现在遇到了一个规模更大、组织更严密、更有凝聚力的团队，也就是说……” 毒岛冴子把宫本丽的话接了过来。她好像已经大概明白了高城沙耶和楚轩想说些什么。 “没错，只有两个选择——是被吞并，还是脱离。” 高城沙耶转过身子，望着窗外那些仍然不停忙碌着加固路障、清理丧尸、修整装备的成年人们，十分严肃地说道。 “可……我们不是都已经决定了要继续去寻找宫本和小室的父母了吗，那就必然要选择脱离了吧？” 平野户田有些疑惑地问道。宫本丽和小室孝虽然也有同样的疑问，但以他们的立场却不好说出口。 “不……我和高城所讨论的，不仅仅是这一次的问题。”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淡淡地说道：“我们是要去找宫本和小室的父母，但那之后呢？如果遇到其他幸存者团体呢？ 如果有军队来救援我们，将我们都接到北海道或其它幸存者聚居点呢？ 对于因为不得已而聚集在一起行动的我们而言。危险只会压迫得我们紧紧抱成一团共度难关，但安全下来之后，我们内部的矛盾反而会爆发出来。 今天之所以召开这个所有人都参与的会议，就是为了让大家在不受其它因素影响的环境里，客观地提前解决这个矛盾。” 楚轩这时才暴露出了自己的真正目的，高城沙耶等人仍然听不出来，但古越等轮回者却明白了过来。 ——楚轩这是提前在给宫本丽和小室孝他们打预防针啊。因为他们这些来自主神空间的人，是绝对无法离开床主市的。 楚轩提出的假设确实很有可能变成现实，而且即使是对于家人根本不在本地的毒岛冴子、鞠川静香和平野户田来说，跟着军队去北海道也是一个根本无法拒绝的诱惑。 “但是……真的有必要选择脱离吗？” 这个时候，还不明白楚轩深意的小室孝出声说道：“城里的状况越来越糟糕，而在这里却已经几乎看不出来丧尸所造成的影响了…… 高城的爸爸很有本事，果然血统优秀；你妈妈也是个女强人……” “嗯，很强——曾经是我的骄傲。” 高城沙耶没有回头，而是继续看着窗外，用一种不同寻常的平淡语气说道。 站在高城沙耶身边的楚轩扭过头去。正好看见了少女噙在眼眶里的泪水。 “现在也是，仅用两天就解决了这么严重的事情。 但是，既然能做到这些……” “高城……” 刚才话头被打断的小室孝望着高城沙耶的背影，想要说些什么，不过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起来的高城沙耶却立即大声地吼道：“以前都说过多少遍了。叫我名字！” 高城沙耶的话让古越等轮回者眉头暗地皱了一下，看样子她仍然对小室孝有着不小的好感啊…… 不过，高城沙耶现在的这句话里也不无怨念——就像留级时的宫本丽一样，所以他们应该也还有机会。 被高城沙耶吼了之后，感情迟钝的小室孝仍然没有改口称呼她的名字，只是讷讷地劝道：“怎么能说父母的坏话，现在是非常时期，大家都不容易啊。” “这口气跟我妈妈一模一样啊。” 高城沙耶终于忍无可忍地转过身子怒视着小室孝，不过她眼眶里的泪水已经被愤怒所取代了。 （来了！） 古越等轮回者都在心里大声喊道。 下面高城沙耶马上就要爆发了，但他们暂时还都没有想到要怎样安慰或说服这个天才美少女才好。 难道真的要抢在小室孝前面揪住她的前襟，然后一边吃豆腐一边义正辞严地骂醒她？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的父母是最棒的！ 一发现异常就迅速采取了行动，保护了宅邸、部下和部下的家人们…… 厉害！好厉害！真是太厉害了！” 高城沙耶此刻又面前了紧闭着的窗户。十分光火地大声说道。 尽管大家看不见她脸上究竟是什么样的表情，也绝对没有人会误会她是真的在称赞自己的父母。 “……当然，他们并不是忘了自己的女儿。 正相反，应该是第一个就想到了她。 了不起！真了不起！真是太了不起了！ 不愧是我的爸爸和妈妈！ ——因为女儿没有多少存活的可能性，所以居然立即就放弃了！” 高城沙耶终于说出了一直萦绕在心里的怨念。并且流下了两行愤怒的眼泪。 “不要……” 小室孝这时刚想冲上去揪住高城沙耶的前襟，却在中途就被面无表情地出现的楚轩给拦了下来。 其他轮回者的表情都有些复杂，看来这次的FLAG又要被楚轩拿下了。 只要楚轩出手，他们几乎就不可能再成功攻略高城沙耶了。 现在楚轩的目标是几个？高城沙耶和宫本丽？毒岛冴子也算上？ 只给剩下的三个轮回者留下两个任务目标，难道是打算“二桃杀三士”吗？ 此刻他们并没有去关心情绪失控的高城沙耶，而是盘算起了自己的攻略任务。如果他们一直是这个样子，始终无法取得攻略目标的真心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了，根本怪不得楚轩。 “高城……沙耶。” 楚轩面无表情地站在了高城沙耶的身后，用一如既往平稳而无抑扬的声音问道：“你……是在撒娇吧。” “撒娇？” 高城沙耶带着两行眼泪转过了头，好像破罐子破摔一样地又朝着楚轩吼道：“撒娇，是撒娇！我是在撒娇没错！ 对不起。我错了！ 作为右翼团体的领袖的女儿、作为‘社会精英’的女儿，我必须以大局为重！不能任性！不能撒娇！ 对不起！对不起！爸爸妈妈对不起！！！” 高城沙耶仿佛把楚轩当成了她的父母一样，把心中的怨念一股脑地发泄到了他的身上。 不过楚轩却没有任何反应，默默地承受了高城沙耶的怒火。 等她呼哧呼哧地喘起气来，楚轩才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淡淡地对她说道：“你没有必要道歉，撒娇有什么不对？错的是你的父母。” “什么……” 不光是高城沙耶。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楞楞地看着楚轩，根本没想到一直犹如电脑一般理性而冷漠无情的楚轩，竟然会说出这种是非不分的安慰话语。 这货真的是楚轩吗？不是被人偷偷摸摸地调包了吧？ 楚轩无视了众人怀疑的视线，十分认真地对高城沙耶点了点头。 “错的不是你，而是你的父母。” “什、可、可是……我……” 楚轩非常严肃地肯定了高城沙耶在这里撒娇发火的正确性，这反而令怨气已经发泄得差不多了的高城沙耶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才好。 要反驳楚轩的话吧，可楚轩是来肯定而不是否定她的。 她如果反驳了楚轩的肯定，就等于她又立即否定了自己刚才发火的正确性。 第57章 我的楚轩不可能这么肉麻 “哼……哼！不、不用你来安慰我！ 你当我是傻瓜吗？我可是天才哦！” 高城沙耶楞楞地看了楚轩一会儿之后，选择了摆出傲娇大小姐的模样，右手将马尾向身后一撩，将因为愤怒而发红的俏脸扭到了一边，不肯去看楚轩的脸。 （傲、傲娇了啊！） 古越等轮回者们都在心中大声吼道，同时深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想到这么简单的办法——只要反其道而行地去赞同高城沙耶就可以了嘛！ 因为高城沙耶可是天才的美少女，只要她冷静下来了，自然就能够分辨出来孰是孰非。 或者说，她本来就知道自己的父母根本没有做错什么，如果换成是她自己也绝对会做出和父母相同的选择。 只不过这个天才少女也和普通的女孩子一样拥有的纤细感情，所以她理智上能够理解，但感情上却无法接受罢了。 “我没有安慰你，错的本来就是你的父母。”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淡淡地回答道。 虽然刚才高城沙耶对她的父母还怨念十足，但是此刻听到楚轩批评她那引以为傲的父母，她却下意识地挑起了眉毛，想要反驳楚轩。 但随后她又意识到了，如果在这里反驳了楚轩，同样等于证明自己刚才的发火是无理取闹，于是只能选择继续闭上嘴，不搭理楚轩。 “为了拯救大多数人就必须要放弃少数人吗？ 不，这只是能力不足罢了。 是我的话，只要有必要，这两方我都不会放弃。多数人和少数人我都会去救。 ——起码在这次的事情上，的确是有着可以同时拯救所有人的方法。” 楚轩信心十足地说道，高城沙耶惊讶地看着他，好像想要看出他的脸皮究竟是什么材质的，竟然可以厚到面不改色地这样替自己大吹大擂。 不过……如果是楚轩的话。也许的确可以做到…… “而且，什么以大局为重…… 说到底，这也只不过是价值观的问题。 一千、一万个人的生命，未必就比一个人的生命要更加珍贵，全看当事人对这双方的估值。 你的父母选择放弃救你，只能说明他们俩认为自己周围的这些活人的生命。比远在藤美学园，几乎不可能存活下来的女儿的生命更加重要。 这的确很符合社会道德，但社会认为正确的，对个人来说就一定是正确的吗？ 起码在我看来，你的生命比全世界所有人的生命加在一起更加重要。 所以你的父母不救你——哪怕你生存的机率微乎其微，也仍然是错的。” “你、楚轩你……” 高城沙耶意外地听到了楚轩异常直接而大胆的告白。脸红得像熟透了的苹果一样，睁大了眼睛望着他那张异常认真的扑克脸，嘴里哆哆嗦嗦地说不出话来。 在场的其他人也没想到从来都是一本正经，好像机器人一样的楚轩竟然还能一脸认真地说出如此肉麻的话来安慰高城沙耶，说得简直就像是真的一样，惊讶得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 “唔……我的楚轩不可能这么肉麻……我的楚轩不可能这么肉麻……我的楚轩不可能这么肉麻……” 已经投靠了楚轩的古越此时仿佛受到了致命的心理打击，双手抱着脑袋蹲在了墙角里。身体不停地颤抖着，双目无视地反复在嘴里重复着这句话。 他心中对偶像的幻想大概是破灭了吧，真是可怜，希望他能够尽快地重新振作起来吧。 “嘛～真大胆（心型符号） 咻咻～（心型符号）” 这个时候，第一个反应过来竟然是天然呆的鞠川静香。 她还是那么不会看气氛，在这种有些尴尬的场合下还在起哄，那么接下来…… “哇咿～哇咿～ 是告白吗？这是告白了吗？” 果然，鞠川静香一起头，不管什么时候都是那么欢乐的菈菈也立即举起了双手，替楚轩和高城沙耶高兴了起来。 ——但她们俩的这种做法。却只能给楚轩帮倒忙就是了。 “哼……告、告白什么的……我才没有……” 高城沙耶用手指不停了绕弄着特地被她重新拔到胸前的马尾辫的末梢，一脸不情愿地转过头否定着什么，但她的耳朵尖却已经红得如同透亮的血玉一般。 看样子高城沙耶现在是不会答应了，这让其他轮回者和平野户田……还有小室孝，都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不。我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罢了。 在我看来，不仅是高城沙耶，宫本丽、毒岛冴子、鞠川静香、希里爱丽丝，还有小室孝和平野户田的生命，都比全世界所有人的生命加在一起更加珍贵。” 楚轩仍然认真地向大家解释着。 虽然他说的都是真话，但其他人却都对他露出了“我懂的”的暧昧表情。 “楚轩……” 被楚轩挡在背后的小室孝主动地伸出一只手拍在了楚轩的肩膀上，意味深长地对他说道：“不用再说了，我们都明白。 加油，我是支持你的。” “哼！” 听到了自己过去一直有好感的小室孝竟然第一个表态支持别人来追她，高城沙耶又气呼呼地哼了一声。 不过感情异常迟钝的小室孝当然不清楚这一哼是针对他的，于是对楚轩露出了一个同情的笑容，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大概是让楚轩担待点高城沙耶的大小姐脾气的意思。 而其他轮回者和追随者们，此时却也正在用同情的目光注视着小室孝。 对于感情方面能够迟钝到他这种程度，就算在“原剧情”中好像也逐渐被平野户田后来居上了的家伙，一直暗恋着的青梅竹马和最好的朋友交往了也纯属活该啊。 “那么……回到之前的正题上……” 就在大家心思纷乱的时候，从来都是一本正经的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试图将会议继续下去。 但是现在所有人脑子都全都在胡思乱想些别的事情，根本就是对楚轩的话左耳进右耳出。 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即使是楚轩一时间也没有办法，只能无奈地宣布本次会议不圆满结束。 第58章 什、什么，难道你还想要这具身体吗？ 散会之后，楚轩就开始四处“闲逛”，将高城家里里外外都看了个遍。 不得不说，高城壮一郎和高城百合子还是很有本事的——不单指他们的个人能力，同时也包括限他们的财力、权势、地位和人脉。 起码普通的有钱人就算买得起比高城家更大的豪宅，也不可能担当一个地方右翼团体的首领。 当楚轩顺着石板路，在高城家的日式庭院里徜徉的时候，在池塘边上，远远地看见了穿着和服的毒岛冴子。 毒岛冴子姿态优雅地蹲着身子，黑色的长发披散在身后，就好像古代的公主一样。 她的眼中好像带着一点点难言的忧郁，默默地注视着水中，整个人就如同丁香花一般淡雅而芬芳。 楚轩停住了脚步，推了下的眼镜，好像是在思考是否要和这个一直都没有太多交流的女孩子进一步接触。 过了几十秒，楚轩才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默默地站在了毒岛冴子的侧后方。 “真是美丽的九纹龙呢。” 楚轩刚一站定，既没有起身也没有回头，仿佛仍未看到他的毒岛冴子主动开了口。 “你说的是‘史进’吗。” 楚轩面无表情地看了在池塘里悠然自得地游来游去的锦鲤，十分不解风情地说道。 “呵～” 毒岛冴子十分优雅地轻笑了一声。 “刚才那是‘楚轩式’的玩笑吧？ 《水浒传》我也是看过的。” “刚才是开玩笑。” 楚轩那从来都没有任何波动的声音在毒岛冴子的身后响了起来，她就算没有回头，也可以想象得出楚轩面无表情地认真点头的样子。 虽然两个人之间的交流不多，但毒岛冴子却好像能够很轻易地理解楚轩。 也许，这是因为她认为楚轩的这副淡然模样。是时时刻刻都处在武道中“明镜止水”的境界中的关系吧。 虽然楚轩平时从不参与战斗，但就算没有他在保护高城沙耶时一鸣惊人的爆发，毒岛冴子也从未忽视过这个相貌非常普通，与其说是英俊，倒不如说是意志力坚强的男人。 蚂蚁是察觉不出泰山有多高的。只有强到了一定程度，才能够……也才有资格去感受楚轩的强。 如果用很玄妙的“气息”来具体形容的话，毒岛冴子眼中的楚轩所拥有的是大海的气息、天空的气息、宇宙的气息。 ——既空无一物，又包罗万象；既平静安宁，又狂暴危险。 楚轩离她很近，但又离她很远。就像大海、天空和宇宙一样。 “这种水准的九纹龙，可是很少见的。” 毒岛冴子用悠然的语气说道，好像是在邀请楚轩上前一同观赏似的。 楚轩默默地又往前走了几步，站在了蹲着的毒岛冴子旁边，眼镜反光地注视着池塘里，一言未发。 两个人谁也没有再说一句话。就这样度过了一段仿佛不属于现世，千百年来都未曾改变的宁静时光。 良久之后，一尾艳丽的“九纹龙”锦鲤从如镜的水面中一跃而出，然后又落了下去，打破了这幅仿佛时间都凝固了的画面。 “…… 真是安静呢…… 和你呆在一起，简直让人忘记了外面的世界已经全都是丧尸了。” 毒岛冴子望着在水中一圈圈荡漾开的波纹，幽幽地感叹道。 “既然如此。那就一直呆在我身边吧。” 楚轩腰杆笔直，眼镜反光地注视着远方的山尖，语气十分平静地说道。 “这是……” 毒岛冴子终于抬起了头，略带错愕地看向楚轩，但只看到了他那线条坚毅的下巴。 她无法确定刚才那句话是否仍旧是一个“楚轩式”的冷笑话，但她也同样不认为刚才那句话是楚轩的告白。 “这种‘明镜止水’的境界，不正是你所追求的吗？” 楚轩微微低下了头，视线向下，毫不遮掩地与毒岛冴子的视线直接对在了一起。 大概过了几分钟，毒岛冴子微微垂下了眼帘。然后重新低下了头，用那种带着点微不可察的忧郁的声音，好像自言自语似的说道：“四年前，我走夜路时曾经被男人袭击。 当然，我并没有屈服——因为手上有木刀。 我打断了那个男人的肩胛骨和大腿骨。但由于是正当防卫，所以警察在了解了情况之后，就把我送回了家。 但是…… 我当时很快乐。 出现明确的敌人，这件事让我觉得快乐！ 当时我很清楚，持有木刀的我其实处在绝对的优势地位。 但我却假装很害怕，诱使那个男人行动，然后毫不犹豫地攻击了他！ ……真是快乐。 真的是很快乐，令我难以抗拒。 在可以肆无忌惮地用木刀攻击丧尸之后，我其实心里面一直都快乐无比。 ——我当然并不是希望全世界都变成这样，但既然丧尸病毒已经爆发了，现在这样我却觉得也不错。 这才是真实的我，是我毒岛冴子的本性。 你认为像这样，连个正当理由都没有，就沉迷在力量中的我，还有资格去追求‘明镜止水’的境界吗？” 毒岛冴子的语气很平静，但是从她的话语中却可以听出这个女孩子的那一丝自卑和自我厌恶。 也许正是因为如此，她平时才总是表现得冷冷的，这不是什么冷艳高贵，只不过是出于一种自己无法成为普通的女孩子的，忧郁的自觉而已。 她是担心自己心中隐藏着的魔鬼有一天突然暴起，伤害到别人吧。 同时她也害怕被别人发现了她心中的魔鬼，使自己彻底沦为被大家疏远的“异类”。 与其以后被别人疏远，倒不如现在主动疏远大家——起码要与其他人始终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 但是。不知为何，毒岛冴子现在却觉得这些事情就算说给楚轩听也无所谓，把自己的本性暴露在楚轩的面前也没有关系。 大概，这也是因为一种强者之间无言的信赖，又或者是出于女人天生的直觉。 安静地听完了毒岛冴子的话之后。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用与平时一般无二的淡然声音回答道：“资格什么的……从来就不存在。 无论什么事情，只要你想，你就可以去做。 ——包括用真正的武士刀随意斩杀无辜平民也是。” “呵呵……” 毒岛冴子的脸上露出了有些诡异的笑容，带着些自嘲地说道：“你的意思，是说我只配成为试刀杀人鬼吗…… 不过也是。反正我的心中本来就藏着一只魔鬼。” “我举的例子太过极端了，抱歉。” 楚轩毫无感情地道了声歉，一点诚意都听不出来。 “我的意思是，不要轻易地否定你自己。 不管是人生，还是‘明镜止水’的境界，只要你自己想要去追求。就没有人会拦着你。 如果你自己已经事先否定了自己有追求‘明镜止水’的境界的资格，那么你永远都无法到达那个境界。” 毒岛冴子沉默了十几秒钟，然后才问道：“那么你是说，要让我连自己心中的暴力倾向也一起肯定了？” “不是盲目地肯定那么简单，首先必须要做的是正视。 需要我给你做心理辅导和基因检测吗？ 除了环境的影响和心理问题会造成暴力倾向之外，基因也可以导致天生的暴力倾向。” 楚轩严肃地纠正了毒岛冴子的想法，然后再次低下头来看向她。 而毒岛冴子此刻好像与楚轩心有灵犀似的。也抬起了头，视线正好与楚轩相接了。 她那一贯冷艳非常的脸上，露出了大和抚子式的优雅微笑，语气沉稳认真地对楚轩说道：“谢谢，那些我也都曾经在网上调查过了。 或许是家庭或基因造成的影响吧，不过对于我自己来说，这种‘借口’无法让我释然。 不过我现在明白了，大概，我正是为了与你相遇而出生的。 和‘你们’在一起的生活，才是我想要的生活。 等你要‘离开’的时候……如蒙不弃。请让我一直追随你吧。” （看来她已经猜到了什么，大概易佳也给她、或许还有宫本丽、高城沙耶她们透过一点口风。 不过这也是计算之内的事情。）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心里马上就有了决断。 “我先说清楚，如果要做我的女人的话，就必须要有接受我的其他女人的觉悟。” 楚轩毫不客气……或者说很不要脸地说道。 毒岛冴子果然吃了一惊。伸手按住了自己的胸口，好像喃喃自语一样地回答：“什、什么，难道你还想要这具身体吗？ 抱歉，我暂时还没想过。 但如果你坚持的话……我会考虑一下的。” 毒岛冴子睁大了眼睛，好像十分无辜地说道。 看来这个貌似成熟的冷艳美少女也意外地有着天然的一面呢，明明刚才是她自己对楚轩说出了好像告白一样的话。 不过这样也好…… 嗯，毒岛冴子的反应仍然和楚轩计算的一样，现在只要先这样就可以了…… 咦？不过毒岛冴子好像忘记了“楚轩的其他女人”的事吧？ 是没有注意呢……还是根本就不在意呢……又或者是…… 第59章 少年！报上名来！ “你们在吵什么！” 当楚轩刚想对偶尔露出了天然一面的毒岛冴子说些什么的时候，一个充满了威严的男性声音突然从远处的宅邸拐角那里传了过来。 楚轩和毒岛冴子循声望去，但却没有看见任何人影，而那边虽然又传来了一些声音，但却让人听不太清楚。 ——当然，楚轩实际上在刚才与毒岛冴子说话时就已经听清楚了，那边有几个成年人想“征用”平野户田的狙击枪。 原本楚轩就在等待着这个“原剧情”的发生，好借机与高城沙耶的爸爸正式照面，之前和毒岛冴子的交谈反而只是随便罢了。 此时这个机会来到了，楚轩立即对毒岛冴子命令道：“我们快过去，好像是平野遇到了麻烦。” “这……这个小鬼居然把枪当成玩具……” 楚轩和毒岛冴子走过宅邸的拐角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身穿没有军衔的日本陆上自卫队军装的男人缩着身子向这里的领袖——高城壮一郎报告的情况，高城沙耶的母亲百合子也在。 而平野户田，此时则十分狼狈地抱着枪跪在地上，用自己肥胖的身体阻挡周围的几个成年人强行夺取他的枪支。 “住手！ 这是我的队员，谁允许你们擅自对他的武器进行处置的？” 楚轩以毫不逊色于高城壮一郎的音量大吼了一声，然后快步地向平野户田走去。 毒岛冴子之前从来没有听到楚轩这么大声说话过，小小地楞了一下，然后也立即跟着他走到了平野户田身前，与面容冷峻的高城壮一郎对峙着。 身材异常高壮的高城壮一郎双手交叉架在胸前。颇有些居高临下地看着好像十分年轻的楚轩，又看了看他身旁身着和服的毒岛冴子，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中气十足地问道：“少年！报上名来！ 我是高城壮一郎，忧国一心会的会长！” 虽然高城壮一郎的气势异常强大。普通人甚至只要站在他面前就会止不住地发抖，但种气势这对楚轩却完全没有任何作用。 楚轩不紧不慢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然后面无表情地回答道：“我是楚轩…… ‘神圣黑猫骑士团’副团长。 ……同时也是‘SOS团’的副团长。” “扑通！” 同样听到了声音，正和小室孝等人一起往这边跑的古越听了楚轩那会令己方士气大降的自我介绍，果然一个踉跄，面部朝下地摔倒了。 不过下一秒钟。古越就立即又跳了起来，灰头土脸地冲到楚轩旁边，第一次朝楚轩怒吼道：“拜托！你可以不要一本正经地说出这么搞笑的话吗！ 而且为什么是副团长！你不是我们的队长吗！ 还有，我们什么时候又扯上SOS团了啊！！！” 因为愤怒，古越甚至克服了对楚轩的恐惧感，痛痛快快地吐槽了楚轩一番。 拜此所赐。和他一起过来的“神圣黑猫骑士团”兼“SOS团”的成员们一个个都露出了囧的表情，气息全无地站在了楚轩身后。 “嘿……哇哈哈哈……这不都是些学生吗？ 你们当这是小孩子过家家酒啊，还那什么什么团的……” 高城壮一郎的部下们终于忍不住爆笑了起来，就连高城百合子看着脸色尴尬地站在楚轩身边的女儿，嘴角也不禁向上翘了起来。 唯一没有笑的高城壮一郎盯了仍然若无其事地面对着他的楚轩几秒钟，然后突然开口问道：“你对‘右派’怎么看？” 得知了楚轩的身份之后，高城壮一郎竟然问了这样一个敏感的问题。让高城沙耶等人都楞住了。 而楚轩依旧没有任何异样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对日本的右派没什么看法，日本不管是要侵略它国、篡改教科书还是参拜靖国神社，那也都是日本人自己的事。 虽然历史是由胜利者所书写的，但为了走向胜利，就必须有效地提高军队的士气和国民对战争的支持度，所以将侵略战争掩饰成正义战争这也是各国都在用的手段。 但愚蠢的是现在日本已经没有那个实力了，本来应该安静地潜伏下来秘密发展，却还要在世界上大喊大叫，这只能让所有人都更防备日本而已。 不过这除了某些右派分子还沉浸在过去的美梦之中。脑子里还心存妄想之外，也有着不得不为之的因素。 毕竟现在的日本年青人不管从肉体还是心灵上都越来越羸弱，‘肉食男’越来越少，‘草食男’越来越多。 如果右派不拼命宣传自己的主张，占领这片思想的阵地。那么苟且偷安的思想就会来占据。” 楚轩的话令古越和易佳觉得万分诡异，就连国籍是某太平洋岛国的莫忘都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但楚轩却好像并不认为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妥的样子。 宝 书 网 w w w . b a o s h u 2 . c o m “说得好！” 高城壮一郎大声赞道。 “我和那些愚蠢的极端右派不同，始终认为日本应该踏踏实实地前进，在经济、科技和军事上逐步复兴。 但表面的宣传工夫也是必要的，否则就会像你说的那样，‘苟且偷安的思想就会来占据’。 而苟且偷安最后仍旧被灭亡了的结局，在中国的历史上并不罕见。 至于‘主义’之争，在我看来根本就没有意义。 《资本论》中说‘资本只要有300%以上的利润，就敢犯任何罪行’，但这不光是资本的特性，这是所有人类的共性。 那些无产者只不过是因为过去没有机会更没有能力，所以才不得不成为无产者。 如果有400%甚至更高的利益，他们之中的绝大多数人同样会放弃自己坚持的信念。 这一点，看前苏联和中国等社会主义国家的历史和现状就知道了。 没有人会嫌自己的钱多，国家也同样如此。 日本狭小、缺乏生存资源、又多火山地震之类的原因不必再提，即使是全世界最强大的美国，也同样一直在全世界的范围内为本国谋夺更多资源。 ——因为这个世界原本就是弱肉强食的。 我正是基于这样的理念来领导‘忧国一心会’，为日本的复兴而奋斗着，与正义完全无关。 楚轩少年，你愿意加入我的‘忧国一心会’吗？” 第60章 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高城壮一郎会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选择招揽自己，这令楚轩也有点惊讶。 对人心的算计原本就十分依赖于“普遍性”和“了解”，但高城壮一郎这种领袖人物本身就有很多地方并不具备什么普遍性，楚轩又对他没有一个全面而深刻的了解，自然也不可能将他的一举一动都算得那么准。 否则这就不是逻辑推理，而是大预言术了。 不过高城壮一郎的招揽行为，楚轩倒也考虑过。 毕竟—— 楚轩这时转过了头，正好和身旁的高城沙耶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高城沙耶吃了一惊，脸“刷”地红了起来，立即转过了身子。 不知为何，随后她又马上生起气来，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背对着楚轩大声说道：“哼！看我干嘛！ 我、我可没有和爸爸说什么！ 不、不要搞错了！”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没有出声，默默地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果然，是因为中午离开了大家，和父母一起用餐去的高城沙耶的缘故。 楚轩可以肯定，高城沙耶的确没有开口向她的父母推荐自己，但即使锥处囊中，却依然会锋芒毕露，是金子的总会发光——虽然楚轩自己这么评价自己也许有点那个。 但楚轩还可以肯定，只要高城沙耶稍微详细地对父母讲述了自己这两天是怎么度过的，她那身为“领袖”和“精英”的父母，自然就绝对不会忽视掉“楚轩”这个名字。 不说别的，单说他能够轻而易举地夺取各国的军事卫星这一点，就拥有巨大的价值。 楚轩转过头。好像军人一般身姿挺拔地站在高城壮一郎的对面，虽然不如这个“忧国一心会”的会长威武霸气，但却让人无论如何也无法忽视他。 “我拒绝。” 面无表情的楚轩干脆利落地拒绝了高城壮一郎的招揽。 尽管他知道对方的“加入”肯定不只是单纯地让他进去当一个普通的成员，而是将他当作核心高层，甚至是下任继承人……即女婿来对待。但楚轩还是不假思索地就拒绝了。 “呵因为你是中国人吗？” 高城壮一郎对楚轩的拒绝好像也早有心理准备，因此没有丝毫动怒。 他这么好说话的样子把他的部下们吓了一跳，纷纷猜测起那个中国人是不是和他们的沙耶大小姐有什么已经受到父母承认的特别关系。 “咕……” 看到周围那些她所熟悉的哥哥叔叔伯伯都用暧昧的眼神望着她和楚轩，高城沙耶气得浑身发抖，脸也因为愤怒而变得更红了。 不过她深知现在不管她说什么都只能越描越黑，所以只能选择忍下这一口气。 ——虽然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一口气是哪一口气。但无缘无故就生气这原本就是女性的特权之一。 面对着高城壮一郎和他的右派部下们锐利的视线，看上去大概十八岁左右的楚轩没有丝毫畏缩，用一如既往地平稳而无抑扬的机械声音回答道：“那是我的祖国。 ——我当然不会这么说。 国籍和出生地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我只是对你的奋斗目标不感兴趣罢了。 明天我们就会离开这里，所以你的人没有理由剥夺我们的装备。” 楚轩一点也不慷慨激昂地淡淡揭过了这一段，将话题拉了回来。 刚才那句话可能是楚轩式的冷笑话。但也有可能是楚轩绝对不会承认的真心话，反正不管别人怎么猜测，楚轩也绝对不会对此做出解释。 “是吗，那你们休整好后就离开吧。” 高城壮一郎也同样淡淡地说道，从他那除了威严之外没有任何感情波动的声音之中听不出任何倾向性。 不过在他转身走掉之前，他又背对着楚轩问了一句：“那么少年啊，你的奋斗目标又是什么？”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抬起头仰望着开始有点昏黄了的天空，十分淡然地回答道：“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是吗……” 高城壮一郎背对着他点了点头，然后便离开了这里。 他身后的某些人可能看过《银河英雄传说》，脸上的表情颇为古怪，但却什么也没说，默默地跟着他们的会长走掉了。 接着已经无力吐槽了的古越走到了楚轩旁边，满脸囧相地向他问道：“楚轩，你刚才不会只是想要说一次那句很帅气的台词吧？ 这么敷衍高城的爸爸真的好吗？” “大丈夫，萌大奶。” 楚轩眼镜反光地朝古越举起了大拇指，淡淡地回答道。 “唔……想和你正经说话的我。还真是像个傻瓜一样呢……” 古越的肩膀塌了下来，无力地叹息道。 他心目中的楚轩的形象已经彻底崩坏掉了，这让他开始怀疑起自己这么早就决定投靠这个好像不那么靠谱的楚轩到底是否正确了。 “救下”了平野户田之后，楚轩等人就一起呆在了高城沙耶那异常宽敞的卧室中，没有再和这个幸存者基地里的其他人接触。 按照楚轩布置的任务。一部分人都忙碌着整理物资和装备，一部分人则拿出他们自己的厨具和粮食准备晚饭。 楚轩和高城沙耶，还有其他轮回者们，则在分析侦查卫星最新传回来的照片。 一切都显得井井有条，每个人都很清楚自己的工作。 但唯有平野户田，自从被救的时候起，就一直抱着枪不肯松手，默默地缩在房间的角落里，就连吃饭的时候也是，好像生怕再有人来抢他的枪一样。 小室孝原本想要去安慰他两句，但却被楚轩叫住，并被分配了任务。 而楚轩自己，也一直在忙这忙那，连看都没有看平野户田一眼，这个死宅胖一时间竟然没有人理会了，就像是在学校里受到所有人排挤的恶心御宅族一样。 不……不是像，平野户田本来就是在学校里被人暗地里瞧不起，只能不断陪着笑脸混在某个男生小团体里，以免自己在班级里被孤立的软弱死宅胖啊！ 晚饭的时候，虽然高城沙耶的父母并没有下令禁止给楚轩这个已经决定离开的“神圣黑猫骑士团”……兼“SOS团”提供食物，但楚轩仍然吩咐大家用他们自己的粮食做饭吃，只不过借用了一下高城家的火和炉灶。 虽然这么做可能有些浪费食物，但是大家却没有反对。 毕竟他们都已经说明要离开了，还阻绝对方征用他们的武器，这个时候再去蹭饭，谁也拉不下那个脸。 而且这个幸存者基地里所提供的食物少得简直都不够他们塞牙缝的，味道也十分一般，就算不吃也没什么可遗憾的。 为了避免刺激这个基地里的其他幸存者的神经，楚轩一行人是将煮好了饭的锅端回来，躲在高城沙耶的卧室里偷偷地吃了饭。 那加了许多脱水食材的什锦饭鲜香扑鼻，滋味浓郁，比饭团什么的好吃一百倍。 不过，晚饭的时候，高城沙耶却再次离开了大家，和自己的父母一起用餐去了。 她的父母作为幸存者的领袖，自然不可能让其他人吃饭团喝蔬菜汤，而自己却吃牛排喝红酒，而是和其他幸存者吃一样的食物。 所以高城沙耶并不是为了跑去蹭一顿好饭，只不过是想要在离开之前，再多陪陪父母而已。 她的父母白天都一直在为幸存者基地而忙碌，根本没有多少空闲的时间，因此高城沙耶即使在发泄了心中的怨气之后，也没有去找自己的父母说话。 因为美美地吃了一顿——尤其是一想到外面那些想要“征用”他们武器的家伙们吃得比不上自己，大家心里的怒气便彻底消失了。 不过一想到希里爱丽丝也在外面，许多人的心情就格外复杂，但谁都没有开口提起她来。 虽然只在一起相处了不到24个小时，但大家都很喜欢，也很怜惜这个异常懂事的小萝莉。 可是她的爸爸…… 算了，她的爸爸也并没有什么错。 不管是换成谁处在那他的位置上，也都不会带着自己的女儿继续去陪楚轩等人冒险。 而且对于楚轩一行人来说，没有这样一个只能变成累赘的小孩子，也更加有利于他们的行动。 ——不知道楚轩是不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才没有布局去坑希里爱丽丝的爸爸，而是让他一直安安全全地活到了现在。 也许是因为想到了希里爱丽丝，古越看了看“叭唧叭唧”地埋头吃饭的小狗“吉库”。 希里爱丽丝离开之后，现在这只小狗是由菈菈和时崎狂三照顾着。 这只因为希里爱丽丝的恳求才得救的小狗没有被她一起带走，希里爱丽丝的爸爸也不可能允许女儿把它带走。 或许希里爱丽丝的爸爸还给女儿分析过，这只可怜的小狗只有跟着楚轩等人才能吃得上饭，才能继续活下去，如果换成是他们父女以后将要加入的那个团体，一定不会有饭吃，甚至是被人做成狗肉火锅，所以十分喜欢这只小狗的希里爱丽丝才会忍痛放弃它。 第61章 楚轩的正事 当天晚上，曾经用华丽的台词拒绝了高城壮一郎的招揽的楚轩，却在高城沙耶的带领下，偷偷地再次造访了他和妻子的卧室。 当然，楚轩并不是为了来向老丈人表忠心的，来提亲还差不多……开玩笑的。 楚轩来找高城壮一郎，的确是有正事。 当脸色微红的高城沙耶眼神古怪地和她的妈妈一起进到卧室内间之后，外间会客室里就只剩下了高城壮一郎和楚轩两人在榻榻米上相对而坐。 高城壮一郎作为主人和长辈自然是盘腿而坐，楚轩虽然作为客人和晚辈，不得不在他面前正坐，却并没有一般日本人的那种客气和谦卑。 而且楚轩不仅仅是不卑不亢那么简单，从他身上散发出的凛然之感完全无视了高城壮一郎的威严气势，径直穿透了云霄，让人感觉他的目光从未投向过地面，而是始终注视着头顶上的那片星辰大海。 面无表情的高城壮一郎默默地看了同样面无表情的楚轩几分钟，然后才终于开了口：“小室孝那孩子，在他还小的时候我就认识，如今也长成了一个优秀的青年。 不过，和你比起来，他所有的出众之处都变得黯然失色。 更重要的是，他仍然心存迷惘，并非能够在非常时期领导众人，力挽狂澜之人。 和你在同一个团队里，对他来说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 不知是出于何种考虑，高城壮一郎没有直接询问楚轩的来意，反倒是和他谈起了小室孝。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毫不遮掩地回答道：“这是小室孝的不幸，却是你女儿的幸运。” “哈哈哈哈……” 高城壮一郎听到了楚轩妙言之后。拍着自己的膝盖，豪迈地大笑了起来。 虽然这个男人是个不折不扣的右派分子，但和那些出现在电视上的右派政客、军人比起来，他却要更加光明磊落得多，对自己的野心也丝毫不加掩饰。颇像是“天下布武”的织田信长。 “那么……” 笑了个痛快之后，高城壮一郎又恢复了威严的表情，身子稍微向前倾，目光灼灼地盯着楚轩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虽然高城壮一郎看似对楚轩的回答很满意，但如果这时楚轩顺杆子向上爬，说他是来求亲。绝对会被高城壮一郎给打出去。 不过楚轩原本也不是来求亲的，他是为了几件更正经的事。 “我听你的女儿说，高城先生你打算在三天之后的早晨带领全部幸存者转移，请问你们要转移到哪里？” “哦……” 高城壮一郎稍微坐立了身子，饶有兴趣地说道：“怎么？你是想在帮助小室孝和另一个女孩子找到父母之后，再带领你的队员们与我汇合？ 不过如果你们想要加入。到时候就必须服从我的领导。 我绝对不会允许在自己的控制范围内，还有另外一个独立的组织存在。” “不，我只是想在找到他们的父母之后，避免恰巧和你们转移到同一个地方罢了。 在没有足够的实力取得队伍的领导权之前，我们不会和任何其他幸存者团体合并。” 楚轩的答案与高城壮一郎的猜测正好相反，这让高城壮一郎又大笑了起来。 难道说，这个貌似十分威严冷酷的男人……其实笑点很低？ 又或者是因为平时在外面必须保持威武霸气的形象。所以心里憋的太狠了？ “为什么？ 难道说你也迷恋权力吗？” 这次笑了几声之后，高城壮一郎就停了下来，声音严肃地问道。 “我们有自己的安排，不打算跟着别人走。 同时我们也不喜欢将自己的命运交到别人的手中。” 楚轩淡淡地回答道。 高城壮一郎挑了下英挺的眉毛，不置可否地说道：“少年，看来你对自己的能力十分自负啊。” “只不过是有自知之明罢了。”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毫不脸红地回答。 高城壮一郎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毕竟楚轩的能力究竟强到什么程度，并没有一个明确的数据来作为具体的判断依据。 就算他认定这只不过是少年人的心高气傲，也无法确实地来证明楚轩的能力并没有强到可以藐视天下英雄的程度。 “我们打算沿着御别川向上走。在北边的奥名湖边，离水坝电厂和自来水厂不远的地方建立一个定居点。” 看样子高城壮一郎好像不打算坐等政府救援，而是想先去维持住床主市的电力和自来水供应——或者维护好水坝电厂和自来水厂里的设备。 至于政府会派出救援队帮助幸存者转移到北海道去的事情，也许是因为这还只是政府的一个想法，尚未形成决议并对公众宣布的缘故。高城沙耶并没有对她的父母提起过。 反正如果政府真的决定了下来，自然就会利用各种方式通知全国的幸存者。 对于必须留在床主市的楚轩等人来说，高城壮一郎所领导的幸存者们打算在床主市的水电供应处立足是个好消息。 可是当EMP攻击过后，几乎所有电子设备都会被破坏，床主市的水坝电厂和自来水厂的各种通过电脑和集成电路控制的设备也难逃一劫。 因此，高城壮一郎注定要改变他的计划。 但是楚轩却不可能告诉他在床主市附近的海面上空会有高空核爆，然后产生强大的电磁脉冲。 那属于泄露剧情，不仅会被扣除生存点，而且本世界的原住民就算听到了也会当作没听到，是徒劳无功的行为。 另外，在EMP攻击之后，这里还会因为一个“意外”，而在高城壮一郎撤离计划的前一天就被大量丧尸所攻陷。 虽然楚轩也不清楚那个“意外”还会不会发生，但如果按照主神的尿性来推测，就算没有那个“意外”，主神也会以大量丧尸进攻高城宅邸为结果，合理地安排好原因。 如果楚轩想要让高城壮一郎他们成为自己今后的助力，那么就必须要先帮助他们度过这个难关。 不过，就算楚轩等人帮助高城壮一郎所领导的幸存者们度过了危机，他们也极有可能因为水坝电厂和自来水厂的设备被毁而改变计划，等待军队的救援，前往北海道。 ——如果北海道那里，并没有遭受核武器或EMP攻击的话。 其实，楚轩也有一个阻止高城壮一郎所领导的幸存者们前往北海道的机会。 那就是在以美国为首的各个有核国家纷纷发射核弹的时候，最大限度地干扰破坏日本的导弹防御系统，同时改变一些核弹的攻击目标，在指定地点进行高空核爆，形成覆盖日本全土的EMP攻击。 而且楚轩还可以在日本的军用和警用网络中散布了可以直接破坏计算机硬件的恶性病毒，在EMP攻击的核弹发射之后立即启动，尽可能将那些有EMP防护的计算机也破坏掉。 这样一来，整个日本的幸存者都很难再找到可以接收广播、电视和网络信号的设备，就不会主动向日本政府指定的救援地点集中，令日本政府救援幸存者的效率大大下降。 更何况，楚轩还可以在核弹发射的时候，引导一些导弹甚至核弹，把日本成建制的自卫队和他们所保护着的政府官员们都消灭掉，直接削弱日本政府救援幸存者的能力。 以楚轩的能力，再加上地球截至2050年为止的计算机病毒资料，绝对能够完美地执行这一方案。 但楚轩却没有打算这么做，只是破坏了“原剧情”中，日本政府用来发布救援信息的全国即时警报系统J-ALERT的计算机硬件——还仅限于床主市的几个警署。 另外世界各个有核国家所发射的核弹，楚轩也只打算让其中一枚在床主市附近的海上爆炸，利用EMP攻击使床主市的幸存者很难得知日本政府的救援消息。 当各国发现他们发射的核弹全都被未知势力控制住之后，暂时就不会再次下令发射核弹，从而避免“核捆绑”所导致的全球核战争。 ——当然，这一前提是美国政府仍然按照“原剧情”的发展，丧心病狂地率先向俄、中、朝三国发射核弹。 不过以楚轩对主神的了解，这种原剧情中的“大事”绝对不会改变。 楚轩之所以阻止全球核战争，并不是出于善意，而是考虑到幸存的人类如果再次大量减少，各种带有集成电路的设备也被破坏，消灭丧尸的速度便会被大幅降低。 而剩下的丧尸越多，再加上大量核辐射的影响，在普通丧尸庞大的基数上所产生的变异丧尸也就越多。 此消彼长之下，不仅是本世界的原住民会倒霉，没有了其他活人的牵制，楚轩可以肯定这些丧尸绝对会因为“某种原因”而朝他们这些轮回者所在的床主市涌过来。 同样的，尽力阻止床主市的幸存者被转移到北海道表面上虽然对楚轩等人十分有利，但如果是以削弱日本反击丧尸的能力为代价，那么最后他们必定会吃到更大的苦果。 相反的，如果全世界、全日本的幸存者越多，就算床主市里的其他幸存者都离开了，只剩下楚轩这十几个人，他们也会越发安全。 第62章 床主市地下设施分布 从现在开始大概36小时后，人员损失极其严重的美国在绝望之下，将悍然向俄、中、朝等潜在敌人发射核弹，企图利用核捆绑引发全球核战争，从而将世界各国拉低到与美国相同的水平线上，以损害全世界人民利益的方式去维护美国的国家利益。 ——起码在“原剧情”中，美国政府掌握“黑箱子”的高层官员因为集体被咬伤，临时总统的位置不停换人，当思想偏激的国防部长接替了变成丧尸的前临时总统之后，终于向美国战略导弹部队和战略核潜艇部队下达了这份丧心病狂的命令。 关于这个影响到整个世界的重大剧情，楚轩已经提前做出了安排。 但是因为主神的限制，楚轩却不可能提前告知高城壮一郎，他的计划注定不能成行。 所以楚轩的正事并非来询问高城壮一郎接下来的计划，而是为了另一件事—— “高城先生，我希望能够从你那里获取床主市及其周边的地下设施分布图。” “地下设施？” 高城壮一郎听说了楚轩的要求，眼神不自觉地变得锐利了起来，但坐姿端正的楚轩根本不为所动。 “是的，在二战后期，盟军曾经多次对日本的本土进行轰炸，但却无法彻底摧毁日本的工业能力和战争能力。 这就是由于日本有相当一部分重要的兵工厂都位于地下设施之中，而且几乎97%的武器、弹药及其他军需品，也都被储藏在日本各地的地下仓库和山洞里，各种生产资料和能源也被封存于地方或海底。 也正因此，当日本投降的前夕。还有许多日本军人叫嚣着‘一亿玉碎’，要在日本本土与盟军决战，令盟军不得不有所顾虑。 而那些日本军人的倚仗，除了所谓的‘特攻精神’，就是这些地下设施中的机器、武器和资源。 虽然现在距离二战结束也已经将近70年了。但我相信日本是绝对不会放弃这些地下设施的，起码其中的大部分依然会得到良好的维护。” 楚轩清楚地点明了自己所需要的东西，高城壮一郎对此也避无可避，只能明确地选择答应或拒绝。 “你怎么知道我有床主市的地下设施分布图？” 高城壮一郎没有马上拒绝楚轩，但也没有一口答应下来。 毕竟地下设施分布图属于军事机密，岂能随意交给平民——何况楚轩还是个中国人。 “你作为床主市本地的右派领袖。怎么可能没有床主市的地下设施分布图。”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一针见血地回答道。 如果不是因为储存这种机密文件的电脑平时基本不会连入网络，有些甚至不会被储存在电脑里，只有纸质资料，楚轩也不必跑来找高城壮一郎。 “虽然那理应是在任何情况下都必须保密的资料……” 高城壮一郎一只手按着盘起来的大腿，另一只手摸着下巴沉吟了起来。 “但那个考虑‘任何情况’的人。也肯定没有想过这种全球爆发丧尸病毒的情况。 好吧，虽然你既是平民又是中国人，但在这非常时期，我就给你一份床主市的地下设施分布图吧。” 权衡了一下利弊，高城壮一郎很快就拍板同意了楚轩的要求，不过真正取图还要等到明天再说。 “……那么，在下就此告辞……” 这件事办完之后。楚轩便打算立即拍拍屁股走人了。 但是他向高城壮一郎告别的时候，对方却难得地沉默了起来。 “如果我那不成器的女儿不愿意留下来的话……到时就拜托了。” 高城壮一郎摆出一副严肃冷峻的表情，淡淡地对楚轩说完了这句话，就再也没有张口。 虽然他一直都是以不苟言笑的严父形象出现在高城沙耶的面前的，但他在背后却默默地为女儿付出了许多，就好像看不见的背后灵一样守护着自己的女儿，即使一直被女儿误解也不会为自己申辩。 也许楚轩正是利用了这一点，才从高城壮一郎那里敲出了本属军事机密的床主市的地下设施分布图。 如果不是为了自己的女儿，高城壮一郎很难说会不会出于“人道主义”的考虑，违反自己的原则——即使是在这种大环境下。中国在今后的几十年里，或者更长的一段时间，都守法利用床主市的地下设施分布图对日本造成任何危害也一样。 “她不会死的，因为我会保护她。” 楚轩同样淡淡地回答道，然后轻轻对高城壮一郎点了下头。便离开了高城夫妇的卧室。 而在内室里，高城沙耶默默地按着门把手，默默地站在通向外间会客室的房门前，却迟迟没有推开门。 等过了十几秒钟，脸色有点发红的高城沙耶又放下了手，重新回到了坐在床边温柔地对她微笑的母亲身边，将脸扭向一边，有些吞吞吐吐地说道：“外、外面爸爸和楚轩好像还在谈话的样子，我、我再等一会儿吧。” 楚轩一行人到达高城家的次日，床主市迎来了阴雨天气。 因为厚厚的积雨云，侦察卫星今日无法为楚轩等人带来床主市的最新情况。 受降雨的影响，楚轩等人离开高城家，继续寻找宫本丽和小室孝家人的计划也被推迟了。 虽然宫本丽和小室孝心里很着急，但这个时候他们也不能自私地要求大家顶着雨上路。 何况高城沙耶昨天才与父母见面，现在因为计划推迟，意外地可以再多和父母团聚一天，她多多少少也流露出了一些掩饰不住的欣喜，这个时候宫本丽和小室孝又怎么好意思光想着寻找自己的事呢？ 如果现在换成是他们两个人和各自的父母团聚了，恐怕他们俩宁肯脱离这个团队，放弃这些一直帮助他们的队友们，也绝对不会再和自己的父母分开。 正是因为宫本丽和小室孝都不敢保证自己肯定能够像高城沙耶那样，为了帮助队友寻找父母而离开自己的父母，所以他们现在就算心里十分焦躁，也只能为了高城沙耶强压下来。 第63章 再见紫藤Double 楚轩等人到达高城家的次日，因为下雨，所以他们的行程暂时被推迟到了雨停为止。 吃过早饭之后，楚轩便跟着高城沙耶的父亲去拿床主市的地下设施分布图了。 而早上与父母一同用餐的高城沙耶，则从开始处理各项事务的母亲身边离开了，重新和她的队友们混在了一起。 上午，在楚轩回来之后，毒岛冴子也意外地被高城壮一郎请去说话了，并从他那里获赠了一把刀铭为“小铳兼正”的量产型村田刀。 村田刀乃是明治时期设计了“村田式步枪”的村田少将，在东京炮兵工厂制造的日本刀。 这把刀的刃材使用的是瑞典钢与日本和钢，按4：6的比例混合锻制，锐利无比，据说即使是将猪的头骨一刀两断，刀身也不会有任何缺损。 ——当然，前提是使刀的人剑术也必须过关。 而同样擅长用刀的漆原琉华，则在毒岛冴子歉意的眼神中，暂时接过了她之前使用的木刀。 但毒岛冴子却不知道，其实只要再等那么一会儿，漆原琉华自然就有办法获取一把也许质量上不如她的村田刀，但同样是真正用来砍人的日本刀。 至于也会使用忍刀的不知火舞……忍刀和武士刀那根本就不是一回事，游戏里面拿着长长的武士刀砍人的忍者只能算是不务正业，属于极个别的现象。 “……没想到在这种时期，居然会救下紫藤议员的公子。 就目前这情况也顾不上选举……” 在高城家的大门处，正停着一辆楚轩他们非常熟悉的，侧面漆有“藤美学园高等学校”字样和校徽，白绿两色的中型巴士。 而经常站在高城壮一郎旁边的那个副官。此时正替一个身穿条纹西装，看上去很斯文的眼镜男打着一把伞，将他引向高城家的宅邸内，言语之中颇为客气。 “没关系，现在的我只是一名教师而已。” 两人站在宅邸正门前的门洞里。眼镜男扬起了头，十分谦逊地说道。 ——这家伙，正是当初逃离藤美学园的时候，在中巴车上想要依靠三寸不烂之舌夺取团队的领导权，却被易佳从车窗直接扔了出去，最后又白拣了那辆中巴车的紫藤浩一老师。 没想到他和那些学生们真的能够开着中巴车一路逃到这里。这应该说是老天爷保佑呢，还是老天爷不长眼呢？ 不过如果不是楚轩等人把御别桥上的丧尸都引到了河里，紫藤浩一再怎么走狗屁运，查不可能将那辆中巴车开到御别川的对岸来。 “哈哈……您真是了不起啊，竟然能带着学校幸存的学生一路逃过来。” 高城壮一郎的副官轻笑了两声，语带赞叹地对这个国会议员紫藤的儿子说道。 “这是当然的。这是教师的义务。” 紫藤浩一张开双臂，稍微挺起了胸膛，很有力度地回答道。 “您真不愧是深受令尊的熏陶啊！” 高城壮一郎的副官再次大声地赞叹道。 而紫藤浩一谦逊地微微一颌首，身子前倾，万分诚恳地向他请求道：“我知道你们这边也一定相当困难，但是至少…… 能不能请你们收留我的这些学生呢？ 我自己一个人也能……” “你还真是说得冠冕堂皇啊！ 紫藤老？师！” 就在这时，宅邸的大门被打开了。宫本丽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将步枪前端的刺刀对准了紫藤浩一的脸。 看来，宫本丽对紫藤浩一原因不明的憎恨不仅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变淡，反而被发酵得更加浓厚了。 当然，因为外面下雨而不得不推迟行程的宫本丽心中的焦躁，也是她的怒气这么轻易地就被点爆了的一个重要原因。 面对着离自己的脸只有十几厘米，寒气逼人的刺刀，紫藤浩一脸色苍白地后退了一步，而宫本丽则如影随形地将刺刀又靠了上来，明晃晃的刀尖始终不离开他的头和喉咙。 “宫本……” 这个时候。跟在刚才还好好地和大家聊着天，但突然就脸色大变，莫名其妙地冲到了门口的宫本丽后面跑出来的团队成员们看到宫本丽正用刺刀指着紫藤浩一，才明白她为什么一听到大门外传来的说话声就那么激动。 “宫……宫本同学，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紫藤浩一看到在他面前出现的人竟然是宫本丽。不由得大惊失色，但还是勉强对她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十分违心地装出了惊喜的模样。 不过宫本丽没有理会紫藤浩一再说什么，她扬了下手中装了尖刀的步枪，恨恨地对这个伪君子说道：“你应该知道我很擅长枪术吧？ 我也学过刺枪术，是不曾在县警大会中落败的父亲教给我的！ ——而你却害苦了他。 那个任何时候都不会动摇的父亲，却哭着对我道歉…… 说都是因为他的错才害我留级！” 宫本丽愤怒地瞪圆了眼睛，对脸色苍白的紫藤浩一大声吼道，枪上的刺刀几乎就要划到了对方的脸上。 “而且我知道，能够操纵成绩的人只有你！ 不过我忍住了……因为我听说只要父亲的搜查顺利的话，就能够把你和紫藤议会都绳之以法！ 可是……现在已经……” 宫本丽异常愤恨地说道，心中的窝火无处宣泄。 在这个丧尸病毒爆发的世界里，追究紫藤浩一和紫藤议员之前的罪责还有意义吗？法律还可能在这个时候审判他们吗？ 更何况，她父亲忍辱负重费尽心血收集来的证据，说不定都已经在灾难中损毁或丢失了，只能任由紫藤浩一和紫藤议员逍遥法外了。 这样想着，宫本丽手上的刺刀不禁逼到了一动都不敢动的紫藤浩一的脸上。锐利的刀尖刺破了紫藤浩一的面部皮肤，一滴血珠立即迅速地渗了出来。 因为害怕自己动作过大会刺激宫本丽的神经，让她真的把刺刀捅过来，紫藤浩一只敢慢慢地将头向后仰，尽量远离那把寒光刺得人脸皮生疼的刺刀。 他甚至没有感觉到自己的面部皮肤其实已经被刺破了。现在还残留在脸颊上的那点发痒的感觉，其实是一个正在流血的小伤口，在伤口处渗出的血珠正缓缓地顺着脸部的弧线往下流。 幸好宫本丽的刺刀在战斗之后都会仔细地清洗，而且丧尸病毒只要离体一段时间，活性就会大大降低，否则紫藤浩一可能现在就已经注定要完蛋了。 “你……你打算犯下杀人罪吗？ 身为警官的女儿。却要让自己变成罪犯者吗？” 紫藤浩一再次鼓动着他那如簧的巧舌，试图利用残存在宫本丽心中的“规矩”约束住她自己。 “你这种人有什么资格说我！” 宫本丽眼睛里带着泪花，愤怒地朝紫藤浩一吼道，但她手上的刺刀果然稍微往回缩了那么一点。 “那就杀了他吧！” 就在紫藤浩一以为自己即将再一次阴谋得逞的时候，从宫本丽的身后传来了一个充满了威严的雄壮声音。 这个幸存者基地的领袖，右翼团体“忧国一心会”的会长高城壮一郎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刚才宫本丽对紫藤浩一的指责。他好像也听见了不少。 高城壮一郎明目张胆地让宫本丽把紫藤浩一杀了，这反而让当事者双方都惊呆了。 他面带不屑地扫了紫藤浩一一眼，十分冷酷无情地说道：“我和那个男人的父亲也有一些瓜葛，但现在那已经毫无意义了！ 你想杀的话……就杀吧！” “什么……” “那怎么可以……” 这时候，高城壮一郎的副官，还有被门口发生的这个场面吸引过来的几个幸存者纷纷惊呼道。 那可是杀人啊！而且那个戴眼镜的男人就算有错，也还罪不至死啊！ “住口！” 高城壮一郎十分霸道地一声断喝。就让那些对他的决定有异议的人一个个都缩着脖子噤若寒蝉。 “要是有必要的话，我也会这么做！” “！” 这个时候，一直在团队中被宫本丽刻意地无视，而他自己也十分配合地主动回避对方的小室孝终于忍不住了，一咬牙就想朝自己的青梅竹马冲过去。 也许这是因为他自己现在已经非常清楚，亲手杀死一个活生生的人，会给自己的精神带来多么大的折磨——哪怕是有着正当的杀人理由也一样。 虽然小室孝已经被一直暗恋着的青梅竹马恨之入骨了，但这是他亲手杀死其实在心里非常嫉妒的好友所应得的惩罚，可是他却仍然不希望自己的青梅竹马以后也一直受到良心的谴责。 “？” 小室孝才向前冲了半步，就被他身边的毒岛冴子给拽住了。 而如果毒岛冴子没有拽住他。有意无意地站在小室孝前面的楚轩也会拦住他。 咬牙切齿的小室孝用有些狰狞的表情转头望向毒岛冴子，但毒岛冴子却丝毫没有畏惧，面色平静而认真地对他说道：“这必须由宫本自己决定。” 小室孝听了毒岛冴子的话之后，原本还想挣脱她的手，但另一只手却及时地按住了他的肩膀。 小室孝又将头转了回来。发现用沉重的力道按着自己肩膀的竟然是面无表情的楚轩，手上的拳头紧紧地攥住然后又松开，反复几次，但最终还是没有再试图往前冲。 “好啊……杀了我吧！” 这个时候，紫藤浩一却突然放开了手脚，不再害怕刺激宫本丽，还主动向面前的刺刀靠近了一步，大声地对她说道：“杀了我，然后在你有生之年，都因为这件事而痛苦吧！ 这就是身为教师的我。能够给予你这个学生的…… 最棒的—— ‘教育’！” “……” 宫本丽脸色阴沉得吓人，一双眼睛死死地睁住了面目异常可憎的紫藤浩一。 而紫藤浩一也毫不畏缩地回瞪着宫本丽，一副“我就是死也要恶心你一辈子”的疯狗模样，真是个从头烂到脚的人渣。 两人就这样对峙了起来，周围的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这一枪刺下去。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良久之后，宫本丽枪口上的刺刀动了，缓缓地往回缩着…… 但她却不是像“原剧情”那样打算放下枪，而是在稍微蓄力之后，猛地对准紫藤浩一那张令她无比憎恶的脸刺了过去。 自以为靠着反其道而行之，终于又成功地逃过了一劫的紫藤浩一此刻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道寒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自己袭来。 眼看紫藤浩一就要毙命于刺刀下的时候，从宫本丽后面突然冲出了几个人影，一晃就到了她的面前，在千钧一发之际抓住了安装了刺刀的步枪。 这时大家才看清楚，抓在枪管最前面的是楚轩的手，稍后的位置是易佳的手。再后面那只抓在枪身上的手是古越的，而莫忘的手只不过是勉强摸到了枪身而已。 这四个动作快得根本看不清的人着实把周围的围观群众吓了一跳，就连高城壮一郎就有些短暂的失神。 沉默了几秒钟之后，古越和莫忘首先收回了自己的手，然后易佳也悻悻地松开了枪管。 宫本丽满脸怒意地看着一起来阻止她报仇的这几个队友，易佳和古越刚想开口解释，楚轩这时却又猛地把枪管往前一拽。将刺刀从紫藤浩一的鼻梁软骨处直接贯入了脑子里，还十分狠辣地在里面搅了一圈。 刚才无论怎么用力也纹丝不动的步枪又突然从自己的手里飞了出去，并且步枪前端的刺刀将紫藤浩一的鼻子从中间分成了两半，深深地扎入了他的大脑之中，这让宫本丽一时间呆住了。 楚轩抓住枪身，将脸上刚刚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的紫藤浩一用力向后一推，死不瞑目的紫藤浩一就睁着眼睛向后倒了下去。 被搅在一起的脑浆和血液汩汩地从他脸上被扩大了的伤口中流了出来，让周围的人都觉得有些恶心。 不过楚轩避开了主要的动脉血管，所以紫藤浩一脑子里的那些白浊的脑浆并没有随着血液喷得到处都是，视觉效果并不怎么触目惊心。 紫藤浩一倒下之后。宫本丽楞楞地看向了自己的双手，那里原本应该存在着一把加装了刺刀和前握把的步枪；然后她楞楞地看向了紫藤浩一的头部，那里有一个被扩大了的刺刀形成的伤口；最后她又楞楞地看向了楚轩，那把原本应该在她手里的步枪正在楚轩的手里。 那么，杀了紫藤浩一的人是她吗？ “你……我……” 宫本丽已经糊涂了。只是眼神迷惘地望着楚轩，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嘴里在说些什么。 这就是杀死活人与杀死丧尸的区别，哪怕宫本丽曾经毫无心理负担地将这把刺刀刺入了几十只脸部保存完好的丧尸的脑袋里，她在自己“亲手”杀死了一个活人之后，大脑也立即变成了一片空白。 这时楚轩面无表情地转过头来，用十分冷淡的声音对目光有些涣散的宫本丽说道：“不要搞错了，我可不是为了你才这么做的。” “噗……” 古越一口老血喷了出来，被楚轩这句有如神来之笔的傲娇台词雷得不轻。 楚轩将粘在刺刀上的脑浆和血液甩了甩，塞回了宫本丽的怀中，然后自己默默地离开了这里。 多亏了紫藤浩一，楚轩“人渣杀手”的称号效果又提升了1%，看来这个持续型的成就只有获得称号时的初始奖励是10%，之后不管杀掉的人渣到底有多么渣，也只能一个百分点一个百分点地往上提。 不过反正在这个被限定了行动范围的丧尸世界里，并没有什么值得刻意去做的成就任务，能够顺道提升一下“人渣杀手”也不错。 高城沙耶和毒岛冴子眼神稍有些复杂地看着楚轩的背影在门缝中消失了之后，默默地和其他队友一起来到了仍然站在紫藤浩一的尸体前面发呆的宫本丽身边，一言不发地陪着她看尸体。 过了十几秒钟，高城壮一郎走了过来，冷漠地扫了紫藤浩一的尸体一眼，眼睛都没眨一下，淡淡地对宫本丽说道：“虽然你这次没有真的新手杀人，但也要好好地体会一下这种杀人的感觉。 要杀人，就必须要有从此之后背负着被你所杀之人的性命活下去的觉悟。” 高城壮一郎的话虽然是说给宫本丽听的，但是因为亲手杀死挚友而始终无法释怀的小室孝却浑身一颤，觉得自己那正在变得越来越黑暗而又压抑的心中仿佛突然出现了一丝光亮。 尽管这光亮转瞬即逝，就好像是一颗偶然并发的小火星一样，但却像是在小室孝的心里突然按下了“暂停”按钮，将他心中的所有负面情绪全部“定住了”，虽然没有开始消散的迹象，但也没有再增加一丝一毫。 接着，高城壮一郎和他的妻子百合子也离开了这里，他们作为这个幸存者基地的领导者，没有时间一直在这里闲逛。 等紫藤浩一的尸体被收拾走了之后，若有所思的宫本丽也和大家一起回到了宅邸之中。 那些紫藤浩一带来的学生们获得了安置，不过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其实被楚轩给救了，一个个还因为“心灵导师”的死亡而精神恍惚。 第64章 最大的剧情改变 美利坚合众国领空，VC-25A空军一号。 “总统！请您输入密码吧！” “可是……” 在美国总统的专机上，议长大声劝说着右手上缠着渗出血迹的绷带的总统。 “不管是我还是您都被咬了！ 所以才要趁现在，将所有用洲际导弹对准了我们美国的国家统统击溃！ 只有下令启动国家的最终作战预案666D，我们才算尽了对宪法与人民所应尽的义务！” 议长的情绪非常激动，随后他突然瞪大了眼睛，喉头上下耸动了一阵，猛地喷出了一大口黑红色的血液。 “呜哇……咳咳咳……” “议长！” …… …… 北太平洋关岛海域，俄亥俄级战略导弹核潜艇。 “舰长，我们接收到了新的紧急行动命令！ 代码为…… 666DELTA！ 再重复一次，代码666D！ 这是对俄、中、朝进行全面核武攻击的命令！” 自从几天前控制住了潜艇里的少数丧尸之后就一直心系本土的通信兵一接到新的命令，便立即大声地向舰长报告道。 “了解…… 报告舰桥！请求确认命令！” 虽然这艘战略导弹核潜艇的作用原本就是如此，但真正收到了这个命令，额头布满了皱纹的中老年舰长仍然不免动容。 当有些不知所措的通信兵按照舰长的命令，再次确认了666D特别命令之后，舰长却一脸凝重拿起话筒，向全舰官兵下达了命令：“船长通报全舰！ 我们已确认总统命令！ 现在本舰将对中国以及朝鲜的人口密集地区进行核武攻击！” “……” 所有人都惊愕得说不出话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人类有史以来真正在战场上使用核武器的记录，就只有美国在日本的广岛和长崎投下的两颗原子弹，不过起码在宣传上那是为了尽快结束战争。 但现在不仅是非战时，而且全人类正面临有史以来最大的危机，美国竟然又要使用原子弹。这绝对没有任何借口可找，只能说是丧心病狂了。 “副舰长？” 放下话筒之后，舰长淡淡地扫了一眼这个好像有什么疑问的战友。 “现在的临时总统到底是谁啊？ 内阁都陆续变成了丧尸，大概轮到能源部长当了吧？” “是国土安全部部长，真是混帐！” 舰长愤怒地骂了一句，但既然他已经确定命令是有效的。那么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 “那么根本无人知晓此日此时之景了，不论是天国的天使们…… 还是神之子……” 副舰长表情沉重地低下了头，十指交叉，或许是在祈祷上帝能够原谅他们接下来所要犯下的罪孽。 “就连我等在天上的天父也一样啦！” 舰长冷冷说道，貌似对无所不能却又无所作为的上帝有些不敬。 然后他猛地一挥手，毅然地下达了命令：“一号导弹发射！” 已经在这艘战略导弹核潜艇里沉睡了好几年的核导弹终于到了发威的时候。它冲破了水面，尾部喷出了灼灼的烈焰，速度越来越快，最后拉着一道白烟直冲云霄。 …… …… 楚轩干脆利落地杀死紫藤浩一之后，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而且将房门反锁住了，谁叫也不开。 虽然大家都觉得从来都面无表情。冷漠得就好像机器人一样的楚轩应该不会因为亲手杀人这么点“小事”想不开，但他们也不清楚这个三无面瘫男突然又在闹什么幺蛾子，只能无奈地等待楚轩自己恢复正常。 当美国总统代码为666D的特别命令通过军用通讯卫星传达到潜伏在世界各海域内的战略导弹核潜艇和战略导弹部队的时候，楚轩利用十几台仍然还在运转的超级计算机构建的监控网络，也立即向他的手机上发送了警报。 感受了到手机传来的振动，将自己反锁在房间里的楚轩，马上花费了1000生存点，再次取出了他在主神商店兑换的超级笔记本电脑，通过无线网络连接到了庞大的监控网络里。 楚轩的动作快得异常，他的超级笔记本电脑开机速度也快得异常。当楚轩进入了他自制的全球安全监控系统之后又过了三分钟，美国的第一枚核导弹才从北太平洋上的某艘战略导弹核潜艇上发射升空。 不过随后，从北太平洋、北大西洋、北冰洋的海面上，还有美国本土和位于海外的几个军事基地中，都出现了洲际导弹的信号。 由于这些储存核武器的地方都拥有异常严格的安全保障制度。即使有一部分军人突然变成了丧尸，也只会因为不遵守安全条例，摇摇晃晃四处乱蹿，而被那些健康的军人拘捕或射杀，很难造成其内部的守军全灭。 眼镜反光的楚轩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敲打出了几行命令，然后显示在屏幕上的那些导弹全都立即改变了飞行路线，几乎是拐了一个直角，笔直地朝着外太空飞去。 除了一枚在关岛海域附近发射的核导弹在靠近日本的太平洋海域的高空发生了爆炸之外，其余所有导弹好像拒绝接收任何信号似的，头也不回地冲向了遥远的外太空，就连想要提前引爆都做不到。 不知道那些发射核弹的美国官兵，还有监测到这一异常状况的世界各国官兵现在都是什么表情，反正美国在第二次发射的导弹再次飞向太空之后就没有了动静。 而俄国在判断出美国的核导弹原本是射向他们之后，也试探性地发射了几枚核导弹，结果同样发生了这种诡异的情况，于是也不再浪费导弹了。 ——正如楚轩计算的那样，在没有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各个有核国家不打算再徒劳无功地发射核弹。 至于那枚在太平洋上空爆炸的核导弹，与“原剧情”中由中国吉林省通化基地发射的核导弹处于完全相反的发射地点，经过楚轩的精确计算，它的EMP攻击有效范围内只囊括了床主市以及这一半径内的极少一部分日本领土，其余皆为日本领海及公海。 而“原剧情”中的EMP攻击，几乎影响了日本三分之一的领土。 如此一来，楚轩既保证了在床主市发生的“原剧情”不会有太大变化，不会给任务增加额外的难度，又从事实上大幅地改变了原剧情，极大地降低了今后的生存难度。 第65章 易佳的偷袭 “滋……” 楚轩随手扔在桌子上的手机发出一声轻响，然后就冒出了一小股带着电器烧焦味道的烟来。 EMP攻击到了，那么接下来…… 楚轩不慌不忙地将已经设置好了的超级笔记本电脑放在了墙角，并且用纸箱子扣了起来。 他估计美国和俄国大概还得再发射一两次导弹，才能够彻底相信有什么未知因素，让他们的核弹好像蒙受上帝的召唤一样，笔直地往天空飞去。 如果是平时，作为各国终极力量的核武器被不明不白地“勾引”走了，这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但是在这丧尸肆虐的末世里，在不明原因的丧尸病毒爆发的基础上，就算再加一个不明原因的核导弹“飞天”，却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了。 情况再坏，也没有坏过末世来临本身的了。 “呯呯呯……呯呯呯…… 楚轩！不好了，手机、汽车和电器都突然失灵了！” 果然，楚轩刚藏好超级笔记本电脑没多久，从门外就传来了古越急促的声音。 他一开门，发现所有人——包括仍然有些心神恍惚的宫本丽，全都站在了他的门外。 “进来吧，自己找地方坐。” 楚轩面无表情地说道，然后自己率先往沙发那里走去，随便从沙发前的茶几上拿起了已经坏掉的手机。 一屁股坐在异常舒适的高级沙发中，楚轩晃了晃手机，对或站或坐的大家说道：“刚才手机突然冒烟的时候，我就知道之前我们担心的那件事可能已经发生了。” 古越看到楚轩竟然拥有这个世界里的手机，却并不觉得吃惊。因为他们之前就在藤美学园里顺手搜刮了几部大屏幕的智能手机和平板电脑。 虽然因为通信服务公司的问题，手机无法正常进行通讯，但是手机里的地图“应用”却还可以使用，而且还能手机上网。 “电磁脉冲吗……” 高城沙耶十分自然地坐到了楚轩的身边，一只手虚托在下巴上沉吟道：“但是电磁脉冲是专门针对电子设备的。对丧尸可寒舍没有一点杀伤力。 难道美国已经开始直接使用核弹来清除日本大城市里的丧尸了吗…… 又或者是中国……” 高城沙耶的推断十分勉强，而且有许多说不通的地方，大大地有失她“天才美少女高中生”的水准，这是因为她已经先将她认为“绝对不可能”的情况排除了出去。 但是，身为一个女高中生，哪怕是天才的女高中生。她也想象不出那些被当作是“精英中的精英”的“大人物”们，到底是多么的丧心病狂。 为了自己、为了自己所在的小团体的利益，他们是绝对不会吝于牺牲全人类的利益……乃至生命的。 在“原剧情”中，虽然产生EMP攻击的核弹的确来自中国，但那只不过是利用“核捆绑”对美国的反击罢了。 如果不是美国丧心病狂地首先对中国发射了多枚核弹，接着俄国也发射了核弹。中国绝对不会脑残到在整个人类陷入极大危机的时刻还向别国发射核弹，挑起世界核战争。 “虽然具体原因还不清楚，但问题是它现在已经发生了！” 面对这无法向高城沙耶说明的问题，古越直接选择了不解释。 然后他还特地在墙边“叭嗒叭嗒”地来回按了几次开关，电灯当然没有任何反应。 “看这样子，电力系统已经完了，而供水系统、煤气系统应该也都会很快停止运转。 现在仍然是四月份。没有空调，晚上也会很冷…… 楚轩，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古越装出了一副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成功地将主导权交到了楚轩的手中。 事实上他想问的并不是停电之后的生存问题，而是现在高城家的这个幸存者基地的问题。 按照“原剧情”，在EMP攻击过后，虽然被宫本丽放过，但却被高城壮一郎赶出去的紫藤浩一应该正好驾驶着突然失控的中巴车撞到路障上，然后这声响会引来附近的大批丧尸才对。 但现在，紫藤浩一已经死了。那辆肇事的中巴车也还好好地停在高城家的院子里，貌似附近的丧尸不会再大举来袭了。 这样一来就…… 咦？这样的话，好像对于他们这些轮回者来说，也并不是什么坏事吧？ “不要慌张，这原本就已经是在我们预料之内的事情了。 不过失去了水、电和煤气供应。这座城市的绝大部分区域就已经变得不再适合人类长期生存了。 外面的雨也停了，我们这就上路，尽快找到宫本和小室的亲人，然后离开市区。” 面无表情的楚轩仍然板着那张无趣的扑克脸，但是在这种时期，他那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扑克脸却给大家带来了额外的安心感。 宫本丽和小室孝见到楚轩即使在这种恶劣的情况之下，也依然首先想着帮助他们俩寻找父母，都感动得热泪盈眶。 而毒岛冴子看到楚轩不论何时都决定信守承诺，那张冷艳的俏脸上也流露出了赞赏的神色。 “咦？这个箱子下面是什么？” 就在这时，一直在屋子里悄悄四处打量的易佳不动声色地挪到了楚轩隐藏超级笔记本电脑的角落附近，突然擅自就将那只倒扣着的纸箱子拿了起来，让楚轩就算想要阻止也来不及开口。 大家的眼神果然都被易佳吸引了过去——其中就包括高城沙耶、宫本丽、毒岛冴子、鞠川静香、小室孝和平野户田这六名本世界的原住民。 古越的脸色立即就变了，之前楚轩曾经私下里告诉过他们几个轮回者，会利用超级笔记本电脑阻止全球核战争，将EMP攻击的范围也只限定在床主市及周边，易佳现在这小算盘打得太好了。明摆着是想借机让楚轩被扣6000生存点啊。 再加上除了今天这一次之外，楚轩刚进入本世界时使用了一次超级笔记本电脑，这几个晚上控制住侦察卫星和全球的超级计算机也许还使用过几次，那么楚轩很可能会被扣一万生存点以上。 而对于每场任务世界获得的收益都不高的普通轮回者来说，他们的实力总是落后于当前任务世界一截。生存压力很大，不可能因为害怕被抹杀就留下许多生存点不用，一万生存点，这大概就是普通轮回者能够承受的极限了。 比如古越自己其实只留下了2000生存点备用，所以他早就打算死也不冒险，死也不花那1000生存点使用非本世界的道具…… 当然。如果真到了生死关头，他还是会花掉1000生存点取出一件从主神商店里兑换的保命道具的。 虽然使用非本世界的道具同样有很大风险，但好歹还可以先抢救一下自己。 事实上，像被抹杀的澄那样，进入任务世界之前还留着一万五千生存点没有使用的轮回者是极少数。 在轮回者之间流传着的一句名言，“这世界上最大的悲哀。就是人死了，生存点还没花完。” 如果澄不是想多攒一些生存点，兑换再次进入《约会大作战》的时间，也不会留下那么多生存点。 ——对于像澄这样每次都无法获得太高评价的普通轮回者来说，就算一个D级勋章也珍贵无比，每次进入已经历的世界都需要花费一个D级勋章一个，每月再支付一万生存点。那么还不如一次多进去几个月，争取一口气完成任务世界的终极隐藏任务。 只要完成了任务世界的终极隐藏任务，之后再进入就只需要每月支付10000生存点即可，并且不受每次休息时只能进入一个已经历过的世界的限制。 其实楚轩也是这么打算的，他也正在积攒生存点，好回到凉宫春日的世界里去完成对长门有希的承诺。 不过，虽然面临着额外被扣6000生存点的危机，楚轩却仍旧稳稳地坐在沙发中，只是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淡淡地扫了脸上装出一副好奇表情易佳一眼。连阻止都懒得阻止她。 这绝对不是因为楚轩现在还持有高达40000的生存点，所以并不在乎被扣掉6000，而是因为—— “咦？什么什么？” 异常单纯的菈菈第一个被易佳的喊声吸引了注意力，十分好奇地向被易佳拿起来的纸箱下面看去，但是在那里…… 却什么都没有！ 不。那里还有空气。 “啊咧……什么都没有耶？” 还以为会有什么特别的发现的菈菈看着空无一物的墙角，有些失落地说道。 高城沙耶等人也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易佳为什么突然一惊一乍的，虽然一个扣着放在墙角的纸箱的确会让人有些在意也不至于这么夸张吧？ 而事实上，比菈菈更失望千百倍的是一直隐藏得很深的百合女易佳才对。 她刚才在拿起箱子的瞬间明明已经清楚地看见那台貌似普通的超级笔记本电脑了，但没想到楚轩的反应如此迅速，在她话音未落的时候就已经把电脑收回去了。 第66章 偏见 “啊哈哈……是吗……我也是好奇这里为什么会有个空箱子呢……” 易佳在偷袭失败之后，就立即偃旗息鼓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跟着大家进门之后，怎么就鬼使神差地注意到了扣在这个角落里的箱子，然后脑子里坑楚轩一把的念头不断扩大，最后冲动地支配了她的身体。 毕竟，男人对于她来说全部是敌人……莫忘那样的伪娘可以另当别论，不过像莫忘那样的变态却比楚轩更加靠不住。 易佳是打从心底不信任男人的，哪怕是楚轩这样的男人中的男人也一样，但作为弱势的女性轮回者，她很多时候又不得不和男性轮回者虚与委蛇。 但也许是因为澄已经被抹杀，而古越又投靠了楚轩，这让易佳心中承受的压力越来越大，所以才冲动地想要借助“规则”，抹杀掉越来越让人生不起反抗之心楚轩吧。 如果时间久了，易佳十分怀疑，自己究竟还有没有勇气试图反抗楚轩，反抗他悄无声息地布在所有人身上的无形大网。 在易佳的直觉里，楚轩就像是个操纵牵线木偶的操偶师一样，只要躲在幕后动动手指，除了他之外的所有人就会在不知不觉间成为他手中的木偶，被不知不觉间拴到他们身上的丝线牵引着行动起来。 这只是女人的第六感，没有任何根据，但女人原本就习惯于通过感觉和自己喜好来判断一个人，所以易佳就是对楚轩放不下戒心。 ——而且楚轩是她所遇到过的所有男人中，给她的感觉最危险的一个。 或许这只是敌视所有男人的易佳先入为主的偏见所致，除了她之外的所有女性对楚轩的感觉都很不错，但那只不过是弱者对强者的依赖感罢了。 “她们”可能都愿意接受楚轩的指挥或支配。就算成为楚轩的牵线木偶也无所谓，但易佳却绝对无法忍受自己的命运被操纵在别人的手上，而何况是操纵在一个“男人”的手上！ 反正“男人”这种东西，在真正关系到自己利益的时候，一定会…… 楚轩这时眼镜反光地看了易佳一眼。立即让她从回忆中惊醒了。 “……那么，我们现在立即去帮助高城的父母守好这个基地。 等这里安全了，我们就离开。” “楚轩……” 高城沙耶听到了这个让自己意外的命令，心中不禁有一股热流涌动。 不过当她感觉自己的眼睛里好像要有什么东西溢出来的时候，连忙瞪大了眼睛，还将头别了过去。好像是又突然生气了似的。 虽然高城沙耶也支持楚轩去帮助宫本丽和小室孝寻找亲人的决定了，但是看到他不管什么时候总把这件事放在第一位，高城沙耶就算再怎么懂事识大体，心里多多少少也会有些泛酸的感觉。 可是现在楚轩证明了他也没有忘记她的父母，高城沙耶的心里立即平衡了许多，但她又羞于让楚轩看到自己如此小女人的一面。 其实这是十分正常的。所谓的“天才”也只不过是智力比普通人高罢了，除此之外他们和普通人没有什么两样，既不是圣人，也不是神仙，同样不是道德楷模，的普通人一样要吃饭喝水，也和普通人一样有七情六欲。 楚轩做出了决定之后。大家就立即行动了起来，全副武装地前去寻找高城沙耶的父母了。 虽然在旁人看来，他们只是一群喜欢奇装异服，十分不靠谱的年轻人，但高城沙耶却很清楚她所在的这个团体究竟有多么恐怖的战斗力，又会给她的父母带来多大帮助。 而只要能够让高城沙耶承他的情，楚轩的目的也就达到了，至于其他人的死活与楚轩其实并没有多大干系。 不……楚轩当然是为了保护这里的幸存者才决定先帮完忙再离开啦，绝对不是因为要获得女孩子的感激和崇拜之类的理由，绝、绝对是这样的！ “爸爸！妈妈！” 高城沙耶的父母很好找。这个时候他们正站在院子中间指挥众人紧急调整布防。 看到女儿和她的小伙伴们一个个都拿刀拿枪地过来了，高城夫妇也有些惊讶。 “沙耶，你们怎么出来了？” 高城沙耶的母亲百合子接连给好几支队伍下达完了命令，才有工夫和女儿说话，楚轩这时也不耽误时间。直接站到高城百合子面前，单刀直入地回答道：“我们是来帮助你们防御丧尸的，就当作在这里借住的报酬吧。 高城……沙耶、鞠川校医和平野留下，其他人分成三组，请您给他们分配任务。” 楚轩说完之后，不待高城百合子同意，就直接走到了像一尊威严的雕像般拄着日本刀，站在那里震慑全场的高城壮一郎身边，就好像他刚才并非在向对方请求加入，而是在向对方下达命令。 高城百合子之前不仅听女儿讲述过楚轩等人的厉害，刚刚还亲眼目睹了他们几个阻止宫本丽杀人的时候爆发出的非人速度，自然不会拒绝他们的加入。 而何况他们的手里全都拿着冷兵器，不会招来附近的丧尸，比使用枪械要安全得多。 “经历了EMP攻击之后，电力系统已经完全瘫痪，水和煤气肯定也同时中断了供应，只不过在管道里仍然还残存着一些罢了。 不管水坝发电厂是否完好，你们前去那里都没有多大意义了。 何况你们所准备的交通工具也坏掉了不少，即使想要重新补充，想要找到那么多辆没有被EMP攻击损坏的车辆也不是易事。 除非你们打算在湖边捕鱼、种地——这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但要靠双腿走过去，可不是十几个小时就能够办到的。” 楚轩面无表情地站在同样面无表情的高城壮一郎旁边。目光直视前方，好像自言自语一样说道。 “你想说什么？” 高城壮一郎丝毫没有动摇，仍然好像雕像一样坚定地站在那里，淡淡地问了一句。 “不论如何，你们现在也必须改变一下计划了。”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语气平静地说道。 第67章 死寂的购物中心 在古越和易佳等人的帮助下，高城家的幸存者基地并没有像“原剧情”那样被大群丧尸所攻陷，甚至没有发生被大群丧尸围攻这种情况。 而楚轩和高城壮一郎始终如同两尊用来“镇宅”的神兽雕像一样，站在庭院中心一动不动，直到基地附近的所有防御重新布置完成。 这期间，楚轩好像和高城壮一郎说了些什么，但具体的内容就只有他们两个人才知道了。 在完成了任务之后，楚轩等人就告别了高城沙耶的父母——还有希里爱丽丝和她的爸爸，骑着他们的自行车，独自踏上了寻找宫本丽和小室孝父母的行程。 离开高城家之后，他们将按照宫本丽家、小室孝家、东区警署和新床第三小学的顺序前进。 如果是开车的话，平时只要不到两个小时就能走完全程，但是他们现在即使骑着自行车，也只计划在一天到一天半的时间内走完。 楚轩等人离开高城家的时候就已经是下午了，所以当他们一路走走停停，来到计划中的第一个落脚点——距离宫本丽家还有20分钟脚程的购物中心的时候，天色就已经暗了下来。 因为丧尸病毒爆发的时间是在工作日的下午两点钟左右，所以这个占地面积相当广阔的购物中心周围的停车场上并没有多少辆车子，丧尸的密度也并不算高。 “宫本，先不要担心你家了。 虽然从这里到你家就算走也只要20分钟就能到达，但是一到了晚上。不管是普通丧尸还是变异丧尸都会变得更加活跃…… 而且现在没有电，路灯也都不亮了，摸黑前进真的太危险……” 在购物中心的大门外，圆眼镜的“好人”古越看见宫本丽停下脚步凝望着自己家所在的方向，不由得出声劝解道。 “谢谢你。古越，我没关系的。” 宫本丽对古越露出了感谢的笑容，这让古越有点受宠若惊。 他之前也经历过好几个任务世界了，但是像他这种相貌平凡，能力也不出众，只对武力有些自信的“四眼田鸡”根本无法获得像宫本丽这样的主要女性主角的青睐。只能靠着攻略边缘人物完成任务。 不过……也许这就是“末世”的生存法则，武力，已经变得比什么都重要了；拥有武力，就可以获得包括爱情在内的一切，区区一个笑脸当然不在话下！ 但是！ 古越偷偷地看了站在他身旁不远处的楚轩一眼，不知道宫本丽究竟在不在楚轩的攻略范围之内？ 希里爱丽丝现在已经和她的爸爸脱离了这个队伍。不知道能不能好好地活到下次再见面的时候，如果自己想要攻略宫本丽这个比较现实的女性的话，会不会被楚轩列入“必坑”名单？ 毕竟在这个团队之中，拥有最大的智力和最大的武力的人，可是那个楚轩啊！ 嘛……要不他还是去攻略鞠川静香校医算了，反正那对108J的巨大胸部也让人垂涎三尺…… 但楚轩当初可是特地抛下其他人，独自去救鞠川静香了耶。他会愿意把那个看起来十分好骗的巨乳天然呆校医让给别人攻略吗？ “有什么事吗？” 楚轩面无表情地望向盯着他发起了呆的古越，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十分淡然地问道。 “啊……啊……那个……我是想问……那个……卫星！ 那些侦察卫星真的连接不上了吗？ 如果有照片的话，或许也能知道宫本的妈妈现在的情况究竟怎样了吧。” 其实古越心里是在琢磨着是要冒险去挖楚轩的墙角，还是正大光明地与楚轩沟通，要求他分出一两个攻略目标。 不过他很快就找到了一个还算说得过去的借口，还顺便向宫本丽卖了一个好，也不愧是已经活过了几个任务世界的轮回者。 “之前我一直使用无线网卡将笔记本连入无线网络，然后再通过入侵的方式，进入可以直接和卫星之间传输数据的地面卫星信号接收站。 现在虽然在防EMP的机箱里还有能够正常工作的笔记本电脑和无线网卡。但床主市的无线通讯基础设备却遭到了破坏，所以根本连接不上网络。 如果以后有机会，我们可以去电视台寻找一辆卫星通信车，在维修之后就可以直接连上卫星了。” 楚轩好像没有发现古越的异样，和往常一样十分认真地替他解答了疑问。 从进入这个任务世界直到现在。其实楚轩一直都表现得很好说话，而且还有问必答，真不知道古越到底一直在担心些什么，这应该是他自己神经过敏吧？ 楚轩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就坑他呢？ ——如果要坑，那也一定是有理由的。 比如菈菈和菈菈还有菈菈什么的啦…… “咦……奇怪，这里好像没有人？” 楚轩等人进入了购物中心之后，只看见了少量丧尸里面游荡，和自己的两个追随者不知火舞、莉安娜一起担任前卫的易佳疑惑地小声嘀咕道。 这座巨大的购物中心的几处玻璃大门明显是被人特地给封死了，但是楚轩一行人在购物中心的室外消防楼梯上，利用“万能超人”楚轩的开锁技巧从二楼的紧急逃生门进入了购物中心。 通向室外消防楼梯的紧急逃生门在白天应该一直是打开的，但它也同样被人上锁了，这就证明了购物中心里面应该有人，而且应该已经大致清除了里面的丧尸，占领了这座购物中心才对。 不过，楚轩行人都进入中央大厅了，往楼上楼下张望，却始终没有看见一个人影。 包括上午曾经想要暗算易佳一把的百合女易佳在内的所有人此时都看向楚轩，希望他这个团队领袖拿主意。 尤其是古越、易佳和莫忘这三个轮回者，他们可是知道，在“原剧情”中这里应该是有一个后来喜欢上平野户田的女警和大概十几个幸存者的。 他们之前还和楚轩讨论过，要不要把这个女警也带上。 如果能将平野户田的注意力从身为攻略目标的高城沙耶那里引走，那么就更有利于维持团队关系了，不至于让死亡后会扣掉所有人3000生存点的平野户田因为一直暗恋着的高城沙耶被他们追上手而产生不良情绪。 但是，真的到了这里之后，他们却一个活人也没看见，这里的剧情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改变呢？没道理啊！ “大家注意保持警戒，主要防备变异丧尸。” 楚轩淡淡地扫了一眼散布在楼下大厅和回廊上的那些丧尸，然后命令大家组成了防御队形。 就在众人屏住呼吸，紧张地警戒着四周，同时等待着楚轩的下一个命令的时候，楚轩却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朝回廊中间，直接贯通一楼大厅和楼顶玻璃天花板的宽敞空间大声喊道：“请问这里还有活人吗？” 楚轩的喊话让大家纷纷身子一歪，差点摔倒在地上。 从进来之后，大家就都十分注意压低自己的声音，免得被藏在这个异常安静的建筑物里面的丧尸听到…… 不，从EMP攻击之后，整个床主市里几乎所有人造产物所发出的声音就都消失了，街道上变得安静无比，仿佛死一样寂静。 从那时起，他们就都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 因为没有了其他声音的干扰，丧尸对声音的感知范围就更大了，即使脚步重一些，或许都能够引来附近街道上的丧尸。 “不要放松，注意警戒。” 楚轩看到不少人都歪歪斜斜地不成样子，好像有些不满地训斥了他们一句——当然声音丝毫没有压低，在这个异常安静的回廊之间甚至还形成了一点回音似的。 “还不都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大声说话啊！ 如果这里面藏着变异丧尸怎么办！ 你看，现在那些丧尸不都开始聚集过来了吗！” 高城沙耶推了下歪掉了的眼镜，十分生气地对楚轩大声吼道。 但是她的声音貌似比楚轩还要大，一楼大厅的丧尸听到了她的声音，一瘸一拐地顺着已经停止了运转的自动扶梯向上爬得更欢快了。 在告别自己的父母，和大家一起上路之后，高城沙耶好像表现得更加……容易生气了，或者说被压抑的傲娇本性好像一点点又回来了，包括楚轩有时都要被她训斥。 不过，也许这也说明高城沙耶已经逐渐放下了伪装和自己保护，与大家从心理上的距离更加亲近了吧。 如果不是这样，又有哪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软女孩子，敢在这样一个末世里，叱责保护着她的强者呢？ 当然，脑残除外——但高城沙耶这个天才美少女无论从哪里看也不脑残的吧。 “小心。” 面对高城沙耶其实并非因为傲娇才生出的怒火，楚轩突然一把将她搂到了自己的怀里。 “哇啊——！” 高城沙耶还没有来得及生气或者脸红，在楚轩等人所站的二楼回廊上方某一层的相同位置上，突然掉下来一只舔食者，在落到他们这层的时候，猛地朝大吵大闹的那位少女射出了舌头。 第68章 没有活人 “哇啊——！” 从中庭上方的某个位于楚轩等人头顶的地方跳下来的舔食者在落到第二层的时候，准确地对着高城沙耶之前所站的位置射出了两米长的舌头。 同时它还用巨大的前爪勾住了回廊边上的护栏，在几乎要把那一段护栏上面的扶手和下面嵌着的有机玻璃一起扯下去之前终于抵消了下落的惯性，猛地一扒护栏，朝楚轩和高城沙耶冲了过去。 不过这时，在靠中庭这一侧担当左翼护卫的小室孝和前卫、后卫、右翼护卫也都反应了过来，毫不畏惧地迎着舔食者冲了上去。 现在即使对于小室孝、宫本丽和毒岛冴子来说，这种变异丧尸也并非那么可怕了。 它的速度虽快，但还不至于让人反应不过来；爪子虽利，凭借着金属球棒也能抵挡得住。 唯有它的舌头攻击，已经超越了普通人类反应的极限，需要在它出现头颈后倾这个预备动作的时候就先一步躲闪，否则就那团黑影就会以子弹般的速度瞬间射中目标。 “喝啊！” 也许是因为觉得自己没能尽到护卫的职责，小室孝大喝一声，挡在了楚轩和高城沙耶的前面，挥舞着金属球棒迎向了舔食者的利爪。 而在他旁边，易佳也拎着金属球棒冲了上来，架住了舔食者的另一只利爪。 就趁着舔食者身体在前扑的过程中微微一顿的时机，手持十字弓的莫忘见缝插针地将钢制的箭矢射进了它的脑子里。 这一套应对舔食者的合击技巧，显然已经被大家练得非常纯熟了。 再加上大家杀死的舔食者也多了，对它畏惧之心大减，在战斗中自然就能做到胆大心细。 ——实际上就算是舔食者。也不过只是依靠本能在捕食罢了，除去身体和地形的优势，在真正的战士面前根本就连一招也走不过去。 哪怕是普通人，只要身体素质尚可，手里又有合适的武器。最关键的是能鼓起勇气与舔食者对抗，也未必就不能杀死舔食者。 “扑通！” 被莫忘的箭矢射中脑子的舔食者马上就倒了下来，承受了它大部分前扑冲击力的易佳和承受小部分冲击力的小室孝松了一口气，立即活动了一下有些刺痛的肌肉，就重新握紧武器继续警戒了起来。 而莫忘的追随者漆原琉华，则跑过去替莫忘拔出几乎完全没入舔食者脑中的箭矢。并用随身携带的水和毛巾擦洗干净，再重新交给莫忘。 如果不是因为莫忘的十字弓只用来对付舔食者的话，漆原琉华就算带多少水和毛巾也不够用。 消灭了这只舔食者之后，陆续从这座购物中心的各个犄角旮旯里走出来的就只有普通丧尸而已，很快就被大家消灭光了，尸体在他们的防御队形之外都摆成了一个圈。 楚轩这时才松开搂着高城沙耶的手。可是高城沙耶却好像还没有反应过来似的，仍旧乖乖地缩着肩膀，贴在楚轩那结实的胸膛上，一动也不动。 即使是在战斗中，楚轩的心跳仍然平稳而有力，而且还像运动员那样，比普通人的心跳速度要慢一些。是可以让高城沙耶感觉非常安心的节奏。 “我们现在已经安全了。” 双手自然地垂在身边，一点没有要占高城沙耶便宜的意思的楚轩目视着前方，语气平淡地说道。 “啊？啊……” 高城沙耶这才反应过来，有些心不在焉地离开了楚轩的胸膛，心里隐隐有些失落。 这个时候，她的脑子突然想起在上一次同样也是被变异丧尸袭击的时候，保护了她的楚轩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你不会死的，因为我会保护你。” 不过下一刻，她就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是何等的湿态，竟然在大家面前小鸟依人似的贴在楚轩的胸膛上。浑身立即都变成了火一样的赤红色。 “你、你这个笨蛋——！ 都是因为你大喊大叫，才会把变异丧尸给引过来的啦！ 就算你原本就打算将丧尸从它们藏身的地方引起来，不会使用更安全的方式吗？ 八_零_电_子_书 _w_w_w_.t_x_t_8_0._c_o_m 比如将广播喇叭绑在护栏上，按下开关就跑回来。” 高城沙耶十分不客气了斥责着楚轩，虽然她的话的确有些道理。但怎么看都像是借着生气在掩饰自己的害羞。 平野户田现在对于这种情况也已经免疫了，每当这个时候就低下头温柔地抚摸着自己的枪，仿佛是在抚摸情人的肌肤一样，大概是在借助自己的军事宅属性逃避现实。 而面对着高城沙耶的怒火，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用一如既往平稳而无抑扬的声音又朝中庭里喊了一句：“已经没有活人了吗？” “……” 在高城沙耶咬牙切齿的气愤表情之下，楚轩平静地转过头来，十分认真地对她说道：“看来这里已经没有活人了。” “喂！不要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啊！ 再怎么说，本小姐也是个天才啊！” 高城沙耶好像自尊受到了严重的挑衅，气得直跳脚，但就是拿总是伪装出一副机器人模样的楚轩没有办法。 楚轩也许就是她的天生克星吧，不管是引以为傲的头脑，还是完全不行的身体，又或者是感、感情方面……之类的。 “放心吧，你的智商的确不错，是我需要的人，我很看好你。” 楚轩突然用非常严肃的表情，一本正经地对高城沙耶如此说道。 “需、你需要我吗……那……” 高城沙耶在楚轩的突然袭击之下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垂着头，两只眼睛死死地盯住了自己的脚尖，双手下意识地抓着超短裙的下摆，脸色羞红地在那里自言自语着什么。 “这么大声都没有丧尸再出来，看来这里不管是丧尸还是活人，都已经不存在了。 但暂时我们还不能掉以轻心，或许还有丧尸被困在购物中心的某处无法出来。” 楚轩左右张望了一下，然后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给他队伍中来自主神空间的队员们下达了对购物中心进行全面搜索的命令：“不知火舞负责二楼左侧靠我们这一边，莉安娜负责二楼左侧的对面那边。 易佳负责二楼右侧靠我们这一边，时崎狂三负责二楼左侧的对面那边。 菈菈和古越负责一楼左侧，莫忘和漆原琉华负责一楼右侧。” 因为这些来自主神空间的队员们实力都非常强大，哪怕看似文静柔弱大小姐的时崎狂三，其战斗力也让毒岛冴子这样的全国剑道大会优胜者叹为观止，所以楚轩总是把搜索和侦查这样相对比较危险的事情派给他们去做。 毒岛冴子等人知道自身的实力还不足以承担重任，就算心里觉得不甘也不会在楚轩面前闹情绪；而古越等人也生怕小室孝等人在落单的时候遇到舔食者，一旦有个三长两短会让他们白白被扣生存点或减少一个可攻略的目标，因此也从来没有闹过意见。 于是，来自主神空间的队员们二话没说，领命之后就立即操起武器，前往各自负责的区域执行搜索任务了。 而剩下的队员们则以毒岛冴子、宫本丽和小室孝三个近战人员为顶点，楚轩、高城沙耶、鞠川静香和平野户田为中心，组成了一个微型的防御阵形。 但楚轩可不是被保护者，而是随时支援某一角的预备队，同时也是这些本世界原住民最后也是最强的保护者。 说起这座购物中心，它的占地面积真的非常大，周围的地上停车场也很宽广。 但这座购物中心其实在地上建了两层楼而已，还没有地下部分，空间利用率低得令人发指。 如果是在东京，或者在中国的任意一个大城市的繁华地带，这种情况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一般来说，这种规模的购物中心起码地面部分得有五层，地下还得有一层，或者再把停车场建在地下二层。 ——走在这样一座各式商品琳琅满目的大型购物中心里面，作为一个现代女性的易佳脑海中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一点。 “啊，是内衣卖场。” 易佳逛着逛着，在前面不远处发现了摆满了各式女性内衣的内衣卖场，不由得眼前一亮，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说起来有些难以启齿，这几天她的替换内衣都是从便利店里拿来的廉价货色。 不过再怎么说，穿便利店的廉价内衣，也比穿从“别人”的衣柜里找到的内衣更让人心情愉快。 哪怕在“别人”的衣柜里找到的是看起来很贵重，而且好像一次也没有穿过的崭新内衣也一样。 至于楚轩下达的搜索丧尸或者活人的命令……易佳当然也有执行啦！ 但就像楚轩自己所说的那样，刚才他们都闹了这么大动静，丧尸都已经全部被引了出来，并被他们消灭了，所以在这座购物中心里再也没有丧尸了。 就算还有丧尸，会被关在什么地方出不来的也只能是普通丧尸，对自己一行人根本构不成威胁，可以不用那么争着去搜索。 而传说中的活人如果存在的话，现在也早就自己跑出来投奔组织了才对。 第69章 新型变异丧尸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易佳加快了脚步往内衣卖场走去，在离得老远的地方，就听见了前面的某处，一阵阵地传来女性的哭泣声。 “还有人？” 易佳楞了一下，稍微放慢了脚步。 当她继续往前走去，这若有若无的哭声逐渐变得清晰起来，果然是有女人在低声哭泣，而且就在内衣卖场的更衣间里。 “你好……有人在吗？ 有幸存者吗……我们是来救你的……” 易佳凑近了那个更衣间，提高了声音询问道，同时手上也攥紧了金属球棒。 毕竟这情景有些太过古怪了，简直让人感觉像是恐怖片里面的场景……虽然丧尸片也算是恐怖片，但完全不一样啦。 更衣间的帘子很厚，从外面根本看不见里面的那个女性的身影，但易佳从声音传来的方向感觉，对方好像是蹲在墙角里一直哭泣着，对她的询问始终没有任何反应。 而且离得近了之后，易佳还在哭泣声中听见那个女性好像还在低声唱着一种很悲哀的歌，歌词具体是什么她没有听清。 不知道那个躲在更衣间里的女性是不是已经被这丧尸肆虐的残酷现实给吓傻了，又或者亲眼看见了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人被丧尸吃掉了？ 也许，在里面的是“原剧情”中那个喜欢上了平野户田的没用女警中冈麻美？ 她可是自称是“会为所爱的人牺牲一切的类型”呢，虽然的确有些没用，但是也蛮可爱的。 而且在攻略任务的备注中有说过，“不限于任务目标，成功在本世界攻略越多女性。获得的任务评价就越高。” 如果没有办法和楚轩争夺更多的攻略目标，那么只要攻略掉一个目标完成任务，再攻略掉高城沙耶的母亲高城百合子，鞠川静香的朋友南里香，宫本丽的母亲。小室孝的母亲，以及这个名叫中冈麻美的女警，最后同样能够获得很高的任务评价。 易佳在完成主神的攻略任务方面也有一些心得，像这样允许通过攻略特定任务目标之外的女性来提高任务评价的规定，其实同样遵循着“由近及远”的原则。 与“原剧情”沾边的剧情人物如果能提高0.5～0.2倍评价的话，那么与“原剧情”彻底无关的路人可能只会提高0.05～0.0001倍评价。 在有限的任务时间内。想要通过堆砌数量的方式提高任务评价不是不可以，只不过性价比太低而已。 （如果趁这个机会拿下那个在“原剧情”中有些戏份的中冈麻美，我的任务评价一定会提高不少……） 在易佳的心里，这样想法越来越强烈。 终于，她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刷啦”一声将更衣间的帘子拉开了。 但是—— 易佳难道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虽然丧尸的确不会说话。也没听说过它们会哭会唱歌，但是一个躲在更衣间里一直哭个不停，哭声传得老远的女人，又为什么始终没有被听觉比易佳要敏锐得多的那只已经死掉的舔食者发现呢？ 难道说这是主神为了维持“原剧情”所做的安排？ 但主神的安排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不能违反本世界的物理法则。 如果主神把这个一直哭泣着的女人安排在那只舔食者的感知范围内，那只舔食者绝对不会装作没听见她的哭声，老老实实地呆在原地。而是会立即循着声音找过来，用长长的舌头贯穿她的身体。 “你没事吧？” 易佳小心地拉开帘子之后，果然在更衣间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个只穿着内衣跪坐在那里低声哭泣的女人。 因为停电的关系，那个躲在阴暗角落里，还背对着易佳的那个女人的身形有些不清楚，但她背后白花花一片的肌肤上没有任何被撕咬过的痕迹，而且没听说丧尸还会哭着唱歌的——这又不是鬼故事。 （她这几天一定怕得不得了吧……） 易佳感觉自己内心之中柔软的某处被触动了，于是一边试图用温和的声音安抚她，一边慢慢地张开双臂向她走了过去。 “放心。我来救你了……” “呀啊——！” 那个一直跪坐在角落里的女人好像因为易佳的靠近受到了很大的刺激，猛地尖叫了一声，然后以闪电般的速度转身朝她扑了过来。 （什么！） 易佳的身体这时本能地做出了躲闪的动作，但那个女人的速度却比舔食者的速度还要快，大概只比舔食者冲刺时的舌头攻击慢一点点。没有提前防备的易佳根本躲不过去，直接被对方扑倒在了地上。 “呜啊……” 易佳的右胸和左腹被两只血红色的利爪给贯穿了，如果不是她已经闪开了四分之一个身位，此时大概已经被这两只爪子贯穿了喉咙和心脏两大致命要害。 这时，她看到了一双亮黄色的眼睛——那哪里是中冈麻美啊，分明就是一只脸色惨白的新型变异丧尸！ “可恶！” 易佳在剧烈的疼痛之下，力气不仅没有快速流失，反而因为暴怒再次增长，也许这就是拳皇世界特有的“爆豆”，又或者是血量降低到危险区域就可以直接释放必杀技的能力。 她咬紧牙关，将张开的双臂往里面用力一合，用手臂勒断了那只新型变异丧尸的两条胳膊，然后双手抓住了那个有着一双亮黄色眼睛的丑陋脑袋，直接将它拧了下来。 那只远远地看上去就像一个跪坐在角落里哭泣的女人，即使听到些声响也不会立即主动进行攻击的新型变异丧尸，其实是在《求生之路》里出现的一种特殊感染者，是极少数在丧尸病毒爆发的时候，直接由女性人类所转化成的变异丧尸，而非普通丧尸进化出来的。 这种在《求生之路》中被命名为“Witch”的特殊感染者还有一个外号，叫做“女八神”，就是因为它发动攻击时，会往目标直冲过去，把目标击伤倒地并持续攻击至目标死亡，就像是八神庵的超必杀技“禁千二百十一式？八稚女”一样。 使用出自拳皇世界的“极限流空手武术”的易佳被外号“女八神”的特殊感染者“Witch”所伤，这不得不说是一种宿命。 “啪……” 暴怒之中的易佳解决了Witch之后，咬牙切齿地扶着墙壁站了起来，狠狠地将它的脑袋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接着她立即花费了1000生存点，将自己之前在主神商店里兑换的“万能药”吞到了肚子里，也不知究竟能不能解得了丧尸病毒理论上，这种在某个特定任务世界里存在，并且有特定解毒方式的毒素，“万能药”是不会完全起作用的，只能够替轮回者多争取一点时间而已。 但易佳有可能在变成丧尸之前获得T病毒的解毒剂吗？ ——而且还是要解这种变异了的特殊感染者身上的病毒。 可是不管如何，只要有一点生的希望，易佳恐怕也不会放弃。 她吃过药之后，双手紧紧地抓住了已经完全贯穿了她的右胸和左腹的两只爪子，猛地拔了出来。 “咳……” 易佳忍不住喷了一口血，同时右胸和左腹上的贯穿伤也立即开始往外涌出了鲜血。 如果易佳的胸部和鞠川静香一样大的话，也许那只爪子根本就扎不到她的肺部，但因为她是可怜的贫乳，所以右肺遭受了重创，血液从肺部呛到了气管里。 不过，有着犯规等级的巨大胸部，反而会因为体积增大而更容易被丧尸抓伤，所以贫乳角色反而更有利于生存。 但是……不论如何，一旦被丧尸抓伤了，也就等于被宣判了死缓，而且基本上还不可能再转为无期徒刑。 “沙沙沙……” 此时易佳强忍着从喉头传来的血液的甜腥味，勉强抬起力气已经开始迅速流失的胳膊，将上半身的衣物和胸罩除去了。 然后她又花费了1000生存点，取出了可以迅速止血并治愈伤口的止血喷雾剂，朝自己右胸和左腹的伤口喷了上去。 这看上去好像高科技物品的止血喷雾剂却起到了魔法一样的作用，异常迅速地止住了从伤口中涌出的血液，并且让那些贯穿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起来——同时好像既不必担心残留在肺里的血液和胸骨碎片，也不必担心附着在伤口上的细菌和病毒。 “呼——” 易佳慢慢吐出了一口气，默默地感受着止血喷雾剂那熟悉的清凉舒适，还有在伤口附近那不协调的一丝丝麻木感——那应该是被“万能药”暂时压制了的丧尸病毒正在慢慢地侵蚀她的身体。 她的心里正在盘算着自己应该还有多少时间，又在哪里才能弄到T病毒的解毒剂。 “啊……易佳，你受伤了？”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不远处响了起来，易佳惊恐万分地抬起了头，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张又一张露出了担心表情的脸。 宫本丽、鞠川静香、毒岛冴子、高城沙耶、平野户田、小室孝…… 还有落在最后面，眼镜反光地盯着她的，面无表情的楚轩！ 第70章 战场是要命的地方 “这里不久之前还有人与这只我们之前未曾见过的变异丧尸进行了战斗，并且受了伤。 只可惜我们来晚了一步，那个人应该已经变成了我们刚才所消灭的丧尸的一员。 ——很有可能，就是那只长舌头的变异丧尸。” 看着倒在地上的那只已经失去了脑袋的新型变异丧尸，楚轩用一如既往平稳而无抑扬的声音做出了分析。 首先发现这只死掉的新型变异丧尸的高城沙耶等人对楚轩的推理没有任何疑问，甚至没有再仔细地观察一下现场，就轻易地完全接受了他的说法。 但是，过去和楚轩同为“神圣黑猫骑士团”成员的古越等人脸色却都很不好看——尤其是坚持穿着自己那套Cosplay服装的不知火舞和莉安娜。 不过这是当然了，与她们俩签订了契约的轮回者易佳，正是因为使用非本世界道具的时候被高城沙耶等人撞了个正着，才落到了被抹杀的下场。 “看来，我们需要再进行一次会议了。” 平时总是双手交叉抱着膀子，站在一边冷眼旁观的美艳伪娘莫忘，竟然难得地开口说话了。 接着她转过了头，对高城沙耶等本世界的原住民吩咐道：“我在下面发现了超市，售卖生鲜食品的地方已经断电几个小时了，如果不尽快把放在冷柜里的鲜鱼和鲜肉做熟或者制成干货，大概很快就会变质。 你们先下去处理食材吧，我们有些问题要解决。” 莫忘的表情很是冷漠，语气也是命令式的，很不客气。 因为这个变态伪娘平时就一直是用这种恶劣的态度对待她的“母狗”漆原琉华的。所以高城沙耶等人没有觉得吃惊。 不过，对她的态度有所不满那是一定的。 “呐呐……呀啊！” 一点都不会看眼色的天然呆校医鞠川静香刚刚嘟起嘴想要说些什么，就被旁边的高城沙耶暗地里掐了一把。 “放心交给我们吧。” 高城沙耶脸上露出了十分标准的“社交用”微笑将莫忘的吩咐应承了下来，然后和很有眼色的宫本丽、毒岛冴子、小室孝一起，把鞠川静香夹在中间强行拖走了。 平野户田看到自己插不上手了。于是左右张望了一下，把几乎都被人遗忘了的小狗“吉库”抱了起来，也匆匆地跟在其他人身后跑掉了。 默默地看着高城沙耶等人的身影在自动扶梯那里消失之后，莫忘才将头转了回来，淡淡地对这些来自主神空间的“队友”们说道：“好了，现在我们来真正地分析一下。易佳为什么会被抹杀吧。” “她是因为使用非本世界的道具被高城她们看到了，生存点不足，所以才被抹杀。” 莉安娜低着头，表情沉重地说道。 虽然不清楚她与不知火舞是不是真的和自称喜欢女人的易佳是“那种关系”，但毫无疑问的，她们三人的关系的确很亲密。 ——起码比同样已经被抹杀了的澄和时崎狂三之间要亲密得多。 不过。尽管心情很悲痛，她们俩也并未因此而迁怒没能阻止高城沙耶等人的楚轩。 “这我们都能猜得出来。 问题是易佳都使用了哪些非本世界的道具，她又为什么要使用这些道具。” 莫忘面无表情地说道，好像一点都没有把易佳的死放在心上的样子。 不过这个与易佳同为轮回者的变态没有因为又少了一个对手而开怀大笑就已经算是很给死人面子了，而脸上露出戚戚之色的古越心里是否真的为易佳的死感到难过也同样不好说。 “易佳身上有7000多生存点，额外扣除6000生存点，起码使用了两件道具。” ——和时崎狂三一样。不知火舞所能提供的关于易佳的信息也十分有限，毕竟轮回者和追随者之间的联系一点都不紧密，只比轮回者和轮回者之间强那么一点。 不过即使没有任何消息，大概也有人能够准确地推断出当时的情况——更何况那个人还是亲眼见证了易佳被抹杀的全过程呢。 不知火舞提供了信息之后，莫忘并没有接话，而是面朝着楚轩扬了扬下巴，示意楚轩来回答她刚才的问题。 楚轩当然不会因为莫忘的无礼而动怒，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用如同电子合成音一样的平板声音回答道：“据我所见，易佳当时因为受伤而正在使用一种治疗外伤的喷雾型药剂。 或许在那之前。她已经先服下了某种能够消灭或抑制丧尸病毒的解毒剂。” 楚轩简洁地说出了自己的所见和推测，然后看向不知火舞和莉安娜。 “那就是在主神商店里兑换的止血喷雾剂和万能药。” 不知火舞好像对易佳持有的道具相当清楚，立即回答了楚轩。 “那几乎是每个轮回者都必定会兑换的两种道具。” 楚轩点了下头，然后低头看向那只被拧掉了脑袋的新型变异丧尸，继续分析道：“易佳所受的伤是在右胸和左腹。我看到的伤口已经快要在止血喷雾剂的作用下完全愈合了，但还可以看出是贯穿伤。 对比一下各种与丧尸有关的资料，这只新型变异丧尸应该是《求生之路》系列里的Witch。 Witch不会主动攻击，但会因外来的刺激——比如光源、声响、攻击而被激怒。 同样的，长时间过于接近它的话，Witch也会被激怒，并对激怒它的人发动攻击。 那么根据Witch的特性和现场所留下的战斗痕迹来分析，易佳很有可能将躲在更衣间里哭泣的Witch当成是了受惊过度的女性幸存者，在贸然接近它的时候，被它偷袭得手。” 楚轩简单地还原了当时的情景——没有必要太具体，不知火舞和莉安娜都是战斗的行家，只要知道易佳受伤的部位，自然就能够通过现场遗留的痕迹推演出详细的战斗过程。 看样子……易佳是过于轻敌了啊。 虽然Witch本身也具有一定迷惑性，但如果不是易佳太过轻敌，很难解释她为什么会伤在本应该被最严密地防护住的胸腹部。 也许，这几天不断地轻易战胜舔食者，让并未经历多少次实战洗礼的易佳逐渐小看了战场的危险性。 所谓的战场，可是一个疏忽就会丧命，实力不够也会丧命，运气不好更会丧命的—— 要命的地方啊！ 第71章 楚轩是故意的！ “呵呵……” 就在大家都表情凝重地深思的时候，总是给人冷眼旁观之感的变态伪娘莫忘却轻笑了两声。 虽然她的声音并不大，但听起来却让人觉得异常刺耳。 “呵呵”嘛，已经被网络赋予了异常深邃的含义，甚至可以写成论文，哪怕不是“潮人”，只要是不与时代脱节的人，都可以从“呵呵”中听出一些别的意思来。 不知火舞和莉安娜都不是菈菈那种过于天真单纯的少女，所以她们立即抬起了头，愤怒地瞪着莫忘，等待着她对自己的不良言行做出解释。 如果只是想讥讽嘲笑因为轻敌而被丧尸击伤的易佳的话，她们俩是绝对不会就这样忍气吞声，起码要给莫忘一个深刻的教训——就算为此而投靠楚轩也在所不惜。 “你们认为易佳真的只是因为轻敌才丧命的吗？” 莫忘仍然双手交叉抱着膀子，保持着带着点讥笑的神情，好像一点也不害怕不知火舞和莉安娜当场翻脸。 而大家听了莫忘的话，也觉得她大概要爆出什么猛料来了，注意力不知不觉地就从莫忘的恶劣态度上转移走了。 “你们都忘记了澄是怎么死的了吗？ 他和易佳同样是因为生存点不足而被抹杀，同样是因为在使用道具的时候被那些本世界的原住民目击到了，也同样是因为‘楚轩’的搜索命令而落单了。 为什么我们这些轮回者至今只有这么两次落单的机会，就会死掉两个人呢？” 莫忘轻描淡写的一个问题，就让大家将视线全都投向了面无表情的楚轩。 她没有给其他人思考的时间，也没有给楚轩反驳的余地，趁热打铁地肯定了大家心中的那个猜测：“没错！ 就是因为楚轩！ 楚轩是故意的！” 众人神色复杂地看着楚轩。没有人立即站出来为楚轩辩解，就算是最天真善良的菈菈也一样。 可想而知，楚轩的嫌疑到底有多么的大。 虽然大家还都搞不明白楚轩究竟是怎么做到的，难道他是主神的奸细吗，但是因为楚轩这几天过分优秀的表现。却让人下意识地觉得如果是楚轩的话一定可以做到的。 ——这是大家对楚轩的信任和肯定，不过在此刻，却也变成了即使在没有任何证据的前提下也可以凭借“自由心证”给楚轩定罪的最有力的根据。 尤其是几个小时之前，易佳还试图用同样的方法来坑杀楚轩，所以楚轩在这里反过来设计易佳也是合情合理的，他的犯罪动机也比任何人都最充足。 “可、可是……楚轩怎么知道哪里有危险呢？ 而且楚轩除了有故意带着小室孝他们目击易佳……和澄使用非本世界道具的嫌疑之外。其它危险的发生根本就不是他可以操纵的吧？”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投靠了楚轩的古越吞吞吐吐地替楚轩分辩了起来。 他是想要相信楚轩的——或者说，他真的不敢接受楚轩是故意坑死其他队友的事实。 正是因为他认为楚轩绝对可以做到这一点，所以才更加不敢接受。 否则的话，一个自己根本不必动手，就有大宇宙的意志会出手替他把队友坑死的楚轩……真的太可怕、太让人绝望了！ 虽然古越自己心里也清楚。他们这些“轮回者”之间根本就不存在可以将后背交给对方的那种真正的“队友”关系，如果自己是楚轩的话，绝对没有理由让他们这些“威胁”一直活着分奖励。 ——正因为古越的人生理念是“安全第一”，所以他其实才是最信奉“只有死掉的队友才是好队友”这一轮回者信条的人。 “谁说不能操纵的？ 主神商店里面可以兑换的技能五花八门，虽然那些精神控制类的技能非常昂贵而且作用对象又受到了严格的限制，但既然可以兑换，自然也就意味着这类技能也有使用的价值。 就算不能依靠这类技能直接将攻略目标洗脑。以作弊的方式完成攻略任务，也不等于就不能用这类技能来对付其他不受限制的目标——比如丧尸，又比如另一个轮回者。” 莫忘果然在向楚轩发难就已经准备万全了，古越的话音未落，她就立即有理有据地反驳了古越的话。 ——虽然其实还是有“理”但没有“据”的猜测。 “你说的没错。” 这个时候，面无表情的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语气平静地肯定了莫忘的话。 他是说莫忘的哪句话没错？是关于精神控制类技能的？还是说他是故意坑死澄和易佳的？ ……又或者是两者兼有之？ 不过，大家也并没有因为楚轩肯定了莫忘的话，就贸然地将他当成幕后的那只小黑手。 楚轩在这种对自己极其不利的情况下还能够如此淡定，肯定也是有所倚仗的。 “精神控制类的技能其实相当有用。所以它的兑换和使用要求才会如此苛刻。 不过，我并没有兑换过精神控制类的技能。 倒是你——莫忘应该兑换了精神控制类技能，并且凭借着这个技能导致易佳在那种正常人都会觉得可疑的地方‘粗心大意’，被Witch偷袭得手。 还有在此之前，易佳会突然拿起我扣在墙角的纸箱。打算利用小室孝一行人扣除我6000生存点的拙劣行为，也是因为你的技能的影响吧？ 不过你的目的其实并不在于抹杀我——当然如果我真的被抹杀就更好了，但只要能够挑起易佳和我之间的矛盾，你就已经成功了。” 震惊！ 极度震惊！ 楚轩果然也爆出了一个猛料，也同样是没有证据的推测，而且完全是反咬一口，指责莫忘才是兑换了精神控制技能的那个人。 但是，楚轩和莫忘到底谁兑换了精神控制类技能只有他们两个自己才清楚，不管他们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都没有证据能够证明。 “哧—— 你已经黔驴技穷了吗？ 竟然连倒打一耙的招数都用上了。” 莫忘没有改变姿势，只是不屑地嗤笑了一声，表情、眼睛、心跳、脉搏、肌肉都没有出现任何非正常的反应，就连楚轩也无法从她的生理变化中挑出什么疑点来。 不愧是从小就在太平洋的某个孤岛上接受非人训练的变态雇佣兵……或者也可以说是“前”杀手。 “不，恶人先告状的人是你才对。 你抢先一步把你间接杀死易佳的方法栽到了我的头上，而我又不可能证明自己没有兑换精神控制类技能，这是个无解的阳谋。 但是，唯有我自己知道真相，自然也就知道了诬陷我的你才是真凶。 不过你既然这么做了，就已经决定在这里彻底解决我了吧。 但你最大的错误，也正是自己把真相暴露了出来——哪怕这个真相只有我一个人清楚。” 楚轩淡淡地道出了莫忘的阳谋，听起来好像也很有道理。 而莫忘当然不可能承认楚轩的指责，但她也没有急着否认，只是盯着楚轩冷笑，这却让大家更加无从判断到底谁说的才是真话了。 “我知道如果不举出更多的疑点，你是不会承认的……不，就算我举出再多的疑点，因为不可能存在决定性的证据，所以你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承认。” 楚轩眼镜反光地说出了一些非常正确的废话，就算真是莫忘干的，只要没有证据，她也不可能承认下来。 “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这是多少人在付出了血与泪与贞操和代价，才总结出的经验教训啊！ “但是……” 楚轩这时又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用十分犀利的语气对莫忘说道：“你却忘记了，既然你不需要证据就可以让大家认定我是凶手，那么只要我的推理更加能够让人信服，同样可以让大家认定你是凶手。 在我们这个团体里，大多数人的意见就是法律，就是终审判决，证据根本就不是必要的。” “既然如此，那么就交给大家来判断吧。 如果你真的能够利用一张嘴就颠倒黑白，将所有人都蒙蔽住，那我也只能认栽。 你说的没错，如果不需要证据的话，那么大多数人所认定的‘真相’就会成为事实，哪怕事实并非如此。” 莫忘很有楚轩风格地淡淡回答道，表现得相当坦荡。 也许她认为“解释就是掩饰”，所以才不多做解释，但也有可能是她怕自己说得越多，露出的破绽就越多，所以才不肯多说一句话。 别看她平时不声不响地好像只是一个普通的变态伪娘，但实际上却是谋定而后动，一出手就直击指楚轩的死穴，就算被楚轩闪过去了，正面交手好像也不落下风。 “没错，既然如此，那么就让我来一一指出你身上的诸多可疑之处吧。 在这个世界上，假的终究是假的，永远也真不了。 就算你认为自己制定的计划已经是天衣无缝了，最多也只能将所有‘证据’抹消罢了，却很难消除所有疑点。 计划做得越大、越繁杂，就越是如此。”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面无表情地对莫忘说道。 第72章 凶手就是你！ “好，那就让我来看看你是如何颠倒黑白的吧。” 莫忘双手交叉抱着膀子，脸上带着点不屑的冷笑，异常平静地对楚轩说道，就像是面对着一个可笑的跳梁小丑似的。 “第一个疑点，就是你的职业。” 而楚轩没有对莫忘这个真凶的故作冷静进行语言上的反击，因为那没有必要，他只需将莫忘身上的众多疑点指出来，大家就自然能够判断出谁在骗人。 “你明显是军人出身，但又不是那种和平年代的普通军人或技术兵种，而是真正接受严格的杀人训练的特种兵或雇佣兵。 而特种兵训练是不会允许扭曲士兵的身心，将一个男性士兵训练成伪娘的，因此你只可能是从小接受了非人的变态训练的雇佣兵……或者说是杀手才对。 唯有杀手，才有必要伪装成美艳动人的女性。” “我从来也没有说过我的职业不是杀手，当然了，如果你们问起我也未必会说真话。 但这只是轮回者自保的手段而已，大家不是都已经默认了这一潜规则，谁也不会询问别人的信息么，甚至名字都可以随便捏造一个出来。 ——比如那个‘澄’。 反倒是你更加可疑，竟然自称是‘楚轩’。 按照古越和澄的说法，楚轩是某本小说里面的一个智力像神一样的角色吧？ 虽然我也承认，你目前所表现出来的智力就已经高得吓人…… 但即使你的确就是那个楚轩，为了避免引起其他轮回者的注意力或敌意，也应该使用化名才对。而你却堂而皇之地使用了真名。 做出这种不智行为的你……真的是楚轩吗？” 莫忘没有否定楚轩的推测，因为在场的莉安娜是雇佣兵出身，不知火舞作为忍者应该也能看出她的职业。 但她也没有一味地任由楚轩指出她身上的疑点，反而是针锋相对地想要挑起大家对楚轩的怀疑，在蛊惑人心方面和楚轩真可谓是棋逢对手了。 “第二个疑点。就是在藤美学园的教室里，你消灭了一个舔食者之后，特地清除了战斗痕迹。” 楚轩没有和莫忘在身份问题上再纠缠，因为这同样是只有自己知道真相，却根本无法证明的事实，如果在这上面一直纠缠就正落莫忘的下怀了。 “清除战斗痕迹是为了避免我们从中看出你想要隐藏的技能或战斗方式。但我们被任务要求所限制，都必须跟随小室孝一起行动，你的技能或战斗方式我们以后自然会在与丧尸的战斗中看出来。 ——除非你并不打算在与丧尸的战斗中使用隐藏的技能或战斗方式，而是打算对付我们这些轮回者。 虽然你将那间与舔食者战斗过的教室……其实还有附近那段走廊里的战斗痕迹都清除得差不多了，但在一块被硌坏了的地板中却嵌着一片奇怪的白色骨渣。 之所以说那片骨渣奇怪，是因为上面太过干净洁白了。完全不像是从活人或丧尸的身体里的骨头上掉落下来的。 而且教室里的某些擦痕也很奇怪，看起来就像是桌椅的边缘和腿部之类较圆润的钝物与地面或墙壁摩擦形成的。 在不被大家注意的走廊里，这类擦痕反而更多，但是走廊里可没有桌椅。 那么…… 那些擦痕，会不会就是由骨头所留下来的呢？ 你所想要隐藏的技能，其实是制造骷髅兵的亡灵魔法吧？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制造骷髅兵的材料还必须是新鲜的‘尸体’。而非重新活动起来的‘丧尸’。 而且即使丧尸的脑袋被打碎，重新变成了‘尸体’，也无法再用来制造骷髅兵。 就像比骷髅兵高一级的亡灵生物‘僵尸’死亡之后，不可能再利用僵尸的尸体再制造出骷髅兵一样。” “就算我隐藏了一两个专门对付轮回者的撒手锏又能证明什么？ 我们心里其实都清楚，尽管我们现在名义上是队友，但也只不过是被任务要求所束缚，不得和小室孝一起行动罢了。 不光是我，每个轮回者都没有放弃过除掉其他轮回者，自己独占所有奖励的念头吧？ ——当然也包括你在内。 而且杀死轮回者之后，对方身上可以掉落即使无法完成任务也能保命的“任务完成认定书”和一些可掉落的道具。对方带进任务世界的追随者也可以重新与别的轮回者签订追随者签约，这些好处如果说有人一点都不动心才是骗人的。” 莫忘仍然没有否认楚轩对她技能的猜测，但也没有承认，反而再次拿轮回者之间的潜规则来说事，看来她大概也技止于此了。 但不可承认的是这一招非常管用。直指人心的阴暗面，从反面的角度将自己的可疑行为合理化了。 “放心，前两个疑点虽然看似不能证明什么，但与接下来的一个疑点结合起来，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淡淡对仍然十分镇定的莫忘说道。 “第三个疑点，就是你的攻略手段。 不可否认，我们都想尽量多地攻略任务目标，所以我们一有机会就与每个任务目标搞好关系，并且尽量提升自己的重点攻略目标的好感度。 但唯有你，不仅肆无忌惮地在所有攻略目标面前经常对漆原琉华进行变态的猥亵，而且从未试图提升任何攻略目标的好感度。” 楚轩的话令漆原琉华害羞得满脸通红，头垂得极低，好像是正在努力地寻找能够让她钻进去的地缝似的。 楚轩稍微停顿了一下，让大家趁着这个间隙思考莫忘的反常之处，过了几秒钟之后，又接着说道：“你既然会把制造骷髅兵作为撒手锏，那么想必你的能力绝对不是只能制造十个八个被当作炮灰使用的骷髅兵。 如果丧尸也能够用来制造骷髅兵，或者这个世界和其它世界一样，到底全都是活人的话，也许你在刚开始离开我们之后就不会再出现了。 而当你再次出现的时候，我们需要面对的除了你和漆原琉华之外，大概就是无穷无尽的骷髅海了吧。 依照你的变态程度，你在之前经历过的任务世界里，极有可能都是利用这种手段来帮助自己完成任务的。 但是，光是依靠强迫、恐惧、调教和洗脑，未必就能够在限定时间内完成主神限定的某些‘不得强迫、获得真爱’的攻略任务，某些攻略目标的精神可是很坚毅的。 这个时候，就需要另一种手段来辅助，那就是精神控制类的技能。 从易佳前后两次所表现出来的奇怪行动来判断，你所使用的并非是直接对目标进行强制性控制的技能，而是一种魅惑能力，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放大目标心中的某种欲望或情绪波动，使其无法自拔。 如果有人觉得你很漂亮，对你有所好感，你便可以使用这一技能将这点好感不断放大，让对方觉得自己已经深深地爱上了你。 如果有人害怕你，你又可以使用这一技能将这恐惧无限放大，摧毁对方的意志，从而快速有效地进行调教和洗脑。 易佳第一次的奇怪行动，是因为你放大了她心中的贪欲，让她无论如何也想借助这个机会抹杀掉我，所以才会不考虑其它，冒险一搏，而且她过后还会以为是自己一时被贪欲冲昏了头脑。 而第二次，你和漆原琉华所负责的搜索区域就在易佳的楼下，而二楼又是回廊式的结构，中庭是直接与一楼贯通的。 如果你先一步在楼下听到哭声并判断出了那是Witch，那么你完全可以从一楼监视易佳的行动，使用技能不断放大她心中的轻敌情绪……应该还有想要趁机‘英雄救美’，多攻略一个非任务目标来提高任务评价的贪欲，最终使她忽略了其它危险，结果被速度极快的Witch突袭得手。 导致易佳死亡的凶手……就是你！”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听到这里莫忘突然面带微笑地朝楚轩鼓起掌来，不知道她这是佩服楚轩能够一丝不差地推测出这一切来，还是在讽刺楚轩的想象力真是太丰富了。 “精彩，真的太精彩了！ 没想到真的有人能够将事实真相还原到这种程度…… 话说，智商高到这种程度的你真的是人类吗？怪物！ 不过，我想我已经迷上你这个怪物了。 只有你这个怪物，才配得上我这个变态啊！” 莫忘的眼睛里放出了变态的光芒，让除了楚轩之外的所有人都心头一颤。 不过，莫忘的这番话，几乎等于是承认了楚轩的推测就是事实了啊！ 莫忘用仿佛看待低贱的爬虫一样的眼神在其他人身上扫了一圈，然后骄傲地扬起了头：“虽然这个时候，我应该坚决否认才对……看你们的蠢样，如果我拒不认账，就算你们心里已经认为我有九成的可能是凶手，也只会在以后对我严加防范罢了。 但是……否认我如此天衣无缝的计划，否认这怪物一般的推理，并不符合我的美学。 ——是的，楚轩的推理一点都没错，就是我做的！” 第73章 莫忘的临死反击 “你……你这个……” 听到莫忘亲口承认了自己阴谋设计易佳的行为，莉安娜和不知火舞攥紧了拳头把牙齿咬得喀吱作响。 莫忘十分不屑地看着她们，用冰冷的语气说道：“是我杀的又如何？ 轮回者之间本来就是互相残杀的关系。 如果易佳有机会，她也绝对不会放过我和其他人。 ——要不是她有借助规则抹杀楚轩的想法，我的魅惑能力也不可能强行控制她去拿起扣在角落里的箱子。 难道说，就只允许她来杀我们，不允许我们去杀她吗？” 莫忘在阴谋被戳穿之后反而表现得更加理直气壮了，倒是原本怒气不断上升的莉安娜和不知火舞的气势却被她的当头一棒给打散了，原本打算冲上去为易佳报仇的身形也猛地一滞。 “呵呵呵呵……” 莫忘发出了一阵十分变态却又充满了对“正义”的嘲讽的尖笑，然后她转过了头，目光炯炯地盯着楚轩说道：“楚轩哟～虽然下手的人的确是我，但故意为我制造机会的不正是你吗？ 我们可是共犯啊！ 你是故意利用易佳来钓出我的吧？ 而我也是将计就计，想要反过来趁机蛊惑其他人一起除掉你，只不过终究还是你棋高一着罢了。 但事实上，易佳被抹杀这件事，的确是在我们两个无言的默契之下联手做成的。 现在这一切不都正遂了你的意了吗？ 易佳死了，作为真凶的我也死了…… 既然你能够准确地将易佳安排到有Witch的地方，那么你同样能够准确地将澄也安排到希里爱丽丝父女出现的地方。 虽然我不知道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你也绝对不可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但我相信你绝对可以做到——因为你可是怪物嘛！ 对了对了，我现在说了这些好像是在临死之前要拖你下水的话，也许这些追随者们就算有些怀疑也不会真的相信，但剩下的另一个轮回者古越绝对会越来越疑神疑鬼，最后自己精神崩溃。选择铤而走险杀死你。 ——古越那个表面上看起来是个好人，但心里却把自己的安全看得比什么都重的软弱家伙一定会这么做的。 然后‘无辜’的你又可以理直气壮地反击，而菈菈也不会因此怨恨你，最后你不仅可以一个人独揽本世界的所有奖励，还可以放心地把所有追随者都收入你的麾下。 如此优秀的你，智力高得像怪物一样的你。绝对是最有可能在主神空间里一直活下去，并且有能力帮助这些因为各种爱情之外的理由而跟随轮回者进入主神空间的追随者完成她们的愿望的那个人吧！ 太棒了！你真是太棒了啊，楚轩！ 我发现我已经深深地爱上你了啊！” 美艳的伪娘莫忘在自己生命中的最后时刻，对楚轩发表了极其变态的爱情宣言，同时也给楚轩埋下了一颗非常棘手的触发式地雷。 只要古越真的像莫忘所预言的那样，被自己内心的怀疑和恐惧所吞噬。这颗地雷就会被他触发，从而将楚轩的团队炸得四分五裂。 这颗地雷虽然是针对楚轩的，却是埋在几乎是必定会踩上这颗地雷的古越的面前，而楚轩不管怎么做也几乎不可能让古越觉得安心，因此这颗地雷的爆炸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这也许就是莫忘那个变态留给楚轩的最后一件礼物。 “这就是你最后的反击了吗？不得不说，的确很犀利。 但是，你认为这就能够难住我了吗？”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淡淡地反问道，平稳而无抑扬的声音中充满了自信。 “当然不，虽然我很想知道你究竟会怎么解决，但可惜我已经看不到了。” 莫忘很是遗憾地摇了摇头，然后突然飞起一脚，将表情复杂地跟在她身边的漆原琉华踹出了老远。 莉安娜和不知火舞被莫忘的毫无预兆的动作刺激到了，立即摆出了准备攻击的动作，其他人也反应了过来，纷纷拉开架势，警惕莫忘突然发难。 而莫忘却无视了周围的人。远远地对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的漆原琉华骂道：“滚吧，母狗！ 我是不会给你反咬主人一口的机会的！” 接着她再次盯住了双手仍旧自然地垂在身体两侧的楚轩，再次露出了遗憾和后悔的表情：“早知道会遇到你这种怪物，我就应该事先兑换一颗炸地球炸弹或微型核弹，也好和你谈判或同归于尽。 不过现在。就让我尽情地大闹一番吧！ 哇哈哈哈……杀人放火反人类……一切让地球菌有压力的事我都最喜欢了啊！” 莫忘在自己话音未落的时候，就突然花费了1000生存点……不，是2000生存点，取出了一把高斯手枪和一把高周波战术匕首，枪口横着一甩，就射出了两枚针尖大小的高斯手枪弹。 虽然高斯子弹的速度远超人类的反应速度，但只要提前躲开弹道，也就等于是闪开了子弹。 率先冲向莫忘的不知火舞和莉安娜就正位于弹道上，她们俩在莫忘抬手的时候，就已经机敏地躲开了枪口。 莫忘的手枪只是普通的高斯手枪，并非楚轩所使用的速射高斯手枪，因此无法压制住所有人，但是因为擅自行动的不知火舞和莉安娜的闪避动作，却让原本就不紧密的包围网瞬间出现了一个缺口。 而战斗经验异常丰富的莫忘立即就从那个缺口中冲了出去，猛地跃过二楼的护栏，说不定是想要逃到楼下去将小室孝一行人全部杀死，拖大家一起陪葬。 “你已经没机会了。” 楚轩眼镜反光地对即使身处半空之中，还能灵活地回头射击阻挠追兵的莫忘说道。 在他的手上，出现了两把速射高斯手枪，细如牛毛的速射高斯弹毫不留情地将这个美艳的变态伪娘射成了筛子，就连莫忘手上的高斯手枪和高周波战术匕首也被打碎了。 莫忘那惨不忍睹的尸体掉到了一楼之后，楚轩等人也扶着被她踹得吐了血的漆原琉华走了下去，在她的尸体旁边发现了几件唯有来自主神空间的人才能看见的，金光闪闪的掉落物品。 ——其中有一件，竟然是“任务完成认定书”。 第74章 令人意外的追随者任务 在空中被楚轩射成了筛子的莫忘掉到了一楼，随后楚轩等人也扶着被她踹得吐了血的漆原琉华走了下去。 在莫忘那惨不忍睹的尸体旁边，他们发现了几件唯有来自主神空间的人才能看见的，金光闪闪的掉落物品。 “这是……‘任务完成认定书’。 看来莫忘直到最后也一直试图蒙蔽我们，她根本没有壮烈战死或与我们同归于尽的心思。 虽然我们的任务要求是跟随小室孝一行人共同行动，貌似无法离开小室孝一行人的莫忘在和我们彻底决裂之后，就唯有杀死我们或被我们杀死一途…… 但其实她还有一线生机，就是直接将‘小室孝一行人’全部杀死，接受扣除8000生存点的惩罚。 这样，‘小室孝一行人’不复存在了，任务中的限制也自然就失效了。 而之后……不要说还剩下希里爱丽丝这个攻略目标，就算所有攻略目标全都死亡，她也可以依靠‘任务完成认定书’勉强过关。”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淡淡地说道，言语之中好像还对莫忘的心思之精巧颇为赞叹似的。 这大概就是“英雄识英雄，惺惺惜惺惺”吧。 不过……假如楚轩早已经算计到了这一步…… 或者说，为了确保不知道是否持有“任务完成认定书”的莫忘会按照自己的计算来行动，所以楚轩才特地留下了希里爱丽丝的爸爸的性命，又放任这对父女脱离他们，跟随高城夫妇所领导的幸存者团队行动，还特地在临走前先安排好了高城夫妇的团队…… 身为人类。真的可以计算到这种程度吗？那简直太可怕了！ 古越盯着那张金光闪闪的“任务完成认定书”，脑子果然开始像莫忘所预料的那样，不自觉地浮想联翩起来，然后自己把自己吓出了一头冷汗。 “……” 面无表情的楚轩眼镜反光地盯着神思不属的古越，什么都没有说。默默地移开了视线。 等古越结束了思考之后，他一边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一边带着些畏惧和心虚的表情，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看了下楚轩，发现楚轩好像没有注意到他，这才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那、那个……楚轩。这些‘战利品’是你应得的，快点收起来吧。” 古越抬起右手，用食指搔着脸，有点违心地对楚轩说道。 虽然识破莫忘的诡计和射杀莫忘完全都是楚轩的功劳，但是战利品什么的嘛……古越还是觉得大家平分才算公平。 当然，如果功劳全是古越的。他就会认为按劳分配、打破大锅饭才更加公平合理，也更加有利于调动群众的生产积极性。 ——古越就是这样一个普通得再普通不过的平凡大学生了，普通人的优点他有，普通人的缺点他也一个都不少，而且他对于“安全第一”的重视还远超普通人的等级了。 “莫忘掉落的物品中除了这张‘任务完成认定书’，就只有‘鬼王斗篷’的组成部件之一，招魂术能力增加15%的‘死神靴’还有些价值。 不过这些对我来说都毫无用处。就作为这次任务的额外补偿送给你吧。 虽然就算这样，你的心里也肯定难免会疑神疑鬼，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克服自己性格上的弱点，不要让莫忘的预言变成现实，否则我也会觉得很麻烦。” 在古越胡思乱想的时候，楚轩就早已经确认了莫忘的掉落物品，此时古越违心地一开口，楚轩便立即主动将这些对他来说没多少用处的东西统统送给了古越，以消除他心里的猜忌。 （不……或许这只是为了做给那些追随者们看的…… 只要我在任务世界结束之前死了，那张最有价值的“任务完成认定书”是必定会掉落出来的……） 古越的心里又不自觉地开始把楚轩往坏处想。就算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也太过了一点，这其中果然还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复杂内情吧？ 仈_○_電_耔_書 _ω_ω_ω_.t_Χ_Ｔ_八_０._Ｃ_ǒ_Ｍ “这、这张‘任务完成认定书’也太过贵重了，而且你也用得上……还、还是给你吧，我把剩下的都拿走就足够了。” 最终。古越还是没有胆量收下那张看似可以保命，实际上却会催命的“任务完成认定书”，而是老老实实地让功劳最大的楚轩拿大头，他自己拿小头。 楚轩或许早就料到古越肯定不敢放心地收下“任务完成认定书”，因此在他推辞的时候也没有多劝，只是稍微沉吟了一下，便干脆地笑纳了这件可以保命一次的珍稀道具。 “莫忘的问题就这样了，接下来是追随者……不知火舞、莉安娜和漆原琉华，你们三个有什么打算？” 分掉了战利品之后，楚轩和古越将目光转向了接连死掉的那两个轮回者的“遗物”，同时也可以算作是特殊“战利品”的追随者身上。 闻言之后，不知火舞和莉安娜呆呆地注视着自己面前的空气，好像是在察看主神系统发送给她们的特别信息。 过了一小会儿，不知火舞和莉安娜神色复杂地互相对视了一眼，又转头看了看一脸大小姐式的优雅微笑的时崎狂三，竟然沉默了起来。 看她们好像还在犹豫些什么，以至于无法立即做出决定，楚轩也没有强迫她们现在就表态，而是转头望向了被他杀死的莫忘的追随者漆原琉华。 “我……” 漆原琉华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深深地看了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的莫忘一眼，好像并没有对这个一直将她当作母狗欺负凌辱的“主人”存有太多的怨恨。 这或许是因为她已经被莫忘调教成功了的缘故，否则用非正常手段攻略任务目标的莫忘也不可能放心地将她变成自己的契约者。 “如果可以的话……能请你将那张‘任务完成认定书’给我吗？ 我、我希望能够成为一个轮回者，但、但主神给我的任务却是在本次任务世界结束时，剩余的轮回者数量为0……” “剩余的轮回者数量为0？！” 听到了漆原琉华出人意料的爆料。面无表情的楚轩和目瞪口呆的古越都立即转头看向了另外三个同样已经恢复了自由身的追随者。 不知火舞和莉安娜的面色有些尴尬，这从另一个侧面证实了漆原琉华的话。 看来她们俩还算很有良心，竟然会在要不要坑队友的问题上纠结。 相比之下，那个好像优雅的大小姐一样，总是顶着一张十分“标准”的微笑面具的时崎狂三…… “啊啦～为什么这么看我？我只不过是怕跟错了人而已。” 时崎狂三还在那里装无辜。明明她之前说主神给她的任务是替澄完成任务！ 不过看样子，她也并没有打算继续抵赖——或许是因为她知道楚轩是不会那么容易就被她蒙过去的。 在楚轩和古越十分冷淡的视线之下，时崎狂三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语气很是随便地对楚轩说道：“那我现在就跟你签订追随者契约吧，我没有‘任务完成认定书’，又打不过你。那就只能成为你的追随者了。 放心吧，我自带追随者签约呢。” “……” 楚轩没有接时崎狂三的话，只是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冷冷地盯着她。 时崎狂三摆出了有点做作的可怜表情，转头望向了古越：“唉，你不愿意的话。那我就只有和古越签订契约了。” “……” 但这一次，即使是“好人”古越也没有被时崎狂三就这样糊弄过去，和楚轩一样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不说话。 谁知道这个狡猾的时崎狂三是不是真的改邪归正了，起码她的行事作风就让人难以相信，一直秉持着“安全第一”的原则行动的古越当然不可能将这样一个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爆炸的大炸弹揣进自己的怀里。 “啊啦啦……如果没有人愿意要我的话，那么我也只好和其他追随者们联手，拼死把你们杀掉了。” 时崎狂三站到了不知火舞和莉安娜的旁边。半真半假地说道。 不过楚轩没有理会她的威胁，转头向漆原琉华问道：“我可以知道你为什么想要成为轮回者吗？” “我……只是想要和大家安静地活下去吧。” 漆原琉华垂下了眼帘，有些迷茫地回答道。 “现在你所在的世界里是什么状况？” 楚轩又追问了一句。 漆原琉华虽然不太明白楚轩问这些干嘛，但还是老实地回答了：“在我的世界里，SERN和300人委员会都被主……被莫忘毁灭了，不过地球上几乎全都是他的骷髅兵。 还活着的人类可能不到一千万，被莫忘集中在澳洲大陆上看管。” “咝——” 莫忘这种丧心病狂的行为，让古越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但楚轩还是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好像早就料到了莫忘一定会这么做似的。 “那么除了你之外的其他‘未来道具研究所’成员呢？”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接着向漆原琉华询问道。 “都、都被莫忘调教成性奴隶了……” 漆原琉华低下了头。十分羞涩地说道。 “噗……” 古越终于忍无可忍地喷出了一口老血，彻底被莫忘的变态给打败了。 第75章 楚轩的决定 漆原琉华讲述了在她的世界中所发生的巨大改变之后，就静静地站在了那里，等待着楚轩做出决定。 如果一定要让楚轩从时崎狂三和漆原琉华两个人之中选择一个追随者的话，其实楚轩宁可选择被莫忘调教好的漆原琉华。 但是莫忘那个变态把漆原琉华所在的世界破坏得太严重了，这就让那个世界的价值大大地降低了。 而且看漆原琉华的样子，即使楚轩不给她“任务完成认定书”，她大概也不会再成为追随者了。 当然，她也不会去杀楚轩和古越，而是会找一个安静的地方，独自度过生命中最后的这段时光吧。 “那么，时崎狂三，你的世界又如何了？” 楚轩没有急着做出判断，而是又向时崎狂三询问了同样的问题。 “我的世界？” 时崎狂三的脸上露出了不以为然的表情，不咸不淡地回答道：“我所在的世界里，澄从一开始就直接取代了‘五河士道’的角色。 不过也许是因为他没有‘主角光环’，也没有主角的能力，所以连一个精灵都没能够攻略下来。 但是因为他很熟悉“原剧情”，所以也算顺利地安抚住了精灵们，让世界变得和平了不少——起码表面上是这样的。 如果选择了我的话，那么你就可以获得一个没有‘主角’，也没有任何女孩子被攻略过的崭新的‘后宫’了哟～当然也包？括？我在内（心形符号） 怎么样？快点和我签订契约，成为后宫之王吧。” 总是装成一副优雅大小姐模样的时崎狂三用充满了媚惑的表情勾引着楚轩，不知道她为什么故意要这样做，难道是一种考验吗？ 不过楚轩虽然对她的诱惑无动于衷。站在楚轩旁边的古越却已经被时崎狂三这习自宇宙中最伟大的传销员的绝技所俘虏，陷入了桃色的河蟹幻想之中，十分难看地流下了口水。 不过……五河士道不存在么……这和楚轩所经历的上一个世界是一样的但楚轩可是遭受了伊藤诚所派出的火影忍者天天和黄毛猴子泽永泰介的狙击，而澄却并没有这样的经历…… 这是“难度”不同吗？ 又或者是与原主角的性格和想法有关？ 还是说……与站在原主角背后的那个“主神”或能够与主神相抗衡的“另一方”的立场有关？ 在主神空间里，楚轩尚未听说过“轮回者”五河士道的存在。但是也不排除他已经进入了主神空间，只不过暂时还不为人知。 ——就像澄、古越、易佳和莫忘，楚轩就从来没有听说过，但身为‘联盟’成员的古越却听说过楚轩。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实际存在着复数的主神和主神空间，五河士道去到了不同的主神那里。 根据楚轩从长门有希所隐藏的后门里取回的“前世记忆”推测。现在他所在的这个主神空间，很有可能只是已经被毁灭了的“理想乡世界”的无数个碎片之一。 那么在理论上，更多可以存在着和碎片数量一样多的主神空间和主神，共同构成了这个可以认为是无限大的世界。 不过，楚轩所获得的信息实在少得可怜，根本不足以支持他做进一步的推论。因此他也只能耐心地在一个又一个的任务世界中不断收集信息，找回自己“前世的记忆”。 几乎是瞬间就考虑了这么多的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又将目光投向了不知火舞和莉安娜，语气十分平淡地向她们两人问道：“你们两个已经决定好了吗？ 你们的世界又是什么样子了？” 刚才在一边悄悄交流过了的不知火舞和莉安娜对视了一眼，然后不知火舞对楚轩说道：“我们两个就和易佳进入了主神空间的时候，95年的KOF大会已经结束了。 来到了主神空间之后，我们才知道接下来即将在我们的世界里发生的一个又一个世界性的大阴谋。 因此我们决心在实力提高到可以完美地阻止这些阴谋之前。都不再回去。 如果是楚轩你的话……我们可以成为你的追随者，但是请你答应我们，在你认为可以完美地阻止即将发生的阴谋之前，不要长时间停留在我们的世界里。” “是这样吗……” 楚轩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然后又突然问了一句：“你们两个人和易佳是恋人关系吗？安迪呢？” 楚轩过于直接的八卦问题让所有人都变成了囧的模样，一贯表现得很“酷”的莉安娜难得地露出了少许羞涩的表情，抬起右手用食指搔着微红的脸颊说道：“啊……我和易佳是亲密的战友吧，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 不过小舞她……” “和安迪已经分手了。 但不是因为易佳的关系。” 提起这件事，不知火舞立即板起了脸，看来对安迪的怨念很深。 不过。如果不是因为易佳从中作梗的话，不知火舞和安迪这对“心心相印”的师兄妹情侣又怎么会彻底闹掰了呢？ 真是让人十分在意啊…… 除了楚轩和莉安娜之外，唯一一个了解不知火舞和安迪“原本的关系”的古越心里痒痒得很，但不知火舞明显是不想再提任何与安迪有关的事情，因此他也只能痛苦地把这份好奇心隐藏在心底。 “我和易佳……虽然有些‘特别’的关系。但并没有什么‘深入’的关系。” 接着，穿着异常大胆暴露，简直可以够得上“有伤风化罪”的不知火舞却十分害羞地红着脸，欲盖弥彰地为自己的“清白”解释了一句。 嘛……如果没有什么“深入”的关系的话，应该可以算是“清白”的吧？ “我明白了。” 楚轩严肃地对不知火舞点了点头，没有再追问下去。 在这种气氛下却仍然能够一本正经地板着那张扑克脸，也难怪这么多追随者都觉得他比古越要更加值得信赖。 不过随后，楚轩就立即表现出了他有点不近人情的一面：“虽然我的确有能力完成你们的愿望，你们也有足够的价值让我选择与你们签订追随者契约…… 但是很抱歉，对于追随者，比起能力与价值，我更看重信赖。 而我们之间，现在却没有建立足以将背后交给对方，一起并肩作战的信赖关系，所以我暂时不能和你们签订契约。 何况，你们心中还对于澄和易佳的死是否和我有关心存怀疑吧？ 如果今后发生的某些事，正好契合了莫忘的预言，那么这份不需要确凿的证据去证明的怀疑还有可能不断增长扩大，最后导致队伍的决裂。 因此不光是你们需要考察我，我同样需要考察你们。 所幸我们接下来还有将近一年的时间，签订追随者契约的事，在距离回归时间还有最后三天的时候再确定吧。” 楚轩的话让所有人都露出了惊愕的表情，但随后，不管是不知火舞和莉安娜，还是故意诱惑楚轩的时崎狂三都松了一口气。 或许她们也觉得这样的楚轩，才是值得她们追随的那个人吧。 这几个恢复了自由的追随者之中，唯有漆原琉华露出了失望的表情，默默地垂下了头。 不过她既没有再出声哀求，也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好像已经平静地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毕竟，她向楚轩讨要异常珍贵的“任务完成认定书”，却又无法给出价值相当的交换物，这原本就是非常无理的要求，被无视了也是理所当然的。 就在漆原琉华悄悄地为自己的命运叹息的时候，楚轩却来到了她的面前，语气淡淡地对她说道：“我不会将‘任务完成认定书’白送给你，我需要获得有价值的情报。 接下来的时间里，将你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不论是关于你自己的，关于《命运石之门》的世界的，还是关于莫忘的。” 漆原琉华吃惊地抬起了头，睁大眼睛注视着楚轩那张总是异常严肃的扑克脸，视线很快就变得模糊了起来。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接着便马上取出了还没有捂热乎的“任务完成认定书”，不由分说地塞到了漆原琉华的手里，然后直接转身走掉了。 在楚轩的背后，所有追随者的眼睛都变得闪闪发亮起来，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那始终身姿笔挺的背影，一个个都默默地跟了上去。 （楚、楚轩这是在收买人心的吧？的确是在收买人心的吧！ 他刚才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今后发生的某些事，正好契合了莫忘的预言”…… 难道楚轩也认为我一定会疑神疑鬼，然后在压力之下…… 呃……我现在不正是在疑神疑鬼吗！ 怎、怎么办？ 这样下去，我的小命就……） 不知不觉间就落在了最后面的古越，又习惯性地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即使他自己也清楚不应该再疑神疑鬼，否则就真的中了莫忘的奸计，但他却根本就做不到，大脑根本就不受他的控制。 不会……不会是已经中了莫忘的魅惑技能吧？ 第01章 这不是后宫的大丰收，而是劳动力的大丰收 主神空间，楚轩在日常世界的房间里，一阵白光闪过，许多美少女簇拥着楚轩出现了。 时崎狂三、不知火舞、莉安娜、菈菈、毒岛冴子和高城沙耶，楚轩的追随者竟然一下子多出了六名，是之前的三个任务世界里，楚轩签下的追随者之总和的六倍！ ——在前三个任务世界里，楚轩实际上只和桂言叶签订了追随者签约，黑猫则是被楚轩在日常世界的美少女兑换列表里直接兑换出来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楚轩在进入丧尸世界的时候，才能剩下两个追随者契约，将毒岛冴子和高城沙耶这两个愿意和他共同在“结婚登记表”上签下名字的美少女带进主神空间。 不过……漆原琉华没有成为楚轩的追随者是理所当然的，但菈菈为什么最后也变成了楚轩的追随者？ 难道古越最后还是…… 嘛……虽然十分遗憾，但古越这个怀着“安全第一”的执念的“好人”，果然还是没能战胜自己，也没能战胜楚轩。 菈菈对此也很难过，但这都是古越的错，实在让人无法责怪楚轩。 因为签下了菈菈，所以楚轩也获得了古越的所经历的《出包王女》的世界。 值得一提的是，古越所经历的那个世界同样在一开始就没有男主角的存在。 但是！ 在那个世界里，虽然没有“结城梨斗”，但却有“夕崎梨子”——也就是变成美少女时的结城梨斗，这与楚轩所在的凉宫春日世界十分类似。 只不过，楚轩是通过自己的努力，才歪打正着地将“阿虚”变成了“虚子”。而古越则完全是坐享其成。 ——这果然是隐藏着的“难度”设定吧？否则为什么只有楚轩总是要比其他人更倒霉一些？ “这就是‘你们’所在的世界吗…… 虽然我也经历过了莫名其妙的丧尸病毒大爆发，但还真是不可思议呢……” 瞬间从位于床主市近郊的幸存者基地里被转送到了楚轩的日常世界的房间里之后，已经成为了他的追随者的高城沙耶有些唏嘘地感慨道。 “现在，这就是‘我们’的世界了。”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纠正了高城沙耶的说法。 “大家可以在村子里选择一块自己喜欢的地方。建一栋属于你们自己的房子。 不过我建议沙耶和冴子先熟悉一下主神系统，然后再仔细阅读一遍个人存储空间里的‘攻略之书’。 菈菈建好房子之后立即来找我，我需要和你一起改进各种设备和道具。” 对众人吩咐了一声之后，楚轩便开始整理在上个任务世界里的收获：在《学园默示录》和《生化危机》以及其他丧尸类ACGMN综合形成的世界里，楚轩又一次获得了“爱情大师”的任务评价，得到S级勋章一枚和62500生存点。 正如楚轩所料。正常情况下，就算完美地完成任务，也只能获得S级评价而已。 SS级评价除了必须拥有足够的实力之外，还需要有足够的运气。 而SSS级……理论上是不可能达成的。 加上这次的奖励，楚轩已经积累了102500生存点，S级和A级勋章各一个。 而且。他在本次任务世界所获得的额外奖励，则是一个和“追随者契约”有着相同作用的道具—— “穿越时空的少女” 可转让可掉落。 “有个人曾与你相约，将会在某一天再度重逢。” 能够在任意时刻、任意地点，直接将一个曾经与你定下重逢之约定的少女，以追随者的身份召唤到你的身边，其状态为定下约定时的状态。 有了这个道具，楚轩终于可以再次回到凉宫春日的世界。去完成他对长门有希的承诺，将只存在于十二月十八日至十二月二十日之间的那个变成了“文学少女”的长门有希留在身边。 ——虽然长门有希提出的这个请求还有一个前提，就是楚轩在十二月十八日凌晨四点十八分之前仍然没有成功攻略她。 但楚轩多次分析之后判断，即使他现在已经大幅改变了“原剧情”，在这个时间点，也就是“凉宫春日的消失”事件发生之前成功攻略长门有希的可能性也不会超过5%。 而一旦“凉宫春日的消失”事件发生了，那么让剧情能够继续推进的唯一方法，就是将变得“正常”了的不正常的世界——没有宇宙人、未来人、异世界人和超能力者，重新还原成“不正常”的正常的世界。 可是要还原世界的话，那么就必须首先对变成了“文学少女”的那个长门有希注射修正程序。将这个事件的始作俑者长门有希还原。 ——这就是即使楚轩也不能保证必定会顺利解决的死结，不过有了“穿越时空的少女”这个道具，这个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因为楚轩的生存点几乎全部要投到凉宫春日的世界里，所以他暂时就不打算购买什么道具了。 不过楚轩在上个任务世界里获得了菈菈记忆中的所有戴比路克星科技，又有菈菈这个稍微有点不靠谱的天才美少女发明家可以当助手。在科技类道具方面，也并非只能依赖主神的商店。 在菈菈建好了属于自己的房子之后，她和楚轩两个人就日以继夜地投入到了对现有设备的改造之中，其他追随者也都在跟着打下手，充当劳动力。 即使楚轩和菈菈在丧尸世界里就已经事先制定好了完整的改造方案，只差实际作业了，但他们两个仍然日以继夜地忙碌了七天，才将楚轩那些很有前苏联“傻大黑粗”风格的发明改造成了小巧玲珑、科技感十足，很有菈菈风格的发明。 其中楚轩利用总体积达四万立方米的“人工子宫”全套设备改造而成的强化调整设备经过了重新设计，体积已经缩小到了100立方米，强化调整所需时间更是缩短到了5天。 他们还在原本十分笨重的氘核聚变电池和小型制氘设备的基础上，重新设计制造了小型氘核聚变电池制造设备，能够制造各种和普通电池型号相同的，储存的电量却极其恐怖的氘核聚变电池。 当一切准备工作都完成了之后，楚轩花费了十万生存点，一口气兑换了10个月的停留时间，然后第一次重新进入了“已经历过的世界”。 第02章 欢迎回来 一道白光闪过，楚轩再次出现在了凉宫春日的世界里。 1999年6月2日0：00，光阳园西山町1-56高级公寓708号室，属于楚轩的房间。 他再次进入的时间和地点，与上次离开的时间和地点是完全一致的。 那一道白光其实只有楚轩自己看得见，在旁人眼中，楚轩根本未曾离开过这个世界。 只不过前一刻的楚轩和后一刻的楚轩虽然穿着打扮、神态举止等方面都没什么两样，但整个画面给人的感觉却有些微妙的不同，就像是中间“丢帧”了似的。 “欢迎回来。” 当初看着楚轩离开这个世界的长门有希，用和他一般无二的平淡语气迎接了他的回归。 有希那娇小的身形隐藏在黑暗之中，只有仿佛无机质构成的眼睛闪着一点点光芒，就好像是放置在屋子里的瓷娃娃人偶一样。 楚轩眨了一下眼睛，迅速地适应了周围突然变幻了的环境，然后淡淡地对已经许久不见了的有希点了点头：“这次我有10个月的时间。” “你会一直停留到本世界时间2000年4月2日0时0分0秒吗？ 明白了，已经记录完毕。” 有希就好像一台人形电脑似的，语气冰冷而毫无感情，做事也总是一板一眼的，不过对于楚轩来说，和这种女孩子打交道反而会让他觉得更加轻松。 ——因为，长门有希是他的同类，他自己也是这样的人。 “有希，告诉我世界的改变。” 楚轩打开了房间里的灯，然后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直接和有希交流起了正事。 虽然对于有希来说，楚轩只是离开了一瞬间；但对于楚轩来说，可是已经过了几年了。 就算在进入主神空间之后，时间的流逝不会在轮回者的身上留下任何痕迹，但在记忆里已经是好久不见了。楚轩也应该会想要多和有希说说话才对吧？ 有希接到了楚轩的命令之后，微微抬起了头，眼睛深处有着一丝光芒在不断闪烁跳跃，好像是在接收来自宇宙的不明电波似的。 “之前和你一同离开的那几个人并没有回来，有正体不明的某方，对与他们接触过的人进行了资讯操作。” 有希很快便收到了大概是从资讯统合思念体那里传来的情报。然后她默默地注视着楚轩的眼睛，好像是在无言地询问着什么。 （那个正体不明的某方，就是你背后的那一方吗？） 楚轩也默默地点了点头，肯定了有希……或者说是资讯统合思念体的猜测。 “资讯统合思念体对你的内在所发生的翻天覆地的进化十分感兴趣。 你实现了过去的承诺，证明了自身的有用性，资讯统合思念体认为双方之间的合作有继续下去的价值。 在你于本世界停留的时间里。仍然由我作为协力者，负责资讯统合思念体与你之间的直接对话。” 有希难得地眨了眨眼睛，用根本听不出高兴与否的平板声音对楚轩说道。 不过对于同样使用这种语气说话的楚轩而言，却可以轻松地分辨出她隐藏在古井无波的声音中的那一点点安心。 有希，应该是在他离开之后就一直担心着他吧，担心他这一去是否就是永别，担心他回来的时候是否能够如约拿出令资讯统合思念体满意的崭新资讯。 虽然这时间只有那么一瞬间——是真正的一瞬间。时间长度的最短单位，但有希毫无疑问是在担心着他。 “是吗。” 楚轩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声音和往常一样平稳而无抑扬，但是有希也一定能够听出来其中所隐含的“以后也请多关照”的欣喜之情。 ——大概是有的吧。 …… 接着，两个人之间陷入了一阵沉默，像是面对面地站在那里发呆似的。 虽然这看起来好像是除了“正事”之外就没有话可说了一样，但楚轩和有希却并不觉得尴尬，因为这才是他们两个最平常的相处方式。 过了十几秒，有希眨了眨眼睛，突然向他问道：“要吃饭吗？还是先洗澡？” 也许有希是觉得应该用更加热烈。更像个人类一样的方式来表达对楚轩的回归的欢迎，所以才会学着新婚妻子的样子迎接了一下“回家”的楚轩。 只不过，她的语气太过冰冷，给人的感觉就像已经进入了倦怠期的家庭主妇，在例行公事似的履行自己的职责。 ——要吃饭。自己做；要洗澡，自己放水。 同样没有表现出什么感情的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面无表情地回答道：“不了，先休息。” “是吗。” 有希淡淡地点了点头，然后立即就转身往楚轩的屋外走去，看来是打算让楚轩自己睡。 咦咦咦？这里不应该是先？吃？我的展开吗？为什么走掉了？果然是处于倦怠期了吗？ “晚安。” 在带上房门之前，有希回过头来，轻声地从门缝里对楚轩道了声晚安，那只仿佛由无机质构成的眼睛深处好像闪出了一点光亮。 “晚安。” 楚轩也对着已经被轻轻地关好的房门说了句晚安，然后便和“往常”一样，将自己身上的北高男生校服脱了下来，整整齐齐地在衣架上挂好，躺在了那张已经稍微显得有些陌生了的床上。 这个世界，和他离开的时候完全有没什么变化啊，但是再次回归这里的楚轩，却已经和许多女孩子发生……产生了关系，并且已经与其中的好几位“结婚”了。 啊咧……这种突然袭来的沉重负罪感是怎么回事？ 错的不是楚轩，而是世界啊！ （世界……） 楚轩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思考了起来。 这个世界的实际控制者无疑是资讯统合思念体。就算后来出现的“广域带宇宙存在”——“天盖领域”，也只不过是和主神一样的外来者。 现在他继续得到了资讯统合思念体的认可，那么就可以将主要精力集中在“未来人”的身上了。 朝比奈实玖瑠看上去是个糊涂虫，阿虚变成了虚子之后，她的记忆和古泉一树一样。都已经被悄无声息地篡改了，认为阿虚从一开始就是虚子。 那么，大人版的朝比奈实玖瑠又如何呢？ 在她的记忆里，阿虚从一开始就是女生，还是在1999年5月28日凌晨两点十三分之后才变成了虚子？又或者是阿虚根本没有变成过虚子？ 未来人真是藏有太多迷团了，即使是在“禁止事项”之外的消息。也未必就是真实可信的。 毕竟未来人所说的一切都只是他们的一面之辞，楚轩只能单方面地接受，而不能去进行验证，很有可能被未来人给出的虚假情报所误导，从而将未来引向未来人所期望的那个未来。 不过这一次……等大人版的朝比奈实玖瑠再次出现的时候，楚轩一定要将她完全“剥光”。把她身上的所有秘密都翻出来。 ——怀着这样的邪恶念头，楚轩进入了梦乡。 …… 第二天，早晨六点整，楚轩准时从睡眠中醒来了。 他没有穿上校服，而是换上了挂在另一个衣架上的运动服。 整理好床铺，打开房门，有希也在同一时刻打开了自己的房门。就好像是事先躲在自己的门后，等到楚轩开门的时候故意制造巧合似的。 “有希，早上好。” “早上好。” 楚轩和换上了水手服的有希和往常一样地互相道了声早安，接着便一起移动到了盥洗室，拿起紧挨着的两个装有牙刷的杯子，在洗手池前肩并着肩清洁牙齿。 梳洗完毕之后，楚轩便出门晨练了，而有希则在客厅里开始了晨读。 等到七点十五分，晨练归来的楚轩快速地冲了个澡，然后换上了北高的男生制服。 而这个时候。系上了朴素围裙的有希正在厨房里忙碌，空气中已经传来了培根煎蛋的香味。 七点三十分，楚轩与有希面对面地坐在客厅的被炉前，按部就班地吃着早餐。 虽然楚轩没有特别对有希提过，但是他面前的盘子里高高摞起的培根煎蛋比以往还要多出三分之一。正好是经过了强化调整之后的楚轩所增加的食量。 八点整，两个人拿着有希准备好的便当，一起离开了公寓，走在了通往学校的路上。 这真是久违了的感觉啊，和平到有些无聊，有秩序得令人乏味，但是，却让人自然而然地就安下了心来。 没有失去过和平的人们，是永远也无法真正体会到，这份和平的生活是多么的珍贵，又是多么的来之不易。 “你在其它世界的事情，有空时说给我听听。” 两个人肩并着肩，不紧不慢地走在通向北高的大斜坡上的时候，有希突然淡淡地对楚轩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这是资讯统合思念体的要求，还是有希自己的要求？ 楚轩转过了头，视线正好与同样转过头来看着他的有希撞到了一起。 有希毫不躲闪地与他对视着，那双明亮得毫无杂质的眼睛里，映出了楚轩的身影。 “中午。”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简短地回答了一句，然后重新迈开了脚步。 有希微不可查地点了下头，也立即跟了上去。 第03章 虚子“总受” 楚轩回到本世界的第一天午休时，他和长门有希才刚刚带着便当在SOS团的部室里坐下，冥冥之中好像感觉到了什么的凉宫春日就拉着虚子冲了进来。 “哈喽……” 春日连门都没有敲就直接推门而入了，后面还拖着怀抱便当的平凡单马尾少女——虚子。 “咦？” 她一看到楚轩，脸上露出了无比惊诧的表情，然后十分狐疑地绕着端坐在钢管椅上的楚轩走了一圈，弯下腰，将脸凑近了楚轩那张和往常没什么两样的扑克脸，问了句莫名其妙的话：“你真的是楚轩吗？” “你是指哪种意义上的？” 楚轩面无表情地转过脸，十分认真地问道。 “呜啊……太、太近了，笨蛋！” 楚轩突然地一转头，嘴唇几乎要与春日的嘴唇相接触了，这让最近几天一直有点不太正常的春日立即就生起气来，脸色有点绯红地骂了他一句。 “哼——！ 我现在可以肯定，这的确就是‘那个’楚轩了。” 不知道为何，平凡的单马尾少女虚子也嘟起了嘴，十分不爽地甩了甩脑后的马尾辫，意味深长地说道。 “嘛……虽然我总感觉哪里有些不一样了，但先就这样了吧。 《三国》里不是也说过，‘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的吗。” 春日有些疑惑地用手指点着自己的额头，但却怎么也搞不清楚自己究竟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个女人的直觉果然还是这么准确，也许正是为了“迎接”实际上已经离开这个世界好几年了的楚轩，她才会在中午就迫不及待地来到SOS团的部室。 “我们昨天放学后不是才在部室里见过吗？ 唔……还是那张僵尸脸，哪里不一样了？” 单马尾少女虚子把右手比在下巴上。审视地上下打量了楚轩一番，然后有点毒舌地吐槽了楚轩那张一成不变的乏味面孔。 “我的脸本来就是这样。” 楚轩抬起头来望着她，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淡淡地回答道。 “唔……抱歉……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想向你道个歉……” 虚子用比在下巴上的右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将头扭向了一边，做出了一个悲伤的表情，好像不忍心再直视楚轩似的。 “没关系。 不过，虚子，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是个男人的话……” 楚轩平静地接受了虚子那让人莫名其妙地感到有些不爽的道歉。然后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以假设的语气对她说道。 “什、什么？你难道有‘那种’癖好吗？ 我、我可不是‘总受’哦！” 不知为何，虚子对于楚轩试探性的问题却产生了很大的反应，甚至脸蛋也飞起了两朵红云。 “想、想要搞基的话就去找古泉吧。 嘘～嘘～” 她用左手掩着嘴，右手不停地向外扇，嘴里还模拟出驱赶某种让人厌恶的动物的声音。 “不。我并不是那个意思。” 楚轩面无表情地否定了虚子强加在他头上的恶意推测，眼镜反光地说道：“你不觉得，自己本来应该是个男人的吗？” “什、什么！难道你是想说，我这副幼儿体形，根本不配当一个女人的吗！” 虚子不知道是怎么从楚轩的话中理解出这层意思的，眼圈里含着泪水，满脸通红地朝楚轩大声吼道。 嘛……这家伙自从变成了女人之后。就变得很麻烦了啊，也许还是阿虚比较好。 楚轩此刻正默默地承受着虚子的怒火，也许脑子里已经开始认真地考虑如何才能将虚子变回阿虚了。 “幼儿体形……” 一直好像被充作背景画面摆放在SOS团部室里的有希用异常淡然的语气将虚子的话重复了一遍，然后若有所悟地看向了虚子的胸部。 “噗……” 虚子的脸立即红得像刚出锅的螃蟹一样，头顶上也冒出了一团白色的蒸汽。 嘛……愚蠢地自爆了啊。 不过她这个样子还蛮可爱的，比总是一副囧相的“总受”阿虚更有让人想要欺负一下的欲望。 “啪！” 凉宫春日用力地抬起右手拍在了虚子的肩膀上，然后眯起了眼睛，将嘴巧妙地噘成了猫嘴的形状，非常违心地用温柔的语气安慰道：“贫乳是地位的象征，具有稀少价值！所以说你是很珍贵的。” “呜……只有你们这种有胸部的人。才会站着说话不腰疼……” 虚子用力地咬着自己的嘴唇，浑身颤抖着，好像马上就要哭出来了似的。 “那边！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就去摸自己的胸部啊！” 不过虚子随即就转移了注意力，用手指着面无表情地将双手扣成浅浅的碗形，按在自己的胸部上的有希。大声地喝止了她这种丝毫没有少女的矜持的行为。 “……” 有希十分听话地放下了自己的双手，继续老老实实地端坐在桌子前，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便当盒子发呆，好像一点都没有反省的样子。 “唔……所以说啦…… 真是的，看来只有我是SOS团里唯一的良心了……” 虚子突然很疲惫地垂下了肩膀，无奈地喃喃自语起来，甚至都忘记了害羞或生气。 “放心吧，女人的价值不在于胸部的大小，而在于胸襟的大小啊！” 楚轩这个时候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给了已经摇摇欲坠的虚子最后一击。 “你是故意的吧！你一定是故意的吧！ 因为我说你是僵尸脸，所以你才要报复回来吧，你这个没有胸的男人！” 虚子终于再也忍耐不住了，眼睛里噙着泪花，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抓住楚轩的衣领拼命地摇晃着。 看来她确切地理解了楚轩的话语中所隐含的恶意，胸部小=胸襟狭小。 “不……刚才只……是在开……玩笑。” 楚轩即使在剧烈的摇晃中也依然面无表情，但他那仿佛电子合成音一般的声音却变得断断续续的，就好像是能量不足了的机器人一样。 面对女孩子的时候，有些东西是绝对不能拿来开玩笑的啊！ 看来楚轩距离“可以恰到好处地开玩笑”的目标，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第04章 便当大会 就在可怜的虚子即将被大家联手玩坏之前，春日好心地站了出来，将楚轩和有希的注意力给引到了别的地方。 “既然难得有这么多人中午也在部室里，干脆，我们就来举办个便当大会吧！ 你们几个在这里等一下，我去把实玖瑠和古泉也抓来。” 心血来潮的春日说完之后，就像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 这个时候，实玖瑠应该和她的好友鹤屋同学一起吃便当。 而古泉一树……貌似还真没有人关心午休的时候他在干嘛，这个家伙存在于SOS团里的唯一用途，大概就是以转学生的身份充当SOS团的“超能力者”罢了。 就像日本的《西游记》故事里，必须要有和尚、猴子、猪、河童这几个角色，而古泉就是为了充当那匹最不起眼又出力最多的马而存在的。 但是，大家不必担心春日是否能够在可以自由移动位置的午休时间，找到或许躲在哪个厕所单间里独自吃午饭的古泉，因为凉宫春日是只要想做就能做到的孩子嘛。 咦？什么？ 貌似把SOS团的成员们带入《西游记》的角色之后，有一个多余的人会失去在团队中的位置？ 嘛……对了，还有一个人是从来不曾在镜头中出现过的，扛着摄像机负责拍摄其他人的幕后英雄……的说。 “呯！” 就在这时，部室的门被人粗暴地推开了。 站在门边尽量将整个部室内的情景全部收纳到镜头中的幕后英雄被门砸了个正着，画面在一阵剧烈的抖动之后，突然跌向了不断快速拉近的地面，然后变得一片漆黑。 “咦？总感觉门上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 嘛。算了，反正不会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 让大家久等了，我已经把实玖瑠和古泉给抓过来了。” 在一片黑暗的画面之中，只能听得见凉宫春日那有精神到没心没肺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画面才再次亮了起来。并由刚开始的模糊不堪，逐渐重新变得清晰如初。 春日虐我千百遍，我待春日如初恋。 担任“记录者”这一苦逼职位的唯一要求，就是无条件的爱……与牺牲吗？ “嘛，运气真不错，我就猜古泉中午会在学校的食堂吃饭。于是在去食堂的路上直接堵到了他。 然后我命令古泉去小卖部买些饮料和面包回来，我自己则赶去找实玖瑠……” 春日兴高采烈地讲述着自己的英明决策，而古泉的脸上则露出了无奈的苦笑。 想要在失去先机的情况下在小卖部抢到面包，就要以许多食欲旺盛的男高中生为对手，即使是他这个“超能力者”，也陷入了一番苦战。 而且——天天去食堂吃午饭的春日。竟然从来没有注意到同样也天天在食堂吃午饭的他。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们的便当大会又临时增加了一位编外成员。 当当当当当……” 就在这时，春日终于结束了自吹自擂，嘴里模拟出重要人物出场时的效果音，身子一闪，将藏在自己身后的某个长发女生亮了出来。 “啊哈哈哈……大家好，我是实玖瑠的朋友。大家叫我鹤屋就可以了。 听说你们正在办便当大会，我觉得很有趣，就擅自跟来了。” 刚才一直躲在春日身后默不作声的长发女生将右手高高地举过头顶来回挥舞着，笑容十分灿烂，不带丝毫做作地朝大家打了个招呼。 她留着和以前的春日差不多的长发，充沛的精力也和春日有的一拼。 而且，她的身材也很棒，虽然胸部比不上实玖瑠，但手臂和腿都很长。 “啊，这不是9班的楚轩吗？ 你现在怎么不在身前挂着笔记本电脑了？ 话说。和你一起来交流的那几个同学和老师这么快就回老家了，中国的帝都国际学校与北高的交流活动也一并取消了，还真是令人遗憾哪。” 鹤屋见到了面无表情地坐在钢管椅上一动不动的楚轩，立即兴趣十足地凑了过去，饶有兴味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嘴巴里也一直说个不停。 她最后的话似乎若有所指，虽说主神已经给其他从那次多人任务中幸存下来的轮回者们编造了一个合理的消失理由，并对所有关联人员进行了洗脑，但却难保这个身份成疑的“机关”的间接赞助方之一，鹤屋家下一代家主不会觉察出什么。 “抱、抱歉，鹤屋她就是这个样子……” 八*零*电*子*书 *w*w*w*.t*x*t*8*0.*c*o*m 实玖瑠连忙跑过来把鹤屋拉了回来，然后有些畏惧地替自己的朋友向楚轩道了歉。 眼镜反光的楚轩轻轻地对实玖瑠点了下头，表示自己毫不在意，而鹤屋也毫不在意地对他露出了豪爽的笑容，好像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刚才的举动多么地唐突。 嘛……像她和春日这样的人，还是多在意一点比较好。 “好了好了，现在我的肚子都已经饿瘪了。 大家都拿出便当，快快乐乐地互相交换品尝便当里的菜式吧！ 虽然我没有带便当，但是饮料算是我请客，所以我也会毫不客气地从大家的便当里抽税的。 古泉就吃面包好了，或者你也可以请求楚轩把便当分给你一半。” 春日拍了拍手，将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在了自己的身上，愉快地宣布了便当大会的开始。 古泉苦笑着看向了面无表情的楚轩，然后很是识趣地自己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不用了，偶尔尝试一下小卖部的面包也不错。 据小卖部的大妈所说，我抽到的这个黄金鸡蛋面包可是难得的逸品……” “是吗，那大家就赶快打开便当吧，我已经开始食指大动了。” 总是强迫别人听她自吹自擂的春日却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古泉的话头，对于自己不感兴趣的东西就完全漠视正是她的一贯作风。 已经习惯了春日的独断专行的SOS团成员们都老老实实地打开了自己的便当，而鹤屋虽然应该是第一次见识到春日的霸道，但却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诧，反而很是开心地扮演起了和大家一样的角色，笑嘻嘻地等待着春日到她的便当里“抽税”。 “虚子，给。” 春日拎着一袋子饮料，挨个给坐在长条桌子前的大家发饮料。 但这饮料可不是白发的，春日将饮料放下之后，一双鹰隼似的眼睛就在虚子的便当里搜寻起了猎物。 “唔……虚子的便当还真是平凡呢…… 就给我一个肉丸子吧。” 看了一圈之后，春日稍稍叹了口气，用方便筷子夹走了一个明显是今天早上又重新回锅炸了一下的肉丸。 “唔……我家很平凡还真是对不起啊…… 便当的菜式是昨晚吃剩下的也真是对不起啊……” 被抢走了香喷喷的炸肉丸的虚子身体因为气愤而止不住地发抖，但她却在努力地抑制着自己的怒火，只是满腹怨念地低着头在那里自言自语。 “真好吃，家常菜果然有家常菜的独特风味啊。 这回锅炸出来的肉丸子的味道，只有在家里才能吃得到呢。” 不知为何，春日颇有些感慨地说道。 虚子可以感觉得到，这并不是出于客气的称赞，而是发自春日内心的想法，心中的那些怨念立即就烟消云散了。 不过每一次都这么轻易地原谅春日的话，只会让她变得更加嚣张，于是虚子闹别扭似的拧过了身子，稍微红着脸对着空气说道：“哼！只不过是普通的家常菜罢了，就算再怎么讨好我，也不会多给你一个的！” “哈哈……放心吧，别看我这个样子，我可是很有分寸的。” 春日十分爽朗地笑着对正在傲娇之中的虚子自我吹嘘道，然后十分宽容地放过了虚子那小小的便当。 “实玖瑠酱～饮料。” 接着，春日没有继续转圈给坐在虚子另一边的楚轩发饮料，而是又反过来给坐在自己另一边的实玖瑠发了一瓶饮料。 “啊……谢、谢谢……请用……” 实玖瑠颇有些受宠若惊地缩着肩膀向春日道了谢，然后立即将自己的袖珍便当向旁边推了推，请春日自行享用。 “饭和菜都这么少，真是让人不忍心下嘴呢。 难道你有在偷偷地减肥吗？真是太奸诈了。” 春日盯着实玖瑠那几乎是一口就能全部吃光的微型便当皱起了眉头，最后好不容易选定了一小块厚蛋烧。 少吃一点蛋白质，应该不会影响到实玖瑠精心计算过的膳食平衡和维生素摄取量吧？ 给实玖瑠发过了饮料之后，春日转着圈依次给坐在实玖瑠旁边的鹤屋，鹤屋旁边的古泉，以及古泉旁边的有希都发了饮料，并且一视同仁地向鹤屋也抽了税，只有古泉因为“劳苦功高”又不是便当的缘故获得了免税的待遇。 到了最后，春日终于拎着剩下的唯一一瓶饮料，来到了楚轩的旁边。 古泉是按人头购买的饮料，但是因为临时多出了鹤屋这个人，所以就少了一瓶。 看来，作为团长的春日是打算牺牲自己，把最后一瓶饮料让给楚轩？ 第05章 追随者是主神的巨坑 “你的便当，可是今天的主力哦。” 春日将最后一瓶放到楚轩的身旁，理所当然地说道。 嘛……毕竟楚轩的便当比其余所有人的便当加起来还要大，当然是春日抽税的重点了。 “饮料一人一半，不过便当我就不要求一人一半啦。 我看看，都有些什么好菜……” 春日很是宽宏大度地对楚轩说道，然后擅自地就打开了楚轩的多层便当盒，打算盛上满满一盒饭菜。 “啊……你的便当……和有希是一样的啊。” 突然，春日的筷子停在了半空，微笑着说道。 ——虽然她的脸上的确还保持着微笑没错！ 不过实玖瑠却露出了马上就要大难临头的表情，古泉一树也露出了“哎呀哎呀”的苦笑，而虚子则懊恼地闭上了眼睛，露出了“糟糕了”的表情。 就在几天……不到一个礼拜之前，春日正是因为知道了楚轩和有希正在同居的事情，才引发了“忧郁”的剧情，想要创建一个只有她、楚轩和阿虚的新世界。 虽然他们三人现在已经回来了，但春日却好像忘记了楚轩和有希同居这件事一样——或者说很可能一直在回避提到这个问题，表现得就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似的。 但是，这个地雷今天又终于被她自己引爆了。 如果春日再一次发飙的话，那么大家……不，也许这个世界就真的可以领便当走人了。 “哼……我都差点忘记了，你们两个……哼……” 春日的手不自觉地抓紧了方便筷子，用力到好像要把它折断似的。 但是她瓮声瓮气地看了看同样面无表情的楚轩和有希。又扫了鹤屋一眼，最终只是重重地哼了一声，却什么也没有说。 这大概是因为有鹤屋这个“外人”在场，所以春日秉持着“家丑不可外扬”的原则，给楚轩和有希留了面子吧。 “咦？什么什么？ 啊啦～这是情侣便当？ 呜哇——好厉害好厉害！咻咻～” 好像十分不会看气氛的鹤屋察觉到春日看了自己一眼之后。反而主动地凑了过去，做了其他人都不敢做的事情——给春日那熊熊燃烧的小火苗上又添了一把干柴。 又或者，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觉得这样会进入更加有趣的展开吧。 这个明明是叫“鹤屋”，但却像是狐狸窝中出来的神秘女人！ “哼……情侣……” 听到这个LoveLove的词语，春日反而冷静了下来，恢复了若无其事的样子。一边往特地清空的便当盒里夹饭夹菜，一边语气平静地说道：“反正有希也不会和你真的发生什么，那件事就这么算了。 要是你这个变态痴汉禽兽色魔胆敢对有希——或者SOS团的任意一员做出什么变态行为的话，我一定会马上报警！ 不过你这个家伙，好像意外地受女孩子欢迎呢？” 春日颇有些愤愤不平地白了楚轩一眼，语气好像还是有点泛酸。不知道她那简直达到了大预言术级别的强大直感是不是察觉出了什么。 “啊哈哈……看来这里面好像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内情呢，真是太有趣了！” 鹤屋看到这一幕，突然捧腹大笑起来，真不知道哪里触动了她的笑点。 其他三人看到春日就这样揭过了楚轩和有希同居的事，心里也都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十分明智地没有去接春日的话。 ——正是因为有着像神一样全知全能的凉宫春日，所以楚轩才没有带任何追随者进入这个世界。 不。就算是别的世界，楚轩也都没有带上任何追随者。 这不仅仅是因为他的追随者还都在日常世界里进行强化调整的缘故，实际上楚轩压根就不认为带着追随者去完成任务是一个好主意。 他甚至认为，主神关于追随者的诸多设定虽然看似很不错，但实际上却是一个隐藏很深的巨坑。 追随者自身就有着相当出众的初始能力，在主神那里进行强化又不会被削弱，即使死亡也可以通过复活任务在日常世界将其复活…… 这些看上去好像都是鼓励轮回者尽量和自己的追随者们组成一个队伍，齐心协力地在一个又一个任务世界里活下去似的…… 但主神的真正意图或许正好完全相反！ 一个轮回者，带着一个喜欢他的女孩子，去攻略另一个女孩子…… 除了极少数女孩子可以毫不在意这一点。还积极地帮助她所喜欢的轮回者完成攻略之外，其他女孩子就算因为主神的强制要求不得不接受这个轮回者经常给她增加新的“姐妹”，心里也不可能不在意。 尤其是这个轮回者还要将她带进任务世界，让她亲眼看到自己喜欢的人和其他女孩子卿卿我我…… 时间长了，次数多了。她的心自然就会逐渐远离这个轮回者，并开始怀疑曾经的山盟海誓是否都只是轮回者为了完成任务、为了攻略她才说出的谎言。 而主神又偏偏没有在追随者契约上对追随者做出任何限制，这就等于变相地鼓励追随者去杀死和她签下契约的轮回者。 或许，主神所需要的本来就不是轮回者，而是那些在各个任务世界里担任了重要角色的追随者！ 只不过因为某种原因，主神无法将那些在“原剧情”中有重要戏份的角色直接拉进主神空间，所以才会拉进来一批普通人，让他们成为轮回者，再利用这些轮回者将那些“剧情人物”变成追随者带入主神空间。 正是为了能顺利地实施自己的计划，所以主神才特地选择了即使在普通人之中也是最废柴的OTAKU们成为轮回者。 这些OTAKU因为自身实力太弱，就不得不依靠追随者来保命。 而他们又不懂得如何经营感情，所以就算走狗屎运签下了追随者，他们之间的感情也很快就会破裂。 至于那个可笑的攻略任务，只不过是主神为了掩盖自己的真实意图，并让轮回者与追随者感情破裂所挖的坑罢了。 只不过就算楚轩知道这是个坑，现阶段也不得不往里面跳。 第06章 逆袭的虚子 看到春日好像已经解开了心结，虚子和实玖瑠都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安心地吃午饭了。 但是，还没过几分钟，春日就猛地一拍桌子，莫名其妙地大叫起来：“不行！这样不行！” “咳咳咳咳……” 胆小的实玖瑠被坐在旁边的春日吓了一跳，连筷子都掉到了桌子上，还被吃进嘴里的几颗米粒呛得眼泪汪汪的，她的好友鹤屋连忙用力地帮她拍起了背。 “好好的你又在发什么疯……” 虚子放下了筷子，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这样不行啊，这根本不是什么便当大会，只不过是大家坐在一起吃便当而已！” 春日睁大了眼睛，用恍然大悟的语气，十分认真地对虚子说道。 “呃……这有什么区别吗？” 虚子向后缩了缩，避开了春日那张靠得太近的脸，额头上画出了三道黑线。 “当然有区别了！ 只是这个样子，不是和小学生们在教室里集体吃营养午餐完全没什么两样了吗！” 春日严肃地点了点头，再次把脸靠近了虚子，整个人几乎都要趴在虚子的身上了。 虚子发觉自己如果再继续往后仰的话，头就要枕到楚轩的大腿上了，于是只得放弃躲闪，用手按住春日的脸拼命往回推，心不甘情不愿地敷衍道：“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你又想怎样？” “交换啊交换！” 春日挺直了腰杆，顺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手叉腰地向大家宣布了她的发现。 “说到便当大会，不得是大家互相交换便当里的菜式，品尝彼此……或彼此的母亲的手艺。大家都其乐融融的吗！ 可是我们现在都只不过是闷着头各吃各的，完全没有一点气氛嘛！” 嘛……春日说的倒也没错，只不过大家每天都是这样聚在一起吃便当，天天搞得其乐融融什么的……真是想一想就觉得麻烦。 想到这里，虚子的额头冒出了一颗大大的汗珠。 她刚想履行自己身为SOS团唯一的良心的职责。出言阻止春日的心血来潮，但却突然想到了什么，把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是了……春日她…… “咦？你想要说什么就说啊，为什么突然用同情的眼神看着我？ 真是让人不舒服。” 春日被虚子那异常温柔的视线看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双手抱在身前，来回搓着胳膊说道。 “盯——” 虚子毫不在意春日的抗议。继续用仿佛圣母一样宽容而仁慈的眼神注视着她。 是了……春日她…… 从来都是自己一个人吃饭的啊！ 这对于他们来说已经习以为常的平凡的幸福，却是春日从来都不曾拥有过的…… “呜呃……不、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啊……” 一贯强势的春日此时却有点要招架不住了的感觉，把双手挡在自己的身前，妄图阻断虚子的视线。 她这个人果然是吃软不吃硬的吗？还真是有趣。 “来，吃吧。 不要客气……虽然只不过是昨晚剩下的菜。” 虚子用之前从未有过的关心语气对春日说道，还主动地双手将自己的便当送到了她的面前。 “呜哇——！ 被你那副‘你想要朋友吧。没有朋友真可怜’的眼神盯着，我怎么可能吃得下！” 被逼到尽头的春日终于爆发了，好像自暴自弃一样地大声对虚子吼道。 “怎么可能。” 虚子仍然没有动怒，而是轻轻地将一只手放在了春日的肩膀上，十分“慈祥”地望着她说道：“我们不已经是好朋友了吗？” “呜呜呜呜……” 春日这次被突然来了灵感的虚子成功地击垮了，浑身力气好像被抽走了似的软倒在了椅子上。 而阴谋得逞的虚子则两眼发光地默默转过了身子，握起拳头。嘴角拉出一个大大的弧线，背地里做了个“赢了”的动作。 不过，才刚刚遭受残酷的心灵打击的春日很快就精神满满地复活了，她仍然紧紧抓住最开始的话题不放，两只好似超等星一样明亮的眼睛散发出了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决心。 “所以说，我们要交换啊交换！ 当然，不能只是普通的交换，那就太无趣了。 我们来玩个游戏，我们在座的人抽签——就像国王游戏一样，然后国王让几号给几号出个智力问答题。 如果回答的人赢了。就可以从出题者的便当里夹走一样菜，输了就要被出题者夹走一样菜。 这样如何？听起来很有趣吧？” 虽然春日看似在询问大家的意见，但是她的眼睛已经闪烁起了不容他人拒绝的危险光芒。 “啊哈哈哈……好有趣，好有趣，我要参加！” 笑点貌似超低的鹤屋同学像小学生一样举起了右手。率先响应了春日的号召。 看起来，她和春日的相性还真是好得不得了，干脆也加入SOS团如何？ “智、智力问答吗？我稍微有点没信心……” 实玖瑠缩着脖子，有点为难地说道。 虽然她说话的声音很小，但却依然被听觉异常灵敏的春日捕捉到了。 春日那税利的视线立即移到了实玖瑠的身上，看见她下意识地朝楚轩那里望了一眼，然后又愁眉不展地瞅着自己那巴掌大小的袖珍便当，顿时明白了过来。 “不用担心，实玖瑠。 就算不擅长答题也不要紧，只要你出的问题别人回答不上来，就一样有饭吃。 这就是‘田忌赛马’的战略，最重要的不是绝对实力，而是相对实力啊！” 春日来回摇着食指，语重心长地教导着仍然有些懵懂的实玖瑠，不管是虚子、古泉还是楚轩，都已经懒得再去一一纠正春日那些胡说八道的理论了。 会认真地去相信春日的胡言乱语，那么被骗的人自己也有错的吧？ “可、可是……出题我也不是很擅长……” 尽管春日已经给她指明了前进的道路，但实玖瑠还是对自己没有一丁点儿信心的样子。 春日见她又偷偷地看了楚轩一眼，也皱起了眉头，开始重新审视自己提议的这个游戏是否有什么考虑欠妥的地方。 的确……如果要是智力问答的话，那么不管回答还是出题，大概都只有楚轩吃别人的份儿，却没有别人吃楚轩的份儿，这也太不公平了。 “那就这样吧，不搞智力问答了，我们来问真心话！ 如果被问到的人不想回答或回答的是假话，那么提问的人就可以吃掉他的一样菜。 反过来，只要被问的人回答的是真话，就可以吃掉提问的人一样菜。 这样就没问题了吧？” 春日这次竟然虚怀若谷地接纳了其他人的意见，难道今天的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吗？ 但是，说不定是她自己也没有信心能够利用智力问答从楚轩的便当里抢到菜，所以才十分痛快地改变了主意。 “那……好吧，就这样……” 实玖瑠犹豫了一下，有些艰难地接受了这个游戏，其他人就更没有理由拒绝了。 “对了，因为古泉吃的是面包，不能参加到交换里来，所以国王的角色就拜托你了——不过也只是决定几号问几号答罢了。” 春日很是无情地把古泉排除到了这个游戏之外……不，是将这个游戏里最显赫的位置托付给了古泉。 “在下荣幸之至。” 而古泉也只能露出他那已经成为了招牌的无奈笑容，用好像在演大河剧一样夸张的语气和表情，恭谨地应了下来。 毕竟凉宫春日这女人，可是比“第六天魔王”织田信长还要喜怒无常的暴君啊——起码织田信长是不会因为一点点小事就闹别扭要毁灭掉这个世界。 决定好了游戏规则，春日迅速地做了六张纸条，分别写有她自己、虚子、实玖瑠、鹤屋、有希和楚轩的名字，然后交由担当国王的古泉来抓阄。 第一个被抓到的就是提问者，而第二个被抓到的是回答者，十分简单明了。 “那……好吧，现在就开始了。” 古泉保持着优雅的微笑，把手放进装着纸条的那个买面包和饮料时小卖部赠送的塑料袋里——其实他原本是打算把它当成垃圾袋的，抽出了第一个人的名字。 “朝比奈实玖瑠。” 古泉用好像颁奖嘉宾一样的语气念出了纸条上的名字，然后很有范儿地向四周亮了一圈。 “哦——第一个就是实玖瑠啊！ 真是太幸运了，第一个问的话，不管问什么都可以。” 春日的情绪开始兴奋了起来，用眼神催促着古泉赶紧将下一个名字抽出来。 “回答的人是……虚子。” 古泉爽快地抽出了第二个人的名字，可为什么在其它纸条上写的都是全名，而只有虚子写的是昵称啊！ 虚子虽然很想吐槽，但是就这一点她已经无槽可吐了。 因为某些众所周知的原因，她只能被大家叫做虚子。 “嘛……好吧，朝比奈学姐你想问点什么？” 心情有点郁闷的虚子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用温柔的笑脸迎向了像可爱的小兔子一样，很容易受到惊吓的实玖瑠。 第07章 逆转的楚轩 “哎……这个……那个……” “快快～问什么都可以哟，不要浪费这次宝贵机会了啊！” 第一个被抽中的实玖瑠还没有什么心理准备，而春日还在一边不停地催促她，这让她更加无所适从了。 前边让她快点，问什么都可以…… 后边又让她不要浪费机会，那就是得问个有价值的、有娱乐性的、又是春日关心的问题…… 这完全就是前后矛盾的要求好不好？干脆让春日自己问得了！ “那、那个……珠、珠穆朗玛峰的海拔是多少？” 实玖瑠被春日催促得紧了，仓促之间竟然出了道智力问答题……应该算作智力问答题吧。 “呃……忘、忘记了……” 虚子的脸也终于变成了囧的模样，擦着额头上的汗珠，有点羞愧地回答。 没想到，实玖瑠竟然歪打正着地问住了虚子，这就是传说中的“beginners～luck”吗？ “呼～” 实玖瑠按着自己的胸口，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紧张，只不过是春日的无聊游戏罢了，就算她的问题令春日不满世界也不会因此而毁灭……应该不会吧。 “嘛……虽然这好像又变成智力问答了…… 不过算了，就算实玖瑠过关了吧。 不过虚子啊，珠穆朗玛峰海拔是8848.13米，你可要记清楚了啊。” “诶？” 春日正在语重心长地教育着不成器的虚子，但实玖瑠却稍微惊讶地轻呼了一声。立即把春日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怎么了？” “不……没、没什么。” 实玖瑠大概已经反应过来了，春日所说的是珠穆朗玛峰“现在”的海拔，而不是她所知道的“未来”的海拔。 “8848.13米是现在的官方数据，但这其实是在1975年测定的。 而它每年还会增长1.27厘米，所以要计算它的实际海拔。还要在官方数据上再增加24X1.27厘米才行。” 春日好像炫耀一般地继续给大家进行着科普，不过很抱歉，在“未来”的2005年，经过重新测定的珠峰新高度是8844.43米，原来那个旧数据已经停用了。 在座的六个人之中，实玖瑠、有希和楚轩三人其实都知道这一真相。但是他们都好心地闭上了嘴，没有纠正这一仍然受到官方认证的错误数据。 “嘛……既然实玖瑠赢了，那就在虚子的便当里挑一样菜吧……” “等等，我有异议。” 就在春日即将裁定实玖瑠赢得了这一局的时候，楚轩却突然打断了她的话。 “什么？ 如果你只是游戏玩多了，无论如何都想要说一次耍帅台词的话。我可不答应哦。” 春日有些奇怪地看着楚轩，双手交叉架着胳膊，饶有兴趣地等待着他的“逆转”。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毫不畏惧地迎着春日的视线，掷地有声地回答道：“我们的游戏规则可不是知识问答，而是真心话问答，所以答案的正确与否根本无关紧要。 虚子说她忘记了。这是她的真心话，所以取胜的人当然是虚子。” “咕哇——” 春日怪叫了一声，然后好像特摄剧里面被击倒的反派角色一样瘫倒在了自己的椅子上，把可怜的实玖瑠吓了一跳。 不过随后她又坚强地爬了起来，抬起手去擦嘴角边那其实并不存在的血迹，说出了好像小强一样怎么打也不死的反派角色风格的台词：“咕……干得漂亮…… 这一局就算是你赢了…… 但是不要以为‘我们’会这么轻易就放弃了……” “那么，虚子就从实玖瑠的便当里夹一样菜吧。” 楚轩没有配合春日的即兴表演，而是淡淡地对虚子说道。 “呃……” 明明是获胜的一方，但虚子却并不觉得高兴，反而有些尴尬。 她迟疑地举起筷子。在实玖瑠那分量少得可怜的袖珍便当上面来回游移了很久，也没打定主意要夹走哪样菜。 因为实玖瑠的便当实在太小了，里面每样菜都只够一小口的分量，让虚子觉得不管自己夹走哪样，好像都会导致实玖瑠营养不良似的。 不过还好。虚子并没有在心里骂楚轩多管闲事，只是有些为难地看了看实玖瑠，又看了看楚轩，试探地问道：“要、要不就算了吧？” “不行！规则就是规则！” 楚轩还没有出声，春日就立即蹦了出来，义正辞严地拒绝了虚子的不当要求。 明明春日自己就是那种经常打破规则的家伙，现在却要别人必须遵守规则，这不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 “可……唔！” 虚子张开嘴还想说点什么，但她的樱桃小嘴却被一道黑影给塞满了。 “你……你……” 春日瞠目结舌地看向虚子，一时间舌头好像都打结了似的。 而除了有希之外，其他人也都惊讶地张大了嘴，难以置信地望着正若无其事地收回自己的筷子的楚轩，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虚子下意识地伸出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整个人都立即有如醉酒一般变得通红，两只眼睛已经变成了不停转动的蚊香圈。 “继续吧，午休时间有限。” 面无表情的楚轩好像十分莫名其妙地看了大家一眼，然后淡淡地提醒了古泉一声。 因为楚轩的表情太过理直气壮，所以不管是虚子还是春日，都觉得如果抓住他刚才的行为不放，反而会显得自己心里有鬼，于是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沉默。 但部室里的气氛，却变得诡异了起来。 “第二个提问的人是…… 鹤屋。” 就在这种有点奇怪的氛围里，古泉苦笑着开始了第二轮抽签。 “回答的人是…… 楚轩。” “哦哦哦……这么快就轮到我了，lucky！ 我要好好想想，应该问来自中国的神秘的超级天才高中生楚轩点什么才好呢？” 这个时候，部室里剩下的唯一一个情绪仍然高涨的鹤屋同学兴奋地举起双手欢呼了起来。 而楚轩只是一脸平静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好像一点都不担心鹤屋接下来的提问。 当然，绝对不是因为他已经打定了主意，放任鹤屋在他的便当里随便夹菜的关系。 第08章 你分明是在说谎！ “呜嘻嘻嘻……” 获得了提问机会的鹤屋怪笑着盯住了楚轩，大家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不知道她会怎样为难楚轩。 鹤屋眨了眨眼睛，突然板起了脸，一本正经地问道：“吃了吗？” “没吃。”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淡淡地回答道。 “哦，那就快吃吧。” 鹤屋一边憋着笑，一边将自己的便当递了过来。 唔……明明鹤屋才是在这一局的游戏里落败的人，但是她那异常开心的样子，却让人不由得从心底生出一种“输了”的感觉，真是让人不爽。 当楚轩面无表情地从她的便当盒里夹走了一只炸虾之后，鹤屋终于忍耐不住了，急忙放下便当盒，将头搁在桌子上，捧着肚子爆笑了起来：“哇哈哈哈哈……呜嘻嘻嘻…… 楚轩你太有趣了，真、真是笑死我了！” 此时其他人的脑门上都画出了三道黑线，额头上冒出了汗珠，面无表情地眯起眼睛看着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的鹤屋。 刚才的对话有趣吗？谁能来解释一下有趣在哪？ “啪！” 春日有些恼火地竖起了眉毛，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很是不满地说道：“这完全不对嘛，完全是犯规！ 好了，赶快接着抽吧。 不过接下来提问的人可不许再提乱七八糟的问题了，知识问答也不行！ 必须是与回答者自身相关的、有趣的问题！” “嘛……抱歉抱歉，刚才突然觉得如果那么问的话一定很有趣，是我的错。” 看到春日好像很认真地有点生气了，鹤屋终于止住了笑声，满脸欢乐地举起了一只手，老老实实地向大家承认了错误。 “那么……下一个……” 古泉带着一脸无奈的笑容重新开始抽签，而春日则用力地靠在了椅背上，双手在胸前交叉。架着胳膊端坐在钢管椅上，一脸严肃地监督着他。 “凉宫……春日。” 这一次，古泉终于抽出了游戏提议者的名字。 接下来，他好像已经有了某种预感似的，带着别有深意的神秘笑容，再次将手伸进袋子里，十分随意地抽出了第二个人的名字。 “楚轩。” 这大概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又或者说，“天意”如此，总之并不感到意外的人可不只古泉一个。 “好！终于轮到我了！ 本团长就给你们示范一下，这个时候应该问的都是些什么问题。 都给我竖起耳朵听好了，这就是为什么我是团长，而你们却是团员的根本原因。 如果不找到这个差距。你们就永远也赶不上我，更不要说超越我这个SOS团史上最伟大的团长了！” 春日兴奋地挥了下拳头，几乎以耳提面命的架势教训起了她这些不争气的团员们。 “不不……我想人类已经不可能超越你了……” 听了春日那有些亢奋的即兴演讲，虚子十分没有干劲地把头歪向了一边，眼神空虚地斜视着地面，懒懒地吐了个槽。 “虚子！你总是这个样子，人类可是无法继续前进的！ 就算我是一座人类无法超越的丰碑。但只要以我为目标不断攀登，总有一天，你们回过头的时候，就会发现自己已经爬到了自己原本以为不可企及的高度！” 春日利用自己那优秀的口才，充满激情地鼓舞着她的团员们，这家伙不去给Incubator们上课真是可惜了。 干脆，现在就建立一个以春日为崇拜对象的邪教吧——虽说古泉所在的“机关”好像就已经是类似性质的组织了。 只可惜除了异常单纯的实玖瑠之外，就再没有人会被她的洗脑电波所影响。身为SOS团唯一的良心的虚子更是动也懒得动，十分懒散地随口敷衍道：“是是……真是对不起，都是因为我的缘故，全人类都无法前进了，我是不该出生的孩子。 对不起，人类。 对不起，地球。” “哼……算了。到现在我也已经习惯了。” 春日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点都不配合的虚子一眼，决定不再跟她一般见识。 不过，其实春日与“虚子”之间，只有最近这几天的记忆才是真实的。之前的那些“回忆”都属于惨遭娘化的阿虚。 “楚轩，给我听好了！” 春日在椅子上跷起了二郎腿，抬起手将耳边的头发向后一撩，十分有气势地向楚轩问道：“你的初、初吻是在什么时候？” “喂喂……这个问题有点过了吧……这可是个人的隐私啊。” 楚轩还没有任何表示，虚子就先替他提出了抗议。 而春日那张故作严肃的俏脸也有些泛红，但她还是强行地为自己辩解道：“啰、啰嗦！玩真心话的游戏，不就是要问这种问题才有趣吗？ 如果楚轩不想回答的话，只要老老实实接受惩罚就好了！” 春日的说法倒也很有道理，传说中的Girls～Talk不也都是这种让人有点脸红心跳的问题吗。 有可能是被春日说服了，还有可能是因为她也对楚轩的答案很感兴趣，于是虚子只是微弱地抗议了一下就不再坚持了。 部室里突然变得异常安静，大家都紧紧地闭上了嘴巴，注意着楚轩的举动，不知道他是会老老实实地回答呢，还是利用便当里的一样菜蒙混过关。 虽说楚轩的便当大得吓人，即使春日盛走了满满一盒子饭菜也剩下了许多，但楚轩却并没有选择蒙混过关，而是很有节操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十分认真回答了春日的问题：“1999年5月28日2：30～2：13。” “什么？” 楚轩突然好像电子报时钟一样报出了个详细的时间，听得春日和大家都有些莫名其妙。 “我的初吻发生的时间。” 楚轩面无表情地用一如既往的平淡语气回答道，竟然一点都没有觉得不好意思，真是无趣。 “咦？那不就是几天之前才刚发生吗？ 但为什么时间是倒着的啊？ 而且2：30～2：13…… 那不是凌晨吗？ 这个时候初吻，那么接下来…… 咻咻～楚轩真是H……” 听了楚轩的回答。SOS团的成员们表情各异，唯有“不明真相”的鹤屋问题一个接一个，还颇有些不怀好意地起着哄。 “嘛……” 不知为何，春日的脸颊有点泛红，眼神也有些闪烁。 毕竟这种隐私方面的事情，不仅说的人不好意思，听的人也同样会觉得不好意思。 但春日还是竭力维持着严肃的表情。板着脸故作平静地向楚轩旁边的有希询问道：“有希，难道楚轩这个变态痴汉禽兽色魔曾经对你做过些什么吗？ 如果有的话就放心大胆地说出来，我马上就报警。” “……” 有希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那仿佛无机质构成的眼睛眨也不眨。 “那么，楚轩在那天晚上，有出过门吗？ 家里除了你们两个。还有其他人吗？” 春日不置可否地接着问道，有希顿了一下，好像在认真地回忆着几天前的情景，然后再次摇了摇头。 那天晚上，楚轩的确没有“出”过门，只是直接被春日抓到闭锁空间里去了而已，回来的时候也同样没有经过门。 “事实已经很明显了。你那天晚上既没有出门，又没有对有希出手，那又怎么可能会有初吻的对象！ 把一切不可能的结论都排除，那么其余的结论不管多么离奇、难以置信，也必然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所以——你分明是在说谎！” 春日此刻好像名侦探附体一样，指着楚轩大声喝道——而且她的左臂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戴上了用黑色奇异笔写上了“名侦探”字样的红色袖章。 虽然没有“以我爷爷的名义发誓”，“真相只有一个”什么的，但是夏洛克？福尔摩斯的大名也同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很可惜，楚轩没有像那些被名侦探揭穿了的反派一样垂死挣扎或颓然认罪，这让春日的成就感严重地缩水了。 不过这次她却没有过多地计较，只是毫不留情地从楚轩的便当里夹走了最大的一块炸猪排，就好像心满意足了。 接下来，古泉又抽了几次签，春日就结束了这个游戏。 毕竟老是这么一问一答太浪费时间。饥肠辘辘的春日可不想等午休时间结束之后，再把便当拿到课堂上接着吃。 虽然游戏已经结束了，但是在自始至终都无比欢乐的鹤屋和莫名其妙地高兴起来的春日的带动下，便当大会仍然十分热闹。除了古泉之外的所有人也都交换品尝了彼此的便当。 ——尽管其中的三份，都是出自一直未发一言，就像是构成这个部室的背景画面的一部分的有希之手。 而之前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被动地接受了楚轩“啊～”地喂食了的虚子（才没有呢！）虽然还有些不好意思正眼去看楚轩，但是在鹤屋和春日的怂恿之下，还是说着“不、不要搞错了，才不是为了你亲手制作的料理”的傲娇台词，与楚轩交换着品尝了彼此的便当。 不过，虚子说的可不是什么傲娇台词，她对做家务没有兴趣，烹饪课也仅仅拿到了及格的分数。 她和妹妹每天的便当，都是由妈妈准备的——而且经常是前一天晚上的剩菜。 第09章 要、要、我要！ 在6月2日，楚轩回到久违了的凉宫春日世界之后，除了第一天中午，春日突发奇想似的举办了便当大会之外，接下来的一周里，春日都很安静。 嘛……大概也和这一周是期中考试时间不无关系。 别看春日好像从不认真上课，课余时间也不学习功课，脑子里净是些稀奇古怪的念头，简直就像是所谓的“电波系”一样，但她的期中考试成绩却在整个年级排名前十。 虽然北高并不是以升学著称的名校，比起车站前的光阳园女子学院差得很远，但是近年来在北高里也多出了一个汇集了众多优等生的9班——也就是二年级的楚轩和一年级的古泉所在的班级，因此春日能够压过这个班级里的大多数人进入年级前十也是很了不起的。 顺带一提，楚轩的成绩理所当然的是二年级的年级第一；实玖瑠貌似一直都在兢兢业业地学习，成绩也排在上游；古泉虽然好像成天只会无奈的苦笑，但在一年级里面同样名列前茅；有希也许是为了不出风头，故意将成绩控制在了中游。 在SOS团之中。只有虚子一个人—— “噩梦啊……” 公布了成绩之后的那几天里，虚子一直是这样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就连即将到来的周末也无法让她打起精神，看来期中考试的成绩对她的打击真的很大。 不……也许还有来自家庭的压力吧。 可是可是，这次期中考试不能够代表虚子的真实水平，都是因为两个星期之前那场对虚子而言如同噩梦一般的事件的错！ 拜那个事件所赐，她才没能好好集中精神念书…… 可是这个理由虚子又不能够对父母说，真是有够郁闷的。 “噩梦？ 是指你的学习成绩？ 还是指你的人生？” 楚轩一如既往地坐在长条的桌子旁摆弄他的超级笔记本电脑，声音冷淡地问道。 “呃……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这番话里充满了恶意，是在讽刺我吗？ 要笑就尽管笑吧，反正我是不能和你这个以满分成绩拿到年级第一的‘超级天才高中生’相提并论的。 如果考试题的分数允许突破满分的话，那么你的成绩也一定在满分之上的吧。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的不公平。啊哈哈哈……” 彻底失去的干劲的虚子仍然把头的侧面放在桌子上，一动也没有动，有些自暴自弃地说道。 如果她身在某个运动社团，这次期中考试的成绩也许还可以一笑而过，但偏偏她的周围都是些好像成天不学习也可以轻松拿高分的怪物，这不得不让虚子感到心理失衡。 “你错了，在这个世界上。不公平就是最大的公平，没有规矩就是最大的规矩。” 楚轩好像根本都懒得看虚子一眼，十指还在噼里啪啦地敲打着键盘，语气平静地随口纠正了虚子几句。 “是是……哲学什么的就留待你考上东大……或哈佛再去慢慢研究吧。 小女子不才，以后只能请别人多多关照了。” 虚子好像真的受到了不小的打击，竟然已经接受自己高考落榜。然后在家里等着嫁人的平凡未来了。 但光是成绩差这件事……应该不至于让她变成这副模样吧？ 难道还有些别的什么因素，让她那颗多愁善感的少女心受到了严重的刺激？ （呜……这个样子，我只能和楚轩还有春日越来越远啊…… 难道他们两个才是天生一对吗？ 嘛……反正表面看上去倒也算是一对郎才女貌的金童玉女啊……） 果然，虚子的脑袋里关心的其实并不是自己的成绩。 可惜楚轩没有对虚子使用在一个世界里只能用一次的“六花之契约”来获知她的心声，否则的话，要攻略虚子还不是手到擒来？ “虚子，要我给你补习吗？” 仿佛是感知到了虚子的所思所想一样。楚轩突然毫无征兆地说道。 无精打采的虚子大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大概过了几分钟，她才惊讶地从桌子上抬起了脸，难以置信地望着楚轩那张面无表情的侧脸，好像不相信刚才那种善解人意的提议是从他这个冷酷如机器一般的木讷家伙嘴里说出来的。 楚轩转过头来，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用一如既往的平板语气对她说道：“我没有太多时间，除了在学校里可以给你补习之外。一周最多可以抽出四个小时。 你可以选择是在休息日一口气补习四小时，或者分散到平日的晚上。” “不不不不……” 一听到“晚上”这个词，虚子的脸立即就红了起来，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不需要吗？” 楚轩淡淡地点了点头，然后就继续埋头专注于他那台笔记本电脑上，让人看得眼花缭乱的设计图纸去了。 “不不不不……” 虚子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然后又拼命地摇起了头。 “要、要、我要！” “呯！” 就在这时。社团活动习惯性迟到的凉宫春日团长大人兴冲冲地推门而入。 “什么要不要的？ 啊……难道是……” 春日有些奇怪地看着难得从阴沉的氛围里摆脱出来的虚子，好像猜到了些什么。 她的右手上拿着一张传单，将左手拍在了虚子的肩膀上，一脸欣慰地说道：“虚子。没想到你竟然已经提前知道了。 不过看你情绪这么高涨，那也就不枉费我这一片心意了。” “咦？什、什么？” 虚子被春日搞得一头雾水，不过她本能地感觉到了有些不妙，春日果然是误会了什么。 “我……” “锵锵锵锵～” 就在虚子正打算向春日解释的时候，春日用嘴模拟着重要人物闪亮登场的效果音，将右手上的传单递到了虚子的眼前。 “我们要参加棒球大赛！” “棒、棒球大赛？” 春日手里的传单几乎都要拍到了虚子的脸上，这让她不得不退后两步，才能看清传单的内容。 只见传单的最上方赫然印着“第九届市内业余棒球大赛募集通知”。 第10章 虚子的小算盘 在楚轩回到本世界的第二个周末来临之前，该来的还是来了…… 参加棒球大赛……实话说这个主意还蛮有趣的，“甲子园”这个名字，一听就让人感觉到心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熊熊燃烧。 可是……先不说别的，春日哟～你能找到那么多会打棒球的朋友一起去参赛吗？ ——棒球这种游戏，想要正八经儿地玩起来，可是每队至少需要九个人在场上的哦。 “怎么样，虚子？ 最近这几天我看你一直没有什么精神，正想着应该怎么帮你打起精神的时候，恰好看到了棒球大赛。 不是有这样一句话吗，‘健全的精神寓于健全的身体’，你就是因为太过缺乏运动，所以连带着精神也不行了！” 春日精神抖擞地教育着虚子，她那整个人都好像在闪闪发光的样子让虚子再次觉得亚历山大，脸也不自觉地变成了囧的模样。 啊……难道就是为了保证SOS团的成员们身体健康，所以春日这段时间才强行命令实玖瑠抛弃朴素的女仆装饰，换上Cosplay一样的浅粉色护士装的吗？ 这还真是劳您如此拐弯抹角地多费心思了啊！ “总是这个表情可不行哟，脸也会慢慢朝着这个表情长的。 所以要保持笑容，Smile～Smile～” 春日见虚子露出了仿佛在“哈、哈、哈”一般有气无力地假笑着的表情，立即伸出双手，捏着虚子那柔嫩的脸蛋往两边扯去。 “好疼、好疼！” 虚子的眼睛里立即泛起了泪花，拼命地拍打着春日的手臂。 当春日笑嘻嘻地把手松开之后，虚子一边气恼地揉着可能都有点红肿了的脸蛋，一边无奈地对春日说道：“好吧好吧，既然你想要参加那就参加吧。” （补习的事，过后再找楚轩确定吧。） 再次屈服于春日的淫威之下的虚子悄悄地看了仍然眼镜反光地盯着笔记本电脑屏幕的楚轩一眼，在心中暗自忖度着。 “楚轩！不用说。你必须要参加！” 眼睛很尖的春日捕捉到了虚子看向楚轩的动作，以为她是担心打扰到楚轩，于是立即提前把话说死了，让楚轩没有拒绝的余地。 “比赛在什么时候举行？” 楚轩抬起头来，推了下反光的眼镜。 虽然他没有直接答应下来，但也没有直接拒绝，能够询问比赛的时间就是个好兆头。 于是。春日开心地回答道： “这个星期天。” “我拒绝。” 春日的话音还未落下，楚轩就立即冷冷地给出了自己的最终答案，然后立即将注意力重新投入到了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上。 “……” 春日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好像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所听到的内容，或许刚才她真的是出现了幻听？ “拒绝？开什么玩笑！ 我可是已经以SOS团的名字报名了啊！ 我还想趁着这个大好的机会，在比赛中获胜。让SOS团的名字为天下人所知晓呢！ 如果我们突然又不去了，那我们SOS团在就会不好的方面上，被天下人给记住啦！” 春日想说的大概是突然爽约就会让SOS团臭名昭著，但很可惜这只不过是她自我意识过剩而已，就算SOS团弃赛，也不会有任何人在意的啦。 虚子在心里如此吐槽道，不过她可没有勇气像楚轩那样直接说给春日听。 “这也是为了帮虚子打起精神来啊……当然。为SOS团扬名也是一箭双雕的好事，你怎么可以说不去呢！” 春日在那里义愤填膺地对楚轩吼道，不过有可能的话，虚子还真不希望参加这种会弄得一身臭汗，而且接下来还很有可能会导致全身酸痛好几天的体力活动。 “虚子现在需要的不是棒球大赛，而是……” “啊啊——！ 那个……我觉得偶尔参加一下体育活动也不错啊。 大家一起打棒球……可能会很有趣呢！” 楚轩的话才说了一半，虚子好像就已经预感到了他接下来会说什么，于是连忙高声地打断了他的话。 不知道为什么。楚轩要在学校之外给自己补习的事情，虚子唯独不太希望春日知道。 嗯，也许这就是身为同班同学的竞争意识吧。 “怎么样？当事人自己也说了要去。” 虚子的话让春日的腰杆立即就挺直了，她一把搂过勉强露出一副笑脸的虚子，得意地望着楚轩。 现在虽然古泉、实玖瑠和有希也都在屋子里，但这三个都是没主意的人，根本不会反对她。就只有可恶的楚轩总是喜欢和她唱反调，真是太不把她这个团长放在眼里了。 “那么，人员的问题呢？ 棒球比赛至少需要九个人，而我们这里只有六个。”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淡淡地问道。 他的反对好像不是那么坚决了，这让春日的嘴角不自觉地翘了起来。 “只要逮住四处闲晃的人就可以了呀。” 春日挺起还算有料的胸部，理直气壮地回答道。 这个女人的思维方式还是如此地残念，一点都没有考虑到这会给那些素不相识的人带去多大的困扰，难道这就是现在流行的“残念系”女主角吗？ “驳回。” 楚轩想也不想地立即就否决了春日的想法，甚至都懒得和她解释原因。 不过凉宫春日作为一个表面想法荒唐，但实际上却很有常识的人，自然能够想明白为什么楚轩会否决她的想法。 “我知道了啦…… 那种小事……我们这里有六个人，那么只要再找三个就足够了呗。 你们不会连一个朋友都没有吧？随便叫几个出来……” 春日露出了“这只是小事一桩”的不耐烦表情，随意地摆着手说道。 不过当春日看到其他人都是一副“被你说中了”的尴尬表情的时候，剩下的话就被噎在了嗓子里，不上不下地让她难受极了。 “……” 一阵沉默之后，就在气氛变得越来越凝重，几乎要结成硬块“嘎吧嘎吧”地掉下来的时候。实玖瑠有些畏缩地举起了手：“那、那个…… 如果我的朋友……就是上次来参加便当大会的鹤屋可以的话……” “就是那个！ 干得好，实玖瑠！” 春日或许连鹤屋的脸长得什么模样都没记起来，就直接拍板同意了，看来她真是觉得来的是什么人都无所谓，只要能让她凑足九个队员就好。 “还有呢？其他人呢？” 春日用询问的目光接着看向剩下的人，有希和楚轩则用面无表情的脸给了她无言的答案。 不用说，这两个即使是同居也不会让人担心互相之间擦出什么火花的三无角色和她一样。不可能认识SOS团之外的朋友。 “唉，如果和楚轩一起来的那些交流生没有走就好了，起码还能抓过来几个人。” 即使是春日也难得地叹了一口气，看来她果然也没有SOS团之外的朋友，这还真是凄惨啊。 想到这里，虚子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开口说道：“如果只是要凑人数的话，我把妹妹叫来也可以吧？ ——虽然她只有小学五年级而已。” 在“原剧情”之中，阿虚这时除了叫上了他的妹妹，还联系了在班级里的另外两个男性友人谷口和国木田。 但现在“阿虚”已经变成了“虚子”，她和那两个男生根本没有要好的理由，所以关于这方面的记忆就被直接删除了，与那两个男生之间也只是“普通的同班同学”的关系。 “咦？虚子。你还有妹妹的啊？ 虽然小学五年级有点……不过谁让我们SOS团实行的是精英战略呢。 好吧，把她叫来吧，我也想看看虚子的妹妹是什么样子的呢。 就算我们让对方一个人，也绝对可以轻易获胜！” 春日那异常强大的自信不知道是从何而来的，不过如果是棒球的话，却是的确可以做到的。 如果有一个异常优秀的投手和一个差不多的捕手，能够从头到尾让对方没有一记安打，没有因为失误而失分的话。起码就可以保证不败了。 “啊……是么，那就加油吧。” 虚子勉强在脸上扯出了一点笑容，十分违心地附和着春日。 她将自己那仅有十岁的妹妹也拉进来，就是为了故意给春日拖后腿的，只要第一场比赛就被淘汰，那么大家就可以原地解散了。 接下来不管是回家洗洗睡了，还是和某人一起去图书馆或者别的什么地方补习功课。都是个比棒球大赛更吸引人的选择。 “好了，现在还剩下最后的一个人啰，一鼓作气彻底解决他吧！” 春日眼看胜利就在眼前了，情绪不由得高涨起来。举起拳头大声地给她的团员们鼓着劲。 “既然如此，我也带个朋友来吧？ 事实上，我知道有人对我们的社团相当有兴趣……” 古泉又担当了最后的扫尾工作，不过他所属的“机关”本来就是为了给凉宫春日这尊大神善后而存在的，所以不管春日再怎么折腾，古泉也都从来没有任何怨言。 如果要评选世界最佳男友的话，古泉一定能进入前十，只可惜春日对他貌似没有任何兴趣。 第11章 楚轩的提示 因为古泉答应找朋友补上最后一个人的缺额，因此春日的“大计”终于得以实现。 虽然春日很想在正式上场之前先拉着SOS团的成员们训练一下，但这种临时抱佛脚的无意义行为却被楚轩毫不客气地拒绝了。 于是，在两天之后，也就是星期天的早上八点，从未训练过，而且有的队员还是首次见面的SOS团业余棒球队，第一次在市立体育场前面全员集合了。 这项已经举办过九届了的草地棒球大赛还是相当正式的锦标赛，总共为期两周，单场比赛采取五局制。 到今天傍晚为止要决出前四名，准决赛和决赛则于下星期日举行。 ——当然，不管是虚子还是SOS团的其他队员们，大概都不希望自己会有打第二场比赛的机会。 虽然有句脍炙人口的名言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但哪怕虚子等人并不刻意地扯春日的后腿，她们也有信心在第一场比赛就落败。 这一点单看参赛的队服就知道了，只有SOS团的队员们大都穿着学校运动服，而其他的参赛队伍，几乎都穿着正规的棒球队服。 “很好，楚轩！ 没想到你和有希竟然这么重视这场比赛，竟然还特地去买了棒球队服，真不愧是我们SOS团值得信赖的副团长和资深团员！” 当楚轩和有希一如既往地准时到达集合地点之后，身穿北高学校运动服的春日见到了穿着左右胸前分别缝着“MEI”和“SEI”的罗马字母，帽子上则是“M”的棒球队服的楚轩和有希，不由得心情大好。 “不过这队服是哪个球队的？ 我怎么觉得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明青学园棒球队。”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酷意十足地说道。 嘛……明明是个不起眼的三无面瘫男，但穿上了崭新的棒球队服之后，也好像变得高大帅气了几分。 而且，楚轩的背号还是1。这可是一支球队里王牌投手的专属号码，真是太过嚣张了。 “明青学园？虽然听着很耳熟，但我们市内有这么一所学校吗？” 春日十分疑惑地搜索着自己的记忆，不过不用她多费神，楚轩就再次给了她提示。 “上杉达也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更要爱着浅仓南。” 楚轩面无表情地盯着春日的脸，用始终平稳而无抑扬的声音说出了令人脸红害羞的台词。 “说、说什么哪！在这个时候，你又搞什么飞机！” 春日的脸立即变红了。十分生气地对楚轩大声吼道。 虽然那句话里面的两个人名并非“楚轩”和“春日”，但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种告白一样的话，不也是一件让听到的人也会觉得不好意思的轻浮之举吗？ “只不过是提示罢了。” 楚轩淡淡地回答了一句，然后就绕过了春日，去与其他队友见面了。 “提、提示？” 不知为何，春日那一直坚定而明亮的视线却突然有点闪烁。声音中也多出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波动。 “Touch。” 身穿和楚轩式样相同，但没有缝背号的棒球队服的有希在与春日擦肩而过的时候，轻声地对她说出了一个英文单词。 “他、Touch？ ……喂！这不是那部有名的棒球漫画吗！” 春日终于发觉自己好像被楚轩耍了，有些恼羞成怒地鼓起了脸颊，独自一个人在那里生起气来。 “大哥哥你好，我是虚子的妹妹，叫做‘哔——’。今年十岁，在念小学五年级！ 呐呐～大哥哥，你就是‘楚轩’吗？好奇怪的发音。” 楚轩刚一走近，一个和虚子的长相有点相似，但却比虚子天真活泼一百倍的小女孩蹦蹦跳跳地跑到了楚轩的面前，十分有精神地对他进行了自我介绍。 不知道为何，不管是虚子还是虚子的妹妹，她们的真名好像都是“不能够说出来的词”。全都被“哔——”给代替了，难道她们家其实是天皇家族吗！ “啊……抱歉，我的妹妹有点活泼过头了。” 丝毫没有做姐姐的威严，甚至被妹妹直呼外号的虚子连忙赶了过来，强行按着妹妹的脑袋向楚轩道了歉。 “没关系。” 楚轩虽然总是板着一张扑克脸，但他当然不可能因为小孩子的一句无心之言就生起气来，虚子的道歉也只不过是为了尽到“礼节”罢了。 “那个……你、你今天这副打扮。还、还算不错呢。” 接着，虚子试图按照自己之前想象的那样，坦率地称赞楚轩的帅气打扮，但是话从她的嘴里出来了之后。却又带上了一点点傲娇的味道。 不过对于虚子来说，能够将称赞的话说得这么“直接”，已经是十分努力啦！ “呀咧呀咧……的确，楚轩穿上了这身衣服之后，我仿佛看到了上杉和也重生了呢。” 古泉这个时候也带着一个不认识的女孩子走了过来，脸上照样带着那副有些做作的微笑面具，用带着一点恶意的语言客气地恭维着楚轩。 不过还没等楚轩说话，他就好像生怕楚轩误会了似的，立即补充道：“哈哈，刚才那只是开玩笑而已。 请允许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朋友’，来自我‘原来的学校’的森……同学。” 古泉说着，将默默地跟在他身后的一位女仆介绍给了楚轩认识。 如果不知道的话，可能会有人误会这位女仆是古泉“大少爷”的专属女仆也说不定。 但即使不用古泉提醒，楚轩也十分清楚，这位女仆是古泉所在的“机关”的一员，她所隐藏的真正实力好像很强。 这位森“同学”好像暂时还不打算与SOS团的成员过多地接触似的，只是淡淡地朝楚轩和有希点了个头，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但既然如此，她不要穿这么显眼的女仆装不就好了？ 即使在这附近聚集的所有队伍之中，这位女仆也是最显眼的一个。 “好了，现在我们终于全员到齐了，那么就向着冠军出发啰！ 今天，我的眼中唯有胜利！” 回过神来，春日已经高高举起了拳头，大言不惭地招呼大家进场了。 第12章 第四棒，强打者楚轩 “有希，今天我希望你能够在不使用来自这个身体之外的能力的前提下，像个普通人一样，尽情享受这项活动。” 在跟着春日进入棒球场的时候，缀在队伍最后面的楚轩停下了脚步，用一如既往平稳而毫无抑扬的声音对有希说道。 “……” 好像他的影子一样的有希也立即停下了脚步，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看了十几秒钟，然后才用乏味到刚听过三秒钟就会立即忘记的平板声音问道：“这是命令吗？”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十分严肃认真地回答道：“是命令，也是我个人的期望。” “明白了。” 有希眨了眨眼睛，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她答应得这么爽快，反而让会怀疑这个比楚轩更像是机器人的女孩子真的有理解楚轩话中的深意吗？ 还是说，她仅仅是因为命令才予以执行？ “快点过来！你们俩还在那里磨蹭什么？难道是想要把球场的土带回家吗？ 那等我们一路打进甲子园也不迟！ 现在我要安排打击顺序和守备位置啦！” 春日在远处大言不惭地喊道，惹得他们本场比赛的对手也不由得往这边张望了一下。 甲子园高中生棒球比赛，这可是整个日本都在关注的顶级学校赛事，多少在练习场上日复一日地浑洒着汗水甚至泪水的高中男生的梦想，就是要从甲子园带上一包球场的土回家。 但每个地区，每年都只有一所先在预赛得到地区优胜的学校，才能够进入在甲子园举办的决赛，对于绝大多数高中的棒球队员们来说，他们年复一年所追逐的，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美梦。 ——就好像是这场比赛SOS团将要面对的“上上原海盗”队。 这是附近某所大学的棒球社团，他们即使在赛前的简单练习里也非常认真。还不时很有气势地大叫几声，是真正为了赢球而来的队伍。 但即使是这样认真的棒球队的成员们，在高中的三年之间，可能也从未进入过甲子园，根本没有资格代表北高参赛的SOS团就更别说了。 “来，选一个签吧。” 当楚轩和有希走过来之后，春日将两张画着好像许多个连在一起的梯子一样的阿弥陀签的纸送到了两人面前。 “我不是投手和第四棒吗。”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好像理所当然似的说道。 而春日却眉毛一挑，不可思议地教训起了他：“啥？ 我可不记得有这样承诺过你啊。 我可是采用完全民主的方式来决定顺序和位置的，古希腊就是利用这种方式来选举政治家的耶！” 春日的发言太过奇葩，即使是虚子都懒得吐槽了，楚轩则面无表情地指着画在纸上的阿弥陀签，淡淡地问道：“那么。为什么这两张纸上都只有八根签？” “因为我是负责投球和担任第一棒打击的啊。” 春日理直气壮地回答道，然后有些不耐烦地直接替楚轩选择了一根签，那么剩下的那根自然就是有希的了。 这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不来中国当政治家，真是委屈了她这个人才。 最后，在春日那让谁也无话可说的民主安排之下，SOS团的打击顺序和守备位置终于定了下来。 第一棒、投手：凉宫春日。 第二棒、右外野手：朝比奈实玖瑠。 第三棒、中坚手：长门有希。 第四棒、二垒手：楚轩。 第五棒、左外野手：虚妹。 第六棒、捕手：古泉一树。 第七棒、一垒手：虚子。 第八棒、三垒手：鹤屋。 第九棒、游击手：森园生。 “看，如你所愿。第四棒就交给你了。” 春日毫不脸红地拍了拍楚轩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对他说道。 然后她转过身去，让大家排成一行，好像球队教练一样布置起了战术：“听好，首先无论如何都要上垒。 一旦上垒，在投手投第三球之前就要盗垒。 如果是好球，打击者就要挥棒，坏球就别管它。 很简单吧？按照我的预估。我们一局至少也要拿下三分。” 春日信心满满地说道，不知道她有没有看到《孙子兵法》，“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还是说，春日真的认为依靠这种杂牌军中的杂牌军就能够战胜对手了？ 那不得不说，春日的直觉……还是很准确的。 列队相互敬礼之后，春日作为先攻方的第一棒。站在了打击区里，头上戴着跟运营委员会借来的二手白色头盔。 而SOS团的其他人，除了等在击球员准备区的第二棒实玖瑠之外，全都拿着春日带来的九人份的黄色扩音器。坐在队员席上给击球员加油。 “锵！” 第一球，对方的投手因为手下留情而扔过来了一记速度并不是特别快的直球，结果被春日毫不留情地击出了一记二垒打，引来虚妹和鹤屋的一阵欢呼，而对方的球员们则都露出了惊骇不已的表情。 不过对于春日来说，这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如果有九个春日级别的队员，那么就算在甲子园取得优胜大概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这个投手没什么了不起的，跟着我的脚步！” 站在二垒上的春日得意忘形地对着大家喊道，结果好像让对手的投手恼羞成怒，不再因为对手是女生就手下留情了。 于是，第二棒的实玖瑠连棒也没有挥出去，就直接被三振出局，惹得春日大为不满。 “……” 第三个上场击球的有希在前往打击区之前，默默地朝走向击球员准备区的楚轩看了一眼，楚轩则微不可查地对她点了下头。 “锵——！” 虽然对方的投手因为有希穿着一身正式的棒球队服而提高了一点警惕，但他却仍然没有想到，这个身材异常娇小，皮肤因为缺乏阳光的照射而有些过分白皙，看起来非常清秀文静的女孩子能够打出全垒打——而且还是又高又远地直接飞出球场的那一种。 “好耶！真不愧是有希，这下两分就到手了！ 还有一分！楚轩，可不要让我失望哦，你可是第四棒的强打者！” 春日兴奋地跑回本垒之后，就在本垒旁边等着即使打出了全垒打也仍然面无表情，不急不缓地往回跑的有希，同时大力地拍打着楚轩的后背，以发泄自己那满溢在胸中的激动之情。 “放心，迄今为止，我还一次都没有让你失望过吧？” 楚轩淡淡地对兴高采烈的春日说道，然后面无表情地站在了打击区里，用球棒拄着地面，眼镜反光地看着对方那个有些失魂落魄的投手。 坐在队员席上的虚子看到楚轩这副威风凛凛的样子，心脏很不争气地剧烈跳动了一下。 她不由自主地睁大了眼睛，浅粉红色的嘴唇微微地张开，有些失神地注视着楚轩的英姿，甚至都忘记了用傲娇来掩饰自己的真正心情。 “你们，不需要叫一下暂停吗？” 当对方的投手心不在焉地摆出了投球的姿势之后，楚轩却仍然没有要击球的打算，而是用酷意十足的语气提醒了对方的捕手一句。 ——虽然那只不过是楚轩的正常语气，但是在对方的捕手看来，大概会觉得楚轩根本就瞧不起他们这支已经连续三年在本赛事夺冠的球队吧。 不过想想也是，一支会被两个一看就知道没有经过专门的棒球训练的小女生接连打出二垒打和全垒打的队伍，真的很难让人瞧得起。 “暂、暂停！” 捕手从善如流地叫了暂停，然后跑到投手面前与他交流了几句——大概是利用楚轩的态度反过来激励投手吧。 很明显，他的计策成功了。 那个投手不仅重新集中了精神，而且眼睛里还生出了熊熊燃烧的火焰，应该是打定了主意要在楚轩身上洗刷他所遭到的羞辱。 在比赛重新继续之后，楚轩摆出了一个十分标准的打击姿势，周身好像散发出了一丝丝寒气似的，让捕手和裁判都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对方的投手也许是感觉最为明显的那个人，他有那么一瞬间甚至觉得自己好像被楚轩的眼镜上反射过来的冷厉光芒给冰封了一下，甚至连他眼睛中的火焰都被一起冻住了。 不过，这应该只是他的错觉吧。 气势受挫的投手有点犹豫地投出了第一球，但随后他就在心里大叫“不好”。 这种球即使放在一般的业余打者面前，也是一个很容易打出长打的好球，而对于第四棒的强打者来说…… 这个投手几乎都要闭上眼睛了，但预料之中的清脆声音却始终没有出现，只传来了他异常熟悉的，棒球进入捕手手套的闷响。 投手惊诧地抬起头来，发现楚轩仍然维持着那副很有气势的击球姿势，根本没有挥棒。 “这是不屑去打那一球吗？ 那么，就接下我人生中最快的这一球吧！” 心有余悸的投手感觉胸中的怒火被重新点燃了，他的身体四周好像现出了熊熊的烈焰，用尽全身力气投出了自己有史以来最凌厉的一记直球！ 第13章 情况急转直下 “锵——！” 球棒与棒球碰撞时发出的清脆响声传遍了整个球场，刚刚才投出了人生中最完美的一球的投手失神地跪倒在了地上。 楚轩高昂着头，眼镜反光地望着在高远的蓝天上飞行的白色小球，线条坚毅的侧脸让少女们的内心都不争气地悸动了起来。 “好！好耶！ 一切正如我所预料的那样，一局之中我们起码要拿下三分！” 春日在一旁欢呼雀跃地大声喊道，不过并不是为了楚轩这记漂亮的全垒打高兴，而是为了她的预料已经变成了现实高兴。 身为SOS团对手的那个大学棒球社团的成员们已经没有心思因为春日的话而感到气愤了，因为他们的主力投手，正在捕手的搀扶下，脚步蹒跚地往场下走去。 第一场比赛的第一局，主力投手就因为彻底丧失信心而被废了，而且说不定以后都再也没有投球的自信了，这是过去曾经蝉联这项业余赛事三届冠军的他们所没有想到的。 拜此所赐，他们全员的士气都降低到了极点。 尤其是匆忙替补登场的第二投手，腿肚子都在不停地打转。 “就是这个气势！冲、冲……啊……” 春日好像已经燃了起来，高举着拳头给楚轩之后上场的击球手加油鼓劲，但是当她看清己方的下一个击球手是虚子的妹妹时，胸中的底气立即小了许多。 “嗯……加油啊，妹妹加油啊！” 尽管春日的加油声很快又变得热情洋溢了起来，但其中包含的感情却和刚才决然不同了，完全是鼓励那些“重在参与”的小孩子的语气。 看到摇摇晃晃地举起球棒的小学女生，对方的第二投手吞了下口水，心里镇定了许多。 虽然刚才就是这样一个身材娇小的女生打出了第一记全垒打，但她好歹从始到终都面无表情，很有高手的气质。让人感觉打出个全垒打对她来说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而面前这个一脸天真烂漫的小女孩，怎么看也是不会打棒球的样子。 带着几分忐忑，第二投手试探地投出了一个在好球区上侧内角的直球，这个位置就算被打到了也很难打出全垒打。 “噗！” “嘿哟！” 结果，球都已经进入了捕手的手套里，虚妹才开始卖力地挥动球棒，挥空之后还夸张地原地转了一圈。 虽然这种情况才是理所当然的。但这支大学社团棒球队的队员们都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甚至就连应该是保持中立的裁判们也是如此。 当虚妹十分业余地三次挥棒，三次挥空，被第二投手三振出局之后，他们才敢确定，刚才的确不是弟兄不卖命。只怪敌人太凶残。 不过，他们才刚刚三振了一个连好坏球都分不出来的小女孩，那队全都是美少女的队伍中的第二名男性成员就站在了击球区里。 古泉的脸上一如既往地带着从容不迫的优雅微笑，摆出了一个还算标准的击球姿势，这让对面的第二投手立即就紧张了起来。 这支队伍中唯二的男性队员已经有一个打出了全垒打，这第二个人又是一副信心满满的“球场贵公子”模样，第二投手心里打鼓也是在所难免的。 在这种心情之下。第二投手没能精准地控制好球路，扔出了一个坏球。 古泉根本没有挥棒，而且身体动都没有动一下，笑眯眯地继续等待着第二球。 第二投手紧张地吞了下口水，又接连扔出了四个球，有好有坏，但古泉始终都没有挥棒。 “挥棒啊！古泉，下次一定要挥棒啊！” 面对两好球三坏球的局面。春日终于坐不住了，拿着她所准备的黄色扩音器站起来朝古泉大声喊道。 古泉仍然一脸淡定地微笑着，好像根本没有听见春日的话似的。 最后一球，他终于挥动了球棒。 “锵！” 一声轻响，古泉击中了这个不知道是不是对方的投手故意投出来的坏球，但可惜的是，这一击只是把棒球打得原地向上飞了起来。然后直接被捕手接杀了。 三人出局，攻守交换。 “”呀……真是抱歉，我还以为最后一球一定是个好球。” 古泉拎着球棒回到队员席上，脸上还带着那副有些虚伪的笑容。主动将春日指挥失当的责任揽到了自己头上，不过或许他真是这么想的也说不定。 春日虽然不满地撅起了嘴，但也没有对古泉大加责备——并不是因为她觉得古泉贸然击球是自己的责任……应该吧。 “好了，谁都难免会有失误的时候，我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的团长，在接下来的比赛中用加倍的努力来弥补吧！” 春日很有领导者风范地对古泉、也同样对大家说道，然后拿着手套带头进入了球场。 她难得地表现得这么宽宏大度，也许是因为己方目前还处在领先地位的缘故？ 不过渐渐地，春日的脸色变得不怎么好看了。 第一局下半，春日三振了对方三个击球员。 第二局上半，虚子被对方直接三振，鹤屋和森同学虽然都击中了球，但却都被对方接杀了，无人上垒。 第二局下半，春日的第三球被对方的第四棒强打者击出了一个长打，但守备在右外野的实玖瑠的不靠谱程度和左外野的虚妹不相上下，于是这一个二垒长打最后变成了场内全垒打。 接下来，已经看穿了春日只会投位于正中的高速直球的第四棒强打者和其他队员交待了一番，于是春日接连被对方击出安打。 尤其是对方十分卑鄙地尽量将球打向实玖瑠、虚妹和虚子所在的方向，利用她们的失误，在这一局一口气逆转了比分，而且获得的分数是SOS团的一倍。 第三局上半，春日再次击出一记安打，实玖瑠再次被直接三振，有希同样再次击出全垒打，将比分又追成了5：6。 但接下来，当第四棒强打者楚轩眼镜反光地再次站在了击球区上的时候，对方的捕手却直接站了起来，打算四坏球保送楚轩上垒！ 第14章 我是能够把不可能化为可能的男人 “卑鄙！真是太卑鄙了！ 你们的体育精神到哪里去了？ 怎么能因为对手太过强大，就选择逃避呢！” 看到对方回避了与第四棒强打者楚轩的正面对垒，决定四坏球保送他上垒，春日气得脸都红了，从队员席里冲了出来，在场边大声斥责着“上上原海盗”队的球员们。 不过，尽管对方的球员们全都露出了羞愤的表情，但他们的决心却没有动摇。 四坏球保送同样也是一种规则允许的战术，为了获得战略上的胜利，他们现在可以咬紧牙关接受任何丑陋的战术！ 如果春日要怪的话就只能怪有希，正是因为这个好像瓷娃娃一样娇小文静的女孩子连续打出了两记全垒打，让对方认识到了这个第三棒的实力可不是盖的，所以才决定保送楚轩。 通常来说，第四棒要比第三棒更加擅长全垒打，现在既然连第三棒都打出了两记全垒打，那么第四棒也打出两记全垒打的可能性只会更高。 “这可真是……太没劲了！” 春日看到对方一个个都低着头，一副“我就是要将卑鄙进行到底”的决然模样，却只能通过狠狠地跺地面的方式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 但春日哟，这下你可认识到了大人的世界的残酷性了吧？ 不……也许正是因为这个一贯十分倔强的少女早就清楚了这一点，所以才会无奈地说出“太没劲了”这种软绵绵的抱怨。 ——不论手段多么卑鄙，但只要“合法”，又能取得胜利，那么就总有人会使用。 而剩下的大多数普通人，看到别人因此而获利，就算明知道这种手段虽然合法但却不道德，却也会因为害怕自己“吃亏”，而昧着良心开始使用这种手段。 因为大人的世界。可是唯胜利论的世界啊！ “暂停！我们要叫暂停！” 就在实玖瑠和虚子从队员席里跑出来，打算把春日拉回去的时候，春日却突然甩开了她们的手，对着裁判大声喊道。 然后春日不等裁判宣布比赛暂停，就反过来拉着实玖瑠和虚子的胳膊往队员席后方走去，在经过自己的座位时还顺手勾走了一个鼓鼓囊囊的运动背包。 “等等……凉宫同学！不要……” “少啰嗦！赶快脱掉！换上衣服！” “别、别扯我的裤子啊，让我自己来……” 从队员席的棚子后方。很快就传来了实玖瑠、春日和虚子三人的声音，甚至连球场上的球员们都能够隐约听到这让人忍不住遐想联翩的对话。 很快，这三个各具特色的美少女就再次闪亮登场了。 她们三人都换上了胸前有一道很细的蓝黄两色横条，带蓝色V字领的白色无袖上衣，再配上蓝色的迷你百褶裙，两只手上还拿着黄色的彩球…… 嗯。正是赛场上最靓丽的风景，青春美丽又活泼动人的拉拉队员啊！ 嘛……不过对于虚子来说，那只不过是利用大腿和内裤来刺激场上的臭男人们发情的下流暴露狂罢了。 否则的话，正常的女孩子会开心地高高把腿踢起来，让人欣赏自己的内裤吗？ ——虽然只是安全裤。 “唔……没、没有想到，我竟然也会有穿上这种不知羞耻的衣服的一天……” 虚子的眼圈里含着泪水，满脸羞红地自言自语道。两只手还一前一后地用黄色彩球挡住了动一动就几乎要露出安全裤的超——超短裙下摆。 “哼！我本来也不想把这种盘外招拿出来的，但是既然对方首先使用了那么卑鄙的招术，那我们这边也不得不反击了啊！ 为了团队的胜利，你就稍微牺牲一下吧！ 我和实玖瑠不也和你一样吗。” 撇着嘴的春日如此对虚子说道，这么义正辞严的理由让虚子也无力反驳。 她偷偷地瞄了瞄春日和实玖瑠那高高耸起的胸口部分，又扫了一眼自己那只是微微鼓起的小小胸部，无声地叹息了一下。 “好！那就赶快替楚轩加油吧！” 既然身为SOS团唯一的良心的虚子都不再反对了，春日立即就进入了拉拉队长的角色。挥舞着手臂，大声对虚子和实玖瑠说道。 “咦？要、要替楚轩加油吗？” 听到了春日的话，虚子的脸变得更红了，也许是不好意思穿着这身下流的服装站在楚轩的面前吧。 更别说，她还要光明正大地将内裤亮给楚轩看——虽然只是安全裤，那不就是所谓的“痴女”了么！ “啊？要、要、要怎么做？” 自从穿上这套拉拉队服之后就一直战战兢兢的实玖瑠嘴唇颤抖地问道。 春日立即绕到了实玖瑠的背后，抓住她的两只手腕大幅度地上下挥舞着。连带着让实玖瑠那十分壮观的巨大胸部也变得波涛汹涌起来。 “啊——各位，请挥出全垒打……求求你们加油！” “加、加油……” 在春日的强迫下，实玖瑠和虚子都不得不羞涩地出声替楚轩加起油来，而春日自己更是以身作则。奋力地挥舞着黄色的彩球对楚轩大声喊道：“加油！楚轩加油！ 这种卑鄙的行为是难不倒你的！ 用你的全垒打粉碎对方的侥幸心理吧！” 站在击球区的楚轩眼镜反光地向她们这边看了一眼，然后便面无表情地转过了头，就好像不认识她们似的。 而站在他身旁的捕手听到了春日的喊话之后，又向外侧移动了几步，将手臂举得更高了，看来是打定主意让楚轩即使站在打击区的最内侧，也无法舒服地打到球。 “太、太卑鄙了！” 看到自己的话起了反效果，春日也不由得傻了眼。 但她随后就不甘示弱地再次加大了自己的嗓门，身体的舞动也更加激烈了起来，大概是想要以气势战胜对方的卑鄙之举。 “楚轩加油！冲啊！” 在春日的带动下，不光是虚子和实玖瑠，坐在队员席上的鹤屋和站在击球员准备区的虚妹也大声地替楚轩加起了油。 不过楚轩却始终没有回头，只是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然后认真地摆出了一个好像有点不太正规的击球姿势。 选择了四坏球保送楚轩上垒之后，对方的第二投手眼神反而变得坚定了起来，他全神贯注地站在投手区里，小心地控制着力量和角度，完美地正对着捕手高举着的手套投出了一记又高又偏，速度也不算慢的坏球。 “锵——！” 令上上原海盗队的队员们感到无比心悸的清脆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击球之后的楚轩球棒斜指向天空，看上去就像使用了日本剑术中的“右切上”似的。 尽管刚才对方投的是理论上不可能打出安打的超级坏球，但楚轩还是凭借着超人一般的身体能力和神一般的计算能力，让球棒的最前端准确地击中了球的侧下方，成功地将这记坏得不能再坏的坏球打成了一记无比高远的全垒打！ “耶！” 看到楚轩果然不负众望地在对方极卑鄙的战术之下击出了全垒打，少女们都兴奋地大声欢呼了起来，就连有希、古泉和森同学也不知何时站了起来，含蓄地鼓起了掌。 当楚轩淡定地以精神已经完全崩溃了，纷纷无力地跪在了地上，好像刚才被打出去的是一记再见全垒打似的上上原海盗队的队员们为背景，不急不缓地跑回本垒之后，异常激动的春日竟然直接扑到了楚轩的脖子上，情绪有些失控地在他耳边大声吼道：“做到了！你真的做到了！ 谢谢你！谢谢你楚轩！” 春日的话语中所指的，也许并不只是楚轩打中了全垒打这件事。 而是楚轩为她证明了，即使面对真正的、残酷的、功利的、现实的大人的世界，也依然存在着能够打破这一切的“英雄”。 楚轩为她证明了，所谓的“成长”并不是只有选择与“大人的世界”妥协这一条路，坚持着自己的信念，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理想的形象，将“大人的世界”打个粉碎，也并非是毫无希望的。 ——哪怕真的看起来毫无希望，却也还有着楚轩，还有着SOS团，还有着名为“奇迹”的存在！ “你大可以相信我，因为我是能够把不可能化为可能的男人。” 楚轩面无表情地将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的春日推开了一点，眼镜反光地和她近距离对视着，语气一如既往平稳而无抑扬地盗用了尚未在这个世界出现的《高达SEED》里面，穆？拉？佛拉达的著名台词。 “呃……不、不要太得意了啊！ 我只是因为太高兴了，所以才会采用这种‘美国式’的庆祝方式，只是单纯的庆祝而已！” 在与楚轩的近距离对视中，春日突然脸色一红，有些慌乱地推开了楚轩，眼神躲闪地用十分勉强的理由为自己刚才的行为辩解了起来。 随后，她好像为了转移众人的视线一样，高高地举起了握成拳头的右手，慷慨激昂在对围过来的大家喊道：“就是这个气势！ 我们要这样继续赢下去，然后进军夏天的甲子园！ ——称霸全国不再是梦想了！” 第15章 古泉的惊讶 在楚轩的第二次全垒打之后，虽然春日很想一鼓作气冲进甲子园，但实际上他们连第二场比赛都没有打。 ——并不是楚轩等人辛辛苦苦追平了比分之后，接下来还是因为其他队友太弱，以至于SOS团最终输掉了整场比赛这种狗血剧情。 楚轩将超级坏球打成了全垒打这件事，对原本立志要连续四年蝉联本赛事冠军的上上原海盗队打击极其巨大。 尽管接下来的虚妹理所当然的被神情恍惚的第二投手三振出局了，但古泉可是打出了一记二垒打。 而且接下来的虚子也打中了球，只不过被对方给轻松接杀了。 三人出局，攻守交换的时候，楚轩主动找到了春日，向她要求配得上自己背后的1号的守备位置——投手。 爱出风头的春日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楚轩指出她的球路已经被对方看穿了，于是春日在稍微犹豫了一下之后，也不得不让出了投手的位置。 同时，古泉的捕手位置也让给了有希，这样SOS团里面唯二的两个身穿正规棒球队服的人，终于同时占据了攻守两端最重要的两个角色—— 第三棒、捕手，长门有希。 第四棒、投手，楚轩。 依靠着楚轩和有希那甚至超过了美国职业棒球大联盟明星球员的强悍实力，对方第三局下半的三个击球员全部被三振出局。 第四局上半，尽管上上原海盗队的士气已经降到了极点，但他们还是凭借着日复一日刻苦训练的身体本能，顽强地双杀了成功上垒的鹤屋和击出了一记弹地球的森同学。 接下来春日的安打虽然因为对方守备上的接连失误而成功上到了三垒，但因为实玖瑠这个隐藏在本方队伍中的卧底白送了对方一个“人头”，所以本局依然一分未得就三人出局了。 不过因为楚轩和有希犹如机器人一般的稳定发挥，第四局下半对方再次三人被三振。 而楚轩所使用的仅仅是和春日一样的正中直球，只不过速度像子弹一样快，就连裁判都在纳闷看似弱不禁风的有希究竟是怎么稳稳接住这种暴力投球的。 第五局上半。SOS团第一个出场的是已经击出了两记全垒打的有希，上上原海盗队再次毅然选择了故意四坏球保送有希，也不得不让人称赞一下他们的意志之顽强。 这一次，他们的捕手站在了捕手区的边缘，又让投手投出比有希的臂长＋球棒长度还要偏的慢速球，等投手把球投出手之后，捕手再“合法”地移动到捕手区之外接球。成功地避免了身材娇小的有希也将超级坏球打成全垒打的可能性。 接下来，楚轩也同样被他们用这种手段成功保送上垒了。 但是在投第三球的时候，对方的投手精神过分紧张，把球投得太偏了，速度也太快了，捕手没能直接在空中接住。 而有希仿佛有预知能力一样。在投手的球刚一出手的时候就冲出去盗垒了，并且凭借着即使在奥运会上也能拿到金牌的速度，成功地抢在捕手把球传到三垒之前，利用滑垒触到了三垒的垒包，又引来春日的一阵欢呼。 等楚轩被保送上垒，在一、三垒有人的情况下，连好坏球都分不出来。只会胡乱挥棒的虚妹却再次被对方成功三振，但接下来的古泉却很争气地打出了一记安打，让有希得以跑回本垒，从而将6：6的比分反超。 当不管多么卑鄙也想要咬牙维持住的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灭了之后，上上原海盗队的信念终于崩溃了，因为接连的失误，让虚子、鹤屋相继上垒，而楚轩和古泉又为SOS团再添两分。 最后。森再次打出了速度不快的地滚球，不擅长运动的虚子又因为跑得太慢被双杀，上上原海盗队才没有在这一局继续失分。 不过第五局的下半，上上原海盗队最强的三个打者也相继被楚轩三振出局，彻底终结了悬念。 但是，在打败了已经蝉联了三届冠军，如果不出意外本届也应该是冠军的上上原海盗队之后。获得了晋级资格的SOS团却主动选择了放弃。 ——不光是因为楚轩懒得再陪春日玩这种欺负普通人的游戏了，像实玖瑠、虚子、虚妹这几个不擅长运动的女孩子都已经精疲力竭了，而古泉的朋友森同学也以“接下来有事”为由提前离开了。 考虑到本队的实际情况，同时也许还因为春日实际上已经心满意足了。所以大家没费多少口舌，春日就同意了放弃晋级。 虽然如果SOS团主动放弃，上上原海盗队就自动取得了晋级的资格，但是已经输得体无完肤的上上原海盗队却早已失魂落魄地逃离了这个伤心地。 也许今后的几年里，在这项赛事中都不会再看到上上原海盗队的名字了；经历了这次的惨痛打击，这个大学棒球社团就算回去之后立即解散也并不会让人觉得多么吃惊。 上上原海盗队今后的命运先放在一边，楚轩现在要担心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的钱包。 ——作为春日同意退赛的补偿，楚轩今天中午可是要大出血，请大家在附近的餐厅大吃一顿当作庆功宴的。 不过这个要求，对于可以通过非法手段增加自己银行账号上的数字的土豪楚轩来说，当然完全不在话下。 换句话说，如果春日的要求每次都只要拿钱就能够摆平的话，他会开开心心地充当春日的免费提款机，换来从事研究工作的宝贵时间。 在庆功宴上，古泉趁春日和其他女孩子大吃大喝无暇它顾的时候，拿着一杯饮料，微笑着蹭到了仍然面无表情的楚轩身边。 “今天我真的很惊讶…… 当然不是指你和长门同学的全垒打，而是凉宫同学。” 古泉盯着自己手中的饮料，好像自言自语似的说道。 “从‘那一天’之后，凉宫同学的精神状态就一直很稳定，就算刚才在最危急的时刻，‘那个’也没有发生。 好像凉宫同学坚信着你一定能为她排除万难，取得胜利似的。 如果一直这样陪凉宫同学玩玩游戏就可以了，那‘我们’的工作也轻松了许多呢。” 古泉优雅地朝毫无反应的楚轩举了下杯子，将杯中的饮料一饮而尽，然后又悄悄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第16章 令人期待的补习 众所周知，凉宫春日是一个十分奇怪的女孩子，她创立了一个命为SOS团的可疑组织，但从事的却是与紧急求助或社会公益没有任何关系的活动。 但她其实还有另一个身份……并不是指“神”啦，“人类自律进化的可能性”啦，“时空震荡的源头”啦什么的，而是更本质的身份。 那就是—— 县立北高中的一年级学生。 虽然春日并不把这个身份放在眼里，但不可否认的是，她却很少随便逃课，而且学习成绩也始终名列前茅。 这也是为什么春日的古怪言行已经到了全校师生都众所周知的地步，却还没有被频繁地叫去教导处，也没有三天两头地被请家长的根本原因。 身为一个学生，春日的“本职工作”完成得很好，所以不管是老师还是家长都会对她的奇怪举动更加宽容一些，而且其他学生也只会把她当作有些特别的怪僻的天才。 同样的，楚轩可以在课堂上光明正大地使用笔记本电脑绘制一些谁都看不懂的图纸，也正是因为他是IQ值已经爆表了的超级天才。 但是，凡人就完全无法享受优等生的这些优待了，老师和家长只会成天盯住他们好好学习，巴不得他们除了学习之外什么事也不做，稍微在外面闲晃一下，甚至周围的邻居会在背后说三道四，将其当成教育自己孩子的反面教材…… 是的，自从虚子把期中考试成绩拿回家之后，她最近就越来越感觉到这种压力的存在了。 尤其是她即使在周末也经常被春日拉去进行“社团活动”这件事，让她的老妈愈发感到不满。 “虚子，怎么今天又要出去啊？ 上周日你不是才领着妹妹一起去参加棒球大赛了吗？ 你说过你们参加了一场之后就退赛了吧？ 而且你今天的打扮可不像是去打棒球哦？” 6月20日，SOS团参加棒球大赛之后的又一个周日，同时也是棒球大赛决出最后的冠军的日子，早上八点钟，虚子悄悄地在玄关处穿鞋的时候。却被神出鬼没的老妈用充满了某种怨念的目光从背后盯住了。 虚子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那怨念的源头她自然很清楚，就是因为她那惨不忍睹的成绩。 如果是平时，虚子只能尽量蒙混过关，但是今天她却底气十足，因为今天—— “我今天是去和同学一起补习啦补习！ 老妈你不是总担心我的成绩吗，我也觉得再这样下去期末可能就真的危险了。于是就和同学约好了，周日一起去图书馆，请他帮我补习。” “是吗……” 整个人都被阴影笼罩了起来的虚子老妈眼神稍微缓和了一下，但她马上又注意到了什么。 “嗯？ ‘他’？ 帮你补习的是个男同学？ 是戴眼镜的那个还是不戴眼镜的那个？” 果然，虚子的老妈以女性对八卦的天生敏感性，一下子就注意到了问题的关键。 上周她的小女儿跟着大女儿参加社团活动回来之后。她可是已经背时里拉着虚妹，把经常拖着虚子“不务正业”的那个社团里的所有人都问了一遍。 幸好虚妹并不是那种小学五年级就在男女关系上非常熟稔的女孩子，并没有察觉到她的姐姐对其中的某人的隐晦感情。 “是戴眼镜的那个啦！ 之前我不是曾经和你说过吗？ 我们学校有一些从中国来的交流生，其中有一个据说智商在500以上的超级天才。 他也是我们社团的啦，所以我就顺便请他帮我补习一下喽……” 不知为何，虚子稍微有点脸红，而且尽量地淡化了楚轩和她的关系。没有对她的老妈说出其实是楚轩主动提议帮她补习的事实。 “嘛嘛——！ 是那个孩子啊？你怎么不早说！ 那个孩子，好像在棒球大赛的时候还打出了两记全垒打了吧？” 一听说帮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女儿补习的竟然是智商500的超级天才，虚子的老妈立即变了一副语气，整个人也一下子“亮了起来”，看得虚子忍不住嘴角抽搐了起来。 不过随后，虚子的老妈又话锋一转，直指虚子的痛脚：“话说……你们社团既然有这样一个超级天才，为什么你的期中考试还会这么不成样子呢？ 和人家在一起的时候不能光顾着玩。应该趁机学习人家的长处才是……” “好了好了，再不走我就要迟到了！ 我出门了！” 完全无法反驳老妈的话的虚子感觉自己的头一下子大了两圈，急匆匆地穿好鞋子，立即就落荒而逃了。 当虚子“呯”地关上门跑掉了之后，她的老妈对着空无一人的玄关撇了撇嘴，然后自言自语地说道：“嘛……你们不是去约会吧…… 如果能招到这样优秀的女婿倒也不错，而且听说这些中国来的交流生家里也都很有钱……” “啊……啊嚏！” 踩着女式脚踏车的虚子突然打了个喷嚏。这让她车把一歪，险些栽倒在地上。 “吸——” 不知道是老妈害的自己差点出师未捷身先死的虚子用食指蹭了下还有点发痒的鼻翼，有些不确定地自言自语道：“唔……刚才突然冒出的寒意是怎么回事？ 难道穿得有点薄了吗？ 但我的零花钱又不够买新衣服的…… 而且再过一个月就要到暑假了，不应该呀……” 今天。虚子背了一个稍微有点时尚感觉，又有足够的空间装书本的宽大帆布包，现在正放在女式自行车前面的小筐里。 她的上身穿了一件白色无袖碎花小短裙——虽然说是小短裙，但其实是收腰的长上衣，下摆几乎可以完全盖住屁股的那种。 胸前的蓝色大蝴蝶结装饰，可以弥补虚子有些贫瘠的……啊咳！ 而为了骑车方便，也让自己显得更有魅力一点，虚子稍微大胆地穿了一条只到大腿根的乳白色热裤。 这样的打扮，乍一看起来就像忘了穿裙子就出门了是吧？ 其实虚子也很犹豫，第一次单独见面要不要穿得这么性感，但那个时候她的眼前突然闪过了春日、实玖瑠和有希的脸，于是她冲动之下就咬牙穿上了这一身衣服。 现在既然已经在老妈的唠叨下逃出了家门，她就算心里有点发虚，也不能再跑回去换衣服了——而且时间上也来不及。 要说性感的话，上个周日被春日强迫穿上的拉拉队服，SOS团刚建立时貌似被春日强迫穿上的兔女郎装也都好不到哪去…… 咦？她究竟有没有被春日强迫穿过兔女郎装？ 总感觉好像有又好像没有…… 嘛，那种黑历史既然想不起来就不要勉强自己去想了！ 不过，今天的这身打扮，可是虚子精心考虑的结果，差不多是最能够突出她的“魅力”的打扮了。 ——因为不喜欢运动也不经常出门，所以虚子的大腿很白，比乳白色还要白。 如果说自己身上有什么地方能够自傲的话，那么虚子觉得就唯有这双雪白而又圆润的大腿了。 和有希那好像因为始终不见阳光而显得白皙得有些过分了的肌肤比起来，她的肌肤要更加健康一点，而且大腿也更加丰满一点——丰满是因为不运动的结果，但还好没有出现赘肉。 如果捏上去的话，就连虚子自己都觉得这手感是顶级的，又滑又软，让人忍不住想要一直捏啊捏啊捏啊捏。 当然，虚子并不打算让楚轩捏自己的大腿，即使是为了感谢他帮助自己补习的“杀必死”也不行。 ……起码现在还不行。 如果是捏捏她那同样雪白而圆润的胳膊，虚子或许还可以考虑一下。 不是自夸，虚子觉得自己的胳膊捏上去也别有一番风味…… “啊啊啊啊啊——！ 我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今天可是为了补习才去和楚轩见面的，是为了补习！补习！” 虚子在街上突然就毫无征兆地压低了声音自言自语起来，同时她的自行车也开始剧烈地左右乱晃，吓得走在她周围的人连忙又往外移了几步。 抱歉，不过想必大家也都能够理解思春期……不，青春期少女的微妙心情，毕竟这可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和有那么一点点（只有一点点哦）好感的男生在学校之外的地方单独见面呢！ 虽然这并不是约会，但也已经足够让虚子心跳不已了。 ——而且虚子在电话里和楚轩商量补习的事情时，还曾经隐晦地确定过了，那一天真的就只有她和楚轩两个人！ 有希不在，春日不在，实玖瑠也不在！ 嘛……毕竟需要补习的就只有她一个人，又不是开学习会，没必要将其他人也拉过来，一起陪着她将宝贵的休息日浪费在重复平时每一天都已经充分体验过了的乏味活动上。 这个时候，虚子开始觉得，SOS团里面只有自己一个笨蛋好像也不错。 不过，学习成绩是普通水平，长相也只是普通的美少女，胸部、才艺和运动能力甚至都在普通水平之下的她，真的有可能在某一方面胜过春日、有希和实玖瑠她们吗？ 第17章 抱歉，我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太过诚实了 当虚子急三火四地蹬着自行车赶到图书馆的时候，已经只差几分钟就到约定的时间了，但是楚轩还没有来。 楚轩的习惯现在大家都已经非常熟悉了，凡是这种约定了时间的事情，楚轩绝对会准时到达，但也绝对不会提前到达。 他每次都会和有希两人卡着点出现在大家的视线中，然后在约定的最后一秒走到大家面前。 哪怕春日霸道地宣布就算没有迟到，但只要来得比她这个团长还要晚的人就必须罚款，楚轩也没有改变自己的习惯，宁肯每次都掏钱请大家吃吃喝喝——因为他是有名的土豪嘛。 不过，楚轩没有提前到达也好，这样虚子就有时间调整好因为做了不习惯的剧烈运动——快速骑自行车而变得急促的喘息，也可以拿出小镜子和纸巾，擦擦脸和脖子上的汗水，整理一下鬓角和刘海。 才、才不是为了让楚轩看到自己最完美的一面呢！ 快速地审视了一番自己那原本就经过了精心打理，现在也同样无可挑剔的仪容之后，虚子总算放下心来，眼神也开始不自觉地逡巡起来，猜想着楚轩会从哪个方向出现。 算算时间，楚轩也该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中了…… （唔……我从来都不知道，休息日来图书馆一起学习的情侣……或者关系要好的男女同学竟然这么多。） 虚子的眼睛在周围扫了一圈，没有发现楚轩，倒是看见了不少一对对的年轻男女，有的甚至还只是初中生年龄。 虽然他们的确都在愉快地谈笑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也很近，但也不能够武断地认为他们一定都已经确立了恋爱关系。 也许其中有很多是像她和楚轩这样，属于朋友以上。恋人未满的微妙阶段。 “你在想些什么？” 突然，一个平稳而无抑扬的乏味声音在虚子的面前响起。 这声音要说独特也的确独特——普通得十分独特，只要听过三秒钟就好像马上会忘记一样的普通。 拥有这种独特的普通声音的人虚子一共认识两个，其中男性的那个人就是楚轩。 虚子回过神来，楚轩已经在她的面前站定。 可是不同于以往的“礼貌距离”和“私人距离”之间，楚轩这次竟然侵入了她的“私人距离”很深的地方，几乎要进入“亲密距离”的范围内了——就和周围那一对对被她怀疑有暧昧情愫的年轻男女没什么两样。 “呜……” 还没有说话。虚子的脸就红了起来，她不露痕迹地后退了两步，才感觉自己总算能喘得过气来。 比她要高出几十厘米的楚轩刚才几乎遮挡住了她的全部视线，她简直都可以看到楚轩的衬衫下那结实的胸膛轮廓了！ “不、不要离我这么近啊，笨蛋！” 刚一见面，虚子就立即生起了气来。和平常一样脸色微红地骂了楚轩一句，原本在头脑中已经练习得非常熟练了的那些话，还有预想中应对各种突发状况的那些话，都没有派上用场。 ——也许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更加生气的吧。 “是吗，抱歉。”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老老实实地站在了比平时大家在部室里相处还要远的。完完全全属于“礼貌距离”的地方。 虽然楚轩的话和平时没有任何区别——都是一样的清冷，但虚子却有些后悔自己那句不经过大脑就脱口而出的话，不知道楚轩心里有没有因此而稍微有点受伤？ 明明她期待的不是现在这样的场面，但事情却在不知不觉间就发展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有些失落的虚子暗地里叹了一口气。 就在她带着几分无言的惆怅，低着头用纤细的手指在胸前不停绕弄着自己那长长的马尾辫尖端的时候，楚轩的平板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这件衣服很适合你。” 尽管这声音十分有楚轩特色，就好像是“棒读”一样。一点听不出来是真心的赞美，反倒更像违心的敷衍，但虚子还是觉得很开心。 因为楚轩是从来不会说谎的，如果他不是这么认为，他只会闭口不语。 ——在SOS团里都一起相处了这么长时间，虚子也很了解楚轩了呢。 何况楚轩这个人其实异常简单，简单到了简陋的地步。一言一行也都规律得好像机器人一样，比一般人要更加容易了解。 成天和楚轩形影不离，甚至同居在一起的有希也是如此。 一想到被他“金屋藏娇”的有希，虚子的情绪产生了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微妙波动。这让她无论如何就是不能坦率地高兴起来。 于是虚子撅起了嘴，将视线移向身旁的地面，用闹别扭似的声音说道：“哼—— 就算恭维我，我也一点都不会觉得高兴的哦！” “不，这并不是在恭维你。” 楚轩今天好像意外地开窍了，立即否定了虚子的自我否定，十分认真地对她说道：“胸前为立体剪裁或带有较大褶皱、蝴蝶结、花朵装饰的衣服，能够更有效地掩饰……” “哇啊啊啊啊——！” 楚轩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虚子突然的大叫给打断了。 虚子脸色通红地瞪着他，眼睛里还带着泪光，“恶狠狠”地对他说道：“如果你再说下去的话，我一定会恨你一辈子的！” “我只是想称赞你一下而已，这样也比较符合社交礼节。” 楚轩虽然依照虚子的要求放弃了把话说完的打算，但还是表现出了一副很无辜的样子。 “劳您费心了。” 虚子咬牙切齿地挤出了这么一句话，其中的怨念就算是楚轩也可以清楚地觉察得到。 “抱歉，我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太过诚实了。”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诚恳地检讨了自己的错误，但不知为何，虚子就是觉得高兴不起来。 “哼……反正我就是贫乳、飞机场、幼儿体型、洗衣板身材…… 我的胸～我的胸～它很平……” 接连受到楚轩的打击之后，好像自暴自弃了的虚子手扶着图书馆正门前的罗马柱，低着头唱起了哀怨的歌。 第18章 楚轩的马杀鸡 看到虚子好像真的快哀莫大于心死了，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再次侵入了虚子的“亲密距离”，用仿佛能够安抚人心般的平静声音说道：“刚才是在开玩笑。” “哼……笑吧，尽管笑吧，反正我一辈子都是平胸。” 虚子扭过头去不让楚轩看见自己的脸，有点哽咽地说道，不知道她刚才是否有偷偷落泪。 “……” 楚轩这个时候竟然没有再说好话安慰她，这让虚子一下就生起气来，握起两只小拳头愤怒地敲打着对方那异常结实的胸膛。 “笨蛋！坏心眼！ 这个时候你为什么突然一言不发了啊！ 这岂不是默认了我一辈子都是平胸这句话吗！” 嘛……太过诚实的楚轩也许正是因为很清楚虚子的胸部这辈子就是这个样子了，所以才没有办法利用说谎的方式来安慰她。 不过，楚轩也并不是就毫无办法了。 “放心吧，如果你希望的话，我可以从基因层面上改变你的胸部大小。” “真、真的吗？ 怎么好像电视购物里的虚假宣传一样？” 听到楚轩十分肯定的承诺，虚子停止了自己的暴力行为，将两只小拳头收到胸前，眼睛向上楚楚可怜地看着楚轩，眼角还带着点点泪光。 “我从来没有骗过你吧。 不过现在不行，进行基因的强化调整的设备还没有开始制造，而且就算最快也需要连续强化调整五天五夜。” 楚轩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尽管进行基因的强化调整什么的听起来简直太过高科技了，哪怕楚轩号称是智商500的天才，一个人也不太可能完成这项研究，但虚子却有些相信了他的话。 “是、是这样啊……” 也许是因为知道了自己还有希望，自己还能够再抢救一下，虚子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不过下一刻，她的脸上就画出了几道黑线。嘴也瘪了下去：“呃……这么说的话，我的贫乳不就已经属于基因上的缺陷了么……” “不，还算不上是缺陷。” 楚轩立即纠正了虚子的错误观点，十分严肃地对她进行起了科普：“实际上，胸部的大小并不会影响到哺乳的功能，也不会影响乳汁分泌量……” “好啦好啦，不要再说了！” 虚子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紧紧地闭起了眼镜，拼命地摇着头大声喊道。 她的耳朵已经变得火烫火烫的了，而且如同血玉一般红得透明。 这都要怪楚轩，在图书馆门口对妙龄少女总是说些“乳”啊“乳”的，惹得周围的人都用非常奇怪的目光看着他们，这是什么羞耻PLAY啊！ “呃……真是的。我已经很明白了，所以请你不要再说下去了。” 在楚轩住口之后，虚子有些疲惫地放下了双手，再次郑重地对楚轩叮嘱道。 她现在开始怀疑，请楚轩来帮助自己补习是不是个错误。 现在还没有开始学习——甚至还没有进到图书馆里面，她就已经觉得筋疲力尽了。 不过拜此所赐，她那颗好像揣了一只小兔子一样跳个不停的心脏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平静了下来。脑子里也不再漫无边际地胡思乱想了。 “走吧，我们进去找个座位开始补习吧。” 虚子垂头丧气地转身子，有点无精打采地对楚轩说道。 “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我看你好像很累的样子。” 楚轩十分体贴地问道，好像一点都没有认识到这是谁害的。 虚子此时已经无力再吐槽了，她有些虚弱地摇了摇头：“没关系，还是抓紧时间补习吧。 难得你专门抽出时间来帮我，我也不能太不像样子了。” 内心经历了一番沧桑之后，虚子好像又变得更加成熟了一点。 难不成。这就是楚轩所要达到的目的？ 如果能够将人心玩弄到这种程度的话，那他可真是恶魔一样的人物啊……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面无表情地对虚子点了点头：“也好，我们今天上午需要做的事情很多，抓紧时间吧。 为了更有效率地帮助你补习，首先我需要了解你对现在所学的知识掌握了多少……” 切换到了“工作模式”的楚轩立即利用寻找座位的时间，一边走一边滔滔不绝地对虚子说明自己为她制定的补习计划。 唔……这就是传说中的“学霸”的真正形态吗……果然不可小窥。 在楚轩的安排下。虚子从一落座就开始做试卷，一直做了一上午。 而且这试卷是楚轩自己编写的，里面的大多数题目虽然不难，但量很大。涉及到方方面面，真的就像他说的那样，需要抓紧时间才能完成。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在时隔两个小时后终于到来了的休息时间里，虚子根本都提不起一星半点和楚轩趁机聊聊天的想法，只能闭着眼睛赶紧休息好像快要被烤熟了一样的大脑——接下来她还有两个小时的试卷要做呢！ “唔……感觉太阳穴好烫…… 大脑好像已经使用过度了……” 虚子闭着眼睛，将后颈靠在椅背上，十分虚弱地呻吟着。 她整个人好像燃尽了一样，变成了灰白色，魂魄也从嘴里溜了出来。 虽然很可怜，但这也没办法，谁叫她平时没有认真学习呢。 现在补习还没有真正地开始呢，只不过是楚轩想要全面地摸清楚她的学力罢了。 “放心，只是这种程度的话，不会对大脑造成任何损害。” 楚轩十分冷酷地对虚子说道，好像一点同情心都没有，不过他只不过是说了实话而已。 普通的人类就算想要真正地用脑过度都做不到，就像不允许进行超频的普通CPU一样。 只有像楚轩这样的极少数特殊个体才拥有可以超频的CPU，能够自主地调动大脑的大部分甚至全部计算能力，以至于不得不对头部甚至全身使用降温设备。防止大脑被过高的体温烧坏。 而且不光是需要降温，要使用大脑的全部计算能力，单位时间里所需要的能量也是极其恐怖的。 CPU可以通过增加电压的方式来提高供能速率，但脑细胞中所能储存的能量，大脑中的血液所能输送的能量，脑细胞将血液中的能量转化为可以直接使用的能量的速率都是有极限的。 不使用特殊设备和特制能量药剂，光靠人体自身根本无法满足大脑计算能力全开的消耗。就算是经过了强化调整的楚轩也不行。 如果要强行调用大脑的全部计算能力，不光大脑血管有可能在高压下迸裂，还会逐渐损伤脑细胞，直到大脑无法维持正常功能。 “唔……是么……我已经感觉脑子已经要熟了。 不要和我说话，我要好好地休息一下……” 虚子连对楚轩生气的心情都没有了，只是随口敷衍了他一句。就主动拒绝与他继续交谈了。 “呀！” 就在这个时候，虚子突然感觉到有人从后面摸上了她的头部，不由得轻轻惊呼了一声，慌忙睁开了眼睛。 “楚、楚轩？” 虚子看见楚轩就站在她的头后面，双手抚摸着她的脑袋两侧，立即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不过却被楚轩把头给固定住了。 “不要动。” 楚轩语气平静地说道。那副总是诡异地反射着光芒的眼镜居高临下地看着虚子的眼睛，让她觉得很有压迫感，不由自主地就服从了他的命令。 “你、你想干嘛？ 不要在这里啦，周围还有其他人在看着呢……” 虚子的身体变得僵硬了起来，不光是脑袋，全身也开始升高温度，从嗓子里发出的声音也细如蚊蚋，几乎微不可闻。 “马杀鸡。 可以更有效地帮助你缓解大脑疲劳。” 楚轩理直气壮地回答道。好像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的举动貌似十分暧昧。 知道了楚轩并不是想要以这个她无力反抗的姿势强行地俯下身子来吻她，这让虚子松了一口气，但是心里却又隐隐地有些失落。 影视剧里经常会出现这种浪漫的场景，当然就是因为观众们都喜欢看到这种场景啰！ ——尤其是年轻的女孩子们，其实都曾经以自己为女主角幻想过那种场景的吧，同时也从心底期待着某一天“那个他”会将这个幻想变成现实。 不过……他们俩现在这种暧昧的姿势真的很让人害羞啦！ 因为是公共场合，所以比两人独处的情况还要更加害羞十倍！ 深深地体会到了这种害羞的虚子整个人都已经变成了赤红色。就像煮熟的虾子一样，两只眼睛也变成了不停旋转的蚊香圈。 “呜……不、不用了啦。 快点放开我啦！” 因为害怕更加引人注目，虚子只敢轻轻地在椅子上挣扎着，并小声地哀求楚轩。 如果她真的动作激烈地大声抗议。旁边的人可能还会帮助她。 但是现在虚子这副模样在别人眼中看来，反而更像是小女孩脸嫩罢了，并非真正地想要阻止男朋友的行为。 “不行，按摩是必要的，否则你根本无法按时完成任务。” 楚轩断然拒绝了虚子的哀求，然后眼镜反光地开始移动起了手指…… 第19章 虚子的忍耐 虽然说勉强同意了楚轩给自己按摩头部，但是一直这样和楚轩视线相交也太过让人脸红害羞了，所以虚子再次闭上了眼睛，在心里拼命地对自己说“周围没有人周围没有人……” “嗯～” 不过当楚轩那用力的手指在她头顶的某个穴道按下去之后，虚子却突然从鼻子中发出了一声色色的呻吟，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心跳加速的虚子赶紧抬起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然后十分害羞地微微睁开了眼睛。 还好，楚轩那张扑克脸上并没有什么异样的表情，那么旁边的人……虚子都有点不敢去看了。 虚子眯着眼睛偷偷往旁边瞄去，发现坐在她邻座的那个大学生模样的年轻女性好像有点脸红，一双眼睛死死地盯住自己面前的书本，感觉是刻意地不往LoveLove的楚轩和虚子这边看。 （糟糕……一定被误会了……） 虚子很是害羞地这样想到，不过好像却并不着急，心里还隐隐有着就连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窃喜。 “唔——！” 突然，从大概是百会穴的位置，又生出了一种强烈的酸麻感觉，并且顺着脊椎瞬间传到了五脏六腑。 尤其是心尖上，就好像有人用羽毛不停地在那里轻轻撩拨似的，虚子虽然用尽全力捂着自己的嘴，但她敢肯定自己发出的呻吟声一定被周围几个座位的人全都收入耳中了——还好坐在她周围的除了楚轩之外都是女孩子。 “噗哈！” 这阵酸麻感过了之后，虚子连忙放开了有些发软的双手，大大地吐出一口气。 因为要忍耐那难熬的麻痒，她憋得满脸通红，而且额头上还冒出了汗水，害羞这个时候反而是次要的了。 “呜……你、你这是什么马杀鸡啊？难道要杀了我吗？ 为什么你每按一下我都会觉得骨头发痒，简直太痛苦了……” 也许是为了给自己那色色的呻吟声寻找借口，虚子的眼角带着泪光，楚楚可怜地向楚轩表示了抗议。 嗯。她的语气虽然有点虚弱，但声音并不算太小，周围的人应该都听见了。 “这样吗？” “啊～” 听到了虚子的问题，楚轩并没有马上回答她，而是好像随手又按了一个穴道，让猝不及防之下的虚子从嗓子里发出了一声甜美的呻吟。 呃……这下子，周围的人绝对应该都听见了！ “呜……” 虚子感觉自己的脸上好像火烧火燎似的。她一定被周围的同性们认为是个好色的女孩子了，她已经嫁不出去了…… “呜——你杀了我吧！” 自暴自弃的虚子一咬牙，干脆像一只在实验台上等待被学生们解剖的青蛙一样向后一仰，露出了已经变成了粉红的脖子，但求速死。 “为什么？” “……” 楚轩不明所以地问道，但虚子当然不能把真正的原因说出来。所以只是梗着脖子一言不发。 看到她那红得可爱的脸蛋，楚轩好像也猜到了些什么，淡淡地对她说道：“这只是正常的生理反应，你不必觉得害羞……” “STOP！” 虚子猛地睁开了眼睛，急忙阻止了楚轩的发言。 “才、才不是什么‘生理反应’呢！ 你如果再说下去的话，我真的就只有去死了！” 脸色大窘的虚子已经不敢再搞什么非暴力不合作了，因为楚轩的语言杀伤力实在太大。如果放任他继续说下去，还不知道他会面无表情地说出多么不知羞耻的话呢！ “好吧，不过再按一下就结束了，坚持一会儿吧。” 楚轩这次难得地妥协了，这个样子，反而让虚子没法再无理取闹了。 她有些迟疑地看着楚轩那反光的眼镜，颇为怀疑地问道：“真的只有一下？ 不会再有那种奇怪的感觉了？” “当然只有一下，我从来没有骗过你吧？ 不过酸、麻、胀、痛的感觉肯定会有。毕竟针灸和按摩就是这个样子的。 如果一点感觉都没有，反而说明根本没有按对穴位。” 楚轩一如既往地诚实，而且很明白地和虚子说明了必然还会有那种让她忍不住呻吟起来的感觉，这反而让虚子无法说出拒绝的话。 毕竟楚轩可是为了帮她缓解大脑疲劳，才好心地为她按摩的。 “啊……我、我感觉现在大脑已经非常舒服了，可、可不可以不要再按最后一下了？” 想到她之所以同意按摩的原因，虚子突然发现自己的大脑好像已经得到了充分的放松。于是换了一个理由，试图逃脱这最后一按。 “不行，现在的感觉只是暂时的。 你的大脑血脉还没有完全畅通，这样等会学习的时候。不到十几分钟就会再次感到疲劳。” 楚轩十分认真地否定了虚子的理由，看来并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唔……” 虚子的内心很是挣扎了一番，最后即使好不容易做出了决定，语气也仍然显得十分犹豫：“那……好吧。” 她这次希望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忍住那种感觉，但是，她又对自己的忍耐力没有太大信心。 不过，她其实大可以放心，据科学研究表明，女性忍耐痛苦的能力要比男性强得多。 在医学疼痛指数中，分娩疼痛仅次于烧灼伤痛，位居第二位，即使是男性也很少有人能够承受得住，但大多数女性却都能够承受住这种痛楚。 “呜……哼……唔——唔唔唔唔……” 嘛……科学有时也有错误，毕竟科学并不一定就等同于真理。 又或者，是因为虚子并不是在生孩子，所以忍耐痛楚的能力并不适用于这种浑身发痒的奇怪感觉。 对了，好像有这样一种说法，人类最难以忍受的感觉其实并不是剧烈的疼，而是剧烈的痒，所以在进行拷问的时候，严刑拷打的效果并实还比不上用羽毛一直去搔被拷问者的脚心，或者让羊用舌头一直去舔也可以。 ——总之，因为虚子的计算失误，使得她不得不双手紧紧地捂着嘴，身子不停地颤抖，拼命地忍耐着，不让自己发出色色的呻吟，也不让自己剧烈地扭动身体。 不过在她的周围，有许多年轻女性的脸都已经红得要滴血似的，纷纷低着头偷看着这边，两条大腿也忍不住并在一起悄悄摩擦了起来。 第20章 虚子要偷跑 拜楚轩神级的马杀鸡所赐，虚子再次奋战了两个小时，中午从图书馆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好像已经燃烧殆尽了，变成了灰白的颜色。 “呜呃……我第一次知道，原来补习是如此残酷的刑罚…… 以后我一定要好好学习，再也不要补习了……” 虚子佝偻着腰，身体不停地打着摆子，有气无力的感叹道。 “说什么呢，这只是摸底测试而已，补习……才刚刚开始。” 楚轩眼镜反光地走在虚子的边上，面无表情地纠正了虚子的话。 “什、什么？ 那、那按摩什么的也还有吗？” 虚子被楚轩吓得花容失色，下意识地问出了让她最感到恐惧的那项补习内容。 “如果有必要的话。” 楚轩十分肯定地回答道。 不过，他也并非完全不通人情，还是给了虚子一个选择的权利：“倘若你有所顾虑，下次也可以选择在私人空间里进行补习。” “咦？没、没有不进行按摩的选择吗？” 虚子有些傻眼，私、私人空间的话……那不就是要两个人独处吗？ 不管在哪里，貌似她的贞操都很危险耶！ 当、当然，虚子相信楚轩并不是那种人，但她对自己愈发地没有信心了啊！ 在经历过了楚轩的按摩之后，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变得有些奇怪。 那又酸又麻，又疼又痒的感觉，是会让人上瘾的啊！ 大概是身体又回忆起了那种感觉，虚子有些不安地轻轻扭动起了身体，让两条雪白的大腿在暗地里互相摩擦了几下。 “不光需要按摩，还需要饮用我特制的营养药剂，否则你无法有效率地完成补习。 而且，下次按摩的部位也不仅限于大脑，你的身体同样需要通过按摩来缓解疲劳。” 楚轩十分诚实地对虚子解释了按摩的必要性。 尤其是对于虚子这样平常不进行运动的人来说。身体按摩更是不可或缺的——学习可并非仅仅是一种脑力劳动，同时也是一种体力劳动啊。 “呜……身、身体？ 你不是想趁机对我做些色色的事情吧？” 虚子的脸颊立即染上了一层红晕，双手环抱着自己的身体，害怕地缩成了一团。 “怎么可能，我不是那种随便的人。” 楚轩虽然没有因为虚子的怀疑而生气，但也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淡淡地说道。 “哦……” 虚子虽然也觉得那不大可能。不过谁叫楚轩的提议的确十分可疑嘛。 而且那个按摩…… 一想到按摩，虚子的脸就变成了囧的样子，试探地伸着头对楚轩问道：“那个……如果我让你摸胸部的话，可不可以不要按摩了？” “不可以。” 楚轩目光淡淡地朝为了逃避按摩竟然可以做到这种地步的虚子扫了一眼，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她的奇葩要求。 “你、你刚才的确朝我的胸部扫了一眼吧！ 我、我的胸部就真的那么没有魅力吗？” 虽然楚轩证明了自己的确是个正人君子，但虚子却并不高兴。反而眼里噙着泪花朝这个瞧不起贫乳的家伙吼道。 “和那种东西没有关系。” 楚轩面无表情地回答道，但却让虚子的血压再次升高了不少。 “那、那种东西？我的胸部是那种东西……” 虚子对自己的贫乳真是太过在意了，尤其是在有——那么一点好感的异性面前，就变得更加在意了。 其实她真的不必那么在意，因为楚轩的确从来没有关心过“那种东西”的。 被楚轩再次打击到了的虚子咬了咬嘴唇，好像自暴自弃似的，红着脸用带着几分颤抖的声音问道：“那、那如果。我给你看内、内裤的话，可以不按摩了吗？” 能够说出这番异常大胆的话，只能说虚子因为用脑过度已经开始出现类似老年痴呆的症状了。 不不不，就算老年痴呆也不可能说出这种话吧？ 不过“痴女”不就是痴呆的女人的简称吗？那就应该没错吧？ 这一次，楚轩好像也被惊呆了，过了几秒钟才推了下反光的眼镜，面无表情地对虚子问道：“你……就这么害怕按摩吗？ 我认为我的按摩手法并没有问题，效果也很显著。” “不。不是啦……只是……” 虚子涨红了脸，但却无法对楚轩说明真正的原因。 她总不能说，正是因为你的按摩又痒又舒服，让我每次都忍不住想色色地叫出声，所以才不想被你按摩吧？ 如果那么说，她绝对会被楚轩当成是痴女的！ “那么……好吧，不过要等我家里人都不在的时候。可以吗？” 虚子咬了咬嘴唇，最后两害相权取其轻，终于决定接受楚轩的按摩。 毕竟如果是在自己的房间里的话，就算接受一下楚轩的全身按摩……好像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如果你家不方便的话。来我的房间也可以。” 楚轩用丝毫没有任何不可告人的心思一样的爽朗声音向虚子建议道，不过虚子想也不想就拼命地摇起了头。 “那、那个……有希……也会在家的吧？ 因为我的私事打扰到她，总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不知道为什么，虚子就是不太想去楚轩和有希共同居住着的那间公寓。 不过却不是因为过意不去，而是因为虚子总觉得自己那个时候，应该没有办法坦然地去面对有希。 “是吗，那么就由你决定补习的时间和地点吧。” 楚轩没有再劝虚子，这本来就是她要补习，自然要找她方便的时间和地点了。 “嗯，我会尽量找借口把父母和妹妹都赶出去…… 不，如、如果有合适的时间的话，我会提前通知你的。” 虚子在无心之下。竟然把自己心里的想法也一起说了出来，发觉之后又连忙用力地摆着双手，像是要将刚才的记忆从楚轩的脑海中擦除一样，同时慌慌张张地改了口。 不过令她放心的是，楚轩好像并没有注意她刚才的那一句话，只是面无表情地点了下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呼～” 虚子轻轻地吐出一口气，隐蔽地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还好没有被楚轩发觉她的心思。否则她真得要羞得无地自容了。 没想到区区一个补习，竟然会横生这么多波折……不过即使如此，虚子也从来没有想过因为太麻烦所以就不再补习了。 是因为她的成绩已经十分危险了吗……也许吧。 不过在心底的某处，虚子也一定很珍惜这和楚轩两人“单独”做些什么的时光，毕竟她对楚轩…… 嘛……也许有些对不起有希和春日，不过现在就允许她这个普通的女孩子先偷跑吧。 如果要说起来。有希和春日才是早就开始偷跑了的狡猾家伙呢！ “那个……楚轩，已、已经是中午了啊！” 在心中打定了主意之后，虚子突然停下了脚步，抬起手捋着自己的鬓角，稍微有点心跳加速地叫住了楚轩。 “是的，已经是中午了。” 楚轩也停下了脚步，不明所以地转过身子了。 “啊、啊啊～ 学习了一上午。我的肚子都快饿瘪了，一定是能量都消耗在了脑部吧。 既、既然已经是这个时候了，不请你吃顿午饭表示感谢也说不过去，所以我们去哪里吃点什么吧。 事先声明，我的预算可不多，如果你打算多吃的话，那就只能找便宜一点的地方了。” 很好，一切都如同计算中那样。虚子终于成功地完成了“十分自然地邀请楚轩去吃午饭”这件事。 “怎、怎么样？” 虚子此时虽然表现出了“并不是因为喜欢，只不过是为了感谢你哦”的傲娇表情，但她的心里却“呯呯呯”地跳个不停。 人的心还真是奇怪呢，明明之前还有更加让人心跳不已的情景，也有过更加让人脸红害羞的话语，但却没有比现在更加令虚子紧张的了。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期待”吧。 从前天下午社团活动。虚子和楚轩确认了周日上午的补习的时候起，虚子就已经在“一起吃午饭”这件事上投入了很多的期望，也做了很多的准备，甚至那番“自然的邀请”也已经在脑海中练习了数十遍。 所以。虚子十分期待能与楚轩两个人单独去吃午饭，也许地点并不在浪漫的西餐厅，只不过是很普通地在快餐店划家庭餐厅里面，吃着很普通的廉价食物…… 但是！ 那样就好，那正是虚子所期待的！ 她只是一个十分普通的女孩子，对于约会的要求也是普通就好。 只要能够拥有普通的幸福，她就已经非常满足了。 只不过……她所喜欢上的这个少年却偏偏是个不普通的家伙……何止是不普通，即使用“天才”、“变态”之类的词汇来形容他，也必须还要在前面加上“超级”两个字才行——就像在“男人”前面加上“超级”那样。 ……而且更过分的是，他的四周还围绕着一群同样很不普通的美少女！ “那么，就一起吃午饭吧。” 就在虚子那纷飞的思绪开始有些不妙的时候，楚轩及时地做出了回答，将少女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第21章 楚轩的第一次 上午补习完之后，虚子又成功地邀请了楚轩一起吃午饭。 两人一起来到了位于图书馆附近的一家麦当劳，尽管现在已经是12点半了，但店内依然客流兴旺。 毕竟这附近就是本市的图书馆，中午有许多人选择来这里吃饭或者外带。 跟着虚子进门之后，楚轩先是眼镜反光地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番，然后才迈开脚步。 “怎、怎么了？这间店有什么不对的吗？” 虚子感觉有点奇怪，不知道楚轩是不是对这家麦当劳的环境感到不太满意。 毕竟楚轩平时的便当都是超豪华的，虚子请他来这里吃午饭其实也颇为心虚。 “不……没什么，只不过我还是第一次进入这种快餐店。”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淡淡地回答道。 呜哇……好有富家大少爷的感觉啊……虚子的额头冒出了一滴汗珠“咦？不会吧，在中国也有不少麦当劳的店吧？” “没错，而且过去还有不少人将这些洋快餐当成很上档次的食物。 不过……我的确还是第一次进入麦当劳。 倒不是说特地避开这种快餐店，只不过恰好一直没进去过罢了。” 楚轩顿了一下，搜索了自己在好几个世界中的记忆，然后肯定地点了点头。 真是有点不可思议，虽然楚轩也曾经和许多个女孩子去过许多个地方，但不管是麦当劳和肯德基他却从来都没有去过。 如果说楚轩去过的和那种快餐店最接近的地方……也就是黑猫等人经常聚会的女仆咖啡店，世界打工的家庭餐厅，还有春日等人经常去的站前的咖啡厅而已。 “啊哈哈……看来你平日的生活和社交场所和我们这种普通人相差很大啊。 只能请你到这种地方来，还请不要嫌弃。” 虚子又被楚轩不经意地打击到了，头上聚起了一团有些阴沉的空气，用好像“棒读”一样语气对他说道。 不过……想一想，自己竟然是第一个和楚轩来这里的人？ 唔……不妙。心情又突然愉快得好像要唱起歌来了！ “对、对了，虽然你说你是第一次来这种店，但你好像对这里的……用餐流程很清楚的样子啊？” 少女的心思就像六月的天气一样变幻莫测，虚子此刻的心情又高兴了起来，积极地和楚轩说起话来。 “只要看其它顾客怎么做就可以了，而且我还一直跟着你。 不过……虽然我没有来过这里，但却认真研究过某部魔王在麦丹劳里打工的作品。因此对这里并不陌生。”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十分老实地回答道。 嘛……事实上，很多看似奇怪的事情，把真相说开了，其实就一点意思也没有了。 “麦、麦丹劳？ 啊……是麦当劳吧？ 诶——还有那样的作品啊，好像还蛮有趣的……” 虚子感觉自己好像有点跟不上楚轩的话题了。只能勉强地应和着。 把“麦当劳”叫做“麦丹劳”……这难道是现在的流行说法吗？还是什么捏它？ 难道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变成了与时代脱节的老古董了吗？真是可怕…… 每次和楚轩在一起，虚子都会觉得自己亚历山大，总感觉如果再这么悠闲度日的话，就会被对方落得越来越远似的。 这就是紧迫感吧。 “你好，我要一份麦香鸡套餐，外加一个草莓圣代。 楚轩。你呢？” “所有的主食和小食都各来一份，大杯可乐。” 终于轮到虚子和楚轩点餐的时候，楚轩刚一张口就震惊了全场。 站在柜台里面的店员嘴角抽搐了几下，勉强维持着“营业用”的笑容，对这个像是故意来找茬似的客人再次确认道：“这位客人……如果您只是两位的话，您确定要把我们的所有主食和小食都来一份吗？ 或者说，您这些都是要外带的？” “全都在这里吃。” 楚轩面无表情地回答了店员的话，让那个“打工的”在心里暗骂不已。 （这可恶的土豪。竟然用这种土得掉渣的方式在妹纸面前炫富，有本事去大酒店和高级料亭啊，诅咒你一辈子是处男！） 就在这时，虚子悄悄地拉了下楚轩的衣角，然后红着脸把嘴凑到他的耳边小声地说道：“呃……楚轩，这下我确信你是第一次来麦当劳了。 虽然我完全相信你能够将你点的那些东西全部吃光，但我的预算不够啊！” 尽管虚子已经预料到了楚轩的食量并带上了全部零用钱。但她的零用钱并不多，也没有计算到楚轩竟然会毫不客气地将麦当劳里面所有主食和小食都点一遍，简直像是在恶意吃大户一样，所以仍然发生了夸口说要请客结果却没带够钱的窘况。 “没关系。今天就先让我请你吧。” 楚轩语气平静地安慰了虚子一句，对他来说，钱的问题的确不是问题。 “这、这怎么行？明明是我说要请你吃午饭的。 起码让我付自己的那份……” 虚子感到有些脸红，急忙想要打开手里可爱的小钱包，但却被楚轩直接抓住了她的手。 “没关系，就当作是犒劳你今天上午的辛苦吧。” “楚、楚轩……” 楚轩难得地表现出了体贴的一面，这让虚子意外地有些感动。 “两位客人，已经决定好了就要这些吗？” 这个时候，麦当劳店员讨厌地横插了一杠，破坏了虚子和楚轩之间这好像很不错的气氛。 看那个“打工的”所表现出来的程序化的虚假微笑和客气口吻，分明是故意看准机会来破坏楚轩的把妹大计的。 这就是纯屌丝对高富帅的羡慕嫉妒恨吧，不光是那个店员，在楚轩和虚子身后排队的许多年轻男性的头顶上都已经聚起了一团黑云，连接在一起几乎遮住了整个天花板，里面满满的都是针对楚轩的恶意诅咒。 “就要这些。 请问，你们这里可以使用‘黑卡’吗？” 仿佛是为了继续刺激这些就连和女孩子约会也只敢来麦当劳的纯屌丝们，楚轩又从怀里摸出了一张闪瞎了许多人狗眼的钛金属卡片…… 第22章 虚子，要做便当！ “呜呜……我以后再也没有脸来这家店了……” 和楚轩各自端着堆得如小山高的托盘，手里还提着几个印有麦当劳字样塑料袋的虚子脸色通红地低着头走到一个角落里的双人座位上之后，立即面部朝下地把头整个放在了桌子上，好像真的没脸见人了的样子。 周围那些人看向她的奇怪目光，一定是把她当作了想要“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拜金女了吧。 “难道说我的举动给你丢脸了吗？抱歉。” 对周围的一切从来都漠不关心的楚轩后知后觉地向虚子道了歉，话说，这个家伙难道真的不是故意的么？ “啊哈哈……不，错的不是你，而是世界啊。” 虚子努力地抬起头来，对楚轩做了一个笑脸，同时用一个有些勉强的玩笑表明了自己其实并没有生他的气。 嘛，没错，错的不是楚轩，而是世界！ 楚轩他虽然总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扑克脸，说话的声音也始终冷冷淡淡的，好像对什么都漠不关心，但虚子却知道他其实是一个非常非常好的人。 他十分可靠，仿佛无所不能；非常正直，绝不恃强凌弱，每当春日的行为有什么不妥之处也都会直接指出来；刚毅坚强，有时也会在所有人都注意不到的地方表现出他的温柔；又聪明又有钱，但却从来不曾因此而表现得高人一等，总是以平等的态度对待所有人…… 要说楚轩的优点，虚子可以说出很多很多。 而楚轩的缺点……仔细想一想，除了性子冷淡了一点，声音乏味了一点，外加根本没有表情，貌似楚轩就再也没有任何缺点了。 啊……不通人情世故这一点，应该算是缺点还是优点呢？ 虚子抬起头来看着楚轩那张眼镜反光的扑克脸，那颗少女之心里的思绪又“惯例”似的开始自由自在地纷飞起来。 “开始吃吧。你想要吃哪一样也不用客气。” 楚轩淡淡地对虚子说了一句，然后就打开了一个装汉堡的小纸盒，一口就将整只汉堡咬下去了四分之一。 “啊……谢谢，不过我的胃口很小。” 虚子听到了楚轩的话，才终于从漫无边际的遐想中脱离了出来，十分淑女地小声说道。 楚轩点了点头，迅速地将嘴里的食物吞下肚去。然后才开口说道：“我知道，因为你的便当也很小。” “啊……便当……” 提起便当，正要朝自己的麦香鸡汉堡下嘴的虚子停下了动作，试探地对楚轩问道：“比起外面卖的快餐，楚轩你是不是更喜欢吃自己制作的便当？” “当然。” 楚轩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主要是出于食品卫生和营养平衡方面的考虑，不过对我来说。最低限度，只要不会中毒就可以。 如果是在末世的话，只要能找到还可以食用的水和食物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啊哈哈……如果是末世的话，的确是这样的吧。” 虚子虽然在笑着附和楚轩的话，但是她很明显并没有什么切身的体会。 但楚轩所说的可是他的经验之谈——在上一个世界里，“他们”除了第一个月吃喝不愁之外，从第二个月开始就不得不冒险进入隐藏着不少危险的变异丧尸的城市里去寻找更多的食物了。 而新鲜的食物。更是一种奢望。 直到第四个月，他们在“基地”附近种植的蔬菜开始收获了，大家的食谱中才重新出现了新鲜蔬菜。 接下来，食物方面最困难的时候，已经度过了，随着玉米和马铃薯的大量成熟，粮食储备情况开始逐渐好转，甚至连沼气池和秋冬时节使用的蔬菜大棚也开始发挥作用了…… 不过。正如楚轩所预料，随着城市里可供丧尸果腹的“食物”不断地减少，丧尸们也终于不再守株待兔，开始向四面八方主动出击了。 而且因为丧尸还在不断地变异进化，所以尽管它们的数量减少了，但给人类幸存者们带来的威胁却有增无减。 最后还是依靠…… 嘛……这些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没有必要再大书特书。 “咦……为什么我感觉你的眼神刚才无比沧桑？ 难道是我的错觉吗？” 虚子看着楚轩那张好像和平时没什么两样的僵尸脸。额头上画出了几道黑线，有点干巴巴地说道。 “没什么，只不过想起了过去的一些事情罢了。”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淡淡地回答道。 尽管楚轩表现得若无其事。但虚子却不敢再漫不经心地继续刚才的话题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楚轩非常珍惜食物，他对待食物的郑重态度在普通人看起来甚至有点太过了。 所以如果她再不小心说出了什么轻率的话，那么不管是对楚轩还是对食物来说，都太失礼了。 “那、那个……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下次补习的时候，我也给你做便当怎么样？ 本来今天应该是我请客来表示感谢的，但结果却还是让你付了账……” 虚子白皙光滑的脸蛋上又泛出了一点点红晕，就好像抹了一点点胭脂似的，流露出了一种属于少女的天然之媚。 但是她的表情还是老样子，故意地装出一副好像对楚轩一点都不在乎的样子，一边用手指绕弄着自己的长马尾的尖端，一边“随意”地和楚轩说着话。 哎呀哎呀～老是这么不坦率，可是无法抓住男孩子的心哦。 “倘若是那样的话就更好了，比起外面卖的食物，当然还是自己制作的便当更令人放心。 如果你早点说今天中午要在外面吃饭的话，我也可以事先准备好便当的。” 楚轩认真地点了点头，虽然说麦当劳的汉堡也并不难吃，的确可以用来果腹，但有条件的话，他还是希望尽可能少吃这些含有各种添加剂的食品。 即使他的身体经过了强化调整之后，排除身体之中各种毒素的能力已经大大增强了，也不等于这些食品添加剂会有益于他的身体健康了。 “就、就是因为想要请你吃个饭，表示一下对你帮助我补习的感谢，所以才没有提前告诉你的嘛。 既然这样，那下次我就用便当来感谢你好了。 不、不过你可不要对我有太大的期待哦！ 不怕你笑话，我对做家务没有任何兴趣，烹饪课也仅仅拿到过及格的分数，迄今为止还从来没有自己做过便当。” 虚子撇过脸去，有些不情愿地嘟着嘴自爆了一下黑历史。 虽然虚子说过不怕楚轩笑话，但是她还是觉得有点脸红。 毕竟她也是一个女孩子嘛，在料理方面输给男孩子……实在有些太过丢脸了。 不过如果虚子知道虽然印象中女性比男性更接近厨房，但实际情况却是男性的顶级厨师比女性要多得多的话，也许她心里面就平衡了。 因为楚轩的厨艺可不仅仅是“下厨房”的级别，而是“食神”的等级，和她这个凡间小女子根本不在同一个层次上，属于她只能顶礼膜拜的程度。 “我能够理解，毕竟这个世界也是存在着‘丧女’这种生物的。 不……丧女的定义……好像与做家务和料理无关，也许‘宅女’更加适合你。 不……宅女的话……也不等于就与做家务和料理绝缘了。” 楚轩很是严肃地点了点头，没有一丁点嘲笑或鄙视虚子的意思。 不过当他想要找出某种理论来证明虚子的这些行为的正当性的时候，却发现不管是“丧女”还是“宅女”的称呼，都不太适合虚子。 对做家务和料理不感兴趣，甚至没有自己做过便当……这只不过是从小娇生惯养的关系吧？ 换句话说，就是懒病作祟。 “丧女”的定义是没有交过男朋友、没有被别人告白过、还是处女，而“宅女”只不过是沉迷于御宅族兴趣的女孩子，即使是“腐女”，那也不过是喜欢BL的女孩子罢了。 楚轩所认识的黑猫虽然即是“丧女”又是“宅女”，但不管是家务还是料理都样样拿手；而她的朋友赤城濑菜虽然是个沉浸于“筋肉”的世界之中的重度腐女子，但平时却非常正经，还有相当程度的洁癖…… 虽然很抱歉，但楚轩实在无法把虚子和她们划为一类人…… “唔……‘丧女’、‘宅女’？ 虽然我不太明白具体的含义，但总觉得这两个词里面好像有着微妙的恶意…… 不过你放心，做完之后我会先自己试吃一下，不会像漫画里一样做出毒死人的料理的。” 虚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提前给楚轩吃了一颗定心丸。 “关于这一点我很放心。” 楚轩毫不怀疑地点了点头，但接下来他却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十分认真地向虚子问道：“可是……下一次的补习不是预定要在你家里进行吗？ 如果到时候需要吃午饭的话，为什么不做新鲜的，反而要吃早上提前做好的便当呢？” “呃……” 虚子的脸变成了囧的样子，整个人仿佛中了冰冻魔法一样僵硬了起来。 第23章 为什么总是不顺利！ “呜啊啊啊——！” 今天被楚轩多次折磨的虚子好像终于要爆发了，她“呼”地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双手用力地挠着自己的头，把整整齐齐地贴在脑袋上的头发都弄乱了。 “乌鲁塞乌鲁塞乌鲁塞！” 虚子用某著名的傲娇声音大声说着某著名的傲娇台词，只可惜好像未能在楚轩心中获得额外的加分。 “管它是便当还是料理，你只要乖乖地等着吃就好了！ 就算下次不是便当又有什么关系？ 那就下下次给你做便当不行吗！” 借着这个机会，一口气把心中所有的郁闷都吼出来之后，虚子站在那里“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平坦的胸部也不停地上下起伏着，不过她的心情却舒爽了许多。 ——用一句时髦的话来形容，就是“念头一下子通达了”。 “当然不是不行……” 楚轩十分平静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语气淡然地提醒了虚子一下：“不过现在……” 原本楚轩这个在麦当劳里面刷黑卡的家伙就已经十分引人注目了，现在虚子这一通怒吼，更是将所有人的目光都牢牢地吸引了过来。 其中许多人的视线中都隐含着某种恶意的愉悦感，大概是在猜测着楚轩和虚子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精彩的故事吧——比如炫富男告白惨遭拒绝啦，拜金女被高富帅始乱终弃啦什么的。 毕竟，“嫉妒”可是人类的七大原罪之一。 “呜……” 感受着周围那些让人皮肤发麻的古怪视线，虚子终于认识到了自己刚才因为一时冲动究竟犯下了多大的错误。 她的脸颊立即涨成了紫红色，一言不发地飞快背起了自己的包，然后将自己和楚轩的托盘上的食物全部装进了袋子里，拉着楚轩头也不回地从这家店里逃了出去。 “欢迎再次光临～” 在他们俩的身后，从店里面还传来某个店员带着点恶意的客气招呼声，不过就算麦当劳的CEO开着坦克来请虚子。虚子想必也不会再进入这家店了。 不……也许心灵受到了巨大创伤的虚子从此之后再也不会进入任何一家麦当劳了，或许就连肯德基的那个无辜的胖子上校也得跟着中枪。 好像刚刚从麦当劳里面抢劫了的虚子和楚轩提着几个印有麦当劳宣传内容的大塑料袋跑出了老远，才在一个无人的小巷里停下了脚步。 虚子背对着楚轩，脸朝着即使中午也没有阳光的阴影小巷里，好像十分失落地垂着头，肩膀还一耸一耸地，大概是在抽泣吧。 “虚子……” 即使是一点都不会看气氛的楚轩。此刻也难得地用有那么点温柔的声音呼唤起了少女的名字。 但不知为何，这却反而让虚子“呜呜”地哭了起来。 “呜……为什么，为什么今天总是这么不顺利……呜…… 我、我只不过是想……是想……呜哇哇哇……” 虚子越说越伤心，最后终于忍不住转身扑到了两只手里拎着四五个大塑料袋的楚轩怀里，将额头顶在他结实的胸膛上，哭得像个孩子一样。 “这样吗？一直不顺利…… 也许这就是大宇宙……不。是某个人的意志……” 听了虚子的哭诉，楚轩抬起了头，眼镜反光地望着天空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不过哭得正伤心的虚子根本没有注意到楚轩的话，只是尽情地发泄着心中的负面情绪。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楚轩的衬衫前襟已经被虚子的泪水浸透了，这位少女才总算停止了哭泣。 也许是因为害怕哭肿了的眼睛被楚轩看到了，所以她仍然没有抬起头来。而是顺势把脑袋换了个位置，靠在了楚轩左肩的肩窝上。 然后虚子从自己的大包包里找出手帕擦了擦脸，又拿着手帕轻轻地擦拭着楚轩胸口被她的眼泪打湿的部分，用略微有点沙哑的声音说道：“对不起，把你的衣服弄脏了……” “没关系，倒是你……平静下来了吗？”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语气中好像带着一点关心。 他此时双手贴于大腿两侧，昂首挺胸。好像军人一样站得笔直。 真是一点都不机灵啊，现在不正是温柔地将虚子抱在怀里的大好机会吗！ “嗯……刚才……是我失态了。” 虚子此时仍旧把头靠在楚轩的肩膀上，令楚轩无法看清她现在的表情。 “楚轩…… 你对宇宙人、未来人、异世界人和超能力者怎么看？” 沉默了几分钟之后，虚子又突然幽幽地开口问道。 尽管她由“阿虚”变成了“虚子”，但是过去的记忆除了与性别有关的部分之外，都没有被篡改，因此能问出这个问题也不奇怪。 不过……虚子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询问楚轩这个问题呢……貌似有什么玄机在里面啊？ 但这又不像是间接地询问楚轩喜欢SOS团的哪个女孩子的样子……因为里面还有问到古泉和楚轩自己。 究竟要怎么回答才好呢？ “你指的是SOS团里的那些人吗？” 唔……楚轩竟然选择了直接把问题挑明。真是令人意想不到……或者应该说不愧是楚轩吗。 “不……应该不是。 但或许也……说不定。” 虚子好像自己也很困惑似的，在犹豫之中做出了模棱两可的回答。 “我认为宇宙人的存在是理所当然的。 而异世界人本来应该仅仅存在于理论上。 超能力者虽然看似最有可能存在，但在并没有其它种类超能力的世界中，其实却是最不应该存在的。 至于未来人。那是我们自己以后的模样，但能否回到‘过去’，还存在着很大的疑点。”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一本正经地说明了自己对那些非正常人的看法。 “呵呵……还真是像楚轩你的回答呢……” 虚子轻轻地笑了几声，不置可否地评价道。 “不过……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倒希望那些隐藏的‘设定’都不存在，我们大家都是普通人，普普通通地在这个世界里生活着。” 意外地，楚轩再次露出了沧桑的表情，不知道他此时想起了什么。 第24章 不、不要看我的脸啊！ “楚轩……” 虚子十分意外地抬起头来看着楚轩那沧桑的侧脸，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好。 “不要紧，我只是有些感慨罢了。”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面无表情地对虚子说道，那张扑克脸又恢复成了以往的样子，好像刚才的沧桑感只不过是虚子的错觉一样。 “啊！” 不知为何，虚子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 她楞了一下之后，猛地转过身去，还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大声地对楚轩说道：“不、不要看我的脸啊！” 咦？难道楚轩不知不觉间又做错了什么吗？ 这还真是不知所谓啊…… “怎么了？你的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 楚轩很有些莫名其妙地追问道。 明明虚子都说了不要看她的脸，但楚轩却非要特地告诉她，自己刚才已经看见她的脸了…… 这还真是个不会看气氛的木讷家伙啊！ “我、我的眼睛已经肿了，脸上也脏了，这么丑的样子不想被你看到啊！” 因为楚轩就是不明白少女的心思，所以虚子只得生气地跺着脚，气愤地向他道明了原因。 嘛……就算虚子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想必楚轩也一定无法理解，只能将其归结为“价值观”的不同吧。 “没关系，我不介意。” “可是我介意啊！” 果然，楚轩根本无法理解问题的重点，这让虚子莫名地觉得火大。 这个样子，楚轩和她的关系真的能有进一步的发展吗？ 就在虚子为自己的未来担忧的时候，楚轩的关心竟然及时地到达了。 “如果你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消除眼圈周围的红肿。” 虽然这也许并不是关心，只是一个普通的建议而已，但虚子的心情却好了一点。 如果说楚轩只是单纯的运气好而已，那每次都恰好提高了各位美少女的好感度这也太不正常了。 难道他其实是装作不通人情来降低女孩子们的警惕和怀疑。从而轻松地对女孩子们进行攻略的那种心思深沉的家伙吗？ 那也太过可怕了！ “真、真的可以消肿吗？现在马上？” 虚子稍微有些怀疑地转过身子，用那双带着点红眼圈的眸子楚楚可怜地看向楚轩。 “现在、马上。” 楚轩肯定地对她点了点头，鉴于楚轩的良好声誉，虚子相信了他。 “那，要怎么消肿？” “按摩。” “按、按摩？” 虚子现在已经对“马杀鸡”这个词心理过敏了，听到楚轩又要祭出这个大杀器，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双手环抱住了自己的身体。 “其实应该是针灸，不过这里没有针，所以只能进行穴道按摩。 起效会慢一点，不过给你的眼睛消肿已经足够了。” 楚轩认真地点了点头，看样子不像是在说谎。 嘛……就算楚轩在说谎，他的脸也始终是这副面无表情的表情啦。 “放心吧。只是针对面部的几个穴道。” “这样啊……没想到你还会针灸呢…… 上午你给我按摩的时候我就在想，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吗？” 听了楚轩的解释，虚子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还开玩笑似的问了他一句。 “我只会我知道的这些，这个世界上还有许多我不了解的知识，那我自然就不会了。” 楚轩想了一想，老老实实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不过虚子只是想开开玩笑罢了。根本也不在乎他是否回答。 面对着总是这样严肃认真的楚轩，虚子也只能哭笑不得地用鼻子轻轻出了一口气。 然后她主动靠近了一步，面对着楚轩扬起了脸。 “既然这样，那就拜托你了。 眼睛明显红肿的话，我都不敢光明正大地回家了呢。” “放心，保证五分钟之内就可以消肿。 等你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差不多就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了。” 楚轩好像信心十足地说道，接着便抬起双手抚上了虚子嫩滑如鸡蛋似的脸蛋。 虚子的脸稍微红了一下。然后抿了抿樱花色的嘴唇，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随后，楚轩那温暖而干燥，明明很有男生的感觉但却一点也不粗糙的手指在虚子的脸上滑过，让她感觉十分舒服。 （咦……这个姿势……不是和接吻一样了吗？） 当楚轩的两只手掌都贴在了虚子的脸颊上的时候，闭着眼睛的她忽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唔……” 虚子稍微地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发现楚轩的脸竟然正在向这边靠近。吓得连忙紧紧闭起了眼睛，脸立即如同火烧一般红了起来，心脏也跳得非常厉害。 （怎、怎么办？ 我应该装作不知道吗？ 就、就这样让他吻下来的话，会不会显得我不够矜持？ 要、要不要稍微把嘴张开一点。让他的舌舌舌舌头可以伸过来……） 虚子的心里此时乱作了一团，脑子里浮现出的都是从各种恋爱作品中获得的关于接吻的知识，都不知道应该按照哪部作品上面说的去做才好了。 “呜……” 虚子的身体不可抑制地轻轻颤抖了起来，她只能笨拙而不安地被动等待着，唯一能做的事情大概就是稍微踮起脚跟，把脸再往上扬一点。 “唔——！” 突然，两股剧烈的酸痛感从她的颧骨最高处附近传了过来，好像是楚轩十分用力地用两只手的大拇指掐住了她的脸。 大概过了几秒钟，虚子那已经哭得略微有些干涩的眼眶中再次溢出了泪水。 倒不是虚子因为期待着初吻的到来，结果等来的只有疼痛，所以伤心地哭了出来，而是因为她的穴道受到了楚轩的按摩，刺激泪腺再次分泌出了眼泪。 紧接着，在虚子就快要适应了这种疼痛的时候，楚轩的手毫不客气地在她的脸上用力地刮过来按过去。让她不得不做出各种咬牙切齿的奇怪表情。 所谓的“异性按摩”，原来是这么疼的事情吗？ 虽然说效果的确很棒，但这个过程也太过难熬了吧？ 相比之下，虽然想像着一根根细长的针穿过皮肤扎进自己的脸中非常恐怖，但实际上却不会怎么疼的吧？ 虚子一边被迫哭着难受脸部的“酷刑”，一边认真地思考着下次要不要让楚轩直接进行针灸算了。 过了十几分钟——只是虚子主观感觉上的，事实上仅仅过了五分钟。楚轩就已经替她做完了按摩。 “先不要睁开眼睛。” 楚轩先是叮嘱了虚子一声，然后才把自己的手从她的脸上拿开。 接着虚子听到了一阵急促的沙沙声，她还没有反应过来那空间是什么声音，楚轩就已经把搓热了的两只手掌捂到了她的眼睛上。 等这股熨烫着她的眼睛的热流逐渐减弱之后，楚轩才把手拿了下来，语气平淡地说道：“好了。可以睁开眼睛了。” 虚子慢慢地睁开了变得很舒服的双眼。接着她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神情复杂地瞅了楚轩一眼。 唔……这就是被人骂作禽兽或者禽兽不如的烦恼啊，不过貌似楚轩对此并无所觉。 然后虚子背后过身去，从大包包里拿出了一面小镜子，对着自己的眼睛仔细地照了一照。 果然，眼圈上的浮肿已经消失了，现在她的眼睛只是像睡眠不足似的。还有些泛红，再过一会儿大概就会完全恢复正常。 “这真是太神奇了…… 如果你开个美容按摩店的话，一定会发大财的！” 虚子兴奋地转过身来，对楚轩的按摩神技赞叹不已。 不过她立即又想起了楚轩的高富帅身份，不由得带着点自嘲地说道：“唔……我都忘记了，你可是持有‘黑卡’的超级有钱人啊。” 像楚轩这样的有钱人，一辈子都不需要为了赚钱苦恼，反而需要为了如何把这么多钱花掉苦恼吧。 不过楚轩听了虚子的话之后。却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很认真地点了点头说：“的确，今天我给你做的按摩……大概需要一千万日元以上吧。” “好、好贵！你是在抢钱吗！” 虚子被这个数字震惊到了，不由得对楚轩吐了个槽。 难道说刚才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消费了一千万日元？ 如果不做按摩的话，可以让楚轩把这一千万日元退给她吗？ 这分明是欺诈消费好吧！ “如果计算到这种按摩技术的稀有程度和我所消耗的时间，至少是一千万日元。” 楚轩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非常正经地补充说明道。 虚子已经无力再吐槽了。她垮下了肩膀，声音虚弱地问道：“那、那么你给我补习的时间……大概值多少钱？” 楚轩停顿了一下，难、难不成是在计算具体的数目？ 能够让楚轩也无法通过心算脱口说出的数目，那可能是虚子一生也还不起的巨款吧！ “大概是5.25万亿美元。” “咦咦咦——我竟然在四个小时里花掉了日本95年所创造的GDP吗？” 竟然意外地记得日本95年GDP数据的虚子震惊不已。生怕楚轩接下来就要她卖身还债什么的。 这个时候，楚轩果然推了下反光的眼镜，面无表情地对她说道：“刚才是开玩笑的。” 第25章 回家 “噗～” 虚子眯着眼睛轻轻地吐出一口气，似笑非笑地看着一本正经地说着冷笑话的楚轩。 刚才当真只是开玩笑吗？ 说不定……嘛……既然楚轩说是开玩笑那就是开玩笑吧。 卖身还债什么的，虚子才不要呢！ “好了，既然现在眼睛已经恢复了，那我也该回家了，现在就去取自行车吧。” 虚子拍了下手，语气轻松地对楚轩说道。 然后楚轩默默地拎着好几袋子根本没有打开过的麦当劳快餐食品，跟着虚子回到了图书馆附近，取回了自行车。 “这些都给你，回去和家人一起吃吧。” 分别的时候，楚轩没有什么甜言蜜语可说，于是只得将手中的袋子一股脑地递了过去。 在车把上挂几个，在菜篮子里也放一个，就算是虚子也可以轻松地把这些麦当劳全部带回家。 也许是早已经习惯了楚轩付账，也许是已经想明白了自己和楚轩在有关金钱方面的应有态度，虚子并没有和楚轩分得很清楚，只将自己那份没把加冰的可乐也带出来的麦香鸡套餐拿走。 她毫不客气地翻了翻楚轩手里的那几个袋子，将装小食的那一袋和装麦香鸡套餐的那一袋接了过来，十分自然地对楚轩说道：“那么多汉堡我家可吃不了，这一袋就够了。 剩下的，你回去和有希两个人当作晚餐的主食好了。 另外这袋小食我也拿走了，回去之后妹妹一定会很高兴的。 啊，我会告诉她这是大哥哥带给她的手信，放心吧。” 嘛，看来虚子好像真的想通了。 不过她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因为什么事情所以想通了呢？这还真是奇怪啊。 “好的，那就这样……再见。” 楚轩也没有和虚子因为这种琐事而客气来客气去。接着就十分干脆地与她道了别，连一句“路上小心”、“到家给我发个短信”之类的体贴台词都不会说。 “嗯，明天见。” 虚子好像也习惯了楚轩的这种态度，轻轻地对他点了下头，将两个袋子放在女式自行车前的菜篮子里，然后就直接蹬着车子走掉了。 不知道她对今天的补习（约会）作何感想，是觉得很痛苦。还是很充实，又或者是很愉快？ 楚轩望着她轻快地骑着自行车离去的背影，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 与虚子告别之后，楚轩哪里也没有去拎着几袋子麦当劳的快餐食品径直回到了他和有希共同的“居所”。 之所以特地要用“居所”来称呼这间公寓，实在是因为这里并没有“家”的感觉。 虽然因为楚轩的到来，这间公寓里比过去多出了几分有人类活动的感觉。但是很遗憾，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楚轩不会的，那么就是如何营造“家”的感觉。 即使这间公寓里多出了楚轩这个同居者，但也只不过是有了些人气而已，还并没有变成有希和楚轩两个人的“家”。 不过就算是回到这样的居所，因为在这里还有另一个人在等待着他，所以楚轩在进门之后仍然会说一声—— “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 原本玄关和走廊里还空无一物。但眨眼之间，有希就如同幽灵一般在走廊的尽头冒了出来，用听到了三秒钟之后就会忘记的声音淡淡地迎接了他。 也许，直到刚才为止，有希都一直在客厅里保持着“待机”状态吧。 “补习，有趣吗？” 有希用仿佛无机质构成的黑亮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手里提着好几个袋子的楚轩，惜字如金地问道。 难道说。在楚轩和虚子一起出去补习（约会）的时候，独守空闺的有希其实一直都在担心着他吗？ 楚轩稍微考虑了几秒钟，好像是在评估今天上午这次补习的“青春点数”——如果这种东西真的能够清楚明了地评估一个人的青春是否有价值的话。 人最宝贵的东西是青春，青春对于每个人来说都只有一次。 一个人的青春应当这样度过： 当他回首往事的时候，不会因为错过了某段恋情而感到悔恨，也不会因为变成了法神而感到羞愧。 ——这样，在临死的时候。他就能够说：“我整个青春，都已献给世界上最艰苦的事业——为摆脱童贞而奋斗！ 不知道为什么，本来应该是很简单的问题，楚轩却思考了半分多钟。才得出了一个十分含糊不清的结论：“很特别。” “是吗，那就好。” 有希微不可查地将脑袋上下移动了几毫米，好像已经明白了楚轩想要表达的意思。 这是什么？难道是某种不为外人所知的暗号吗？还是三无角色之间的精神共鸣？ “手信，一起吃吗？” 楚轩轻轻地扬了扬手中的袋子，那副平光眼镜在有些阴暗的玄关处也诡异地反射着亮光。 有希平静地摇了摇头，淡淡地回答道：“午饭，已经吃过了。” “是吗，那就好。” 楚轩好像鹦鹉学舌一般，说出了和有希一样的话，然后就真的走到客厅里独自吃起了这已经晚了将近两个小时的午餐。 “茶。” 有希去厨房里给楚轩泡了一壶中国茶，轻轻地将茶壶和楚轩专用的茶杯放在了他的手边，然后便坐回了落地窗旁边的垫子上，重新拿起了厚厚的精装书。 于是，客厅里重新回归了宁静……不，现在多出了塑料袋子摩擦的声音，包装盒和包装纸被打开的声音，楚轩咀嚼食物的声音，还有楚轩啜饮热茶的声音。 这个寂寞的客厅里……多出了几分人气呢。 而另一方面，虚子满载而归地回到了家里…… “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在外面吃过了吗？家里可没有准备你的饭哦。” “啊……因为某些原因，所以虽然买了麦当劳，但还没有吃几口就回来了……” “啊啦～难道和那位公子闹矛盾了？” “没有啦！而且老妈你为什么要对楚轩用尊称啊！” “咦？不知不觉就用上了。” “什么什么，今天是什么节日吗？” “这是楚轩大哥哥给你的手信哦，我们一起吃吧。” “哇咿，最喜欢楚轩大哥哥了（心形符号）” 今天，虚子一家和往常一样过着平凡而又快乐的普通人生。 第26章 为什么不找我？ 第二天，又到了星期一。 因为距离期末只有两三个星期了，所以即使是不以升学而闻名的北高之中，学习的氛围也变得浓了起来：各个社团差不多都暂时停止了活动，平时空荡荡的图书馆也变得难得能找到座位了，就连午休和平时课间，也被一部分勤奋的学生利用了起来。 “咦？ 那不是楚轩吗……他来干什么？” 在一年五班的教室里，坐在最后一排靠窗边——也就是轻小说主人公或有重要戏份的角色必定会坐的那个位子上的春日，眼睛很尖地发现了站在教室后门外面的楚轩。 “喂，虚子！ 走，一起出去看看，楚轩好像有什么事要找我们。” 春日“呼”地一声站起身来，同时像是在拽老式的电灯开关一样熟练地拽了拽一直坐在自己前面的虚子。 “疼！ 都说了多少次不要拽我的马尾辫啦，头发会断掉的！ 你难道是小学男生吗！” 虚子一边不满地抱怨着，一边无奈地跟着春日站了起来。 不过春日还是嫌她的动作太慢，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向教室的后门外拖去。 “少啰嗦，快点走啦！” 春日虽然不是那种总是去恶作剧地揪自己喜欢的女生头发的小学男生，但虚子的马尾就好像是真正的尾巴一样，总是在脑后诱人地摇来摇去，这种情况当然会让人产生无法抑制的“捕捉”冲动吧？ ——就好像猫咪根本无法抗拒滚动的毛线球或者逗猫棒的诱惑一样。 “是是……真是的，楚轩就在那里，又不会跑掉……” 虚子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有些懒洋洋地吐槽道。 毕竟星期一的上午，学生们的身心状况还没有从休息日中切换回来呢——当然像春日这种无论何时都精力异常旺盛的活泼孩子例外。 “啧啧啧，虚子啊，就在你濑洋洋的时候。跑掉的时间可是再也抓不回来了哦。 就这个样子下去，你最后一定会发现自己明明有许多想要做的事情还没有做，就已经变成只能呆呆地望着庭院里的落叶的脑残老婆婆了。” 春日难得地说了句貌似很有道理的话……不，其实这个脑袋令人残念——简称脑残的美少女总是很有道理，一举一动都很有道理，只不过那些道理大多数只是她个人的歪理罢了。 “哈……我现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大概就是趴在桌子上直到变成脑残的老婆婆……” 虚子毫不买账地吐槽了对方一句。不过春日此时已经拉着她走到了楚轩面前，于是两人习惯的夫妇……姐妹漫才就暂时告一段落了。 刚才只不过是几步远的距离，说话像机关枪一样的春日嘴里就已经蹦出了这么多字了。 如果用动漫里的效果来表现的话，文字一定会连成串从她的嘴里飞出来，然后好像木乃伊的裹尸布一样缠绕在虚子的脑袋上吧。 “楚轩，你来干什么？” 站在离教室的后门稍微有一点距离的走廊的窗户边上。气势十足的春日双手交叉架着肩膀，好像女王一样高傲地挑起了眉头，用很不客气的语气对高她一年级的“前辈”问道。 嘛……算了，楚轩只不过是需要忍受一下春日不礼貌的言辞罢了，而另一个二年级的前辈实玖瑠，却经常还要用她那根本不像是高二学生的脆弱肉体，承受春日的凌虐呢——性方面的意义上。 不过。归根结底，那是因为实玖瑠的娃娃脸真的很难让人把她当作前辈来看待。 话说……那家伙真的不是因为胸部发育得太大，所以才不得不以初中生之龄去冒充高中二年级的女孩子的吗？ “快说话啊，你这样一言不发地盯着我的时候，总感觉好像有个什么家伙在哪里对我进行充满了恶意的人身攻击似的。” 直觉异常敏锐的春日稍微有些不爽地催促到，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终于用一如既往平稳而无抑扬的乏味声音淡淡地对她说道：“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来找虚子的。” “哦？” 春日闻言之后。马上将一边的眉毛挑得老高，用审视的目光盯住了楚轩的眼睛，但却被他那诡异地反射着光芒的眼镜完全挡了回去。 “楚、楚轩，找我有什么事吗？” 不知为何，连忙站出来的虚子在春日的注视下面对楚轩的时候好像总有些心虚的样子，只是很平常地和楚轩说话也显得有些紧张，真是太可疑了…… “盯——” 春日不自觉地眯地了眼睛。嘴唇紧紧地抿着，架着胳膊默默地在一旁盯着明显“有情况”的虚子和楚轩，让亚历山大的虚子不知不觉就汗流浃背了。 啊哈哈……现在已经可以算是初夏了嘛，今年的天气还热得真早啊…… “虚子。中午带着便当来部室。” 楚轩的表情和语气同往常没有任何区别，不过他那简短的“通知”却让人觉得有点可疑。 “咦，为什么？ 难道要背着我这个团长在部室里招开便当大会吗？ 那可是大逆不道的行为哦，如果你这个副团长‘楚轩秀’暗地里生起了‘下克上’的心思的话，我敢保证你最终一定会和松永久秀、明智光秀或羽柴秀吉一个结局。” 春日挡在了传达完了通知就转身要走的楚轩面前，面色十分不豫地警告了他一句。 虽然不知道春日是从哪里得知了这三位在日本战国时期被并称为“天下三秀”的大人的名号，但羽柴秀吉的结局可是和另外两秀完全不同哦。 被后世称之为“天下至恶”的战国第一阴谋家松永久秀曾经弑杀了剑豪将军足利义辉（当时日本名义上的实际掌控者），是以叛服无常而著名的乱世枭雄。 但他在多次反叛后，却不愿再次投降织田信长，在织田信长觊觎已久的名茶器“平蜘蛛”中装满火药自杀。 而明智光秀则是因为某些不为人知的理由，突然叛变了已经成为了天下第一人的织田信长，并在本能寺之变中成功地杀死了自己的主公。 但随后他便被打着替主公报仇的名号抢占地盘的羽柴秀吉所击败，在单身逃亡的时候被袭击落难武士的农民用竹枪围攻杀死——但也有人传说，明智光秀其实没有死，而是改名换姓变成了“南光坊天海”。 至于羽柴秀吉，就是日后的丰臣秀吉，《太阁立志传》的主角。 那可是日本最著名的励志人物，他从一介农民之子成长为天下第一人的传奇人生，不知道激励了多少身世低贱的日本平民努力奋斗。 而且，与松永久秀、明智光秀和织田信长都不同的是，丰臣秀吉可是在日本的实质统治者的位子上一直坐到了死，然后他儿子的天下才被德川家康所夺取。 咦……难道春日的意思正是就算楚轩没有落到松永久秀的下场，如同明智光秀那般侥幸不死，他的天下也会像羽柴秀吉和秦始皇一样“二代而亡”吗？ 真是好恶毒的诅咒！ 不过很可惜，楚轩是不会让自己的名字中带上“秀”字的，他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语气平淡地对春日解释道：“我只是打算利用午休时间帮虚子补习而已。” “补习？真是太可疑了…… 你会这么热心肠？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不、不是的春日，是我因为期中考试的成绩太差，所以才请楚轩帮我补习的……” 听了楚轩的解释之后，春日立即就怀疑起了他的动机，而虚子还呆呆地努力替楚轩辩解着。 但是虚子哟，你难道忘记了，最开始可的确是楚轩自己主动提了一句可以帮忙补习的话哦。 还有，你难道忘记了，楚轩以“马杀鸡”为借口，都对你的身体做了什么？ 按照楚轩那无利不起早的行事作风……也许春日还真没有胡乱冤枉他。 啧！难道在春日这家伙的面前就没有任何秘密可言吗？这个可怕的女人！ “哼……是这样吗？ 那我就姑且相信你吧，不过可不要趁机对虚子做出什么奇怪的事啊！” 在虚子这个当事人对楚轩深信不疑，所以春日也不便多说，只是将嘴瘪成了“入”字形，再次郑重地警告了楚轩一句。 站在春日身后的虚子这时突然想到了要和楚轩两个人单独在她的家里补习的约定，还有楚轩的全身按摩，不由得脸红了起来，但她却没有将这些情况告知春日，以免春日更加“误会”楚轩。 “说起来……既然要补习的话为什么不找我？ 我们明明是同班的吧，这样就算下课的时候也可以充分利用起来。 还是说——你认为学习成绩‘只是’名列前茅的我，比不上‘据说’智商超过500，成绩是满分的超级天才楚轩？” 终于，春日在警告完了楚轩之后，又转过身来找虚子算账了。 嘛……正是因为如此，虚子才不想让春日知道自己请楚轩帮她补习的事情啊。 虽然春日所说的话大概就是虚子心中所想的，但是对着本人，她当然不能开玩笑地回答“就是这样啦”敷衍过去。 第27章 死缓 “嘛……” 面对春日的质问，虚子抬起手搔了下脸颊，稍微有些心虚地回答道：“我总感觉你好像很忙的样子，每次下课和午休时也都马上不见人影了，所以不太好意思打扰你。” “唔……” 春日的脸难得地皱了起来，虚子的话不经意地点在了她的死穴上。 这个家伙就算到了现在，也还没有和班级上除了虚子之外的任何一个女生成为朋友。 也许正是为了避免自己下课总是一个人孤零零地看着窗外发呆，中午去食堂吃饭回来就独自趴在桌子上午睡的凄凉模样被虚子看到，所以春日才总是一下课就匆匆忙忙地离开教室了吧。 她的自尊心异常地强，因此她不会允许自己走到哪里都拖着虚子，也不会允许虚子看到她总是一个人而好心地始终陪在她的身边和她说话。 今天这是楚轩刚一下课就神奇地出现在了她们的教室门口，才“不幸”地被没有来得及离开教室的春日撞了个正着。 ——当然，虽然大家都觉得凉宫春日是个怪人，但是因为有楚轩这个超级怪人在前面吸引火力，所以也没有人仅仅出于这一点就排挤她。 只不过……应该说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吧，普通的人类理所当然地无法理解春日的奇异言行，自然也就和她处不到一块去。 “就、就算我再忙，也不会眼看着自己的团员有难不管啊！” 春日也难得地舌头有点打结了，但她还是十分强势地睁大了眼睛，盯着虚子说道：“如果你期末考试糟糕了的话，下场一定很凄惨吧？ 而且暑假可能也要被迫去补习，这样就不会按时参加SOS团的活动了。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我的SOS团可不允许傻瓜的存在，所以你无论如何期末考试也要及格！” 喂喂……春日的这番话是不是有点过头了，难道考试不及格。就一定是傻瓜吗？ 这分明是一种偏见！ 是优等生对“学习有困难的学生”的傲慢！ 就算说是“歧视”也不为过！ 道歉啊！快给我向全世界考试不及格的学生哭着下跪道歉啊！ “嘛……在我看来，就连日本的普通高中一年级第一学期的考试都无法及格的人，和傻瓜就没有什么区别了。 因为这些人既然能够考上高中，那么就绝对不是因为脑子笨所以不及格，而是因为各种智力之外的因素，比如贪玩啦厌学啦什么的。 ……当然，其中或许也有一小部分人可能是遭受了人生中的什么重大打击所以才无心学习。这样的人不算，剩下的人绝对是傻瓜。 在这个社会，不学习是没有出路的，就算没有继续升学的想法，起码也要好好地念完高中，然后再去接受职业培训。” 春日这个时候很有常识地对虚子说教了起来。完全没有意识到虽然又傲娇又懒洋洋又只会吐槽，还是个“总受”，但在学习上还算用功的虚子之所以期中考试的成绩很惨，完全是因为成天被她拉着参加SOS团的各种无益于学习的活动所致。 “唔……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好像有人在说我的坏话似的……” 虚子的额头上无缘无故地冒出了一个十字形的青筋，很是勉强地保持着笑容自言自语道。 然后她借着春日的话头，为自己请楚轩帮忙补习的行为辩解道：“正是因为这样啦。我既不想要让老妈因为成绩问题而在我耳边啰嗦一整个暑假，也不想被人当作傻瓜看待，所以才请楚轩帮我补习一下。” “嘛，你有这个上进心很好，我这个团长也倍感欣慰。 不过遇到了麻烦第一个想到的竟然不是我这个团长，看来你对我的信赖还不够啊！” 虚子的解释令春日的表情缓和了不少，但她却还是好像惹人厌的“精英式”老妈一样，双手交叉架着胳膊。只是以居高临下的态度小小地赞扬了虚子一下，就又揪住了“孩子”的不足之处，一点都不懂得鼓励式教育的重要性。 不待虚子回话，春日便抬起手撩了一下耳边的头发，语气陡然一转：“嘛……不过现在就算了，你就用心准备考试吧。 但这件事我可会牢牢地记在心里，等到暑假的时候。给我好好地做好觉悟吧！” 春日“仁慈”地判处了虚子一个死刑——缓期执行，这样一个空有名头吓人的判决结果就意味着虚子已经逃过了断头台上的一刀。 本来这应该是只有官员和有钱人才能够享受到的隐藏福利，没想到虚子竟然也走狗屎运地趟上了。 不过考虑到虚子与春日之间的关系，这个结局……果然还是因为“上头有人”吗？ 看到春日不再追究这件事了。虚子也终于松了一口气，拍着几乎什么也没有的胸膛说道：“哦！暑假尽管放马过来吧，有什么招式我都接着！” “哼哼……回答得很有气势嘛！” 春日好像对虚子的回答很满意，但紧接着，她又做出了一个让虚子目瞪口呆的决定：“既然如此，为了能够让你在暑假没有任何逃跑的借口，从今天开始我也会帮助你补习，确保你期末考试百分之百过关！” “咦？不、不用了吧？ 已经有楚轩给我补习了……” （而且还要到没有其他人在的我家里来，吃我亲手制作的料理呢！） 当然，最后一句话只是在虚子的脑子里一闪而过，就连她自己也没有发觉。 虚子只是觉得都已经麻烦了楚轩，现在再麻烦春日总感觉有些不太好而已。 “嘛……不可否认，楚轩的头脑的确要比本团长还好那么一点点，可谓是我们SOS团的军师，但头脑好也不代表他就擅长教导别人。 况且就算楚轩也擅长教导别人，他毕竟和我们不在一个班级，甚至也不在一个年级。 像下课这种零碎的时间，如果利用好了也会有很大帮助，但楚轩却不能总是楼上楼下的跑来跑去。 所以，我就专门负责你下课这段时间的补习！” 春日斩钉截铁地擅自做出了决定，让虚子顿时傻了眼。 第28章 不公平的赌约 “……当然，其它时间的补习我也要一起参加，以便更好地了解你的补习进度和楚轩的教学方式。” 呆若木鸡的虚子还没来得及正常，春日就意犹未尽地又加上了一句，彻底地让虚子石化了。 过了几十秒，虚子才算恢复过来，哭丧着脸对春日说道：“下、下课就不要了吧？ 起码让我有一点休息的时间啊。” “年轻人多辛苦一点是不会死的。 虚子啊，藤吉郎如果也像你一样成天想着休息一下，还会有日后的丰臣秀吉吗？” 春日语重心长地拍着虚子的肩膀，她想表达的大概就是“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的道理。 不过那个比丰臣秀吉还要早生将近一百五十年的一休宗纯哥，小的时候可是经常说“不要捉鸡，不要捉鸡，休息，休息一会儿”的。 “楚、楚轩……” 被剥夺了在学校里的一大乐趣的虚子欲哭无泪地看向楚轩，寄希望于他能够站出来替自己说话。 但不得不说，虚子真的是太天真了！ 楚轩他可从来都是认理不认人的。 “这样也好，原本我给你制定的补习方案中，也想要将课间纳入管理。 但考虑到实际情况，只能作罢。 有春日帮忙的话，那就可行了。” 打击！楚轩推了下的眼镜，然后面无表情地给了虚子致命一击。 虚子无力地跪在了地上。悲伤地流着眼泪说道：“呜呜呜……枉我还一直相信着你……楚轩你这个大叛徒！” 不过与之相反，得到了楚轩支持的春日却很是高兴。表情十分愉悦地凑到了楚轩面前问道：“你还制定了补习方案吗？很像样嘛！ 让我也看看……” 或许是早就料到了这个时间来找虚子，一定会把春日也拉进来，因此楚轩在春日话音未落的时候就立即递上了早已准备好的方案书，这真是个可怕的男人啊…… 春日接过厚得像文库本一样的方案书，翻开来第一页，就是安排得满满的补习日程表。 “哦……这安排还真是再有效率不过了……就连喝水上厕所的时间都计算在内了……” 春日的自言自语让默默地擦干眼睛，坚强地独自从地上爬起来的虚子感到有些不妙，但更让她不妙的还在后面呢。 “咦？ 周末……也要到虚子的家里补习？ 还有……这个按摩时间是怎么回事？” 看完了上课日的安排。春日终于发现了休息日中的蹊跷，严厉的目光在虚子和楚轩之间来回扫着。 “呼——呼呼——” 虚子装作没有听见春日的话，将视线投向窗外，以45度角仰望外面的蓝天，嘴里想要学着人家打口哨，但却只能发出可爱的“呼呼”声。 “就是按摩的时间。”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十分淡定地对春日解释道：“为了保证长时间学习的效率。所以需要通过穴道按摩的方式来缓解身体和大脑的疲劳。” “身体？ 这么说……你是要到虚子的家里，在虚子的房间里，直接用手触摸虚子的身体啰？” 春日的眼睛露出了危险的光芒，把脸凑到了楚轩的面前，仿佛想直接看透他的内心一样。 “是的。” 楚轩那总是诡异地反射着光芒的眼镜片上，映出了春日自己的影子。 很遗憾。想要扒着楚轩的“心灵的窗户”窥视他的内心是不可能的。 ——就像即使扒在一辆在路旁诡异地不停震动的名牌小轿车那贴了膜的窗户上，也不可能看得见里面究竟是怎么回事一样。 因为楚轩的回答太过坦然了，春日反而不好对他的动机进行太过恶意的揣测，她只能气愤地瞪起眼睛，用质疑的语气向楚轩问道：“只不过是补习而已。有必要按摩吗？ 如果学习累了，那么就休息休息。站起来活动一下身体不就可以了？ 减少一些学习的时间没什么关系吧？ 反正只要保证虚子的期末考试成绩说得过去就行，又不用让她在全国联考里取得名次。” 嗯，春日所说的，其实也正是虚子所想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被春日这么说了之后，虚子突然觉得心里有那么一点不爽，接着便生出了一种想要拼命努力一把，让春日好好擦亮眼睛看看的冲动。 “不，有必要！” 被这股难得生出来的竞争心所刺激，虚子竟然真的站了出来。 她毫不畏惧地注视着春日，表情坚定地说道：“学习的时间不能减少，难得有这种机会，我也想要看看自己的极限在哪里，自己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 如果期末考试我的排名在你之上的话，那时候你可不要太过吃惊哦！” “哈啊？” 春日一脸惊诧地看着竟然变成了热血角色的虚子，好像第一次认识她一样。 不过很快春日也跟着“燃”了起来，精神奕奕地挑起眉毛，用一种高傲而自负的语气对虚子回应道：“说什么大话呢，你以为，才接受了楚轩不到三周的补习，就能够胜过本团长大人了吗？ 真是太甜了！简直比卡坦精（注：世界上最甜的物质）还甜！ 嘛……本来我还打算期末考试这种东西只要随便考一考就好了，不过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既然你难得地这么有志气，那么我不拿出一点真本事也说不过去。 为了表示对你的尊重。我也决定全力以赴，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哦、哦——！ 我求之不得！” 虚子虽然还在嘴硬。但她的底气好像却并不是那么足的样子，或许她现在已经开始有些后悔了吧？ “不过……光是这样你不觉得还不够有趣吗？” 春日突然露出了有些诡异的笑容，虚子本能地觉得不能让春日把接下来的话说出口，可是在她还没有来得及阻止的时候，春日便已经直接抛出了赌局：“我们来赌点什么吧！ 如果期末考试是我胜了的话，那么虚子和楚轩，你们整个暑假都必须受我支配，不能够以任何理由逃避SOS团的活动……除非事先得到我的批准。 若是虚子获胜了的话。那么虚子，你就可以获得一周……不，一天的团长大权！ 当然，如果虚子的分数恰好和我一样的话，也算虚子赢了。” 春日自信满满地说道，脸上还一副让虚子占了很大的便宜的样子。 “是可忍，孰不可忍”。虚子终于也不得不愤怒地对春日进行吐槽了：“喂！这是哪门子的赌约啊，简直太不公平了！ 为什么我输了，我和楚轩就要赔上整个暑假；而你输了，我却只能够得那劳什子团长大权——还只有一天而已！ 如果我答应下来，那我才是真正的傻瓜呢！” “咦？可以获得一天团长大权你难道还不满足吗？ 那可是能够对SOS团的所有成员——包括我在内生杀予夺的权力哦，就算是要对我做这样那样的事情。我也是绝对不会反抗的。 所以说，我可也是冒了极大的风险的。” 春日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仿佛惊讶于虚子的贪得无厌，不过她的解释却让虚子更加生气了。 “什么！ 太可怕了，难道我们一直都生活在可以被你生杀予夺的环境中吗？ 这简直太可怕了！ 而且我为什么要对你做这样那样的事情！ 我也是女孩子啊！” 虚子的脸有些红。也不知道是因为气愤还是害羞，不过春日却没有因为她的抗议而改变主意。依旧独断专行地做出了最后的决议：“嘛……那些事情都无所谓的吧，这个时候还瞻前顾后考虑那么多干嘛！ 不管敌人提出了多么苛刻的条件，都应该无所畏惧地回答‘放马过来吧’，然后竭尽全力、堂堂正正地将敌人打倒，才是你应该做的事情吧！ 好了，就这么决定了！ 如果你赢不了我的话，哼哼哼……我可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哦！” 春日故意发出了好像大反派似的夸张怪笑，而虚子只能无力地垂下手臂，无奈地接受这个赌局。 春日可是一个唾沫一个钉的大人物，只要她把话说出来了，那么谁也无法再让她改变自己的决定。 如果她输了的话，那么虚子绝对可以随便对她做出这样那样的事情。 只不过……日后春日会不会报复回来就不一定了。 但像春日这么光明磊落的“大人物”，应该是不会的吧……啊哈哈？ “等等。” 就在春日即将转身离去的时候，从刚才就一直眼镜反光地站在旁边一言未发，好像对这个赌约十分乐见其成的楚轩突然开口叫住了她。 “什么事？ 事先说好，现在你如果说这件事和你无关，我可不答应哦！ 绝对会利用团长大权判你死刑啊死刑！” 春日停住了动作，目光凌厉地盯着楚轩，抢先将他的退路给堵死了。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浑然不在意地说道：“没关系，我本来没有打算从这件事里抽身。 不过既然现在已经是对手了，那么我就不能允许你再参与到虚子的补习之中了。 关于这一点，你没有异议吧？” 第29章 我也……想要赢过春日啊！ “哼……很有担当嘛！” 春日用凌厉的目光盯了眼镜反光的楚轩一会儿，嘴角露出了一丝优雅而潇洒的反派式笑容。 “好吧，既然如此，那你们就抓紧时间独自努力吧，免得输了之后不肯认账。 对了，从现在开始，直到期末考试之前，我们的社团活动就是这个了——我命名为‘王之试练’。 如果其他几个没有参加赌约的团员期末考试名次高于我的话，也可以获得一天的团长大权，但输了就不必随时听我调遣了——反正剩下的三人一直都很听话的嘛。 这次活动期间，大家可以自由选择学习时间和地点，也不用非得天天去部室报道了，总之大家都以自己觉得最有效的方式学习吧。 现在我就去通知其他团员！” 春日的跳跃式思维让她的脑袋里突然蹦出了一个好主意，于是变得更加兴奋了起来，不过当她拔腿就要跑的时候，她却将自己的上半身又强行拉了回来，再次郑重其事地告诫楚轩：“如果你胆敢对虚子做什么奇怪的事情，我一定会判处你死刑的哦！” 接着，春日便一阵风似的跑到别的班级门口，去通知有希、古泉和二年级的实玖瑠了，将面无表情的楚轩和有些害羞的虚子扔在了原地。 “那、那个……抱歉，把你也牵扯进来了。” 虚子的脸颊带着一抹淡淡的红晕，十分无奈地对楚轩道了个歉。 唔……现在不要说志气什么的了。虚子巴不得春日随便地答答卷子敷衍了事算了。 只可惜她知道春日这个家伙是会对自己感兴趣的事情全力以赴，而且绝对不知道什么叫做刀下留人……不。手下留情的类型。 面对认真起来的春日，她这个头脑并不是很聪明的普通人，大概完全没有胜算的吧。 ——否则的话，春日又怎么可能会将“团长大权”也拿来当作赌注呢。 “没关系，不用担心。 赢的一定会是我们。”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语气淡然地安慰了虚子一句，好像也是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 “唉……如果是你来答题的话，会赢是理所当然的。 可是在这次的活动……赌约里。唯独你是不能直接用成绩来参战啊。” 在春日离开之后终于不再硬撑的虚子叹了一口气，然后她好像想到了什么，凑近了楚轩的耳朵，十分小声地问道：“难、难道说……你打算帮我作弊？” 虽然有些卑鄙，但这是虚子能够想到的，唯一一个能够让自己百分之百战胜春日的办法了。 “不，根本没有必要。” 楚轩想也不想就回答了虚子的问题。看来他是真的从一开始就没有考虑过要通过作弊来取胜。 面对虚子那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能够在学习成绩上战胜春日的迷茫眼神，楚轩的眼镜诡异地反射出了一道光芒，信誓旦旦地说道：“你没有发觉吗？ 春日这次选择扮演反派的角色，而只要是‘反派’，不管多么优雅多么帅气多么强大多么战无不胜，最后也必定会被‘正派’所打倒。这就是‘正义必胜’的法则！” “喂！你难道是《JUMP》的脑残粉吗？ 醒醒吧阿宅，这里是现实世界！” 本来还怀有一点期待的虚子大声地吐槽了楚轩，简直生气到了想要用纸扇子狠狠地殴打楚轩头部的地步。 “呜……完蛋了……看来我的暑假要彻底泡汤了……” 心里为了自己竟然曾经愚蠢到相信楚轩真的无所不能而感到深深地懊悔的虚子双手抱着脑袋，自暴自弃地蹲在了走廊的角落里。 而楚轩还是腰杆笔挺地站在她的身后，用他那虽然机械而又乏味。但却好像可以安抚人心的奇异声音对虚子说道：“你可以做到，我的补习方案在理论上足以让你达到期末考试全部满分的成绩。所以我们绝对不会输。” “呜……就算这样，那也只是理论上而已啊。 虽然春日也未必就不会在考卷上犯错误，但我没有自信比她错得更少……” 虚子并非对自己没有信心，只不过她说的是大实话……不，说到底她还是对自己没有信心。 面对这样的虚子，楚轩抬起了右手，用大拇指比向自己的下巴，扯动嘴角的肌肉露出了一个标准的“八颗牙”笑容，气势十足地说道：“听好了，虚子。 相信你自己！ 不是相信那个相信我的你，也不是相信那个相信你的我，而是相信那个相信你自己的你！” 啊咧……这个很有既视感的场景，貌似在之前的某个世界里也曾经发生过。 但那时楚轩所面对的却是另一个喜欢着他的女孩子，而且这台词好像也有微妙的不同…… “哦、哦——！ 虽然听不明白，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内心的某处好像被点燃了一样。” 莫名其妙地受到了鼓舞的虚子终于重新站了起来，眼睛不仅重新恢复了光彩，而且瞳孔的深处甚至有两团火焰在熊熊燃烧。 难道说，刚才那其实是可以提升士气的魔法咒语吗？怪不得绕来绕去让人听得稀里糊涂的。 “楚轩！接下来请严厉地指导我吧！ 无论如何，我都希望能够战胜自己…… 不，无论如何，我都希望能够赢春日一把！” 在这种心神激昂的情绪之下，虚子终于也男人了一回……虽然她已经告别男儿之身了。 不过，只要有拼死的决心，就算是女孩子，也同样可以做到羞煞许多须眉男子的事情——起码在学习这件事情上是如此。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就接下你的请求了。 想要战胜自己，绝对不会是一个轻松的过程。 但无论你多么疲惫，多么痛苦，甚至哭叫着哀求我，我也绝对不会允许你中途放弃，这样也可以吗？”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再次向虚子确认她的决心。 “没、没问题！ 唯独在‘这件事’上…… 我也…… 想要赢过春日啊！” 虚子咬了咬牙，终于封死了自己的退路。 第30章 楚轩，表白心迹？ 不知为何，原本楚轩主动帮助虚子补习的事情，现在已经变成了虚子主动求着楚轩帮她补习了。 至于楚轩必须要在补习时给她进行全身按摩这种小事……虚子现在都已经有了誓死的觉悟，全身按摩那还算事儿吗？ 唔……难道说楚轩正是为了光明正大地对虚子做出这样那样的行为，所以才一步步将事态诱导到这个地步的吗？ 那么这个男人真是比恶魔还要可怕了啊！ 尽管通过直觉洞察了楚轩的阴谋的春日曾经再三警告他，不要对虚子做出奇怪的事情。 奈何虚子现在却是再三请求楚轩对她做出奇怪的事情，那么楚轩也只能“勉为其难”地“下手”了吧？ 这就和那些迷信保健品功效的老年人是一样的，虽然他们一开始的确是在推销人员的忽悠之下买了保健品，但是到后来却变成了他们自己找上门去要买保健品，这个牌子不好用就再买另一个牌子的……那么其他人也拿他们没有办法。 同样的，被传销组织洗脑了的那些人，即使被解救出来了，还一心想着要成功、要发财，被遣送回家之后也总想着再次去“寻找组织”……那么其他人又能够有什么办法呢？ “哼……人的心就是这样，很容易被左右，也很容易被迷惑……” “咦？刚才你有说什么吗？” 心情正处于激荡之中的虚子好像听到了楚轩在那里说着些什么，于是稍微有些疑惑地看向他。 而楚轩则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若无其事地回答道：“不……我什么也没说，那是你的幻觉吧。” “哦、哦……我可能是心情太激动了…… 先让我回去冷静一下吧……” 全心全意地相信着楚轩的虚子双手揉了下自己的太阳穴。这时她的精神亢奋期也已经过去了，因为不习惯让情绪如此剧烈地波动，所以疲劳的感觉也一阵阵地袭来了。 “好好休息，中午带着便当来部室。” 楚轩淡淡地对虚子点了点头，又将自己最初来找她的目的重新复述了一遍，然后也回到了自己的班级里。 午休时间，楚轩和有希一下课就带着“夫妻便当”迅速地来到了位于“旧馆”的SOS团部室，而这时虚子还没有赶到。 两人以几乎完全相同的标准坐姿并肩而坐。同时打开了今天轮到楚轩所准备的便当。 但因为他们俩在同居，早饭也是一起吃的，所以便当里面有什么菜色有希也十分清楚，并没有什么打开便当时的期待感。 说到底，食物也只不过是一种需要身体吸收之后才能利用上的初级能源罢了，而进食也只不过和汽车加油、手机充电一样，是维持这个身体正常机能的必要手段。 “有希。这次的期末考试活动，你会参加吗？” 在开始吃饭之前，楚轩眼镜反光地转过了头，好像稍微带着些关心似的问道。 不知道他到底是希望有希参加，还是不希望有希参加呢？ 如果长门大萌神有希拿出真本事的话，那么一年级的满分就等于被预定了。楚轩起码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接下来，只要让有希利用仅有一天的团长大权来命令春日和楚轩一起做这样那样的事…… “不行。” 有希停住了手上的动作，双手拿着便当盒的盖子，转过头来，好像无机质构成的眼睛眨了一下。面无表情地对楚轩说道：“我被分配的任务只是观察，对于观察目标的直接干涉有可能影响到目标自律进化的过程。因此资讯统合思念体刚才已经否决了我参加这次活动的申请。” 资讯统合思念体啊……虽然有希现在已经是楚轩的协助者了，但她的正式身份，却依然是资讯统合思念体用来近距离观察凉宫春日的观察者，同时也兼任资讯统合思念体与楚轩之间的传声筒。 归根结底，有希现在仍然还是资讯统合思念体的牵线人偶，只不过资讯统合思念体平时也允许楚轩在经过它同意之后借用一下罢了。 听说资讯统合思念体否决了有希的申请，楚轩却并没有感到惊讶，但是……他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十分认真地看着有希问道：“那么，有希你告诉我，你自己想要参加这次的活动吗？” 有希那好像无机质构成的透亮瞳孔之中，映出了楚轩的影子，她面无表情地眨了几下眼睛，然后才用仿佛听过三秒钟就会忘记的乏味声音回答道：“如果楚轩你希望我参加的话，那么我就想参加。” 有希的回答十分微妙，好像并不在乎参不参加活动，但她的这句话中却多出了一个“想”字，难道只是遣词造句的问题吗？ “我问的不是我的希望，而是你自己的希望。 你自己想要参加吗？” 楚轩不知道明没明白有希真正的意思，重点强调了有希“自己”的想法，将同样的问题再次询问了一遍。 有希这次微不可查地将脑袋向下移动了几毫米，“低头深思”了一小会儿，然后才用和楚轩一样平稳而毫无抑扬的机械声音回答道：“强调我自身的意志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而且，即使取得了胜利，我也不知道要利用‘团长大权’做什么。” “是吗。” 楚轩淡淡地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将自己的头重新转正了。 有希的声音虽然还是一如既往地平静，对于自己这个“牵线人偶”的身份好像也并没有任何的愤懑之心，但楚轩还是能够从中听出一些别的什么东西。 那并不是对自己被“制造”出来之后的命运感到悲伤，只是对所谓的“自我”充满了迷茫罢了。 但即使如此，只要拥有“自我”这个概念，就是一件好事。 处于一个人类的世界的最中心的，不是别的什么人或事物，而是“我”。 “有希，如果哪一天，你有了自己想要去做的事情…… 你可以不用顾虑任何人，放心大胆地去做。” 楚轩目光笔直地望着前方，但视线却好像并未放在对面的铁制书架上，而是看向了遥不可及的某处，好像自言自语一般地对有希说道。 “这是命令吗？” 有希面无表情地看着楚轩的侧脸，淡淡地问道。 好像在不久之前，她也对楚轩问过同样的问题，而那次资讯统合思念体好像“法外开恩”了似的，没有反对有希“普通”地参与到棒球比赛的活动中去。 “不，这不是命令。 只是我个人的期望。 我想要为你创造一个可以让你随意地去做你想要做的事情的世界。” 在午休时的SOS团部室里，一点都不懂浪漫的楚轩，不知为何对着已经打开，正散发着诱人香味的便当盒，向有希说出了好像是表白心迹一样的话语。 但是很可惜，另一个当事人貌似对他这已经是相当明显了的暗示没有任何反应，还是那副好像瓷娃娃似的，万年不变的无表情面孔。 “明白了。” 有希认真地对楚轩点了下头，淡淡地回应道。 然后，她将视线转向了部门的门口，下一秒钟，敲门声好像如约而至地响了起来。 “请进。”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稍微提高了一点声音对外面的人喊道。 扭开门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上午被他要求带着便当来部室的虚子。 “打、打扰了……” 虚子看着几乎是用完全相同的姿势朝她看过来的楚轩和有希，客气的话下意识地就说出口了。 嘛……这对“模范夫妻”之间总是有着一种特别的气氛，让其他人觉得自己加入进去就会变得不太协调的样子。 要不怎么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嘛…… （不行不行，现在的我可是要战胜除了楚轩之外，SOS团的所有人的！ 气势！要拿出气势来啊虚子！ 今天中午，要接受楚轩的补习的可是你啊！） 稍微有了些自觉的虚子在心里面给自己打了打气，然后才昂首挺胸地走进了部室——虽然她的胸部几乎什么都没有，不过此刻她好像已经不再过分地注意这一点了。 虚子姿势稍微有点僵硬地坐到了属于她的固定位置上，与楚轩隔着长条桌子面对面，然后主动地开口向楚轩问道：“我、我来了，吃完午饭之后我们就开始补习吗？” 楚轩轻轻地摇了下头，难得详细地对虚子说明了自己接下来的计划：“不，因为关系到赌局的胜负，所以原来的补习方案也需要再次进行强化。 按照我原本的方案，虽然也可以让你在理论上获得满分，但实际上我估计你大概最多能够考出年级前十几名的成绩。 尽管这个成绩已经很理想了，但却很难战胜已经决定认真起来了的春日。 今天中午不必急着补习，我们先来重新制定一下补习方案。” “这、这样啊……” 虚子好像暗地里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但接下来，她就将视线移到了位于楚轩身旁的有希身上，有些为难地问道：“那……有希呢？” 第31章 虚子的回忆 “有希是自己人。”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楚轩并没有告诉虚子，有希根本不会影响到她和春日之间的竞争，也许是不想让虚子用特别的目光看待有希吧。 但问题是有希的外星人身份就早被除了春日之外的所有SOS团成员知晓了，古泉和实玖瑠——尤其是实玖瑠，一直都很在意有希的外星人身份，那么虚子就能够例外吗？ “这样啊……” 楚轩的回答让虚子的心里生出了一丝异样的感觉，但她还是友好地对有希点了点头——毕竟这是队友嘛，而有希也微不可查地对她上下移动了一下脑袋。 曾几何时，虚子也是管有希叫做“长门”的，而现在，她们已经成为了可以互相在名字后面加上“酱”的朋友——当然虚子还是虚子，不管是谁都这么叫她的。 如果不是因为……的话，那她们现在一定会更……的吧。 虚子在心中小小地感慨了一下，不过她也并没有将有希当作自己这次的竞争对手。 有希虽然好像学习很厉害的样子，但成绩却只是中等，而且看她本人好像也没有什么非要获得那劳什子团长大权的兴趣，应该不会像棒球大赛时那样突然展现出让人瞠目结舌的“第三棒”实力。 不过……既然有希是“自己人”的话，那么对己方来说也是一个有力的保障。 如果有希能够获得最后的胜利…… 不知为何，虚子好像很抗拒这样的结局。立即伸出手去搅碎了这种让她有些不舒服的想法。 “你在做什么？” 楚轩面无表情地盯着举起两只手臂在空中胡乱挥舞的虚子，声音十分平静地问道。 虚子的头上冒出了一滴汗水。脸也立即害羞得红了起来。 “啊……啊……那个……我是在做什么来着？” 虚子结结巴巴地支吾着，同时拼命地开动脑筋，想要找出一个起码说得过去的理由。 “好、好像是有蚊子！ 嘛……毕竟已经是夏天了，部室所在的这栋‘旧馆’又很老……” 急中生智的虚子找的理由还不错，如果她能够一直保持这样的状态的话，也许真的能胜过春日也说不定。 “是吗。” 楚轩轻轻地点了下头，好像一点都不关心那只传说中的蚊子，而是直接跟虚子说起了正事：“吃饭吧。” “好、好的。” 接着。楚轩、有希和新加入的虚子就立即安静而快速地吃起了便当。 和春日举办的热闹的便当大会不同，楚轩和有希两人都信奉“食不言，寝不语”的养生之道，他们两人平时吃饭几乎从不说话。 （呜……总觉得气氛好像有些尴尬……） 虽然知道吃饭的时候不说话是楚轩和有希的习惯，但虚子果然还是不适应这种简直安静到了寂静程度的就餐环境。 在她看来，吃饭时就是要大家聚在一起开开心心地吃才会觉得香——虽然这其实是个不好的习惯。 不过就算是在家里，虚子那没大没小的妹妹在吃饭的时候也总是很欢乐——但只要她不是手舞足蹈地在饭桌上闹腾。虚子的父母也不会因此而说她什么。 “啊……回想起上一次，只有我们三个人在一起吃便当的时候…… 那好像还是SOS团刚成立不久，春日把制作社团主页的任务推给我的时候吧？” 生怕自己吃饭时发出的声音太大的虚子动作小心地把并不算大的便当吃了三分之一以后，终于再也忍受不住这种好像越来越不自然的气氛，主动地提起了一个话题。 ——其实不管说什么都好啦，关键是说话就行了。 “盯——” 虚子的话音刚落。楚轩和有希就同时停住了进食的动作，齐刷刷地朝她看了过来。 （咦？为、为什么？ 难道我无意间踩中什么地雷了吗？） 被楚轩和有希默不作声地盯得有些发毛的虚子，此时心里面已经变成了QAQ的表情。 她很是慌乱地回想了一番当时的情景，但怎么也分析不出来楚轩和有希究竟为什么会是这种奇怪的反应。 当时……虚子通过两个人那完全相同的便当包袱皮、便当盒和便当菜式，隐约地感觉到了楚轩和有希之间不一般的关系。 然后当天晚上被约到楚轩和有希同居的公寓时。虚子便彻底发现了这件他们俩并没有想要隐瞒的冲击性事实。 ——但楚轩和有希好像的确根本没有觉得一对正值青春期的高中生情侣孤男寡女地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有什么不对，而且他们之间也并非情侣关系。大概算是最近流行的“合租者”？ 咦…… 当时…… 楚轩和有希在部室里吃便当时还是相对而坐——有希就坐在虚子的专属座位上，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有希就开始坐到了楚轩的旁边，和他肩并着肩，就像一对真正的情侣似的。 突然发觉了这一点，虚子抬起了头，用有些复杂的眼神看向了楚轩和有希，而那两个很有夫妻相的三无角色仍然还是一言不发地注视着她。 ——其实，楚轩和有希之所以一言不发，是因为他们俩和虚子根本就没有共同的记忆。 不……或许大致的记忆是相同的，但在楚轩和有希的记忆里出现的是“阿虚”，而在虚子的记忆里她当然还是虚子。 “呜……为什么我好像感觉到了一种无言的隔阂？ 难道我受到了排挤吗？” 虚子神情复杂地在楚轩和有希之间来回看了一小会儿，然后用好像开玩笑一样的语气稍微抗议了一下。 虽然在她所不知道的时候，有希和楚轩之间的关系更近了一步，但她在这段时间里也不是毫无收获，同样和楚轩经历了一些事情——其中甚至还有一起被春日拉到新世界里做亚当和夏娃这种大事件。 （咦……不对不对，按照春日的剧本，亚当是楚轩的话，夏娃不管怎么说也应该是她自己才对吧？ 那么我是什么？ 负责照顾亚当和夏娃的仆人1号？ 或者是……莉莉丝？） 虚子又顺便想起了其它奇怪的事情，额头上不由得冒出了一滴汗水。 第32章 实玖瑠的禁止事项 “虚子，你在想什么？” 看到虚子又陷入了神游天外的状态，楚轩也终于不得不开口将她的思绪拉回来，如果不抓紧时间吃饭的话，就会耽误到接下来的事情。 “咦？没、没有，我什么也没想。” 脸颊有些微红的虚子被楚轩唤回了灵魂之后，连谎都忘了撒，直接就矢口否认道……楚轩和有希也不知道她在掩饰些什么。 嘛……虚子总不能说，我刚才正在考虑，自己是新世界的夏娃还是莉莉丝……又或者是EVA吧？ “是吗，那就吃饭吧。” 幸好楚轩并不打算打破沙锅问到底，见虚子不愿意说，也就放弃了追究，又重新埋头吃起饭来。 “哦，好、好的。” 而这一次，虚子也没有了在午饭时和大家愉快地聊天的兴趣，而是一边机械地将饭菜往自己的嘴里扒拉，一边在脑子里继续琢磨着刚才的那个念头。 别看虚子好像总是懒洋洋的，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样子，但是和春日、有希甚至实玖瑠比起来，她的心思可是极重的——尤其是传说中的“乙女心”。 过了十几分钟，楚轩和有希在同一时间吃完了比虚子的便当要大将近十近的巨型便当，然后又开始吃起了数量多得简直足够虚子吃两天的餐后水果。 而偷偷瞄到了这一幕之后，虚子连忙加快了进食的速度，免得出现楚轩和有希吃完了水果。面无表情地坐在对面看她吃饭的尴尬情况。 等虚子匆匆地和楚轩、有希在同一时间咽下最后一口食物的时候，从门外适时地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喀喀喀……” 不用问。只听这熟悉的节奏，就知道是可爱而又温柔的朝比奈学姐了！ “咳！” 很喜欢这位好像洋娃娃一样娇小可爱的学姐的虚子赶紧伸手抹了几下嘴，然后不自觉地坐正了身子，又清了一下嗓子，才高声地向门外喊道：“请进！” “咔嚓！” 心事重重的实玖瑠好像没有听出来虚子的声音，当她进入部室之后，抬起低垂的眼睛寻找楚轩的时候，才惊讶地发现了虚子的存在。 “啊……虚子。你也在啊……” “是的，朝比奈学姐也是被楚轩叫来的吗？” 虚子这时刚刚收拾好自己的便当盒，礼貌地对实玖瑠微笑着点了点头。 也许是因为投缘吧，虚子第一眼看到这个好像可爱的小动物一样的学姐就觉得十分喜欢——当然并非带有百合意味的那种喜欢。 而朝比奈学姐也只有和她交谈的时候才会显得比较安心，其余不管是面对春日、楚轩、有希还是古泉，朝比奈学姐总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而且她好像尤其害怕楚轩和有希。 “啊……说得也是……这原本就是你和凉宫同学之间的比赛嘛……” 实玖瑠在那里小声地自言自语了一下，然后才温和地微笑着回答了虚子的话：“不……那个……我是来找楚轩的。 既然你也在的话……嗯。被你听到的话应该没问题吧。” 实玖瑠好像小孩子一样把自己心中所想的事情也一起说出来了，然后还自己给自己打气似的顿了一下拳头，以某种慷慨就义般的决心看向了楚轩。 “那、那个，楚轩同学！” “什么事？” 尽管楚轩早就对大家说过，只要普通地称呼他“楚轩”就可以了，但这个时候。他也没有特地去纠正实玖瑠的称呼。 至于实玖瑠来找他有什么事……其实从实玖瑠来敲门的时候，他心里就已经大概有数了。 “请、请你不要再擅自行动了好吗？ 这、这样的话我会很困扰的！” 实玖瑠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对楚轩大声吼道，但是那音量却依然比幼猫大不了多少，而且声音纤细得仿佛风一吹就会断掉。 虚子张大了嘴。很是意外地看着第一次表现得如此湿态的朝比奈学姐，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楚轩却好像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只是不紧不慢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淡淡地问道：“你是指什么？” 实玖瑠好像对楚轩的明知故问很是生气，双手紧紧地攥着小拳头，用力地在身前挥舞了一下，连带着那对十分壮观的胸部也跟着剧烈地跳动了起来。 “你明明知道的！ 就是凉宫同学的事情……不光是凉宫同学，还有虚子，还有这个世界！ 作为异世界人的你，可以不要主动去做出什么大动作吗？ 否则、否则的话，我真的会很困扰的！” 实玖瑠说到最后，那双可爱的大眼睛变得非常湿润，泪光一闪一闪的，好像马上就要哭出来了似的。 如果是春日在这里，一定会先不问青红皂白地骂楚轩一顿，然后再细细审问楚轩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惹哭了实玖瑠。 但虚子尽管很喜欢实玖瑠，却也没有因此就马上责难楚轩，而是相当疑惑地问道：“楚轩，朝比奈学姐说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实玖瑠对楚轩所说的那些话，虚子是一点都不明白，完全如坠五里雾中。 楚轩都干啥了？为什么朝比奈学姐会困扰？ “这个问题，其实你直接问实玖瑠会更好。” 楚轩好像根本不屑于回答似的，淡淡地将视线移到了楚楚可怜的实玖瑠身上，十足一个大反派的样子。 实玖瑠既然决定让虚子也听到这番话，大概本来也就存了向虚子告状以博取同情的心思。 既然这样，那么就让她直接把话说出来吧。 “朝比奈学姐……这……” 虚子试探地将目光转向了实玖瑠，这个一眼看上去就十分惹人怜爱的娃娃脸美少女委屈地嘟着嘴，眼圈微红地对她说道：“虽然详细的情况是‘禁止事项’，但楚轩这个异世界人的存在本身就已经违背了‘既定事项’，而他的所有行为也都等于是在影响着‘既定事项’。 但这也没有太大的关系，毕竟对于未来而言，过去并不是那么严格的，只要不改变重要的‘既定事项’，就不会影响到‘禁止事项’，也不需要‘禁止事项’。 可是，楚轩现在的各种行为，在‘禁止事项’上根本就是没有的，这就等于使我们的未来又增加了许多不确定因素，并将未来逐渐引向了未知。 再这样下去，我们未来的‘禁止事项’就会‘禁止事项’了！ 因此，我不得不奉上级的命令，前来郑重地与异世界人楚轩交涉：如果楚轩再继续主动或被动地对‘既定事项’造成过大的改变，甚至接连制造‘既定事项’之外的事情，可能会影响到‘禁止事项’，那么我们也只好使用‘禁止事项’来对楚轩进行‘禁止事项’了。 ——当然并非是要杀死楚轩，毕竟……啊，这也是‘禁止事项’。 总之，我们会以我们的方式，阻止楚轩继续对这个世界施加影响就是了。” 实玖瑠的解释应该说是十分详细了，但虚子满脑子除了“禁止事项”之外，根本不清楚她究竟说了什么。 无奈之下，虚子只能求助于楚轩，而实玖瑠也在等待着他的回复。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用一如既往地平稳而无抑扬的机械声音对虚子解释道：“实玖瑠的意思是，我这个‘异世界人’原本就不存在于她所在的‘未来’之中。 如果我老老实实地在SOS团里面混日子，尽量不与你和春日接触，不主动去影响到你们的思想和行动，也不做什么会对这个世界产生较大影响的事情，那么‘未来人’与我之间就不会发生一些不愉快的冲突。 否则的话，他们就会采取某些手段阻止我……虽然实玖瑠说是不会杀死我，但谁又说得准呢。” “不……我们并没有杀死你的打算，也不需要杀死你，只要用‘禁止事项’对你……啊，这还是‘禁止事项’。” 实玖瑠虽然着急地为自己这方辩解了一句，但她的话明显让虚子觉得更加可疑了。 这时实玖瑠也不再像以往那样拐弯抹角，而是豁出去了似的直接向楚轩问道：“总之我们的意思你看来已经完全理解了，那么，异世界人楚轩，你的回答呢？” “你们的意思我的确已经完全理解了。” 楚轩平静地对实玖瑠点了下头，然后用淡然的语气继续说道：“但是我完全无法接受。” “什、什么难道你真的打算与我们为敌吗？” 明明应该早就预见到了这种结局……不，明明应该预见到楚轩有非常大的可能会拒绝他们的要求才对，但实玖瑠却仍然难以置信地问道。 也许她……或者是未来人都以为，楚轩既然是那种智商高绝的天才人物，那么他更应该认识到，单凭自己一个人与整个未来世界对抗，是一种多么不智的行为才对。 不管楚轩的“智”能够达到什么程度，可是他现在没有足够的“力”，又要拿什么去抗衡神秘而强大，甚至可以跨越时空的未来人？ 第33章 实玖瑠也要同居！ “呐……呐呐，楚轩，不、不用非闹到这一步吧？ 虽然我的确不明白事态的严重性，不过大家各退一步，好好地坐下来谈一谈不行吗？” 看到实玖瑠和楚轩好像是要谈僵了，对双方都很有好感的虚子才是最着急的那一个人，有些手忙脚乱地试图为他们俩讲和。 可惜这次的事情，却并非小孩子闹矛盾那么简单，而是利益之争，甚至生存之争。 否则的话，一贯弱气的实玖瑠也不会摆出一副强硬的姿态。 不过……既然未来人一方没有利用自己的“先知”优势，巧妙地借助SOS团今后将会遇到的某个危险事件来除掉楚轩，反而事先“打草惊蛇”似的来警告了他，甚至还拉上了虚子作为双方之间的调解人，那就说明他们其实是很不希望和楚轩真正走向敌对的。 至于一开始的咄咄逼人，这只不过是外交上的常用伎俩，是为了在接下来的谈判中为自己这方赢得最大的好处而已，看不透这一点的虚子其实是白担心了。 就算她不来劝和，实玖瑠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地就与楚轩彻底决裂。 “虚子，这并不是可以让步的事情。” 看在虚子的面子上，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终于开了尊口。 “对于‘未来人’来说，意外闯入的我并不在他们的剧本上。 我的任何行动在几百年、几千年后所引发的结果，对他们来说也是难以预料的。 按理说我这个微不足道的人。在这个微不足道的小城市里，做的那些微不足道的事情。对于未来应该不可能有那么大的影响才对…… 但是你应该也知道‘蝴蝶效应’吧？ 一只南美洲亚马孙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可以在两周以后引起美国德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 因此，其实我不管做什么——甚至什么都不做，只是吃饭喝水，也不可能让未来人完全地安心的。 更何况，我还是SOS团的一员，哪怕和能够对这个世界产生极大的影响的春日。或者能够对春日产生极大影响的你说一句微不足道的话，在理论上也有可能引起未来的大地震。 在这种情况之下，你认为未来人能够让步吗？ 而在我这一方看来，如果对未来人让步，最好的下场无非就是必须事事都向未来人进行申请，否则的话就什么也不许做，就连跟你和春日说一句话都不行。 这样的人生。你认为我能够接受吗？” “那个……这……” 虚子的脸上露出了十分为难的神情，虽然她希望实玖瑠和楚轩能够和好，但是她也清楚，任何一个有骨气的、崇尚自由的人，都不会接受被人监视居住的未来。 不自由，毋宁死。 虚子知道楚轩正是一个这样绝对不会任由别人摆布的男人。虚子也希望她心目中的‘他’是这样一个英伟刚强的男人。 但是，虚子又真的不希望楚轩遇到危险，哪怕这危险是获得自由所必须的代价。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需要付出代价的。 即使是虚子也非常清楚这一点，但她却仍旧天真地期待着。能够有一种鱼与熊掌兼得的好办法。 “那个…… 虽然如果楚轩你愿意接受凡事都先向上级申请再行动的条件对我们来说是再好不过了，但是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们也考虑了替代的方案。 只要你每次在将要进行某种行动之前，可以先听听我的意见就可以了。 这样由我来进行申请，你也不会有太多被拘束的感觉吧？ 其实事事申请的日子也没有想像中的那么难过，像我这种几乎没有任何自主权限的底层人员，就是哪怕遇到一点小事也必须要向‘上级’申请的那种人。 但即使是‘小事’也并没有多少啦，大概也只有凉宫同学和SOS团的事情需要事事申请，而平时就和普通的高中生没什么两样。” 果然，楚轩摆出了宁死也不受别人控制的态度之后，实玖瑠这个还很青涩的谈判人员立即就把自己这方的底线给抛出来了，并且竭力地希望说服楚轩。 ——看来未来人仅仅是希望在楚轩身边派驻个沟通人员和眼线罢了，如果这个底线楚轩都不答应，那么他们也只好采取措施，让楚轩这个“不稳定因素”安分一些了。 “每次在将要进行某种行动之前？ 你的意思，是让我不管要做什么都叫上你一起？” 楚轩准确地理解了未来人的意思，面无表情地向实玖瑠问道。 “虽、虽然是这样的，但是‘上级’的意思是，如果可能的话，希望你能够允许我一直和你一起行动。 最、最好是能够让我也住进你和长门同学租住的公寓里……” 实玖瑠的脸蛋红得像番茄一样，眼睛盯着地面，但还是老老实实地按照她的“上级”的命令，将这个令她无比害羞的要求说了出来。 “什、什么？ 连朝比奈学姐你也要和楚轩同、同居？” 楚轩还没有任何反应，目瞪口呆的虚子就先炸毛了。 这、这是什么上级啊，简直也太过分了吧！ 这不是把朝比奈学姐这只可怜又可口的小绵羊往狼窝里面送吗！ 不过，虚子还不清楚，实玖瑠的‘上级’应该正是她所见过的那个“大人版”实玖瑠，因此也可以认为，实玖瑠是“自愿”以身伺虎的。 “哼……要我说，你们还是干脆拼个你死我活好了……” 刚才还一心想要劝和的虚子态度马上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好像春日一样双手交叉架着胳膊，将嘴瘪成了“入”字形，气愤难当地说道。 “不是同居，只是贴身监视罢了。”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淡淡地说道。 虽然他表现得像是毫不动心，但这句话在正处于气头上的虚子听来，怎么听怎么像是为了能顺利地和脸很可爱胸部又超大看起来还十分天真很容易推倒的朝比奈学姐同居而找的理由。 第34章 我是不会对实玖瑠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的 “那、那个，同居、监视什么的……” 羞红了脸的实玖瑠抬起了头，眼睛里还带着泪光地拼命摆着手解释道：“我、我只是未来人与楚轩之间的沟通桥梁，只是个联络人罢了。 不过如果可以的话，‘上级’当然希望能够随时与楚轩保持联系。 之前‘上级’就有和楚轩进一步合作的意象，但还没有制定好完全的计划。 只是因为楚轩对‘既定事项’的影响程度出乎我们意料的大，所以才仓促地推出了这样一个解决的措施，先把沟通的渠道给建立起来……” 嘛……说是这么说，最后还不是要和楚轩同居？ 难不成，大人版的实玖瑠看到楚轩和有希快快乐乐地生活在了一起，然后双方就合作得异常愉快，所以才决定派过去的自己来色诱楚轩？ “我很好奇……” 眼镜反光的楚轩仍然保持着好像军人一样的端正坐姿，用一如既往的平板语气，不紧不慢地对实玖瑠问道：“你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 “咦？” 楚轩毫不客气的问题让实玖瑠一下子楞住了，然后她脸上那原本已经开始退却的红潮再次飞涨了起来，急忙为自己辩解道：“没、没有，我具的没有说谎，请你相信我！” “我当然相信你。” 楚轩竟然毫不犹豫地就点了点头，那他又为什么…… “但我并不相信你所传递的这些信息。” 楚轩说出了好像是自相矛盾的话。虚子听得有些糊涂，但看似糊里糊涂只能依靠巨大的胸部来色诱楚轩的实玖瑠却已经听明白了他的意思。脸上不禁变了颜色。 就算是实玖瑠自己，也不敢保证她的“上级”对她说的就一定是真话——尽管她相信“上级”应该是不会骗她的。 “你之前所说的情况，表明了我这个异世界人在你们的历史记录中是根本不存在的，单是这一点就很有问题了。 历史、过去，对于你们‘未来人’来说究竟代表了什么呢？ 如果说我的突然出现在历史中并不存在，那么你——朝比奈实玖瑠出现在过去难道就是历史上的必然了吗？ 这样的话，过去记录下来了未来人回到过去的消息，未来人发明时间机器。未来人回到过去并被记录下来，就会形成一个没有开始也没有终结的无尽循环。 ——但从事实上来说，过去和未来之间并没有形成这种无尽的循环，那么就证明刚才的假设是错误的，未来人出现在过去并非是历史的必然，而是‘未来’的一部分。 虽然从时间上的确是倒退了，但从物质上来说。却是一直前进的，即使运动状态和过去的某一时间点完全相同，也根本没有‘返回’过去的运动状态。 在这个过程中，宇宙的‘熵’仍然是不断增加的，并不会因为回到了‘过去’而真的回到宇宙的‘熵’较小的那个时期。 那么，接下来就可以推断出两种情况：其中一种情况。是你们所持有的历史记录并不会因为你们对‘过去’的改变而改变，但你们接下来的‘未来’却会。 那么你们为了让未来向着符合你们期望的方向发展，就必须对照历史上记录，谨慎地行动，只改动必要的那几个关键点。 如果改变过多。让‘过去’的发展远远地偏离了你们手中的记录，那么你们对于‘过去’的先知优势就不复存在了。 而另一种情况。是你们在改变过去的同时，你们所持有的历史记录会跟着不断地发生改变，你们当前所处的‘未来’也会无声无息地瞬间发生变化。 但是在这种情况之下，我这个异世界人只要进入了这个世界，在你们的历史上就会自动多出关于我的记录，这就与你的叙述不符了。 还有一种不可能的情况，就是‘过去’无论如何改变都与‘未来’无关，但那样的话，你们这些未来人又为什么要花费大力气改变或维护‘过去’呢？ 不过三种情况全都有矛盾的地方，没有任何一种能够完全合理地解释你们这些‘未来人’的行动，因此只能是你们在某些内容上撒了谎，或者隐瞒了什么关键的信息。 ——当然，我并不是在指责你们，就算我们双方是合作关系，也不可能完全暴露自己的意图和底牌。 我只是想告诉你—— 如果真的想要合作的话，起码要再多给我透露一些真话。 否则的话，我就会按照自己的判断行事。” 楚轩反光地盯着实玖瑠，也对未来人一方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虽然楚轩的意思还是倾向于合作而非对抗，这应该是个好消息，但实玖瑠的脸上却并没有露出高兴的表情。 ——也许是因为自己竟然被‘上级’欺骗了而感到有些心灰意冷？ 不过在军队与特务系统里，这种事情简直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了，她大可不必介怀。 何况，欺骗她的那个人还是未来的她自己呢，通过自己骗自己的方式来达到欺骗别人的目的……这应该叫做自欺欺人吗？ “那个……到底真相是什么我不知道……也没有权限知道。 不过你的要求，我会向‘上级’汇报的。 在那之前，你可以不要再搞出什么别的大动作了吗？ ——这次的期末考试比赛先就这样了。” 实玖瑠尽管面容很是严肃，但她的声音却显得有些低沉，整个人也好像有些没精打采的，让虚子又忍不住开始同情起她了。 “朝比奈学姐！” 爱心一遇到楚楚可怜的实玖瑠就立即泛滥了的虚子，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叫了怅然若失的实玖瑠一声。 “放心吧，我会负责看住楚轩和春日，不让他们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的！” 实玖瑠对虚子露出了一个有些虚弱的微笑，十分感激地对她说道：“谢谢你，虚子。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也能够安心一些了呢。” 接下来，她又严肃地转过脸来望着楚轩，等待着他的最终答复。 “好吧，我原本也无意在这个世界上搅风搅雨，其实你们大可不必这么紧张我。 但就像我不会轻易地相信你们一样，你们也不会轻易地相信我，我们谁都不可能拿自己的生存问题去赌那个可能性。 那么，在沟通与合作之中，了解对方的核心利益，明确双方的共同利益，也不失为一个加深互信的好方法。” 楚轩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这也让实玖瑠松了一口气，她并不擅长的交涉工作这次也算是顺利地完成了，剩下的就是她的“上级”和楚轩之间的事情了。 “好的……非常感谢。 那么，我搬去你和长门同学的公寓里的事情……” 尽管实玖瑠现在的情绪很是低落，但她还是没有因为闹情绪而拒绝完成“上级”所布置的任务……之前被春日强迫，打扮成羞人的兔女郎在校门口发传单的时候也一样，也话这就是为什么未来人可以放心大胆地将监视春日的重大任务交给她的一个重要原因吧。 对于楚轩来说，有希本来就是资讯统合思念体派来的联络员兼监视者，就算再多出一个同样职务的实玖瑠，对他也是“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但是很可惜，就算春日并不在这里，还有虚子这个SOS团唯一的良心把着关呢！ “不行！这个绝对不行！ 完全不行！” 虚子激动地大声打断了实玖瑠的话，甚至还引用了春日“完全……”的口头禅来强调了自己的反对态度。 这算什么？这到底算什么？ 宇宙人、未来人，一个两个的都喜欢往楚轩身边贴，这简直太狡猾了、太不公平了！ 因为……她和春日绝对不可能突然和家里说“我要自己搬出去住了”，就欢乐地搬出去和有希、实玖瑠、楚轩住到同一个屋檐下。 如果是动漫或者轻小说之中，她和春日倒是有可能因为父母在外地工作，甚至“父母双亡，有车有房”的原因而独自居住，或者和SOS团的其他成员们一起住在名为“XX庄”的老旧公寓里，但这可是现实世界！ “放心吧，虚子，我是不会对实玖瑠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的。” 在虚子的身后，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淡淡地安慰了她一句。 不过很遗憾，楚轩不仅没有安慰到点子上，反而却让虚子像被踩了尾巴的喵星人一样，浑身的毛发竖起，更加愤怒了起来。 “啪！” 虚子转过身来，迅速地走到了楚轩的身边，重重地一巴掌拍在了长条桌子上，另一只手揪起楚轩的衣领激烈地前后摇晃着：“什么不会做奇怪的事情！ 你难道还想要和朝比奈学姐也同居不成！” 在强劲在振动之中，楚轩仍然面不改色，用被虚子颠得像是快没电了一样的机器人似的声音回答道：“当……然了……要让未……来人降……低对我的……戒备等……级，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自……己始终置……于，他们能看……到的……地方。” 第35章 请你不要和我太过亲近了 “不行！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虽然楚轩给出了非常冠冕堂皇的理由，但是虚子还是没有同意实玖瑠搬到楚轩和有希的公寓里去。 也许实玖瑠也搬过去的话，她和有希两个人可能反而都会更安全一些，让楚轩不那么好下手，但同样有可能让楚轩就此开起了后宫。 特别是有希，虚子怀疑就算楚轩命令她帮忙按住实玖瑠的手，她也绝对会毫不迟疑地照做，甚至连眼都不会眨一下。 尽管虚子阻挠了自己的任务，但实玖瑠却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她将小小的手掌轻轻按在了高耸的胸口上，在假装沉重的表情之下稍微露出了一点点微笑：“这、这样的话，那就没有办法了。” “没有完成任务你反而看起来更加高兴？” 终于被虚子放开了的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面无表情地吐槽了实玖瑠一句，大概是看到不惯她故意利用虚子来达到不与自己同居的目的？ “怎、怎么可能！上级交代的任务我当然要尽心尽力地完成，因为这关乎‘禁止事项’的嘛。 啊哈哈哈……” 好像被楚轩说中了心事的实玖瑠，连忙用力地摆着两只纤细又小巧的玉手否认道，只不过她脸上的笑容多少有些牵强，额头上还流出了汗水。 这还真是个不擅长伪装自己的女孩子啊——如果她现在的这副样子并不是一种完美的伪装的话。 “没关系，如果你其实并不愿意执行贴身监视的命令。那么我也会尊重你的意见。” 楚轩淡淡地对实玖瑠说道，然后他停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毕竟，我们是SOS团的伙伴。” “啊……” 实玖瑠明显地楞了一下，好像没有想到楚轩能够说出这样的话。 也许是为自己的某种行为而感到羞愧，她稍微低下了头，用有些愧疚的语气说道：“对、对不起…… 虽然我也相信楚轩，但住在一起什么的，对我来说还有点太早了…… 而且……” 轻易地就被楚轩套出了真心话的实玖瑠也犹豫了一小下，然后同样又补充了一句：“请、请你不要和我太过亲近了……” 实玖瑠留下了这么一句十分暧昧的话之后。礼貌地对楚轩鞠了一躬，又对有希和虚子点了下头，便直接离开了部室。 她的那句话，究竟是在暗示着什么呢？ 是单纯地因为讨厌楚轩？看起来不像。 虽然实玖瑠在面对楚轩和有希这两个人的时候一直都是战战兢兢的，面对古泉的时候也有些畏惧。 至于春日……更是经常令实玖瑠内心忐忑不安，好像随时都会哭出来似的。 但是从她平时的表现来看，实玖瑠应该是并不讨厌他们的。 只不过弱小的动物会对强大的动物产生本能的畏惧感。就像宠物犬在遇到狼的时候就会乖乖地夹起尾巴，这就是生物界天然的阶级划分。 那么，实玖瑠是想要告诉他，和自己太过亲近，未来就会发生某些危机？ 又或者是，她害怕和楚轩过于亲近。就会情不自禁地喜欢上楚轩？ 楚轩面对着实玖瑠好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急匆匆地跑掉的身影，默默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 “喂喂～别看了，朝比奈学姐都已经走掉了。” 在楚轩的身旁，传来了一个好像有些酸溜溜的语气，虚子双手环抱在什么都没有的胸前。用眼角瞥着他，嘴撅得简直都能够在鼻子下面夹住一支笔了。 “……” 楚轩转过头。视线平淡地扫了虚子一眼，虚子立即气得涨红了脸，眼里带着泪光，狠狠地揪住他的衣领带回摇晃了起来。 “喂！你这家伙，刚才好像特地朝我的胸部瞅了一眼吧！ 可恶！我的胸部和朝比奈学姐差得那么远还真是对不起了啊！” 嘛……因为刚才精神上受了些刺激，虚子现在好像有点过于敏感了。 其实楚轩只是“不经意”地扫了她那个什么都没有的地方一下罢了，简直比轻风拂过都要轻。 又或者，虚子只不过是因为心中积累下来的微酸的怨气无处发泄，所以才找了这么一个让楚轩无法辩解的借口，趁机拿他出气的吧。 “既然你这么在意的话，我从基因层面上帮你调整一下好了。 顺便也可以增加智力，想要在期末考试中胜过春日也简单多了。 只需要五天时间。” 等出完了气的虚子放开他之后，楚轩扶正了歪掉的眼镜，好心地提出了建议。 当然，有更大的可能，是因为楚轩已经对虚子这种过度敏感的麻烦反应感到不耐烦了。 “白痴！这好像电视直销一样的可疑台词怎么会有人相信！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那么方便的东西，全世界的女孩子和笨蛋就都不必烦恼了！” 虚子气愤地对楚轩吼道，她可是很认真地在为自己的胸部和智力在烦恼耶，可楚轩却总是用这种骗小孩子一样的话来开她的玩笑，这种冷笑话真的一点都不好笑！ 虽然虚子的后一句话怎么听怎么觉得有某种语病，但她的意思楚轩已经很清楚了。 “虚子，相信我。” 眼镜反光的楚轩突然摆出了一本正经的表情，十分认真地对虚子说道。 虚子的脸红了一点，稍有些不自然地别过头去，不肯看楚轩的脸，瓮声瓮气地嘟囔道：“这、这种明显就是科幻一样的东西，叫我怎么能相信嘛……难道你是哆啦A梦不成？ 那什么能改变基因、增加胸围和智力的药是哪里出的？ 如果是真的，那早就成为世界性的话题了吧！” 嗯，虚子的智商看来还是可以的，起码不会像那些大概已经处于老年痴呆前兆，或者是已经患了老年痴呆的老头老太太一样，被推销员忽悠两句，就认为保健品真的是可以包治百病延年益寿的神药了。 ——话说，现在的保健品推销员都不会这么宣传了。 “那不是药，而是强化调整人体的设备……” 楚轩没有在意虚子的怀疑态度，很是认真地对她解释道。 第36章 铜锣楚轩卫门 “……你是说，那个什么强化调整的机器是你自己造的，只要我脱光衣服进去泡个五天，然后不仅胸部会变大，脑筋会更好用，而且各方面都会变得像超人一样？” 一直双手交叉架在胸前的虚子耐着性子听完了楚轩的说明之后，用好像“棒读”一样的语气再次向他确认道，但这很可能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大体上没错。” 楚轩点了点头，非常严肃地回答道。 “唉～” 意外地，虚子竟然没有发飙，反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同时轻轻地将手放在了楚轩的肩膀上，用非常同情的语气对他说道：“对不起……没想到，你在不知觉间，已经被春日毒害到这种程度了。 我应该叫你什么？ 疯狂的天才科学家楚轩，还是铜锣楚轩卫门？”（注：铜锣卫门=哆啦A梦） “普通地叫我楚轩就可以。” 楚轩好像完全没有听出虚子的话语中的调侃之意，仍然十分认真地回答道。 虚子抬起了头，遥望着窗户外的蔚蓝天空和飘得高高的白云，用有些飘忽的语气感叹道：“普通啊……我现在才真正地了解到，‘普通’是一种多么可贵的东西。 放心吧楚轩，接下来我会拼尽全力地用功，绝对会取得比春日更高的分数的。 所以，我们一起努力补习吧。就不要再想那些虚无飘渺的方法了。” 虚子貌似误以为楚轩是怕她未必能光明正大地赢过春日，才病急乱投医地想要制造一台可以为她增加智力的机器。 不管怎么说。楚轩都是在为她考虑，所以她也不能太过伤害楚轩的感情了。 “你不相信我吗？” 平时总是很淡然的楚轩，这次却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了起来，但虚子不相信他是理所当然的吧，哪怕他是个智商500的超级天才，也不可能像动画里一样发明出各种各样匪夷所思的机器。 “是是……我相信你，我当然相信你啦…… 不过强化调整需要整整五天五夜哪，就算加上周末。起码也得逃课三天，我怎么和家里交待啊。 而且这五天我就等于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大家一定都会担心死的。” 虚子耐着性子，像是哄她那即使上了小学五年级也还异常天真的妹妹似的，语气温和地敷衍着楚轩。 “是吗，既然这样的话，那就随你了。” 楚轩好像一点都不在意虚子的敷衍。如同平日一样淡淡地回了一句，然后便不再提为她进行强化调整的事了。 而虚子本来就不相信楚轩能够造出那种能够改造基因，让普通人五天之后就变成超人的机器，自然更不会主动将话题再往这上面靠了。 那什么机器的事情是假，楚轩想忽悠她脱光衣服才是真，虚子才不会傻傻地上这个当呢！ 接下来。虚子和楚轩又说了几句话，SOB团部室的门竟然再次响了起来。 门外的敲门声不急不缓，一听就让人觉得敲门的人很有教养，不用说，来的肯定是古泉无疑。 “请进。” 虽然并非对好像有点做作的古泉真的有什么恶感。但虚子在招呼的时候，脸上还是不免变成了囧的表情。 啊……古泉为什么中午特地跑来部室。虚子大概已经有数了。 而且，她觉得古泉说不定还是故意等到实玖瑠离开之后，才不紧不慢地过来了。 “啊，大家基本都在啊。” 得到允许的古泉打开了门，用其实一点都不惊讶的语气客气道，而且脸上还挂着那张标准的“社交用”的微笑面具。 “说吧，你又找楚轩有什么事？” 虚子有些无奈地在桌子上支着脸，直截了当地向古泉问道。 如果要让古泉自己来说的话，他一定会磨磨蹭蹭说一堆让人听不懂的话，然后才肯步入正题，仿佛不如此就不足以显示出他的高深莫测似的——虚子最腻歪的就是他这一点。 “哦，你是说期末考试比赛的事情吗？ 我倒是没有什么事情，但我也很有兴趣知道朝比奈同学有什么事情。” 古泉还是顶着那副感觉有些欠揍的做作微笑，用优雅的语气如此回答道。 “——刚才在中庭那里，正好看到了好像有点心事的朝比奈同学。” 就像是通过读心术探知了虚子的腹诽一样，超能力者古泉又追加解释了一句。 不过这个身上的“神秘的转学生”光环已经快要消失了的超能力者其实不会读心术，也不会任何在动漫和电影里经常出现的超能力。 他……他们只有在进入凉宫春日制造的“闭锁空间”的时候，才能够获得一些用来消灭“神人”的超能力。 不过据说他们每个人都很清楚，自己的超能力来源于春日，并且把春日当作神来崇拜，好像还一直在暗中保护着她。 如果不是因为虚子曾经和楚轩一起亲眼见识过古泉的超能力，一定会把他当作是一个至今还没能摆脱中二病的春日的脑残粉。 “不是吧——朝比奈学姐的未来人都来找楚轩了，你们的‘机关’会没有任何动静？” 虚子满腹狐疑地盯着面前这个笑得有些像狐狸的古泉，但对方却十分坦然地继续对她微笑着。 “对于未来人而言，或许这个活动会在未来导致什么严重的后果，所以他们才这么紧张。 但非常遗憾的是，我们这些超能力者可没有预知未来的超能力。” 古泉耸了耸肩，摊开双手表示自己对未来也一无所知，然后继续说道：“在‘机关’看来，这种活动好像不至于会引起什么严重的后果，而且也不会对周围的人造成什么麻烦。 ——或者说，凉宫同学这次竟然能够想要举办一个如此符合常识的活动，真是令我们欣慰不已呢。 如果她以后也一直搞些和期末考试比赛类似的活动，那我们的工作量应该也能大大地减轻了吧。 这些都是楚轩和你的功劳，真是非常感谢二位。” 说完之后，古泉很有贵族风范地向虚子和楚轩遥遥地行了个西式的鞠躬礼。 对于他的惺惺作态，虚子现在也已经免疫了，在SOS团中就只有实玖瑠还会每次都受宠若惊地认真回礼。 “真的是这样的吗？ 嘛……反正不管你是来打探消息还是有别的什么目的，都去单独找楚轩谈吧。 我可是一点都不想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我现在的所有精力都要集中在用功学习上。 不过……反正你们只不过是看着春日不要让她太胡闹了，好像也一直没什么事，那就这样吧。” 虚子好像要将刚才听到的麻烦事都抛诸脑后似的摆了摆手，示意古泉就是真的有事也别扯上她。 不过从虚子最后那句有点莫名其妙的话来看，她好像古泉的组织当成了什么相当和平的“保姆”组织了啊，就算古泉曾经说过他们在暗地里一直和其它势力进行着残酷的斗争，虚子也没有一点实感。 但实际上，这个一直笑得像个贵公子似的古泉起码已经杀掉了两个人哦——就是楚轩初次进入这个世界的时候，和他不对付的那两个早已被人忘得差不多了的男性轮回者。 当然，在楚轩的计算下，古泉他们在成功地替楚轩除掉了那两个人的同时，就已经把相关的信息忘得一干二净了，只记得那几个存活下来了的轮回者。 “好的，我明白了。 不过，这次我本来就是准备打酱油的，今天也只是来看看你们，顺便给你们加一下油而已。 虽然我觉得凉宫同学如果认真起来的话几乎是不可战胜的——起码我自己是没有这个自信，但是如果要问我有谁能够战胜凉宫同学的话，那我认为就只有在座的各位有可能办到了。 但不管怎么说，这个暑假看来是不会寂寞了，凉宫春日看来心里已经有了许多打算。 所以我虽然希望凉宫同学在期末考试的比赛中能够尽兴，又希望有人能够战胜凉宫同学，获得一天的‘团长大权’。 说不定，在暑假里的什么时候，这个团长大权就会派上意想不到的用场呢？” 古泉微笑着对虚子点了点头，好像从善如流地接纳了她的意见。 不过他那故弄玄虚的话，却再一次成功地吸引了虚子的注意力。 “你们……不会是提前得到了什么消息吧？” 虚子直起了身子，很是怀疑地问道。 尽管她已经很仔细地盯住了古泉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但是以她的能力，还是看不出来古泉心里面到底藏着些什么阴谋诡计。 同样是遮掩真正情绪的面具，比起古泉这狐狸一样的讨厌笑脸，虚子反而觉得楚轩的扑克脸要更让人觉得顺眼一些。 “怎么可能，我不过是看到朝比奈同学竟然为了这件看似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就忧心忡忡地来到了部室，所以才有此猜测的。” 古泉笑着否定了虚子的猜测，不过从他的话里可以看出，他果然是在实玖瑠来到部室之前就已经监视着这里了。 “……”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第37章 我才不是什么“爱人”呢！ 决定了要进行SOS团期末考试排名大赛的当天下午，放学的铃声响起之后，春日没有像以往那样和虚子一起前往部室，或者一放学就立即拿着书包冲出去捣什么鬼，而是站在自己的座位上，淡淡地对虚子说道：“今天我要到图书室准备期末考试，就不去部室了。” 虽然春日的样子好像是在自言自语，但她明显是在和虚子说话。 有点迟钝的虚子并不清楚，春日对她这么说到底是单纯地想通知她呢，还是让她去部室的时候顺便通知SOS的其他人一声？ 又或者，是有什么别的深意？ 尽管不太明白，不过这个时候不回春日的话好像有点那啥……毕竟她们俩只不过是利用成绩打了个赌而已，又不是变成了仇敌，一点不说话也不太好。 “那、那个……今、今天我也不去部室了。 我、我和楚轩要进行……秘密特训。” 不知为何，虚子在春日面前提起楚轩总有些心虚。 可这次和他们俩在一起的还有SOS团的另一个成员——有希，因此虚子大可以不必如此吞吞吐吐，好像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似的。 “是吗。” 春日对虚子和楚轩的秘密特训好像没有任何兴趣，面无表情地随口应了一声，便自己一个人拎着书包走掉了。 呃……春日这个女人对待敌人的态度可真是够冷酷无情的了，只是一个小小的非正式比赛。又不是大学的入学考试，用不用这么认真啊？ 在春日独自离去之后。虚子也跟着楚轩和有希两人离开了学校，秘密特训的场所……当然是在楚轩和有希共同居住的高级公寓里。 “喂…… 妈妈，是我…… 因为要准备期末考试，要在同学家里学习，所以晚饭就不回去吃了，晚上也…… 什么？不、不是啦，你在瞎想些什么啊！是女同学的家里！ 嗯，嗯。我知道……换洗衣服？ 不用了啦，现在是夏天，洗完甩干之后，第二天早上就肯定能穿了。 嗯嗯，我知道我知道，就这样啦，拜拜。” 半路上。打完电话的虚子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虽然她有技巧地打电话告诉了她那八卦的老妈，她今天晚上要住在有希的家里和她一起补习功课——这应该不算是说谎，但不知为何，对老妈隐瞒了一点极重要的事实的她，感觉心里很有压力。 不过抱歉了，老妈。你的女儿这是为了努力学习，不辜负你的期望啊！ ——当然，你的女儿也不会忘记保护好自己的贞操的。 “好了，家里方面已经搞定了。” 虚子在心里稍微感叹了一下，然后就收起了手机。 “咦？这条路……好像不是你们回家的方向吧？” 打完电话的虚子发现自己刚才完光顾着和老妈说话。竟然跟着楚轩和有希一路不知道走向哪里去了，不由得奇怪的询问道。 “购买食材。” 楚轩简短地回答了她一句。虚子这才反应过来，楚轩和有希一直都是自己做饭的。 ——之前因为总觉得打听楚轩和有希的私生活有点太不好意思了，所以虚子一直都是刻意地在谈话中回避了这个话题的。 “哟——楚轩，来这里！ 我特地给你留的好货，这么大的伊势龙虾，很罕见的哦！” 刚一进入这附近那条只有家庭主妇才经常去的商店街，贩卖水产的店主大叔就热情地把楚轩招呼了过去。 楚轩带着左右两侧的有希和虚子移动到了水产店门口，推了下反光地眼镜，只不过随意地瞄了一眼那只超级大的龙虾，便爽快地对店主大叔说道：“买了。” “好的，其它鲜活又应季的水产我也给你挑一些？” 店主大叔一边说着，一边就擅自开始往装有冰块的保鲜箱子里挑拣各种海鲜，那数量几乎足够虚子一家吃一顿海鲜大餐了。 而楚轩不仅没有阻止店主大叔，反而习以为常似的点了点头，还特地追加了一句：“深海鱼再增加一千克。” “好嘞！” 店主大叔听了楚轩的话，利落地又给沉甸甸的保鲜箱子增加了一公斤的重量。 然后他两只手将这只不仅异常干净，没有丝毫水产的腥气，而且竟然还加装了背带的保鲜箱搬了过来，有些暧昧地看着楚轩三人问道：“话说，今天你们小两口回来得挺早呢。 这边这位没有见过的面孔，莫非是……这个？” “什么！我才不是什么爱、‘爱人’呢！” 店主大叔笔嘻嘻地比出了小指，虽然虚子知道他是开玩笑的，但仍然又羞又气。 楚轩和有希虽然没有对店主大叔的玩笑做出任何回应，但店主大叔也不生气，反而热情地欢送他俩，并表示如果明天有好货的话也会给他留着。 嘛……这是理所当然的吧，这条越来越不景气的商店街，正是因为有了楚轩这个让人十分希望能和他交朋友的土豪的存在，才重新变得生机勃勃了起来。 像这样付钱爽快从不讲价购买的量又超大的顾客，没有一个贩卖食材的店主不喜欢吧？ 和这附近新开的超市比起来，商店街上的店铺可以更加灵活地把最好的食材都留给楚轩，甚至是单独为他进些本地难以寻觅的好货，于是成功地把这个土豪留在了自己这边。 而超市引以为傲的低价策略和限时半价策略，对于楚轩这个土豪来说完全没有任何吸引力。 如果不是因为超市偶尔也会有一些新鲜优质但非常昂贵的外地、甚至外国食材出售的话，那么绝对会彻底失去勾搭这个土豪的机会。 看到好像背着圣衣箱子的圣斗士一样的楚轩在背上已经有了一箱子水产的情况之下，又在肉店、蔬菜店、水果店，甚至粮店老板的招呼下继续大把大把地撒着金钱，买来了许多虚子家逢年过节才会购买的奢侈食材，一路上没有还过一次价，不由得惊呆了。 “有希，您、您们平时都是这样买菜的吗？ 不用为了小的特地破费……” 虚子擦着额头上的汗水，用异常卑微的语气对有希说道。 第38章 被欺负的虚子 从一进入商店街的时候，就眼睛眨也不眨地在手上那只根本没有关上过的，好像无底洞一样的蛙嘴式钱包里往外掏出万元大钞的散财童子有希听了虚子的话，只是对她眨了眨眼睛，一脸淡然地回答道：“放心，绝大多数都是平日的量。 只不过额外增加了一千克水产、一千克肉类、两千克蔬菜和一千克水果而已。” “啊……这样啊……那也同样让你们破费了啊，多谢招待……” 虚子有些尴尬地露出了一个笑容，擦了下额头上的汗水，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啧！可恶的有钱人，每天都吃得像过节一样奢侈吗？ 不过这两个家伙一个是异世界人一个是宇宙人，他们是从哪里弄出那么多钱来的？ 不、不会是印伪钞吧？ 突然想到这一点，虚子的头上冒出了三道黑线，不自觉地远离了这两个游离在法律之外的危险人物。 虽然虚子想岔了一点，不管是楚轩还是资讯统合思念体都不会去做印伪钞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事情，但他们的钱的确不是自己赚来的这一点倒是没错。 资讯统合思念体是怎么弄到钱的楚轩不知道，但他自己的钱全都是从各国银行的呆死账户里面划到自己名下的。 “如果你进行了强化调整，也可以吃得像我一样多。” 几乎背了一座小山的楚轩转到头来，淡淡地对虚子说道。 “咦？怎么还在琢磨那个啊。” 虚子叹了一口气。有点担心楚轩真的走火入魔。 嘛……希望他不会因为想要实验对象而走上犯罪的道路就好了。 “我先把话说清楚，我也是绝对不会充当你的小白鼠的。 而且吃得和你一样多有什么好处……有希难道已经进行了那什么强化吗？” 嘀嘀咕咕的虚子看向了走在楚轩另一边的有希。这个“资讯统合思念体对有机生命体接触用联系装置”直接对她摇了摇头。 “看吧……” 虚子接受了这个理所当然的答案，然后对楚轩耸了耸肩，但却没有直接对他进行劝阻。 她十分了解，像春日和楚轩这种人，劝是劝不住的，只能够等他们自己想明白，或者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撞得头破血流才能明白。 随后，他们没有再谈论这个问题。三个人安静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虚子一路上偷偷用眼角扫着那两个同样面无表情的闷蛋，心里也不由得生出“果然还是有希和楚轩最般配了”的想法。 这也许是因为在商店街上，她看到了许多店主都把楚轩和有希当作一对年轻的夫妇来招呼的关系吧。 不过，这也同样是虚子在心里一直装作视而不见的问题：如果不是喜欢的话，他应该不会与有希同居吧？ 如果不是喜欢的话，他应该不会和春日接吻吧？ 如果不是喜欢的话，他应该不会给自己按摩吧？ 那么…… 楚轩的心里。到底喜欢谁呢？ 在这种只属于少女的忧郁之中，虚子终于来到了楚轩和有希共同居住的那栋高级公寓。 乘坐在电梯上，虚子感觉自己的心脏“呯呯呯”地加快了跳动的频率。 这不仅仅是因为电梯上升时所产生的G力导致她血压升高，当然也是因为今天晚上她将要和楚轩睡在同一个屋檐下的关系，而且…… 更是因为今天晚上她可以敞开肚子享受豪华大餐的关系！ 话说，那只伊势龙虾真不是盖的。虚子就算是在电视上都没有看到过那么大只的龙虾！ 像那种又大又鲜活的顶级龙虾，就算只是简单地将虾肉切成刺身，什么佐料也不蘸，肯定也是绝顶的美味了吧！ 还有超高级的神户牛肉——外表呈现出完美的漂亮大理石纹理的那种。 虽然它的产地其实就在本县，但是因为产量极其稀少。传说早在牛犊刚一出生时就已经被国内的名门世家给预定一空，最高级的神户牛肉据说就连普通的巨富平时都没有机会享用。而外国人也只有在国宴上才有机会品尝到这种传说中的食材。 像虚子家里，甚至连普通的神户牛肉都没有买过一次，而且她家也没有什么有钱的亲戚…… 不行……再想下去口水就要出来了…… 虚子抬起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但眼睛已经开心得弯成了月牙，脸蛋也布满了幸福的红晕。 嘛……不要怪虚子没有出息，遇到这种许多人一生都未必能享受到一次的绝顶美味，就算是佛祖也要跳起来！ “……就是这样，所以你马上就要进入这个学习装置里，一直等到明天早晨七点，才会结束学习过程。”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面无表情地对已经惊呆了的虚子如此说道。 “等、等等，为什么会突然会变成这样？” 虚子的脑袋迷糊了，她不是要来吃伊势龙虾和神户牛肉大餐的吗？ 先仔细地回想一下…… 她充满了期待——也稍微有一点紧张地跟着楚轩和有希进入了708号公寓，轻轻说了声“打扰了”，直到这里都还十分正常。 接下来，应该是惯例的“先吃饭，或者先洗澡？还是……先？吃？我”，可是到了她这里，竟然就只剩下了“先洗澡吧”这一个选项。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反正她既不会做饭，又没想过这么快就丢掉自己的节操……不，是贞操，舒舒服服地洗个澡，让微微出汗的身体重新变得香喷喷滑溜溜的，再美美地吃一顿大餐，晚上借助美食带来的力量努力用功到深夜，这将是多么充实的补习时光啊！ 但是，洗过澡之后，连内衣裤都已经扔到洗衣机里洗净甩干并晾起来了的她，却被要求裹着浴巾来到有希的房间里。 正常的展开就到这里为止了，接着她在有希的房间里见到了一台科幻感十足的机器，就像是动漫和电影里让人泡在某种液体里面接受治疗的治疗舱，或者培养克隆人或稀奇古怪的生物的培养槽似的。 “这是改进型学习装置，能够直接将知识灌输到你的大脑里，变成你自身记忆的一部分……” 面对着虚子那裹着围巾的诱人胴体，楚轩却仿佛视而不见一样，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用一如既往平稳而无抑扬地声音向她说明了这台过于科幻的机器的作用。 “等等……你说这什么‘学习装置’是改进型号，那么是谁改进的？” 虚子整理清楚了有些跳脱的记忆之后，第一个问题竟然是这个。 “是我和菈菈一起改进的，不过菈菈并不在这个世界。” 楚轩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由于这个世界的时间还只是1999年，虚子不可能知道“菈菈”是某部卖肉番里的女性角色，但她好像也并不关心这个名字很像是女孩子的家伙到底和楚轩是在哪里认识的，又有什么关系，而是眼睛里含着泪水，指着那台可疑的机器大声质问起了楚轩：“你是说，要我一丝不挂地进入那台你自制的科幻‘学习机’里面，像个人体标本一样地在里面泡一晚上？ 这就是你的秘密特训？！ ——而且，还不给我吃晚饭！” 唔……也许最后一句话，才是虚子那已经有若实质了的怨念的源头。 不得不说，食物带来的怨恨真的是非常可怕的。 但即使如此，楚轩却依然诚实地点了点头，用电子合成音一样的乏味声音解释道：“在学习装置里面，因为你的大脑一直处于高速运转之中，消化系统的功能几乎会完全停止，肠胃里存有食物反而会成为身体的负担。 这台机器里的营养液就可以完全满足你的身体和大脑的能量消耗，而且比从食物中摄取能量更加高效。 另外，你也不必担心裸体会被我看到，前面的透明观察窗可以自由地变色。 何况绝大多数时候，操作人员其实都是通过系统反馈的各种信息来监视学习装置内部的运行情况的。” 楚轩的解释虽然很让人安心，但却完全不能令虚子满意。 对于脱光了衣服进入这台不靠谱的机器里有所抵触是一方面，但更主要的，还是因为她所期待的大餐竟然完全与她无关这一点，始终令她无法释怀。 “可、可是……伊势龙虾……神户牛肉……” 虚子的脸上变成了QAQ的表情，眼圈里噙着泪珠，嘟着嘴失落地看着地面，楚楚可怜地嘟囔着。 这其实是在欺负人吧？楚轩绝对是在故意欺负人吧？ 但不得不说，傲娇的虚子竟然露出了这种可怜兮兮又茫然无助的神情，真是太有让人忍不住想要欺负一下的欲望了，简直和弱气到了极点的实玖瑠不分上下。 “是这样啊。” 楚轩听到了虚子的嘟囔声，终于了然地点了点头。 他并没有笑话虚子，而是非常认真地向虚子问道：“你想吃吗？” 原本应该在这里表现出傲娇性格的虚子因为极品美食的关系，竟然乖乖地对楚轩点了点头，眼睛里露出了好像小狗一样的光芒。 第39章 看来虚子已经不需要吃晚饭了 傲娇的虚子虽然因为美食的诱惑而难得地变得坦率起来了，但是总那么严肃认真的楚轩却根本不会因为她表现出了娇的一面就放弃自己的原则。 ——正是因为知道楚轩就是这样的人，所以虚子现在内心很是忐忑。 毕竟，那可是“一期一会”的美食，如果错过了，很可能就会后悔终生；而相比之下，期末考试什么的还有很多次机会。 再说补习也不差这一晚上，今天浪费的这几个小时吃饭时间，只要之后再多用功一点不就挽回啦？ “好吧，既然如此，那么今晚就算了。 ——不过，推到明天晚上的话，你还能说服父母在外留宿吗？” “能能能！” 楚轩竟然松了口，这令虚子真是喜出望外。 虽然要说服父母同意她连续两天都在别人家补习并留宿有些困难，但虚子还是毫不犹豫地一口答应了下来。 “那么，你就先把衣服穿上吧。”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然后干脆利落地转身走掉了。 满心欢喜的虚子第一次觉得楚轩是如此可爱，一点都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劲，开开心心在放着科幻感十足的可疑机器的有希的房间里，换上了一套属于有希的浅绿色睡衣。 “哈！非常合身，我们的身材几乎一样呢！ 下次……一起到浴室里洗澡怎么样？反正你们家的浴室也这么宽敞。” “可以。” 从有希的房间里出来的两个女孩子穿着同样款式的浅绿色睡衣，只看身形几乎完全相同。只是一个扎着长马尾，另一个则是学生短发罢了。 ——而且。春秋和冬季的时候，虚子也和有希一样，喜欢在水手服外面套上学校的无领毛衣。 唉，现在的人设啊，只要换个发型和发色，就是另外一个人物了。 “啊……不、不要这么盯着看啦！” 在客厅的门口，虚子注意到了楚轩那眼镜反光的视线，立即下意识地侧过了身子。同时双手抱住了其实什么都没有的胸部，有些脸红地嗔怒道。 因为—— 虚子的内衣裤现在还正挂在公寓的平台上晾干呢，她现在是“中空”的哦。 真是不可思议，尽管有希的睡衣是非常普通的长袖睡衣加睡裤，材质也是绝对不会被看透的薄棉布，但是在中空的情况下穿着这身衣服，却让虚子感到比只围着浴巾站在楚轩面前更不好意思。 （呜……早、早知道如此。就先回家去拿替换的内衣裤了。） 虚子有些不适应地将两条光溜溜的大腿在宽松的睡裤里面互相摩擦了几下，暗自感到有些后悔。 虽然有希的睡衣是非常柔软舒适的高级纯棉布质地，贴着皮肤的感觉其实和内衣裤也差不多了，但此刻虚子的娇嫩肌肤还是非常敏感地分辨出了其中的不同。 胸部的尖端、屁股，还有少女的私密之处会经常感觉空荡荡的，就好像根本没穿衣服似的。衣料偶尔的摩擦虽然会让虚子重新意识到睡衣的存在，不过反而却会觉得怪怪的。 嘛……也许还是心理的不适应占了多数吧。 “在这里坐会儿吧，我们去准备晚饭。” 楚轩的视线并未在虚子的身上过多地停留，这让害羞的少女既松了一口气，又感觉到隐隐的失落。 虚子听话地在静悄悄的客厅里坐了一会儿。便又站起来转了几圈，犹豫着是应该打开电视就这样等着。还是去厨房里帮一把手。 她左右扫了几眼，这间客厅里的一切都和她上次来时没什么两样，只是中间的被炉已经收起来了，换成了一张茶几。 房间里除了窗帘、电视和茶几之外就只有三个坐垫，虚子可以明显地看出给自己使用的是崭新的客人用坐垫，放在窗边的浅绿色坐垫应该是有希的，而放在茶几边上，正对着电视的咖啡色坐垫那就只能是楚轩的了。 看着这两个坐垫，虚子的眼前仿佛就浮现出了楚轩和有希在假日时的情景：有希穿着浅绿色的睡衣，姿势端正地跪坐在窗边，她的头发柔软而又蓬松，好像刚刚用电吹风吹干，身上散发着一种“透明”的淡淡香气。 在她那两只好像长时间不见阳光而白皙得有些过分的小巧手掌上，捧着一本厚厚的精装书，阳光穿过薄薄的窗帘，温柔地轻抚在她的脸庞上，并在下巴处稍微留下了一点阴影。 而楚轩则盘腿坐在她身旁不远处，面容严肃地盯着放在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那副诡异的眼镜则不时地反射出光芒。 这副安静而又和谐的画面简直过于真实了，让虚子的眼神迷离了起来。 也许这两个人，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吧…… 脑子里突然冒出了这种不争气的想法之后，虚子立即用力地摇了摇头，要把这种念头赶出自己的脑袋。 她还没有努力过，怎么能现在就气馁了呢！ 于是，虚子自己给自己鼓了鼓劲，然后打开了客厅的门，来到了厨房。 楚轩和有希都围着围裙，快速而有条理地在大大的厨房中忙碌着，看上去根本没有虚子能够插手的地方。 “那个……有、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地方吗？ 虽然我还从来没做过饭，但一些简单的工作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如果什么也不做的话，我等会就不太好意思大吃大喝了。” 虚子伸出右手食指轻轻搔着脸颊，稍微扭过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会磨山葵吗？” 楚轩也一点都不客气，立即放下手头的工作，从料理台上拿过了一根散发着一点辛辣香气的山葵和一个鲨鱼皮制作的山葵研磨器，利落地用刀削干净了表面的硬点，并将虚子招了过来。 “哦……是要做龙虾刺身吗？我简直太期待了！ 告诉我应该怎么磨，我一定认真照做！” 虚子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喜滋滋地来到了楚轩的旁边，干劲十足地说道。 “鲜活的龙虾，做刺身最能体现出它本身的美味。” 楚轩淡淡地点了点头，然后又对虚子招了招手，示意她站在自己的身前。 “再过来一些，站到这里。” “啊，好的。” 跃跃欲试的虚子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地又移动了几步，站在了楚轩的身前，对着一个大概是用来装磨好的山葵的小碗。 接着，一个温暖而结实的胸膛突然从背后贴到了虚子的身上，让少女发出了“呀啊”的可爱惊呼。 “你你你、你在干什么，有希可还在看着呢！” 虚子的脸立即红了起来，眼睛也变成了两个不停转动的蚊香圈，就连嘴唇和舌头也随着身体一起变得异常地僵硬，哆哆嗦嗦地小声对身后的楚轩说道。 在他们的旁边，有希的确就像一个偶然间看到父母在厨房偷偷拥抱的小孩子一样，仿佛无机质构成的眼睛非常纯洁地看着他们俩，眼神中不带一丝杂质。 “教你磨山葵。” 楚轩若无其事地在虚子的耳朵边上如此回答道，好像并没有发觉自己现在的行为是多么的暧昧。 只是从他口中呼出的热气就让虚子觉得耳朵变得又痒又烫，僵硬的身子也迅速地软了，而且好像有些软过了头。 接着，楚轩不由分说地抓住了虚子那两只好像发烧一样变得滚烫的小手，将山葵和研磨器塞到她的两只手里，像是在操控一具牵线木偶似的，手把手地带着她干起了活。 “记住这种感觉，就这样顺时针方向画圆圈，不要太快也不要太慢，而且不要太过用力。 圆圈越大越好，但不要磨出去了，现在这个轨迹就是最合适的。 懂了吗？ 山葵的研磨是一件非常重要的工作，磨得好的山葵可以增加料理的滋味，磨得坏的山葵反而会破坏料理的滋味。” 楚轩的声音还是那样严肃而认真，想必他也仅仅是为了保证从来没做过料理的虚子能够磨出起码不至于破坏龙虾刺身的美味的山葵，所以才直接手把手让她用身体将磨山葵的要点记忆下来。 只可惜，虚子注定要辜负他的这一片苦心了。 这个很容易害羞的少女在楚轩那无比炽热的怀抱和有希那无比灼人的视线的双重炙烤下，大脑严重充血，变成蚊香圈的眼睛也越来越快。 最后，她的头顶上冒出了一股清烟，大概一直处于过热状态下的大脑终于被烧坏了。 楚轩这个时候面无表情地拿下了虚子手中的山葵和研磨板，一只手扶着好像坏掉的机器人一样耷拉着脑袋的虚子，语气十分自然地对从头到尾都在一边默默围观的有希吩咐道：“看来虚子已经不需要吃晚饭了，有希，将她送进学习装置里。” 有希无声地点了点头，然后迅速地洗了一下手，接过了晕倒在楚轩怀里的虚子，轻松地将她拖出了厨房。 然后楚轩默默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重新拿起了才磨了几下的山葵，继续认真地磨了起来。 放心吧，楚轩会留下虚子的份儿的，只要让有希锁定这些料理的资讯，无论过了多久也会像刚做好时一样新鲜美味。 第40章 难道你真的是楚轩A梦吗！ “早上好。” 第二天的早晨，面无表情的楚轩在客厅见到了重新穿回了已经晾干了的内衣裤和北高女生校服的虚子之后，用一如既往平稳而无抑扬的声音淡淡地和她打了个招呼。 “欺负人！ 昨天明明已经说好了要让我吃晚饭的，结果却又故意把我弄晕，然后脱光衣服塞进那台好像标本罐子一样的可疑机器里！ 楚轩你是在欺负人！” 虚子好像终于发现了楚轩的诡计，眼里含着泪水生气地质问着他。 不过虚子好像并非因为被楚轩欺骗了或者扒光了而感到愤怒，大概昨晚终究一口东西也没能吃到，才是令她如此气急败坏的根本原因。 来自食物的怨恨可是很恐怖的。 “按照补习计划，你必须于昨天下午六点整之前进入学习装置。 你的衣服是有希脱的，我什么也没有看到。”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语气平静地回答道。 只不过，他好像回避了自己是否有意让虚子晕倒这个问题。 “这根本不是重点！ 骗子！大骗子！ 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没想到仅仅是因为没吃到大餐，虚子就对楚轩说出了如此过分的话，这还真是…… 不过，如果往好的方面想，能够毫无顾忌地因为这一点小事就跟楚轩大发脾气，这也说明具有普通日本人典型心理和行为特征的虚子。已经真正地打从心底把楚轩当作家人或最好的朋友了吧。 ——貌似非常客气温和的日本人其实是很难与之交心的，“外人”几乎根本不可能有机会看到他们真正的情感流露。 “放心吧。你的份儿我已经在厨房留下了。 有希对那些料理进行了资讯操作，绝对和刚做好的没有任何差别。” 楚轩毫不着急地安慰了因为食物而暴走的少女一句，果然，一听说楚轩已经给她留了饭菜，虚子的怒火立即消散了不少。 “真、真的？” 虚子红着脸，眼睛向上地看着楚轩，眼角还还着点泪花，简直可爱极了。 也许她现在也因为自己竟然为了几口吃的就对楚轩大发雷霆的行为而感到羞愧。但是，食物的诱惑还是让虚子对楚轩露出了期待的眼神。 这个时候如果楚轩胆敢转过头去说“我骗你的”，绝对会被气疯了的虚子给装进碗里吃掉，因此他没有试图逗弄虚子，而是直接和有希两人将一盘盘制作精美的日式料理端进了客厅里。 虚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甚至可以闻到晶亮透明的龙虾刺身所散发出来的生猛鲜味，和刚刚磨好的山葵的辛香。 有希嘴里不知道在悄悄念叨着什么。当她把一个西餐用的罩子掀开了，用超高级的神户牛肉制作的牛排还在铁板上“啪吱啪吱”地发出诱人的轻微爆炸声。 看到了这些完全没有因为在夏天的室内放置了一晚上而有一点腐败变质的料理，虚子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但是她并没有立即扑上去大快朵颐，而是红着脸，十分羞愧地朝楚轩和有希鞠躬道歉了：“对、对不起……” “快吃吧。这就算是对你的补偿。” 楚轩和有希都淡淡地点了下头，立即就原谅了虚子。 其实虚子也知道他们俩本来就不会在乎这种小事，但如果不道歉的话，她自己就很难咽下这些一看起来就无比美味的料理。 解开了心结之后，虚子立即眼睛闪亮地抓起筷子朝龙虾刺身扑了上去。而昨晚其实特地把伊势龙虾和神户牛肉都留了下来的楚轩和有希也没有客气，纷纷拿起了自己的筷子。 一顿大吃之后。心满意足的虚子伸直了腿，十分没有形象地瘫坐在了茶几旁。 “呜哇——简直太好吃了！ 食材是最好的，料理的手艺也是最好的！ 一想到你们天天都能够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就连我也想要搬过来和你们一起住呢。” 虚子不吝言辞地大大赞扬了这顿料理，顺便开玩笑似的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 “可以。”X2 楚轩和有希没有任何犹豫，异口同声地答应了下来。 不过同样的，他们脸上还是没有任何表情，语气也淡淡的，丝毫没有热烈欢迎虚子来住的意思，看来是真的不在乎这间公寓里究竟是否增加新的同居者。 但虚子也并没有因此而感到内心受伤，而是笑着摇了摇手：“啊哈哈……虽然我很想住过来，但如果我是因为这种原因就变成了别人家的孩子，我家老妈一定会深受打击，搞不好从此之后都无法振作起来也说不定。 所以谢谢你们的招待啦，如果再赶上这样的机会，我一定还会毫不客气地大吃大喝的。” “请便。”X2 楚轩和有希再次不约而同地认真回答了虚子那完全是认真的玩笑话，这种默契的程度让虚子稍微有点羡慕，但却没有任何嫉妒的成分在里面。 她只是觉得，这两个家伙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更像个正常人一点……唔，说不定得等到下辈子投个别的胎才行了吧？ “说起来……那个改进的学习机什么的，真的有用吗？ 我现在感觉和过去好像没什么两样。” 吃够了之后，虚子才想起来正事，真是让人拿她没办法。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认真地向她解释道：“学习装置灌输到大脑里的记忆在你需要调用的时候自然会想起来，你也可以通过主动回想的方式来了解。 但它只能帮助你快速牢固地进行记忆，却无法替你解决问题。 负责解决问题的是逻辑能力和创造能力，这部分能力的差距才是你战胜春日的最大难关。 不过我已经将整个高中阶段的知识和各种经典例题全都灌输进了你的大脑中，接下来只要再通过强化式的训练，让你能够真正地熟悉它们，学会如何运用它们，区区一个期末考试就难不倒你了。” 虚子听了楚轩的话之后，有些狐疑地试着回想了一下，果然发现自己的脑海中多出了许多新知识，不禁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看着楚轩，用手掩住了嘴，难以置信地说道：“难、难道你真的是楚轩A梦吗！” 第41章 异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楚轩A梦……” 即使是对什么事都漠不关心的楚轩，听到这种称呼也忍不住推了下反光的眼镜，那张面无表情的扑克脸好像也有些发黑。 只可惜在座的三人除了做出了精彩的神之吐槽的虚子之外，都是毫无幽默神经的三无角色，竟然连一点笑声都吝啬赏赐。 有希特地转过头来看了看楚轩的脸，可能是想要找出他和狸猫的脸之间的共同之处。 “你好像误会了什么……你认为，异世界是什么样的？” 被虚子强加上了一个可爱外号的楚轩淡淡地问道。 虚子放下掩着嘴的手，有些不确定地回答道：“唔……大概……就是中世纪的欧洲，剑与魔法与龙之类的？” 嘛……对于虚子来说，异世界难道就是《勇者斗恶龙》的世界吗？ 不过也难怪，毕竟一提到异世界，大家就会想到斗气啦魔法啦什么的；而一想到斗气和魔法，那自然就是中世纪的欧洲了。 对于日本人来说，异世界基本就是魔幻世界的同类词。 “所谓的异世界，只不过是其它的世界罢了。 对于现阶段的地球人来说，只要是来自太阳系之外的人，其实也可以算作是异世界人。” 楚轩简单地为虚子解释了异世界人的定义，但虚子好像却并不怎么信服的样子。 “等等……你说的那不应该是宇宙人了么。” “你的思维定式太严重了，这样可是无法凭真本事胜过春日的。” 楚轩轻轻地摇了摇头。 “啊啊～是啊。我也有自知之明，我当然不是春日的对手啦！” 虚子装作若无其事地耸了耸肩。大声地承认了自己不如春日。 虽然他说的是事实，就连虚子自己也十分清楚这一点，但是在本来应该站在自己这边的楚轩口中听到这样的话，却仍然令虚子非常非常地不爽。 这就和小孩子听到自己的父母总是在他耳朵唠叨谁谁家的孩子又考了一百分，谁谁家的孩子钢琴过了业余九级，谁谁家的孩子成为了职业棋手之类的话，总是会因为感到自己被父母背叛了而生气一样。 “放心，我们的胜算仍旧不小。 你的记忆中已经拥有了整个高中阶段的所有经典例题及其变形。历年的全国联考试题各种热门的教辅材料、习题集都装在了你的脑子里，想要在北高的一年级第一学期的期末考试中取得满分并不算难。 而不管春日的真正实力究竟有多高，她最多也只能够考出满分的成绩而已。” 楚轩很是认真地安慰了虚子几句，不过他的这番话，令虚子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就是了。 接着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又继续起了之前的话题：“刚才与其说你的思维定式严重，倒不如说你平时的言行举止很少经过大脑思考。更多地是依靠固有的经验和成例。 这样虽然看似会比较轻松，但却会让人逐渐失去创新能力，变得因循守旧。 提到了魔法与龙就直接认定是异世界，提到宇宙飞船和星际旅行就直接认定是宇宙人，那么未来科技和时空穿梭会让你想到什么？” “当然就是未来人朝比奈学姐啦！” 也许是因为知道楚轩接下来大概不会说出什么好话，虚子有些没好气地嘟着嘴回答道。 “就是这样。未来科技和时空穿梭在你的认识中不仅被固定为了未来人，而且还会具体到朝比奈实玖瑠的身上，就是这种过于狭隘的经验阻碍了你的进步。 遇到事情不要只想着依靠自身的直接经验和从他人那里获得的间接经验敷衍过去，凡事都多思考一下，你才会发现这个世界的真理。 就算是在学校里学到的知识。甚至已经被大家所公认为‘真理’的，某些著名科学家的研究成果。也未必就真的是真理。 如果你自己不思考，就永远无法发现真正的真理。” 楚轩果然教育了虚子一顿，虚子对此都已经没有什么脾气了。 她也知道楚轩的话都是对的，都是为她好，也都是那什么“真理”，但是作为一个普通的女高中生，她做不到才是理所当然的吧？ 如果能够做到的话，那她肯定也就足够“不普通”了——就像楚轩和春日似的。 楚轩静静地注视了她一会儿，也让虚子有时间消化一下他的话，等了十几秒种才接着说了下去：“还是刚才的话题，拥有魔法的世界也终有一天会步入到‘未来’，其文明程度并不会永远停留在欧洲中世纪。 如果魔法异界的其它物理规则和我们这个世界相同的话，那么居住在那里的人们，很可能也会和我们一样使用手机、观看电视。 ——当然，因为有着魔法的存在，所以他们的手机和电视的工作原理未必和我们相同。 但这并非是他们永远不能做出我们的手机和电视，而是使用魔法，他们可能花费更小的代价获得同样的功能罢了。 同样的，拥有宇宙飞船，能够进行星际旅行的不仅是宇宙人，未来有一天，我们地球人也同样可以做到。 而对于我们来说是属于未来人专利的未来科技，还有那标致性的时空穿梭能力，说不定在某个科技远比人类发达的外星上，已经是几万年前就已经研究出来了的落后技术。 那么，你又为什么一定要认为，我这个异世界人就不可能制造出好像从哆啦A梦的口袋里面掏出来的神奇道具呢？” 啊咧……说了这么多，貌似还是因为楚轩对“楚轩A梦”这个外号有很大的怨念啊？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他大概不会只是对虚子说教一通就完事了，这个可怜的小魔女的苦难说不定才刚刚开始呢。 对自己的凄惨命运还茫然无知的虚子听了楚轩的话之后，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很有兴趣地对楚轩问道：“这么说的话，楚轩你其实是来自科技非常发达的异世界啰？ 对了，说起来，我还一直没有问过呢，你过去所在的异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第42章 可、可以哦，结婚什么的 “我的世界？”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语气淡然地重复了一句，不过虚子好像却从他的声音中感觉到了某种沧桑。 ——但这也许只不过是思春期的少女对自己梦想中的白马王子的过度美化罢了，楚轩这家伙怎么可能那么多愁善感。 “我所在的那个世界……所有你能够想像到的和你想像不到的东西都有，但因为某种限制，所以我不能具体说明。” “呃……怎么你也有那什么‘禁止事项’吗？ 一个两个都是那么神神秘秘的，要不就是说些让人根本听不懂的话。” 虚子扶着额头，很是头疼地嘟囔道。 不管是未来人、还是超能力者，背后都有个什么组织地策划些什么，但实玖瑠和古泉却总是遮遮掩掩地不肯对虚子透露。 宇宙人的目的虽然明明白白地告诉过了她，但是那些又长又艰深的句子虚子有听没有懂，最后还是不太明白那啥资讯思念体到底是要干什么。 现在异世界人也开始搞这一套，不免就让人觉得有些腻歪了。 “的确存在着某种限制，所以我不能说，只能做。” 楚轩点了点头，十分坦诚地对虚子说道。 虚子想了一想，然后认真地看着楚轩那反光的眼镜问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问关于你的世界的事情了。 不过可以告诉我，难道你来到春日的身边也是有什么目的的吗？” 这个问题颇为尖锐。如果不想欺骗虚子的话，那么楚轩应该回答…… “如果说目的的话……其实已经结束了。我现在是以自己的意志站在这里的。” 楚轩挺立了腰杆，毫不心虚地回答道。 嘛……主神给他的任务的确已经结束了，楚轩也的确是自己额外花费生存点再次回到本世界中的，这应该不算是在骗人吧？ “这样啊……” 虚子长出了一口气，不知不觉地在胸前攥紧的右手也因为安心而放松了下来。 除了她这个SOS团唯一的良心之外，总算还有一个成员对春日没有任何企图，这真是可喜可贺。 “对了…… 既然你说你的目的已经结束了…… 那么，你以后还会回到异世界吗？” 突然间。虚子又想到了这个问题，按在稍微揪起来的胸口上的右手，又下意识地重新攥了起来。 这个问题让总是喜欢对虚子说教的楚轩也难得地沉默了起来，过了许久，他才推了下反光的眼镜，非常严肃地对虚子点了点头：“是的，我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 虽然心里清楚很有可能是这样。但虚子还是露出了难以掩饰的失落。 不光是楚轩，等有希找到了自律进化的可能性，实玖瑠探明了时空扭曲的真相，古泉因为春日的精神终于安定下来而“失业”之后，SOS团的大家也都会纷纷离开的吧？ 天下间没有不散的筵席，就连虚子自己。在和春日一起度过高中的三年之后，也很可能因为考取的大学不同而和春日渐行渐远。 也许一开始的时候，大家毕业了也还会聚在一起，继续以SOS团的名义，热热闹闹地跟着春日胡搞乱搞…… 但时间久了。大家都在新的环境下结识了许多新的朋友，为了维持住新的人际关系。就不得不把大部分时间和精力投入到新的圈子里去，和原来的朋友见面的时间自然就越来越少了，关系也好像自然也就越来越淡了。 虽然虚子有信心，即使到那个时候，没有什么朋友的她应该还是会被同样也没有什么朋友的春日强行拉去参加SOS团的活动，但是楚轩、有希、实玖瑠和古泉这四个人，却都很像是只要离开了现在的圈子就从此杳无音信的那种人。 “不过，如果你愿意今后不论生存还是死亡，都一直和我在一起的话，可以签下这个。” 就在虚子感叹着人际关系的脆弱，心情变得颇为低落的时候，楚轩突然说出了有些奇怪的话，并且递给了虚子一张薄薄的纸。 虚子十分疑惑地接过这张纸，定睛一看，纸上印着表格，最上面的正中位置写着“结婚登记表”五个大字。 “这、这是……” 看清了这张表格，虚子一下子明白了过来，就在刚才，楚轩竟然当着有希的面，对她求求求、求婚了！！！ 虚子的脸“腾”地一下就变成了赤红色，头顶上剧烈地持续喷射出了水蒸汽，就像老式的蒸汽机车一样。 “我、我还太年轻了，暂时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父母也不会同意……” 虚子害羞得几乎要哭了出来，语无伦次地试图对楚轩解释道。 虽然她没有明确地说要拒绝，但是这已经算是拒绝了吧。 “是吗。” 楚轩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轻轻地从双手剧烈地颤抖着的虚子手中抽回了结婚登记表。 尽管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稳而无抑扬，听不出有什么失落的感觉，但虚子却仍然觉得他的语气好像比平时更加淡然了几分。 不知为何，虚子感觉有点心慌。 她总觉得，如果在楚轩离开这个世界之前，她仍然没能在那张薄薄的纸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的话，也许她以后真的就再也见不到楚轩了。 但是，那可是求婚啊！ 而且结婚之后，她大概就要跟着楚轩，前往楚轩的世界了。 这可不是跨国婚姻那么简单，即使是跨国婚姻，只要有条件还可以经常坐着飞机从外国飞回日本，让她回自己的娘家看看，但如果前往异世界，也许她从此就与家人和朋友们永别了。 虚子并没有因为这个而退缩！ 虽然虚子并没有因为这个而退缩…… 但是她却陷入了难以取舍的境地，不管是楚轩还是家人，还有春日、有希、朝比奈学姐、鹤屋学姐……甚至是古泉，她哪一个都不想放弃。 “不要多想了，接下来的两周里，专心地补习吧。” 这个时候，好像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的楚轩竟然拍了拍虚子的肩膀，若无其事地对她如此说道。 “呜……这个样子，我怎么可能再静下心来补习啊！” 苦恼地垂着头拼命思索，并且把自己弄得精神恍惚的虚子突然生起气来，猛地抬起头对着楚轩大声吼道。 明明……明明她那么苦恼，但为什么他就可以像个没事人一样该干什么干什么？ 这也太不公平了！ 是了……一定要报复回来，一定要让楚轩也陷入无尽的烦恼之中！ 在巨大的心理压力之下，虚子的精神好像变得奇怪了起来，“可、可以哦，结婚什么的。 不过，有希怎么办？还有春日。 对了，朝比奈学姐不是也想和你同居吗？” 在极度亢奋的情绪之下，虚子高高地扬起了头，双手交叉架在胸前，很有气势地质问着楚轩。 同意结婚什么的绝对不是一时的气话——虽然虚子的确因为精神压力过大，脑子里的螺丝稍微有些松脱的迹象，但愿意和楚轩结婚绝对是她内心之中的真实想法。 不过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她是绝对不可能无视有希和春日的心情，自顾自地和楚轩结婚的。 啊……朝比奈学姐那一句是气话，朝比奈学姐应该并没有喜欢上楚轩才对……应该吧。 总、总之，这烦恼可并不只是虚子一个人的，作为与SOS团的所有女性成员们都牵扯很深的那位男位，楚轩这个时候理应承担起一个男人所应负的责任！ “对了，如果你现在才说‘刚才是开玩笑的’我可不答应哦！” 在楚轩说话之前，眯起眼睛盯着他的虚子又补充了一句，从她那貌似平淡的语气能够感觉到浓厚的威胁之意。 嘛……如果楚轩真的说“刚才是开玩笑的”，大概虚子现在就会立即送楚轩回到“那个世界”的吧。 嘛……总觉得春日在不久之前好像也说过类似的话，抢先把楚轩的退路给堵死了，但感觉上那好像已经是很久之前了的事情似的。 是什么时候来着…… 昨天上午？ 啊哈哈……怎么感觉像是已经过了十几章的样子…… “不是开玩笑。” 楚轩这个时候并没有逃避，而是坚定地注视着虚子的眼睛，认真地说道。 虽然虚子忍住了心中的害羞，始终没有移开视线，也没有露出软弱的神情，但她的心里已经害怕得开始发抖了。 楚轩会做出怎样的回答？ 仓促上阵的她，能够赢过春日和有希吗？ 她又希望楚轩做出怎样的回答？ 尽管楚轩刚才已经向她求婚了，但虚子却还是没有自信能够胜过春日和有希，也不觉得自己在楚轩心目中的地位是最高的。 ——也许这就是女性的直觉吧。 “等、等等……” 就在楚轩即将张口的时候，虚子突然打断了他的话，伸出去的右手甚至直接按在了楚轩的嘴上，把他那总是诡异地反射着光芒的平光眼镜都给带歪了。 虚子好像触电似的迅速缩回了右手，并且用左手握住了右手，仿佛要捂住残留在她手心的，楚轩嘴唇的温度一样。 第43章 对不起，请再多给我一些时间好吗？ “等等”这个词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之后，虚子终于不再与楚轩对视，而是轻轻垂下了眼帘，用有些复杂的语气故作平静地问道：“你……什么时候回到‘那个世界’去？”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来年的4月2日零点整。” “只有一年吗……” 因为低着头，所以楚轩无法分辨出虚子的眼神，不过她的语气中却充满了纠结、忧郁、失落、急躁、感伤、不安、犹豫、迷惘等许多种复杂的感情。 过了一会儿，虚子终于再次抬起了头，眼神坚定地对楚轩说道：“对不起，请再多给我一些时间好吗？ 来年的4月1日之前，我一定会给你答复的。” 呃……说得那么斩钉截铁，结果却还是拖到了楚轩回归的前一天，还真是有虚子的风格啊。 “可以。” 试探性的求婚惨遭拒绝的楚轩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好像早就料到了虚子最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也许，他今天本来就没有真的打算“一决胜负”，只是想要事先给虚子吹一吹毛毛雨而已。 所以没问题，FLAG都已经立了起来，一切都还在楚轩的计算之中。 “呼——” 和楚轩把话说清楚了，虚子长出了一口气，蒙在心头的沉重黑云一下子就消散了，让她觉得顿时就爽快了许多。 但随后。虚子的眼神就落到了一直静静地站在一边，用仿佛无机质构成的眼睛观察着这一切的有希身上。不由得有些脸红。 “啊……有希……刚刚那是……” 刚才她在情绪激昂之下都说了什么来着？ 好像是如果楚轩和她结婚了的话有希怎么办？ 啊啊啊啊！当着有希的面她竟然说出了如此自高自大的话，真是没有脸再见有希了！ 现在的情形，明明是已经和楚轩同居在了一起的有希独占鳌头才对，她只不过是个追赶者而已！ “没关系。” 有希微不可查地对虚子点了点头，始终没有表情的俏脸，也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而有所改变。 她用听过三秒钟就会忘掉的乏味声音，淡淡地对虚子说道：“那个东西，之前我也拒绝过了。” 震惊！ 有希这句轻描淡写的话中。好像还带着一点点优越感似的。 但这也可能只不过是虚子的错觉罢了，毕竟有希和楚轩一样，一直以来都表现得更像个机器人似的，令人难以想象她竟然会有如此丰富的情感。 “那、那个东西……是‘结婚登记表’吗？” 虚子怀着十分复杂的心情，向仍然面无表情地望着她的有希问道。 有希好像思考了几秒钟，然后才点了点头，用肯定的语气回答道：“是的。” 虽然“那个东西”的实质是主神发放的“追随者契约”。但是它在本世界的确是以“结婚登记表”的形式出现的。 但是，她作为资讯统合思念体制造的对有机生命体接触用联系装置，在没有获得资讯统合思念体的批准之前，无论是与楚轩签订“追随者契约”还是“结婚登记表”，都是不被允许的。 “楚轩……你这家伙……” 得知了楚轩原来早就将同样的表格递给了有希，只不过因为被有希拒绝了才又递给了她。虚子不禁觉得怒火中烧，把牙齿咬得嘎吱作响地瞪着仍然若无其事的楚轩。 但是，不知为何，虚子的怒气最终并没有发泄出来。 她对楚轩怒目而视了一会儿之后，眼中的怒气就逐渐消失了。紧紧地攥起来，将指节都握得发白的拳头也一点点松开了。 “我就知道是这样……” 虚子幽幽地叹了口气。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虽然她还是误会了，但楚轩和有希这两个可以若无其事地在一起同居的三无角色之间，却也的确是有着某些特殊的羁绊。 虽然很好奇楚轩到底是怎么向有希求婚的，而有希又为什么没有同意，但虚子却没有再向有希打探这些八卦，而是表情严肃地对楚轩说道：“算了，向谁求婚是你的自由，我也没有权利约束你。 如果在我回答你之前，你就已经找到了愿意和你结婚的人…… 那我也只能祝福你们了。” 虽然说是这样说，但虚子只要一想到那样的场景，就感觉鼻子好像有点发酸。 因为害怕自己再说下去就会没出息地落下眼泪，所以虚子连忙转移了话题：“嘛……那些毕竟都是以后的事情了，现在我们需要关注的可是期末考试。 如果不能超过春日，我们整个暑假都会落入她的手中吧，那简直太可怕了！ 原本我还担心即使从现在开始拼命努力也赢不了，但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这种像哆啦A梦一样的神奇道具，看来我就算是大雄这次也能够考取满分了。” 虚子稍微开了下玩笑，不过现在她只要一回想某个知识点，脑海中就会立即浮现出课本和习题集中的相关内容，甚至连标点符号都能背下来，这令她也变得信心十足起来。 ——是啊，就算没办法光明正大地战胜春日，她不是还有“楚轩A梦”吗？ 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她只要哭着跑去对楚轩说，“楚轩A梦，楚轩A梦，春日她又欺负我了”，然后楚轩就会面无表情地从肚子上的口袋掏出神奇的道具来帮助她。 “怎么可能。”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淡淡地对虚子说道。 “什、什么？” 美梦被打破了虚子瞠目结舌地看着楚轩，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这个家伙难道还会读心术吗，真是太可怕了！ “我之前不是说过了吗，学习装置只能够帮助你将知识储存在大脑中。 当然，如果试卷上的题型全都能在你的记忆中找到，拿满分应该不成问题。 但是，有许多科目，必须真正掌握并能够灵活运用所学的知识点，才有可能拿高分甚至满分。 因此，接下来你起码必须完成补习方案中的全部训练计划。” 楚轩那副诡异的平光眼镜，再次反射出了不详的光芒。 第44章 七夕 果然，正如楚轩所言，接下来的两周里，使用了改进型学习装置的虚子虽然记忆中多出了整个高中阶段的所有知识和各种经典例题，但她不仅没有因此而轻松下来，反而变得更加忙碌了。 每天的中午和放学后，她都在接受着楚轩非人的头脑训练，而上课和下课的时间，她则一直在按照楚轩给出的纲目，一条一条地熟悉那些已经被烙印在她的记忆中的知识，为接下来楚轩的训练做准备。 尽管虚子和楚轩曾经说好的，休息日的时候到虚子的家里给她补习，顺便品尝从来都没有做过饭的虚子的手艺这件事已经被取消了，但楚轩却没有因此而放弃给她进行全身按摩。 到了中午，楚轩都会反锁上SOS团部室的门，然后在SOS团的部室里，对只穿着比基尼泳装的虚子伸出罪恶的双手。 就算是实玖瑠，也没有勇气在SOS团的部室里进行这种Cosplay。 而放学之后，在楚轩的公寓里，虚子的身体还要遭受一次蹂躏，每每让她痛呼出声。 什么“只有第一次会比较痛，以后只要做得多了就会变舒服了”。完全是骗人的，每一次虚子都觉得自己痛得死去活来的——真的是即使已经被痛死了。很快又会再痛得活过来！ 不过，尽管每次都痛得要死，但不得不确认，楚轩的按摩技术真不是盖的，不仅会完全消除身体的疲劳，而且连精神也会得到充分的放松。 另外，楚轩特制的营养剂还是什么药剂也非常有用，每个小时喝一瓶。然后就可以继续用功，大脑一点都不会觉得累。 ——当然，精神上的疲惫和压力还是会逐渐积累的，这个时候就要靠中午和放学后各一次的“马杀鸡”和楚轩家的料理了。 因为有着补习这个光明正大的借口，虚子这两周里愉快地变成了“楚轩家的孩子”，而且颇有些乐不思蜀。 这期间，虽然楚轩和虚子一直在一起。但有希却也几乎与他们俩寸步未离。 一开始的时候，虚子身穿比基尼泳装接受楚轩的全身按摩时，还会因为呆在一旁默默地注视着她的有希的视线感到紧张和尴尬，但时间久了，虚子也就适应了有希那不含任何杂质，好像无比纯真的目光。 毕竟。现在她的心里已经没有任何旖旎的心思了，安排得满满的补习计划表已经占据了她的所有时间和精力。 而且……虚子好像也有意全身心地投入到学习中去，可能是想要借助忙碌来让自己忽略或忘记某些事情。 在这种情况之下，天天在虚子的后座目睹了她究竟是如何拼命的春日虽然什么也没有说，但是好像也暗地里开始认真了起来。 这个从来就不知道手下留情为何物的家伙是那种典型的遇强愈强的人。虚子越是努力，她就越是认真。如果想要打败她，就只能凭借真功夫，不能抱有侥幸心理。 不过就是这样的春日，在一直对SOS团不闻不问了两个礼拜之后，却突然在7月7日这天的放学之后，将全都沉浸在紧张的学习氛围中的团员们再次召集到了SOS团的部室之中。 “啊，是虚子，还有楚轩和长门同学……好久不见了。” 放学铃声响起之后，已经习惯了和楚轩、有希一起走出校门，在商店街购买一大堆新鲜优质的食材，然后“回家”——回到楚轩、有希和她三个人共同居住的公寓里的虚子，久违了的在这个时间段里推开了SOS团部室的门。 实玖瑠已经先一步来到了部室里，而且还自觉地换上了女仆的服装，对她露出了久别重逢的温暖笑容。 ——虽然虚子的确有两个星期都没见到实玖瑠了，但是每天中午她却都能够在SOS团的部室感受到实玖瑠的存在。 被擦拭干净的桌椅，认真地清洗过并摆放整齐的茶壶和茶杯，扫去了中午吃便当时无意间掉落的那些食物残渣的地板……这些应该都是这位每天放学之后依然会在无人的SOS团部室里打扮成女仆的样子，好像勤劳的小蜜蜂一样四处忙碌的实玖瑠的劳动成果。 在虚子看不见的地方，这个温柔的学姐也一直在用她自己的方式，默默地支持着虚子呢。 “啊，好久不见，朝比奈学姐。 还有，我一直都想对你说一声‘谢谢’。 ——谢谢你每天放学后都帮我们打扫卫生，真是帮了大忙了。” 面对着久违了的朝比奈学姐，虚子也难得地露出了温柔的微笑。 最近两周她不是自己一个人在座位上拼命学习，就是和楚轩、有希在一起拼命学习。 虽然每天吃饭的时候，还有和有希一起洗澡的时候，虚子也给过得非常愉快，但她还是感觉和这两个总是一副扑克脸的家伙呆在一起，自己的脸好像也开始向着扑克脸的方向发展了。 这个时候能够看到朝比奈学姐那犹如圣母玛利亚一样的笑容真的太好了，她感觉自己那仿佛越来越僵硬的面部肌肉又重新变得柔软了。 “不不不，我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罢了。 倒是虚子你，补习得怎么样了？” 实玖瑠好像受宠若惊似的拼命摆着手，不敢接受虚子的感谢。这是一个多么谦虚的人儿啊！ 虚子信心满满地拍了拍根本就什么都没有的胸部，底气十足地对她说道：“放心吧。这次我一定会阻止春日的野心，保护好大家的暑假的！” “虚、虚子……” 突然，实玖瑠的表情变得非常紧张，畏畏缩缩地看着虚子的身后，想要提醒她什么，却又不敢开口。 “啊啦～看来你好像很有自信啊。 不过这话说得是不是有些太早了。 虽然我也承认这段日子你已经非常非常努力了，就连我也不得不大吃一惊，对你的毅力感到钦佩…… 但是非常遗憾。时间只有两周多一点，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算你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完全弥补小学六年、初中三年和高中的几个月所积累起来的差距。 不过如果只进行针对这次期末考试的特殊训练的话，也许你已经能够对我造成威胁了。 所以这次我也要认真起来啰，就算最后输掉了也不要哭鼻子哦！” 这个时候，春日竟然也恰好赶到了部室。把虚子的豪言壮语听了个正着。 “你、你这个家伙什么到的……” 虚子的额头画出几道黑线，转过身子对天天都会在教室见面，但最近两周除了打招呼就再也没有交流过的春日说道。 不过当她看见身后的情况之后，立即惊讶得合不拢嘴，脸也久违地变成了囧的模样。 “你、你干嘛扛着一根竹子？而且还带着这么多叶子。” 此时春日的肩膀上扛着一根带有茂密的叶子，绿油油的竹子。 如果仔细闻一下。还能够嗅到新鲜的竹子所散发出来的清香。 不管怎么看，这好像都是从哪个地方刚刚砍下来的竹子。 难道就是为了这个东西，春日才在放学前的班会时间就提前逃跑了吗？ “啧啧啧！ 虚子啊，虽然学习很重要，但也要懂得劳逸结合啊。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春日得意地朝在心里暗自对她吐槽的虚子摇了摇手指。好心地叮嘱了虚子一句，然后颇为神秘地问道。脸上露出了掩饰不住的喜悦表情。 “卢沟桥事变？” 虚子不假思索地回答道，这让春日的脸立即就耷拉了下来。 “你最近都学傻了吗！ 而且为什么会是卢沟桥事变啊，这次的期末考试绝对不会出这个问题的！” 春日难得地吐槽了虚子一次，虚子有些无奈地抬起手轻轻搔了下脸颊，眯着眼睛认真思考了几秒钟，然后才试探地回答道：“你这个样子……不是打算召集大家一起庆祝‘七夕’吧？” “正是如此！” 虚子这次准确地搔中了春日的痒处，刚才因为有些扫兴而瘪起了嘴的春日眼睛里再次放射出了犹如超新星爆炸一样的明亮光芒，兴奋地指着虚子的鼻子大声喊道。 虚子皱了下眉头，毫不客气地拨开了春日的手，但春日却一点都不在意，嘴里继续像机关枪似的对大家说道：“这可是七夕啊七夕，如果你们还算是日本人……和中国人的话，就该好好记住！ 中国的话，现在还是按照旧历来过这些传统节日，不过我们就只能把它们挪到新历来啦。 但不管怎样，总之我们得举办七夕的活动——我坚持认为这种节庆的活动一定要郑重举办才行。 嘛……而且这两周大家都在紧张地学习，在期末考试之前稍微放松一下，会更有益于保持良好的考试状态。 ——都到了现在这个份儿上，该努力的都已经努力过了，奋斗到考试前的最后一秒钟根本没什么必要。” 虽然春日的理由十分充足，但她的话未免有些太多，并不符合她那专横霸道的性格。 而且，她还偷偷看了下楚轩。 这个家伙，其实也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关心着虚子吧。 第45章 实玖瑠的请求 或许是感觉到了春日偷瞄过来的视线，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平静地道出了一个事实：“到今天放学的时候，虚子补习计划就已经全部结束了。” “咦？这就结束了吗？” 作为当事人的虚子，却好像第一次听说这种事情一样，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哦～楚轩，在我身边呆了这么久，你终于也变机灵一点了，果然不负我的期望！” 春日好像很高兴的样子，用领导一样的架势拍了拍楚轩的肩膀，非常无耻地说道。 ——更可怕的是，这家伙好像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的这样认为的。 “嘛……既然这样，暑假的时候我也不会太过为难你，一天只要有12个时辰随时待命就可以了。” 春日十分宽宏大量地对楚轩说道，看来她已经认定自己必然会赢得和虚子之间的赌局了。 一天只有12个时辰啊……喂！一天本来就只有12个时辰的吧！ 狡猾的春日巧妙地利用文字游戏卖了楚轩一个好之后，不等别人有机会吐槽，就立即扛着竹子穿过部室，把它立在了窗边。 然后她不慌不忙地站到了团长专用的书桌上面，丝毫不在意这个角度很容易被楚轩看到内裤。 接着，这个脑子里又不知道哪颗螺丝松动了才会做出如此无意义的耍帅行为的家伙。从身后变出来许多长条形的彩色诗笺来，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呐。大家都把自己的愿望写下来吧。” 因为早就料到了会是这样，所以大家都老老实实地满足了春日的要求，在诗笺上写下了两个愿望。 一个愿望写给被称作“牛郎星”的河鼓二，即天鹰座阿尔法星；另一个愿望写给被称作“织女星”的“织女一”，即天琴座阿尔法星，分别是自己希望在16年后和25年后想实现的事情。 然后春日将这些愿望对着这两颗星挂在了竹子上，认真地期待着这些愿望随着光线走过16光年和25光年的路程，被牛郎和织女接收到。 ——当然。最重要的是接收到以后，就赶紧在一瞬间实现她的愿望！ 顺便说一句，春日的愿望是“希望地球的自转变成倒转”与“让世界以我为中心旋转吧”。 由此可见，这个对所谓的“现实充”生活不屑一顾，连一个朋友也没有的可怜家伙，实际上是多么地害怕寂寞和无聊。 实玖瑠的愿望是“希望烹饪的手艺能变好”与“希望裁缝的技术能变好”，古泉的诗笺上写着“一家和平”与“世界和平”。而有希则简短地写上了“变革”与“调和”。 如果从“乞巧节”的角度来看，唯有实玖瑠的愿望才最符合“七夕”这个节日，其他人的愿望就算到达了牛郎和织女那里，大概也只会被当作恶作剧扔在一边。 另外，虚子一开始写的是“希望在期末考试中胜过春日”，结果却被春日打回来了。 这当然不是因为春日害怕虚子的愿望走狗屎运地恰好被牛郎和织女实现了。所以才横加阻挠，而是因为她之前已经说过了，必须要写上自己16年和25年后的愿望。 于是，虚子在冥思苦想了一番之后，郑重地在诗笺上写下了被春日认为是俗不可耐的愿望：“给我一间附有可以用来帮狗洗澡的庭院的独栋房子。” “给我钱。” 啧！春日那家伙懂什么。作为一个女人，工作好不如嫁得好啦！ 再说。三十出头拥有一套自己的独栋房子，四十出头攒下一笔养老的存款，也并不算太贪心的愿望吧？ 至于楚轩……这家伙直接套用了自己在《俺妹》世界中的成功经验，在诗笺上面写下了“全女性路线Clear”以及“后宫路线达成”。 看到了楚轩的愿望，春日怀疑他是不是工口Game玩得太多了，不过她好像也懒得让楚轩重写了，直接将这两个最不靠谱的愿望挂了上去，说是要让他丢脸丢到牛郎星和织女星去。 挂完了诗笺之后，春日将茂盛的竹子从窗口伸了出去，斜斜地对着牛郎星和织女的方向固定住了。 接着她拉过自己的团长专用电脑椅，坐在窗边，把胳膊肘搁在窗框上，抬头望着外面的天空，整个人散发出了一些忧郁的感觉。 在她身后，有希坐在窗边的位置上看着厚厚的精装书，楚轩打开了他的笔记本电脑，古泉一个人孤独地玩着象棋，虚子和实玖瑠都打开了书本，利用最后的这段时间再多复习一下。 很快，情绪莫名地有些反常的春日就拿起书包离开了教室，接着古泉也收拾好象棋走掉了。 就在楚轩、有希和虚子三人也打算回家的时候，借助参考书的掩护，一直偷偷地注意着他的实玖瑠却突然喊住了他们：“请、请等一下！” “朝比奈学姐，有什么事吗？” 虚子停下了收拾书本的动作，语气温和地对实玖瑠问道。 ——尽管之前虚子曾经阻止实玖瑠到楚轩家去同居，但虚子对这个她很喜欢的洋娃娃一样的学姐本身并没有什么厌恶之情。 又或者，是因为虚子用冠冕堂皇的理由阻止了实玖瑠。但她自己却用更加冠冕堂皇的理由代替实玖瑠去和楚轩同居了，所以心中有愧？ “那、那个……” 实玖瑠好像有些犹豫，她看了看虚子和有希，脸色稍微有点发红地先向她们俩道了个歉：“对、对不起……接下来我想让楚轩跟我到一个地方去……” 实玖瑠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明显是不希望虚子和有希一起去，这让虚子的微笑变得有些僵硬了。 “啊……是、是这样啊…… 那、那……” 虚子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于是只得一边干笑着，一边转头看向楚轩。 “好的，虚子和有希先回去吧。” 非常遗憾，楚轩这次竟然什么都没有问，就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同意了实玖瑠的请求，还主动地替她将那两个碍事的灯泡给赶走了。 第46章 回到三年前 “啊……是吗……这样啊…… 那好吧……有希，我们先走吧。” 楚轩都已经这么说了，虚子也只好勉强维持着微笑的表情，招呼有希一起离开了。 不过在临走的时候，虚子还是鬼使神差地叮嘱了他一句：“早点回来。” 嘛……这种复杂的心情到底是什么，虚子感觉自己简直就像是在家门口目送丈夫去银座或六本木的高级俱乐部的妻子一样。 果然，自己所喜欢的对象，还是普普通通地就好了。 她可没有那么宽宏大量，可以高高兴兴地为即将公然出门寻欢的丈夫熨好衬衫和西装，帮他打上领带，然后再安慰自己说能和政治家或社长一起去玩女人是丈夫有本事的表现。 而有希在经过楚轩的身边时，虽然什么也没说，但是却也给了楚轩一张刚才用剩下的诗笺，上面是画着圆圈、三角形和波浪线，意义不明的几何文字。 熟知剧情的楚轩知道这正是三年前的今天晚上，刚上初中的春日在学校操场上所画下的“我在这里”的外星文字。 等等……有希既然会给他这张诗笺，那就是说，她已经与三年前的自己进行过“同期化”了吗？ 那么，从现在开始，有希从三年前就已经认识楚轩。并得知楚轩会在两年之后被主神送到这个世界来吗？ 虽然这种逻辑没头没尾，是和“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一样的无限循环。但如果按照《凉宫春日系列》中的说法，就确实是这个样子的。 不过创作那部小说的是作家而不是科学家，他的那些关于时间的理论也很有可能是错误的。 但这些错谬之处不可能存在于这个真实的世界中，那就是说，在涉及到时间理论的各个方面，楚轩就不能够完全依靠从小说中获得的信息来推断过去和未来的发展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就说明，这个世界已经因为楚轩的动作再次改变了吗？ 那么实玖瑠和她背后的未来人就难免会感到不安了——楚轩可不是阿虚或虚子那样的糊涂虫，只要被实玖瑠用楚楚可怜的模样柔声哀求就会爽快地答应她的任何请求。 等虚子和有希都离开了部室之后。实玖瑠好像因为和楚轩两个人独处而有些害怕。 但她还是坚强地望向了楚轩，鼓足勇气对他说道：“那个……能、能请你跟我去一下三年前吗？” 楚轩这次没有急着答应，而是不急不缓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面无表情地问道：“去哪里，去干什么？” “那个……去了就会知道的！ 我想是吧。” “……” 实玖瑠自己好像都稀里糊涂的，当她看到楚轩竟然以沉默来应对自己的时候，着急地用力挥舞着手臂。巨大的胸部也跟着上下摇晃了起来，眼睛里噙着泪花再次对他请求道：“求求你，请你现在什么都不要问，只要说‘好’就好了。 否则我……那个、那个、会很困扰。” 实玖瑠楚楚可怜地提出了十分没有道理的请求，她不会是认为，只要胸部足够大。楚轩就会精虫上脑地什么都答应下来的吧？ 要知道，楚轩刚刚经历过的那个丧尸世界，除了总是剧烈摇晃的巨大胸部等“杀必死”之外，可以说是再也没有任何亮点了啊。 但即使如此，楚轩却从来没有因为美色而影响了自身的判断。最后就算一下子签下了两个追随者，实际上也还没有和她们发生关系——性的意义上。 不过。尽管楚轩并非被美少女说两句好话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的那种肤浅男人，但这次他却表现得异常宽容，竟然真的再次对实玖瑠点了点头，语气淡然地说道：“好。” “真的吗？谢谢你！” 实玖瑠喜出望外地跳了起来，竟然一下子跳到了楚轩的面前，差点直接扑进他的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真是的些得意忘形了！” 不过接下来，她并没有顺势倒在楚轩的怀里去诱惑他，而是像受惊地小兔子一样，飞快地逃走了，嘴里还忙不迭地向他道着歉。 “走吧。” 楚轩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 然后实玖瑠又立即走了过来，脸色微红地对楚轩说道：“好的，那么请你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睛。 对，肩膀放轻松……” 虽然这简直像是最近两个星期的中午，楚轩在部室里经常对只穿着比基尼泳装的虚子所做的那些事情，但他还是顺从地按照实玖瑠的指示去做了。 “楚轩……” 接下来，在楚轩面前一直表现得有些胆怯的实玖瑠，竟然大胆地从背后凑近了他的耳朵边上，就连轻柔而温暖的气息都可以感觉得到。 “对不起了。” 接着，一股强烈的眩晕感传了过来，即使是楚轩也失去了意识。 看来未来人的时空旅行技术还太落后，比起主神的时空旅行来，简直有若天地之差。 又或者，为了避免楚轩了解时空旅行的原理和方式，所以实玖瑠特地没有给楚轩准备任何防护措施。 ——既然实玖瑠刚才是站在楚轩背后开始时空旅行的，那就说明未来人自己应该并不会因为时空旅行而晕倒，那果然还是实玖瑠搞得鬼吧，所以她才会向楚轩道歉。 楚轩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当他醒来的时候，立即就感觉出自己大概躺在那张他和有希等待阿虚时曾经坐过的公园长椅上，头部的左侧则枕在柔软而又温暖，还散发着幽香的少女的大腿上。 他上一次因为穿梭时空而昏迷，同样是在这个世界里，只不过那次是被主神强行掳过来了而已。 也正是在这个世界里，楚轩从有希那里获得了不知道多少个轮回之前的他所留下的“后门”和一部分记忆——或许这就是冥冥之间的缘分吧，是楚轩和有希、楚轩和春日、楚轩和虚子，大概还有楚轩和实玖瑠之间的缘分。 当楚轩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看见实玖瑠不知为何慌慌张张地从他上方不远的地方缩回了头，一只悬在半空中的手也好像触电似的收到了胸前。 “啊，你、你醒了？ 比、比我预料的要早呢……” 实玖瑠有点结巴地用欲盖弥彰的语气对楚轩说道。 即使不看她的脸，楚轩也能想象得出来，此时这个并不擅长掩饰自己的美少女一定正心虚地扭过头往一边看，脸上的笑容也肯定非常僵硬。 难、难道说，刚才实玖瑠是想要趁着楚轩昏迷的时候，偷偷地吻他一下？ 不不不不，这应该不可能。 如果有希特地叮嘱过的那个事件也会发生的话，那么现在在这张长椅后面的灌木丛那里，应该还有着大人版的朝比奈实玖瑠和另一个楚轩才对。 至于“那个事件”到底会不会发生，只要看看等一下大人版的实玖瑠会不会出现就知道了，这也可以算是熟知剧情的“穿越者福利”吧。 那么，也许是实玖瑠很好奇在楚轩那总是诡异地反射着光芒的平光眼镜下面，隐藏的到底是一张怎样的面容，所以才想要趁他昏迷的时候摘下他的眼镜来看一看？ 这大概也有可能，但是更加可能的，说不定只是因为实玖瑠在将楚轩的脑袋放到了自己的大腿上之后，才想起来他还带着眼镜，好心地想要让他能躺得更舒服一点。 楚轩丝毫没有留恋实玖瑠的膝枕，迅速地从长椅上坐起了身子，尽管实玖瑠已经尽量地往后仰了，但他的头部还是险些蹭到了这个娃娃脸少女那巨大的胸部。 现在，他和实玖瑠果然已经移动到了公园的长椅上，实玖瑠已经换下了女仆装，重新穿上了北高的水手服。 实玖瑠应该不可能是身穿女仆装，带着水手服与楚轩一起穿越时空移动到这里，然后再将昏迷的楚轩单独留在空无一人的夜间的公园里，自己躲到哪里换好衣服再回来。 那么，楚轩之前的昏迷果然并非是由于时空旅行的缘故，而是遭到了实玖瑠的暗算。 ——关于这一点，最有力的证据就是，实玖瑠的身边并没有任何装着衣物的袋子。 “对不起，我们不想让你知道时间跳跃的方法……因为规则是这么禁止的，所以才让你昏了过去。 ……你生气了？” 看到楚轩清醒过来之后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实玖瑠才连忙十分马后炮地对他解释道。 即使是合作伙伴，互相之间也会保有一些不想让对方知道的秘密，这也是理所应当的。 但是作为合作伙伴，未来人却总是神神秘秘地行动，几乎从来不事前对楚轩进行说明，这真的很难让人信任。 “不，如果你事先对我进行了说明，我这个异世界人就有可能采取某种你们根本不了解的方式避免自己昏迷，或者让自己在尽量短的时间里从昏迷状态苏醒，你们想要隐藏的秘密就会被我得知。 这样反而不利于我们的合作。”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毫无任何芥蒂地原谅了实玖瑠的所作所为。 第47章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我的？ “非常感谢，你能够理解的话，那就太好了。” 多亏了楚轩那大异于常人的绝对理性思维，一直都很害怕他突然生气的实玖瑠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接下来，放松了身心的实玖瑠不知为何把脸朝坐在她身边的楚轩凑了过来，而且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当然，实玖瑠可不是想要亲一下楚轩来表示自己的歉意和感谢，她的头越来越低，最后枕在了楚轩的肩膀上。 那散发着淡淡甜香的栗色头发挨擦着楚轩的脸，传来既柔软又光滑的舒服感觉，就好像是用脸去蹭“喵星人”或“汪星人”的皮毛一样。 此刻的公园里空无一人，漆黑的夜晚里，只有长椅旁边的路灯发出不甚明亮的白光，就连月亮都识趣地提前遮住了自己的大半张脸。 但即使如此，楚轩也依然坐得好像军人一样端正，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一点都没有要染指应该已经昏睡过去了的实玖瑠。 “实玖瑠，实玖瑠？” 眼镜反光的楚轩试着叫了下实玖瑠的名字，但少女此刻已经闭上了大大的眼睛，微微张开了樱花色的嘴唇，并且发出了均匀的鼻息，看来的确已经突然就睡过去了。 楚轩竟然不知道，实玖瑠简直还有这种堪比野比大雄的神技。 ——他当然不会知道。因为实玖瑠根本就没有那种随时随地都可以立即睡着的技能。 “沙沙沙——” 就在这时，长椅后面的灌木丛发出了并非自然形成的声音。 不用看。楚轩也知道来的是谁—— “楚轩，晚上好。” 果然，一边用清爽而又甜美的声音出声问候，一边从灌木丛中冒出来的，正是穿着好像OL一样的白色女式衬衫和蓝色紧身迷你裙的大人版朝比奈实玖瑠。 “实玖瑠。” 楚轩面无表情地扭过头看着大人版的实玖瑠，好像一点都没有对她的出现感到惊讶。 大人版的实玖瑠没有急着和楚轩说话，而是从椅子后面绕到了“自己”的边上，俯下身子。轻轻地用手指戳了戳“自己”那带着点婴儿肥的可爱脸颊。 “这个时候的我是这个样子的啊。 嘻嘻……真像是个小孩子。” 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大人版实玖瑠那深邃的沟壑从大翻领衬衫的前襟开口处露了出来，白腻腻的两团软肉中间的黑影在这暗淡的灯光下额外地引人注目，好像是会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进去的无底黑洞一般。 但是很可惜，想要依靠这种手段来逐渐俘虏楚轩的内心是不可能的。 他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淡淡地对大人版实玖瑠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现在是三年前的七月七日，晚上八点半左右。” 大人版实玖瑠重新直起了身子。整个人散发出了实玖瑠所不具备的成熟稳重的感觉，用只有年长女性才具备的温和语气对楚轩说道：“这孩子的使命就是把你带到这里，而我的使命就是从现在开始指引你。 但我没法对自己的指示做出详尽的说明，因为这是被禁止的，所以我只能请求你配合。” 大人版的实玖瑠一如既往地提出了有些无理的请求，难道未来人真的认为只要是美人。就可以让男人们无条件地说OK吗？ 楚轩并没有贸然承诺什么，但他也没有拒绝，而是先问了一个别的问题：“为什么要让过去的你昏睡过去？” “你心里不是已经有了答案吗？ 因为不能让她看到我。 毕竟当时的我，并没有见过未来的我自己。” 大人版的实玖瑠好像话里有话似的回答道，她这是在暗示楚轩。他心里所想的就是正确答案吗？ 那么…… 如果实玖瑠现在见到了大人版的实玖瑠之后，未来就会被改变才是。 而且就连未来人也不会发现这种改变。因为在未来人的记忆和历史记录中，“实玖瑠这个时候会见过未来的自己”就已经成为了“既定事项”。 ——就像阿虚变成虚子那时候一样，除了有希……也就是资讯统合思念体，还有楚轩等轮回者之外，所有人的记忆和有关阿虚的一切事物也都变成了符合虚子这个人的东西。 就算现在楚轩去找三年前的阿虚，所能够找到的也应该只是刚上初中一年级的虚子。 不过，要验证楚轩的推断，光靠总是神神秘秘的大人版实玖瑠的暗示是不够的。 毕竟谁知道大人版的实玖瑠是不是有意误导楚轩，将他的思维引向未来人所希望的方向呢。 古泉曾经提醒过阿虚，未来人不可靠，最好不要轻易相信实玖瑠。 为什么他只说未来人的坏话，却不在意宇宙人呢？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古泉所在的超能力者集团“机关”只和未来人有利益冲突，而有希所代表的资讯统合思念体从始到终都只是在默默地观察着一切，和“机关”并无利益冲突。 ——但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古泉只不过是说出了事实罢了！ 如果是过去，楚轩只能慢慢地观察，不断搜集信息，一点点修正自己的判断，最后推理出真相。 但是现在，他已经有了更方便也更准确的办法——而且正适合在未来人身上使用。 “实玖瑠。” 楚轩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抬起头来望着大人版的实玖瑠。而大人版的实玖瑠也自然而然地被他的招呼声吸引了注意力。 接着，楚轩毫不犹豫地摘下了自己那副总是诡异地反射着光芒的平光眼镜。露出了一直隐藏着的金色右眼——即被称作“邪王真眼”的强大中二病设定。 “咦？楚轩你的右眼……是彩色隐形眼镜，还是虹膜异色症？ 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呢，怪不得你一直都戴着那副奇怪的眼镜。” 大人版的实玖瑠看到了楚轩金色的右眼之后，惊讶地掩住了嘴，睁大眼睛喃喃自语道。 嗯，看来一直和楚轩等人在一起的这个实玖瑠，即使是未来也没有见过楚轩摘下眼镜时的样子。 那么，她就更加不可能知道。和这只“邪王真眼”目光相接之后，会有什么可怕的后果…… 楚轩的视线并没有和大人版实玖瑠的视线交接太久，只是几秒钟之后，他就若无其事地移开了视线，一边将折叠起来的眼镜放到校服衬衫胸前的兜里，一边淡淡地问道：“你需要我做什么？” “啊……好、好的……” 尽显成熟魅力的大人版实玖瑠难得地露出了一点好像过去一样的慌张表情，然后她定了定神。伸出左手指向公园的远处，用清晰明了的语言向楚轩说道：“沿着那边的铁轨一直往南走，有一座公立国中。 等一下，我想请你去帮助站在校门前面的那个人。 至于这个‘我’……很抱歉，还得请你背着一起去。 ——我想应该不会很重。” “了解。” 楚轩干脆地点了下头，但他却没有马上行动。而是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大人版实玖瑠，毫不客气地直接问道：“那我可以获得什么报酬？” 楚轩这种好像春日一样闪闪发光的眼神让大人版的实玖瑠也感到有些吃不消，也许是因为她曾经在春日的手上吃过许多苦头，所以对这种好像超新星爆炸似的明亮眼神产生了极大的心理阴影。 大人版的实玖瑠转过头望着她刚才所指的那个方面，抬起手抵在线条优美的下巴附上思索了一下。然后有些俏皮地笑了起来。 “我是没什么可以给你的，不过你可以亲亲睡着的‘我’。 只能趁‘我’睡着的时候哦。” 半是开玩笑地说完之后。大人版的实玖瑠好像为了掩饰自己的害羞似的，又立即对楚轩说道：“时间有限，我得走了。 还有就是，我的事情请对这孩子保密。” “等等。” 看到大人版的实玖瑠转过身打算离开，楚轩立即开口叫住了她。 “还有什么事吗？” 大人版实玖瑠再次回过头来，用温柔而耐心的语气问道。 从表情上，已经完全看不出她内心的波动了，这一点与现在的实玖瑠相比有了很大的改进。 ——应该说果然不愧是大人吗？ 还是说，随着年龄的增长，就连那么天真单纯的实玖瑠，也终于被这个社会所“污染”，学会了隐藏自己的情感吗？ 楚轩没有立即说话，而是将靠在他肩膀上的实玖瑠的身子扶正，让她靠着椅背，自己则站了起来，向已经变成了大人的实玖瑠走近了两步。 尽管变成了大人的实玖瑠又长高了一些，还穿上了带有成熟气息的黑色高跟鞋和诱惑的黑色丝袜，嘴唇上也涂了口红，但她还是需要稍微向上抬起视线才能看到楚轩的眼睛。 但是，比起那个一直畏畏缩缩地面对着他的实玖瑠，大人版的实玖瑠更加自信，也更加从容了许多。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淡淡地向这样的实玖瑠问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我的？” 第48章 刚才是在开玩笑 “什什什、什么？ 你怎么知……不，你、你在说些什么啊，我怎么会喜、喜欢你呢？” 刚才那个自信而又从容的大人版实玖瑠的形象一下子被楚轩给打破了，站在楚轩面前的，已经再次变成了他所熟悉的那个胆小而又容易害羞的实玖瑠。 她那张稳重沉着的俏脸现在已经涨得通红，还异常慌张地用力摆着双手，两只眼睛也心虚地四处乱瞄，大概是想寻找一条可以迅速逃跑的路径，这简直已经是不打自招了。 不过，就算大人版的实玖瑠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楚轩也可以轻易地搞清楚她心中的真正想法。 ——这是因为，在刚才与实玖瑠对视的时候，楚轩已经对她使用了“六花之契约”。 这个可以获得对方所有记忆的特殊能力用在了大人版的实玖瑠身上，楚轩就等于从大人版的实玖瑠那里获得了一本预言书，书中以朝比奈实玖瑠的视角，记录着今后她所参与的SOS团的所有活动。 但楚轩获得大人版实玖瑠的记忆还有着更重大的意义，那就是他终于能够确定自己的存在对未来所产生的影响，而不只是从未来人那些真假难辨的信息中一点点地推断真相。 不管怎么说，能够知道未来的自己究竟都做了些什么，其实是一件让楚轩也觉得有趣的事情。 如果说未来是不可改变的，或者说无论你如何改变。未来都是注定的，那这种消极的宿命论就会让人丧失生活的动力。 ——或者说得知自己的未来。然后丧失生活的动力，从此变成行尸走肉，这就是已经被注定了的未来但这里就会出现另一个问题，那就是如果那人看到自己因为知道了未来而消极，那么他还会消极下去吗？ 如果他原本看到的并非自己因为丧失了生活动力而变成行尸走肉的未来，结果最后却因为消极而变成了行尸走肉，那不就说明之前他所看到的未来根本就不是真的，或者说他已经打破了宿命吗？ ——虽然却是让自己的命运变得更凄惨了。 从根本上去考虑。如果未来全都是被注定了的，即是说，那个人看到自己的未来并因此变得消极这件事本身也是被注定的，然后那个人明知如此，却也无法摆脱自己所看到的未来，最终还是失去了生活的动力。 但现在楚轩却可以确定，那种宿命论是根本不存在的。因为在大人版的实玖瑠的记忆中，可没有楚轩摘下眼镜然后获得她的记忆这一段！ 咦……出错了，大人版的实玖瑠原本就不可能拥有这段之前还未发生的记忆，除非是更加靠后的未来里的实玖瑠。 但是，因为楚轩现在已经获得了大人版实玖瑠的记忆，也就等于获得了一本今后的预言书。他只要寻找一个现在的实玖瑠在场的情景，试着去做出与大人版实玖瑠的记忆中不符的行动，就可以知道宿命论到底是严格存在，还是只存在于关键事件，又或者是根本不存在。 不过。楚轩从一开始就可以确定的是，就算宿命那种东西根本不存在。未来人也不会轻易地试图改变过去。 毕竟比起冒险改变过去，让原本就不错的结果走向未知，还不如老老实实地让事态按照过去的记忆发展。 但在这里，正如楚轩的推测，未来人的确对他撒了谎。 这些未来人可不是真的就什么都没有做，之前在楚轩所不知道的地方，实玖瑠也已经偷偷改变了一些过去。 ——或者说，已经被实玖瑠改变了的这个世界，才是楚轩所知道的，《凉宫春日系列》的世界。 正是因为楚轩在之前的谈判时隐晦地指出了这一点，所以大人版的实玖瑠才会命令过去的自己将他而不是虚子带回来，改变其实根本并非“既定事项”的“既定事项”。 ——当然，这也和阿虚变成了虚子，男主角的地位被楚轩取代了有关。 但未来人想要让过去向对自己有利的方向改变，就绕不过去明察秋毫的楚轩，这才是未来人肯与楚轩合作，并多给他透露一点真话的最根本原因。 只不过，他们根本没想到楚轩有能力获得大人版实玖瑠的全部记忆，否则就算是与楚轩合作，大人版的实玖瑠也不会亲自现身。 ……不，应该说在他们的认知中，根本就不存在“六花之契约”这种非科学的能力，所以他们只针对大人版实玖瑠的人身安全进行了保护，防止楚轩抓住大人版的实玖瑠进行拷问或催眠。 ——在大人版实玖瑠的记忆中，她的身上的确是携带着各种高科技的防护装置，并非表面上看起来那样完全无害，就算是导弹的直接轰击都能够抵挡得住。 “楚、楚轩？” 看到楚轩突然问了个直指她内心中最大的秘密的问题之后就沉默了下来，大人版的实玖瑠内心忐忑地试探着叫了他一声。 如果楚轩刚才只是在试探她，而不是真的察觉到了她内心的想法就好了。 因为她是未来人，回到过去只不过是为了……（此处有意省略）她所在的未来而已。 完成任务之后，她终究是要回到未来的。 这时，楚轩的视线重新集中在了大人版实玖瑠的身上。 ——刚才大人版实玖瑠的心理活动，也全都传递到了楚轩的脑海里。 “六花之契约”不愧是一个世界只能够使用一次的终极大招，虽然没有一点攻击力，但是在某个方面，就像GEASS一样好用。 既然楚轩已经可以直接获知大人版实玖瑠内心的想法，也清楚地得知了她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因为什么事情而开始喜欢上了自己，那么也就不必再继续追问大人版实玖瑠那个问题了。 这个时候，不要打草惊蛇，让未来人意识到自己已经知道了他们其实是为了……（此处有意省略）才派实玖瑠来到了春日的身边，才是楚轩所应该做的。 “刚才是在开玩笑。” ——正是出于这种考虑，楚轩面无表情地对大人版实玖瑠简单地解释了一句。 他原本已经抬起了手，想要去推那副反光的眼镜，但却立即意识到自己现在并没有戴眼睛，于是直接转过了身子，将靠在椅背上昏睡的实玖瑠用公主抱的姿势轻松地抱了起来。 “是、是吗……原来是在开玩笑啊……楚轩你说的笑话我不管听了多少个也果然还是没办法反应过来呢……” 大人版的实玖瑠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用手抚着比现在的实玖瑠更加高耸的胸口，露出了安心的表情。 “啊……也是呢，刚才我开玩笑地说可以让你亲亲睡着的‘我’，然后你当然也就顺便又和我开了个玩笑。 我真是笨呢……竟然根本都没有反应过来。” 也许是为了说服自己相信楚轩的确是在开玩笑，大人版的实玖瑠主动地给楚轩的行为找到了合适的理由。 楚轩刚才根本没有多解释一句，反而让大人版的实玖瑠更加确信他真的只是想要和她开个玩笑罢了。 彻底放下心来之后，大人版的实玖瑠看到楚轩已经将过去的她用公主抱的羞人姿势抄在了怀里，而且好像打算就这样抱着她去完成任务，那张还残留着些许红晕的俏脸又开始发烧了，连忙用恳求的语气出声阻止了他。 “请、请把‘我’普通地背在背上就好了，虽然‘我’当时的确什么都不知道，但如果你就这样一路抱着我过去的话，现在的我会、会因为害羞致死的！” 即使已经变成了成熟而又有魅力的大人，但实玖瑠却还是那个纯情而容易害羞的实玖瑠，而且哪怕是任务结束回到了未来，也一直没和楚轩之外的人有过什么感情经历。 不过纯真的她并不知道“害羞死”究竟是个什么死法，否则的话也不会对楚轩这么说了。 ——因为河蟹的缘故，所以想要知道这个NETA的人请自己戳度娘。 既然大人版的实玖瑠已经委婉地表示了反对，楚轩自然就从善如流地将昏睡着的实玖瑠背在了背上。 虽然大人版的实玖瑠不会觉得害羞了，但那个昏睡了的她其实很吃亏的啊！ 不仅是好像棉花糖一样柔软的胸部完全贴在了楚轩的后背，而且挺翘的屁股和滑腻的大腿也都被楚轩的魔掌以正当的理由肆虐过了。 可是按照大人版实玖瑠的说法，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事，过去的自己完全都不知道，看来她用来让过去的自己昏睡过去的那个未来道具果然很给力。 唔……这期间，昏睡过去的实玖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吧？而且不管怎么折腾也不会醒的吧？ “那么，‘我’和那个人就拜托你了。 我相信你能够处理好的。” 最后，大人版的实玖瑠用充满了信任的目光看着楚轩，微笑地对他摆了摆手。 “楚轩，再见了。” 作为在幕后暗中忙碌的未来人，大人版的实玖瑠走得非常干脆，很快就消失在了与楚轩要去的地方相反的方向。 楚轩默默地注视着大人版实玖瑠消失的拐角处，眼睛深处闪烁了一下，好像和谁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就背着昏睡的实玖瑠前去完成“现在的自己”的任务了。 第49章 原剧情中的隐藏剧情 和大人版实玖瑠告别之后，楚轩背着昏睡的实玖瑠按照大人版实玖瑠的指示，来到了春日曾经就读的东国中。 果然，在这所初中的大门口，有一个身材缩小了一号的凉宫春日，正要翻门而入。 不过，在这里有一个被很多人都忽视了的问题，那就是—— 大人版的实玖瑠，又是如何知道春日会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偷偷溜进学校？ 未来人也并非就是对过去的一切都了如指掌的，如果没有留下历史记录，也没有留下当事人的记忆，那么未来人想要了解过去某段时间发生过的事情，就只能够通过考古学来推断过去的情况。 ——当然，对于已经拥有了穿越时空的能力的未来人而言，考古学家除了成天寻找化石、挖掘古墓、打捞沉船之外，大可以直接穿越到古代去进行科学考察。 针对凉宫春日这件事，如果说今后某个时期的实玖瑠是在学校里听说了有关春日的传言，又在三年前的报纸上查询了关于东国中操场上的神秘地画的报道，后来又亲自到东国中门口守株待兔，确定了三年前的春日偷偷潜入学校的时间，这也说得过去。 但问题就是，今后某个时期的、或者是大人版的实玖瑠为什么要这么做？ 楚轩之前就有着关于《凉宫春日系列》的故事的记忆，所以他才会知道现在大人版的实玖瑠请求他去做的是一件在今后的某个世界性的危机中——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这样，可以用来拯救世界的事情。 但大人版的实玖瑠是如何得知这个情况的？ 从理论上来说。她不应该会知道这种“拯救世界”的方法才对，除非…… 获得了大人版实玖瑠的全部记忆的楚轩。现在当然可以确定这个原因了。 那就是—— 这件事情，其实是今后的楚轩，要求今后那个已经深深地喜欢上了他的实玖瑠，通知大人版的实玖瑠这样做的。 楚轩之前就推测过，就算在原剧情中，那个大人版的实玖瑠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就会知道这件过去的她根本就不应该知道的事情的重要性。 而过去的实玖瑠虽然在三年前的春日离开之后，在已经画上了意为“我在这里”的外星符号的东国中操场边上醒来了，并在阿虚的口中得知了发生什么事。但这段记忆是发生在大人版实玖瑠已经事先知道了这件事情的重要性，并做出了对策的结果上。 在大人版的实玖瑠命令过去的自己将阿虚带过来，并在春日的操场涂鸦事件中横插一杠之前，过去的实玖瑠不知道到这个事件意味着什么。 那么，未来的大人版实玖瑠如果没有从别的渠道了解这个事件对于今后即将发生的那个事件的重要性，她也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就命令过去的自己带阿虚回到三年前去做这件莫名其妙的事情…… 然而，如果大人版的实玖瑠也不知道这个事件的重要性的话。那么她就无法命令过去的自己将事件的关键人物——阿虚带过来，也就无法为解决今后的世界性危机埋下伏笔，最后的结局就是世界拐向了另一个分支点。 明确了这一点，大人版实玖瑠是怎么知道这个根本没有在历史上留下什么有价值的记录事件的重要性就显而易见了。 阿虚，他这个今后亲身经历了这一系列事件的当事人，一定是在今后的某个时候将这件事告知了实玖瑠。 唯有如此。才能解释大人版的实玖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她原本不应该知道的事情。 不过，因为楚轩曾经早早地就大幅改变了原剧情，将阿虚变成了虚子，夺取了男主角的地位，所以即使是通过“六花之契约”获得了大人版实玖瑠的记忆。也无法证实他对原剧情的推断了。 因为在这个已经被改变了的剧情中的大人版实玖瑠的记忆中，将这一系列事实告诉瞠目结舌的她——是指过去的那个。并且让过去的她将这些信息传达给大人的自己的那个人，正是楚轩！ 但这也很好解释，因为楚轩原本就已经推断出了原剧情背后的这一段隐藏剧情，并计划着在攻略实玖瑠之后，再将这些信息告诉已经喜欢上了他的未来人少女，从而让同样应该喜欢上了他的大人版实玖瑠针对这些信息做出有利于他的判断。 现在从大人版实玖瑠的记忆里得知了自己在未来这样做的确切时间，对于楚轩来说其实只是起到了一个锦上添花的作用，让他可以提前确定自己所制定的计划的正确性。 但就算没有这段记忆，楚轩也同样可以依靠自己的计算，在最恰当的时间，最恰当的地点，对最恰当的人做出最恰当的事情，从而让事态完美地按照自己所编写的剧本发展。 ——大人版实玖瑠的记忆，就已经验证了楚轩的计划是完美的。 但是，这样一来今后就被变得无聊了啊。 既然知道了完美按照自己的计划发展的未来，那么以后他就只需要按照这个计划去行动就可以了。 虽说楚轩原本就可以确定自己的计划是完美的，但这份完美却只是在他当前所处的环境下所能够做到的完美，是一种理论上的完美，而并非可以连各种突发事件都完全掌握的完美。 对于制定了这份完美计划的楚轩来说，发生各种小概率的意外事件，让他那理论上完美的计划多出一些连他自己都无法完全掌握的变数，也许反而是他唯一的乐趣。 如果真的让他利用自己绝顶的智力，连这个或许是无限的宇宙中的某个角落里的某个基本粒子的运动会对计划产生什么影响都计算出来，将整个宇宙的运行规律完全纳入他的计算中，那么他的人生大概就真的没有任何乐趣可言了。 或许，传说中唯一能够做到这一点的那个神——鸿均道人，正是因为感到人生再也没有任何乐趣可言，才会以身合道，放弃自己的意识，成为无情的“天道”。 第50章 熊孩子春日 “那边的女生，你要干什么？” 背着昏睡过去的实玖瑠来到东国中门口的楚轩，看到三年前的熊孩子春日正要翻过学校的铁栏杆门，于是便用一如既往平稳而无抑扬，让人听过三秒钟就会忘记的机械声音对她喊了一声。 “哇啊啊啊……” 已经把一只脚搭在了大门顶上，马上就要翻过去了的熊孩子春日听到了这个好像不似人类的无感情声音之后，心里一抖，竟然失手从大门上掉了下来。 怎么样，大人都说了多少遍不要爬门翻墙，但这个熊孩子就是不听话。 虽然学校的大门并不算太高，但如果是像她一样，一只脚被卡在铁栅栏门的栏杆之间，整个人往下掉…… 啧啧啧，那只脚腕不拧成麻花才怪呢，也许从今以后就彻底废了。 不过，和大头朝下掉下来，摔断了脖子，或者摔成脑淤血、植物人比起来，也许这还算是幸运的。 在楚轩以新手的身份第一次进入这个世界的时候，他曾经对凉宫春日系列的世界观做过分析：他认为这个世界之所以会存在着凉宫春日这样一个明明无所不能却总是做一些小儿科之类的世界的神，存在着资讯统合思念体这样一个几乎无所不能却总是什么也不做的强大存在。而且未来人和超能力者也一起来陪春日来玩“过家家”，其实是因为—— 这个不合理的。好像中二病患者的幼稚幻想一样的世界，其实只是真正的“神”，同时也是SOS团里唯一的普通人，被春日、有希和实玖瑠都喜欢着的男主角阿虚的幻想。 而真正的阿虚，很可能因为某个事故，成为了一直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植物人。 不过，现在看来还有一种可能： 或许真正的神的确是凉宫春日，但却并非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凉宫春日。而是三年前的七夕，因为想要翻过学校的大门，到操场上去给宇宙人留下“我在这里”的信息，结果却因为某种意外大头朝下摔了下来，结果变成了植物人的熊孩子春日。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即使楚轩在这个事件中拯救了在他面前的这个熊孩子春日也无济于事。 因为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变成了植物人的熊孩子春日的幻想，就算她在幻想中得救了。躺在病床上的身体也不会因此就自动痊愈。 所以说，熊孩子们最应该牢牢记住的一句话就是——自己不作死，就不会死。 当然，楚轩的这个分析只是众多可能性中的一种，而且他自己也认为恰好说中了真相的概率并不高。 或者说，楚轩心里也希望。那个虽然是个彻头彻尾的熊孩子，但却总是露出好像春日的阳光一样温暖而又明媚的笑容的家伙在现实中不会真的有那么凄惨的下场。 “小心，学校应该已经明令禁止过翻大门和翻墙头的行为。 如果你就这样摔下来，最好的结果是脚踝被拧成麻花，就算及时治疗。从此之后也很有可能变成瘸子。 最坏的结果……大概就是因为脑部淤血而变成植物人，从此只能躺在病床上。在无尽的梦中幻想自己上了高中，和宇宙人、未来人、异世界人以及超能力者一起经历各种有趣的事件，而且你自己的隐藏身份其实是神。” 在千钧一发之际，背着睡美人实玖瑠的楚轩爆发出了足以惊世骇俗的速度，及时赶到了春日的下方，用一只胳膊捞住了头的位置已经比脚还要低的春日，语气平静地劝告了这个熊孩子一句。 “呼呼呼……” 此刻惊魂未定的熊孩子春日还没有空闲回嘴，只是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那头尚未及腰的长发好像黑色的瀑布一样直直地垂向地面，楚轩刚才那番好像老和尚念经的一样的话也不知道她听进去了多少。 “松、松手！你以为我是因为谁才会失手掉下来的啊！” 缓过劲来的熊孩子春日果然不知道在自己的身上找原因，而是把错误归罪到了楚轩的身上。 楚轩等熊孩子春日把卡在铁栅栏之间的脚给拿出来了之后，就立即按照她的要求松开了手，于是这个只有两只脚触地，重心完全后倾的熊孩子如愿以偿地摔在了地上。 “哎呦！” 熊孩子春日从地上坐了起来，揉着撞到了地上的后脑勺，非常气愤地对楚轩怒吼道：“你这个家伙，为什么突然放手了啊！” “我只是执行了你的命令罢了。” 面无表情的楚轩无比淡然地回答道，同时再次试图纠正熊孩子春日的错误认识：“即使不是因为我，你爬到几米高的大门上，也有可能因为各种意外而失手掉下来——即使这个概率再小也不会为零，所以才会有‘猴子也有从树上掉下来的时候’这句谚语。 学校的各种规章制度虽然看似多余，但都是为了保证学生的人身安全，所以最好不要违反。” “你这家伙……难道是学校的老师吗？这么啰里八嗦的。 你又是什么人？ 变态？痴汉？禽兽？色魔？ 还是绑架犯？” 拍拍屁股从地上站了起来的熊孩子春日明显没有听进去楚轩那好心的劝告，反而立即报复性地盯上了他。 不过也难怪这个刚上初一的小女生会用看可疑人物一样的眼神盯着楚轩，毕竟他在这个乌漆墨黑的晚上，背着一个熟睡的女孩子在学校门口徘徊，也的确是可疑到足以让人立即报警的程度了。 “这是……我的女朋友。 她患有一种罕见的病症，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突然睡着，所以我只能背着她走。 比起我来，你才更加可疑的吧。 你在这里干什么？” “那还用说，当然是在非法入侵！” 面对才只是初一的熊孩子春日，楚轩轻而易举地就蒙混过关了，但也有可能是因为对方其实心里根本就没有真的把他当作什么危险人物的缘故。 熊孩子春日光明正大地发表了自己的犯罪宣言之后，头顶上好像突然亮起了一个灯泡，看来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 “你来得正好，我虽然不认识你，但是要是你有空的话，就帮我一下忙吧——否则我就去报警。” 虽然才刚上初中，但熊孩子春日已经展现出了一些日后的风采，竟然用如此卑鄙的手段胁迫自己的救命恩人，看来刚刚还是放任她摔成植物人，然后让她在这个无尽的梦中，也再次陷入不得不躺在病床上做着无尽的梦的噩梦比较好。 熊孩子春日说完之后，不等楚轩回答，就再次爬上了大门，看来是当楚轩已经默认了。 她这种自把自为的作风和胆大包天的性子也和以后一模一样，看来熊孩子果然不是一天炼成的。 这回顺利地翻过了学校大门之后，熊孩子春日朝楚轩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好像是在说“你看，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才不会失手掉下来呢！” 这个狡猾的熊孩子，大概是想利用楚轩的愧疚心理，强迫他跟随自己一起行动。 这种软硬兼施的手段，应该说真不愧是春日吗？ 现在的熊孩子啊，一个个简直都成精了。 熊孩子春日安全落地之后，从兜里拿出了钥匙，打开了固定门闩的锁，带着些炫耀地主动对楚轩说道：“我趁人不注意偷来的，实在太容易了。” 这种孩子气的做法，在三年之后的春日身上也同样存在。 现在看来，春日这家伙在初中这三年之间，好像根本没有任何长进啊…… 不，身体还是有成长的，个子大概比三年前高了半个头，胸部也变得非常饱满。 “喂！你这个家伙在看哪里啊？ 难道你其实是萝莉控？ 虽然看不太清楚，但你背上的女朋友好像也是娃娃脸的样子。” 熊孩子春日的直觉也还是一如既往的敏锐，不过她其实只是在调侃楚轩罢了，因为她的直觉会让她本能地亲近楚轩。 “咦？你的右眼……这也太帅了吧？ 难道你这只右眼有什么了不得的特殊能力吗？ ——比如说能够看透人心什么的。” 在打算进一步仔细观察实玖瑠的长相的时候，熊孩子春日终于注意到了楚轩那只金色的右眼，立即兴奋了起来。 看来，这个有点早熟的熊孩子应该已经提前一年进入了“中二”的阶段。 不过也好，楚轩的这只“邪王真眼”，对中二病角色可是还有着特殊的吸引力的。 借助这个机会，在春日的心中，埋下爱情的种子吧！ “不，我对萝莉没有特殊的癖好。” 面无表情的楚轩十分认真地回答了熊孩子春日的话，然后帮助她拉开学校的大门，背着实玖瑠走了进去。 “切～真是无趣的家伙。” 熊孩子春日撇了撇嘴，一语道破了楚轩的本质，果然不愧是这个世界的卡密大人。 对楚轩这个无聊之人很快就失去了兴趣的熊孩子春日转身向着校内走去，虽然她什么也没有说，但是背着睡美人实玖瑠的楚轩还是自觉地跟了上去。 第51章 熊孩子也需要尊重 背着睡美人实玖瑠的楚轩跟着熊孩子春日走进了东国中的正门，在教学楼对面的就是操场——也就是即将被这个熊孩子画上纳斯卡线条的地方。 熊孩子春日径直前往了操场角落的体育用品仓库背后的无人角落处，在那里藏着手推车、画线机和几包石灰粉。 接着，在熊孩子春日的指挥下，将睡美人实玖瑠暂时放下了的楚轩推着画线机在操场上乱画了一气，最终留下了那个明天会上报纸的迷样图案。 ——虽然执行者是楚轩，但这罪魁祸首可是熊孩子春日。 “很好，非常完美。 你这家伙，也许非常适合做我的手下一号呢。” 熊孩子春日仔细地检察了一番那个涂鸦之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夸奖了楚轩一句。 “……” 楚轩保持了沉默，没有接这个话题。 成为这个熊孩子的手下可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就算是楚轩，大概也会为自己的不幸而叹息吧。 “……喂，你认为宇宙人存在吗？” 幸好，熊孩子春日现在还没有非得死皮赖脸抓手下的意思，很快就自己转移了话题。 楚轩的眼睛闪了一下，淡淡地回答道：“虽然人类的科学尚未发达到能够探查到宇宙人的地步，但是从理论上来说。这无尽的宇宙中必然有着和地球一样适合生命繁衍的星球，那些星球也同样有可能存在着和人类一样的高级智慧生命体。所以宇宙人必然存在。” “哼……这些我当然知道啦！” 不知为什么，熊孩子春日貌似对楚轩的回答并不满意，也许是觉得他的这种说法就像电视上的那些天文学家一样没意思。 “那未来人呢？” “也存在。” 这次楚轩十分简短地而肯定地说道，但熊孩子春日却并没有因此而满意，摆出了她经常会做的那个双手交叉架在胸前的姿势，斜着眼睛看向楚轩：“咦？这次你怎么那么确定？ 如果是从科学的角度去考虑，未来人应该是不可能存在的吧，返回过去什么的只不过是小说家的一种幻想罢了。” 春日这熊孩子的问题真是太犀利了。实在让人难以回答。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亲身经历了一系列匪夷所思的事件，楚轩的确是不可能说出未来人也存在这样的话的。 但现如此，要让他否定未来人的存在，也同样不可能。 “虽然我还并不清楚时空穿梭的原理，但它的确是可行的。” 楚轩只是简单地回答了一句，就不再出声，而熊孩子春日也没有再死咬住这点不放。 可以看出来。她的心情多少还是好了一点，大概是因为不管什么理由，但总算有一个人认同了她的“胡思乱想”。 这个没有朋友的家伙，心里面最缺乏的大概就是认同感吧。 噗～真可怜！ “啧！为什么我突然有一种十分不爽的感觉？ 难道是又有谁背地里说我的坏话？” 双手交叉架在胸前的熊孩子春日突然重重地皱了下眉头，很是窝火地嘀咕道。 这个直觉异常强大的家伙，大概已经习惯了他人——尤其是那些同龄人的恶意嘲笑吧。毕竟，她长得漂亮、成绩又好、体育万能，还行事古怪。 尤其是行事古怪这一点，正是让那些同龄人将自己心中的羡慕嫉妒恨等阴暗心情转化为背地里说坏话、嘲笑、排挤、孤立等实际行动的最好理由。 当大家谈论起凉宫春日这个人的时候，不管前面说了多少赞美、敬服的话。只要在最后加上一句：“啊，那个人虽然哪点都好。但行事真的太过古怪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和她相处呢。” 就可以让自己的心里变得平衡起来。 久而久之，大家也都下意识地认同了这种说法，于是凉宫春日就变成了不好相处的古怪优等生。 “那超能力者呢？” 嘀咕了一阵之后，熊孩子春日又突兀地接着之前的话题进行了提问。 虽然她站得离楚轩很远，声音也很是淡然，可是楚轩那远超普通人的视力却能够看得到，她那隐藏在黑暗之中的俏脸上，流露出了一点点期待又害怕的表情。 ——是害怕楚轩终究和“那些家伙”没有任何区别吧？ “那些家伙”只会对她说，超能力什么的都是骗人的啦，只有小孩子才会真正相信。 所有自称有超能力的人，最后经过科学的验证发现，他们根本就是在撒谎，那些在众人面前表演的超能力全都是使用了某种巧妙的作弊手段的戏法，就和变魔术没有任何区别。 ——当然，也会有一些人相信有超能力，或者试图通过锻炼来开发超能力，但是那些家伙要不就是连熊孩子春日也看不上的幼稚的小学生，要不就是邪教组织，根本就没有像她一样，认真而又冷静地思考超能力的人。 嘛……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像熊孩子春日这样奇葩的家伙，想要找出第二个还真是无比困难呢。 或者说——千万不要再出现第二个像春日这样的熊孩子了，这个世界其实是非常脆弱的，根本经不起两个熊孩子的折腾！ 不过很可惜，如果任由剧情继续发展下去的话，第二个熊孩子的组织还真的会出现，并且会引发一个涉及到整个世界的大事件。 ——关于这一点，楚轩已经在大人版实玖瑠的记忆里确认过了。 “超能力者的话，就算在这个世界不存在，在别的世界也会存在。” 这一次楚轩给出了有些模棱两可的回答，不过春日这个熊孩子的脸却好像一下子在黑夜里亮了起来，对他的表现觉得非常满意。 也许正因为他并没有和其他人一样，只是出于无奈才顺着春日的意思随便胡说八道敷衍几句，而是非常认真而又慎重地回答了她的话，所以这个熊孩子从楚轩的态度里感觉到了一种在其他人身上都不存在的，对于她这个行事古怪的家伙的尊重吧。 尽管春日这熊孩子一直表现得好像并不在乎其他人似的，但人是社会性的动物，只要是人，就没有不关心他人对自己的态度和评价的。 第52章 熊孩子春日的进化 面容的线条变得柔和了几分，也不再始终双手交叉架着胳膊、高傲地扬起头，紧紧地抿着嘴唇，摆出一副“别来和我说话”的肢体语言的熊孩子春日眼神闪烁了几下，然后又试探地提出了一个问题：“那么异世界人呢？ 你认为异世界人也是存在的吗？” 不……这个问题不需要“认为”，因为楚轩自己就是个货真价实的异世界人，而且还一直不断穿梭到新的异世界里去，愉快地寻找着他过去的小伙伴们。 ——虽然，他的那些小伙伴貌似都是可爱的女孩子。 “你知道多维空间理论吧？ 与我们的世界维度不同的世界，自然就是异世界了。 只不过，我们现有的科学理论，还无法让我们有办法接触到不同维度的世界。” 楚轩这次没有正面回答，而是以熊孩子春日也可以理解的知识层面，帮助她确定了异世界的存在。 既然异世界都已经存在了，那么在那个世界里，也肯定会有人类这样的高级智慧生命体存在的吧？ 或许因为维度不同，那些“异世界人”的存在方式与外形可能和“人类”有着极大的差别，但是在他们看来，大概反而会觉得自己才是真正的“人类”。 啊，如果真的可以进入不同维度的世界的话。我希望可以进入二次元的世界，最好是像凉宫春日一样去当无恶不作……无所不能的神。 “没有人问你啦！” 突然间。春日抬起头对着夜空吼了一嗓子，接着又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似的将视线重新投到了楚轩的身上。 喂……夜深人静的……还是在“学校”这种灵异事件、不思议怪谈频发的鬼地方，不要这么一惊一乍的好不好？ 如果是不知道的人，可能还以为春日这熊孩子是在和某个“不干净”的东西说话呢。 不好……忽然觉得背后变得凉飕飕的，好像被谁在身后盯着似的…… 那视线，是谁的视线？ “哼……你这家伙，好像还挺有趣的。 怎么，你以后是想当个科学家。去研究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众多神秘事件的真相吗？” 熊孩子春日抬起手，将被初夏夜晚的凉爽微风吹到了脸旁的长发向后一撩，不经意地流露出了几分青涩的风情。 但更加让楚轩暗自欣喜的是，这个熊孩子的心防好像终于对他打开了。 虽然还只不过是开了一条缝，但只要有空隙，那么就可以插进去——这说的当然是内心的缝隙而不是别的什么缝。 “不……” 找回了几分和他所熟悉的那个春日说话的感觉的楚轩习惯性地想要去推眼镜，但手臂刚一动就反应了过来。他那总是诡异地反射着光芒的平光眼镜此刻并没有架在鼻梁上。 “我并非科学家，只是一个研究者罢了。 探索这个世界的真理，是我最大的乐趣。” 楚轩犹如军人一般笔挺在站在操场上，一本正经地对熊孩子春日说道。 “呜哇……好耀眼、简直太耀眼了！” 熊孩子春日表现得好像被阳光照射到的吸血鬼一样，抬起双臂遮挡住了楚轩的身上所散发出的强烈光芒，不过她多半只是在开玩笑。 剩下的一小半……大概是她的自尊心不允许自己察觉的羡慕吧。 “……” 因为楚轩并没有对她的行为进行犀利的吐槽。也没有配合她把戏继续演下去，只是好像一个木头人似的站在那里，目光平静地看着熊孩子春日自己在那里耍笨，所以春日的玩笑很快就开不下去了。 “你还真是无趣啊。” 她有些尴尬地放下了胳膊，悻悻地嘟囔了一句。算是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熊孩子春日那意志力十分坚定的眼睛里。竟然露出了几分复杂的神色，好像自言自语似的望着夜空下的操场说道：“如果是小孩子的话，说要当个科学家，去寻找宇宙人、未来人、异世界人和超能力者，去探索这个世界上的各种未解之迷，的确是会被大人夸奖有志气。 但其实，谁也不会把小孩子的话当真，只会认为那是小孩子不懂事，并不了解科学家所从事的到底是怎样的工作才会这么说。 如果是上了初中以后还这么说，就算是同龄的孩子也会认为这个理想太过天真幼稚，然后遭到嘲笑的吧？ 像我今晚所做的事情，等到明天暴露了，只会被所有人都认为又是怪人在胡闹而已，绝对不会有人把它当作一次认真的尝试。” 啊咧……真是让人觉得有些意外，三年前的这个春日虽然比上了高中的春日更像个熊孩子，但她好像还是很有自觉的，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在他人眼中究竟会受到何种的评价。 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今后的她病情又加重了，彻底变成了一个疯疯癫癫的电波女呢？ “看你的样子，应该不是那种会做小孩子的幼稚幻想的人。 那么，你又为什么能够认真地想要去研究那种不可能研究得透的东西呢？” 熊孩子春日偷偷地盯着楚轩的脸，垂在身旁的手也不知不觉地攥了起来，看来这就是她真正要问楚轩的话吧。 ——你为什么，还能够如此坚定地向着理想前进？ “为什么？ 理由很简单。 因为这就是我的乐趣。 因为我想，所以我就去做了。 因为困难并不能够让我放弃对世间真理的探求。 因为—— 我是一个天才。” 面无表情地用一如既往的平淡语气说到了最后。楚轩这次终于完整了做出了抬起手推眼镜的动作。 不过在熊孩子春日看来，他大概是故意在模仿那种戴着总是反光的眼镜的优等生或冷酷科学家吧。 “哈哈哈……” 果然。熊孩子春日突然捧腹大笑起来，看来楚轩不经意间开的玩笑终于可以让人发笑了，这真是历史性的一刻，楚轩终于学会开玩笑了！ 不过，熊孩子春日的笑声听起来异常欢畅而轻松，好像是突然顿悟了的佛祖似的，难道只会说冷笑话的楚轩这次也真的顿悟了，竟然能够说出那种神级的笑话来了？ “是吗……是啊…… 原来答案就是这么简单啊…… 我还真像是个白痴一样。” 熊孩子春日一边擦着因为爆笑而被挤出眼角的泪花。一边若有所悟地自言自语道。 唔……不知道为何，总觉得有种不妙的感觉。 “是啊—— 因为这样做很有趣，我无论如何都想这样做，所以不管再怎么困难我也一定要去做我想做的事情！ 如果有困难那么就一脚把它踢飞，如果是我的话，一定可以做到！” 熊孩子春日此刻露出了和三年之后的她完全相同的无所畏惧的自信笑容，眼睛里也终于放射出了犹如超新星爆炸一样强烈的光芒。整个人都散发出了那种楚轩非常熟悉的气势。 毫无疑问，这一刻，熊孩子春日好像口袋妖怪一样进化成了电波女春日，而始作俑者竟然就是楚轩！ ——这个事件，是连大人版实玖瑠的记忆中都没有的，因为它在楚轩获取了大人版实玖瑠的记忆之后才刚刚发生。 看着这样的春日。楚轩的脸上面无表情，不知道是否在后悔自己作茧自缚。 但是算无遗策的天才智者楚轩，应该早就已经计算到了这一步才对吧。 嗯，楚轩绝对早就已经计算好了会变成这样。 “喂，你穿的是北高的校服吧？ 你叫什么名字？” 眼睛中充满了异样神采的熊孩子春日站在操场边的台阶上面。居高临下威风凛凛地看着楚轩，好像是在对自己中意的某位浪人问话的那位“尾张的大傻瓜”——大名鼎鼎的织田信长一样。 “暂且称呼我为‘大校’就可以了。” 楚轩面无表情回答道。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的这个过于拉风了的称呼有什么不妥。 如果是不知道楚轩其实还有着货真价实的大校身份的人，一定会认为他是在故意装逼的吧。 “……，你白痴啊？” 果然，即使是春日这种电波女，此时也露出了一副受不了的表情。 咦？奇怪，明明刚才楚轩的金色右眼还额外提升了她的好感度来着…… 难道是因为刚才的进化，让熊孩子春日已经在还没有上到中二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自己的中二阶段了吗？ “我的名字暂时不方便透露，以后你自然就会知道的。” 楚轩十分老实地对春日说道，这让她也无法再追问下去了。 “哼！” 春日一脸不愉快的表情，好像一个普通的赌气小女生一样，咬着下嘴唇把脸扭到了一边，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嘛……熟知“原剧情”的楚轩当然清楚，春日现在绝对是在琢磨着直接跑去北高找他，不过她最后当然只能失望而归了。 暂时先一个人独自努力让自己的人生变得热闹起来吧！ 不管多么困难，不管多么不被他人所理解，都一定要保持着有如春日的阳光一样灿烂的笑容。 这样，终有一天，你也会拥有属于你自己的同伴！ 第53章 是你说可以吻你的 “我要回去了，我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再见～” 到最后，已经不再是熊孩子了的春日却仍然连句谢谢也没有，就擅自地快步走掉了，而且她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告知楚轩。 ——虽然说不只是名字，楚轩其实连她的三围数据（三年后的）也知道得清清楚楚。 “啊嚏！” 已经走远了的春日突然感觉身上传来一股严寒，然后在暖风习习的初夏夜晚里大在地打了个喷嚏。 抬起手蹭了蹭发痒的鼻子。春日又重新迈开了脚步，嘴里不知道在嘟囔些什么。 既然春日都已经走了。那么睡美人实玖瑠也应该醒来了，接下来的事情已经储存在了醒来的实玖瑠的记忆中，也同样被从大人版实玖瑠那里取得了全部记忆的楚轩所知晓了。 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带着丢失了TPDD的实玖瑠去找三年前的有希，然后在有希的帮助下回到三年后的七月七日。 “呼喵～” 这时，睡美人实玖瑠发出了可爱的呢喃声，然后幽幽地醒转了过来。 “诶？！” 她刚刚睁开还有些茫然的大眼睛，却看到了楚轩那张戴着反光眼镜的脸就在距离她很近的地方。就好像是打算俯下身子吻她，或者说已经吻过了她似的。 “这这这、这是哪里啊？现在是什么时候？出什么事了？我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为什么你要吻我？” 实玖瑠震惊得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双手紧紧地缩在胸前，无比慌乱地左右张望着，嘴里一股脑地蹦出了许多问题。 不过也难怪，不管是哪个女孩子，被男朋友之外的异性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带到了某个陌生的地方。都会是这种反应吧。 ——尤其是楚轩那家伙好像还趁她莫名其妙地昏睡过去的时候吻了她。 面对着实玖瑠那好像要哭出来一样的眼神，已经在她醒过来之前就重新戴上了总是诡异地反射着光芒的平光眼镜的楚轩若无其事地站直了身子，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非常淡定地回答道：“刚才‘你’请我帮忙的时候，对我说过可以亲亲睡着的你，不过只能趁‘我’睡着的时候。” 听到了楚轩的解释之后。实玖瑠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追问道：“什什什、什么？我、我怎么可能说那样的话呢？ 是在什么时候？在哪里？ 而且为什么我自己一点都不记得了？” “不，‘你’的确说过。 就在我们刚刚回到这个时间点不久，地点是那个公园的长椅。 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可以去询问你的上级。” 楚轩十分肯定地对实玖瑠说道。 不过实玖瑠没有这段记忆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做出这种承诺的是未来的她自己嘛。 但说出那番话的毕竟是她自己，所以楚轩在完成任务之后找她获取奖励也同样是理所当然的。 “放心吧。‘你’说过只能趁你睡着的时候。 而我还没有来得及亲下去，你就已经醒了。” 接着，楚轩又好心地澄清了一下她的误会。 不过，真的是没有来得及吗？ 还是……楚轩故意拖延到了这个时候。 “咦？是、是这样吗……可我真的完全没有印象了……而且为什么我的上级会知道这件事……” 介于楚轩一贯的良好信誉，实玖瑠虽然还半信半疑，但其实已经相信了一大半——准确地说是四分之三。 关于楚轩还没有来得及吻她的部分实玖瑠已经相信了，而关于她曾经主动提出可以让楚轩吻她的部分则是半信半疑。 实玖瑠下意识地伸出手摸着自己那已经变得微秒有点干燥的嘴唇，上面的确没有留下楚轩的气息——少女的直觉是这样告诉她的。 不过这在让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面还多出了一些就连她自己都不明白的奇怪情绪。 怎么说呢，如果一个女性和一只禽兽在一起度过了一个禽兽不如的晚上，那个女性虽然会庆幸自己保住了贞操，但心里却总会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作为女人来说比贞操更重要的东西吧。 “啊——！” 就在这时，一脸迷惘的实玖瑠突然双手捧着自己的脸，惊慌地尖叫了一声。 就算刚才看见楚轩好像要俯下身子来吻她的时候，实玖瑠都没有叫得这么凄惨。 接着她的两只手在自己的前后左右到底摸索了一边，好像是在确认自己的贞操是否还保存完整似的。 不过越是摸索，实玖瑠的脸色就变得越是难看。 “TPDD不见了……” 最后，实玖瑠泪眼汪汪地看向楚轩，用一副大难临头了的表情对他说道。 “不见了——！” 实玖瑠发出了一声长长的悲鸣，浑身的力气仿佛一下子都被抽走了似的瘫坐在了地上，嘤嘤地哭了起来。 “TPDD是什么？” 虽然很无聊，但楚轩此时还是按照实玖瑠的记忆将其实他已经知道了答案的话再重复一边。 否则的话，他在这件事上的反应过于奇怪，在事后一定会被实玖瑠怀疑。 实玖瑠一边捂着脸瘫坐在地上抽泣，一边断断续续地回答道：“本来这是属于‘禁止事项’的……就是类似于时光机的东西。 我是用那个东西来到这个时代的…… 现在找不到了。 没有那个东西，我们就回不到原来的时间了…… 也没法和上级联系上。” “也就是说，不管它为什么不见了，总之没有那个东西，我们就只能停留在三年前的时间线上，而且也不会有人前来救援。”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用十分平静的语气总结了他们现在所面临的“危机”。 “是的…… 时间平面上的‘既定事项’应该都已经决定了，因此如果TPDD存在的话，就应该在我的身上…… 而现在TPDD不在我身上，那就表示这已经是既定的事实，所以‘没有’是已经决定的事了……” 实玖瑠哭哭啼啼地继续对楚轩说明着，而楚轩的思维其实却已经转到了别的地方—— 大人版的实玖瑠，为什么非要拿走过去的自己的TPDD呢？难道仅仅是为了维护“既定事项”？ 第54章 大人版实玖瑠的隐藏目的 大人版的实玖瑠，为什么非要拿走过去的自己的TPDD，如果不清楚在原作中都没有被提及过的某些信息，就算是楚轩也无法做出明确的判断，只能按照概率的大小将所有可能性一一列出。 楚轩认为，在原剧情中，大人版的实玖瑠之所以这么做，应该是为了给过去的自己更多地创造和阿虚两个人单独的FLAG，从而提高阿虚对她的好感度，方便她以后一次又一次不说明理由地请求阿虚帮助她去做那次麻烦的事情。 出于某种未知的约束条件，回到了过去的未来人虽然应该可以将这个世界上所有不尽如人意的地方都进行改变，让未来向着更好的方向发展，但事实却是未来人好像只会出手维护“既定事项”，而不是去改变“既定事项”。 可是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未来人还出手干嘛？只要在一边看着不就好了？ 又或者说，未来人必须发明出时光机然后回到过去亲自出手维护“既定事项”这本身就是一个“既定事项”？ 那也太奇怪了吧！ ——在搜索了大人版实玖瑠的记忆之后，楚轩了解到了一个真相。 所谓的“既定事项”，绝对不是将“宿命”那样无法改变的东西，否则也就不需要未来人却出手维护了。 但是，未来人对过去的改变是要受到严格的限制的。一般来说，未来人亲自改变过去是不被允许的——哪怕那个过去会导致非常严重的不良后果。除非经过严格的论证和层层的审批，否则的话回到过去的未来人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悲剧再次重演。 未来的这种看似十分愚蠢的决定，实际上却是蕴含着中国古老的哲学著作《道德经》中“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的深刻认识。 这个世界上的万事万物的发展变化都是联系在一起的，真的可以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所以哪怕是一个基本粒子的运动轨迹被改变了，也有可能会引发不可预知的蝴蝶效应，给整个世界带来灾难。 有一首著名的英国民谣： “失了一颗铁钉，丢了一只马蹄钉；丢了一只马蹄钉。折了一匹战马；折了一匹战马，损了一位国王；损了一位国王，输了一场战争；输了一场战争，亡了一个帝国。” 其中提到的故事，便是1485年，在历史上真实发生过的波斯沃斯战役。 但是—— 大多数时候，蝴蝶效应的影响力其实并没有那么夸张。 对于世界来说。一些小小的改变，只能一定程度上地在局部产生一点点的影响，很快就会像大海中的一个浪花般消失不见了。 只有压弯骆驼的最后那一根稻草，才有可能发挥举足轻重的作用——那即使是那根稻草，那只骆驼，也未必就真的恰好能够成为撬动整个地球的支点。 在未来人社会看来。某个无关紧要的人是死是活根本就无所谓，反正他也不会对历史产生什么强有力的推动作用——当然，冒着“可能存在”的极大风险去救活他，也绝对不会得到批准。 而那些对历史进程会产生极大影响，甚至可能会改变整个人类社会的发展方向的人。哪怕是在严密的论证之后也依然会有让未来走向不可知的方向的极大风险，也是可以考虑救上一救的。 但对于某个具体的人来说。她也许并不在乎死去的那个人到底能够为整个世界创造多大价值，她在乎的是死去的那个人本身。 那或许是她的至亲，或许是她的恋人…… 对于那个具体的人来说，她身边的所有人和事，就构成了她的整个世界。 可是，就像已经被有希解除了资讯连接的资讯统合思念体中的激进派成员朝仓凉子所说的那样，“上面”的脑袋实在不知道变通，或者说比起不相干的升斗小民来，他们更在意的是自身的利益——其实所有人也都是这样的。 因此，明明是就算救了其实也无所谓的人，明明是就算改变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却也仍然要受到最严格的限制，以防“可能存在”的世界末日、地球毁灭之类的危机。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明明应该可以合法地调用未来人社会的某些资源帮助自己完成任务的朝比奈实玖瑠才总是自己一个人行动，就连她的“上级”也是未来的自己。 ——这种情况从一开始就已经被楚轩怀疑了，其它组织已经浮出水面的人物可不只是有希和古泉自己，朝仓凉子是有希的辅助者，参加棒球大赛的森来实则是古泉的同伴，而且双方还都有暂时还隐藏在幕后的同伴，而看起来最没用的实玖瑠却真的是在独自努力着。 如果像实玖瑠所说的那样，凉宫春日真的那么重要的话，为什么未来人不派出最精干的成员，却让实玖瑠这样一个实习生承担如此之重的责任？ 当然，也有可能是“既定事项”证明了实玖瑠做得还不坏，如果换了一个人，面对着想法怪异的春日，未必能够做到实玖瑠这种程度。 只不过——这种理由，真的可以说服未来人的上级们最初就同意大人版实玖瑠的提议，派遣过去的她去执行这么重要的任务吗？ 要知道，在一开始，没有未来人在凉宫春日身边的这个分支也肯定是存在的，直到除了长得可爱胸部又大就没什么特别了的笨拙未来人实玖瑠被批准前往凉宫春日的身边时，整个世界才进入了新的分支。 这种怀疑，在楚轩通过“六花之契约”获得了大人版实玖瑠的全部记忆之后，终于得到了确定。 大人版实玖瑠之所以对未来人的领导层，隐瞒了凉宫春日的绝大部分重要性，从而让自己得到了维护与凉宫春日有关的“既定事项”的领导权，并且又假公济私地将还没有经历“那个事件”的过去的自己送到凉宫春日的身边，正是因为“那个事件”。 关于“那个事件”，熟知原剧情的楚轩也早就有所怀疑了，但也是在获得了大人版实玖瑠的记忆之后才真正地确定了。 ——毕竟在春日升上二年级之后，竟然又出现了另一伙除了没有阿虚这个普通人之外，与SOS团的人员配置几乎完全相同的伪SOS团。 值得注意的是，其中终于出现了一个朝比奈实玖瑠之外的未来人，貌似还是处于不同世界分支上的实玖瑠的弟弟。 而且，大人版实玖瑠也曾经对藤原说过“一旦失去的过去和人，都不会再回来”这种明显别有深意的话。 不过，因为缺乏必要的资讯，所以楚轩在获得了大人版实玖瑠的记忆后，才还原了整件事的全貌，而大人版实玖瑠那些充满了迷团的行动，“原剧情”中她总是请求阿虚出手帮忙的理由，也全都变得一清二楚了。 在未来，是有着《时空旅行法》这一类的法规约束回到过去的未来人的行动的。 但这种约束力并不只是停留在纸面上的，也并不是通过在事后进行查证，对违法者进行惩戒，从而让其他人考虑到违法成本而自觉遵守法律的这种形式生效的。 它是以各种“禁止事项”的形式，强行烙印在回到过去的未来人的脑海中，从根本上来制止未来人违反“禁止事项”的。 而且，就算有“禁止事项”这种几乎万无一失的预先制止违法行为的手段，回到过去的未来人也依然不是自由的，他们的各种行为还要受到严格的监管和审查，以保证不会有人通过某种方法绕开“禁止事项”。 ——实玖瑠几乎不亲自改变过去，也正是为了绕开“禁止事项”。 作为回到过去的未来人，即使她的“上级”，大人版实玖瑠的“监管”这一关失效了，而且大人版实玖瑠还可以发布一些过去的自己并不知道后果的任务，来避免触发“禁止事项”，但“审查”这一关却并不是那么好过的。 不过万幸的是，虽然她们俩的所有工作记录因为“禁止事项”的关系不能够欺瞒，却不需要事无巨细地一一记录下来，这就给了大人版实玖瑠操作的空间。 但如果未来人亲自改变了什么重要事件，随之而来的强烈时空震荡是绝对无法隐瞒的，必定会遭到审查，以确定这种改变是经过大人版实玖瑠的“上级”所批准的。 正是因为如此，实玖瑠就需要有一个“过去”的执行者，由过去的人自己来改变过去。 因为所谓的“既定事项”其实在未来人回到过去的这个瞬间就已经被打破了，并且会引发一个必定会遭到审查的强度的时空震荡。 但在随后，未来人与过去的人的事物进行接触——哪怕是呼吸一口空气，都也会继续引发时空震荡。 这种情况会被判定为最初的时空震荡的“余震”，除非“余震”的强度达到一定级别，否则就不会一一进行审查。 而请求过去的人自己改变过去，只要改变不是太大，都只会产生未来人与过去的人接触级别的“余震”而已。 第55章 时间流转，有希不变 等实玖瑠哭够了之后，楚轩便带着她前往有希……不，是有希和他共同居住的公寓里去了。 他们离开东国中，来到了位于车站前的高级公寓前面。 作为这里的房客，楚轩自然也持有708号公寓的钥匙，于是在尚未经过未来的同居者允许的情况下，他便擅自地带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女孩子回家了。 ——当然，那个一脸忐忑不安的表情的女孩子害怕的并不是禽兽不如的楚轩，而是名为“长门有希”的宇宙人。 至于实玖瑠害怕有希的原因……就算在大人版实玖瑠的记忆中都没有，绝对是一种没来由的恐惧。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相性”不合吧，又或者是弱小的生物面对洪荒猛兽所产生的本能的畏惧。 “喀嚓！” 楚轩使用钥匙打开了708号公寓的门锁，拉开门之后，借助着走廊里的灯光，他和实玖瑠两个人都看见了一双穿着黑色学生袜，露出部分的小腿过于白皙的脚。 “呜咦——！” 本来就战战兢兢的实玖瑠吓得脸都白了，一下子就缩到了楚轩的身后，浑身抖个不停，只能把脸贴在他的背上寻求那种温暖而又厚实的安全感。 这并不是因为实玖瑠看到了有希，所以才吓成了这副模样。而是因为她只看到了一双从光与暗的分界线被截断的脚，一双上面什么都没有的脚。 不过同样看到了这双美丽而诡异地单独存在着的脚的楚轩却毫不犹豫地迈步走进了公寓。然后打开了玄关处的电灯。 出现在人造的光亮之下的，是资讯统合思念体对有机生命体接触用联系装置——长门有希。 “诶，长、长门同学？” 实玖瑠害怕地从楚轩的背后伸出了一点脑袋，终于惊讶地发现刚才那个好像恐怖片里面一样的，只有一双脚的怪物，竟然就是长门有希。 不过谁让她一声不出地站在玄关那里，而且连灯也不开，就像是沉默的幽灵一样。 看到实玖瑠那双紧紧地抓住楚轩胳膊的纤纤玉手。仍然戴着一副有点土气的大眼镜的有希眼底深处闪烁出了一丝光亮。 但是她仍然什么都没说，也没有要从玄关中间让开身子请两位不请自来的陌生人进屋的意思，只是慢慢地将视线转到了楚轩的脸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等待着这个和她拥有同样气息的三无面瘫男说明来意。 和春日比起来，三年前和三年后的有希完全没有改变。 她仍然穿着北高的水手服，仍然是那样的面无表情。仍然给人一样好像没有生命的瓷娃娃一样的感觉。 不过只是因为重新戴上了眼镜，形象就立即有了鲜明的改变。 ——绝、绝对不是因为楚轩萌眼镜娘什么的！ “我就住在这里。 看到了这个你就明白了。” 面无表情的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然后将三年后的有希给他的诗笺拿给了有希，上面画着熊孩子春日在东国中操场上胡乱画下的外星文字。 “开始申请连接异时间同位体有关记忆的许可…… 时间连接平面带可逆性越境情报下载完毕…… 记忆共享完毕……” 有希接过了那张诗笺，手指好像是在扫描条形码一样地在那些意为“我在这里”的外星文字的表面移动着，同时仿佛由无机质构成了眼眸深处不停地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嘴里还念念有词，简直像是在和某个地方进行信息交换似的。 “同步完成。” 有希淡淡地对楚轩点了点头，然后慢慢地拿下了眼镜。 她那没有任何感情的双眼重新望向楚轩，但那眼神却总觉得和之前有一丝微妙的不同。 也许只是因为形象改变而产生的错觉吧，如果将楚轩那副总是诡异地反射着光芒的平光眼镜摘下来。他也会变成十分受中二病美少女欢迎的，拥有金色右眼的银河美少年。 ——不过十分遗憾。貌似熊孩子春日对楚轩的那张银河美少年的脸并不感冒，但想想也是，如果她像个普通的女孩子一样只注重外表的话，那么她也就不是凉宫春日啦！ 接着，好像是在门锁刚刚打开的时候便瞬间出现在了玄关处抵御外敌的有希默默地转过了身子，率先向客厅里走去，楚轩和实玖瑠脱下了鞋子，也跟着她来到了客厅。 这里和三年后比起来，因为楚轩还没有入住，所以到处都是空空荡荡的，甚至连窗帘都没有挂起来。 虽然说楚轩的布置也并没有什么品味可言，但起码“看上去”还有那么一点人味，而现在的这栋公寓里，完全就和长年无人居住的空房子没什么两样，更加无法让人联想到“家”这个让人一提起就心生温暖的场所。 楚轩和实玖瑠坐在放在客厅中间的茶几的一边，而有希则坐在另一边。 大概听楚轩说明了问题之后，有希淡淡地点了点头，用听过三秒钟就会忘记的乏味声音说道：“移动时间的方法不只有一种，TPDD只是一种控制时空的装置，具有不确定性和原始性。 关于时间连续体的移动过程，存在着各种不同的理论。 使用TPDD进行有机情报体的转移是被允许的，但是会产生噪音。 对我们而言，那并不是完美的东西。” 有希的话楚轩很能够理解，正是因为使用TPDD穿越时空会产生噪音，所以大人版的实玖瑠才不可能擅自“偷渡”到过去，然后偷偷地改变……“那个事件”，而是只能遥控有“合法”理由长时间停留在过去的这个年轻的自己，同时还得经常请楚轩帮忙。 “长门同学可以用完全的形态做时间跳跃吗？” 从进来之后就一直非常拘谨的实玖瑠听到了有希的话，惊讶得睁大了眼睛，忍不住插了句嘴。 不过获得了大人版实玖瑠的记忆的楚轩却知道，这个实玖瑠可并不是真的只是因为好奇或难以置信才这么问的，而是因为她的上级从一开始就向她下达了伺机取得宇宙人关于时空旅行的情报的命令。 正是因为一直身怀好像间谍一样的窃取机密情报的任务，所以做贼心虚的不合格间谍实玖瑠才会一见到有希就觉得害怕。 “形式并非必要，只要同一个情报能够往返就足够了。” 不知道万能的资讯统合思念体是否已经知晓了未来人的阴谋，总之有希并没有对实玖瑠透露再多的信息。 “跟我来。” 接着，她突然站了起来，招呼楚轩和实玖瑠来到了她的房间。 “这是……” 进入了有希的闺房之后，实玖瑠这次真的是惊讶得忍不住出声了。 虽然女性的直觉让她确定了这个房间的确是有希的闺房，但是因为这个空荡荡的房间，根本不像是有人在使用的样子，和同样独自一个人居住的实玖瑠的闺房差得简直太远了，实在让她震惊了。 一个人类，真的能够在这种环境中正常地生活吗？ ——想必此时实玖瑠的心中一定盘旋着这个问题，然后再次更加明确地认识到了，这个虽然性子冷淡无比，但却像瓷娃娃一样精致，总是喜欢捧着厚厚的精装书的“文学少女”，其实并不是真正的人类，而是一个宇宙人。 不过，楚轩好像却对有希的居住环境没有什么特别的看法，只是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而已。 也许，这是因为楚轩也是一个对居住环境没有任何功能性之外的要求的无聊家伙吧。 在他看来，只要居住的地方整洁干净，不会因为环境而使人生病，能保证通信和网络通畅，保证水、电、物资和食物的供应，就是一个可以在里面宅到地老天荒的良好据点。 ——当然，那里还必须有拥有足够大的地方，最好是一个拥有各种科研设施和众多研究人员的科研基地，而最起码也得是能够放得开楚轩自己的科研设备的秘密基地。 有希带着楚轩和实玖瑠来到她的房间之后，直接走到了一个巨大的壁柜面前。 这个壁柜是属于这间高级公寓的内装修的一部分，是直接利用一面墙体打造出来的不可移动的家具，否则的话，有希绝对不会给自己添置这样一件毫无用处的大型垃圾。 有希打开了柜门，里面果然什么都没有，但她接下来就转过了头，淡淡地对楚轩和实玖瑠说道：“进去吧。” “诶？是、是要我们两个躲在里面吗？” 看着虽然宽敞，但是想要挤下两个人却还是略嫌狭窄了的壁柜，实玖瑠的脸上泛起了一点红晕，怯生生地问道。 “没错。” 有希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好像没有多加解释的意思。 虽然楚轩知道，在“原剧情”中，有希是在空着的客房里给阿虚和实玖瑠铺了两床被褥让他们一起“睡觉”的，但因为他今后会入住这间公寓的副卧，而在七月七日之前的几周里，已经转换了性别的虚子则会在那个客房里借住，因此有希当然不能把他们俩再安排在那里。 第56章 有所改变的有希 “我们进去吧。” 楚轩好像在打开的壁柜前深思了一下，然后才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语气淡然地对实玖瑠说道。 而有希从刚才就一直看着他的脸，不过好像并不是在关心楚轩的反应，却像是在看着什么东西似的。 ——事实上，楚轩刚才调出了平时基本上没什么用的主神系统，察看了一下剩余的兑换时间。 如果当他回到三年前的这段时间里，花费十万生存点巨资兑换的本世界停留时间并没有减少，那么就相当于他又多出了三年的免费时间。 而且只要他有这个能力在某个特定的世界里让时间减慢甚至倒流，或者能够找到有能力让时间减慢甚至倒流的人或设施——比如凉宫春日世界里的资讯统合思念体和未来人、龙珠世界里的神龙和时间与精神的小屋等，那么他就可以对生存点进行最大化的利用了。 但是很可惜，即使回到过去，他所兑换的时间也一直在不停地减少。 对于楚轩来说，这只不过是少了一个最大化利用生存点的途径罢了，但对于那些想要兑换一本修仙秘笈什么的，躲到某个可以利用这种BUG的世界里潜心修炼个千八百年的轮回者来说，就等于是绝了他们的心思了。 如果他们不想一直花费生存点和勋章来让自己的功法快速进阶的话，那就只能期待着坑爹的主神给他们安排一个任务时间长达到三五百年的修仙世界了。 “要、要进去吗……” 实玖瑠那张可爱的娃娃脸此刻变得红扑扑的。低着头十分小声地说道。 或许她不仅仅是因为要和楚轩一起钻到狭小的壁柜里才这样害羞，大概也是因为又回想起了之前楚轩俯下身子想要吻她的情景。 而且……有希还一直在旁边看着呢。她怎么好意思和楚轩一起进入这个两个人几乎要贴在一起才能躲进去的壁柜？ 真是的，这个壁柜的设计者为什么就不能更聪明一点，将里面设计得再宽敞一些啊！ 不光是动画片里才会经常出现某个男孩子躲在壁柜里偷看到了刚刚出浴的美少女穿衣服，某些H电影里，也很常出现“那种剧情”的吧……嗯……尤其是NTR的。 ——如果这个壁柜的设计者是个男人的话，他或许可以不喜欢动画片，但绝对不可能讨厌H电影才对。 “如果你讨厌和我面对面的话，那我们可以背靠背进去。” 楚轩好像察觉到了实玖瑠的顾虑。面无表情地对她建议道。 “不不不，绝对不是因为讨厌！” 看着楚轩那张好像是生气了的扑克脸，实玖瑠赶紧摇着头澄清道，好像生怕楚轩误会了她的心意似的。 但她随后犹豫了一下，眼睛向上地用惹人怜爱的表情看着楚轩，轻轻地询问道：“不过……虽然不是因为讨厌…… 可以背靠背地进去吗？” 虽然不是因为讨厌……但却还是做出了和讨厌一样的选择…… 这一定是一直默默地站在旁边，用一尘不染的澄净视线看着他们的大电灯泡有希的错！ 不过。有希是要负责帮助他们俩返回未来的人物，所以才会一直在这里等着，否则的话，她绝对不会对这种暧昧不明的气氛感兴趣的。 嗯……应该吧。 此刻，有希静静地盯着脸颊通红的实玖瑠，好像很感兴趣似的眨了眨眼。 大概。她无法理解为什么实玖瑠这边说着不讨厌，那边又摆出一副万分为难的样子。 如果不是因为讨厌，那是因为什么？ 对于她而言，人类的逻辑和言行总是这样充满了矛盾和错误。 但是，或许这就是始终绝对正确的资讯统合思念体所缺乏的。自律进化的可能性吧。 作为和资讯统合思念体在本质上完全相同的，只能够依靠不断吸收新的资讯来进化的信息集合体。她也要吸收掉实玖瑠此刻的资讯模式，并试图从中寻找促进资讯统合思念体以及她自身重新开始进化的可能性。 “好吧，那就背对背进去吧。” 意外地，楚轩好像并没有生气……或者说他就算生气了，别人也看不出来。 不过，楚轩原本就不是会因为这种事情产生什么情绪波动的家伙，实际上能够让他产生情绪波动的事物并不太多，要让他产生强烈的情绪波动更是几乎不可能——起码在他迄今为止的人生中还从来就没有过。 他二话没说，干脆地面朝壁柜的一侧站了进去，而实玖瑠在抱歉地对他说了一声“对不起”之后，也低着头进去了。 两个人之间虽然只有一条微小的缝隙，但这一条看似微不足道的缝隙，却正是横亘在实玖瑠和楚轩之间的天堑。 “啪嗒。” 见到他们俩都已经在壁柜里站好了，有希一言不发地走上前来关上了柜门。 不知道为什么，当柜门只剩下一条缝隙的时候，有希那好像有点意味深长的视线落到了即使在壁柜里也依然好像军人一样站姿笔挺的楚轩一眼。 接下来的三年里，难道有希就要这样，带着和楚轩、和所有人之间的记忆，独自在这个什么都没有的公寓里默默地“待机”吗？ 然后，她将再次戴起那副有点老土的大眼镜，好像和所有人都素不相识地，重新将自己已经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情都再重复一遍吗？ 难道就算得知了未来，有希也不想将某些不尽如人意的地方小小地改变一下吗？ 是因为她认为没有什么需要改变的。还是因为资讯统合思念体只赋予了她“观察者”的职责？ “咔嗒。” 几乎是下一秒，壁柜的门就又被打开了。 “咦？长门同学。还有什么事吗？” 实玖瑠有些迷糊地扭过头看向有希，打开了柜门的有希还是用那种仿佛一尘不染的澄净视线看着她，淡淡地说道：“欢迎回来。” 面无表情的楚轩好像毫不意外地从壁柜里钻了出来，现在有希的房间里已经多出了窗帘、床、书桌、台灯、椅子等许多东西，当然还有一个不可或缺的大大的书架，就在这个自从楚轩入住时起就一直没有被打开过的壁柜旁边。 一想到楚轩帮助有希在房间里组装起了大大的书架，而另一个楚轩则和实玖瑠一起躲在壁柜里…… 吸溜——！ 这是何等工口Game的展开啊！ “我回来了。” 面无表情的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淡淡地对同样面无表情的有希点了点头。 不知为何。有希的那张和楚轩乍一看上去没什么区别的扑克脸变得有些不像平常的她了——好像带着某种近似于感情的东西。 那是明明想传达什么讯息，却又因为某种内心的纠葛而无法畅所欲言的表情，细微到了除非长期看惯了有希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否则会无法辨认的地步。 ——但是，楚轩却是不会看错的，这并不仅仅是因为他有着仿佛超能力似的“完全记忆能力”，也并不仅仅是因为他也同样是这种面无表情的家伙。更是因为，他是这个世界上，与有希相处的时间最长的那个人。 明明在这三年间，有希应该什么也没做，只是机械地重复了一遍记忆中有过的事情——就连SOS团第一次调查活动时，楚轩在图书馆里帮其实已经知道了全部流程的她办理了借书卡的事情也一样。 就连楚轩也无法完全确定。为什么有希的感情会变得更加丰富了一点。 虽然不管是地球2050年的科研资料，还是戴比路克星的科研资料，甚至是主神那里可以兑换到的所有科研资料，都有许多关于“感情”的研究资料…… 但是，也许正是因为对那些研究资料都有了相当透彻的了解。因此那些研究资料中的方法，对楚轩自己反而都没有任何效果。 仿佛是天性如此。不管怎么尝试，他还是那张面无表情的扑克脸，还是始终无法产生强烈的感情波动，就好像是……不知道把感情丢弃在了哪里一样。 如果……能够更加了解有希的话，也许他也可以…… “咝——！” 就在这时，实玖瑠倒吸了一口冷气，于是楚轩和有希那交汇在一起的视线都移动到了她的身上。 此时，已经迷迷糊糊地从壁柜里又钻出来了的实玖瑠，正在操作着戴在右手腕上的那只可以按照标准时间电波自动对时的电波手表，嘴里又惊又喜地自言自语道：“咦？不会吧…… 咦？真的吗？” 实玖瑠扬起脸来，非常兴奋笑着对楚轩说道：“太好了，我们回来了！ 我们出发的时间是七月七日……的晚上九点半过后。 真是太好了…… 呼——” 好像终于安下了心来的实玖瑠抚着高耸的胸口，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7月8日。 早上，虚子来到了教室之后，看到春日已经坐在了自己那个最后一排靠窗的好位子上，很有些“少女的忧思”地支着脸望着窗外的天空。 “怎么了？打昨天起你就显得很忧郁。 半路上乱捡有毒的蘑菇吃了吗？” 虚子一边随意地吐着槽，一边坐了下来。 春日有些刻意地重重叹了一口气，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没什么，只是因为回忆而忧郁罢了。 我在七夕的季节有一些回忆。” “是、是吗……” 看到这样反常的春日，虚子打了个冷颤，脸也变成了囧的样子，十分明智地没有追问。 春日又把头别了开来，继续去观察云朵的变化了；而虚子则耸了耸肩，在座位上坐正了身子，在最后阶段继续准备着期末考试。 ——这一次，她一定要赢春日一把！ 第57章 凉宫春日的失败 七夕之后，北高马上就进入了期末考试的节奏。 考试、阅卷、公布成绩、结业式……在包括一天“温书假”的短短一周之内，所有学校活动就会全部结束。 就在7月14日，放假前的最后一天下午，SOS团的所有成员们终于再次聚集到了久违了的部室里。 在人到齐之前，春日一直默不作声地盘腿坐在长条形桌子朝向窗户的那一头，脸对着液晶显示器的背面……不，应该是对着窗外的蓝天，一动也不动。 此刻的她就好像是战败之后，即将切腹自杀的主帅一样，整个人充满了一种好像樱花凋零似的的悲壮感。 不过这也是她自找的，谁让她非要和虚子以及楚轩打赌，而且还真的输给了期中考试成绩在及格边缘徘徊的虚子呢。 ——是的，并没有发生那种努力拼搏了很久，结果还是因为一分之差而落败，最后“努力的天才”输给了真正的“天才”的狗血剧情。 这一次，虚子向大家证明了，即使是普通人，只要真正地咬紧牙关去努力，也有可能创造出奇迹来。 ——奇迹，不就是因此才有存在的价值吗？ “哼……输了就是输了，我不会说什么‘奇迹’啦‘意外’啦之类的话。” 在大家都到齐之后，凉宫春日这家伙终于开口了。 虽然她的嘴瘪得足以挂上一个酱油瓶子了。但是她还是光明磊落地当着大家的面承认了自己的失败。 “这几周以来，虚子到底有多么用功、多么拼命。想必大家也都看在眼里吧。 就算是坐在她后座的我，也不得不承认，在努力这方面，虚子早就远远地赢过了我。 ——而这次的年级第一，就是对她的努力最好的奖励！” 这个时候，春日以盘腿而坐的姿势，双手撑着桌子将自己的身体转了180度，表情严肃而认真地宣布道：“所以……我们SOS团的期末考试大赛。最终获胜者就是虚子！ 我也会履行承诺，在虚子希望获得团长大权的那一天，暂时将SOS团团长的位置移交给她。” 这时春日“啪”地一下子将从胳膊上摘下来的团长袖标拍在了虽然有些害羞，但却欣喜不已的虚子面前，那毅然决然的表情就好像是将利刃刺入自己腹部的武士一般。 “收下吧，这是你应得的。 只要戴上它，那一天你就是SOS团的团长。无论你说什么我们都会服从。” 春日故作淡然地说道，不过她眼睛中的不舍、懊恼和悔恨谁都能看得出来。 活该啊！哈哈哈……真是活该啊活该啊活该！ 想必全天下所有的普通学生此时心中都是这么想的，而春日也很有作为失败者的觉悟，只是默默地接受着这些无言的羞辱，将之变成自己奋发向上的动力，等到下次再一雪前耻。 只是……SOS团的团长什么时候有那么大的权力了啊！ 难道说春日平时正是因为她觉得自己是团长。不管说什么团员都要服从，所以才会对虚子她们那么不客气吗！ “好了，接下来，让我们开始讨论SOS团在暑期的活动安排吧。” 一脸沉重地办完了这件让她很没面子的事情之后，春日终于从长条桌子上跳了下来。语气轻松地对大家说道，同时不知道在哪里又变出了一个团长袖标戴在了自己的胳膊上。 手里抓着来之不易的“战利品”的虚子一下子就傻了眼。春日恢复得简直太快了，她还没有充分享受胜利的喜悦和激动呢。 ——虽然说在得知了自己的排名之后，虚子就一直处在喜悦和激动的情绪中，但是如果不在春日面前，和楚轩一起尽情分享胜利的话，她总觉得自己是无法满足的。 “第一件事，就是虚子的庆功宴！ 虚子这次可是考了年级第一啊，而且不是每次都拿年级第一那种已经让人觉得是理所当然了的年级第一！ 所以，我们当然要为了她好好地庆祝一番了！” 令虚子感到意外的是，春日好像利用藏在脑子里的天线接受到了她的思维电波似的，主动提出了要和大家一起庆祝她考出了年级第一的好成绩。 春日这种出人意料的行为不光是让虚子感到了一些羞愧，实玖瑠和古泉也都露出了错愕的表情，随后又因为春日这种宽宏大度的决定而露出了松了一口气的笑容。 “既然如此，那我们等会就去高级饭店庆祝一番如何？ 正好我有认识的人在那里，现在打电话过去的话，应该还能订到包厢。” 作为SOS团里最希望大家和睦相处，其乐融融地陪着春日玩可以生杀予夺的团长和必须予取予求的团员这个大概只有春日单方面感到快乐的不公平游戏的家伙，古泉立即凑趣地主动建议道。 “不，只是去高级饭店的话就太没有意思了……” 春日虽然有所意动，但却没有立即答应下来，而是用手托着下巴郑重地考虑了起来。 她好像并非那种习惯以礼物的价值来表示心意的肤浅家伙，如果可能的话，她还是希望能够尽量让大家亲自动起来操办庆典（古泉不知为何，突然感觉自己的膝盖中了一箭，只能露出无奈的苦笑）。 “如果能到某个南国的小岛上去，一起合个宿，痛痛快快地玩个几天几夜的话，这个盛大的庆功宴虚子也一定会很高兴的吧……” 春日好像自言自语似的说道，虽然不知道她是不是有意的，反正她的音量即使减小了不少，在这个已经被塞进了许多怪东西，变得稍微有些狭窄的部室里，也依然清清楚楚地进入了所有人的耳朵里。 不知为何正露出无奈的苦笑的古泉这次真的只能顺势继续露出他这副招牌式的苦笑了，也许他也没有想到他们这个任性的神大人的要求竟然这么高，区区高级饭店已经不能满足她的欲望了。 “既然是这样的话……虽然不是南国的小岛，但我有个认识的人的确是买下了一座小小的岛屿，我现在给他打个电话问问吧。” 古泉拿出了手机，在请示过春日之后，便走到了门外去打电话了。 第58章 决定了！远洋孤岛的合宿！ “春、春日，去小岛合宿什么的……是不是太夸张了啊？ 虽然我非常感谢你，但是……” 这个时候，虚子终于从内心的愧疚中回过了神来，连忙试图发挥SOS团唯一的良心的作用，对春日进行劝阻。 春日这个家伙总是喜欢得寸进尺，如果再让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那以后大概就算去埃及看真正的木乃伊说不定都不能满足她了呢。 如果有一天，她真的带着大家跑到了亚马逊热带雨林或百慕大三角之类的地方去，虚子一点都不会感到惊讶。 ——当然，不希望因为自己的事情而给大家添麻烦，这才是虚子主动出声推辞的最主要理由，也是虚子这个有常识的普通人和春日这个肆无忌惮的天才之间最大的不同。 “啧啧啧！” 虚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摇着一根手指的春日给打断了。 她将自己的嘴灵巧地变成了猫嘴的形状，将双手重重地拍在了虚子的肩膀上，像狡猾的狐狸一样将眼睛眯得弯弯的，毫不掩饰地对虚子道出了心中的真实想法：“庆功宴什么的只是一个借口啦，关键是合宿啊合宿！ 当然，也会同样是为了帮你庆祝啦，所以你就安心地期待着吧。 那么努力地拼了好几个星期，这个时候不正是应该稍微奢侈一点，好好地奖励自己一下吗？” “春日……” 脸颊微红的虚子有些感动，就连眼眶好像都开始湿润了起来。 尽管春日伪装得好像是自己“阴谋得逞”了似的。但虚子还没有迟钝到那个地步。 她当然知道春日的第一句话的确也是出于真心的，但最主要的原因应该还是被春日轻描淡写地带过的后两句话。 春日虽然刚才也在因为自己的失败而感到不甘、懊恼和悔恨。但那却都是针对着她自己而去的，她同时也正一心一意地为了虚子的胜利而感到由衷的喜悦，或许比她自己顺理成章地取得第一名还要高兴，这是一个多么光明磊落的对手啊，可相比之下，虚子却…… 春日的光芒愈发地明亮而洁净了，这让虚子更加地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 “哈哈哈……别露出那种好像要哭出来一样的表情啊，就连我也是会觉得不好意思的。” 春日好像十分不擅长应对别人的感激。有些别扭地转过头去，抬起手搔了搔自己那白里透红的脸颊。 “真是太幸运了，对方说OK了哟。 而且这几天岛上正好闲着，可以免费借给我们使用，我们可以一放假就过去。” 就在这时，出去给某个“认识的人”打电话的古泉及时地回来了，给大家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真的吗？这也太棒了！” 被古泉及时解了围的春日两只眼睛立即绽放出了好像超新星爆发一样的闪亮光芒。非常兴奋地追问道：“地点是哪里？是无人岛吗？有私人别墅和海滩吗？” “我知道的也不太详细，好像是远洋的孤岛，不过别墅和海滩肯定是有的。” 古泉好像深知言多必失的道理，并没有详细地回答春日的话。 不过春日对此也并不在意，高兴之余，她还不忘从自己的团长专用书桌的腹部掏出了一个空白的红色袖标。用黑色奇异笔在上面写上了副副团长这种奇怪的头衔，煞有介事地交到了古泉的手中。 “恭喜你，古泉一树同学，因为你的功绩，你已经晋升到了SOS团副副团长的职位。 我希望你能再接再厉。为我们团做出更大的贡献，争取早日把楚轩这个副团长给拉下马。 另外。所有人也都一样，只要努力做出成绩，我绝对是不吝赏赐的哦。” 春日好像战国时的织田信长一样，对她的“家臣”们做出了“能者上，庸者下”的开明承诺。 不得不说，她是一个很有人格魅力的女孩子，如果不是因为她总是主动对其他“无聊的人”保持很远的距离的话，说不定她现在也会像织田信长一样，先征服县立北高中，再征服山坡下的私立光阳园女子大学附属高等学校，进而开始实现自己天下布武的野望。 如果凉宫春日真的推翻了日本的现政权的话，也许情况并不会比现在好多少，但绝对会比现在更有趣一万倍吧。 “既然如此，那么在下就诚惶诚恐地拜领了。” 作为春日的“信徒”，古泉十分配合地深鞠一躬，双手举在头顶上接过了这个不值钱的自创头衔。 接着他直起的身子，用若有所指的语气半真半假地说道：“副副团长的职位我已经很满足了，至于楚轩的位置不是我这种人可以奢望的。 而且……如果和楚轩敌对的话，我大概会死得很惨吧。” “……”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没有去接古泉的话。 站在他身边的有希也和往常一样，好像一个做工精致的瓷娃娃似的，脸上没有任何变化。 不过站在楚轩另一边的实玖瑠，却不知道为何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竟然赞同了古泉的话。 唔……难道说未来人已经看到了在某条世界线上的古泉那悲惨的命运？ “好了，合宿的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 明天一放暑假，我们就出发！” 春日拍了拍手，重新将大家的注意力吸引到了她的身上，然后就独断专行地替所有人决定了到远洋的孤岛上进行时间未定的合宿这件事。 话说，这些高中生的家长会同意他们在没有顾问老师带领的前提下……唔……貌似除了虚子和春日之外，在这个部室里的其他人都不用在意家长的问题。 而且春日既然一点都没有犹豫，那么她的家长估计肯定没问题了。 不过究竟是多么不负责任的家长，才会放任春日这家伙一直这么乱来啊？ 难道她家是信奉“只要成绩好，那么做什么都没有问题”的教育模式吗，真想见见春日的家长啊。 “不过在那之前，今天我们要准备的东西还有很多，泳装、游戏道具、未来几天的食材……对了，古泉，到那个远洋小岛需要护照吗？” 此时，春日已经开始考虑合宿的具体事项了。 喂……你有没有问过SOS团的其他成员是否愿意去呢？又有没有问过他们的监护人呢？ “不需要，那个小岛虽然是在远洋，但还是在日本国内，只不过好像得先坐好几个小时的渡船，然后再开着游艇行驶一段时间。 对了，小岛的主人不光只是将别墅借给我们居住，里面的所有娱乐设施和食材也可以让我们自由使用，所以只要带好泳装和随身衣物就可以了。 而且在岛屿附近也能够捕捉到许多新鲜的海产……如果一定要带食物的话，可以带点自己喜欢的零食。” 古泉带着平常那副贵公子式的温和笑容，积极地为春日出谋划策，看样子好像真的打算来个高富帅的逆袭似的。 话说，他就真的那么“恰巧”地认识各种各样的有钱人吗？ 还是说，那些有钱人的真正身份其实都是他自己？ 如果换一个角度来思考的话，年纪轻轻地就能够认识那么多的有钱人，这个人脉网络应该不可能是古泉这样一个高中生自己建立的，那么“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古泉自己也应该是个X二代之类的家伙。 只可惜春日好像对钱财方面没有什么特别的欲望，也没有什么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心思，所以对古泉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有钱人气息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高兴地露出了有如春日的阳光一样灿烂而纯净的笑容，狠狠地拍了古泉一巴掌。 “做得好！ 这样一来，就能够省下很多活动经费了！ 合宿之后，暑假还有很长时间呢。” 春日丝毫没有掩饰自己对能够省下这么一点对于有钱人来说可能还不够塞牙缝的资金的喜悦，但她又根本不关心古泉那隐藏在已经变得不怎么神秘的转学生身份之下的高富帅身份，还真是纯洁得可爱啊。 不过身为“神”的她如果真的那么重视金钱的话，肯定早就让自己家变成拥有的财产不计其数的名门世家，然后高高兴兴地当她的名门大小姐去了，也实在不需要为了金钱去巴结任何人。 “虚子、还有大家，既然连护照都不需要了，那么就没有任何问题了吧？ 你的父母，只要将第一名的成绩单在他们面前一放，让他们同意合宿也肯定没问题。 其他人的话……应该就更没问题了？” 最后，春日双手叉着腰，摆出了“谁反对”的架势四下扫视了一圈，除了虚子之外的几个人果然和平时一样，对春日的决定没有任何异议。 “我反对！” “反对驳回！”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不过他还没有说话，就立即被春日毫不留情地截住了话头。 不过，反正他也知道肯定是这种结果，这句话其实是说给古泉听的，暗藏的意思是“等会我要问清楚你的打算才不会坚持反对”。 而古泉应该也明白了楚轩的意思，摆出有些假的“标准”微笑，隐蔽地对他点了下头。 第59章 比贞操还要重要的是…… “好了，今天的社团活动转移到百货商场去。 别的不说，起码得去把新的泳装买好，年轻人的身体发育得可是很快的。” 最终，春日眼睛闪闪地做出了全员移师百货商场的决定，并且雷厉风行地立即收拾起了东西。 毕竟接下来就是暑假了，她也不打算继续到这个部室里来进行社团活动，所以得将台式电脑等需要尽管避免蒙尘的东西先罩起来，门窗也得都锁好。 “哎……泳、泳装……” 提起关于泳装的话题，虚子有点犹豫，好像不怎么想去的样子。 春日尽管还在和主动帮忙的实玖瑠、古泉一起收拾部室，但却也没有忽略虚子这边，立即转过头对她说道：“啊，你是担心钱不够吗？ 不过等大家都回家拿钱再集合实在太浪费时间了，资金什么的就让楚轩先垫付吧，不过之后记得要还给人家哦。” “无所谓，不还也可以。”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毫不在意地说道。 这是怎么了，楚轩也难得地表现得像个持有“黑卡”的高贵帅了，果然是因为感受到了来自古泉的威胁了吗？ 又或者，其实是他认为自己的宝贵时间不应该浪费在被人叫出去还钱这种小事上？ 据说。一分钟十几万美元上下的超级富豪比尔，如果在他的面前掉落了一百美元。他甚至都不愿意浪费一秒钟的时间弯下腰去捡呢——因为他每秒钟的资产延长速度都在两三千美元左右。 虽然这种传说好像总觉得哪里有问题，但却可以直观地说明楚轩这种土豪真的不差钱。 “借钱是借钱，请客是请客，在这方面我还是提倡分得清楚一些比较好。” 春日淡淡地瞥了楚轩一眼，别有深意地说道，好像是怀疑他在女孩子们面前这么大方是有某种不良的居心似的。 “怎么样？虚子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不……没问题了。” 面对春日的追问，虚子只能勉强笑着摇了摇头。 她觉得自己去年夏天的泳装应该还能穿这种事怎么可能说得出口！那不等于暴露了自己的胸部一年都没有成长的事实了吗！ 啊啊……再往深处想一想，她的内衣和内裤还都是穿了大半年或者一年的。只有真的很旧了的才会扔掉，这不也同样说明了她的三围中最重要的两围根本就没有变化么！ “可恶……看来暑假刚一开始就要破费了……” 虚子的心中流下了苦涩的泪水，嘴里喃喃自语地嘟囔着。 她刚才已经下定了决心，今天她不仅要去买，而且还要大买特买，泳装要买新的，内衣和内裤更是要买两套新的以备替换。在和大家一起合宿的期间，绝对不能让人发现她的身材其实和一年之前没有什么变化的事实。 这可事关女人的尊严啊——比贞操什么的还要重要！ “大丈夫，萌大奶。” 这个时候，站在楚轩身边的有希特地走过来拍了拍虚子的肩膀，还对她竖起了大拇指，说出了有些莫名其妙的话。 嘛……也许有希听到了她刚才小声的自言自语？ 虽然楚轩的确不差钱这一点。曾经在楚轩和有希家白吃了几周大餐的虚子已经深刻地认识到了，不过就像春日所说的那样，请客是请客，借钱是借钱，可不能因为朋友是土豪就随便赖账不还。 何况。虚子又怎么可能让楚轩出钱替她买泳装和内衣裤之类的贴身衣物呢，这这这、这不是就和夫、夫妇一样了吗。 “啊……谢谢你。有希，我会好好地计算金额的。” 虚子微笑地对有希表示了感谢，不知道为何突然对她产生了同伴意识的有希目光在她的胸部停留了那么一瞬间，然后淡淡地点了点头，就重新回到了楚轩的身边，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春日给原本就属于文学社的两个书架和书本蒙上了一块大塑料布。 在干劲十足的春日的亲自带领下，SOS团的部室很快就被收拾好了。 她的脸蛋有些红润，不过还没到出汗的地步，不愧是可以轻松地跑下马拉松全程的运动高手，这种程度的运动量大概连热身都算不是吧。 而且她刚才收拾部室的动作也很麻利，学习成绩还是年级第二……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她不擅长的吗？ “啪啪啪！” 咦？春日不擅长啪啪啪吗？ 不……不要误会了，其实那是春日拍了拍并不存在什么灰尘的双手，将大家的视线重新吸引到了她的身上，然后右手握拳，将书包的带子高高举起，就好像曼哈顿岛上的自由女神一样。 “大家！向着百货商场出发！” 发现自己的举动竟然没有得到团员们的热烈响应，春日眉毛一竖，大声地喝道：“回答呢！” “哦、哦……” 于是，脸上变成了囧的表情的虚子跟着实玖瑠、古泉无奈地举起了握成拳头的右手，有些中气不足地小声喊道，生怕被隔壁的社团听到了。 就连楚轩和有希在这个时候也不敢过分地扫春日的兴，这两个面无表情的三无角色虽然还是一脸冷冰冰的样子，也没有喊出声，但却同样随大流地将右手举起了一点。 尽管春日对这有气无力的喊声很是不满，但她的团员们都是些什么性格她自己也非常有数。因此她只是不爽地瘪了下嘴，便率先扭头离开了部室。 等大家都出来了。春日“咔嚓”一声将门锁住，然后将钥匙轻轻抛起来再一把接住，露出了很符合这即将到来的炎炎夏日的热烈目光，煞有介事地对她的团员们说道：“我们一生仅有一次的，SOS团在高一夏天里的回忆，从这一刻就正式开始了哟！ 做好觉悟吧，我可是不会让你们睡的！” 好可怕！春日真的好可怕！ 难道连大家睡觉的时间也要被她剥夺，去创造那劳什子的SOS团夏日回忆吗？ 春日这家伙。究竟要饥渴到什么程度啊！ 因为春日的话，跟在她身后的实玖瑠变得胆战心惊起来，毕竟这个未来人一直是春日的各种异想天开的行动的受害者。 而且，最悲惨的是她明明是未来人，但是却一点都不知道自己未来即将遭遇何种残酷的命运，这种一直让人提心吊胆的滋味，还不如被痛痛快快地一刀杀了。 看到了自己很喜欢的朝比奈学姐又陷入到了惶恐之中。作为SOS团里唯一的良心，虚子连忙过去安慰起了她。 而古泉、楚轩和有希这个时候自然而然地落到了队伍的最后面，终于可以开始幕后的谈话了。 “楚轩你主动找我还真是难得，作为SOS团里唯二的两个男性成员，我们之间的交流和沟通是不是有些过少了呢？ 这次，不知道你有何见教？” 确认他们这边已经和另外三人距离远了之后。古泉带着有点刻意的“社交用”微笑，言辞礼貌得过了头地主动向楚轩问道。 不过楚轩并未对惹人厌——尤其是惹同性讨厌的古泉表现出任何反感，或者说就当他是路边的小石子似的不屑一顾，只是眼镜反光地淡淡问道：“你们‘机关’想要干什么？打算给暑假里的春日安排点‘特别’的消遣活动，以满足她那正常来说应该不可能实现的愿望？” “啊咧啊咧……看来真的是什么都瞒不过楚轩你的眼睛啊。 有的时候。我们真的怀疑，继宇宙人之后。你是不是和未来人也联手了。” 尽管被楚轩一语道破天机，但古泉却没有任何特别的反应，就连那份有些夸张的惊讶也明显是装出来的。 而且，他还趁机试探起了楚轩和另外两方的关系，真是狡猾得像个狐狸一样的家伙。 被古泉用仿佛在看好基友一样的别有意味的眼神盯着，就连楚轩也不得不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将自己这副特制的平光眼镜的反光能力再次加强，彻底隔绝古泉的视线性骚扰。 不过他仍然用一如既往的平板语气，淡淡地回答道：“如果有必要，我并不介意和任何一方联手。” “说得也是，‘没有永恒的朋友，也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这句至理名言无论在人类社会的哪个地方都是通用的，看来就算是异世界也不例外。” 古泉笑眯眯地附和了有意利用“盟友”来抬高自身战略地位的楚轩一句，接着很是谦卑地微微弓着腰向楚轩问道：“那么，您对这次合宿活动有什么意见？” “准备好场所、接待人员和充足的食材就可以了，不需要再刻意去做什么，更不要准备什么无聊的小把戏。 甚至连厨师都不用准备，只要留一个管理别墅和钥匙和设施的人帮忙打扫卫生就足够了。” 看样子，楚轩是不打算让孤岛上的那件由“机关”自导自演的无趣杀人案再次上演了。 像这样微不足道的剧情改变之前也有过，就是春日所制作的鬼画符一样的SOS团标志，因为期末考试大赛的关系，那个标示直到现在也还没有出现。 ——即使它在暑假里被春日创造出来了，楚轩也会在第一时间让有希进行修改，消除隐患。 第60章 你们几个……什么时候关系变得这么好了？ “哎呀呀……这个要求……” 古泉故意拖长了声音，不知道是为了表现出为难，还是在考虑楚轩此举的深意，又或者是两者兼有之。 “对于你们来说，麻烦的事不是越少越好吗？ 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凉宫春日也能安分下来，你们应该会额手称庆才对吧。” 楚轩面无表情地道破了古泉这一方的核心利益，提醒他不要想着利用这次机会向自己索取些什么。 已经站在了不利的谈判位置上的古泉无奈地苦笑着，望着春日那精神抖擞的背影说道：“虽然说是这么说，但以我们对凉宫同学的了解，普通的活动不是不可以有，但如果整个暑假都没有几件不普通的事情发生的话，她绝对是会闹出些什么事的。 那么，不如就让我们未雨绸缪地先给凉宫同学安排点活动，也省得她今后闲下来给我们安排‘活动’，将战场划定在我们选择的范围内，不也是一个好主意吗。” “没有必要，你们的行动注定是徒劳的。 凉宫春日并非像你们想象得那么特别，她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只要暑假能和朋友们一起痛痛快快地玩耍就足够了。 ——对于她过去的情况了解得更加清楚的你们，应该比我更加明白这一点才对。”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十分肯定地给了春日一个“普通”的评价。 古泉听了之后。脸上那招牌式的无奈苦笑好像变得更加“真挚”了一些，眼睛仍然望着春日的背影。轻轻摇着头，好像自言自语似的对楚轩说道：“凉宫同学是个‘普通’的女孩子……也许只有你才能够这样看待她吧，也许只有你才有资格这样看待她吧。 对‘我们’来说，凉宫同学首先是‘神’，这一点是已经被确定了的。 但如果不是按照‘力量’来排序的话……你的确才是SOS团里最神秘，也最不普通的那一个。 或者……也只有这样的你，才能让凉宫同学……” 古泉看向春日的眼神有些复杂，话语之中也多少流露出了某些特别的意味。良久之后，他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带着标准的“社交用”微笑，爽快地答应了楚轩的要求。 “既然楚轩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就先什么都不做好了。 不过……现在你已经和宇宙人、未来人都建立了某种程度上的关系，以后是不是也和我们超能力者更亲近一些呢？ 毕竟，我们双方不仅有着共同的利益。而且也完全没有利益冲突，本来应该是天然的盟友才对。 又或者，是因为其他两方派来的‘工作人员’都是美少女，而我却是个男人？” 古泉最后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地问道，这个话茬楚轩可坚决不能搭。 如果因为什么意外让“古泉一树”也变成了“古泉一姬”，对于楚轩来说可并不是一件好事。 总是攻略伪娘和变身成女人的男性角色。那这个主神世界也太过基情燃烧了。 “我会考虑一下。” 楚轩面无表情地回应了古泉关于结盟的试探，直接略过了他后面的话。 之所以楚轩宁肯跟实力深不可测的宇宙人和居心叵测的未来人玩与虎谋皮的游戏，也不肯和只能在闭锁空间里使用超能力的超能力者们结盟，并非因为这些超能力者太过废柴，没有利用价值。而是因为这个超能力者的组织才是最神秘的。 即使到现在，获得了大人版实玖瑠的记忆。楚轩也依旧未能探明“机关”的全貌，鹤屋家和“机关”的真正关系也仅限于推测之中。 “无论何时，我们都是站在凉宫同学这一边的。 我们的诚意，你会逐渐感受到的。” 这时，SOS团一行人也终于走到了百货商场的门口，古泉难得地以坚定的语气对楚轩如此说道，然后对他点了点头，赶在春日回过头来之前远离了楚轩身边。 “你们还在拖拖拉拉地干什么！快点跟上来啊！” 这个时候，春日在百货商场的自动门前转过了身子，精神十足地对SOS团的其他成员喊道。 她的体力真的很令人佩服，因为现在可正是夏日的午后，而且天空中还万里无云，其他人如果不是坐车直接来到百货商场大门口的话，肯定都是像虚子和实玖瑠一样，露出一副被晒蔫儿了的模样。 不过即使是这样的春日，脸上的娇嫩肌肤在阳光的无情灼热之下，也有些泛红，额头上也露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只是这些都未能影响她的愉悦心情。 SOS团……或者说这附近方圆五百里之内的所有行路人之中，就只有楚轩和有希依然像两座万年不化的冰山一样，皮肤没有被晒红，浑身上下也一点汗都没有出。 “呜……只要进去就有空调了。 朝比奈学姐、有希，我们快点走吧。” 虚子眯着眼睛望向就在不远处的自动门，想像着进去吹到空调时的凉爽感觉，果然起到了望梅止渴的效果。 不过就在她伸手去拉有希的手的时候，却不由自主地惊呼了一声：“啊！我真傻……真的。 只要有希在，不就等于是一个人形冰山了吗。 呜哇……真的是又凉快又舒服，如果早点想到，我就不会被烤得半熟了。” 抓住有希那好像缺乏阳光的照射而显得过分白皙的手掌之后，虚子才想起来，她在楚轩和有希家借住的时候，就发现有希的身上总是凉凉的十分舒服，好像就是传说中的“阴寒体质”，于是便一下子扑到了有希的身上，一边蹭着有希那面无表情的脸颊一边往前走。 但这也不能怪虚子读书读傻了，实在是因为有希平时总是在无形之间散发出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气息，虽然曾经多次和有希一起洗澡的虚子已经免疫了这种气息，但却仍然没有想过要在大街上和有希像那些关系极好的“姐妹淘”一样，手挽着手甚至勾肩搭背地一起走。 “呐呐，朝比奈学姐要不要也来抱一抱，真的比空调还舒服哦！” 脸上露出陶醉表情的虚子此时也没有忘记把好东西和大家一起分享，热情地将她非常喜欢的有希带到了她同样非常喜欢的朝比奈学姐身边。 “……” 一直都原因不明地害怕有希的实玖瑠看到有希那双好像无机质构成的眼睛正眨也不眨地近距离盯着她，原本红润的脸色马上变得有些发白，额头上也立即流下了汗珠。 “啊哈哈……” 她连忙慌张地移开了视线，十分勉强地笑着拒绝了虚子的美意：“咦……我、我突然觉得今天好像也不是那么热了。” “是吗？我倒是觉得现在应该已经是盛夏的温度了吧。 还有，朝比奈学姐你好像流了很多汗，真的不热吗？” 虚子有些狐疑地问道，不过实玖瑠现在应该的确不觉得热，额头上流下来的也都是冷汗。 实玖瑠连忙用力地摆着手，满脸堆笑地坚持拒绝道：“真、真的不热，我可能是体质太弱了，等下进去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哦……是这样啊，那我们走快点吧。” 看到“体质很弱”的实玖瑠摆手的力道很足，好像精神不错的样子，虚子也不再坚持自己的意见了。 不过……虚子刚才灵光一现，想要趁机拉近她都很喜欢的有希和朝比奈学姐之间的关系的尝试失败了啊…… 虚子以前就看出来了，这个非常娇小可爱、就像小动物一样的学姐，在被春日抓到了SOS团的部室里之后，一直像是过度受惊了的仓鼠和兔子一样，不管是见到春日、楚轩、有希还是古泉，都始终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 如果她是真正的仓鼠或兔子的话，虚子甚至怀疑实玖瑠会不会因为过度受惊而死掉。 但是和春日、楚轩和古泉之类的家伙不同，最近几周一直借住在楚轩和有希家的虚子发现，有希只不过是外表看起来十分冷淡罢了，她虽然不爱说话，但其实却非常地好说话，甚至可以说是像个人偶一样任人摆布，有求必应，又做得一手好菜…… 只可惜，实玖瑠好像还是不敢和总是板着一张扑克脸的有希太过接近，更别说鼓起勇气接触了。 对此，虚子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能期待着某个契机的出现，让实玖瑠也了解到有希真正的一面。 “你们几个……什么时候关系变得这么好了？” 当虚子一路抱着有希，又和实玖瑠肩并着肩走到了百货商场的自动门前的时候，迎接她们的是春日那张好像有些不爽的脸。 尽管春日挑着眉毛，两条胳膊交叉着架在身边前，好像很了不起似的昂首挺胸地用锐利视线来回在她们几人之间——尤其是虚子和有希之间逡巡着，但她那酸溜溜的语气却彻底暴露了她此刻的心情。 “大概……是因为……嗯……” 虚子刚想说“大概是因为我这几周一直都住在有希家的关系”，但一想到楚轩也和有希住在一起，于是明智地将这句话又咽到了肚子里。 第61章 凉宫春日的期待 “算了，不想说就不说吧。” 春日看到虚子那吞吞吐吐的样子，不由得将嘴瘪成了“入”字形，语气淡淡地说道。 看得出来，她好像很想转身走掉，但最终却还是忍耐了下来。 感觉几个女孩子之间的气氛立即冷了下来，可怜的实玖瑠又只能如同过冬的鹌鹑一样缩起身子，在春日那莫名地有几分冷意的视线中瑟瑟发抖。 刚和楚轩分开的古泉扭过头来，无奈地苦笑着，对楚轩摊开了双手，仿佛在说“计划没有变化快，看样子凉宫同学现在的心情就十分不好了”。 “不、不是这样的！” 虚子见到春日好像误会了什么，连忙放开了仍然面无表情的有希，快步走到了春日的面前。 而双手交叉架着胳膊的春日仍然瘪着嘴，将视线移到了一边，摆出了“我才不在乎呢”的样子，没有接虚子的话。 “其、其实这是因为，我、我这几个星期，一直都住在有希和楚轩的家里进行补习，所、所以感情自然就会变得更好啦！” 终于，虚子一咬牙，向春日坦白了。 嘛……接下来，她所面临的一定是春日暴风骤雨一般的训斥吧，说不定……应该是肯定还会连累到楚轩。 “什、什么——！ 也就是说，这几周的时间，你和有希、楚轩三个人一直在同居？！” 果然，春日的眼睛睁得老大——大到眼珠子都要出来了，难以置信地在百货市场的正门口直接惊呼了起来。引得进进出出的人群们一阵侧目。 “小、小声一点啊！ 虽然说是同居也没错啦……但我只是在那里借住啦借住……对了，就和我们即将进行的合宿是一样的啊！ 期末考试的合宿。” 虚子的脸在来来往往的中年妇女的指指点点之下变得通红，连忙拼命地挥舞着手臂，向春日澄清道。 “合、合宿啊……” 听到这个词之后，春日果然冷静了下来。 她用左手抱着右胳膊肘。用右手托在下巴上，很是认真地思考了十几秒钟，然后原本有些铁青的脸色开始变得好看了起来。 “嗯……说得也是，怪不得你这次能考第一名……看来你比我想象得还要用功啊……” 春日好像自言自语一样地嘟囔道，在她面前的虚子热泪盈眶地连连点头，好像在说“你终于理解我了”似的。 “但是——！” 这个时候。春日突然话锋一转，又吊起了眉毛，让虚子的心脏也跟着提了起来。 “不管怎么说，这种事情都应该事先经过我这个团长批准才可以的吧！ 就算我们当时还是学业上的竞争对手，但在生活上可不应该形同陌路啊！ ——那些日子，虽然为了避免打扰你学习。我都很少和你说话，但每天早上和放学时也都有打招呼的吧？” 春日理直气壮地叉着腰教训起了虚子，虚子这个时候只能像小鸡啄米一样不停地点头应是，给已经不再生气了的春日一个台阶下。 “嘛……反正有希也在，就算楚轩其实是个变态痴汉禽兽色魔，应该也做不了什么坏事才对。” 最后，春日轻轻地闭一起只眼睛。用睁着的那只眼睛看着总是面无表情的可靠团员有希，语气淡淡地做了总结性的发言。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我住在有希家的客房里，楚轩一次都没有进去过。” 虚子在一边连连点头，顺便帮楚轩说了句好话。 “过去的事就算了，我们进去吧。 这么多人站在这里，把门都堵住了。” 春日面无表情地瞥了楚轩一眼，然后就第一个转过身去，领头走进了凉爽的百货商场里。不过SOS团一行人已经没有一个还觉得热了。 “合宿啊……” 不知为何，春日好像很期待似的轻声念叨了这个词一下，虽然跟在她后面的虚子和实玖瑠都没有听到，但有希却将视线移到了她的背影上，仿佛无机质构成的眼睛难得地连续眨了两下。 “看这个样子。我们想要做的事情好像果然是多余的呢。 真的很羡慕你，你和凉宫同学，好像对彼此都有一种无言的信任。” 作为SOS团中唯二的两个男性成员，落在女生们后面的古泉自然而然地又靠近了楚轩的身边。 他的话中好像有点酸溜溜的感觉，不过可以感觉得到，他心里面“让妹子”的想法还是非常坚定的。 ——这就是为什么古泉一树做不了主角的根本原因，如果主角不是牛头人的话，“送女流”绝对是自己作死。 身为男人，就是应该有“别人的妹子就是我的妹子，我的妹子还是我的妹子”的霸气才行啊！ 争夺数量尽可能多，质量尽可能好的雌性生物，实现“天下布种”的野望，将自己的遗传基因尽可能广阔地传播出去，从而使自己那有限的生命以另一种方式，尽可能长久地延续下去，这是所有雄性生物的本能。 “不，这与信任无关，只是在计算之内罢了。” 楚轩望着春日那对合宿满怀期待的背影，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淡淡地对古泉说道：“你们太过在意春日的情绪了，所以才会做出错误的判断。 春日虽然好像十分任性，总是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行为，脑子里的想法也非常荒诞不经，但实际上，如果她真的是‘神’，那么她可以说是非常有常识了。 其证据就是这个世界仍然正常地运行着，没有出现任何超脱常识之外的迹象，而‘神’的压力也只释放在她自己创造的‘减压专用世界’里。 ——这一点，你们自己也应该相当了解。” 古泉无奈地苦笑着点了点头，用一种非常复杂的眼神看着春日的背影，十分感叹地说道：“的确……这符合‘我们’对凉宫同学的分析，但也许是因为‘关心则乱’吧，所以我们在考虑问题时很难将她的情绪完全排除出去。 而且谁让凉宫同学的情绪一不好，我们就得去‘工作’呢。 你也许不相信，我们所有人都很明确地知道，如果我们不管的话，那么‘神人’和‘闭锁空间’真的会取代这个世界的。” 第62章 楚轩的警告 “我相信你的话，但你们又为什么要相信头脑中的那个声音呢？ 春日的智商很高，思维也很正常，也没有厌世轻生的情绪，如果她真的是‘神’的话，绝对不对放任‘神人’和‘闭锁空间’取代这个世界的。 一个拥有不时出来破坏城市，给无辜的人造成威胁的神人的世界，绝对不是春日想要的那种热闹的世界。” 楚轩眼镜反光地望着春日那和其他三个女孩子越走越近，最后融为了一体的背影，十分肯定地对古泉说道。 古泉楞了一下，好像楚轩说到了被他一直认为是“常识”的，因此从来没有认真地思考过的那个可能性。 不过认真地想一下，古代的人还坚定地认为大地是平的，如果谁说大地其实是圆的。也一定会被所有人嘲笑。 尽管这违背了显而易见的“常识”，但大地却的确是圆的，大家从来没有多加思考的“常识”反而是错的。 “虽然说是那么说……但你也明白，人越多，冒险的想法就越不可能得到赞同，何况‘那个声音’还是我们所有人都亲自感受到的。” 古泉这个时候是真的无奈地苦笑了起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 而楚轩也理解地点了点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从古泉的话中透露出来的信息来分析，“机关”应该还是那种纪律比较松散的组织，大家只是因为共同的能力和共同的利益而聚集到了一起。 这也符合楚轩的推断，毕竟这些在三年前突然获得超能力的人之前都分散在天南海北。只是在讨伐神人的过程中逐渐形成了一个个团体，就算有“组织”也不可能是正规军一般严格的组织，而是佣兵团之类的“义气”组织，不可能有明确的上下级之分和严厉的纪律约束。 不过……共同的利益吗…… “如果你们接受了春日是‘神’这种说法，那么。你们就不应该去做那些多余的事情。 对于‘神’来说，你们这些超能力者存在的意义，正是在‘闭锁空间’里清除‘神人’，避免‘神’因为一个小小的不愉快，就轻易地毁灭了她原本没有打算毁灭的世界。 你们之前想办法去满足春日的愿望，拉来了参加棒球大赛的人手。这还可以认为是出于对‘神’的爱戴和供奉；但这次你们打算更进一步地做些什么，主动引导‘神’向着你们希望的方向前进，这就是‘逾矩’了。 或许你们自己并没有这种自觉，但如果这一次你们成功地引导了‘神’，那么下一次呢？ 既然事实证明‘神’是可以被你们引导的，那又为什么不可以欺骗蒙蔽‘神’的视线。为什么不可以在暗地里无形地把‘神’控制起来，为什么不可以利用‘神’的力量为你们服务呢？ ——所有的宗教势力，都经历了这样一个过程。 但这是我所不允许的。” 眼镜反光的楚轩，最后语气异常冰冷地对古泉说道，好像是在对他进行无形的警告。 古泉这个时候也收起了平时那副明显有些假的“社交用”微笑，十分严肃地回答道：“你是担心……‘机关’之中，会有人逐渐想要控制并利用凉宫同学吗。 虽然我们‘机关’在背地里。已经与你所说的那种想法的其他超能力者势力进行过了许多堪称惨烈的交锋，但我也不得不承认，现在这些希望尽管维持现状，让凉宫同学安安静静地度过一生的志同道合的‘同志’们，以后的想法也未必就不会变。 尤其是如你所说，当我们越来越多地插手凉宫同学的生活，自然也就会越来越希望能够控制着她的情绪，朝我们希望的，不会产生‘闭锁空间’和‘神人’的方向发展，这是对‘神’的亵渎。 你的提醒的确很及时。我会提醒‘机关’的其他成员，今后尽量避免这个苗头。” 古泉郑重其事地向楚轩承诺了今后不再试图影响春日的想法，接着也许是为了活跃一下变得严肃起来的气氛，他带着些调侃似的语气对楚轩说道：“呀……真不愧是来自中国的天才高中生啊，你对我们‘机关’的预见。只是基于各个宗教的发展史，还是基于中国的现状呢？” 古泉竟然敢用这种近乎讽刺一样的隐晦言语来对楚轩进行反击，真的是胆大包天。 不过楚轩根本不为所动，只是十分平静地说道：“只要人类还有私心，腐败问题就无法解决。 就算再次进行了‘革命’，但因为那些身居高位者——不管是‘革命’前还是‘革命’后的，其本身一直都属于既得利益者。 其中的绝大多数人自然会优先考虑自己的利益，其次是所在团体的利益、再次是所代表阶级的利益，最后才是全体国民或者全人类的利益。 而希望通过权力来获利的人，此后又会比其他人更加努力，想尽办法也要获得权力，这种情况之下怎么可能不腐败？” 古泉的脸上露出了一副自嘲的笑容，对楚轩耸了耸肩膀：“的确，在这方面，日本和西方也只比中国好得有限，实在是五十步笑百步，刚才是我失言了。 正是因为人类的这种私心，所以‘我们’还是老老实实地做我们的‘白细胞’，避免私心增长的余地吧。 如果白细胞过多了，那可就成了白血病。” “你们能一直这么想当然最好，如果另有打算也无妨。” 面无表情的楚轩推了下突然反射出了强烈光芒的眼镜，对古泉的表态不置可否。 “啊……是了，你那边还站着‘未来人’嘛。 如果我们这边真的对春日做出了什么动作，也肯定逃不过‘未来人’的眼睛。 难道说，这次其实是‘未来人’通过你，向我们提出了警告？” 古泉微微地将身子往前探，看着楚轩那张扑克脸，试探地问道。 “与未来人无关，只是我认为应该适当地提醒一下你们而已。” 楚轩干脆利落地否定了古泉的猜测，古泉不知道是否真的信了，反正是摆出了一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而且一如既往地夸张不实，让人一看就觉得有点假。 但“假作真时真亦假”，这样反而和面无表情同样让人难以猜测到他内心的真正想法。 “既然是这样，那我就安心了。 如果今后有那样的消息的话，请务必要告诉我。 无论什么时候，我都是站在凉宫同学这一方的。” 古泉很有技巧地说道，楚轩则根本就懒得回话。 他那番话说了就等于没说，站在春日那方却不站在SOS团这方，那么春日那方是哪一方，还不是由古泉自己定义的？ 只要打着“我们是为XX好”的旗号，政客们就可以理直气壮地行使比家长还大的权力。 “你们两个，一直在后面嘀咕些什么！ 快点跟上来，否则就罚你们两个明天替所有人背行李了哦！” 这个时候，即将搭乘自动扶梯的春日回头看见古泉和楚轩还在后面不紧不慢地晃悠，于是立即大声地催促起了他们。 古泉这个很会装的小白脸立即戴上了一副优雅的面具，快步走上前去，很有绅士风度地对几个女孩子说道：“无论如何，作为一个男士，都应该替女士们服务。 你们大可放心，明天的行李就交给我们好了。 不过因为我们不是野外宿营，所以我建议各位轻装简行，只要带几件替换的衣物就可以了。 当然，如果有人习惯使用自己的洗漱用具，或者离了自己的枕头或别的什么就睡不好觉的话，也可以一起带上……” 趁着能说会道的古泉给春日和虚子提出各种出行方面的建议时，已经失去了“人形空调机”地位的有希和同样“失宠”了的实玖瑠，默默地回到了楚轩的身边。 虽然实玖瑠仍然表现得有些害怕楚轩和有希，但却还是坚强地蹭到了楚轩的身边，一边偷眼看着前面的古泉和春日，一边胆怯地小声向楚轩询问道：“楚、楚轩，你、你刚才又对古泉说了什么？ 我、我不是已经提醒过你，尽量不要私自行事的吗？ 起、起码请先和我商量一下可以吗？” “只不过是警告了超能力者集团一下而已。” 楚轩眼镜反光地回答道，没有要再详细透露情报的意思。 实玖瑠立即露出了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可怜兮兮地嘟着嘴，比腹黑小白兔还要无力地向楚轩抗议道：“可、可是……这和约定的不一样，我、我会很困扰的……” 楚轩淡淡地扫了实玖瑠一眼，吓得这个好像小兔子一样可爱的美少女哆嗦了一下，然后才面无表情地问道：“怎么？难道我的行动已经违反了‘既定事项’吗？” “我、我也不知道，那些对我来说是‘禁止事项’。 但是……” 虽然楚轩其实已经获得了大人版实玖瑠的记忆，但此刻在实玖瑠——也同样是在她身后的未来人组织面前，却仍然明知故问，惹得可怜的实玖瑠不得不继续费尽心思来劝说他配合一点。 第63章 最适合虚子的泳装 当SOS团一行人到达了泳装卖场（基本全都是女式泳装）之后，古泉十分识趣地向春日请求离开，理由是他需要给那个向SOS团提供合宿场所的人打电话，确认一些事项，并请对方提前准备好食材和生活物资。 这么正当的理由春日当然不可能不同意，于是古泉愉悦地和几位美少女们，在泳装卖场以及相邻的女式内衣卖场前面挥手告别，独自前往更高一层楼上的餐饮休闲区域打电话，喝咖啡去了。 只不过，失去了这样一个提前观赏美少女们的泳装形象的机会，不知道古泉是真的像脸上表现得那样快乐呢，还是在心里面暗暗诅咒着独占了所有美少女的楚轩呢？ “你……就先在这里等着吧。 不要乱走乱看，如果被当成变态抓起来了，我们可绝对会装作不认识你的。” 等古泉的身影消失掉了，春日转过头来，叮嘱了眼镜反光的楚轩一句，然后就和其他三个女孩子，一起往一排排让人眼花缭乱的衣架之间走了过去。 “……” 被“遗弃”了的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好像军人一样昂首挺胸地站在泳装卖场的前面，引得来来往往选购泳装的女性们纷纷侧目。 毕竟这里可不是肯德基的门口，不需要放置一个“上校”来站岗。 而且就算是肯德基，也不会在门口放上这样一个让人不自觉地想要绕着走的严肃雕像。 “……算了，你还是跟在我们后面吧。” 稍微走了一段路之后，春日转过头来。看到楚轩好像给泳装卖场带来了一些麻烦，于是又不得不满头黑线地走了回去，将楚轩重新“牵”在身后。 “诶？楚、楚轩也要一起来吗？” 甫一听闻此等噩耗，实玖瑠就立即变了脸色，并用纤纤玉手掩住了自己的樱桃小口。 春日看着面露红晕。有些为难的实玖瑠，用力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对她举起了大拇指。 “放心吧，我会看好这家伙，绝对不会让他偷看的。” “可、可是……” 虽然如此，但实玖瑠仍然顾虑重重似的。于是春日立即不由分说地推着她重新走进了泳装卖场，非常不耐烦地说道：“好啦好啦，反正泳装什么的不就是为了让人看才穿的吗？ 而且在外国，还有更加开放的天体浴场呢！” “天、天体浴场……” 听到了这个过于刺激的词汇，实玖瑠和虚子的脸都不自觉地红了起来，而这时。一直默默地跟着她们的有希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咦？有希，你看上了哪款泳装？” 春日她们走了几步，发现有希和楚轩没有跟上来，于是也倒了回去。 有希竟然难得地表现出了对书和电脑之外的东西的兴趣，这令她们三人也生出了一些兴趣，想要看看能够吸引住有希视线的到底是什么样式的可爱泳装。 “有、有希！你、你怎么可以拿那种东西，快、快放下啦！” 不过当倒退回来的她们看清有希了举动之后。却集体羞红了脸。 因为此刻有希的手里正扯着几根细布条，举给腰杆笔直、眼镜反光的楚轩看。 那是一款非常暴露的V字形泳装，上半身只有一根挂在脖子上的白色细布条，挡住胸前的两点，下身则是细得像绳子一样的“丁”字形的白布条，完全起不到遮挡屁股的作用，反而会被两片臀瓣夹得完全看不到。 而这款泳装唯一的那一小块完整的布料，就是用来覆盖住女性最隐密的部位的那一块——不过这块薄薄的布竟然还没有巴掌大，穿之前必须好好地剃干净下面的毛才行，否则就算不会露出来。也会透出一片可疑的阴影。 不过，和满脸通红的春日、虚子、实玖瑠三人不同，扯开这款泳装给楚轩看的有希那仿佛无机质构成的眼睛里还是一片清明，连一丝一毫的杂质没有，好像只是单纯地疑惑。这家生产厂商到底要多么吝啬，才能为了节省用料而设计出这样的泳装。 “有、有希，这个对我们来说有些太早了。 即使这次去的是我们所独享的孤岛上的私人海滩，也还是不能穿这个哦。” 春日不愧是团长，虽然脸上还有点发烫，但却仍然十分镇定地从有希的手上拿走了那几根白色细布条，同时好像一个教育还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的母亲一样，用非常平静而温柔的语气对有些奇怪地望着她的有希说道。 “不要紧，这种泳装并不像看起来那么不安全，关键的三个点其实全都是类似乳贴一样牢固地贴在肌肤上的，就算来回扭动也不会轻易脱落。” 这个时候，面无表情的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十分认真地对春日说明道。 拿着那件V字形工口泳装的春日原本正打算将它重新挂回衣架上，但是楚轩这多余的说明，却让其实也有些不好意思的她立即涨红了脸。 满脸通红的春日十分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好像非常难以置信，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楚轩这样的怪胎被生出来。 她用力地挥舞着手臂，压低了声音对楚轩吼道：“给、给我闭嘴啦！你难道想要被当成变态抓起来吗！ 你这个家伙为什么要知道得那么多，还乳、乳贴，难道你想让我们穿成这样给你看吗！ 变态！痴汉！禽兽！色魔！” 也许因为是优等生的缘故，春日骂人的词汇十分匮乏，这种程度的精神攻击根本无法打破楚轩那异常坚固的心之壁，更别说让他反省自己的性骚扰行为了。 这个时候，泳装卖场的销售人员带着礼貌的微笑走了过来，用很抱歉的语气委婉地提醒了春日一句：“那个……客人，您一直这样挥舞这件商品，我们会觉得很困扰的。 如果不巧挂在哪里的话……” “呃……对、对不起……” 怒气冲冲的春日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因为过于激动，一直在用力挥舞着那件和布条没什么区别的V字形泳装，于是连忙向商场的销售人员道了歉，同时像抛掉烫手的山芋一样赶紧将那件泳装还给了对方。 “没关系，这片区域基本上都是‘展示用’的泳装，如果各位是想要购买可以下水游玩的泳装，可以到那边去看看。 那边都是今年的新款，很受广大年轻女性的欢迎，而且价格也比较合适。” 身穿得体制服的女性销售人员客气地给春日等人指明了适合高中女生的泳装区域，便利落地将这件工口泳装挂了回去，然后重新回到了自己之前所站的地方。 有些尴尬的春日鼓起脸颊，愤怒地瞪着楚轩，但楚轩却好像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一点道歉的意思都没有，只是面无表情地和春日对视着。 “嘛嘛……好了，我们就去那边看看吧。 楚、楚轩，你觉得我适合穿什么泳装？” 虚子这个时候不得不站出来充当起了和事佬，这边拉着春日向销售人员建议的区域走去，那边没话找话地随口对楚轩说道。 “那里。” 凡事都过于认真了的楚轩收到了虚子的委托之后，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好像雷达一样在整个泳装卖场里扫描了一圈，十分肯定地率先朝一个与销售人员的建议不同方向的角落走了过去。 于是虚子拉着别过了脸的春日，和脸上仍然残留着一点红晕的实玖瑠，以及若无其事的有希好奇地跟在了楚轩的后面。 等到了那片好像是专门打折销售已经过时了的老土泳装的打折区域里，眼镜反光的楚轩终于停了下来，指着某款所有人都十分眼熟的泳装对虚子说道：“就是这一款。” 楚轩指出了他认为最适合虚子的泳装，而虚子的脸红得比看到刚才那件超级工口的V字形泳装时还厉害，甚至已经到了红得发黑的地步。 “这、这不就是学校泳装吗！ 是吗……原来如此……我这种幼儿体形，就只配穿学校泳装，冒充小学生而已……” 明明已经“过期”了，但却还是一副平板身材的虚子只是对楚轩怒吼了一句，然后便立即陷入了严重的自我否定之中。 她双目无神地拿下来一件明显是小学生尺寸的学校泳装，抬起腿就想往自己的身上套。 “虚、虚子，冷静下来啊，你的衣服都还没脱呢……” 实玖瑠连忙试图阻止虚子，但很明显地，她好像搞错了重点。 “是吗……哦，对了，还要脱衣服…… 不过这么惨不忍睹的身材，就算脱光光了也没有人想要看吧……” 虚子的眼睛已经完全变成了灰色，用哀莫大于心死的语气自嘲道，同时毫不犹豫地在大庭广众之下伸手解起了校服裙子上的腰带。 “虚、虚子……你快清醒过来啊……” 实玖瑠拼命地抓住了虚子的两只手，想要阻止她反常的自暴自弃行为，而春日这时也顾不得继续尴尬了，立即冲上去帮助实玖瑠一起控制着力量意外地大的虚子。 第64章 给我好好地摸！ “咦……这家伙……力气竟然比我还大啊？” 虽然运动万能的春日也加入到了对虚子的控制之中，但即使是四只手一起抓着虚子的双手，也丝毫无法阻止她那异常机械的动作。 据说，人类平时是根本无法发挥自己的全部力气的，因为大脑会限制身体的力量输出，以免身体受到损害。 只有在危急关头，或者是经过催眠之后，大脑才会解除这种限制，从而使普通的人类也能发挥出不可思议的强大力量。 ——另外，如果人类变成了丧尸，大脑不再发挥作用的时候，这个限制也自然而然地就解除了，所以丧尸的力量要比人类大得多。 “裙、裙子掉下来了！ 虚子，不、不要再脱了啊！” 没有办法阻止虚子的动作的实玖瑠只好替她提住裙子，同时徒劳地试图呼唤回虚子的心灵，而春日则转过头来，朝还傻站在一旁看戏的楚轩和有希怒道：“快过来帮忙啊！ 楚轩，尤其是你，给我赶紧向虚子道歉！” “了解。” 收到了命令之后，刚才还好像雕塑一样动也不动的有希，几乎是以瞬间移动般的速度出现在了虚子的背后，用自己那纤细的双手紧紧地抓住了虚子那虽然同样纤细但却异常有力的双手，然后向上一提。就纹丝不动地将虚子的手固定成了投降的姿势。 趁着这个机会，实玖瑠连忙替虚子把水手服的衣摆掖好，将裙子的腰带重新系上。 “对不起，刚才是在开玩笑。”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十分正式地向虚子鞠躬道了歉。 “不……你只不过是说出了实话而已……我天生就是最适合学校泳装的过期萝莉……” 虽然楚轩道了歉。但虚子的眼睛里还是那么黯淡无光，仿佛已经认命了似的说道。 唔……所以说，楚轩最大的缺点就是太过诚实了。 这个时候，就算是春日，也无法再笑着拍拍虚子的肩膀，然后举起大拇指对她说什么“贫乳具有稀有价值。所以你是很珍贵的”了，这个样子的虚子如果再受到刺激，大概就再也振作不起来了。 春日看着几乎已经变得了机器人的虚子，用力地咬了咬下嘴唇，然后脸上露出了毅然决然的表情。 “既然如此……那就用事实来说话吧——！” 春日突然抓住了楚轩的一只手，径直朝虚子那好像什么都没有的胸部按了上去。 首先入手的。是棉质的胸罩，但因为是夏季用的轻薄透气款式，所以可以很清楚地感觉到柔软的布料后面那更加柔软的少女的胸部。 “哈哈……果然什么都没有吧…… 对不起，我这种人不配穿内衣…… 让你失望了真是对不起…… 咯了你的手真是对不起……” 哪怕是被楚轩袭了胸，平时非常容易害羞的虚子竟然都没有任何少女应有的反应，只是用无比阴沉的声音喃喃自语似的向楚轩道着歉。 “楚轩，这次你的玩笑可开得太过分了。” 春日看到虚子的这种异常反应。狠狠地瞪了仍然若无其事的楚轩一眼。 而这次，就算一直都有些畏惧楚轩的实玖瑠，也勇敢地站出来指责了楚轩：“是、是啊，拿女孩子的胸、胸部开玩笑什么的，最、最差劲了！” 不过，尽管袭胸的刺激对虚子无效，但春日却没有放开楚轩的手，反而用非常严肃的语气对楚轩命令道：“快点摸！给我好好地摸！仔细地摸！” 因为春日的命令，楚轩那只其实只不过是覆盖在虚子胸部上的手终于动了起来，温柔地抚摸起了虚子那小小的胸部。 “唔……” 一直都表现得好像平时的楚轩和有希一样。只有黯淡无光的眼睛与他们俩不同的虚子从喉咙中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呻吟，身体也稍微颤抖了一下。 听到了这好像有着奇异感染力的声音，春日和实玖瑠都情不自禁地脸红了起来，只有有希还眨着明亮的眼睛，在虚子的身后十分淡然地看着这几个少女的反应。 春日咬了咬牙。又抓住了楚轩的另一只手，同样按在了虚子的胸部上。 “怎么样？感觉如何？有魅力吗？” 春日用十分认真的语气向楚轩问道，好像现在正讨论的不是虚子的胸部，而是别的什么更加正经的、学术上的问题。 而楚轩也没有草率地就回答，而是继续全方位地在虚子的胸部上抚摸了好一阵子，才肯定地点了点头：“虽然小，但很柔软，感觉很舒服，有魅力。” “感、感觉舒服吗？” 不知何时，被有希强迫着将两只手举起来的虚子的眼睛已经恢复了正常，脸蛋也染上了一层浓重的红晕，眼里含着泪水，十分不自信地用颤抖的语气问道。 “舒服。” 眼镜反光的楚轩认真地注视着虚子的眼睛，再次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太好了……” 胸部获得了楚轩的好评，虚子竟然喜极而泣，这是不是有点太过夸张了？ 而此时，看到事情好像已经圆满解决了的销售人员又不得不赔着笑脸打断了这充满了青春、友情、爱情、或许还有三角恋的一幕，很是客气地提醒道：“那个……客人们，你们这个样子……会打扰到其他客人的……” 这个时候，SOS团的大家才注意到，整个泳装卖场里。甚至旁边的女性内衣卖场里的客人，全都将视线投向了这边。 其中还有几个同样身穿北高水手服的女生，不知道同样是来买泳装的，还是一起来挑选夏季的“决胜内衣”的。 看来……就算明天便是暑假了，等到这个夏天过去之后。SOS团大概会在学校里出名了。 不……SOS团早就在学校里面出名了。 “喂！你这个家伙还要揉到什么时候啊！ 变态！痴汉！禽兽！色魔！” 在众目睽睽之下，尴尬的春日终于选择了将怒火宣泄到无辜的楚轩身上——明明是她强迫楚轩去摸虚子的胸部的，但是，即使在春日松开了手之后，依然没有将自己的两只手从虚子的胸部拿开的楚轩也真的是太不机灵了。 ——就算没有让他住手的命令，也不能在万众瞩目之下一直不紧不慢地揉着虚子的胸部吧？ 这又不是在给诸位女士们演示丰胸按摩的手法。 嘛……很好。看起来大家都已经忘记了，这件事的始作俑者的确就是楚轩没错！ 被春日痛骂了的楚轩面无表情地收回了自己的双手，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并且视线毫不躲闪地环顾了一下四周。 相反地，所有被他那冰冷的目光扫过了女性们，却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然后脸色微红地避开了楚轩的视线。 “好了，虚子你也不用那么在意身材什么的了。” 等周围的视线逐渐散去，销售人员也悄悄地退走之后，春日也暗地里松了一口气，用假装不在意的语气试图安慰虚子。 不过春日好像实在不怎么会安慰人，虚子听了她的话，只是顶着两个红眼圈。羡慕嫉妒恨地瞅了她那非常有料的胸部一眼，然后瘪着嘴小声地嘟囔道：“站着说话不腰疼……” “呃……” 春日被这句话呛了回来，但却仍然不得不保持住微笑的表情，手舞足蹈地继续试图安慰虚子。 “你看有希不就从来也没有在意过吗……有希，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为了向虚子证明她并不是最凄惨的那一个，春日竟然非常不道德地将和虚子身材其实完全相同的有希给拉了过来。 躺着也中枪的有希面无表情地将手里正拿着的那件连体式泳装展示在了大家的面前——重点不是那有点落伍的花色式样，而是缝在泳装胸前的那两个厚厚的魔术胸垫。 “这个，最适合虚子的泳装。” 原来，有希现在拿着的，才是楚轩真正想要指给虚子看的。就放在学校泳装旁边的，最适合虚子的泳装。 虽然花色式样有点落伍，但里面缝着的魔术胸垫的厚度和形状却最适合虚子，让她穿起来感觉最像是“自己的胸部”。 正是因为楚轩知道虚子非常在意自己的胸部大小，所以才十分贴心地替她挑选了这样一款可以让没有胸的女孩子也“堂堂正正”地挺起胸膛来的加垫泳装。 “呜呜呜……” 从有希的手中接过了那件带魔术胸垫的落伍泳装之后。虚子低下了头，忍不住哭了起来，难道是因为太感动了吗？ 但是生出了一种不祥预感的春日立即抱住了虚子的腰部，这一次虚子剧烈地挣扎了起来，流着泪的双眼里满是绝望：“放开我！我一定要去死！ 我给全世界的女人丢脸了！ 我这种没有胸部的家伙不配被称作女人……” 反复受到打击的虚子终于变得歇斯底里起来，不光是春日，就连实玖瑠也不得不一起帮忙拖住力量大增的虚子。 在她们旁边，虚子的每一句话都好像化成了强劲的箭矢，一下又一下地射穿了和她身材完全相同的有希那单薄的身躯。 “……” 身中数箭的有希默默地低下了头，把两只小手扣成浅浅的碗形，在自己的胸前比了比。 第65章 虚子，心事重重 “大家——东西都拿好了吗？ 我们上船！” 翌日上午，春日带着比夏日的阳光更加灿烂的笑容，气势十足地一挥手，带领着SOS团的成员们登上了渡船。 他们先要坐六个小时的渡船，然后再乘坐半个小时的私人快艇，才能到达合宿的那座孤岛。 “噢～上船喽上船喽～” 好像小孩子一样幼稚地举起手来欢呼的，正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小孩子——虚子那个上小学五年级的妹妹。 她因为昨天晚上听到了虚子和父母商量出去合宿的事情，便缠住了虚子，一直哭闹着非要跟去不可。 之前在购买泳装的时候精神上遭受了严重的创伤的虚子被妹妹吵得受不了，于是给春日打了个电话，春日欣然同意了虚妹的请求，那么虚子也就懒得再说什么了。 “楚轩大哥哥、虚子，快点上来啊！” 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上渡船的虚妹很有精神地对不紧不慢地走在后面的楚轩和虚子喊道，但虚子只是神色复杂地瞅了楚轩一眼，既没有回应自己的妹妹，也没有和楚轩说话。 ——事实上，今天的虚子虽然好像已经恢复了正常，但却还没有和楚轩说过一句话。 也许，虚子对于楚轩拿她的胸部开玩笑这件事还耿耿于怀吧。 不……虚子其实很清楚，楚轩并没有拿她的胸部开玩笑，但正是因为楚轩很认真地考虑到了她的胸部，然后将缝有魔术胸垫的泳装推荐给了她，这反而让她遭受了更大的打击。 大概，她现在不知道应该怎样面对楚轩才好了。 今天。虚子穿着一身鹅黄色的简单连衣裙，戴了顶马尾辫发型专用的，只有帽檐的遮阳帽。 虚子只要稍微低下头，前面的大帽檐就挡住了眼睛，让她可以顺理成章地不和任何人说话了。 在SOS团的几个女孩子之中。虚子打扮得是最朴素的。 春日今天穿着粉红色的吊带背心和超短的紧身牛仔裙，有希是白绿相间的无肩超短连衣裙和白色短裤，而实玖瑠则是胸口缀有大荷叶边的米白色夏季洋装。 令人最感到意外的当属有希的打扮，无肩连衣裙什么的……也就是好像抹胸一样，在胸口的上方既没有布料也没有肩带，完全是靠胸部撑住衣物不让它滑落下来。按理说是最不适合没有胸部或胸部小的女性来穿的一种衣服。 也许，和虚子的身材完全相同的有希是想要证明给她看，即使是女孩子那小小的手掌也能够完全覆盖住的可怜胸部，也绝对可以算是“有胸一族”，就连传说中的无肩连衣裙也穿得起来。 只可惜，有希努力想要传达的东西。好像并未被心神不属的虚子接收到。 就算在渡船上，虚子也一直好像昨晚没睡好似的，用遮阳帽的帽檐挡住眼睛，靠在大家的行李堆上假寐着，没有和大家一起玩扑克消磨时间。 不过，就算是一直蛮横霸道的春日，这次却也难得地表现出了她的体贴。对虚子的异常行为装作视而不见。 而且春日还一直带着虚子的妹妹和大家一起玩，不让她去打扰需要好好静一静的姐姐。 在渡船上的时间是六个小时，刚上船就马上躺下假寐，然后就真的睡着了的虚子几个小时之后便醒了过来。 虽然她情绪低落，虽然昨晚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着某些事情没怎么睡，但所有人应该都有这种体会，只要是睡觉睡到自然醒，那么就说明身体已经睡足了，就算再怎么想睡也睡不着了。 ——此刻的虚子就是这种状态，尽管她的心里并不愿意醒来。但大脑却清醒得可怕。 于是虚子在闭着眼睛听了一会儿自己妹妹的“咯咯”傻笑，还有春日和实玖瑠压低了声音的说笑声之后，便不得不装作刚刚醒来的样子，伸着懒腰从行李堆旁站了起来。 “咦？虚子，你要上哪？ 你起来的正好。我们马上就要开始吃便当了，我还正打算叫你呢。” 眼睛很尖的春日虽然是侧对着虚子，和虚妹、实玖瑠、有希、古泉一起玩着抓鬼牌，但却果然发现了起身的虚子。 “啊……我去甲板上透透气，顺便活动一下，刚才睡得身体都僵硬了……” 睡足了的虚子心情也自然地好了一些，一边摇动着脖子和肩膀，一边回答了春日的话。 尽管春日应该也知道这不过是虚子的借口，但却好像没有发觉似的点了点头，随口叮嘱了她一句：“别呆太长时间，等你回来，我们就开始吃便当了。” “好。” 虚子答应了一声，然后便离开了船舱。 春日等人仍然继续打着扑克，尤其是虚子的妹妹，好像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带她来的姐姐其实一直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过了几十秒，虚子的身影在船舱的楼梯口消失之后，好像死宅一样，即使在船上也一直对着笔记本电脑，不和大家一起玩扑克的楚轩“啪”地合上了笔记本电脑，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对大家说道：“我离开一下。” “哦，快点回来，否则我们就先吃了。” 春日头也不抬，淡淡地对楚轩说道。 虽然同样也是叮嘱，但不管内容还是语气，差别都太大了，这简直就是一种性别歧视！ 就算是男人，其实也需要关怀！ 楚轩淡淡地点了下头，然后就不声不响地直接走掉了，他本来也只是“通知”其他人一声罢了，并不是“请求”谁的批准。 当楚轩的身影也消失在船舱的楼梯口的时候，春日等人虽然还在“若无其事”地玩着扑克，但气氛好像却开始变得奇怪起来，除了真心欢呼雀跃的虚妹之外，其他人的身上都生出了一种复杂难明的诡异感觉。 在这种异样的气氛中，他们凑合着打完了这一局，就将扑克收了起来，并从楚轩和有希的行李中取出了两个又大又华丽的三层便当盒。 不过，只有虚妹眼睛闪光地睁着漂亮的便当盒，其他人的视线，则不由自主地投向了船舱的楼梯口…… 第66章 虚子，大彻大悟 此时在甲板上，虚子站在船头附近，一只手扶着栏杆，一只手压着遮阳帽的帽檐，静静地眺望着远方海天相接处。 万里无云的蓝天上，正午时分的太阳肆无忌惮地放射出强烈的光芒，尽管将海面照射得波光粼粼，但却不会让人觉得心旷神怡，而只会觉得刺眼。 而船舷的栏杆不仅白得刺眼，还被烤得很热，如果不是还有烈烈的海风吹过，虚子根本就没办法呆在甲板上扮演忧郁美少女。 但即使是凉爽的海风，也比不上船舱里的空调，更何况船体外面被晒干了的海水，还散发出一种混合着铁的味道的苦涩咸味，所以除了虚子之外，别的人都已经回到船舱里去吃便当了。 这时，楚轩也来到了甲板上，稍一张望，就发现了站在船头附近的虚子。 楚轩默默地站到了虚子的旁边，眼镜反光地注视着远处的海天相接处，两个人就这样安静地并肩而立。 虚子明明应该已经用眼角看到了他，但却始终没有任何反应。 再这样下去，等不及要吃便当的虚妹大概就会跑上来找他们了。 于是楚轩只得转头去，主动对虚子说道：“要来做吗？” “做、做什么？” 虽然暂时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和楚轩开口的虚子听到了这句好像很有歧义的话，不由得脸颊泛红，非常害羞地问道。 “做《泰坦尼克号》里的那个动作，貌似女孩子们都很喜欢。” 楚轩指了指船头，面无表情地张开自己的双手，摆出了一个好像耶稣受难的十字架造型。语气淡然地对虚子说道。 由于《泰坦尼克号》大热，日本的情侣们在乘船的时候也都喜欢在船头模仿这个动作，俨然已经成为了一种流行，因此这条渡船的船头附近还特地挂起了一块警示牌，上面写着“为了您的生命安全着想。切勿攀爬栏杆”。 “哦……那个啊……” 虚子的脸蛋一红，讷讷地说道。 那部1997年11月1日在东京首映的好莱坞大片，虚子当然也看过，虽然当时多少有些感到，但现在回想起来印象最深刻的，不是萝丝和杰克的爱情。反而是电影里那段裸体场面。 ——由此可见，其实不管男生还是女生，在青春期的时期，脑子里想的事情都差不多。 虚子偷偷地瞄了船头一眼，暗自吞了下口水，好像是在脑子里幻想自己和楚轩站在船头摆出那个浪漫姿势的样子。 “哼——才不要呢！” 虚子十分傲娇地将头扭向一边。斜着眼睛望着楚轩，故作冷淡地问道：“你才不会无缘无故地就和我做这种浪漫的事情吧？ 你究竟有什么阴谋？ 喂……你、你干什么啊！” 或许是因为被虚子揭穿了真面目，楚轩一言不发地就扑向了毫无防备的虚子，将她夹在胳膊下，强行带到了船头。 “当‘蹭得累’说不要的时候，其实真正的意思就是说要。” 楚轩淡淡地对红着脸不停地挣扎着的虚子解释了一句，然后无视了旁边的警告牌。一只手臂下夹着虚子，好像表演杂技一样直接跳到了栏杆上。 “呀啊——！” 虚子吓得连惊叫都不敢放开声音，生怕害得楚轩脚一滑，带着她一起掉下船去——这家伙可没绑安全绳啊！ 话说，就算是《泰坦尼克号》里面，也没有踩在栏杆最上面吧？ 人家是踩着栏杆最下面那一圈横栏，然后利用上面的横栏，别住靠膝盖往上一点的地方保持平衡，而且背后还倚着钢索。 虽然这个动作也很危险，只要脚下一滑。两个人就有可能栽下船去，但比起楚轩夹着一个人跳到栏杆上面是安全多了。 “你你你你你、救救救、救命啊……” 只敢小声地呼救的虚子嘴唇哆嗦得很厉害，甚至浑身都像筛糠一样剧烈地抖动着，这又让她的脸变得更加苍白。 就算是走钢丝的杂技演员，也还得举起双手保持平衡呢。像楚轩这样用一只胳膊夹着一个重达几十公斤，还抖得像打桩机一样厉害的人去走钢丝，就算下一秒就掉下来也不奇怪。 “放心吧，不会有事。” 楚轩那仍然异常镇定的声音在虚子的耳边响了起来，不过虚子却感受不到一点旖旎的气氛，只能紧紧地闭上眼睛，不去看栏杆下那让人感到一阵阵眼晕心虚的海面。 这时，仅仅凭借着两个点来保持平衡的楚轩，竟然在半空中将胳膊下的虚子移到了自己身前，从背后用两只上臂架着虚子的腋窝，并紧紧地夹住了她那地颤抖着的身体，两只小臂则抓着她的两个手肘，将她摆成了一个悬空的十字形。 “不要害怕，睁开眼睛向前看，这一定会是让你永生难忘的景色。” 楚轩用“棒读”一样毫无抑扬的语气，说着不知道从哪里抄袭来的台词，虽然虚子的心中吓得要死，但她的眼皮竟然乖乖地按照楚轩的话睁开了，完全无视了虚子自身的意志。 出现在虚子眼前的，是和刚才十分不同的，海天一色的景象。 双手张开的虚子身边空无一物，在她视线所及的范围内，既没有栏杆，也没有甲板，只有头上的天空，和脚下的大海。 但虚子却没有心情体会这种飞一般的感觉，更没有心情问什么“我跳了你跳吗”之类的蠢话，而是哆哆嗦嗦地张开嘴唇，口齿不清地哭着诅咒着身后的楚轩：“楚楚楚、楚轩，如如如、如果我死死死、死了的话，就就就、就算做鬼也也也、也不会放过你的！” 也许是觉得被感动得哭了的虚子应该已经欣赏够了这幅美景，楚轩在她含含糊糊地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之后，终于托着她从栏杆上跳了下来。 但即使楚轩只是轻轻地往后跳回到了甲板上，这瞬间的失重感却强烈地刺激到了虚子脑子里绷得最紧的那根弦，让她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尖叫声：“呀啊啊啊啊啊啊——————！！！” 重新站到了甲板上的楚轩若无其事地将虚子放了下来，但是虚子却仍然保持着十字形的姿势，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后脑勺靠在了楚轩的胸口上。 虽然虚子现在已经不再颤抖了，但她的身体却变得僵硬无比，就好像一尊石像似的。 “虚子，需要‘马杀鸡’吗？” 楚轩淡淡地问了一句，不等虚子回答，就擅自地对她动手动脚，几乎将她的全身摸了个遍。 楚轩的“马杀鸡”还是那么有效，虽然只是耗时几秒钟的超快速按摩，但却让虚子的身体重新恢复了正常。 软软地倒在了楚轩怀里的虚子身体再次不停地颤抖了起来，她一边发抖一边抬起头来，眼角噙着泪花，用无比虚弱的声音咬牙切齿地对楚轩说道：“你、你想杀了我吗？ 刚才我吓得心、心脏都停止跳动了。” 大概是因为劫后余生的关系，虚子现在却表现得异常平静，既没有因为后怕而大哭，也没有陷入歇斯底里的暴怒中。 不可思议地，此刻她的心里已经没有了任何需要发泄的负面情绪，也没有任何需要抛弃的烦恼，只是一片完全的空白，什么都没有。 “我不是已经说了‘放心’吗。” 楚轩面无表情地反问道，好像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反而像是不相信他的虚子有错似的。 “我那个时候怕得要死，哪还有心情放心啊！” 虚子这个时候忽然借着心里的那一股火恢复了力气，她气愤地离开了楚轩的胸口，转过身来对着楚轩大声吼道。 这次楚轩沉默了下来，然后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十分认真地向她道了歉：“对不起，我只是想让你开心起来。” “哼……算了……” 虚子双手交叉架在胸前，好像很不情愿似的别过了脸去。 “刚刚在生死线上走过一回的我，现在的心情异常平静，就好像成佛了一样，即使是面对着你也生不起气来了。 不过如果你下次再这样吓唬我的话，我绝对——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你的！” 好像已经大彻大悟了的虚子尽管这次饶过了楚轩，但还是郑重地警告了楚轩一番，否则不知道这个没神经的家伙下次还会对她做出什么事情来。 而楚轩这个时候机灵地表现出了一副谦虚受教的样子，至于是否真的听进去了……就算听进去了楚轩也不会改变自己的行事方式就是了。 虚子这个时候本来想再多教育楚轩一下，但一个充满了兴奋和激动之情的熟悉声音，却在舱门里传了出来。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刚才外面好像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尖叫，这艘船上终于发生命案了吗？” 一路上只能无聊地陪着小学五年级的小女孩打扑克做游戏的春日第一个从舱门里冲了出来，两只眼睛散发出有如超新星爆炸般的强烈光芒，好像探照灯似的在甲板上扫来扫去。 虚子看到春日等人的出现，抿了抿嘴唇，语速很快地低声对楚轩说了一句“回头再找你算账”，就主动地迎着春日走了过去。 第67章 凉宫春日的威胁 旅途之中的这个小插曲，终究没有变成春日喜欢的“渡船神秘杀人事件”什么的。 倒是楚轩和虚子，被随后赶来的船务人员当成是“你跳我也跳”的傻瓜情侣，好好地训斥了一顿，使得春日在剩下的几个小时中一直用一种奇怪的冰冷视线注视着楚轩。 但是作为被害者，虚子却得到了春日的悉心呵护，在吃便当的时候，还特地将楚轩便当里的好菜都夹给她“压惊”，同时也当作对楚轩的惩罚。 下了渡船之后，春日等人再次见到了古泉曾经带去棒球大赛的那位森园生小姐。 女仆打扮的她不仅负责开快艇迎接春日一行人，同时她也要自己一个人打理整栋别墅，真是个能干的女孩子。 “感觉……很普通呢……” 当SOS团终于登陆了期待已久的孤岛之后，春日看着那座建在最高处的别墅，有点失望地撇了撇嘴。 幸亏好心地借出别墅的岛主人并不在这里，否则的话，春日就太过失礼了。 既然这么想要不普通的别墅，那干脆花钱自己建一栋完全符合她那诡异的电波审美观的鬼屋或者中世纪城堡什么的如何？ 啧啧啧……所以说，穷鸟丝什么的…… “普通就好！普通太棒了！ 这就是我梦寐以求的度假胜地啊！ 这座岛上真的只有我们和森小姐吗？ 简直好像做梦一样……” 作为SOS团里唯一的普通人，同时也是唯一的良心，虚子发出了一个普通人应有的感叹。 她现在好像已经彻底从渡船上那惊心动魄的《泰坦尼克号》名场景还原中恢复了过来，两只眼睛好像天上的繁星一样闪闪发光，憧憬着今后几天的美好人生。 不光是虚子。她的妹妹、实玖瑠，还有古泉，也同样都表现得十分高兴。 楚轩和有希虽然还是那副万年不变的扑克脸，但他们也都仰着头默默地望着那栋很普通的三层洋式别墅，楚轩那反光的眼镜和有希那晶亮的眼睛上。都反射出了别墅的影子。 事实上，就连春日自己，也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失望，她只不过是贪心不足地嘟囔了一下，就又变得兴高采烈了起来。 “今后的五天四夜里，这座孤岛就暂时被我们SOS团占领了。所以接下来我们有着充足的时间探索这里的每一个角落。 现在，让我们先选定各自的卧室，放好行李，然后在……楚轩的房间里集合，讨论接下来几天的合宿活动安排！” 在女仆森小姐停放快艇的时候，春日高高地举起右手。精神十足地对她的团员们说道。 “哇咿～哇咿～占领了！” 虚子的妹妹还是十分天真无邪地跟着起哄，这份单纯，简直不像是小学五年级的孩子，她真的已经10岁了吗？ 尤其是看和她一母同胞的姐姐虚子的废柴模样，实在很难让人相信她们俩竟然是吃同一家的饭长大的亲生姐妹。 “喂喂……我们不是来度假的吗？ 还真搞什么合宿活动啊？麻烦死了。” 听到了春日的计划之后，虚子的额头上画出了几道黑线，肩膀和脊背都塌了下去。十分没有干劲地抱怨道。 在她看来，这几天只要尽情地玩、尽情地吃、尽情地享受就好了，搞那些合宿活动纯属自找苦吃——SOS团又不是什么需要参加某某大赛的运动系社团。 “说什么蠢话呢！ 我们这可是合宿啊合宿，度假什么的只是顺带的。 事先告诉你，如果在这五天四夜里没有完成我的计划的话，我可是会无限期地延长合宿时间的哦！ 想一想吧，整个暑假里，你们都必须在这座除了一栋别墅之外，什么人都没有，便利店、商场、游乐场、电影院、图书馆、水上乐园……什么娱乐设施都没有。甚至连电视和手机信号都收不到的地方度过，这是多么残酷的惩罚啊！” “鬼……你是恶鬼啊……” 春日装作一副邪恶的表情，恐吓着她的团员们，虚子、她的妹妹，以及实玖瑠的脸色都变得煞白。好像已经感受到了那种就算想一想也会无聊致死的监狱一样的生活。 “古泉，没问题吧？延长合宿时间的话。” 这个时候，春日才想起来询问古泉能否延长对这座孤岛的占领时间，不过这也说明，她现在的确是在认真地考虑延长合宿的问题了。 “应该没什么问题，这个暑假，岛主人好像是打算在阿尔卑斯山上的别墅里度过，这座岛本来就是处于闲置的状态。” 古泉假装着思考了一下，然后才微笑着对春日说道。 话说，这个所谓的“岛主人”不会就是古泉吧？ ——也有小道消息说，其实“机关”的最高领导者就是古泉，不过就算是楚轩暂时也无法确认古泉在“机关”里的具体身份地位。 “哦……《阿尔卑斯山的少女》吗……” 春日摸着下巴，好像回忆起了童年时大家都应该看过的那部宫崎骏改编的著名动画片一样。 不过很可惜，除了虚子和古泉之外，其他人对那部名作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实玖瑠和虚子的妹妹大概根本就没看过那部年代有些久远的动画，有希可能看过原作小说《海蒂》，至于需要为了生存而尽可能多地了解ACGMN资料的楚轩，绝对不会在这部作品上多投入一分精力。 “嘛……这个假期就算了，寒假的时候，我们SOS团也去阿尔卑斯山滑雪吧！ 古泉，没问题的吧？ 反正那位岛主人夏天都已经去过了，冬天一定不会再去同样的地方游玩了吧？” 春日擅自地就决定了SOS团寒假的活动内容，而且还毫不脸红地把别人在外国的别墅也当成是自己家的一样随便安排，这是何等的厚颜无耻啊！ 不过古泉却只是习惯性地露出了苦笑，并没有一口回绝这位十分任性的“神大人”：“这个……大概会是这样的吧，等到时候我再问问……” 古泉施展了一下缓兵之计，倘若到了寒假的时候春日还记得这件事的话，他也不得不满足春日的愿望——起码要在国内找个雪山别墅让SOS团去住一住。 “很好！” 春日向古泉投去了一个赞许的目光，然后双手叉腰地转过头来，右手用力向山上一挥，对着她的“手下”们大声地命令道：“那么，全军突击！敌在本能寺！” “哎哎噢～” 虽然虚子的妹妹明显未能理解春日的话语中的笑料，但这却并不妨碍她成为春日的小跟班，开心地举起双手大声应和着春日。 而SOS团真正的团员们，除了古泉微笑着跟上了两步之外，其他人都是一副完全没有干劲的样子。 负责打理别墅的女仆森小姐在泊位上拴好了快艇之后，也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表情淡淡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喧闹，一如她在棒球大赛时的表现。 见到这种情况，春日挑起了眉毛，语带威胁地对以楚轩为中心的“缺乏活力组”说道：“怎么了？回答呢？ 你们要想一想，什么娱乐设施都没有，甚至连电视和手机信号都没有哦……” “无所谓，只要有电就足够了。”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毫不在意春日的威胁。 在他刚刚经历过的丧尸世界里，他可是在没有电视、手机信号，没有任何娱乐设施，电视、电话、电脑网络也不通的床主市生存了一年，在这座孤岛上度过个把月什么的，只不过是小儿科罢了。 而且在床主市的最后四个月时，已经吸取了戴比路克星相关科技的楚轩就已经制造出了可以直接与卫星进行通信的超小型强力地面收发装置，只要天上还有卫星在工作，对于楚轩来说就有信号。 “什、什么？ 呃……我都忘记了，你这个家伙原本就是一个超级宅男啊……” 春日的脸上露出了“这个家伙真难对付”的表情，额头上也冒出了一点汗珠。 但很快的，头脑灵活的春日就想到了可以用来威胁楚轩的东西，她脸上露出了有点奸险的笑容，用阴森森语气的语气对楚轩说道：“不过，就算你自己带了可以无线上网的笔记本电脑，这里也未必会有信号的哦。 整整一个暑假都无法上网的日子，作为一个宅男来说，是绝对无法忍受的酷刑吧？” “不好意思，这里还是在圈内。 只要没有台风，不管是手机还是无线上网都可以而且在别墅里还安装了卫星天线，不管是收看卫星电视还是拨打卫星电话也都完全没问题。 只不过为了应对台风，无人使用时，天线都是收在罩子里的。 另外，在别墅中也有各种室内娱乐设置，除了台球、乒乓球和各种棋牌类游戏，电视游戏机和游戏也有许多——不过并没有最新的游戏。” 作为打理别墅的女仆，森小姐好像无法再容忍春日肆意贬低她工作的地方了，于是语气淡然地向她详细介绍起了这栋准备万全的别墅。 第68章 XX是什么？可以吃吗？ “怎、怎么可以这样……这样还称得上是孤岛吗……” 当女仆森小姐最终以“只要驾驶快艇，就可以在半个小时内到达拥有电视、电话、电脑网络，也可以采购到各种新鲜食材的那个渡口”结束了说明，春日的脸上露出了“被骗了”的表情，十分难以接受这个孤岛其实一点也不孤的事实。 古泉的脸上露出了习惯性的苦笑，不知道是因为他觉得春日的要求太高了，还是因为身为他在“机关”的同伴森小姐竟然胆敢顶撞“神大人”这件事。 “抱歉啦春日，这次你的阴谋没法得逞了哦。” 虚子颇有点幸灾乐祸地将手拍在了春日的肩膀上，用明显是假装出来的万分遗憾的语气对她说道。 “呜……” 春日不甘心地咬了咬嘴唇，她感觉自己对SOS团的掌控力好像下降了许多，现在就连虚子这家伙都敢“下克上”了。 这种转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期末考试大赛？七夕？ 又或者，是从一开始，楚轩加入了SOS团的那时候起，就有什么已经变得不同了呢？ “春日，你知道‘北风与太阳’吧？” 突然，面无表情地楚轩眼镜反光地对春日问道。 “你在说什么？《游戏王》中的弱鸡怪兽吗？” 明明应该知道楚轩指的是什么的春日却倔强地双手交叉架在胸前，将嘴瘪成了“入”的形状，故意打着岔。 不过深知春日脾性的楚轩并没有因此而轻易动怒，而是用一如既往的平淡语气，十分认真地对她说道：“不。我说的是《伊索寓言》。 待人处事不是给人压力、给人逼迫，就能成功，就能获胜。 疾言厉色或者使用暴力相威胁，是无法令人心服口服的。 反而是要给人温暖、安详、尊重、理解，让人心生欢喜、心悦诚服。才是真正的胜利者。 只要你肯好好地向大家说明你的想法，大家一定会支持你的。” “哼……不用你来说教……” 虽然虚子和实玖瑠都在轻轻地点着头，但春日却仍然别扭地将头拧向一边，赌气似的小声嘟囔着。 不过她倒是也没有像一般的“叛逆期”的熊孩子那样，只知道无脑地反抗一切说教，而是一言不发地率先往建在这座小岛最高处的别墅走去了。 或许。她只是觉得在团员们面前被楚轩这样说教有点下不来台罢了，她的心里其实已经接受了楚轩的话。 “那个……我们也跟上吧。” 春日被楚轩“气走了”之后，虚子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好像也有点不对，于是有点不好意思地轻轻搔着脸颊，对其他人说道。 于是，SOS团一行人稍微有点沉默地走上了通往别墅的弯曲坡道。 之所以说是“稍微”。是因为还有对大哥哥和大姐姐们之间的奇怪气氛一无所觉的虚妹一直在又唱又跳。 和楚轩在丧尸世界里认识的只有小学二年级的希里爱丽丝，还有楚轩在《日在校园》的世界里认识的另一个小学生桂心比起来，虚子的妹妹简直天真得就好像是脑子里缺了一根筋似的。 “好了，现在我们一起上去挑选房间吧！ 森小姐，请问可供我们自由选择的房间都有哪些？” 进入了别墅的大门之后，春日好像就已经恢复了正常。 虽然她也表现得非常高兴，但却没有忘记自己身为领导者的责任。很有团长派头地和打理别墅的森小姐交涉着。 “别墅的三层除了主人的卧室和书房等房间外，就剩下了几间客房而已。 二层基本都是客房，各位可以自由选择。 一层是大浴室、娱乐室、健身室等功能性房间，还有仆人和杂役的房间。 如果有人想要选择三层的客房也可以。” 森小姐简单地对春日介绍道，并且特地在最后加了一句。 不消说，三层的客房，大概是专门供和主人一起的前来度假的亲戚朋友居住的，像SOS团这样的一般客人，可以选择的其实只有二层的房间。 即使是春日，也不至于那么没眼色。于是她十分得体地对森小姐说道：“既然我们是来合宿的，就算不住在同一间屋子里，也起码要住在同一层里，就请你带我们去二层吧。” “明白了，请跟我来。” 身为女仆的森小姐点了点头。引着SOS团一行人上到了二层。 这栋别墅里的客房并不是自动上锁的门，不特地用钥匙把门锁上或在里面反锁，不管是哪个房间，都只要轻轻一拧球形把手就能将门打开，所以就算忘了带钥匙出来，也不会被关在门外。 虽然说是自行选择，但春日还是半命令式的让女孩子们都选择了能看到漂亮海景的这侧房间，除了要看着妹妹，避免她乱动客房里的什么东西的虚子之外，其他几人都是一人一个房间。 而楚轩和古泉则被赶到了过道另一边的房间里，走廊就相当于SOS团的男女成员之间的银河。 ——楚轩这个曾经有虚子、有希两个同居的前科，现在其实也一直和有希在同居着的变态痴汉禽兽色魔，被春日指定住在她对面的房间里，以便她就近监视，防止楚轩做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来。 至于同样曾经有和楚轩同居的前科的虚子，还有现在其实也一直和楚轩同居着的有希，则被春日指定住在她两边的房间里，以便她就近保护，防止楚轩做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来。 而剩下的两个SOS团的成员，古泉住在楚轩的旁边，对面是虚子和她妹妹的房间；实玖瑠则选择住在了虚子的旁边，不知道是为了让房间分布保持对称，还是因为她害怕住在与有希相邻的房间里。 接着，春日在楚轩的房间里，向所有人发布了这次合宿的第一条规定：那就是绝对禁止男生进入女生的房间，而女生则可以单方面的跨越银河，进入男生的房间。 “哎……女、女生可以进入男生的房间吗……” 听到了这条其实并不十分让人意外的规定之后，虚子小声地重复了一遍，眼睛偷偷地瞅了楚轩一眼，脸颊不知为何有些羞红。 不过，下一秒钟，当她怀着某种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竞争心，快速地向坐在她左右的春日、实玖瑠和有希扫了两眼，却发现对方却也同样在隐蔽地用眼角看向自己——就连有希也不例外。 “啊咳……虽然说女生可以进入男生的房间，但我可是在盯着哦。 虽然我觉得应该不至于……但还是先告诫大家一声吧。 尽管身为高中生，各位也都有了性方面的自由，我也无意干涉这一点。 但是在SOS团的合宿期间，我可是不允许有什么超过底线的事情发生的！ 如果有人违背了这一点，不管是谁，我都绝对会将其驱逐出SOS团的。 毕竟这是严肃的合宿，是集体活动，就算没有顾问老师的带领，必要的规矩也是要有的。”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或许正如春日所说，只不过是单纯地走形式而已，但春日却还是针对那个“不可能”在SOS团里出现的情况，严肃地告诫了大家一番。 “性、性……” 仅仅是听到这个让人脸红害羞的字眼，实玖瑠的脸就红得好像被煮熟了的螃蟹一样，头顶好像也冒出了带着浓浓的海鲜气息的白色蒸汽。 实玖瑠用双手捂住了自己那滚滚发烫的脸，但手指之间却露出了一条小缝，在缝隙后面，那异常明亮的视线不知不觉地就落到了楚轩的身上。 “性、性什么的……春日，你怎么能在我妹妹面前说这种东西呢！” 虚子的脸也非常红，十分生气地对春日抗议道。 “啊啦，你的妹妹，都已经是小学五年级了吧？ 这个时候，有不少女孩子就已经交到了第一个男朋友，让她稍微了解一些性方面的知识没有什么坏处。 对了，你妹妹的初潮应该已经来过了吧？” 春日理直气壮地回答道，而且十分无所谓地当着两个男生的面询问起了自己妹妹的隐私，这让虚子更加生气了。 她的脸已经红到了耳根上，大声地拎着春日的耳朵怒吼道：“你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啊！ 我妹妹的‘那个’是可以在男生面前光明正大地询问的事情吗！” “呐呐～楚轩大哥哥，‘性’和‘初潮’是什么？可以吃吗？” 就在这时，一脸天真无邪的虚妹吸吮着自己的手指，眼睛向上十分可爱地看着楚轩，用清脆稚嫩的萝莉声音询问道。 毕竟，在虚妹的认知中，她的“楚轩大哥哥”是无所不能的，而且……他的便当十分好吃。 “……” 面无表情的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两只镜片上反射出了虚妹的身影。 不过正当他打算开口的时候，虚子立即抛下了春日，红着脸对他大声地吼道：“不许说！否则的话，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听到了虚子的话，楚轩轻轻将手放在了虚妹的头上，语气淡然地回答道：“不能吃。” “哦……这样啊。” 听说那两个词并不是吃的东西，虚妹立即失去了追问的兴趣。 第69章 终于要到泳装杀必死时间了？ “虚子，我觉得你的妹妹很危险啊，说不定哪一天她就被怪蜀黍的棒棒糖给骗走了。” 春日揉着被震得嗡嗡作响的耳朵，一脸担心地对虚子说道。 看到大家好像有点质疑她妹妹的智商的意思，虚子涨红了脸，手舞足蹈地为她的妹妹辩解道：“我、我的妹妹虽然成绩不是很好，但也绝对是普通水平的哦！ 只不过她即使到了现在还仍然相信圣诞老人每年都会驾着驼鹿送礼物，小孩子是白鹳送来的这样的童话而已！ 所以……所以那些东西怎么可能对她说得出口！” “那……你的父母……还有学校的老师……” 实玖瑠小心翼翼地，生怕伤害到虚子那智力好像有硬伤的妹妹似的隐晦问道。 “只要看着她的眼睛，就连我的老妈和她的老师也说不出口……” 虚子无力地垂下了头，一副被打败了的样子。 春日和实玖瑠看着虚妹那天真无邪，全然不知人间险恶的眼睛，也都露出了“可以理解”的表情。 这是一个即使在这污浊的人世间生活了十个年头，也依然拥有赤子之心的女孩子，让人不由得会生出一种即使是欺骗，也希望她能够再多享受一会儿这虚假而又美丽的世界。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来说吧。” 看到虚子、春日和实玖瑠都败退了下来，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主动站了出来，打算充当那个污染纯真萝莉的“三观”的“奇怪的大哥哥”。 “不行！”X4 不知为何，这次有希竟然也和其他三个女孩子异口同声地否决了楚轩的提议。 春日、虚子、实玖瑠和古泉都一脸惊讶地看着有希。但这个瓷娃娃一样的少女却没有要解释什么的意思，只是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仿佛无机质构成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楚轩。 “我明白了。” 楚轩淡淡地对美少女们点了下头，再也没有提这一茬，也不知道这个一贯我行我素和春日有的一拼的家伙究竟是被有希还是别的美少女给劝住了。 “好了……虚子的妹妹就不用我们操心了。 虚子现在不也很普通吗。她的妹妹长大之后肯定也会变得这么普通才对……大概吧。” 最后，春日拍了拍手，算是宣布关于虚妹的话告一段落。 不过虚子听了春日的话，额头上冒出了一个十字型的青筋，有些恼火地假笑着对她说道：“喂……你这个家伙不会说话就不要说好了，什么叫‘我的妹妹长大之后肯定也会变得这么普通’。怎么听都觉得不像是句好话！ 嘛……虽然我的确是普通的啦……” “好了好了，现在根本不是在意那些东西的时候吧？ 我们快回房间，换上新买的泳装，在日落之前尽情地畅游一番吧！ 要知道，虽然这次合宿是五天四夜，但这是连过来的这一天和回去的那一天也算上。实际我们只在这个岛上度过三天四夜才对，时间可是很紧迫哦。 都拿着泳装来我的房间集合吧，我们互相帮忙，把防晒油涂好，今天的紫外线还是很强烈的。” 春日无视了虚子的碎碎念，张开双臂搂着女孩子们全都离开了楚轩的房间。 说起来，因为楚轩的关系。让虚子在百货商场的泳装卖场遭受了精神上的重创，之后楚轩就被春日赶去和古泉作伴了，因此楚轩也没有提前看到她们试穿新泳装时的样子。 “对了，我们也互相帮忙涂防晒油如何？毕竟这座孤岛上现在只有我们两个男性。” 等女孩子们都离开了以后，古泉别有深意地看了楚轩一眼，微笑地向他提议道。 “不用了，我不需要涂防晒油。”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十分冷淡地回答道。 身为经过了强化调整的新人类，区区紫外线对楚轩的皮肤还靠不成伤害，理论上。即使是直接暴露在太空中，他的身体也不会遭受致命的损伤。 而且，即使是楚轩，也不希望和古泉两个人基情满满地互相抚摸对方的背部，好基友什么的最讨厌了！ “那么……我也回房间换泳装了。” 古泉好像因为没能借机和楚轩接近关系而有些遗憾。但还是爽快地走掉了。 大概过了五分钟，已经穿上了宽松的沙滩裤和具有热带风情的花衬衫，脚踏沙滩鞋的古泉打开了自己的房门，看到了从两分钟之前就等在了外面的楚轩。 “啊啦啊啦……这可真是……” 古泉看到了只穿着一条竞赛用三角泳裤和沙滩拖鞋，甚至连件外套都没有穿的楚轩，微笑着发出了莫名的感叹。 这是嫉妒吧，这一定是嫉妒吧！因为楚轩的身体线条刚毅，十分有型，而且比古泉这个小白脸还要白上那么一点点，但却不会给人奶油小生的感觉，而是如同大理石雕塑一般坚硬冰冷。 “我还一直以为你是一个秀才型的人物呢，即使是像棒球大赛那样，亲眼见到过你那超人一般的运动神经，也很难改变我对你的第一印象——这一点就和我对凉宫同学的印象一样。 现在看到了你这充满了力量感的身体，我真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古泉说出了有些暧昧的话语，但楚轩明智地没有接话。 “古泉线”什么的……从一开始就没有那种东西！ 所以楚轩也不必特地和这个只能注定充当美少女游戏里面那个明明非常帅气，又消息灵通，还跟所有女孩子关系都不错，但却注定了一个妹子都把不到的“主角好友”角色的可悲小白脸培养哪怕一丁点好感度。 “什么什么？你们在说我什么？ 难道是在讨论我的泳装模样吗？ 虽然我知道作为正处在青春期的男性，你们会对那些方面感兴趣也是理所当然的，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们，不要打什么歪心思哦。 如果你们学着漫画里面的角色那样跑来偷窥的话，我也会像漫画里面那样，直接把你们打飞出去哦。” 就在这时，耳朵很尖的春日心情愉悦地推开了自己的房门。 第70章 皇帝的新装 “你、你这个家伙，怎么不穿衣服！” 春日一抬起头，就被楚轩那犹如大理石一般洁白的肌肤晃花了眼，稍微有点脸红地扭过了头，十分不满地对楚轩说道。 “呀啊——！” 这个时候，跟在春日后面的实玖瑠不明所以地伸出了头，立即可爱地惊叫了一声，然后双手捂脸蹲在了地上，整个身体都好像喝醉了酒一样变得酡红。 “怎么了怎么了？” 接着，虚子连忙跑到不停地颤抖着的实玖瑠身边安慰她，同时讶异地扭过头寻找让实玖瑠如此害怕的罪魁祸首。 “哇……果然是没穿衣服……” 虚子看到了只穿着一条小小的黑色三角泳裤的楚轩，额头上冒出了一滴汗珠，脸色微红地用有些戏谑的语气说道。 “哇咿～哇咿～楚轩大哥哥没有穿衣服～光溜溜的哟～” 这个时候，虚子的妹妹也走了出来，并且十分高兴地举起双手，绕着楚轩的身边跟着起哄。 她多半是想起了那个《皇帝的新装》的童话，把楚轩当成里面那个没有穿衣服的皇帝了。 而她自己，则是那个胆敢说真话的熊孩子。 不过她一定不知道，那个说真话的熊孩子，到底会给他自己和他的家人带来多大的灾难。 虽然皇帝当时装着没听见，什么也不说，但过后一定会派人把他们一家都悄无声息地抓起来，然后“死啦死啦地有”——这就是说真话的代价。 “不、不要看，眼睛、眼睛会烂掉的！” 在某些方面表现得和虚子的妹妹一样单纯的实玖瑠虽然害羞得快要哭了出来，但还是勇敢地睁开了眼睛，冲到楚轩的面前。将个头才到楚轩胸腹部的虚妹搂在了自己的怀里，然后再次死死地闭住了自己的眼睛。 “楚轩，穿了泳裤。” 不紧不慢地最后一个走出来的有希面无表情地扫了楚轩一眼，视线好像在他的三角泳裤前面的部分多停留了0.1秒，然后语气平淡地替他说了一句公道话。 “有这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吗？ 你们不也同样没穿衣服？”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淡淡地反问了一句。 站在他对面的SOS团的美少女们，全都穿着各种式样的比基尼，只有虚子的妹妹还穿着有点孩子气的连体泳装。 春日的橙色比基尼上半身是运动型的，很适合她运动少女的形象。 虽然这款比基尼几乎包裹住了整个胸部，只在胸口露出了一小块耀眼的白色肌肤，但也将她的胸型彻底刻画了出来。并且中间的那一小段黑色深沟也引人遐思。 春日下半身的三角泳裤两侧所打的结虽然其实是被缝死的，但却成功地营造出一种可以被解开的诱惑感觉。 而且它前面的设计比较窄，将春日下腹部都露出了一块，如果是那个地方的毛比较浓密的女性，大概还得将下腹部和大腿内侧的毛给剃干净才不至于尴尬。 实玖瑠的粉色比基尼是可爱系的，边缘缀有大大的花边。让她那异常壮观的胸部变得不那么显眼，下身也稍微有了些被遮挡的安全感。 但即使如此，因为实玖瑠好像并不太进行运动的关系，她身上那如婴儿般白嫩的肌肤显得软呼呼的——就连平坦的小腹也是如此，让人一看就会流口水，总有一种扑上去咬那么一口的冲动。 有希的浅绿色比基尼是真正的系带式的，看来这个宇宙人十分有把握保证泳装的带子不会因为意外而松开。又或者她根本就不在乎这一点。 这款比基尼真正让人觉得意外的地方，就是那明显缝了魔术胸垫的罩杯。 对于有希来说，最适合她的应该是楚轩推荐给虚子的那款连体式泳装，但这款带魔术胸垫的比基尼，则是比基尼之中最适合虚子和有希的一款，也是整个泳装卖场里第二适合她们俩的泳装。 不过以楚轩对有希的了解，如果没有任何其它因素的话，有希应该会和他一样，选择一款最适合她的竞赛型连体泳装才对。 有希很有可能是觉得自己在泳装卖场的时候也曾经给予了虚子精神上的追加伤害，想要向她道歉。所以才特地挑选了这样一件泳装，表示自己和她是同一战线上的。 ——至于虚子，她当然没有勇气挺起胸膛去购买带魔术胸垫的泳装了。 虚子购买的是和春日一样的运动型比基尼，而且下半身的设计也没有春日那么大胆，是非常普通的比基尼。 但这款比基尼上的一道道的白色和藏蓝色横条。却会让虚子的胸部看起来比实际上更丰满一些——虽然肯定比不过加了垫的有希，但却绝对是货真价实的胸部。 “啊啦啊啦……真是没想到，大家竟然都穿上了比基尼泳装。 本来我以为大概只有凉宫同学会穿比基尼，看来在我所不知道的地方，大家又有了新的变化啊。” 古泉看到了SOS团成员们的比基尼泳装之后，就好像看到楚轩的性感三角泳裤一样，苦笑着摇了摇头，感叹着自己被大家疏远了的事实。 “再这样下去，就算我没有被SOS团除名，也会逐渐变得无法在部室里呆下去了呢。 所以……我也要积极地融入集体，和大家保持一致。” 这样说着的古泉立即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三下两下地把衬衫和沙滩裤都脱掉了，只穿着一条平头泳裤重新走了出来。 但是，他的努力却没有收到回报，大家对他究竟是脱了还是没脱并不感兴趣，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仍然紧张地保护着虚妹的实玖瑠身上。 “好了，实玖瑠，不要害怕了。 楚轩虽然没穿衣服，但是好好地穿着泳裤呢。 你再这样抱下去，虚子的妹妹就好被你的胸部给憋死了。 你看，她刚才还在拼命地挣扎呢，现在手脚却都已经垂下来了。” 这时，春日有些不耐烦地对实玖瑠说道，而被实玖瑠将脑袋紧紧按在了自己的怀里的虚妹的确已经停止了挣扎，四肢软得就好像面条一样。 “啊……对、对不起，真是太对不起了！” 实玖瑠连忙放开了虚子的妹妹，眼圈含泪地连连向正在大口大口吸气的小萝莉道着歉。 “不、不要过来！” 当虚妹的眼睛终于恢复了焦距之后，她十分恐惧地尖叫了一声，立即扑到了自己的姐姐怀里，一边蹭着姐姐那几乎什么都没有的胸部，一边哭着向姐姐撒娇道：“呜呜呜……大胸部、大胸部真的太可怕了……” “啊哈哈……别害怕，别害怕……姐姐的胸部一点也不大哦……” 虚子的脸色阴沉得好像快要滴出水了一样，瞳孔也几乎完全变成了灰色，但她的脸上却露出了虚假的微笑，十分机械地不停抚摸着妹妹的脑袋，用好像“棒读”一样的平板语气“温柔”地安慰着她那再次充当了《皇帝的新装》中的熊孩子的妹妹。 “呃……这可真是令人头疼啊……” 即使是春日，也对这一而再、再而三发生的“胸部事件”感到了头疼，不过随后，她选择了最快刀斩乱麻的做法，强行拉着双目无神的虚子和她还在抽泣的妹妹，飞也似的跑向了楼下。 “去游泳吧！一下海就什么烦恼都忘记了！ 你们也快点跟过来！” “那……我们也过去吧，随便帮森小姐把太阳伞、沙滩椅和烧烤架之类的东西一起搬过去。” 古泉好像一个宽容的家长似的，对着春日那已经消失在楼梯口的背影微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对楚轩等人说道。 “那、那个……请务必让我帮忙……” 被春日丢下了的实玖瑠还是一副觉得自己做错了事的不安表情，此刻听到古泉需要帮忙，便立即向他鞠了一躬，非常诚恳地请求道。 这个过于老实的女孩子，大概是想用这种方式来惩罚自己吧，和未来的大人版实玖瑠还真是差得太多太多了呢。 虽然楚轩和有希都没有说话，但是当古泉试探地往楼梯口走了两步的时候，他们俩却好像机器人一样自动地跟在了古泉的身后，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回答。 在下楼梯的时候，楚轩侧过脸，低下头看了看穿着带有魔术胸垫的比基尼的有希，然后推了下反光的眼镜。 从楚轩的这个角度，可以十分清楚地看到有希胸口处那好像因为缺乏阳光而显得过分白皙，几乎都要透明了的肌肤，还有一条虽然虚假但却能够以假乱真的深邃沟壑。 好像是感受到了楚轩的视线，有希也侧过了脸，扬起头来，用清澈如水的目光看着楚轩那副面无表情的扑克脸问道：“要摸吗？ 不过手感没有朝比奈的好。” 有希的话令走在楚轩另一旁的实玖瑠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然后将自己的胳膊紧紧地收在胸前，害怕地偷偷盯着楚轩的一举一动。 不过楚轩并没有转过头去看实玖瑠，而是语气平静地对有希说道：“我知道。” 第71章 凉宫同学……貌似喜欢你 “为为为、为什么你会知道？ 难道你曾经在……那时候摸过了吗？” 实玖瑠偷听到了楚轩的话，终于无法再保持沉默了，她双手环抱住自己的身体，缩着肩膀，十分紧张地质问着他，脸上露出了害羞得要哭出来了的表情。 她说的“那时候”，当然是期末考试之前，七夕——三年前的七夕那时候的事。 因为“意外”而昏睡了过去的实玖瑠在刚一醒来时，就发现了想要趁她睡着了的时候偷吻她的楚轩，只不过接下来的TPDD丢失事件转移了她的注意力罢了。 但是“那个事情”却始终藏在实玖瑠的心底，从来没有被她忘记过。 “我没有摸过。” 楚轩转过头来，中气十足地回答道，从他的声音倒是听不出来有什么做贼心虚的嫌疑。 接着，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用他那就好像CT机器发射出的X光一样，十分具有穿透力的视线将实玖瑠从头到脚扫了一遍，语气地对实玖瑠道出了真相：“我只需要通过肉眼观测，就可以准确地估测出来。” “咦，怎、怎么可能……” 实玖瑠虽然表现出了难以置信的样子，但却将身子缩得更紧了，而且还特地侧过了身子，生怕楚轩的视线真的能够透过衣服把她看光光似的。 “在中国，一切皆有可能。 我知道在中国的各行各业，都曾经有一批了不起的工人，他们被称作‘劳动模范’和‘八级技工’。 据说有专门负责卖肉的劳动模范，可以随手切出500克重量的肉类；有专门开叉车的劳动模范。可以将叉车在悬空的铁轨上开过去；还有专门卖布的劳动模范，可以仅凭肉眼量出规定尺寸的布料。 还有传说中的八级技工，能够用肉眼看出0.01毫米的误差，用手工制造出连车床都制造不出来的超高精度零件。” 一直面带微笑走在前面的古泉突然回过头来，像个“中国通”一样地为实玖瑠介绍着中国的神秘之处。惹得实玖瑠一直惊讶地掩着口，不时地发出“真的吗，怎么可能”之类的感叹。 “为了和楚轩搞好关系，我可是专门去查看了各种资料，好好地了解了中国一番呢。 不过很遗憾，楚轩貌似对我不感兴趣。” 古泉带着真的有些落寞的笑容看着面无表情的楚轩。遗憾地对他耸了耸肩，不过心志坚毅如磐石的楚轩当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感动得被他拉入“那个世界”去。 随后，因为古泉的多嘴，对中国兴趣大增的实玖瑠一直都在缠着楚轩问这问那，而楚轩也没有丝毫不耐烦，一如既往地认真回答了她的每一个问题。让这个非常胆小的女孩子和楚轩的关系好像变得更亲近了。 而有希虽然没有再说话，但也一直专注地在旁边倾听着楚轩的回答。 就这样，古泉只能苦笑着和他在“机关”里的同事森小姐走在了一起，默默地充当着“被无形地排挤出来”的角色，不过楚轩等人也有帮忙，大家一起推着装有太阳伞、沙滩椅、席子、塑料布、烧烤架、炭炉、木炭等物的手推车，一路下坡来到了金色的沙滩上。 尽管现在太阳已经有些偏西。但天空还是明亮的蓝色，大概还有两三个小时才能变成漂亮的绯红。 在不远处，春日已经和恢复了精神的虚子以及始终都是那么精神的虚妹，在异常清澈的海水里嬉戏了起来。 看到楚轩等人推着一辆装得满满的手推车走了过来，春日和虚子立即从水里出来帮忙卸车，而虚子的妹妹则被留在海边堆沙子玩。 “哇～第一天的晚上是BBQ啊！ 食材什么的，需要我们帮忙处理吗？” 春日两眼放光地看着被支起来的烧烤架和一箱箱的上好木炭，非常积极地想要替打理别墅的女仆森小姐帮忙，倒是曾经和楚轩、有希这两个土豪在一起住了将近三个礼拜，天天享受豪华大餐的虚子表现得更加淡定。没有露出迫不及待的表情。 “请放心，一般的食材我会处理好的，那些需要在上桌的前一刻都保持鲜活的食材，则会由楚轩大人亲自处理。 各位只要尽情享受就可以了。” 打扮成女仆的森小姐对春日鞠了个躬表示感谢，但却坚决地拒绝了春日的帮助。或许这就是身为女仆的自尊吧。 不过春日却注意到了森小姐对楚轩的特别称呼，有些诡异地问道：“大、大人？你干嘛要特地对楚轩用敬语呢？” “因为楚轩大人就是楚轩大人，有什么问题吗？” 森小姐十分自然地回答道，反而让春日无言以对。 于是春日只能转过头盯着若无其事的楚轩，用有些酸溜溜的语气讽刺了他一句：“你这家伙……还真是受欢迎呢……” “是么，有什么问题吗？” 面无表情的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用和森小姐相同的话淡淡地反问道。 春日被噎得透不过气来，抚着胸口大大地呼吸了几口海边的清新空气，然后才愤愤不平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完全没问题！完全！” 接着她就好像赌气似的转过了身子，专心地帮起了忙。 等太阳伞、沙滩椅和烧烤架刚一布置好，春日就立即抓起了实玖瑠和有希的胳膊，直接拖着她们冲向了海里，好像有些刻意地用兴奋的语气说道：“实玖瑠、有希，我们走吧，在海里游泳才是最棒的！ 不多晒晒太阳，可是对身体健康有害的哦！” “啊……我不是很喜欢晒太阳……” 实玖瑠委婉的拒绝完全没有任何作用，而有希则什么也没有说，就好像人偶一样乖乖地被春日拉走了。 刚才注意到了春日和楚轩之间的这段小小插曲的虚子犹豫了一下，好像想要直到楚轩身边对他说些什么，不过春日的声音却适时地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虚子——！ 你还在那里傻站着干嘛？ 快过来啊——！” 在春日的连声催促之下，虚子也被迫再次下到了海里，刚才还被几个女孩子围着的楚轩马上就变成了孤家寡人，只能孤独地站在太阳伞的旁边，远远地眺望着在海边互相泼水嬉闹的美少女们。 就连称呼他为“大人”的女仆森小姐，也推着被搬空了的手推车回到了山坡上的别墅里，开始准备晚上烧烤用的各种食材。 虽然春日也曾经想要拉着森小姐一起来玩，但森小姐却表示自己现在是女仆，春日等人在岛上的这段时间全都是她的工作时间。 作为一个女仆，随时待命是她的本分，她不能抛却自己的职责，在工作时间跑去玩耍。 “不下海游泳吗？” 这个时候，古泉善解人意拿着两个被插上了吸管的椰子走了过来，将其中的一个递给了楚轩。 然后他自己拿着另一个坐到了太阳伞下铺着的席子上，带着惬意的笑容望着远处的春日，吸了几口椰汁，放松地吐出了一口气。 虽然楚轩对搞基没有兴趣，但也不至于因此就刻意地疏远古泉，只不过平时他的身边一直都被各位女孩子们给占领了而已。 现在暂时变成了孤家寡人的楚轩一屁股坐在了古泉的身边，不时地喝一口带有淡淡清香的纯天然椰子汁，一言不发地和他肩并肩眺望着大海。 在楚轩和古泉的身后，太阳伞的杆子就立在他们两个的正中间，好像是在暗示着这两个坐在同一把伞下，貌似友人的男性，其实在心与心之间却有着一道钢铁铸成的坚固墙壁。 “这个暑假，要是一直都能这么和平就好了。” 过了一小会儿，古泉还是主动地开口了，他一动不动地望着远处的美少女们，也不清楚是究竟在和楚轩说话，还是在自言自语。 “你想说什么？” 楚轩同样一动不动地看着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有如美人鱼一般，露出反射着光亮的上半身的女孩子们，淡淡地问道。 “不……我是在自言自语罢了。 ……你就把这当作我的自言自语吧。” 古泉这个时候再次露出了有点讨人厌的刻意微笑，保持着目视前方的坐姿，开始了自言自语：“凉宫同学……貌似喜欢你。” 古泉的第一句自言自语就如此劲爆，但楚轩却像没有听到似的，表情根本没有任何变化，也没有急着否定。 “对于我来说，凉宫同学是个很有魅力的人——这当然不是说我已经爱上她了，但是不可否认，我的确不排斥和她有进一步发展的想法。 但是很遗憾，凉宫同学的从一开始就只是单纯地把我当成神秘的转学生，作为SOS团不可或缺的‘超能力者’的要素拉了进来。 ——当然，我觉得这样也不错。 SOS团很有趣，‘我们’的‘工作’也轻松了不少…… 只不过，我还是有些想知道，楚轩，你对凉宫同学到底是怎样的态度呢？ 现在除了凉宫同学，你和SOS团的其他女生也保持着暧昧的关系吧？” 第72章 古泉的直觉 “凉宫春日是我一定要攻略的对象，长门有希、虚子……还有朝比奈实玖瑠也是。” 楚轩眼镜反光地望着在不远处的海水中欢乐地互相追逐的女孩子们，用一如既往平稳而无抑扬，好像电脑合成音一样乏味的机械声音，毫不躲闪地正面回答了古泉的问题。 不过，古泉却没有一丝惊讶的表情，反而露出了他那招牌式的无奈苦笑，用“果然如此”的语气对楚轩说道：“啊……这个我其实也已经感觉出来了。 你对每个女孩子，好像都是一样的，都是在认真地和她们相处。 只不过……你不会是想要‘三妻四妾’吧？” 虽然古泉最后使用的是疑问的语气，但从他的表情中，可以看出他其实已经认定楚轩就是要开后宫了。 “当然。” 楚轩十分干脆地回答道，还露出了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古泉叹了一口气，终于将大概已经在心里面酝酿了很久，已经不吐不快了的话对楚轩说了出来：“虽然说‘三妻四妾’什么的，在法律上已经被禁止了，但这与我们东方的传统观念并不违背。 事实上，就算是提倡一夫一妻制的西方，也只不过是要求‘妻子’只有一个人罢了，而‘情人’则是公开的秘密。 作为一个男人，我很理解你，也很羡慕你。 但是。作为‘机关’的一员……同时也作为一个朋友，我还是奉劝你不要这么做。 因为凉宫同学并不是那种能心甘情愿地和其他人分享自己的男朋友的人，如果你真的那样做了，说不定世界就会毁灭哦。 即使是最好的结果，大概也就是像‘上一次’那样。你和春日……还有虚子，三个人快乐地成为新世界的亚当、夏娃和……莉莉丝。” “那么，你是代表‘机关’来阻止我的吗？”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他那平淡无波的语气中，根本无法听出他对古泉的态度。 “不，我都说了是在自言自语。” 古泉耸了耸肩。继续面朝大海自言自语道：“如果报告给‘机关’的话，那么我们就只有成为敌人一条路可走了吧。 明明你以后即使真的对凉宫同学说要三妻四妾，或者被凉宫同学发现了你同时脚踏几只船，凉宫同学也只不过是‘可能’毁灭世界而已。 但如果让‘机关’来决定的话，我们‘现在’就要‘确实’地变成敌对关系，然后将事情弄得更糟。 虽然所有人在事不关己的情况下。应该都能清楚地分辨出孰轻孰重，但是当这件事牵扯到他们自身的利益时，还能够完全理智地做出判断……不，应该说是还敢于拿自己的利益乃至生命来冒险的人，却只有极少数。 尽管这只是我的直觉……但我认为，你现在所表现出来的实力，其实连冰山一角都算不上。 如果真的和你敌对的话。就算不考虑你在凉宫同学心目中的地位，‘我们’也完全没有胜算。 可是没有确实的证据，大家就不会相信我的判断……或者说不相信你这样区区一个人类，能够给‘机关’带来那么大的威胁。 ——这很可笑吧？ 明明同样没有任何证据，但大家却都更加、倾向于相信凉宫同学会毁灭世界。” 这个时候，古泉的脸上带着一点戏谑的笑容转过头来，语气有些轻佻地对楚轩说道：“我说，干脆你也稍微表现出点真实的实力来，把世界毁灭个一次两次怎么样？” 看来，古泉好像对“机关”里的那种只图自保的思想也开始有些不爽的样子。这种分歧对于楚轩、对于春日来说是件好事，因为这意味着古泉现在的立场更加靠近春日、更加靠近SOS团了。 毕竟，不管“机关”说得有多么好听，“机关”所维护的也只是他们自己的利益，而非凉宫春日的利益。 如果双方的利益出现冲突的时候。他们所顾及的也一定是不会是春日的利益。 ——同样的，未来人和宇宙人的组织也是如此，甚至还可以把虚子这个普通人也当作普通人的组织派到春日身边的代表。 倘若这个世界上占据绝大多数的“普通人”的利益和春日的利益相冲突的话，如果利益冲突不大，想必虚子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放弃春日的利益去帮助大多数人，然后再向春日道歉。 如果这利益冲突对春日来说是致命的，但对大多数人来说却无关紧要的话，那么虚子一定会维护春日的生命。 但如果这利益冲突对春日，对“一部分”人来说都是致命的，或者说是可能致命的——正如同古泉所面临的这一状况，身为“普通人”的虚子，也很难说就能够做出比古泉更加明智的选择。 当然，从这一点上来说，不光是虚子，楚轩也一样，每个人都只会考虑自己的利益——哪怕是选择了别人而自我牺牲，也只不过是为了获得精神上的自我满足罢了。 因为人类的生命形式是以“个体”而非“群体”的方式存在的，因为人类就是这样一种悲哀的生物。 “你为什么会想要这么做？” 楚轩此刻也转过了头，眼镜反光地盯着古泉问道。 “只不过是因为我比其他人站得更近，所以看得更清楚罢了。 如果因为某些人的错误判断，而把我自己的小命给丢掉了，那才叫悲哀呢。” 古泉向着楚轩摊开了双手，表示自己真的绝无他意。 接着，对他口中的“某些人”不以为然的古泉，突然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而且，我现在也觉得，无论如何，凉宫同学也不会毁灭世界。 ——就算凉宫同学抛弃了现在的这个世界，创造出了一个新的世界的话，我相信我一定也会在那个世界里出生的。 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也许在‘那边’并不认识凉宫同学的我，就请你多多关照了。” 古泉的笑容看到上去有点像汉奸……不，应该说是“机关”奸、日奸或人类奸才对，不过他说的这可是大实话，就算这笑容真的有点像什么奸的，也比他那副虚假的微笑面具要可爱得多。 “原来如此，基本情况我已经了解了。”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微微向古泉点了下头，认真地应承下了古泉“求关照”的玩笑话。 “虽然根据我的判断，春日并不会毁灭旧世界，然后再创造新世界，但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会关照你的。” “那就真的太感谢了。” 对于总是太过认真的楚轩，古泉也只能报以无奈的笑容，收下他的好意。 接下来，在某种程度上，已经获得了楚轩认可的古泉又对他多说了几句：“尽管我不清楚你到底打算怎么做……不过我有一种直觉，凉宫同学……可能还有虚子、长门同学、朝比奈同学，在这个夏天，或者就在我们合宿的这几天里，一定会有所动作，就算是主动对你告白了也说不定。 到时候……希望你能够做出正确的选择吧。 为了你自己，为了凉宫同学或SOS团中的某人，当然，也为了我和这个世界。 虽然……三妻四妾什么的，在凉宫同学的身上……不管怎么说我也真的无法想像。 不过……你既然已经拿到了也门国籍……应该也不会完全没有一点把握吧。 那么我所能做的就只有相信你的判断，相信你和凉宫同学，相信凉宫同学和SOS团之间的羁绊，默默地在远处祝你成功达成所有男人的梦想了吧。 可不要轻易地让这个世界被毁灭了哦，起码要等我也交到一两个可爱的女朋友才行啊。” 古泉好像开玩笑似的说道，而过于认真的楚轩再次严肃地对他说道：“放心吧，我不会让春日毁灭这个世界的。” “那就谢天谢地谢政府了。” 古泉对楚轩说了句很有中国风格的俏皮话，然后就拿着已经被他三两口就喝空了的椰子壳离开了太阳伞，还背对着楚轩挥了挥手，好像是示意楚轩不用送了，又好像是在祝愿楚轩一路顺风。 而与此同时，刚才一直在海里玩的美少女们也上了岸，在表情比现在的阳光还要灿烂的春日的带领下朝楚轩坐着的太阳伞走了过来。 “你们两个，怎么不下来玩？ 被太阳晒了一天的海水正是最舒服的时候。” 就在楚轩和古泉进行“男人间的谈话”的时候，春日和虚子尽情地互相泼水打闹了一番，又痛痛快快地与穿着不适合竞速游泳的带魔术胸垫比基尼泳装的有希比赛起了游泳，还肆无忌惮地欺负玩弄了可怜的实玖瑠一会儿，现在已经完全恢复了心情，竟然主动地邀请了楚轩。 不过，这五天四夜……实际只有三天四夜的合宿是多么地难得啊，怎么可以把时间都浪费在怄气上呢？ 要知道，对于全世界的大多数普通的高中生来说，也许在他们的整个青春中，都不会有这样一个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在孤岛的别墅中共度假期的机会。 第73章 让人流口水的海边烧烤大餐 当天空的三分之二都染上红霞的时候，已经回到别墅冲洗掉了身上的海水的SOS团一行人，又穿着泳装回到了沙滩上，准备享受海边烧烤的乐趣。 “哦——今天晚上是烤海鲜吗？ 全都是活的，一看就好吃得不得了！” 春日稍微俯下身子，向一个放在手推车上的大型玻璃鱼缸里面看去。 就像贩卖海鲜的饭店一样，在这个大鱼缸的底下，几乎堆满了海胆、鲍鱼、扇贝、牡蛎等贝壳类海鲜，水面上层则有许多只比少女的手指还要粗的活虾在游动。 “蔬菜也要吃哦，全都是和附近岛上的农家事先联系好的，几个小时前才在田里新摘下来的纯天然有机蔬菜。” 身为女仆的森小姐打开了另一辆手推车上的箱子，里面全都是已经被处理好的净菜。 虽然这些蔬菜看上去新鲜水灵又色彩鲜艳，不过和各种海味比起来就没什么特别的了，只是一些烧烤时常见的蔬菜，比如青椒、洋葱、番茄、香菇、玉米之类的。 “啊，这个时候的玉米，是提前种植的吧，我要吃！” 虚子看到被砍成一小段一小段，颗粒饱满的金色玉米，眼睛里立即闪出了一道亮光。 “吸——好鲜甜的味道，真不愧是刚从田里掰下来的。” 她凑过去深吸了一口气，被菜刀切开的玉米粒散发出了诱人的甜味，就连白色的玉米棒子，好像也散发出了一股淡淡的清香。 “是甜玉米吗？ 我也要吃，姐姐，现在就拿给我吃！” 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虚子身后的妹妹也同样闻到了这馋人的玉米味道，不停地拉着虚子的胳膊，想要讨来一块直接生吃，几乎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虽然玉米也可以生吃，但是烤一烤的话会更好吃哦！ 而且。那些没有散发出任何味道的海鲜，其实才是今晚的主力呢！” 春日来到了虚妹的旁边，俯下身子，故作神秘地对这个馋嘴的小萝莉说道。 接着她直起身子，向正在将炭盆里烧好的炭转移到烧烤架下面的古泉招呼了一声：“古泉，可以先给大家烤点玉米吗？ 玩了好一阵子，大家应该也都有点饿了。” “当然。为美丽的女士们服务是我的荣幸。 如果你们觉得饿了，那边的桌子上还有点心和面包，我还可以给你们烤点奶酪，抹在切成片的法式面包上。 不过可别吃太多了，否则等会你们一定会哭出来的。 在那边，楚轩大师将要利用最新鲜的食材。为大家奉献一整套海鲜大餐呢。 那些鱼杀好之后全都已经放置了几个小时，正是最鲜美的时候——而且其中还有一大块下午刚钓上来的黑金枪鱼的腹部哦，据说有三百多公斤，我们还真是有口福哪。” 古泉有点做作地对春日等人微笑着，不过感觉上好像没有平常那么讨厌了，大概是因为那张小白脸被夕阳和炭火映照得红通通的关系。 “哦……原来鱼都在那边呢，我还以为光有虾和贝壳类就已经很丰盛了。 那么。玉米就拜托你了。” 春日向站在不远处楚轩那边望去，他所在的那个带着几口灶的移动料理台上面，果然放着一大块鱼肉，看起来简直比成块贩卖的猪肉或牛肉都还要大。 而且在移动料理台的旁边，同样有一辆手推车，上面放着一只巨大的保温箱，里面应该装着冰块和古泉所说的鱼。 “呐～楚轩，听说你这里有好货。快切点刺身来吃吃！” 颇有些趾高气扬的春日带着其他几个女孩子来到了移动料理台旁边，一点都不淑女地拍了拍闪亮的不锈钢台面，粗声粗气地勒索起了楚轩。 “那个……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虽然我的手艺比不上楚轩大师，不过打打下手还是可以的。” 实玖瑠的眼神虽然也和其他人一样，被案板上那一大块有着漂亮花纹的黑金枪鱼腹给吸引住了，但好歹还算有点节操，知道“不劳者不得食”的道理。 “不必了。你们只要开开心心地享受就可以了。 请用。” 楚轩淡淡地谢绝了实玖瑠的帮助，然后面无表情地提着刀，以能看到残影的速度从黑金枪鱼腹上切下了一整盘全都是0.5厘米厚的生鱼片，又给了她们几小碟酱油和散发着辛辣清香气息的山葵泥。 看到了山葵泥。虚子突然想起了几周之前，楚轩以近乎拥抱的姿势，手把手教她磨山葵的情景，一张俏脸不由得红了起来，幸好在夕阳的照耀下不甚显眼。 “嘛，真是难得啊，没想到能从你的嘴里听到这种好话，难道今天的太阳是从东边落下的吗？” 春日半是认真半是开玩笑地对楚轩说道，同时很不讲究地直接伸出手拈了一片生鱼片，什么佐料也没有蘸，直接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呜——！ 真是超赞的味道，只是这么高级的食材，只已经让人感动得想要流泪了。 不愧是楚轩‘大师’，唯独在料理这一方面，就连我也服了你了！” 眯着眼睛的春日一脸享受的表情，难得地夸赞了楚轩一番，看来她真的是非常满意。 ——不过这也是当然的了，毕竟她现在吃进嘴里的，可是很多很多的钱哪！ 当春日等人烤起了玉米，又偷吃了刺身的时候，SOS团合宿第一天的海边烧烤大会其实就已经算是开始了。 可怜的古泉被留在烧烤架那里闻着致癌的烟雾，同时还要聚精会神地看着架子上的各种食材，避免将好好的鲜活海味给烤老了。 而楚轩的待遇也没有好到哪里，只能一直站在移动料理台后面挥舞着菜刀或炒勺，几乎一刻不得闲地满足着正处于青春期的少女们那异常旺盛的食欲。 生鱼片、金枪鱼寿司、生吃海胆、海胆寿司、生吃牡蛎、烤牡蛎、香草醋浸虾、盐烤虾、甜虾寿司、炸虾天妇罗、海鲜炒面、法式烤扇贝、黄油焗海鲜、海鲜意大利面、西班牙海鲜烩饭、烤鱼、铁板烧鱿鱼…… 各式各样的生猛海鲜全都变成了一道又一道鲜美无比的料理，然后全都填进了女孩子们的肚子里，以至于森小姐不得不提醒大家“也要好好地吃蔬菜哦”，并盯着虚子的妹妹，看她三口两口迅速把蔬菜吞下肚才离开。 这个时候，不管是春日、虚子还是实玖瑠，都羡慕起了面无表情的有希。 ——因为只有她的胃好像一个无底洞一样，不管是楚轩递过来的烤鱿鱼，还是森小姐递过来的蔬菜串，有希全都眼也不眨地吞下肚去，无论吃了多少也还是面不改色。 “呜呃……好、好痛苦……要死了……” 大吃了一通之后，春日、虚子、实玖瑠和虚子的妹妹都挺着仿佛怀胎十月了的肚子，躺在了一张张撤去了太阳伞的沙滩椅上，脸上的表情既痛苦又满足。 唯独有希还像个没事的人一样，腹部只是微微鼓起，还能够一边喝着西瓜汁，一边悠闲地赏月。 今晚表现得异常体贴的楚轩和古泉将少女们再也吃不下去了的料理一扫而空之后，还勤快地帮着女仆森小姐收拾好了一切，将这片干净的海滩又恢复了原样。 而春日等人也很注意保护环境卫生，没有乱扔吃剩下的贝壳和鱼骨头，穿串的铁钎也都好好地放在一起，等待清洗过后，下次再用。 夏夜的海风凉爽得恰到好处，吹走了烧烤所带来的燥热感。 在这个远离人类文明的远洋孤岛的上空，悬挂着数不尽的繁星，簇拥着那轮明月，和城市里那只有孤零零的一个月亮和十几颗光芒黯淡的星星，让人觉得异常寂寞的天空，好像是在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似的。 “偶尔过过这样的生活也不错呢。” 春日仰望着天上的星空，那双一直都散发出几乎堪比太阳的光芒的明亮眼睛里，此刻也倒映出了静谧的星空，变成了好像少女漫画中那样繁星点点的迷人眼眸。 “诶——是啊……” 躺在她旁边的实玖瑠也吐出了一口气，幽幽地应和道。 总是吃得像小猫一样少的实玖瑠，这次也被这种欢乐的气氛所感染，放开了自己的肚皮，吃到撑得动弹不得，只能痛苦地躺在沙滩椅上喘气。 她上一次如此放纵自己，上一次觉得这么快乐，是在什么时候呢？ ——也许是因为吃得太多，血液过多地涌向了大脑，所以她一时间也记不起来了，浮现在眼前的只是来到了“过去”之后，和她的朋友鹤屋，以及SOS团的大家之间所发生的故事。 至于未来的事情，她现在几乎已经彻底忘在了脑后。 面对这无比深邃的星辰大海，实玖瑠产生了一种自己好像被吸了进去的错觉。 然后在这无边无际的海洋里，她可以不用顾虑什么“禁止事项”，也不用为了维护“既定事项”而疲于奔命，只要像一片树叶一样随波逐流就可以了。 “虚子，睡着了吗？” 这个时候，春日扭过头看向一直没有出声的虚子，然后惊讶地问道：“咦？虚子呢？” 第74章 小树林里的…… “有希，你知道虚子去哪了吗？” 发现刚才还躺在自己身边的虚子不见了，春日有些艰难地从沙滩椅上坐起身来，隔着没用的实玖瑠向有希问道。 不过这次有希也只是如同机器人一般僵硬地直起上半身，默默地对春日摇了摇头，或许是想表达“不知道”的意思，又或许只是“不想说”而已。 “这个虚子……究竟上哪去了……” 不知为何，春日的心中好像突然有点烦乱，嘴里嘀嘀咕咕地重新躺了下来，但却已经没有了刚才那种悠然惬意的心境。 …… 而这时，独自一个人从女生群体里溜走的虚子，正徘徊在别墅和沙滩之间的坡道上。 她好像只是在那里散步消食，又好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人的出现一样，或许连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要自己一个人出来闲晃。 “啊……” 漫无目的地蹓跶了一小会儿，虚子看见了迎面走来的楚轩和古泉。 他们俩的手里拿着几条大浴巾，看来是打算给躺在沙滩上的女孩子们送过去，以免她们被夜晚的海风吹感冒了。 “咦？虚子，在散步吗？” 看到了呆立在前面的虚子，古泉露出了有点做作的招牌式笑容，率先和她打了个招呼。 “啊……嗯……” 不知为何，这样一句只是用来寒暄的话，虚子却完全没有办法回答，只是支支吾吾地看着楚轩，眼睛里多出了几分异样的神色。 “啊……是这样啊……” 古泉好像理解了什么似的笑了一下。 他从楚轩的手里接过其它浴巾，只留下了一条，顺便给了楚轩一个“加油吧”的眼色，然后就自己一个人绕过虚子走掉了。 而且在经过虚子身边的时候，古泉还善解人意地对她说道：“放心吧，如果其他人问起你的话。我会说不知道的。” “咦？什、什么意思……” 此时大脑一片空白的虚子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古泉为什么要这么说，而古泉也没有对她解释，同样给了她一个“加油吧”的眼色，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披上吧，免得着凉。” 楚轩面无表情地走到了虚子的身边，十分不解风情地直接将浴巾递到了她的面前。 这个时候，机灵一点的男人都会主动替女孩子披上浴巾的吧。 楚轩在这方面也太过矜持了。这样可是追不到女孩子的哦。 “哦、哦……” 心里面突然乱成了一团麻的虚子迷迷糊糊地接过了浴巾，动作有些机械地披在了自己那只穿了比基尼泳装的身体上，又继续站在那里发起了呆。 过了一小会儿，虚子垂下了眼帘，轻声地对一直默默地站在她面前陪着她的楚轩问道：“那个……要去那边走一走吗？” 虚子所指的，是和通往沙滩的路几乎完全相反的方向。那里有一小片树林，可能还是这个孤岛的淡水水源地。 “好的。”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十分爽快地回答道。 然后，两个人便肩并着肩，朝那片小树林里走了过去。 虚子一路上始终低垂着头，只是机械地顺着道路往前走，月亮的光芒也被道路两边的树木给挡住了。斑驳的影子让虚子的整个轮廓都显得有些闪烁不定，更别说看清她此刻的表情了。 走着走着，长满了野草的泥土路，终于在一个小水潭前面到了尽头，于是虚子便停了下来，一直配合着她的脚步前进的楚轩也跟着停了下来。 虚子默默地看了一会儿漆黑一片，其实什么也看不见的潭水，然后蹲下了身子。默默地注视着倒映在平静无波的水面上的月亮，又或者是借助月亮的反光，观察着自己身旁那个好像军人一般肃立着的高大身影。 原本就不高的虚子蹲下之后，就更加觉得旁边的那个人是如此的高大，而她现在就像是在那个人身旁缩成一团的小熊猫或者别的什么柔弱的小动物似的。 这样的想像，让虚子的嘴角不自觉地翘了起来，自己把自己想像成可爱的小熊猫……是不是有些自吹自擂的感觉呢？ 虚子突然童心大起。朝水面上那个好像依偎在楚轩腿旁的小小的身影伸出了手，想要破坏掉那个“她”。 “小心。” 这个时候，一直呆若木鸡的楚轩却快如闪电地弯下了腰，伸出自己的手。直接抓住了虚子伸向水面的那只手，顺势直接将她拉到了自己的怀里，离开了水边。 “怎、怎么了？” 虚子的声音有些颤抖，而她的脸蛋已经好像火烧一般地热了起来，比下午在沙滩上被阳光暴晒，比刚才在烧烤架前被炭火炙烤的时候还要更加滚烫。 不过幸好，他们俩周围并没有多少光线，虚子又是背靠着楚轩的胸膛，楚轩应该看不到她那已经变得通红的可爱耳朵，也感受不到她的脸蛋所散发出来的热力。 “刚才的水面下，有一条蛇游过。” 楚轩轻轻地放在怀里的虚子，理直气壮地对她说道。 “蛇、这里有蛇吗？” 虚子的声音颤抖得更加厉害了，甚至一下子转过身扑进了楚轩的怀里。 不过她脸上的红晕和热度却开始迅速地退却了，反而要从已经穿上了薄衬衫的楚轩的胸膛上吸收热量来维持自己的体温。 基于对楚轩的信任，虚子并没有怀疑他是不是为了拥抱自己而故意编造了谎言，虚子也没有去考虑，站着的楚轩是不是真的能够看到即使是蹲着的她也没有发现的，潜伏在水下的蛇。 不过楚轩并不是在说谎，刚才那里真的有一条蛇，这只能说是一种巧合吧。 “只是一条无毒的草蛇。 不用担心，它已经游走了。” 经过了理论上是完美的强化调整之后，楚轩不仅能够在黑夜里看到水下的蛇，甚至还能够分辨出蛇的具体种类，但虚子并没有发觉他这种异于常人的能力，只是不假思索地相信了他的话而已。 “那、那就好……” 虽然那条蛇就算游走了，也应该还在这个小水潭附近转悠，但是虚子在楚轩那仿佛能够平静人心的乏味声音的安慰下，却立即就松了一口气。 不过，体温开始重新回暖的虚子却没有马上就离开楚轩，而是依然贴在楚轩的胸膛上，默默地听着他那缓慢而稳定的心跳声。 现在楚轩只要双手一环，就能够将虚子抱在怀里，但他的双手却老老实实地垂在自己的身侧，站得就像一根木头似的一动不动。 而且即使虚子已经在他的胸膛上贴了好一会儿，楚轩那经过了强化调整的心脏也并没有加快一丝一毫的速度，好像异常准时的机械时钟一样，分毫不差地发出沉稳有力的跳动声。 虚子稍微有些失落地离开了楚轩的胸膛，但却也只不过是后退了小半步而已，是仍然能够让楚轩抬起胳膊就将她揽入怀里的“亲密距离”。 “那个……” 低着头的虚子眼神游移着，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西、西班牙海鲜烩饭，很好吃！” 因为闻到了仍然残留在楚轩身上的，混合着多种海鲜气息的油烟味，脑子里一片空白的虚子下意识地将心中唯一能够想到的那句话脱口而出了。 然后，虚子将自己的脑袋垂得更低了，几乎都要碰到了她那什么都没有的胸口。 在少女的心中充满了害羞和悔恨的情绪，她着急地想要说些什么来弥补自己刚才的失误，但越是着急，她的脑子里就越是什么都想不出来。 也许，是因为她这个普通人的全部脑力，都已经在期末考试的时候用尽了吧。 “你喜欢就好。”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淡淡地对虚子说道。 然后，他那只在虚子的身边滑过的右手，又重新规规矩矩地放回到了自己的身侧，一点都没有要借机“染指”这个美少女的意思。 “喜、喜欢！非常喜欢！最、最喜欢了！” 脑子里面已经乱成了一团浆糊的虚子立即顺着楚轩的话，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接着说了下去。 西班牙海鲜烩饭是吗？喜欢，当然喜欢了！ 不管是西班牙还是葡萄牙，楚轩的手艺都没得说，简直是食神级别的，在楚轩和有希的家里蹭了将近三周饭的虚子非常清楚这一点。 无论楚轩做的是哪国的料理，虚子都非常喜欢，就算怎么吃也不会觉得腻。 即使是已经冷掉了的，早饭时已经吃过了的便当的菜式，虚子也觉得别有一番风味。 如果说有人竟然会不喜欢楚轩的料理，虚子一定会怀疑那个人的味觉坏掉了，或者是脑子也坏掉了。 假如……只是假如……假如楚轩能够一直给虚子做饭的话，她一定会幸福死的。 ——幸福地变成肥婆，然后因为肥胖过度而死掉之类的。 “楚、楚轩！” “哗啦……” 虚子终于勇敢地抬起了头，想要借着刚才的气势将一直萦绕在自己心中的那些话对楚轩说出来的时候，在他们的身后，却突然转来了一阵草木摇动的声音。 “虚子……楚轩……你们俩……” 第75章 你们都是我的翅膀啊！ “虚子……楚轩……你们俩……” 在通往小水潭的那条长满了野草的泥土路上，春日睁大了眼睛，一脸震惊看着几乎拥抱在了一起的虚子和楚轩两人，声音中有些失魂落魄的感觉。 春日的身后，脸蛋微红的实玖瑠正表情复杂地看着有些惊慌失措的虚子和仍然若无其事的楚轩；古泉脸上露出了真的是无奈了的苦笑，远远地对楚轩做了个“抱歉，没能拦住她”的手势。 而面无表情的有希，则缀在最后面，眨着仿佛无机质构成的眼睛，静静地观察着这几个人类之间的可笑肥皂剧。 和她所阅读过的那些厚厚的名著比起来，楚轩、春日、虚子……可能还要加上实玖瑠、古泉和她自己，这六人之间的感情纠葛无疑是极其普通的，毫不震撼人心的，没有多少文学价值的，在地球上的每一所学校里都有可能发生的，青春期的少年少女们几乎都有可能经历的平凡故事。 但是这都无所谓，因为她——长门有希是资讯统合思念体所制造出来的对有机生命体接触用人形终端，被赋予的职责就是观察这一切，不管多么无聊，她也没有擅自移开视线的权力。 “不不不、不是你们想像的那样！ 我、我和楚轩根本不是那种关系！” 同样也对春日等人的突然出现没有丝毫心理准备的虚子涨红了脸，连忙挥舞着手臂，试图对春日和其他几人解释清楚这个误会。 不过这个时候，春日却已经从之前的震惊中恢复了过来，双手叉腰，脸上带着爽朗的微笑对虚子说到：“好啦好啦，我们就当刚才什么也没听到好了。 其实我也早就隐隐约约地察觉出来了，不过既然你们俩不想在社团里暴露出关系，那我也不会特地跑去八卦就是了。” 接着。春日好像是想要和虚子告别，又好像想要挥散围绕在她身边的某种负面情感似的用力挥了下手，然后转过头对跟着她过来寻找消失了的虚子的其他三人说道：“都回去吧，虚子没事。 ……有楚轩陪着她，当然会没事的。” 脸部正好被茂盛的树木阴影挡住的春日虽然嘴角好像微笑似的向上勾了起来，但语气却稍微有点怪怪的，让人听了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实玖瑠担心地看着春日。但却又不敢靠得太近，也许是因为她在被春日欺负了千百次之后，已经可以依靠自己的本能来感受春日的心情了。 而古泉十分严肃地站在远处的阴影里感受了一下什么，然后隐蔽地朝楚轩点了点头，大概是通知他现在并没有出现“闭锁空间”。 “别、别走啊！ 我们真的什么也没有，刚才那也是在说楚轩做的料理我最喜欢了而已！” 也许是心里面隐隐感觉到了。如果放任春日就这么离开，那么她就会失去这个对她来说已经非常重要了的朋友，也会使人生中一个至关重要的分歧点走向一定会让她遗憾后悔的那条支线上，于是并不擅长运动的虚子爆发出了极快的速度，冲上去一把拉住了春日的手。 “……” 被虚子拉住的春日停下了脚步，她那总是气势十足地扬起来的头这次难得地垂了下来，在树木留下的阴影中。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经过了一阵几乎让人窒息的沉默之后，始终不肯抬头的春日竟然用一种异常温柔的声音对身后的虚子说道：“不要再欺骗自己了，你所喜欢的，难道不是楚轩吗？ 你没有必要因为顾虑到我，而压抑自己的心情。 如果我想要的话，那我一定会与你公开竞争，就算你会因为落败而哭泣也绝不手软。 不过我根本就不想要，所以你根本不用担心我。” 凉宫春日一个无比坚强的女孩子。她敢于在旁人嘲笑的、不理解的、好像在看“异类”地样的眼神中依旧我行我素，去做自己想要去做的事情。 但谁又能肯定，这个总是表现出对“普通的人类”不屑一顾的态度，周身散发出“不要和我说话”的气息的倔强少女，不是在利用这种方法，为自己创造一个坚固的外壳，将自己那无比脆弱的一面给保护起来？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谁的心可以真的坚如铁石，就算是最坚强的人，心跳也必定有柔软的一面；而往往越是凶恶的人，心中就越是脆弱得不堪一击。 毫无疑问。凉宫春日是个“异类”，是数十亿人类中，总会出现的那一个两个与众不同的异类。 正是因为她已经在多年的经验教训中明白了这一点，所以才会先将自己与“普通的人类”分隔开来，然后谨慎地选择“可以”和她接触的，能够接纳她的人。 在整个学校里，这样的人只有五个，她辛辛苦苦地在每一个课间里，在每一所教室里所找到的人，就只有五个。 虚子、长门有希、楚轩、朝比奈实玖瑠、古泉一树。 除了古泉之外，无论少了哪一个，对于只有这几个朋友的春日来说，都是难以忍受的吧。 ——当然，或许古泉也是不可或缺的。 因此，如果是为了虚子，为了维护这个她所建立的SOS团，一贯只会自把自为的春日就算选择了牺牲自己，也并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因为凉宫春日，本来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孩子。 “是吗？你不想要我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面无表情的楚轩也来到了春日的身边。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稳而无抑扬，就好像是电脑合成的声音一样机械乏味，让人听过三秒钟之后就会忘记。 “哼……当、当然了，我为什么会想要你？ 真是太好笑了。 所谓恋、恋爱不过是一时的迷惑，是一种精神病！” 春日扭过头去，好像就连视野的角落里出现楚轩的身影也无法忍受，用一种不屑和嘲讽的语气，再次重申了自己对爱情的看法。 但是……她这可以算是“自爆”了吧？ “春日……果然你也……” 恋爱中的女性，智商会严重下降，但那只是在面对着她所喜欢的那个人的时候，才会出现的精神病症。 即使是再愚蠢的女性，只要关系到恋爱方面，也会变得聪明起来——尤其是在面对同性的时候。 因此就算是虚子这个对八卦，对自己周围的人际关系并不敏感的迟钝女，此刻也一下子就察觉到了春日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感情。 “没、没有哦！不、不要误会了，我也只不过是在就事论事而已，和我自己完全没有关系！” 春日也发现了自己刚才的失言，但她却仍然咬着牙坚决地抵赖着。 这种事情……只要当事人自己绝不承认，那么即使证据摆在眼前，也无法给当事人定罪。 “有没有关系都没有关系，你不想要我也没有关系……” 楚轩这个时候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再次移动了几步，来到了春日和虚子之间，用平稳而又坚定的声音，对春日、对虚子，也对站在不远处的实玖瑠和有希大声地宣布道：“春日，我想要你！ 而且虚子、有希和实玖瑠我也都想要！ 你们——都是我的翅膀啊！” 面无表情的楚轩一边光明正大地盗用着还没有在这个世界里出现的台词，一边理直气壮地将春日和虚子两个人都揽进了他的怀里，同时还眼镜反光地盯着不远处的实玖瑠和有希。 唯一被落下的古泉，在一瞬间曾经露出了一点遗憾而又落寞的表情，旋即又被有点做作的微笑面具所掩盖住了。 “呜呃……好恶心！” 突然，低着头的春日打了个冷战，那有点低沉沙哑的声音好像刚刚从冬眠中苏醒过来似的。 “咕哇——！” 随后，从冬眠中苏醒过来的巨熊春日怒吼了一声，好像巨熊蹭树一样身子一晃，使出了八极拳中赫赫有名的“贴山靠”，将搂着她的楚轩一下子撞飞到了身后几米远的那个潜伏着草蛇的小水潭里。 “楚、楚轩……” 看到楚轩“扑通”一声落入了水中，虚子大惊失色，连忙想要跑过去，但却被面无表情的春日一把拉住了。 “你就是太过在意楚轩，才会让他这么嚣张。 让他在水里清醒一下，好好反省反省自己的言行吧。 竟然贪心到一个都不想放过，他果然是个变态！痴汉！禽兽！色魔！” 春日恨恨地盯着剧烈起伏的水面，将她所能够想到的所有不名誉称号全都加在了楚轩的头上。 虽然在春日身后的古泉露出了“男人变态一点有什么错”的表情，不过他也只能腹诽一下而已，却连当面对春日说出来的勇气都没有，也许这才是古泉和楚轩之间最大的差距。 “哔啦……” 还不到三秒钟，可以说是有意被春日打下水的楚轩，就好像一只河童般灵活地从水里钻了出来。 他推了下即使带着许多水珠也依然顽强地反射着光芒的眼镜，语气十分坚定地再次对几个女孩子说道：“我可以的，因为——我已经是也门国籍了！” 第76章 无论未来会怎样，我们终将在某一天再度重逢 “也、也门？” 除了有希之外，其他三个女孩子完全都呆滞了，一时想不明白这和也门国籍有什么关系。 “也门允许一个男性同时娶多位妻子，而且并未限制最低结婚年龄。”（注：这是某萌系百科所记载的传说中的那个也门，并非现实的也门。） 有希面无表情地从远处的树木阴影中走了过来，用听过三秒钟就会忘记的平淡声音解释了一句。 “结、结婚？” 意外地听到这个词，虚子的脸立即红了起来，春日也表现得有些不自然。 而实玖瑠虽然同样有些不好意思，但她的注意力好像更多地被也门那种非常原始、落后的结婚制度所吸引住了，脸上的表情是惊讶大于害羞。 “结、结婚啊……” 虚子回想起了在几周前，尚未开始补习的时候，楚轩曾经向她“求婚”的情景，有些羞涩地低下了头。 不过，当时的虚子没有立即就给楚轩肯定的答复，而是想要等到期末考试之后，等到她战胜春日之后。 现在，她终于战胜了春日，也终于有勇气答复楚轩了，所以才会和楚轩两个人单独来到这个小树林里。 ——是的，她刚才其实是想要再一次从楚轩那里要来“结婚登记表”，并在上面签下自己的名字。 并、并不是说虚子真的打算现在就和楚轩结婚什么的……而且只签了结婚登记表，也不等于就形成了法律上的结婚关系，还要走一系列程序…… 总、总之，在虚子看来，那份“结婚登记表”的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用心地在那上面签下名字，就等于两个人都是非常认真地，以结婚为前提进行交往，是真正的坚贞不渝的爱情的证明。 所、所以啦……虚子只不过是终于有勇气回应楚轩的心意了什么的…… “盯——” 此刻春日用一种非常复杂的眼神盯着身边这个粉面含春的偷跑者。没想到，虚子和楚轩之间的关系竟然已经进展到谈婚论嫁了。 ——而且，楚轩那个家伙还一直都和有希同居在一起，在学校也天天出双入对的。 这样说来，有希大概也已经同意和他结婚了吧。 实玖瑠……如果楚轩态度这么强硬的话，她是绝对不敢反抗的。 想到这里，春日突然觉得心里非常不平衡。 “什、什么嘛……你们三个人竟然都背后着我和楚轩发展成了那种关系。这样一来，不就显得我是个傻瓜一样了吗！” 春日双手交叉架着胳膊，将嘴瘪成了“入”字形，十分不满地对有些心虚的虚子和实玖瑠，以及试图依靠扑克脸蒙混过关的有希抱怨道。 “不过……这种事情……哼……” 春日本来还想说些什么“法律和社会道德是不允许的”，但一想到既然也门的法律就是这么规定的。那么当地的社会道德肯定也是允许男人娶多个妻子的，只要当事人自己愿意，那么她也实在没什么可说的。 毕竟恋爱什么的只是当事人双方的事情，就算以后会后悔也是他们俩自己的事情，其他人实在没有什么资格置喙。 “有希。” 这个时候，浑身是水的楚轩无视了其他女孩子，径直走到了站在最后面的有希面前。看着她那双好像无机质构成的明亮眼睛，非常认真地对她说道：“无论未来会怎样，我们终将在某一天再度重逢。 这是我和你之间的约定，相信我。” “我知道了。” 面无表情的有希轻轻地垂下了眼帘，微不可察地将脑袋上下移动了几毫米，淡淡地说道。 这番话根本就是莫名其妙，不管是春日、虚子、实玖瑠，还是无形中又被排挤了出去的古泉。都听得一头雾水，但有希好像真的明白了什么似的，难道她其实是用脑波和楚轩直接通信的吗？ “这样就好了，我能够做到的事情就只有这么多了。” 楚轩转过身来，再次莫名其妙地对着大家如此感叹了一句，然后便独自离开了他的这些“翅膀”们，顺着长满了野草的泥土路走掉了。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真是莫名其妙！ 他真的有心要和我们结、结婚吗！” 过了良久。目瞪口呆地看着楚轩的身影消失在小树林的阴影之中的春日才回过了神，又羞又气地跺着脚，不过好在阴影帮她遮掩了脸上的红晕。 “嘛……这个嘛……我觉得他应该是认真的……” 虚子的脸也变成了囧的样子，抬起手搔着脸颊。有些不确定地替楚轩说着好话。 被楚轩这么一打岔，虚子和春日之间那种无法形容的复杂气氛已经完全消失掉了，她们俩在不知不觉间又可以用平常那种感觉自然地相处了。 “绝对是认真的。” 这个时候，难得地没有跟着楚轩一起离开的有希走了过来，非常严肃地对春日和虚子点了点头。 “那、那个……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 其实还没有完全搞清现状的实玖瑠畏畏缩缩地跟着有希蹭了过来，试探地向心情已经明显好转了的春日和虚子询问道。 “实玖瑠！” 一看到表现得非常软弱可欺，大概只要楚轩板着脸对她说“明天就和我结婚，已经决定了”，也只会哭丧着脸乖乖就范的实玖瑠，春日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春日挑起了眉毛，一把勾住了自投罗网的实玖瑠的脖子，将被吓得一哆嗦的娃娃脸少女拉到了自己身前，盯着她的眼睛十分直接地问道：“你这个家伙，难道也在背地里和楚轩发生过什么吗？” 直觉异常敏锐的春日一下子就猜中了事实的真相，不过实玖瑠这次却难得地咬紧了牙关，坚决不肯向她坦白。 “什什什、什么……没、这是没有的事……” 虽说如此，但实玖瑠的语气变得结巴了起来，视线也非常不自然地四处游移着，就是不敢和春日的视线相接触，这明显是在做贼心虚。 “你这个家伙……区区实玖瑠竟然也敢反抗我……你说不说……说不说……” “唔咦……呀啊……痛痛痛……对不起，但是我不能说……饶了我吧……哇啊……” 春日装出恶狠狠的样子，用力地拉扯揉捏着实玖瑠的娃娃脸，但却没有逼真的决定顽抗到底的实玖瑠说出一切来。 毕竟，每个人都有权保有自己的隐私，即使春日是团长，也无权去窥探。 名义上是刑讯逼供，但实际上只是通过玩弄实玖瑠来舒缓一下心情的春日，很快就放开了已经从娃娃脸“进化”成了包子脸的可怜少女。 她将双手重新叉在了腰间，目光灼灼地看着一脸戒备的虚子和面无表情的有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难得地敞开心扉对她们说道：“看样子，你们两个也都已经决定了吧…… 虽然我也对楚轩……但同时和几个人结婚，大家快乐的一起生活这种事…… 只能说就连我也没有想过。 虽然我很想说‘这也无所谓啊’，但是很抱歉，我做不到。 和你们公平竞争什么的……然后看着你们流泪什么的……我也做不到。 我原本只是想要建立一个让高中生活更热闹，可以随心所欲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的社团罢了，根本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本来也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才对！ 但不知不觉间……事情好像就变成这样了。 这件事情，我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或许，快快乐乐的大团圆结局也不错？ ……总之，除了恋爱什么的，我还想要去做，想要和大家一起去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不想因为这件事就让SOS团变得四分五裂！ 虽然这样做可能非常自私，但我还是……” 说道这里，春日也终于在虚子、有希和实玖瑠面前露出了她们前所未见的，好像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一样脆弱而又胆怯的表情。 ——尽管只是一瞬间，但春日的确是露出了那样的表情。 “……所以就这样啦，今天大家也都玩累了吧，森小姐都已经带着虚妹去洗澡睡觉了。 我们也回去洗个澡，然后好好地睡一觉，第二天起来，也就什么烦恼都消失啦！ 大家注意脚下，不要受伤了哦……” 下一刻，春日又重新变回了那个精力十足的团长，神色自若地领着大家往回走，仿佛刚才在这个小水潭边上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当她们回到别墅的时候，楚轩和古泉已经都钻进了自己的房间里，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去睡了，只有女仆森小姐还在等着她们。 即使是一直精力满满的春日，在进入了别墅的大门之后，也如同中了催眠魔法一样开始觉得累了，刚才经历了许多剧烈冲击的虚子和实玖瑠更是明显地露出了疲态。 就连有希的眼皮，也好像低平时垂得更低了几毫米，大概她也觉得困倦了吧。 简单地各自道了声晚安之后，女孩子们就关上了各自的房门，打算强撑着眼皮在睡前再冲一下澡。 而眼看着其他人都关上房门的春日抬起头看了对门一眼，眼神闪烁了几下，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呯”地一声用力关上了房门，并且从里面上了锁。 第77章 第二日，世界改变了 SOS团合宿的第二天，同时也是暑假的第二天，早晨六点整，楚轩准时睁开了眼睛。 出现在他面前的，是陌生的天花板……才怪！ 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他已经非常熟悉了的，光阳园西山町1-56号高级公寓708室副卧的天花板。 奇怪！这真是太奇怪了！ 因为……他不是已经和有希、春日、实玖瑠、虚子、虚妹还有古泉，一起到远洋的孤岛上去合宿了吗？ “……” 楚轩默默地从自己的床上坐了起来，伸出手在床头熟悉的地方摸到了眼镜，将它架在了鼻梁上。 然后楚轩麻利地换下了睡衣，穿上了换发着洗衣粉清香的运动服。 ——因为这几天要去孤岛合宿，所以晨练的运动服也被楚轩装进了旅行包里，现在竟然也跟着他回到了家里。 不过楚轩好像一点都没有觉得惊讶，用和往常一样的节奏，快速地将床铺整理好，便十分自然地扭开房门出去了。 “咔嚓！”X2 几乎是同一时刻，有希的房门也被打开了，然后一个好像实玖瑠一样可爱的声音轻轻地传了过来…… “啊……楚轩，早上好。” 微笑着从门缝中出现的那张脸，戴着一副稍嫌老土的大方框眼镜。 在眼镜后面，有着一双有如无机质构成的清澈眼眸，但因为是刚刚起床，还有点睡眼朦胧。 不过，和楚轩每天推开房门时所见的那个有着相同的面容却没有表情的少女不同的是，这个少女在换下浅绿色睡衣之后并没有穿上北高的校服，而是穿上了和楚轩相同款式的运动服。 “有希，早上好。” 楚轩面无表情地点了下头，然后便走向盥洗室，而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有希也垂着小小的脑袋。半睡半醒地跟在了他的后面。 和往常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安静而快速地梳洗了一番，又一前一后地走出了盥洗室。 天天都进行晨练的楚轩走向了玄关的位置，而重新戴上了眼镜的有希却没有和往常一样，拉开客厅封闭式落地窗的浅绿色窗帘，然后就坐在靠窗的固定位置上进行晨读。而是跟着楚轩来到了玄关。 “你……不看书了吗？” 正在从鞋柜里拿出运动鞋的楚轩转过头来，终于再次开口说话了。 戴着眼镜的有希稍微有些脸红地低下了头，用好像幼猫一样纤细柔软的声音说道：“前、前天我不是已经和你说过了，暑假的时候我、我也要和你一起去晨练的吗。 那……那个……自从你搬来之后…… 感觉我好像有点缺乏运动……” 虽然楚轩并没有问得那么详细，但这个好像非常胆小的有希却仍然像是面对着警察似的，主动就将自己的“问题”给交待清楚了。 不过这样也好。省了楚轩不少事。 至于少女支支吾吾没有说清楚的地方……大概是“自从你搬来之后，我们家的伙食质量大大提高，所以我总是吃得太多，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发胖了啦！” “是吗。” 楚轩面无表情地扫了她一眼，然后将放在鞋柜里的一双崭新的粉色女式运动鞋也拿了出来。 “啊……谢、谢谢。” 有希立即双手接过了这双运动鞋，脸上好像有点受宠若惊的样子。 即使是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举动，也依然让这个好像小兔子一样。总是战战兢兢的有希忙不迭地道谢。 从她刚才透露出来的那一点信息来判断，在她的“记忆”中，楚轩应该还是在几个月前就已经搬进了这间公寓里与她同住才对。 可是到了现在，她却还总是这样一副胆怯的态度，只能说她天性如此了吧。 这简直……就像是SOS团里最可爱的那个娃娃脸少女，朝比奈实玖瑠一样了嘛！ 总之……现在的这个有希，简直像是被实玖瑠附体了一样，或许把藏在这个躯壳里的灵魂揪出来看一看。会发现这里面的确是实玖瑠的灵魂也说不定。 “咔嚓！” 穿好了鞋子的楚轩打开了门，这让动作慢吞吞的眼镜有希开始着急了起来，手忙脚乱地将非常适合可爱的少女的粉色运动鞋蹬在了脚上，然后连忙跟了出来。 关好门之后，楚轩和重新戴上了眼镜，好像文学少女一样的有希一起乘电梯下楼了。 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电梯里，楚轩直接按下了一楼。而随后，文学少女有希伸出了一根好像格外脆弱，只要轻轻一碰就会碎掉的纤细手指，点在了五楼的按键上。 ——明明。那是和过去的有希没有任何不同的身体，但只是因为里面所装载着的灵魂完全不同，给人的感觉也变得完全不同了。 “那……那个…… 昨天我对凉子说起，早上开始晨练的事情，所以凉子让我早上也叫她一起去……” 楚轩只不过是视线在她刚才按过的按键上多停留了一会儿，这个好像非常敏感的少女就立即主动向楚轩报告道，简直就像是事事都需要楚轩的同意才敢去做似的。 “不、不行吗？” 文学少女有希脸上露出了一点期待的表情，眼睛向上地看着楚轩，可怜兮兮地问道，这种可爱到爆的表情竟然会出现在那个总是板着一张扑克脸的有希的脸上……一定是楚轩今天早上打开门的方式错误了。 “没关系。”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淡淡地回答道。 “谢谢，凉子一定也会高兴的。” 文学少女有希再次低下头露出了淡淡的微笑，仿佛被别人看到了她的笑靥也会令她觉得害羞似的，让人不由得就会联想起身着华丽的“十二单”，总是安静地坐在深闺里翻看《源氏物语》的公主。 “叮——” 到了五楼，楚轩和有希走出了电梯。 一直站在落后楚轩半个身位的地方的有希悄悄地向前探出头窥视了一下楚轩的脸，然后才率先迈开脚步，带着楚轩向朝仓凉子所居住的505室走去。 那个杀人鬼一样的朝仓凉子，之前应该在和有希大战了一场之后，被有希解除了资讯连接才对，现在她竟然也复活了，而且还和这个文学少女有希关系很好的样子。 ……没错了，这是原本应该在12月18日凌晨才发生的，《凉宫春日的消失》事件！ （没想到，在没有成千上万次重复的错误积累的情况下，有希就已经暴走了……） 这里应该感到意外吗？ 不，楚轩并没有觉得意外。 尽管他也并不确定原本应该在12月18日凌晨暴走的长门有希，会提前到什么时候暴走，但他从一开始就可以肯定，这个时间绝对会被大幅提前。 ——因为，他对有希的影响，绝对比“原剧情”中阿虚对有希的影响要多得多！ 虽然，楚轩估计有希应该会在《漫无止境的八月》过后才暴走，但是……看来他对春日、虚子和实玖瑠施加的影响，也同样影响到了有希。 而且……应该是春日那家伙，昨天晚上因为精神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所以在苦恼之中，又无意识地使用了她的“神力”，想要创造出一个“闭锁空间”来发泄精神上的压力，或者让所有人都忘记昨天晚上的事情，又或者是打算创造一个新世界…… 总之，春日又想要使用“神力”来做些什么，结果却被有希判断为极好的暴走机会，于是在她使用“神力”的时候窃取了这份力量，创造出了一个有希——而非春日所希望的世界。 （有希，果然理解了我的暗示吗？ 谢谢……） 跟在就连走路的时候也好像一直小心翼翼的文学少女有希后面的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在心底对现在已经不复存在了的“那个世界”的有希道了声谢。 多亏了有希的暴走，一切都正如楚轩的计算那样！ 接下来只要…… “叮咚……叮咚……” 文学少女有希轻轻地按了两下门铃之后，就安静地站在了505室的门外，过了几秒种，505室的房门就被打开了，从里面出现的，是一张楚轩很久不见了的漂亮面孔。 面容姣好，身材窈窕，笑容可掬的“前”一年五班班长大人，再次站在了楚轩的面前。 “有希，早上好。” 梳着姬发式的她穿着北高的学生运动服——还是羞耻度爆表的运动短裤，光着一双修长白皙的大腿也一点都不觉得害羞，笑吟吟地对文学少女有希打了个招呼。 然后，她换上了一副有点假的微笑面具，礼节性地轻轻对文学少女身后的楚轩鞠了一躬，不冷不热地招呼道：“楚轩学长，早上好。 从今天开始我也会和有希一起进行晨练，给你添麻烦了。” “没关系。” 眼镜反光的楚轩淡淡地点了点头，这个朝仓凉子明显和他有些不对付，有希应该不是这么设定的才对，那么，这就是朝仓凉子本身的意志了。 不过正如他对朝仓凉子所说的那样，没有关系，反正尚未开始之前，楚轩便已经把“复活”之后的朝仓凉子的威胁也考虑在内了。 第78章 印象 “凉、凉子，你难道就打算穿着运动短裤出去晨练吗？ 快、快回去换掉啦……” 看到了光着两条大腿的朝仓凉子，文学少女有希却比朝仓凉子本人更加害羞，红着脸就把她的好朋友往屋里推。 “诶——只不过是运动短裤而已吧？ 如果真的是那么令人羞耻的服装，那么学校又怎么会指定它来当运动服的下装呢？ 还是说，你害怕你的‘婚约者’被我迷住？ 如果他真的是那种男人的话倒好了，你就可以理直气壮地摆脱那个古板的婚约了……” 朝仓凉子好像十分不满地对文学少女有希说道，但是明显应该比文学少女有希更有力气的她，却被那个娇小而柔弱的女孩子轻松地推着往屋里走去，果然是因为好感度的关系吧。 虽然说婚约什么的设定……楚轩根本就不知道，但他貌似也因此遭受了无妄之灾。 “小、小点声啦……楚轩会听到的……” 文学少女有希好像是进自己家一样，随便地在门口脱了鞋，就继续推着朝仓凉子回到房间里换衣服去了。 （婚约吗……）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静静地注视着这个既是有希，又不是有希的女孩子。 文学少女有希脸蛋红红地转过头来看了楚轩一眼，那带着点羞涩和期待的目光正好与楚轩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然后文学少女有希的脸立即红透了，头顶上也冒出了一团蒸汽，飞快地推着朝仓凉子回到了她的房间里，“呯”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凉、凉子——！” 透过房门，文学少女有希那害羞到好像马上就要哭出来了的声音传了出来，接着就传出了朝仓凉子的笑声和讨饶声，好像是朝仓凉子被施以了挠痒痒的惩罚。 即使是楚轩也看得出来，在这个世界的长门有希和朝仓凉子不再是敌对关系，而是一对关系非常亲密的好朋友——应该就是所谓的“闺中密友”之类的。 也许。这是因为她们不再是分属资讯统合思念体两个不同派别的对有机生命体接触用人形终端，而只是两个普通的人类女孩子罢了。 “久、久等了。” 过了几分钟，文学少女有希拉着被迫换上了一套崭新运动服和蓝色运动鞋的朝仓凉子再次走了出来。 “对不起，让您久等了。” 虽然朝仓凉子对楚轩并不感冒，刚才还故意穿着露出雪白大腿的运动短裤来诱惑他，但现在却也没有在文学少女有希面前对楚轩表现出什么恶劣的态度，只是很“普通”地用礼貌而客气的社交礼仪来对待楚轩“学长”。 在日本。大多数人之间的关系，其实都是像朝仓凉子和楚轩之间这样，礼貌、客气，待客时还会让人觉得很热情周到，但实际上心与心的距离却从来没有接近过。 当三人终于开始了已经被耽误了将近三分之一时间的晨练之后，身子异常柔软的文学少女有希只不过拼命地跟在“慢跑”的楚轩身后跑了一百米——并且被拉开了五十米以上的距离。就气喘吁吁地瘫坐在了地上。 据文学少女有希自己声称，她在前天就已经和楚轩说过，暑假的时候要和他一起来晨练，那么暑假的第一天——也就是昨天，她是如何跟上楚轩的脚步的呢？ 楚轩晨练时的运动量虽然极小，主要只是为了活动一下筋骨，但也绝非是连全速跑一百米都会被累瘫的文学少女有希能够承受得了的。 不……文学少女有希脚上的那双漂亮的粉色运动鞋。还有身上的那套和楚轩同样款式的运动服，都是全新的，或许她昨天没有和楚轩一起晨练，而是和好朋友朝仓凉子一起开开心心地去购买晨练时的衣服了吧！ ——因为朝仓凉子的身上穿的也是一套全新的运动服，而她的脚上，更是穿着和文学少女有希同样款式的蓝色女式运动鞋。 “坚持不住了吗？” 十几秒钟就已经“慢跑”了一百米的楚轩又往回跑了五六十米，面不改色气不喘地重新站在了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汗如雨下的文学少女有希身边。 正蹲在文学少女有希身边照看她的朝仓凉子有些生气地抬起头来。用好像老妈一样的语气，非常不客气地训斥起了楚轩“学长”：“真是的……你就不能跑慢一点吗，难道你是在练百米冲刺？ 有希今天可是第一次进行晨练，怎么可能受得了呢？ 作为以后将要永远生活在一起的人，你应该更加温柔细心一些才行啊，像这样的话，我又怎么能放心地将有希交给你呢……” 啊喂！你是有希的老妈么！ ——如果是虚子的话。一定会这样对曾经企图杀害她的朝仓凉子吐槽，不过楚轩还不清楚现在的这个世界里，虚子到底还存不存在，又或者是重新被“修正”成了“阿虚”。 “对不起。” 楚轩面无表情地接受着朝仓凉子的训斥。并且非常认真地向她和文学少女有希道了歉，这让朝仓凉子的面色变得好看了一点。 但是文学少女有希却立即挣扎着直起了身子，抬起头望着楚轩那张万年不变的扑克脸，诚惶诚恐地对他道了歉：“不……对不起，是我太没用了…… 请你不要管我，继续前进吧…… 晨练……是贵在坚持的吧？ 不管刮风还是下雨，哪怕是台风来临，你也一天都没有中断过，不能为了我……” “喂！有希，为什么你反而要道歉啊！ 你对楚轩实在是太好了啦……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会到处拈花惹草！” 作为文学少女有希的好朋友，朝仓凉子为自己的闺蜜打抱不平起来。 从她的话语中，可以看出来她之所以对楚轩不是很友好，貌似并不仅仅是因为什么“古板的婚约”，和楚轩自己的行为不检点也有着很大的关系。 “哪、哪有，凉子你误会了……那个女孩子……只不过是请楚轩帮她补习罢了，而且不光是我，你不也一直在旁边吗？” 十分维护楚轩的文学少女有希尽管还是气喘吁吁的样子，但却立即替自己的“婚约者”辩解了起来。 朝仓凉子貌似一看到她这副样子就没辙，只能一边掏出手帕给她擦汗，一边无奈地顺着她说道：“好了好了，你先少说两句吧。 哼……虽然‘那个女人’是我们班上的同学，但是要我说，楚轩根本就不该答应下来。 既然他都已经和你有了‘婚约’，就不应该再和其他女人眉来眼去的…… 而且就算在学校里，你们俩也已经是大家所公认的LoveLove情侣了，‘那个女人’竟然还不管不顾地请楚轩帮她补习，绝对是居心叵测啦！” “居、居心叵测什么的……那个女孩子也有请求我的同意啊…… 而、而且……我哪有和楚轩LoveLove……” 文学少女有希害羞地瞅了楚轩一眼，然后连忙收回了视线，红着脸将自己的两根食指对在一起互相戳着。 这个过于单纯的少女好像丝毫没有感受到来自“那个女人”的威胁，还替对方说好话，这让朝仓凉子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唉……有希你就是太好心了，所以才没有办法拒绝。 你果然不能没有我啊，如果我不帮忙的话，有希什么都做不到。” “诶嘿嘿……” 虽然又被好朋友贴上了“一个人就什么都做不到”的标签，但文学少女有希却看着朝仓凉子那副无奈的表情，有点俏皮地笑了起来。 那是楚轩从未在身为资讯统合思念体对有机生命体接触用人形终端的有希的脸上看到过的幸福，是即使自己完全没有任何用处，也会有朋友来帮忙的安心感，是无所不能的“长门大明神”绝对不会有的，只属于像虚子和实玖瑠那样的“弱者”的幸福。 什么啊……即使是有希，不是也可以露出这种表情的吗？ 那么……或许终有一天，楚轩也可以抛掉那张万年不变的扑克脸…… “啊、啊啊……” 突然，面无表情的楚轩打断了文学少女有希和朝仓凉子之间的Girls’～Talk，用公主抱的姿势，直接将这个变得好像虚子和实玖瑠一样容易害羞的有希从地面上抄到了自己的怀里。 “楚、楚轩……你要干嘛？ 不、不要捉弄我……” 文学少女有希的身体因为极度害羞而颤抖了起来，不仅是耳朵尖，就连脖子也已经变成了赤红色，大大的眼镜上已经蒙上了一层雾气，也许是害羞得马上就要哭出来了的缘故。 “喂！你这家伙……想要对有希做什么？ 快把她放下，这样下去有希真的会害羞致死的！” 就连跑步的时候也一直表现得沉稳而又优雅，好像大和抚子一样的朝仓凉子，此刻却因为有希而表现得有些慌乱。 她看起来好像根本没想到楚轩竟然会这样做似的，也许她对楚轩的真正印象——并非虚假的记忆，仍然还停留在几个月之前，那个好像机器人一样的“异世界人”那里吧。 第79章 放下有希，让我来！ “楚轩！你听到我说话了没有！ 再不回答的话，我也只好动用强制手段了哦！” 朝仓凉子看见楚轩对她的问话没有半点反应，终于发了狠，眼神也变得锐利了起来。 “再耽误下去，就无法按照计划完成晨练了。” 面无表情的楚轩毫不在意朝仓凉子的威胁，直接抱着脸红得像发烧一样的文学少女有希一溜烟地跑掉了，只在风中留下了一句淡淡的话语。 “啧！” 在文学少女有希看不到的地方，朝仓凉子非常不淑女地咂了一下嘴，那张总是温柔地微笑着漂亮脸蛋上露出了阴鸷的表情。 然后她双脚用力一蹬，用毫不逊色于楚轩的速度追了上去，一边跑一边在他的身后大声喊道：“放下有希，让我来！” “那个……楚轩，放、放我下来好吗？” 这个时候，因为被楚轩以公主抱的姿势抄在怀里而害羞不已的文学少女有希，也眼泪汪汪地向他恳求道。 “时间，不够了。” 楚轩眼镜反光地瞅了自己怀中的害羞少女，淡淡地拒绝了她的请求。 然后他扭过头去，扫了一眼身后那个速度越来越快的朝仓凉子，若有所指地说道：“真难为你可以跑得这么快呢。 不过，接下来你还能跟上我的速度吗？” 说完之后，怀里还抱着一个四十多公斤的女孩子的楚轩，竟然又将速度提上去了一截。 如果有心人拿着秒表计一下时，就会惊讶地发现，此时楚轩的速度竟然比奥运会的百米赛跑世界记录还要快，而且就算已经跑过了一百多米的距离，他的速度也丝毫没有要减慢的迹象！ 和怀里抱着一个人的情况下，还能以不标准的跑步姿势就轻松地打破了世界记录的楚轩比起来，一直沉默地追在他身后的朝仓凉子反而更加引人注目。 她那头梳着姬发式的漂亮长发。几乎都已经和地面平行了，笔直地拖在脑后。 如果拍成照片的话，很可能会被大多数人认为是利用特殊手法拍摄出来的特效照片——比如在这个少女面前放置一个巨大的风扇，而她只需摆出一个拼命跑步的姿势什么的。 “呜……” 即使楚轩不肯放她下来，个性异常软弱的文学少女有希也不敢擅自在他的怀里挣扎，只是用双手捂住了自己那已经变得烫手了的脸部，好像把头埋进沙子里的鸵鸟一样。 “嘟嘟——！” 这个时候。在人行道旁边，有一个开着小货车的热心中年大叔朝抱着文学少女有希的楚轩按了下喇叭，大声地询问道：“怎么回事？那个女孩子得了急病吗？ 快上车，我送你们去医院！” 听到了大叔的话，非常容易害羞的文学少女有希恨不得立即化作小鸟飞走，更加不敢露出自己的脸了。 “不……我只是在进行晨练罢了。” 高速跑动中的楚轩面色如常地转过头来。简单地回答了热心大叔一句，如果不看他的双腿和在他身边飞速向后退去的景物，甚至会让人产生他和那个坐在车里的大叔其实是一动不动地呆在原地说话的感觉。 即使是最优秀的特种兵，也不可能上半身纹丝不动地抱着一个起码四十公斤重的女孩子，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连续跑一分钟以上，还面不改色心不跳。 ——不过，这个热心的大叔的观察力还没有敏锐到那一步。他看了下少年怀里的短发少女，又看了下咬牙切齿地紧紧追在少年身后的长发少女，然后对楚轩露出了“我懂的”的暧昧笑容。 “嘛……这就是青春啊！ 少年，加油哦！” 接着，粗心的大叔朝楚轩挥了挥手，拐到了另一条道上。 而为了配合大叔那时速连40公里都不到的车速，刻意放慢了速度的楚轩和朝仓凉子，则不约而同地再次加快了速度。好像一阵风似的从惊讶的路人们身边狂飙而过。 就这样跑了接近五分钟，楚轩拐到了他天天都去晨练的那个公园里之后，才放下了一直闭着眼睛，几乎都要在他那比高级轿车还要平稳的怀抱里睡着了的文学少女有希。 被重新放在了地上的文学少女有希有些茫然地睁开了眼睛，离开了楚轩那结实而又温暖的胸膛之后，她的心里感觉有些空落落的。 不过她还没有来得及多回味一下之前那种奇妙的感觉，朝仓凉子那张充满了关心的面孔就占据了她的整个视野。 “有希。你感觉怎么样？” 朝仓凉子几乎要把自己的脸贴在了文学少女有希的脸上，即使到了现在，文学少女有希还是不太适应她的这种热情。 文学少女有希摸了摸自己那仍然非常炽热的脸颊，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小声地回答道：“还、还不错……” “体力恢复了吗？” 这个时候。楚轩那听过三秒钟就会忘记的乏味声音插了进来。 “是、是的！” 刚才下意识地吐露了自己的内心感受的文学少女有希，连忙有些慌乱地回答了句。 “那么，在这里好好活动一下身体，然后晨练就结束了。” 楚轩面无表情地交待了她一声，然后就自顾自地开始了动作奇怪的“健身操”。 文学少女有希见楚轩好像并没有注意到她刚才无意间吐露的心声，悄悄地松了一口气，也拉着朝仓凉子开始了适合女孩子的柔软体操。 不过文学少女有希却没有注意到，不管是在不远处做着奇怪“健身操”的楚轩，还是现在正在和她两人一组做着柔软体操的朝仓凉子，身上竟然连一滴汗都没有出。 即使他们三人都穿着短衣短裤的运动服，这个夏日的清晨又颇为凉爽，这种情况也是极其不正常的。 如果刚才一直都闭着眼睛的文学少女有希，知道了楚轩和朝仓凉子曾经以怎样的速度一路飞奔而来的话，就算迟钝如她，应该也会发现自己所喜欢着的这两个人的不凡之处吧。 “有什么事吗？刚才你就一直在盯着我看。” 认真地做完了一整套“健身操”之后，楚轩面无表情地来到了早就已经开始休息了的文学少女有希和朝仓凉子的面前，语气平淡地询问道。 “虽然我早就听说了你‘文武双全’的名号，但没想到，你的运动能力竟然……强到了这种地步。” 朝仓凉子目光锐利地盯着仍然若无其事的楚轩，眼睛里流露出了明显的警惕之意。 她本来想要说的，大概是“你的运动能力竟然强到了‘非人’的地步”吧，不过在这一方面，她自己也和楚轩是半斤八两，谁也无法借此来揭露对方“非人”的真面目。 ——虽然不论他们之中的哪一方被“51区”之类的地方抓去切片了的话，另一方都应该会觉得很高兴才对。 “抱歉，我刚才并不是在和你说话。 有希，你刚才一直看着我，有什么事吗？” 楚轩毫无诚意地对朝仓凉子道了个歉，然后看着有希，用好像带上了一点点温柔的平淡声音向她询问道。 “咕……你这家伙……” 刚才“自作多情”了的朝仓凉子脸上也难免露出了尴尬的神色，眼睛紧紧地盯着仿佛对她视而不见的楚轩，黑着脸在那里小声地嘀咕着什么，几乎肉眼可见的黑色气息开始在她的周身散发出来。 “那、那个…… 我是想，既然早上一起出来晨练了，要不要顺便去商店街买点新鲜的菜……之类的。” 说完之后，文学少女有希好像非常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刚才的话哪里有值得她害羞的地方吗？ 即使是楚轩，也仍旧未能完全计算清楚女孩子们的心思。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好像是在考虑今日的时间安排似的，过了几秒钟之后，他在朝仓凉子那“如果敢拒绝就要你好看”的恐怖视线中，表情淡然地点了下头。 “可以，反正现在是暑假。” “啊……谢谢。” 只不过是从楚轩那里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文学少女有希就变得非常地开心了，还下意识地向他道了声谢——明明楚轩并没有做什么值得他道谢的事情。 看着这样的有希，是楚轩的眼睛深处，好像闪过了一丝淡淡的温柔……但也有可能只不过是错觉。 而原本对楚轩横眉冷对的朝仓凉子，更是露出了好像姐姐和母亲一样的眼神，温柔地守护着微微红着脸，欣喜不已地不时偷看楚轩的侧脸的文学少女有希。 “哟～小俩口早上也出来买菜了？ 哦，对了，你们已经放假了吧？ 不过就算是暑假，年轻人也不要玩得太疯哦。 要节制啦节制……还有‘那个’措施一定要做好哦……” 来到了那条楚轩已经非常熟悉了的商店街上，蔬果店、肉店、水产店、甚至是粮店的大叔大妈小哥小媳妇，都热情地和他们打着招呼，有时还带着暧昧的笑容开着让人脸红害羞的玩笑。 楚轩和往常一样对他人善意的调侃没有任何反应，但文学少女有希却总是很容易就羞红了脸。 不过，看样子她也有些乐此不疲的意思，在羞恼之中偶尔还会露出掩饰不住的窃喜表情。 第80章 意外的存在，古泉一姬 对于到商店街买菜这件事，楚轩其实是无所谓的，而文学少女有希其实也很喜欢那些总是拿她和楚轩打趣的店主们，大概只有朝仓凉子是真的郁闷。 但因为她还要在众人面前维持着她那大和抚子的伪装，所以即使有的咸湿大叔暧昧地对楚轩伸出小手指，开玩笑说她是楚轩的“这个”——也就是“小三”，朝仓凉子也只能保持住优雅的微笑，然后再用阴恻恻的语气隐晦地威胁有些兴奋过头了的大叔。 在商店街逛了一圈之后，不知道被有希设定成了何种身份，但总之意外地有钱，而且父母都不在身边的楚轩、文学少女有希和朝仓凉子三人的手里都提了许多袋子，里面装满了这条商店街里品质最高，同时价格也是最高的食材。 带着一脸幸福的笑容，文学少女有希第一次的晨练满载而归。 一回到家里，她刚一脱下鞋子，就立即戴上围裙开始忙碌了起来。 “楚轩请先去冲个澡吧，出门之前我就已经把水烧上了。 早饭一会儿就好。” 文学少女有希好像一个小妻子一样，非常自然地对楚轩说道，看样子她已经完全接受了“未婚妻”这个身份。 有希到底给楚轩和这个崭新的自己设定了怎样的过去呢？这真的很让人好奇呢。 “…… 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在冲澡之前，楚轩面无表情地转过了身子，毫不客气地对就像回到了自己的家里一样自然的朝仓凉子问道。 朝仓凉子在厨房里找出了一条明显是她专用的可爱围裙，一边往身上系，一边理直气壮地回答道：“当然是准备做早饭啊！ 你以为你每天吃到的饭菜都是‘田螺姑娘’做的吗？ 真是没有良心的家伙。” “对、对不起……我会争取早日独当一面的……” 楚轩还什么都没有说，文学少女有希就有些愧疚地主动向他，也向朝仓凉子道了歉。 看来，在“设定”上，这个文学少女有希好像并不擅长料理。楚轩也从不下厨，他们俩的一日三餐——包括中午的便当，应该都是朝仓凉子做的才对！ 唔……虽然说料理苦手，甚至是“杀人料理”也可以算是一个萌点，但这样贴近现实的设定真的没问题吗？ 这总有一种小两口即使结婚了，也需要某一方或双方的老妈前来帮他们俩做饭、收拾家、洗衣服、带孩子的既视感……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是吗。 谢谢你……照顾有希。”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语气认真地对朝仓凉子道了声谢。然后便去浴室冲澡了。 而没有想到“那个”楚轩竟然会向她道谢的朝仓凉子稍微楞了一下，静静地看着楚轩进入了浴室之中，然后才好像自言自语般地轻声回答道：“不用谢……因为我和有希……是互为表里的相近存在啊……” 当楚轩快速地冲完澡之后，能干的朝仓凉子已经将培根鸡蛋煎好了，切成片的白面包也从烤面包机里“叮”地一声蹦了出来，盘子里的素炒西兰花青绿青绿的。看上去让人食欲大振，杯里热气腾腾的早餐红茶，也散发着非常诱人的香气。 不知道这份简单的西式早餐之中，究竟哪一个是文学少女有希的手艺。 难不成……是烤白面包片？ 虽然评论每天都辛辛苦苦给自己做饭的人的手艺或许有点“那个。”不过要说到味道，朝仓凉子的料理大大逊色与楚轩，好像和普通的家庭妇女做出来的早餐没有任何区别——或者说。就和虚子的老妈所准备的便当的味道差不多。 或许，有希想要的就是这种“妈妈的味道”也说不定。 而她唯一品尝过的“妈妈的味道”，就只有虚子的老妈制作的便当。 SOS团里的其他成员，不管是古泉还是实玖瑠，好像都已经和他们的老妈离得远远了的。 而春日的老妈虽然就在身旁，但她却从来没有带过便当——因为她的老妈就是传说中的那种可以制作出“准？杀人料理”的极品老妈。 吃过了简单的早饭之后，客厅里用来当饭桌的茶几就迅速地被文学少女有希和朝仓凉子收拾干净了。 在去清洗餐具之前，文学少女有希还贴心地在立即就在茶几上打开了他的超级笔记本电脑的楚轩手边。放上了一壶刚刚冲泡的中国茶。 不过早餐的时候楚轩才刚刚喝过了红茶，现在又让他接着喝绿茶…… 虽然文学少女有希的用意是好的，但是她在成为一个合格的妻子的道路上，果然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 吃过早饭之后，文学少女有希和朝仓凉子不仅需要清洗餐具，还要提前为午饭做准备，将一些需要长时间小火慢炖的料理提前在砂锅里煮上。 等处理好这一切。她们才会去洗澡，将早上的汗水和油烟味都洗掉。 因此在这段时间里，楚轩可以利用他的超级笔记本电脑，好好地察看一下这个世界的变化——或者说是SOS团成员的变化。 令人意外的是。在北高的学生名册上，已经没有了凉宫春日和古泉一树的名字。 ——虽然对于“原剧情”来说，这应该是理所当然的才对。 接下来，楚轩又调查了位于北高山脚下的“私立光阳园女子大学附属高等学校”。 更令人意外的是，在这所“原剧情”中应该已经被改为了男女合校的贵族高中的名册里，虽然有着凉宫春日的名字，但却没有古泉一树的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有着狐狸脸的大美人，名为“古泉一姬”的存在！ （有希……这就是你所希望的世界吗……） 楚轩看着学生名册上，依然留着漂亮长发的春日那张好像有些不高兴的脸，还有古泉一姬那张笑得像只优雅的女狐狸一样的脸，默默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 除了古泉一树和阿虚一样惨遭娘化之外，总体而言，有希的这次暴走还在楚轩的计算之中。 只不过，他现在仍然不清楚文艺社怎么样了，在那个他已经非常熟悉了的部室里，是不是和“原剧情”一样，有着一台老旧的电脑，在书架上的那本厚厚的精装书里，是不是还有着“过去”的有希给他留下的钥匙。 楚轩没有急着去调查那些信息，反而收起了超级笔记本电脑，坐在茶几边上悠闲地喝起了已经变凉了的茶水。 “那个……久等了。” 没过几分钟，脸蛋红扑扑的文学少女有希和朝仓凉子两个人，一起来到了客厅里。 她们俩穿着同样款式的睡衣，只不过一个是浅绿色的，一个是天蓝色的；只是稍微吹成了半干，还有些潮湿的头发，也散发出了相同牌子的洗发水的香味。 这两个一起做饭、一起洗澡，穿同样款式的鞋子和睡衣，用同样品牌的沐浴露和洗发水，虽然不在同一个班级里，但晚上却很有可能睡在同一张床上的女孩子，看起来就和真正的姐妹一般无二，也许她们两个也同样是这么认为的。 不过，有希啊……SOS团呢？ 拥有SOS团的校园生活，SOS团里的那些朋友们，你就没有任何留恋之处吗？ 还是说…… “请、请不要这么盯着看……” 大概是被楚轩那反光的眼镜注视得太久了的关系，文学少女有希的脸变得更加红润了。 也许是感受到了楚轩那好像能够穿透她的衣服般的深邃视线，文学少女有希非常难为情地低下了头，交握在身前的两只手都好像不知道应该放在什么地方了。 她有点不安地夹紧了自己的双腿，互相轻轻地蹭了几下，眼睛紧紧地盯着自己那圆润可爱的脚趾，并且害羞地将脚趾蜷了起来。 “再这么色色地盯着看的话，就把你的眼睛挖掉哦。” 朝仓凉子带着大和抚子般的优雅微笑挡在了文学少女有希的身前，用开玩笑的语气对楚轩进行了警告。 不过背对着文学少女有希的她，却露出了绝对不是在开玩笑的阴鸷视线，如果换成是楚轩之外的其他人的话，可能会被她吓尿了也说不定。 ——看样子，楚轩现在已经被朝仓凉子特别针对了啊，明明她对商店街上的咸湿大叔都还更加宽容的说！ “有希，文艺社怎么样了？”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无视了朝仓凉子的威胁，平静地将文学少女有希拉过来做起了自己的盾牌。 当文学少女有希的脑袋从朝仓凉子的身后刚一探出来，朝仓凉子的脸就立即变成了温柔的大和抚子，就像刚才那个几乎可以用视线来杀人的表情是楚轩的幻觉一样，这还真是有趣。 “文艺社？ 虽然因为凉子的交涉，废社的危机暂时被解除了，但是如果下学期还是只有我和凉子两个人的话……可能就要被废部了！ 难、难道你打算加入文艺社了吗？” 提起文艺社的事情就忧心忡忡的文学少女有希看着楚轩那张面无表情的脸，露出了混合着期待和恳求的目光。 第81章 有希，穿越时空的少女 提起正陷入废部危机的文艺社，一直将楚轩的意愿当作自己的意愿的文学少女有希，也终于露出了期待的表情。 这个戴着有点老土的大眼镜，看上去很像是文学少女一样的女孩子，好像真的十分重视那个已经落后于时代了的文艺社呢。 可既然如此，那有希又为什么要将已经聚集在了那个部室里的成员们再次变得四分五裂的呢？ 应该……并不是因为聚集在那里的家伙们，以“SOS团”的名义强占的她的文艺社部室的关系吧。 “没问题，我会加入的。”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对一脸希冀的文学少女有希点了下头，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答案。 “真、真的吗？” 大概是没有想到楚轩竟然这么好说话，文学少女有希很有些喜出望外。 看到她那变得熠熠生辉的眼眸，就连楚轩的那张扑克脸，好像也变得比平时更加温柔了几分。 “只要是你所希望的，我都会尽量满足。” 楚轩仿佛理所当然似的说出了十分肉麻的承诺，文学少女有希非常害羞地用双手捂住了开始发烫的脸蛋，喜滋滋地低下了头。 而在文学少女有希的身侧，朝仓凉子已经完全惊呆了，很不淑女地张大了嘴望着楚轩，有些疑惑地问道：“你……真的是楚轩吗？ 为什么这么好说话了，难道你有什么企图？” 楚轩现在已经可以确定了，朝仓凉子对他的认识，还停留在新手任务的时候。 即使记忆中多出了一些虚假的信息，对于她来说也并不会构成多少影响。 那么，朝仓凉子果然是在“扮演”着“普通的女高中生”这个形象而已。 实际上，她应该是这个世界里，除了楚轩之外，唯一稍微了解这个世界的真相的人。 不过现在楚轩也无法确定。朝仓凉子到底知道多少，她的能力到底有多强，而有希又到底给予了她多大的权限。 “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 如果说企图的话……每个人的每一个行动都有企图，而我的企图，只不过是想让有希开心而已。” 眼镜反光的楚轩，面不改色地再次说出了有些肉麻的甜言蜜语。 尽管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平淡乏味，但文学少女有希好像已经沉醉在了其中。看向他的那双眼眸也变得水汪汪的，在大大的眼镜后面忽闪忽闪的。 “楚轩……我……开、开心得已经快要死掉了。” 文学少女有希尽管脸蛋已经害羞得变成了赤红色，但还是用颤抖着的声音，勇敢地向楚轩传达了自己的心情。 即使这是在许多“久经沙场”的时尚女孩们听起来淡而无味，完全不合格的“甜言蜜语”，但文学少女有希却仍然发自内心地感到了喜悦和幸福。 “这不算什么。 今后。会让你开心的事情，还有很多。”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十分认真地承诺道。 文学少女有希的脸上露出了娇羞的绯红色，不知道在那里幻想着什么样的场面。 而朝仓凉子却一直都表情严肃地注视着楚轩，仿佛想要看穿他内心的打算似的。 晚上十点整。楚轩和文学少女有希都准时熄灯睡觉了。 即使是暑假，他们的作息时间仍然规律得可怕。 而今天几乎一直都和文学少女有希黏在一起的朝仓凉子，却拒绝了文学少女有希要和她同床共枕的邀请，回到了自己独居的505号公寓里。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穿着睡衣的楚轩突然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接着就这样摸黑从床上坐了起来，连灯也不点。 难道说，楚轩终于要去“夜袭”文学少女有希了吗？ 嗯嗯……之前一直与楚轩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的有希。可是战斗力无法估测的长门大明神，是绝对不可以对其出手的恐怖存在。 但现在的文学少女有希，却只是一个比普通的女高中生更加柔弱的女孩子罢了，而且担当保镖的朝仓凉子也已经离开了…… ——虽说如此，但楚轩却并没有偷偷地潜入旁边那个对他的好感度极高，而且在“设定”上已经和他是未婚夫妇了的女孩子的房间里，而是默默地坐在床边发起了呆。 难道是正在做激烈的心理斗争？ 不可能不可能。楚轩才不会那么优柔寡断呢！ 此时的楚轩，眼前浮现出了一个只有他自己才能看到的，好像科幻电影里一样的光幕，他正在用自己意识点选着一层一层的菜单。最终在一个“是”和“否”的对话框中，选择了“是”的选项。 特殊道具，“穿越时空的少女”。 能够在任意时间和地点，直接将一个曾经与轮回者定下重逢之约定的少女，以追随者的身份召唤到轮回者的身边，其状态为定下约定时的状态。 确认使用！ “有个人曾与你相约，将会在某一天再度重逢。” 接着，一道并不刺眼的光芒照亮了楚轩的房间。 下一秒钟，这光芒好像从未出现过似的迅速散去了，一个身材非常娇小的短发少女，出现在了楚轩的面前。 “这里是……” 即使是毫无心理准备地被人突然拉到了一个漆黑的房间里，楚轩面前这个总是板着一张扑克脸的女孩子也没有露出一丁点儿惊慌的表情。 她那仿佛无机质构成的眼睛眨了眨，视线仿佛能够穿透黑暗，甚至穿透周围的墙壁似的向四周张望了一圈，并在楚轩隔壁的房间的某处停留了一下，最后落到了坐在她面前的楚轩身上。 “这里，就是你所希望的世界。 有希，依照约定，我们再度重逢了。”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用一如既往平稳而无抑扬的乏味声音。淡淡地对已经成为了他的追随者的有希说道。 “是的。 看来你已经做出了决定，接下来要‘还原’这个世界吗？” 有希的脸上没有丝毫欣喜的表情，只是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然后用和平时一般无二的乏味声音向楚轩询问道，就好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似的。 ——是了，曾经请求楚轩一定要将文学少女有希留下来的，其实并非眼前的这个有希。而是已经消失了的那个，不知道在多少次轮回之前的，存在于“理想乡”中的那个有希。 那是一直将楚轩托付给她的信息和后门程序，完好地保存了不知多少次轮回的有希，对他唯一的请求。 “不……我不打算还原这个世界。” 楚轩那副诡异的平光眼镜忽然在黑暗中反射出了锐利的光芒，十分肯定地做出了出乎有希意料的回答。 “什么……” 即使是从来都面无表情的有希。此时也微微睁大了眼睛，难得地主动向楚轩询问道：“为什么？” 楚轩没有立即回答有希的问题，而是扭过头望向被薄纱窗帘挡住了的窗户，视线好像能透过那层薄纱看到挂在夜空中的星星似的。 “因为—— 这是你所希望的世界，也是我所希望的世界，是没有宇宙人，没有未来人。也没有超能力者的普通的世界。 不过，往后应该会有一些异世界人不时的来到这里。” 有希沉默了几秒钟，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 “不行，我的任务是……” “在这个世界上，资讯统合思念体并不存在。” 楚轩打断了有希的话。 “或者说，在这个世界上，拥有比朝仓凉子更高的权限的你，就是资讯统合思念体本身。 因此。你可以依靠自己的意志来决定今后的人生。” “自己的意志……吗。” 有希明显地动摇了，或者说，她第一次开始尝试着用自己的意志来思考了。 “可是……我没有什么想要做的……” 过了一小会儿，有希的眼睛好像黯淡了下来，声音中也多出了几分茫然。 “那么，在你想到要做什么之前，就跟着我吧。 你已经成为了我的追随者。好好回想一下，主神应该已经把必要的信息输入到了你的记忆中，而且在个人存储空间里还有‘攻略之书’可以帮助你了解我所在的世界。” 听到了楚轩的回答，有希的瞳孔深处开始闪烁起了一道道亮光。又过了几秒钟之后，她重新用那种听过三秒钟就会忘记的乏味声音问道：“那么，凉宫春日、朝比奈实玖瑠的愿望呢？” 是了，凉宫春日那个家伙一直都在非常认真地寻找着宇宙人、未来人、异世界人和超能力者这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如果她得知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那些东西的话，一定会从此变得萎靡不振吧。 而现在的朝比奈实玖瑠虽然什么也不知道，但未来的大人版朝比奈实玖瑠，却是因为维护“既定事项”以外的目的，才将过去的自己派往凉宫春日的身边。 “春日的话，只要和你一样，成为我的追随者，她的愿望就可以满足了。 而未来的实玖瑠的愿望我已经知道了，只要按照我的计划来改变这个世界，她的愿望自然就会实现。”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十分肯定地回答道。 第82章 今后也请你继续做有希的朋友 “那么，我应该做些什么？” 有希好像接受了楚轩的解释，不再提出异议，转而向楚轩寻求起命令来。 虽然轮回者和追随者之间有着契约关系，但却并非是一方必须接受一方命令的上下级关系，不过一直习惯了接受命令行事的有希，或许短期之内都还必要楚轩来给她下命令，才会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去朝仓凉子那里，解除她的权限。 春日……或者其他人的‘神力’，在这个世界上还存在吗？” 楚轩这个时候也毫不矫情，马上就给有希发布了新的命令，不过他本来就是那种不知道“客气”为何物的家伙。 “了解。 现在开始进行探测…… 凉宫春日的力量已全部用于改变世界，在这个世界上再没有类似的力量出现。 朝仓凉子正在505号公寓内待机，现在马上移动过去吗？” 有希那继承自资讯统合思念体的力量即使在这个世界里也没有消失，这对于楚轩来说虽然是好事，但这也意味着，另一个资讯统合思念体制造的对有机生命体接触用人形终端“朝仓凉子”的力量同样不会无缘无故地消失，否则有希也不会指定她去保护改变后的自己。 不过拥有了有希这个强有力的帮手之后，楚轩对朝仓凉子已经再无顾忌了，他毫不犹豫地点了下头，干脆利落地对有希命令道：“出发！” 接着，楚轩和有希两人便直接打开窗户，在没有任何保护的情况下，从这栋大楼的708号公寓外墙，迅速地下到了斜下方的505号公寓外墙，并且从一扇好像是特地为他们俩打开的窗户里溜进了朝仓凉子的卧室里。 在这个以淡蓝色为主色调，优雅中又不失少女风情的卧室里，朝仓凉子整齐地穿着北高的夏季水手服坐在床上。毫不意外地向跑过来“夜袭”她的楚轩和有希微笑着。 “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快就来了，而且还带着长门同学。 不过我不明白，长门同学送给你的这个世界，你难道有什么地方不满意吗？ 在这里，有希一心一意地喜欢着你。 而且就算你以后想要‘开后宫’，只要给有希留下一个小小的位置。她就能够容忍你。 你之前认识的其他女孩子的记忆虽然被不同程度地改变了，但她们对你的‘好感度’还在，也不难被找到，如果你希望的话，就可以轻易地重新和她们发展更进一步的关系，就连‘那个团’也可以重建。 这样的世界……你为什么不喜欢呢？” 朝仓凉子好像是在和朋友谈心一样。温和地微笑着向楚轩问道，一如她在某间夕阳西下的教室里，打算杀掉阿虚之前的表情。 或者，她下一刻就会从背后拔出一把军刀，刺向面无表情的楚轩也说不定。 ——因为，楚轩打算还原这个世界，同时也抛弃掉那个十分胆小怯懦。非常容易害羞，但却无条件地喜欢着他的文学少女有希。 “而且长门同学你也是的，楚轩他明明辜负了你的期待，选择了‘那边’的世界，即使是这样你还要帮助他吗？ 所以说……你们一个两个的……还真是顽固啊，这样的男人到底有哪里好。” 接着，朝仓凉子又叹了一口气，用对文学少女有希说教时的妈妈一样的语气对楚轩身后的这个有希说道。 她所说的“你们”。指的应该是这个有希和在两层楼之上的708号公寓里，现在已经进入了甜蜜的梦乡里的文学少女有希。 虽然这两个有希除了长相之外好像就再没有一丝一毫相同的地方了，但其实她们还有一点也是完全相同的，那就是顽固——尤其是对楚轩的感情。 看来，在楚轩所不知道的地方，朝仓凉子这家伙很可能对文学少女有希说了楚轩的许多坏话。 不过楚轩一点也不意外，因为她就是那种笑里藏刀的家伙。 “不是…… 楚轩他。没有辜负我的期待。” 就像文学少女有希那样，仿佛背后灵似的一直默默地跟在楚轩身后的有希，也主动开口为楚轩辩解了一句。 不过她并没有再对朝仓凉子多说的意思，而是直接挡在了楚轩的面前。用行动表情了自己的态度。 “啊啊～真是的……难得我又可以重见天日了，这么快就又要被杀害了吗？” 朝仓凉子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用演唱歌剧一样的语调自怜自伤着。 不过下一刻，她又摇了摇头，换了一副遗憾的表情继续说道：“……不过很遗憾，这次我可不能那么轻易就死掉，因为有希还需要我来保护呢。 所以抱歉了，长门同学，还有楚轩。 请你们…… 去死吧！” 果然，朝仓凉子从背后拔出了一把闪着寒光的军刀，飞速向有希和她身后的楚轩冲了过来。 而与此同时，朝仓凉子的这间卧室，也再次变成了一个完全封闭的空间。 “朝仓凉子，我并不打算改变这个世界。 但是为了完全掌握住这个世界，我需要解除你的权限。 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不会杀掉你，今后也请你继续做有希的朋友。 有希……就由我来保护。” 楚轩表情平静地看着正在他面前几米处进行着激烈的近身格斗战的有希和朝仓凉子，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向朝仓凉子解释道。 即使空着手的有希因为还要保护他，现在稍微处在劣势，楚轩也仍旧一动都没有动，好像对有希抱有绝对的信心。 “你说的是哪个有希？” 好像杀人鬼一样快乐地挥舞着寒光刺骨的军刀，在与她最好的朋友文学少女有希相貌完全相同，只不过缺少了一副眼镜的有希双手上留下一道又一道伤痕的朝仓凉子游刃有余地伸出头来对楚轩问道。 看样子她好像非常享受和有希之间的战斗，或者说是非常享受用刀子切割她所喜欢的这个朋友时的感觉，所以才如同猫戏老鼠一般不急着杀掉有希。 “两个有希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我全都会保护。 而且。我也希望你能够成为一个普通的女高中生，和两个有希都成为朋友。” 楚轩非常认真地回答了朝仓凉子的问题，但对方好像并不打算乖乖地交出自己的权限，成为什么普通的女高中生。 “很遗憾，我是不会相信你的。 如果想要解除我的权限，那么就先打倒我吧。” 或许很有“杀人鬼”或“战斗狂”潜质的朝仓凉子措辞非常礼貌地对楚轩说道，但她手上的动作却一点都没有减慢。反而又加快了几分。 “那么，就让你也稍微见识一下我的实力吧。” 楚轩好像早就料到了朝仓凉子的答案，二话不说，直接摘下了自己那副诡异的平光眼镜，露出了隐藏在后面的那只金色右眼。 “爆裂吧，现实！ 粉碎吧。精神！ 放逐这个世界！” 在完全封闭的战斗空间里，楚轩毫不脸红地大声念出了解除“邪王真眼”的封印的中二咒语，然后从他的身上散发出一波又一波强大的金色波动，那是几乎已经达到了肉眼可见的程度的精神力波动。 “噗～” 目瞪口呆的朝仓凉子忍不住笑出了声，手里的军刀也同时顿了0.0001秒，但就是这样一个极其细微的空档，让场面上的局势急转直下。 有希敏锐地抓住了这个机会。一猱身就钻进了手脚都比她长一些的朝仓凉子的防御圈中，左手一把抓住了对方持刀的右手，而右手则抓住了对方的左肩，一把就将朝仓凉子的脸拉到了自己的身前，然后飞快地将自己的脸凑了过去。 “！！” 有希的嘴唇轻轻地擦过了朝仓凉子的脸，印在了她那好像天鹅一般白皙修长的脖子上，正打算用左手将有希推开的朝仓凉子，立即好像中了石化魔法一样僵硬住了。 过了几秒钟。有希才离开了朝仓凉子的脖子，在她的嘴唇吻过的地方，多出了两个圆圆的小洞，不过马上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连一滴血都没有出。 然后，朝仓凉子手上的军刀犹如玻璃一般破碎了，变成了一段段闪烁着七彩光芒的数据链。快速地消失在了空气中。 但朝仓凉子却没有像上次被有希解除资讯连接时那样也跟着化成破碎的数据链消失掉，而是身子软绵绵地倒在了有希的怀里，表情安宁地昏睡了过去。 “这就解决了吗。” 楚轩面无表情地重新戴上了眼镜，将好不容易才能亮出来显摆一次的“邪王真眼”再次封印了起来。好像稍微有点落寞地说道。 到了最后，还是没能让朝仓凉子见识一下他那足以保护好两个有希的实力，大概楚轩也感到有一点遗憾。 不过对于敏锐地把握住了时机的有希，他还是要表扬的。 “有希，做得好。 你的胸部，没问题吗？” “大丈夫，萌大奶。” 有希面无表情地低下了头，看着朝仓凉子那只仍然抓在她那有点可怜的胸部上的左手，淡淡地回答道。 而这时，在有希的怀里睡着了的朝仓凉子的左手动了几下，不客气地揉捏着她的胸部，毫无淑女印象地“嘿嘿”笑了起来，嘴角还流出了一道亮晶晶的口水。 第83章 那么……我们来接吻吧 虽然被朝仓凉子袭了胸，但有希仍旧面不改色，嘴里好像是在念咒语似的快速嘟囔了一阵子，将变成了完全封闭的空间的卧室恢复了原状。 接着有希又慢慢地将朝仓凉子放到了床上，还帮她整理好了凌乱的裙摆，然后才恢复起了自己那双已经变得伤痕累累的纤细手臂。 在朝仓凉子的面前，有希好像也带上了一点“姐姐”和“母亲”的感觉，而在文学少女有希的面前，朝仓凉子却又扮演着“姐姐”和“母亲”的角色，看来他们两个之间一定也有着外人所不知道的羁绊联系着。 “朝仓凉子没问题了吗？” 在有希的身后，面无表情的楚轩眼镜反光地问道。 “朝仓凉子的权限已经被我完全解除，部分记忆也已经被屏蔽。 从此之后，她只能够使用这具身体本身的力量，作为一个普通人生存下去。” 有希同样面无表情地回答道，她的话语之中说不出是伤感还是欣慰，只是一如既往地平淡，简直就和楚轩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没关系，只要有我们在，她们就不需要什么特别的力量。”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接着用好像稍微有点异样的语气向有希询问道：“春日和虚子的记忆……能够恢复吗？” “…… 可以。 只要她们同意和你结婚，被屏蔽的那段记忆就会和修改过的记忆重新融合。” 不知为何，有希沉默了几秒钟，才用那种听过三秒钟就会忘记的乏味声音回答道。 “是吗。” 楚轩淡淡地点了下头，虽然表面上他好像没什么反应，但是有希的话应该令他安心了吧。 毕竟，回忆是一种相当宝贵的东西，它只存在于过去，一旦丢失就无法再找回了。 因为—— 人永远是在往前走的。 “那么……我们来接吻吧。有希。” 十分突兀地，楚轩竟然对有希提出了这种色色的要求。 他们俩现在正摸黑站在朝仓凉子的闺房里，而且熟睡中的朝仓凉子就躺在他们面前，在这里接吻……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好、好像有一种偷情的感觉？ 即使是面无表情的有希，此时也转过身来认真地观察了同样面无表情的楚轩半分钟，才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用比平常稍微多出了点波动的声音。异常简短地回答道：“好。” 得到了有希的同意之后，楚轩又向前走了一步，毫不犹豫地俯下了身子。 而有希也轻轻踮起了脚尖，在她那仿佛无机质构成的眼睛里，楚轩的身影变得越来越近…… 终于，有希还是学着动漫和美少女游戏里那样。将脸微微地扬起，并且闭上了眼睛，静静地等待着楚轩的吻。 当两人双唇相接的时候，他们彼此都感受了从对方的嘴唇上传递过来的，凉爽但却不冰冷的触觉。 这大概就是像恋爱小说中所描述的那种“吃果冻”一样的感觉，很特别，有些舒服。让人心情莫名地开始地激荡了起来，就像是站在开始起风的海岸一样。 接着，楚轩的舌头伸到了有希的口中，让这个总是面无表情的少女也不由得睁开了眼睛。 但她很快便再次闭上了眼睛，接纳了楚轩的入侵，并尝试着将自己那小巧的香舌也伸了过去。 ……于是，一条好像电影胶片一样的幽蓝色光带突然出现在了黑暗的卧室里，将两人的胸口连接在了一起。 在那飞速流转的光带上所记录的。是一幕幕让双方感到无比熟悉而又陌生的场景。 在无数次轮回之前，在那个汇聚了所有人类的幻想的“理想乡”中，他们也曾经以不同的身份相遇过，并且和许许多多的美少女们一起经历了各种各样的冒险，并且一同见证了世界的终结。 ——但无论楚轩的身前站的是谁，默默地跟在他身边的那个娇小的女孩子，却总是好像瓷娃娃一样。面无表情的有希。 随后，这条光带两端各形成了一个光环，变成了一个不停流转的幽蓝色“无穷大”符号，几乎将整个房间都照亮了。就连安静地躺在床上的朝仓凉子的身体也被镀上了一层神秘的蓝色光晕。 而楚轩和有希的身体，分别被围在了其中的一个光环里，缓缓地浮了起来。 直到这份前世共有的记忆被重新刻印到他们两人的心中，他们两人才又徐徐落下。 而那条“无穷大”的光带也断成了两个光环，将他们各自的记忆送回了各自的心中。 “……” 当两个人那已经变得有些温热的嘴唇分开之后，再次睁开了眼睛的有希深深地注视了楚轩一会儿，又眨了眨眼睛，然后才终于开口说道：“最后的任务……完成了。” “是的。 谢谢你，有希。”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十分认真地对即使经历了无数次轮回，也依然在心底坚守着那个任务，等待着与穿越了时空的他再度重逢的有希道了声谢。 “不……我也终于得到了我想要的东西。 楚轩，谢谢。” 有希眨着好像有了点变化的清澈眼眸，用还是听不出什么感情的平板语气，也向楚轩道了声谢。 她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呢？ 楚轩分明都是一直在向她索取，一直都毫不客气地要她帮忙，但好像却从未回报过她什么。 “现在，去攻略在这个世界里的其他人吧。” 接着，有希竟然主动向楚轩如此建议道，并且伸出手将他轻轻推向了安静地在床上熟睡的朝仓凉子。 难道在“理想乡”的世界里，楚轩和朝仓凉子之间也有什么回忆吗？ 虽然楚轩自己没有印象，但中如果按照楚他在前几个任务世界里的“经验”来看，答案几乎有九成的可能性是“有”。 真想不到，楚轩竟然真的是那种四处留情的家伙，他干脆被马踢死算了！ 不过，楚轩却握住了有希那十分凉爽而滑嫩的小小的手掌。轻轻地对她摇了摇头。 “朝仓凉子的好感度还不够，应该无法取回她所储存的那部分记忆。 接下来应该去攻略另一个你，正好也可以避免多费工夫向她解释你的存在。” “好。” 有希异常简短地点了下头，一如既往地服从了楚轩的命令。 没有丝毫的浪漫情调，甚至连句甜言蜜语都没有，这两个仍旧面无表情的三无角色好像立即就忘记了刚才的吻，重新投入到了“攻略”之中。 ——但是。正因为如此，所以从始至终都陪在楚轩身边的那个人才会是有希，而不是其他的美少女。 第二天，在楚轩和文学少女有希共同居住的那间公寓里，又多出了一个不戴眼镜的有希，并且堂而皇之地占据了剩下的那一间客房。 在惊讶得目瞪口呆的朝仓凉子面前。文学少女有希有些脸红地为她介绍了自己失散多年的“双胞胎姐姐”，并且和她同样是楚轩的未婚妻的另一个长门有希。 ——不过文学少女有希可不是因为害羞而脸红，她之所以会脸红，其实是因为不习惯说谎欺骗自己的好朋友而已。 由于文学少女有希和之前被朝仓凉子称作“长门同学”的有希虽然长相完全相同，却性格根本就是完全相反，就像许多真正的双胞胎一样，所以朝仓凉子丝毫没有怀疑文学少女有希的谎言。 何况。对于朝仓凉子来说，文学少女有希的“双胞胎姐姐”同样会让她产生一种天然的亲近感，而这个表面上看起来有些冷淡的有希也并不排斥她的亲近，这样就等于有了两个可爱的有希，她的幸福感一下子就提升了一倍，这真是一件求之不得的好事。 因为长门有希的存在，文学少女有希正式更名为“长门雪”，发音同样也是“YUKI”。而在平时的称呼中，则用“有希酱”来与有希加以区别——这也同样是朝仓凉子的提议。 …… 有希穿越了时空，来到这个没有资讯统合思念体，没有未来人的组织，也没有“机关”，当然更没有“天盖领域”的世界的一周之后。 在车站前的那个SOS团经常光顾的咖啡厅里，仍然留着一头漂亮长发的春日正双手交叉架着胳膊。好像有些不高兴地挑着眉毛，望着坐在她对面的那些人。 在一个总是板着一张扑克脸的三无面瘫眼镜男的左右，坐着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短发美少女，也许是为了有所区别。这对同卵双胞胎中的一个还戴上了眼镜。 而在这两个女孩子旁边，又各坐着一个梳着姬发式和单马尾的美少女，另外有一个头发带着天然大波浪的童颜巨乳美少女胆怯地坐在单马尾美少女的旁边。 “一姬，这是怎么回事？ 你在电话中告诉我遇见异世界人了，所以我才特地跑过来看看。 ——难道，那什么异世界人就是她们几个，还有他吗？ 开什么玩笑！ 异世界人怎么会乖乖地自己跑出来，而且还是一下子出来这么多！” 即使是失去了过去的记忆，春日还是那个春日，而好像美女狐一样的古泉一姬也还总是无奈地苦笑着。 这时，一直保持沉默的楚轩面无表情地摘下了自己的眼镜，语气平淡地和春日打个了个招呼：“你好，终于又见面了。 我是楚轩大校。” 第01章 任务世界Clear 一阵白光闪过，在楚轩的日常世界里，那间面积不大的房间中，几个美少女簇拥着楚轩出现了。 “嘛……这就到了那什么日常世界？ 看起来也没什么稀奇的。” 留着一头漂亮长发的凉宫春日右臂上戴着红色的团长袖标，双手叉腰地站在楚轩身前，稍微有点失望似的撇了撇嘴。 在她的身后，楚轩、虚子、有希、文学少女有希、朝仓凉子和实玖瑠好像处于被领导的位置上，看来SOS团在几经磨难之后终于又重新成立了。 但是……尽管古泉一姬、鹤屋、佐佐木、周防九曜、橘京子等美少女好像没有成为楚轩的追随者，可楚轩这次仍旧不可能带回来这么多追随者才对！ 因为—— 即使算上特殊道具“穿越时空的少女”，楚轩所拥有的与“追随者契约书”等效的道具也才只有两个。 也就是说，除了有希之外，楚轩最多只能再签下一名追随者才对。 不过，正如楚轩计算的那样，当他重新攻略了虚子、春日、实玖瑠和古泉一姬之后，从主神系统中第一次传来了“世界Clear”的信息。 “Clear”是指完成任务世界的终极隐藏任务，一般都需要获得某些特定的主要角色的真爱，同时可能还要达成其它隐藏条件，不过在“攻略之书”上对此语焉不详。 当任务世界Clear之后，轮回者想要再进入只需要每月支付10000生存点即可，并且不受每次休息只能进入一个已经历过的世界的限制，但每次休息时同样只能进入一次。 不过对于生存点匮乏的轮回者们来说，这个优惠奖励貌似没有多少实际的价值。 真正有价值的，其实是在“攻略之书”的角落里，用不起眼的小字注明的，“可以将已经Clear了的任务世界中的美少女们，无限制地带入自己的日常世界中定居”这一条。 有了这一条奖励。费尽心思和生存点去完成某个任务世界的终极隐藏任务就有意义了。 这个意义，当然不是指可以随便把那个世界里的美少女们都掳进自己的日常世界里，然后天天做些没羞没躁的事情什么的……虽然这么做好像也很带感的样子。 但更重要的是，它提供了一个使用生存点和勋章，甚至还要完成任务来兑换日常世界美少女之外的，获得有正常的智力和潜力，可以通过学习知识和锻炼能力来发展进步的日常世界住民的渠道。 对于某些只注重个人实力的轮回者来说。日常世界只不过是他们和他们的追随者们休息、锻炼的地方。 他们的日常世界里的那些住民，即使都像是电脑游戏里的NPC一样，只会机械地完成固定的任务也无所谓，已经可以满足轮回者的需要了。 如果轮回者在自己的日常世界里兑换了武器工厂，那么只要弄来图纸和原料，武器工厂里的NPC就能制造出合格的武器；如果兑换了科技研究所。也可以投入生存点和勋章来获取比在商店里直接购买还要廉价的超级科技…… 即使是“种田流”，日常世界的NPC也是基本够用的。 但是，如果想要依靠这些NPC来“研究”出真正顶尖的科学技术或符文科技——也就是魔法，那就需要投入海量的生存点和勋章，只不过是相当于多花些时间，用更便宜的价格慢慢地兑换出商店里那些价格更加高昂的道具罢了。 而这样做所需要冒的风险，就是在获得令人满意的道具之前。轮回者就已经死亡了。 ——因为相对于直接兑换来说，在同一时期，自己“种田”所获得的道具普遍要低上一级，直接削弱了轮回者的生存能力。 但是有了已经Clear的任务世界的话，里面的那些高智力的美少女就可以全部拉入日常世界来学习新的知识，并成为可以不断进步，并自主进行研究的科研人员。 如果运气逆天地Clear了一个拥有众多现成的美少女科学家的任务世界，那么不走自主种田的路子更是对不起这份运气了。 而对于楚轩来说。拥有强化调整技术和学习装置的他，更是可以将凉宫春日所在的世界里的所有女孩子，都变成他的日常世界里的高智力美少女科学家。 这样一来，始终困扰着楚轩的人手问题就迎刃而解了，楚轩大可以和那些有名有姓的顶尖美少女科学家控制研究的主要方向，然后让其他的普通美少女科学家担当助手，大大加快各种科学技术的研究进程。 而且这些成为了楚轩的日常世界里的住民的美少女们。还可以免费与楚轩一起回到自己原来的世界，所以只要楚轩的生存点足够多，进行研究所耗费的时间也不成问题——只要最终的收获比每月一万生存点更高就可以了。 另外楚轩甚至可以在主神世界的广场上向其他轮回者售卖道具和科技，换取更多的生存点和勋章来进行研究。 虽然每次休息时间。只能进入被Clear了的任务世界一次，再进入一次未Clear的已经历世界，但这份额外的收益就已经很大了。 如果能够再Clear更多的任务世界，每次休息时所能进入的任务世界就越来越多，进到一个Clear了的任务世界里研究出成果之后，只要能在休息的十天里尽快把成果重新换成生存点，就又可以再进入另一个Clear了的任务世界里继续研究…… 这样一直循环下去，直到休息的十天用光，或者主神空间里所有轮回者手里的生存点和勋章被榨光，又或者是Clear了的任务世界已经全部进了一遍，理论上所产生的收益将是极其庞大的。 楚轩和有希在Clear了凉宫春日所在的世界之后，剩下的时间里便一直在准备这个计划。 如果是少数美少女的话，楚轩还可以强行掳走，利用回到主神空间之后，任务世界时间就会停止这一点，在自己的日常空间里慢慢说服、洗脑，甚至调教。 但数量极其庞大的美少女们，就不可能让楚轩一个个去抓回来了。 ——毕竟楚轩在每次休息时，也只能进入这个世界一次，还只能在兑换时间用光了的时候才能出来。 如果他挨个抓人，等积攒到足够数量一起带走……凉宫春日的世界里，一定很快就会全球通缉这样一个只抓少女的变态痴汉禽兽色魔。 因此，只有控制住了整个世界，直接在那个世界里为所有人进行强化调整，再从中选择最优秀的美少女们进入楚轩的研究所——或者应该叫做科学城或科技之国，这样才能最有效率地获得大量优秀的科研人员。 之后只要将她们带入日常空间，这些美少女们就彻底变成了楚轩专属的研究人员了，可以免费跟着楚轩在她们原来的世界和日常世界里来回移动了。 倘若能够在多个Clear了的任务世界里如法炮制，那么刚才那个循环卖科技的刷分方法就可以实现了。 但遗憾的是，即使是楚轩，也只不过是在误打误撞地让“阿虚”变成了“虚子”之后，才推测出了凉宫春日世界可能的Clear条件，而且接下来让“古泉一树”变成“古泉一姬”的计划能够能够，也是多亏了与他心有灵犀的有希。 至于楚轩所经历过的另外几个世界，即使是他也暂时没有找到Clear的头绪，而且楚轩也没有那么多的生存点在每个已经历的任务世界里都培养出这么一批美少女科学家来。 “你的日常世界还只一个小村子啊，要将几乎已经把我们市变成了处女之城的那些女孩子们都带过来，根本就连站都站不开了。 说起来……要不是你宣布只在我们市进行所有处女的强化调整，我们市也不会被称作处女之城。” 春日望着窗外的田园风光，语气酸溜溜地说道。 尽管她已经恢复了一部分过去的记忆，并且找回了许多个轮回之前，在“理想乡”时期和楚轩，还有其他美少女们一起冒险的记忆，但她果然还是无法像有希那样，一直默默地陪在楚轩的身边。 但这也是人之常情，绝大多数的女孩子，都只可能像春日那样表情发酸地成为楚轩的后宫成员，只有极少数不普通的女孩子才会像有希那样默默地接受这一点。 ——比如此刻正目瞪口呆地看着楚轩再次带回来的这些美少女们的，楚轩的追随者们，即使她们明知这种事情一定会发生的，但却没想到会发生的这么快。 明明一秒钟之前，她们才有些担心地目送楚轩离开日常世界，前往已经历过的任务世界，而下一秒她们的担心就变成了事实，楚轩果然带着许多新的“姐妹”回来了。 这种心情……总觉得十分复杂，就好像是自己被骗了似的。 但既然她们依靠自己的意志选择了成为楚轩的追随者，那么现在也只能选择接受了。 “投入一个A级勋章和十万生存点，将日常世界升级为‘市’。 这样一来，下次就可以将她们带回来了。” 楚轩几乎将任务世界Clear后获得的全部奖励都投入到了日常世界的升级上，然后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淡淡地对春日说道。 第02章 你们都是楚轩的女人吗？ 当楚轩确定了将日常世界升级到“市”的规模后，一阵白光闪过，他那挤满了美少女的狭小房间也同时被扩展成了一个足有几百平的超大型卧室。 而原本已经被挤到了床上的那几个追随者，发现自己竟然站在了一张足够睡下七八个人的巨床上。 “这、这床……” 扎着双马尾的高城沙耶震惊地看着这张巨床，架在鼻梁上的眼镜都差点掉了下来，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是好。 “有了这张床，大家就可以一起服侍夫君了呢。” 在她身边的毒岛冴子稍微眯起了眼睛，面不改色地微笑着说道。 “呃……你是认真的吗……” 高城沙耶露出了囧的表情，额头上也冒出了一滴汗珠。 随后，她学着楚轩的样子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表情严肃地看向了簇拥在楚轩周围的新“姐妹”们。 “你们好，我是高城沙耶，这位是毒岛冴子。 我们两个是楚轩的女人，另外几个是普通追随者。 请问你们都是楚轩的女人吗？ 另外，欢迎你们回来……还有楚轩。” 站在楚轩床上的高城沙耶颇有点居高临下地看着SOS团的诸位美少女们，语气中虽然没有什么盛气凌人的感觉，但却还是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了一点强势的态度。 在她旁边的毒岛冴子没有说话，虽然她温和地微笑着对SOS团的女孩子们点了下头，但那种冷艳高贵的气质却依然显露无疑。 在她们俩身旁的时崎狂三、不知火舞、莉安娜、菈菈四人好像并不介意自己被归为“普通追随者”的行列，一个个都饶有趣味地看着新来的SOS团成员们。 菈菈好像对来自其它世界的新朋友很感兴趣，莉安娜貌似更关注的是这些新队友的战斗能力，时崎狂三看上去好像在等着欣赏楚轩的“新”、“旧”女人们之间可能爆发的战争，而不知火舞则稍微露出了一点酸酸的表情，眼神复杂地瞅了远处那个依然面无表情的楚轩一眼。 “你们好，我是SOS团的团长凉宫春日。这些都是我的团员们，今后大家好好相处吧。” 春日直接代表她的团员们和高城沙耶等人简单地打了个招呼，对“楚轩的女人”这个词则没有任何反应。 这并不仅仅是因为她已经获得了“理想乡”中的记忆，所以变得异常宽宏大度了，更是因为楚轩正在她那边计划着将所有适龄的处女，都强化调整成高智商的新人类美少女，然后收入后宫……不。是研究所，所以春日对这种事都已经麻木了。 ——虽然进入研究所的美少女们的任务，就是协助楚轩进行科学研究，以及生产制造出最终成品来，但是只要她们进入了楚轩的日常世界，就已经等于是成为了楚轩的禁脔。而且会被主神强制灌输忠于楚轩的思想，再也不可能去找其他男人了。 虽然如此，但除了有希之外，这次和楚轩一起回来的其他几个女孩子都没有成为楚轩的追随者，而是在明知会被主神强制灌输忠于楚轩的思想的前提下，依然还愿意跟着他来到他的日常世界里。 因为，她们从来就没有过想要背叛楚轩的心思。自然也就不在乎被戴上这个看似严重侵犯了人类思想上的自由的枷锁了。 如果说古代有的妇人为了证明自己的贞节，可以割掉自己的鼻子，或者上吊自杀也不改嫁，那么她们愿意接受主神的强制思想灌输，这不也等于是用行动证明了自己对楚轩的感情了吗？ 同样的，即使是在选拔研究人员的时候，楚轩也并没有隐瞒这一点，而那些愿意前来楚轩的日常世界里进行学习和研究的女孩子们基本上也都把楚轩当作神一样崇拜。因此春日也默认了他的所作所为。 何况，成为楚轩的日常世界的住民也不是没有好处的，起码她们不必再担心容颜的衰老，更不必担心寿命的长短，只要楚轩能够一直在主神世界里活下去，她们也能够一直在楚轩的日常世界里活下去。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不就是进入了传说中的“神国”吗？ ——长生不老可以说是掌握了巨大权势和财富的人的梦想。不过它对普通人也同样具有吸引力。 而且，愿意进入楚轩这个“神一样的男人”的“神国”里的适龄处女，每个人还都可以脱胎换骨似的变成高智商的新人类美少女，她们的家人也可以优先获得强化调整的机会…… 愿意为楚轩大人“奉献一切”的女孩子数不胜数。还有许多女人都十分后悔自己为什么早早地就戳破了那层膜。 ——当然，就算没有戳破那层膜，与男人有染、有不良习惯、心思不纯、品行不端、懒惰贪婪的处女也会被楚轩所制造的检测仪器刷下来，其挑选研究人员的严格程度简直比后宫选秀还要严格。 “嘛……以后多关照。” 看到春日丝毫都没有受到她的挑衅，高城沙耶讷讷地嘀咕了一句，也收敛了自己的态度。 楚轩在和她与毒岛冴子签下追随者契约书之前，就已经明确地和她们说明了自己要不断地开后宫的打算，也三令五申地强调了如果要加入他的后宫就绝对不允许搞什么“宫斗”的把戏，因此高城沙耶也不敢做得太过了。 而且高城沙耶只不过是太过吃醋，所以忍不住想要发泄一下罢了，并没有刻意针对春日等人的意思。 毕竟“现在”仍然身处末世的她们，并不是特别排斥一夫多妻的制度——在有能力保护老婆孩子的好男人非常稀有的情况下，一个男人有多大的能力，反而更应该承担起多大的责任才对。 “夫君，欢迎回来。” 身着蓝紫色和服的毒岛冴子周身充满了大和抚子气质，非常优雅地从床上走了下来，好像传统的日本妇女一样，跪在楚轩面前，额头触到手背，非常恭敬地迎接了楚轩，看得在场的其他女孩子们都露出了有些不自然的表情。 也许，除了毒岛冴子，只有在黑猫之后进入了旧式的强化调整设备里的桂言叶，可以这样自然地依照如此陈旧的礼节来服侍楚轩而已。 哪怕是不知火舞，在思想上也已经完全是一个现代人了，就算不得不在某种程度上遵守这种老古板的规矩，心里面也绝对不可能坦然地接受它。 “这几位都是我们的‘姐妹’吗？” 优雅地重新站起身来之后，毒岛冴子用温顺却不柔弱的声音，向楚轩问出了和高城沙耶同样的话。 她的身上散发出了战国时期的那些大名的正妻才会有的强大气场，就连一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凉宫春日也好像如临大敌似的，额头上也不由自主地冒出了一滴冷汗。 不过楚轩却仍然表现得若无其事，推了下反光的眼镜，面无表情地对在他面前谦卑地低下了头的毒岛冴子回答道：“没错，而且她们也和你们一样，都寻回了‘那段’记忆。” 当着时崎狂三这几个还没有对楚轩完全敞开心扉，也没有和他接吻并找回“理想乡”时的记忆的女孩子，楚轩并没有把话说得太明白，但知道的人自然知道是指的什么，不知道的只能是一头雾水。 “是这样吗，我知道了。” 毒岛冴子了然地点了下头，然后向春日抛去了一个“原来是自己人”的眼神，而春日只能有些僵硬地微笑着接受了对方释放出来的善意。 ——虽然说她们都有在“理想乡”中的记忆，但那时春日可是离楚轩最近，和他在一起的时间最长的几个人之一，而毒岛冴子和高城沙耶什么的，则只能在那段记忆靠后的角落里发现她们的身影，不仔细地在那段记忆里查找一下，春日甚至根本就想不起来她们俩。 “那么，现在夫君和各位姐妹是先吃饭，还是先洗澡，又或者是先休息？” 接着，身为贤惠妻子的毒岛冴子十分自然地向楚轩询问道。 虽然她如此殷勤伺候的样子简直就像是下人一样，但春日等人却感觉到了一股浓浓的当家主母的气息。 “春、春日，看来你的‘正妻’地位好像要不保了……” 虚子额头上画出了几道黑线，脸也已经变成了囧的样子，非常小声地趴在春日的耳朵边对她窃窃私语道。 “什、什么正妻……我们不是早就说好了吗，我们和楚轩的关系是我们和楚轩的关系，我们之间的关系是我们之间的关系，大家都是平等的。” 即使是春日，脸上也稍微有点发烫，颇有些言不由衷地小声对虚子说道。 “先休息十五分钟，等我处理完扩大后的日常世界的事情，需要进行强化调整的人都进入强化调整设备，菈菈和其他留下的人则协调我制造新的道具。 下一场任务之后，我们的实力就会大大地增强了。” 楚轩眼镜反光地说道，并立即开始对美少女们发号施令起来。 虽然即使是新的强化调整设备，也需要5天才能完成强化调整，但是下一个任务世界，楚轩仍然有四五个不需要进行强化调整的追随者可以选择，终于不必非得“单骑闯关”了。 第03章 春日，春日山，春日山城 “任务：入仕所遇到的第一个大名级美少女的势力，并将其成功攻略。 完成奖励：追随者契约X1，任务完成认定书X1。 回归剩余时间：365日0时0分0秒。 失败惩罚：抹杀。 备注： 获取对方的真心，或与对方签下结婚登记表，方可视为攻略成功。 剩余时间为0时方可回归。 持有任务完成认定书时，回归方能判定为任务完成。 入仕势力的最终实力越强，任务评价就越高。 入仕势力被灭亡，则视为任务失败，抹杀轮回者。 轮回者有3次召唤追随者的机会，追随者在本世界停留1小时后自动返回轮回者的日常世界待命。 轮回者有3次使用非本世界物品道具的机会，每次使用时间1小时。” 楚轩刚一进入任务世界，就收到了以上任务要求。 这次可恶的任务竟然没有指定攻略目标，这让他无法从攻略目标的姓名来判断出自己所在的究竟是哪个ACGMN的世界。 但是，在任务要求中仍旧可以获得一些有用的信息。 “入仕”、“大名级”、“势力”。 很明显，这应该是一个各势力争霸的世界，或许是日本的战国时期，但也有可能是某个类似日本战国时期的世界。 “大名级”可能是指“大名”，也有可能是指与“大名”相同的等级，否则只要直接说“大名”就可以了。 那么，这个“大名级”究竟是指领主的级别呢，还是代表着个体的实力等级？ 楚轩一边分析着从任务要求里获得的这一点蛛丝马迹，一边快速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他所在的是一片普通的山林，树木以落叶乔木为主，周围有人类少量活动的迹象，但并非近郊。 看看树叶的生长情况。现在的时节应该是春季，结合树冠生长的方向和还有天空上太阳的位置，这里应该是处在北半球的温带无疑。 “这是……” 突然，楚轩的目光被树林之中几株非常不起眼的野生草本植物所吸引住了。 这几株草本植物不到半米高，在普通人眼里看来和杂草也没什么区别，都只有绿色的叶子而已。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两片相同的叶子”可能只是一句富有哲理的话。不要说叶子了，就算把两株植物连根挖出来，他们也未必能看出有什么不同来。 但楚轩只是看到这几株植物那呈广披针形的叶子，就已经想到了什么。 对于一个优秀的植物学家而言，从叶子上就已经能够获得很多信息了。 接着楚轩走了过去，又仔细地观察了一番。终于确定了他所在的位置应该是在日本。 因为他面前的这几株植物，正是日本特有的一种原生植物，主要分布于宫城县南部、新潟县、福岛县、山形县以及县界的饭丰山连峰、吾妻山、守门岳附近，其名为“乙女百合”，又有姬早百合、姬小百合、微红百合、春百合、会津百合等别称。 如果按照日本战国的七道来划分，楚轩所在的位置很可能是属于北陆道、东山道或东海道的北部，即日本的东北地区。 ——当然。前提是这里还是地球。 “宫城县南部、新潟县、福岛县、山形县吗……”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然后便毫不犹豫地消耗了一次使用非本世界物品道具的机会，将他的超级笔记本电脑、一个锅盖似的卫星天线和一个玩具似的卫星发射装置，还有几样工具和用途不明的零件拿了出来。 “一个小时，勉强足够。” 楚轩迅速地拿起工具和零件，开始改装卫星发射装置上那枚只有150厘米长的小火箭，他的双手快得简直像千手观音似的，只过了五分钟。他的玩具火箭就成功地点火发射上了天空。 又过了五分钟，他的卫星成功地到达了预定轨道，开始往回传送图像资料。 首先当然是卫星天线——即楚轩自己的所在地，从图片上看，楚轩正站在一座并不算太高的小山上，在山的另一面还有一个日式的城池。 再拉远距离，楚轩辨认出他所在的位置是日本新潟县的上越市。那么这座山、这座城的名字就呼然而出了。 “春日山、春日山城吗……” 楚轩抬起了头，视线仿佛要穿透天空，望到自己的日常世界里似的，轻轻地感叹了一声。 现在。那个同样写作“春日”，但读音却和他口中的这个“春日”完全不相同的家伙，正静静地飘浮在强化调整设备的营养液里，只有当他活着回去的时候才能再次见面。 但是…… 这难道是春日搞的鬼吗？ 毕竟那个家伙可是自己世界里的“至高神”啊，虽然有希说过她的神力已经被全部用在了改变世界上，现在的她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女孩子，但如果真的是无所不能的“神”的话，改变自己的世界根本用不着花费全部神力吧？ 而且，如果是“神”的话，春日还隐藏着有希所无法探知的神力也说不定。 嘛……总之春日大神保佑，让楚轩来到了春日山上，这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是日本战国的话，那么现在这座春日山城的主人，很可能就是在日本被尊为“军神”的著名武将，“越后之龙”上杉谦信！ （这么快就已经反应过来了吗……） 此时，楚轩那远比常人灵敏的耳朵，收集到了自己身后不远处传来了普通人几乎完全分辨不出的细微声响。 他所在的位置相当于春日山城的后山，也就是上杉谦信的后花园，这里刚刚冒出了一道冲天的烟火，如果守卫在这里的忍者还不过来察看都就太过失职了。 不过，楚轩虽然分析出了这些，却仍然没有任何动作，而是继续操作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控制着天上的侦察卫星开始快速飞行，并频繁变轨，放在地面上的“锅盖”也一直追着卫星的方向逐渐地改变自己的角度。 楚轩结合了地球2050年的相关科技和戴比路克星的科技所制造出来的侦察卫星，正逐渐将整个地球的全貌展现在了他的面前，在人类大量活动的关键区域还传回了许多近照。 而他则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笔记本电脑的屏幕，飞快地将一张张照片记录在了自己的大脑中，丝毫不关心已经悄悄地在他的周围布下了天罗地网的忍者们。 “沙沙沙……沙沙沙……” 终于有几个忍者开始从后面向他悄悄地摸了过来，听这脚步声，应该是学艺不精的低级忍者，又或者是认为楚轩只有一个人，又落入了他们的天罗地网，所以并没有刻意地去隐藏自己的脚步声。 “请先等一会儿，等下我自然会跟你们走。 或者你们也可以过来监视我，但请不要动任何东西，一会儿之后它们突然消失了也不要觉得惊讶。” 楚轩的视线根本没有移开像正在放幻灯片一样不断更换照片的笔记本电脑屏幕，用一如既往平稳而无抑扬的乏味声音，平静地对自己身后的那几个忍者说道。 他并不担心背后的那几个忍者会立即强行抓住他，如果这些忍者的首领真的决定要那么做了，就不可能会派这么几个连潜行都会发出这么响的脚步声的忍者过来。 而且，春日山城里居住的那位，应该对刚才那一道冲天的白色烟柱很感兴趣吧？ 这不应该说那位少见多怪，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人，应该都没有见过这种奇景才对。 ——根据侦察卫星已经传回来的照片来看，这个世界绝对是地球无疑，但是却还停留在发展出工业文明之前，不过人类活动的痕迹已经遍布了整个地球。 但奇怪的是，按照15～17世纪的人类分布及活动情况来看，这个地球上的人类数量就显得太多了。 而且即使在北美大陆、南美山地、南美丛林、中美洲、非洲丛林、澳洲大陆、新西兰等原本应该只有少量来自“文明世界”的移民，或仍然还属于蒙昧的土著人的地盘，却同样出现了人类文明的痕迹。 这是地球，但这又不是楚轩所熟知的那个历史上的地球。 应该说是果然如此吗，但是这样的话，这里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呢？ 如果这里完全是历史上的那个地球的话，现在楚轩已经可以判定自己进入了《大航海时代》、《加勒比海盗》、《信长的野望》或者是《太阁立志传》之类的世界了。 “你要坐到什么时候才起来？ 那个一直在缓缓旋转的银锅是在干什么？ 那块奇怪的板子上为什么会有奇怪的画一直在闪？” 在楚轩的身后，传来了一个有些低沉的少女的声音。 但这个声音绝对不是属于上杉谦信的——楚轩可以确信这一点，因为上杉谦信是不可能悄无声息地潜行到他的背后来说话的，更不会将一把苦无架在他的脖子上。 那么……她应该就是这里的忍者首领了。 第04章 因为我是一个学者 虽然被人从身后拿苦无架在了脖子上，但楚轩却仍然没有急着“坦白从宽”，而是十分淡定地用意念调出了只有他自己才能看见的主神系统。 ——果然，在主神系统的“任务”一栏中，他要攻略的那个“大名级”美少女的姓名已经出来了。 上杉谦信。 如果始终无法入仕上杉家，不能攻略下上杉谦信，或者上杉家被灭亡了，他的任务就会宣告失败。 历史上的那个上杉谦信到底是不是像花木兰一样，女扮男装替她那没用的兄长支撑起了上杉家——原本是叫长尾家，这是日本一个很著名的历史疑团。 但是，楚轩可不认为自己是进入了真实的历史中，不说这个地球上过于广阔的人类活动痕迹，单说这任务一开始只要求入仕一个“大名级”美少女的势力，就可以看出在这个世界里，“大名级”的美少女应该不是什么稀罕物。 如果是真实的历史中，就算假设上杉谦信真的是女儿身，能称得上“大名”的美少女也是独此一家别无分号的，那么还不如直接发布让楚轩加入上杉谦信势力的任务。 ——而一个到处都是美少女当首领的日本，这说明了什么？ 而且女忍者，尤其是执行“普通任务”的女忍者的数量，也绝对不会像动漫中那么多，此时在楚轩的身后就有一个，这又说明了什么？ “再不说话，我就不客气了。” 在楚轩背后的那个女忍者见他没有任何反应，于是再次用低沉的声音催促道，还用苦无的侧面向上挑了挑他的下巴，动作有点像是在调戏这个三无面瘫男。 “再过三十分钟就结束。 至于这些道具……很难和你解释清楚，你就姑且将它们当成是‘神’的道具吧。” 楚轩的眼睛根本就没挪开笔记本电脑的屏幕，语气淡然地回答道，一点没把自己的处境当回事似的。 不过在他身后的那个女忍者可能是已经获得了上杉谦信的命令。所以并没有因为楚轩的“胡说八道”而马上对他动用暴力，只是以一个忍者应该有的警惕继续坚持追问道：“你的这些东西虽然奇怪了一些，但就算是更古怪的道具我也见识过，这种东西就能称作‘神器’？未免也太好笑了。 更何况，你只不过是一个男人，真正的神器怎么可能让你玷污。 再不老实交待，我们就把你当作正在施展邪术的刺客处理了。” 她用一种带着点轻蔑和嘲笑的语气吓唬着楚轩。不过如果这个女忍者真的决定把他当成施展邪术的刺客，现在早就把他绑起来，“施法道具”也立即破坏掉了。 （从她的话中所透露出来的信息分析，这个世界起码应该是存在着真正的神器和法术的，可能还有真正的神。 而且男性的地位应该比女性要低，或者能够与神交流的只有女性。 这种情况只存在于日本吗。还是整个地球都是如此……） 楚轩此时开始一心三用，心中分析着这个世界的情况，脑子里不停记忆着侦察卫星传回来的照片，而嘴里则回答起了女忍者的话：“这是我自己制作的道具，过一会儿很快就会消失了，所以我要先趁着时间没到尽量多地使用它。” “这是法力制造的吗？有什么用途？之前飞上天的是什么？ 那个板子上面来回闪动的画，是从天上拍下来的吧？难道你是来刺探我上杉家军情的忍者吗？ 快说！否则我就立即捣毁这个可疑的东西！” 女忍者的问题再次一连串地蹦了出来。不得不说她真不愧是经常侦查敌情的忍者，这么快就猜到了侦查卫星的用途。 又或者是因为那些照片和她们忍者爬到树顶、山头上，甚至将自己绑在巨大的风筝上时所看到的一样，所以她才能一下子就看出来这种从高空中拍摄下来的照片上究竟“画着”些什么东西。 “如果我是刺探军情的忍者，就绝对不会在这里放一个会产生巨大烟柱的飞天道具，然后老老实实地在这里等着你们抓。 我只不过是突然莫名其妙地就出现在了这里，所以想要搞清楚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罢了。 这里应该是日本吧？我是居住在大海对面的中国人。” 楚轩十分老实地就对身后的女忍者交待了一切，毕竟楚轩一贯都这么诚实——只不过有时会选择性地忽略掉一些信息不说而已。 “中国？你是汉人？” 听说了楚轩是从中国来的。这个女忍者的苦无离他的脖子稍微远了一点。 看来对于这时候的日本人来说，中国仍旧应该是他们心目中的“天朝上国”，历史在这个很可能存在着真正的法术和神灵，还又女尊男卑的世界里也并没有跑得太偏。 “汉人吗……是的。” 眼镜反光的楚轩语气稍微顿了一下，然后才淡淡地回答道。 他所在的那个年代，中国早已经历了几次被迫的“民族大融合”，就算身份证上写的是汉族。究竟有多少人的汉族血统占据了自身血脉的一半以上还很难说——尤其是世世代代都居住在北方的汉人。 而现在，如果历史的发展没有大的变化，大海那边的中国很快就要经历最后一次“民族大融合”了。 “汉人为什么会跑到我们这里来？ 你的眼镜是从南蛮人那里得来的吧？还有‘分钟’，好像也是南蛮人的计时法。 你是坐南蛮人的船过来的吗？但最近上杉家的港口根本没有南蛮的船只靠港。 说！你偷偷潜入春日山城的后山究竟有什么目的！” 女忍者指出了楚轩身上的诸多可疑之处。不过她能够知道得那么多，恐怕也不会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忍者头目，很有可能是因为楚轩突然在守卫严密的春日山城附近放了颗卫星，所以她才不得不亲自出来探查情况，以便将功折罪。 毕竟这附近可是上杉家统治的核心区域，今天有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在这里放卫星，明天就有人能够潜伏在这里刺杀家主或布置邪术。 “我并没有坐船，前一刻我还好好地坐在自己的家里，但下一刻我就突然来到了这片树林里。 事实就是如此，并不是我自己想要到这里来的。” 楚轩很有技巧地叙述了一部分的事实，试图将女忍者的思维引向他所希望的方向。 “什么……难道你是被某位强大的法师召唤过来的吗…… 但我从来没听说过有远距离召唤活人的法术…… 那么，你为什么会说我们国家的语言？而且还很熟练。” 女忍者自言自语了两句之后，提出了一个在之前的几个任务世界里，一直都被NPC所忽略掉了的问题。 就像如果大街上有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操着一口地道的湖南腔，一定会让绝大多数中国人都觉得十分诧异一样，通过主神的免费翻译功能，把外语当作母语一样，听说读写样样在行，而且还是一口地道的本地口音的轮回者，对于本世界的原住民来说同样稀奇。 但也许是因为主神直接影响了本世界原住民的思维，又或者是主神所安排的那个初始身份所附带的作用，在这个女忍者之前，从来没有人问过楚轩这个问题。 这次主神没有给予轮回者初始身份，大概就是任务的第一个难点，这种来历不明的外国人想要加入某个势力可并不容易，就算加入之后也很难获得对方的信任，更别说还要攻略这个势力的主公了。 “我不仅熟练掌握了你们的语言，对这个世界的绝大多数语言也都同样熟悉，因为我是一个学者。” 对于楚轩来说，女忍者的这个问题不难回答，但如果换成是其他轮回者，就未必敢吹嘘自己熟悉各国语言了。 主神的免费翻译功能只能翻译本世界的通用语言，其它非通用语言虽然也可以付费进行临时翻译，但那个价格，绝对会让在主神空间里辛苦求存的普通轮回者们心里滴血。 “学者……那是大汉特有的职业吗？ 学者是做什么的，担当翻译？” 女忍者有点疑惑地问道，不过她手里的苦无距离楚轩的脖子又远了一点，这可能是来源于对知识的敬畏。 毕竟一个自称熟悉世界上绝大多数语言的人，在这个只能骑马或乘船进行洲际交流的世界里，简直可以被当作是国宝级的存在了。 （大汉？ 莫非现在的中国仍旧是汉朝？ 之后一定要了解一下中国的情况，或许……这个世界是……） 从女忍者那里再次获得了一个重要信息的楚轩眼镜反光地思考着，同时嘴里毫不停顿地向她说明道：“学者是专门研究各种知识的人，当然也包括语言在内。 如果专门研究语言，那么就叫做语言学者；如果专门研究历史，就是历史学者；也有像我这种同时研究多种知识的学者，大概可以被称作……博物学者。” 第05章 阴魂不散的春日 “原、原来如此……” 听说了学者是何等牛逼的人物之后，楚轩身后的这个女忍者终于收回了苦无，说话的声音也不再那么低沉了。 可以看得出，她应该是忍者之中的高级头目才对，否则不会太关心所谓的“知识”。 毕竟，只看到春日山城那十分“复古”的日式城池，以及城下町中那一排排堪称“简陋”的低矮木屋，楚轩就知道现在的日本还处在封建文明阶段，“知识”这一文明发展的利器必然还只是掌握在少数贵族的手中。 ——而且，上杉家的忍者是来自“轩辕里”的轩辕忍者众，根据忍术书《万川集海》所载，轩辕的名字是出自中国神话中的黄帝轩辕氏，单从这一点考虑，楚轩声称自己是来自中国的汉人学者，就必定更加容易获得对方的优待。 “虽然我暂且相信你了，你的东西上也没有任何法力波动，但请你不要做出什么可疑行为，否则我的手下们会立即制住你。 我现在需要将你的事情回报给主公知晓，请你在这里等候片刻。” 楚轩背后的那个女忍者用相当清脆的声音对他叮嘱道，然后马上就从他的背后飞身退去。 “等等，再过十几分钟，这些道具就会消失，这一点就连我也无能为力。 所以还请你先通知你的手下一声，到时不要认为是我做了什么手脚。” 楚轩的目光仍然盯着笔记本电脑屏幕，头也不抬地对那个已经悄无声息地退到了五六米外的女忍者喊道，同时也是喊给周围的那些忍者听的。 那个女忍者没有回答，但应该会对附近的忍者们做好吩咐，楚轩也没有因此而畏首畏尾，仍然按照原定计划，控制着侦察卫星飞速探查着整个地球。 十几分钟很快就过去了，在侦察卫星传来的最后一张南极点附近的照片也被牢牢地印在了楚轩的大脑之后，他面前的超级笔记本电脑、卫星天线和微型火箭发射台瞬间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掉了——当然天上的侦察卫星和散落在太平洋中的微型运载火箭也一并消失了。 但楚轩的周围却没有任何动静。就好像并没有任何人在监视他一样，看来正如他所料，那个女忍者的确是给手下打过招呼了。 不过楚轩却没有轻举妄动，仍然老老实实地坐在地上，闭上眼睛开始在心里重新整理排列这些照片，让它们能拼凑成一个更加直观的地球仪。 即使刚才的女忍者不提“大汉”这个词，楚轩也要给中国的几个人口密集区域拍摄一些近照。这样起码在撒谎的时候更不容易被人戳穿。 何况这个世界有这么多奇怪之处，他也需要通过这些照片预先了解一番，免得等会被请去问话时露了馅。 以楚轩所制造的混合了地球2050年的科技以及戴比路克星科技的侦察卫星的能力，拍出的最清晰的照片甚至可以分辨得出地上的蚂蚁的种类。 楚轩在占据地球表面积71%的海洋上，还有几乎完全被冰雪覆盖，人迹罕至的南北极上所拍摄的照片几乎都是低分辨率的照片。在其它陆地上则拍摄了较低分辨率的照片，只在有较大人类活动痕迹——即城市的地方拍摄了中等分辨率的照片。 而对于整个日本，还有中国的十几个重要城市，楚轩则拍摄了较高精度的照片，并给中国的古都长安拍摄了近百张最高精度的照片，打算在上杉谦信面前冒充一个长安人。 （没想到，中国竟然处在三国时代。 虽然大汉的旗帜仍然飘扬在长安的上空。但魏、蜀、吴的旗帜也和汉军旗一起插在各自的势力范围内。 在西欧，英法处于战争期间……莫非是百年战争？ 东地中海，奥斯曼帝国同时在进攻东欧和埃及。 最诡异的是，非洲、北美、中美、南美、澳洲，土著居民竟然也都建立起了各自的文明，而没有成为欧洲人的殖民地……这和‘神’有关吗？ 从我所拍摄到的几处战争来看，这个世界的确存在着法术、斗气、或者类似的某种超人的能力，但好像只有某些中高级将领才能够使用。 也许正是因为这些将领的个人实力太过强大。几乎可以独自左右整个战局，所以这个世界竟然还没有出现火枪，不管是中国、日本还是欧洲的战争都还处在冷兵器阶段，远程武器只有弓和弩。 那么……这里应该是以《无双系列》为基础，然后又加入了其它与历史有关的ACGMN的无双历史世界！） 楚轩详细分析了那些照片之后，终于再次睁开了眼睛，连带着黯淡下去的眼镜也反射出了强烈的光芒。惹得监视着他的那些忍者们一阵骚动，让他们的潜伏之处的树叶纷纷发出了“沙沙”的轻响声。 （假如，这个世界只有女性才能够修炼出“无双技”，并将法术也算作一种特殊的“无双技”的话。那么就不难解释为何这个世界的男性的地位会低于女性了。 而且这个世界的几乎所有文明，好像都还处在宗教影响相当大的阶段。 如果这个世界上的确有神，并且只有女性能够与神交流的话，那么女性在社会上占据强势地位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楚轩这个时候隐藏地向周围的树林里扫了几眼，继续在心中思考着。 看来，他应该是来到了一个“女儿国”的世界——或许有人会把这里当成是男人的天堂，但是再仔细想一想，在这个就像《西游记》或《镜花缘》里面所描述的女儿国一样的世界里，男女之间的地位完全颠倒过来了，真的是男人的天堂吗？ “让你久等了，主公请你前去大殿一叙。” 楚轩在草地上又坐了十几分钟，之前的那个女忍者的声音再次在他身后不远处响了起来。 站起来的楚轩转过了身子，终于见识到了那个声音清脆的女忍者的真面目，结果却差点被那个女忍者的衣着给闪瞎了眼睛。 这个女忍者穿着一件紧身皮衣，将四肢几乎完全包裹住了，连手掌和脚掌的大部分也是，只把手指和脚趾露在外面。 这种好像美国大片中的动作女明星似的打扮还不足以闪瞎楚轩的眼睛，但她这件紧身皮衣，身前竟然还开了个大大的V字形豁口，脖子、锁骨、小半个乳房、肚脐以及下腹部几乎全部暴露在外，如果“下面”不好好剃毛的话，甚至还有可能露出某种弯曲的黑色毛发。 相比之下，在大腿外侧，胯骨的位置上开了两个网状的长口，露出些肌肤都已经完全不算什么事了。 “……”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眼镜，那其实没有度数的眼镜片上反射出了比平常强烈十几倍的光芒。 过了几秒钟，楚轩才用一如既往平稳而无抑扬的乏味声音，向这个打扮得比不知火舞还性感，而且还是留着两条长到大腿上的鬓角的金发女忍者询问道：“好的，我会跟你走。 但我还不知道这里是日本的哪里，也不知道你的主公的名讳。” “这里是上杉家的春日山城，我的主公名为‘上杉谦信’，被称作‘越后之龙’，听说过吗？” 性感金发女忍者用清脆的声音回答道，脸上露出了混合着仰慕、感激、憧憬和崇拜的表情，那对露出了一小半的饱满胸部也十分自豪地挺了起来，看上去好像马上就要从前面开着的V字大豁口里滑脱出来似的。 ——不过关于这种服装，楚轩还是有那么一点了解的，虽然那个V字形的大豁口看似是靠着女忍者的肩膀和胸部支撑起来的，但实质上那几个关键的点都是直接粘在身上的，就和有希曾经在泳装卖场里看到过的那种看似一动就会滑脱的超性感泳装一样。 “越后，我竟然来到了日本的北部吗？” 楚轩面无表情地点了下头，用一点都不惊讶的平淡语气说道——这里他是不是应该表现得更加惊讶一些，才不会被怀疑？ 不过接下来，楚轩又主动向这个他其实已经猜出来名字了的性感女忍者问道：“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性感女忍者楞了一下，也许是身为忍者的她，很少有被男人问道名字的机会，又或者是在这个女尊男卑的世界里，很少有男人敢于询问她的名字。 不过几秒钟之后，这个性感女忍者就恢复了正常，一点也不扭捏地对楚轩说出了她的名字。 “春日。” ——春日这家伙，竟然如此阴魂不散吗！ 虽然这个性感女忍者口中的“春日”和春日山城的“春日”是同一个读音，听上去和凉宫春日的“春日”完全不同，但写成汉字的话，却都是“春日”这两个字。 她不会是在利用这种方式，来拐弯抹角地提醒楚轩不要忘了她才是“正妻”，是“第一女主角”的吧？ “是吗……春日啊……” 楚轩面不改色地点了点头，没有对这个不知道是名字还是姓氏的“代号”多加评论。 第06章 “汉粉”春日 穿着身前有V字大豁口，从脖子到小腹，连带着小半胸部都露出来的性感紧身皮衣的女忍者春日并不多话，而楚轩在询问了她的名字之后也没有再急着套近乎。 不过，他还是又问了一个问题，毕竟这个问题一直藏在心中实在会让人觉得好像有一只猫咪在抓心挠肝似的，不知道答案就始终不舒服。 “看你的金发，你是外国人吗？” ——这个打扮得像好莱坞动作片里的性感女主角似的女忍者，有着与周围的其他人都不同的金色头发；虽然好像是个忍者，但衣着也不是她手下那些男女的传统忍者服；就连身高也在这群日本人之中鹤立鸡群，就算和楚轩比也矮不了多少，总之是个非常另类的人物。 楚轩的问题，让女忍者春日的身形微微滞了一下，然后她用明显有些阴沉的声音回答道：“我是日本人，或许父亲是外国人吧。 不过我是被主公的母亲大人在春日山的后山捡回来的，既没有见过父亲也没有见过母亲。” “原来如此。” 楚轩面无表情地点了下头，好像已经完全明白了女忍者春日没有说明的几个关键点。 ——她是某位日本女性和南蛮船上的外国海员留下的混血儿，而且那位日本女性应该只是普通平民，甚至有可能是“有技术的女人”。 否则的话，在这个以女性为尊的世界里，她的母亲就算“强纳”了她那外国人的父亲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那么，你为什么会成为忍者呢？ 看你的体形，根本就不适合当忍者。 而且你的外表过于特殊，也不利于从事情报工作。” 也许是因为这个女忍者的名字也写作“春日”的缘故，楚轩也难得地多说了几句话。 混血女忍者春日冷冷地转过头来，用锐利的视线盯了楚轩几秒钟，觉得他的确没有流露出或惊讶或不屑或嘲笑的感情。于是用带着某种坚定信念的声音肃容回答道：“当然是为了报答主公大人的恩情！ 虽然主公允许我成为一个武士，但是我所觉醒的‘无双’能力更适合成为一名忍者，所以我就强烈要求以忍者的身份为主公效力了。” “原来如此。” 楚轩淡淡地点了下头，没有再追问。 不过他的心里面却寻思了起来，看来那种能力被称作“无双”，而且即使是女性，也并非所有人都能够觉醒这种能力。 无双……都已经是这么明显的提示了。就算是再怎么愚笨的轮回者，也都应该清楚这是哪个世界的特有能力了。 当然，这个春日的造型和《战国BASARA》里没什么两样，看来这的确是一个混合型的任务世界，就像楚轩之前经历的“丧尸世界”一样。 混血女忍者春日又默默地走了一小段山路之后，终于忍不住对楚轩这个面无表情的家伙出口问道：“你就不觉得厌恶吗？ 我是杂种这件事。” “如果只是将‘杂种’作为一个生物学的词汇来看待的话。那么我认为使用‘混血’这个不带歧视性的词汇更加合适。 一般来说，‘混血’会引入大量的新基因，有利于人类产生新的进化，所以‘混血’的生命往往比‘纯血’的生命要更强。 而且，在长安，混合儿其实并不罕见。” 楚轩没有对女忍者春日说什么温暖人心的话语，只不过是十分认真地阐述了自己对“混血”的看法。 ——至于最后那句在长安什么的。则是楚轩自己的推测，因为他在整理长安的照片时，在坊市之中都看到了黑色之外的头发颜色。 “是、是吗……你不用这样安慰我。” 女忍者春日稍微有些别扭地转过了脸，不过这并不是因为不习惯被楚轩安慰。 此时她的眼睛几乎要变成了旋转的蚊香圈，大概是根本没有听懂楚轩所说的“生物学”、“基因”、“进化”之类的词，因此只能用这样的说辞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长安吗……那里，是汉人的国都吧？ 是吗……那里有许多像我这样的人啊…… 主公也曾经感叹过，没有机会去大汉看一看。” 又走了几步。混血女忍者春日竟然带着些感叹地主动说道。 提到“长安”这个地方，她的语气自然而然地变得有些严肃而崇敬，就好像是偏远山区的人提到“北上广”似的。 从和女忍者春日的这几句对话里，楚轩又获得了许多信息。 首先，这么轻易就跟仍旧有嫌疑的对象聊了起来，而且还不自觉地流出了个人情绪的她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忍者。 其次，这个并不合格的忍者。却能够经常随侍在上杉谦信的左右，应该是上杉谦信的亲信。 再次，这个女忍者和她的主公上杉谦信，都是所谓的“汉粉”——不过这也是那个时代的大多数外国人的通病。 最后。这个混血女忍者，其实很在乎自己是“杂种”这件事。 很好，这样一来，他的人身安全应该彻底没有问题了，接下来要考虑的是如何取信于对方。 ——至于入仕上杉家这种事，楚轩相信只要他展现出了自己的能力，上杉谦信绝对不可能有眼无珠地放走他这个来自大汉的学者。 “这就是上杉家的居城，春日山城。 正是主公的母亲，对这座城进行了大规模的修改扩建，才让它拥有了如今的规模。” 混血女忍者春日带着楚轩随着后山的并不平整的小路爬上了山顶之后，特地停下来为楚轩介绍了一下这座令她感到无比自豪的日式城池，不过楚轩却仍然还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没有任何反应。 但就算不是楚轩，换成任何一个来自现代社会的“穿越者”，都绝对不会觉得这个建在山上的农村有什么可值得自豪的。 在他们看来，这座春日山城大概只有最顶上的那个日式“天守”还有点看头，起码修了好几层，至于天守阁之外的建筑物，看起来都有点简陋，甚至连中国农村的大瓦店都赶不上。 而且在这座“城池”的最核心的一两道围墙外面，还依照山势地形，整理出了许多块零碎农田，更让人觉得这里的“乡土气息”十足了。 脸上熠熠生辉的混血女忍者春日转过头来，看到楚轩好像十分淡然地看着面前这座她为之自豪的城池，不由得有些生气。 不过当她一想到这个比自己还要高大，长相也比她所见到过日本男子都更加英伟坚毅的男子来自大汉，心里的那点怒气便如同无根之火般迅速地燃尽了。 “长安城，比这里要雄伟得多吧？” 女忍者春日的语气中好像有些羡慕嫉妒恨之类的感情，楚轩思考了一下，然后问道：“你去过‘平城京’或‘平安京’……也就是奈良或京都吗？” “奈良和京都……我知道那两座城池都是仿照中国的长安修建的，但大小只不过是长安的几分之一罢了。 正是因为主公去了奈良和京都，才会感叹不能去中国亲眼看看真正的长安是何等雄伟壮丽。” 混血女忍者春日再次露出了感慨的神情，语气中的那点羡慕嫉妒恨也变成了纯粹的向往。 一个西洋人长相的日本人，还是个十足的“汉粉”，这还真是有趣。 身边有这样的亲信，看来上杉谦信也应该是个“汉粉”无疑。 “你们以后什么时候要去长安，请顺便将我捎上。”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语气淡然地说道。 “在那之前，如果你想看长安的话，我可以为你画几幅长安的风景。” “你还会作画？” 混血女忍者春日有点难以置信地看着楚轩，好像不敢相信他这种面无表情的家伙是那种擅长琴棋书画的风雅之人。 不过说到底，日本的“大名”其实是武士，“公家”才是文人，就算是在中国，那些带兵打仗的武将之中也同样没有多少人擅长琴棋书画，所谓“文武双全”的儒将，大多数时候只不过是文人们在给“自己人”脸上贴金。 “很稀奇吗？” 楚轩背着手，眼镜反光地迎风而立，面容平静无比，倒是颇有所谓的“名士风度”。 不过身为“汉粉”的混血女忍者春日竟然没有被楚轩的魅力所俘虏，她只是眼神清澈地看着楚轩的侧脸，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的确很稀奇。 你说你是莫名其妙地从长安突然被召唤到了这里，但却一点都不慌张。 而且你还会说我们的话，对日本好像也十分了解，不仅知道奈良和京都，还知道平城京和平安京，又有学问，又会作画。 难道在中国，有学问的人都像你这样吗？” “不……即使在中国，像我这样有学问的人也是极少数。” 楚轩毫不谦虚地回答道，他那非常认真的样子，让混血女忍者春日觉得有点好笑。 “我听说，大汉的贵族都必须通晓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你难道是贵族吗？” 女忍者春日带着点笑意，又追问了一句。 第07章 花之庆次 “不，我只是平民而已。 但在中国，就算是平民，只要有心向学，也可以获得各种知识。” 楚轩否定了混血女忍者春日的猜测，看到她脸上露出了惊讶和向往的神情，楚轩知道了这个时期的日本仍旧是那个平民几乎没有途径获得知识的日本。 这样一来，他作为一个“文化人”，在上杉谦信心目中的分量应该就更重了。 “平民也可以学习吗……” 混血女忍者的嘴里喃喃自语道，那双和中国人没什么区别的深棕色眼睛望向了远处，在春日山的顶部，可以将面积比春日山城大许多倍的“城下町”尽收眼底。 那里住的才是普通的日本平民，能够居住在春日山城这样的“农村”里的，其实都已经是日本的贵族阶级了。 这个时候，中国正是世界上最繁荣强大的国家，其他外国人不管是同属亚洲的国家，还是来自遥远的欧洲、美洲或非洲，“恨不生为中国人”自然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正如同后世的许多中国人都恨不生为美国人、英国人、德国人、日本人，甚至是韩国人。 “走吧。” 看过了风景之后，混血女忍者好像失去了说话的兴致，默默地带着楚轩向上杉谦信所在的地方走去。 此时楚轩已经来到了春日山城的核心区域，他也不好再和女忍者春日过多地说话，只能一路“欣赏”着拥有异国风情的建筑，显示出一个“学者”应有的样子来。 因为楚轩这个家伙始终是那样一副面无表情的脸，想要装成一个学者或老师，简直是再容易不过了。 “谦信大人，在后山释放飞行道具的那人已经带到。” 楚轩昂首挺胸地跟着混血女忍者春日来到了上杉家举行会议的大殿中，发现除了姿势端正地跪坐在上首的白衣武将上杉谦信之外，在她的左右两侧还跪坐着另外几个女性武将，此刻都用有些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包括上杉谦信在内。在座的所有女性武将都是各具特色的美人。 不过即使如此，坐在上首的上杉谦信却仍然如同被众花环绕的花中王者一般，虽然未必比其它花朵更加美艳，但却比所有花朵都更加高贵、更加醒目，让其他人的美貌都只能成为她的陪衬，更加凸显出她那不可动摇的王者地位。 因为并非战时，这个名为“上杉谦信”的美少女只穿着一件简朴的白色无袖连衣长裙。但是她那头乌黑亮泽的长发，却十分华丽地在身后披散了开来，两条长长的鬓发则垂在身前，仿佛在无袖连衣裙上面披了件黑色的羽织一样。 楚轩已经见识到了这个世界上的女性的穿着打扮是多么现代化了，因此对于上杉谦信身上的那件明显不符合时代的无袖连衣裙也丝毫不感到诧异。 ——不光是上杉谦信，就连十分随意坐在她不远处的那个头上被各种鲜花和金银首饰装饰得异常华丽。虽然穿着和服，但是却把衣襟位到了臂弯上，下摆也几乎完全敞开，硕大的胸部只用蛇皮带在两点的位置捆了一道，身上还缠着虎皮和白狐狸皮，几乎是半裸着身子，让人无法直视的美女。也依旧无法让楚轩动容。 看到楚轩从进来之后竟然只是若无其事地扫了她一眼，就毫不犹豫地移开了视线，脸上的表情根本都没有变过，那个随意地在严肃的大殿上侧坐着的半裸美女伸出了一条修长结实的腿，偷偷地去勾楚轩的小腿，被扯得更大了的和服下摆几乎都要遮不住她的三角地带了。 “庆次，收敛点！ 这位可是来自大汉的学者。” 坐在上首的少女听了来自混血女忍者的俯耳低语之后，及时地制止了动作越来越过火。整个人几乎都已经要爬到依然好像军人一样，昂首挺胸站得笔挺的楚轩身上的半裸美女，而那个带着一脸玩世不恭的笑容的半裸美女，竟然也顺从地马上从楚轩的身上下来了。 “啧啧啧，难道你不是个男人吗？ 又或者大汉不是男人？” 这个不知羞耻地用自己的身体诱惑楚轩的半裸美女在楚轩面前一脸遗憾地摇着头，还巧妙地说出了一句双关的讽刺话语。 包括上杉谦信在内，在场的所有女性好像对此都已经习以为常了。没有人来指责她给广大女性同胞丢脸了，但是除了上杉谦信和另一位女武将之外，在场的其他女性都露出了“真受不了”的厌恶表情，就连混血女忍者春日也是如此。 而原本就坐得离她很远的那个规规矩矩地穿着和服的女武将。更是不露声色地再次将自己的座垫往边上移了移，脸上则露出了一副“我不认识她”的表情。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语气平静地对那个半裸美女问道：“你知道柳下惠吗？” “哦——！ 知道，当然知道了。 别看咱这样，咱的汉学造诣可是不下于谦信酱和兼续酱哟～那个家伙，和你一样，根本就不是个男人嘛！” 那个半裸美女听到楚轩的问题，用力地拍了下自己的胸脯，带起了一片汹涌的波涛，让人十分怀疑那条挡住了她胸前两点的蛇皮带怎么还没有滑脱。 但很遗憾，此时楚轩虽然始终直视着她，不管是面部还是身体，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甚至让她自己都产生了自己是不是其实正裹得严严实实地站在这个男人面前的错觉。 楚轩对于这个半裸美女的污辱没有任何反应，而是更加挺立了腰杆，大声地对她说道：“不，这正是因为，他是男人中的男人！ 对于男人中的男人而言，‘义’的地位比‘欲’的地位要高得多，他的意志绝对不会败给欲望。” “哈哈哈……” 半裸美女笑得弯下了腰来，毫无遮掩的巨大胸部在蛇皮带的束缚下，挤出了一道深深的沟壑，但却仍然无法将楚轩的目光吸引进来。 “不错哟，说得到也能做得到，咱前田庆次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种男人。 ——如果你真的是个男人的话。” 自称“前田庆次”的半裸美女暧昧地伸出手指在楚轩的胸膛上画着圆圈，别有深意地对他说道。 第08章 庆次的真面目 “呯！” 一声巨响，还想要对楚轩口花花的半裸美女前田庆次软趴趴地倒下了。 站在她身后的，是刚才一直跪坐在上杉谦信的侧后方，身穿交领的白色上衣和黑色超短裙，腿上裹着黑色长筒袜的黑长直萝莉。 这个漂亮的小女孩也是刚才除了上杉谦信之外，唯一一个没有对前田庆次露出厌恶表情的人，但此刻她的手里却拎着一把比自己的身高还要高一点点的巨大锤子，不难看出这就是刚才从背后偷袭了前田庆次的元凶。 黑长直萝莉松开连接巨锤的长柄，蹲下了身子，一把将捆在半裸美女那对巨大的胸部上的蛇皮带给扯了下来，让两点娇艳的粉红色暴露在了楚轩那反光的眼镜中。 “哧哧哧——哧哧哧——” 很遗憾，还没等楚轩看清楚，半裸美女的巨大胸部就如同撒了气的气球一样迅速地干瘪了下去。 ——不仅如此，她的整个身体也都开始萎缩，就好像一朵鲜花迅速地枯败脱水似的。 “庆次如此失礼，还请您见谅。 不过她虽然喜欢恶作剧了一点，但却是个十分聪明可爱的好孩子。” 黑长直萝莉用字正腔圆的汉语，措辞恭谨地向楚轩道着歉，同时手在撒了气的半裸美女的后颈和背部之间往外一扯，从半裸美女的外皮中扯出来了一个眼睛变成了不停旋转着的蚊香圈的可爱小萝莉。 “啊、啊嚏！” 几乎光着身子的小萝莉被春天的微冷空气一激，打了个巨大的喷嚏，终于从眩晕状态中恢复了正常。 不过当她看到自己的真面目，包括自己的幼儿体型也被暴露无遗的时候，却并没有满脸害羞地试图掩饰光溜溜的胸部，而是就这样只穿着一条丁字裤似的红色兜裆布，非常气愤地对着黑长直萝莉的耳朵大声吼道：“兼续酱！” “有什么关系，一个人最重要的品质不就是‘真诚’吗。 反正你们尾张前田家代代都是贫乳。” 黑长直萝莉若无其事地拿下了堵着两只耳朵的手指，用优雅的语气试图平息对方的怒火。 “我不是说这个啦！ 我和那个笨蛋姑姑可不一样。一点——都不在意胸部的大小！ 我是说……” “啊咳……” 和混血女忍者春日一样是短发，只留着长鬓角的小萝莉庆次气得眼睛变成了一个横着的X，挥舞着纤细的手臂想要对黑长直萝莉兼续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坐在上首的黑长直美少女谦信故意清了一下嗓子，于是两个萝莉立即就安静了下来。 “穿上衣服。” 端坐在上首的谦信板着脸，十分有威严地发出了简短的命令，然后又闭上了嘴。 这好像是个惜字如金的人物。从楚轩进来就没说过几句话。 “是……” 本来还在张牙舞爪的短发萝莉听到了谦信的命令之后，立即就老实了起来，嘟着小嘴在自己刚才披着的那张半裸美女的皮里面取出了一件非常艳丽的超短裙式和服，胡乱地套在了身上，然后将半裸美女的皮整齐地叠了起来，默不作声地抱着它回到了自己的席位上。 在历史上。前田庆次其实是泷川一益的族人，幼年过继给前田利家的哥哥当养子，而泷川一族正是甲贺的忍者世家。 虽然在这个世界里，前田庆次和泷川一族的关系可能有所不同，人也早早地就跑到了上杉谦信这里，但她那几乎等于是“变身”一样的伪装技能，有很大可能是来自于泷川一族的忍术。 至于前田庆次小萝莉口中的“笨蛋姑姑”……大概指的正是在尾张织田家效力的前田利家。 看来她果然也惨遭娘化了。不知道有名的“战国三夫人”之一的阿松还怎么和她结婚。 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见前田庆次终于老老实实地回到了自己的席位上，也不知道把那柄比她的身高还要高的巨锤收到了哪里，然后对面无表情的楚轩善意地微笑了一下，仪态优雅地回到了上杉谦信侧后方的席位上。 “啊咳……那位长安的汉人学者……” 等大殿里重新安静了下来，黑长直美少女上杉谦信才清了清嗓子，用稍微显得有些过于标准了的汉语对楚轩问道：“请问汝尊、尊性（姓）大名？” 也许是因为心里过于紧张，板着一张扑克脸，表情有点像楚轩的美少女谦信好像咬到了舌头。她微不可查地脸红了一下，但却好像若无其事地保持住了威严的表情。 ……不，是美少女谦信散发出了更加威严的气息，好像在说“谁敢笑一下就判处死刑似的”，于是大家都眼观鼻、鼻观心，装作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哇哈哈哈……咬舌头了！谦信酱咬舌头了！” 不过，在大殿的最末席还坐着一个不拘礼法……或者说是没大没小的怪人。此刻正拍着地板大声地嘲笑着上杉家的最高领导人。 “……” 几乎是一瞬间，坐在上杉谦信侧后方的黑长直萝莉再次移动到了前田庆次的身后，脸上好像被阴云笼罩住了，悄然无声地向正在捧腹大笑的短发萝莉举起了巨锤。 “呯”的一声。世界变得清静了，然后直江兼续默默地向上杉谦信和楚轩行了一礼，将后脑勺上带着个还在冒烟的大包的前田庆次拖出了大殿，交给了守在外面的侍卫。 不过，在前田庆次被“清除”了之后，大殿里虽然安静是安静了，但因为没有任何人说话，气氛却开始变得尴尬了起来。 等直江兼续再次回到了上杉谦信侧后方的席位时，面无表情的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终于开了口：“我是楚轩。” “诶？啊……啊，原来是楚轩先生。” 表情严肃地坐在上首的美少女谦信被楚轩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弄楞了，过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回答她之前的问题，于是有点匆忙地做出了回应。 虽然应该不可能……但这个装作威严满满的样子的黑长直美少女，该不会是个天然呆的吧？ 明明她的胸部也不算特别的大啊…… “啊咳……” 美少女谦信清了清嗓子，这好像是她即将发表讲话之前的习惯性动作，她的家臣们听到这声咳嗽便纷纷坐正了身子，一个个都板着一张和楚轩有的一拼的扑克脸。 看来，上杉家的门风就是严肃、认真、紧张、活泼——不过现在“活泼”的那位已经被拖了出去，从某一方面来说，这真是最适合楚轩的势力。 “那么……楚轩先生，汝的离奇遭遇，吾已经听春日汇报过了。 虽然吾并非对汝有所怀疑，但这种突然来到另一个地方的事情，吾还是第一次听说，在春日山的周围也没发现有人秘密使用法术的痕迹。 因此，接下来吾还需要对汝进行一些问询，以确定汝的身份，如有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不论如何，先请坐吧。” 刚才被短发萝莉庆次给“活泼”了一下的美少女谦信好像放松了紧张的心情，再也没有咬到舌头，不过她的汉语不仅标准得过头了，说话的语气也太过庄重了，好像不是在对来历不明的中国平民楚轩说话，而是在与天朝上国来的官方使臣——简称“天使”对话。 得到美少女谦信的示意，一个在门边伺候着的年轻美少女为楚轩拿来了一个坐垫，然后又安静地退了下去。 “多谢上杉家当主赐席。” 楚轩按照中国的传统礼节，不卑不亢地作了一揖，然后仪态潇洒地按照汉朝的礼节跪坐在了垫子上。 ——如果楚轩的推断没错的话，既然中国现在还处在汉朝时期，那么文化风俗也应该被主神设定为了汉朝才对。 “嘛……不愧是来自天朝上国的风流人物，但能请汝使用汉语和吾进行对话吗？ 吾还是第一次和来自长安的人说话呢。” 仅仅是看到楚轩那优雅庄重的跪坐姿势，大概是“汉粉”无误的美少女谦信眼睛亮了起来，毫不掩饰自己的赞叹之情。 不过她的家臣之中，好像却并不都是“汉粉”，比如坐在她左手第一个席位的那个拥有巨大胸部的美女，就始终用一副轻蔑的表情看着楚轩。 而此时，看到她的主公竟然对楚轩如此客气，这个应该是上杉家重臣的巨乳美女终于看不下去了。 她将坐垫一转，让身子正对着美少女谦信的方向，微微一欠身，大声地开口劝谏道：“谦信大人！ 这个家伙只不过是个男人而已，而且还是个平民，哪怕来自大汉，也承不起您如此礼遇。 何况这个家伙的身份仍然十分可疑——就算他是所谓的‘学者’，我也不认为一个外国人能够说得好我们本地的语言，在后山升起的那道烟柱也不知包藏了何种阴谋。” 被巨乳美女轻视了的楚轩丝毫没有动怒，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便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这位上杉家重臣丝毫不掩饰自己听到了女忍者春日给上杉谦信的汇报这件事，是不是显得有些逾越……或者说过于跋扈了呢？ 第09章 上杉家的熟女们 “景家……” 美少女谦信表情严肃地看着微微地她俯下身子的巨乳美女，用明朗而坚定的声音对她说道：“吾相信，像楚轩这样占尽风流的人物，绝对不会是可疑之人。 而且，即使他只是个男人，又是平民，但学问不管到哪里都应该受到尊重。” “是！” 被称作景家的美女大声地回答道，并且鞠了一躬，表示接受了谦信的教诲。 但她抬起头之后，却仍然毫不退让地再次反驳道：“谦信大人！ 您也知道，我景家虽然没有多少学问，是个只会骑马打仗的粗人，但我对有知识的文化人一贯非常重视，还在领地里建设了寺庙，邀请名僧担当住持。 但是，这个自称来自长安的家伙看起来比您也大不了几岁，又怎么可能有多少知识呢！ 他一定是武田家或某一方派来用男色诱惑您的，我建议对他严加拷问，找出他背后的指使者！” 这个大概已经三十多岁了的巨乳美女，应该就是上杉家的头号猛将柿崎景家了。 虽然她自称是粗人，但说话有理有据，条理清晰，并不是个单纯的武夫……武娘，不过这个女人的确对自己的主公太过缺乏敬畏之心了，不仅反驳了美少女谦信的话，话语之中还暗含讥讽之意。 ——如果比她还大几岁的楚轩都没有多少知识的话，那么她谦信不就更没有多少知识了吗？ 不知道可能有些天然呆的上杉谦信是不是没有听出柿崎景家的讽刺，总之她仍然保持着面无表情的脸，严肃地看着表现出一副“冒死进谏”的忠臣模样的柿崎景家，暂时没有说话。 而她身后的直江兼续，还有在座的两位同样三十几的成熟美女，却听出了柿崎景家话中的不当之意，纷纷对柿崎景家怒目而视。 但同样有资格坐在大殿上的另外几个女性武将，却一个个都眼观鼻、鼻观心地坐在那里装傻充楞。好像根本没听见柿崎景家说了些什么似的。 （看来，这个柿崎景家还真是桀骜不驯，而且上杉谦信对家中宿老的威慑力也不大。 再考虑到她的年龄，现在上杉谦信应该刚刚接任家督没几年，还没有培育出太多属于自己的心腹，对我来说这是个好消息。）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心中飞快地分析起了上杉家的形势。 “上杉大人。十分感谢您对在下的信任。 可否容在下对那位大人说几句话？” 在面无表情的上杉谦信再次开口之前，楚轩主动插进了她和柿崎景家之间，不知道心里在打些什么鬼主意。 “哼！区区一个男人，没有资格和我说话！” 上杉谦信还没有发话，柿崎景家便十分不屑地拒绝了楚轩的对话请求。 或许她曾经被某个风流潇洒的男人伤了心，所以才会如此仇视更加风流潇洒的楚轩？ 这些隐秘。也只有今后慢慢打听才能知道了。 不过，竟然把长相其实相当普通，身材也只是普通水平的楚轩当成占尽风流的“男色”……就连楚轩自己，也想见识一下这个时代的日本男人究竟长成什么熊样了。 “景家，中国自古以来便有‘甘罗十二为上卿’之事，岂可以年龄和身份来对一个人妄下定论。 至于后山的那道冲天烟柱，吾也会向楚轩先生询问。” 上杉谦信仍然用不紧不慢的低沉语气。威严地对柿崎景家教训道，也不知是否是在借机反驳她对自己的年龄的质疑。 但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此时上杉谦信无疑是做出了正确的选择，挽回了自己在众将心中的威信。 仅仅在表面上显示出威严是不够的，如果她总是“心胸宽广”地不把属下的顶撞、质疑甚至明嘲暗讽当回事，那么所有属下都会逐渐不把她当成一回事，也很容易生出异心。 “是！” 柿崎景家闷声向年龄比她小了许多的美少女谦信鞠了一躬，那对被和服裹得严严实实的巨大胸部被膝盖挤得“满溢”了出来。好像马上就要把衣服给撑爆了似的。 待柿崎景家有些郁闷地退回到原位之后，美少女谦信表情威严地看向楚轩，用她那明朗而坚定的声音问道：“楚轩先生，能请你解释一下，那道烟柱，还有那几样突然消失了的奇怪道具是怎么回事吗？” 美少女谦信的语气颇为温和，而且一点都没有提刚才楚轩请求跟柿崎景家说两句话的事。以免楚轩觉得尴尬。 虽然谦信表面上总是板着一张脸，好像和楚轩是同一类人，但楚轩却可以察觉出来，她那隐藏在威严的表象下的温柔。 “那道烟柱。只不过是物质燃烧之后所产生的气体而已。 简单地来说，就相当于一个大号的烟花。 将它点燃之后，里面的火药快速燃烧，便会产生大量的气体，从烟花尾部喷出，将上部带到天空上。” 楚轩尽量用这个时代的人应该能够听懂的语言，简单明了地解释了一下运载火箭的工作原理，不过很显然，在座的所有人最多也只是听了个一知半解。 不过这也很正常，毕竟楚轩在战场的照片上，还有停泊在海港中的各种船舶上，都没有发现火药武器的身影，她们能够知道烟花和火药是什么才怪了。 “楚轩先生，那个‘烟花’和‘火药’，都是你自己制造出来的吗？” 虽然不知道楚轩口中那些莫名的名词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聪明的直江兼续却已经大概明白了那道烟柱是怎么形成的了，并且敏锐地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的确是我自己制造出来的。 但我制造的是更高级的东西，只不过最基本的原理是相同的。” 楚轩轻轻点了下头，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哦——是更高级的东西吗？ 楚轩先生，那么它们为什么会消失呢？ 难道是有人在上面施了某种法术？”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更高级”这个词，美少女谦信的眼睛亮了一下，颇有兴趣地追问道。 “是的，我所制造的东西原本是不会消失的，但为了保证技术优势，防止泄密，因此在上面提前布置了自毁的法术。 ——就像那些密信或机密地图一样，等阅读完毕，或者打开的方式不正确，上面的法术就会销毁它们。” 楚轩眼镜反光地随着上杉谦信的话撒了一点谎，而且还使用了这个世界的人应该更能够理解的例子来打了比方。 如果让她们知道楚轩能够随时随地“召唤”出某种道具的话，原本就来历不明的楚轩就更难获得她们的信任了，所以就算是一贯诚实的楚轩也不得不稍微说点小谎。 “原来如此，对于某些有价值，又不能落入敌手的东西，我们也都会这么做。” 直江兼续和其他人纷纷点着头，为了自己终于能够听明白楚轩的话了而感动。 不过这个相当聪明的黑长直萝莉接着便话风一转，紧咬着关键之处继续追问道：“但是——恕我冒昧，楚轩先生可否告诉我们，你所制造的道具，为什么会重要到使用后就要销毁呢？ 技术优势是什么意思？ 而且，据春日的回报，在一块发光的板子上，还不停地闪出了一副副从高处往下俯瞰的精致图画，和人亲眼所见的没有任何区别。” “所谓的‘技术优势’是一个概念，就是指某种领先的能力。 比如有的国家擅长养马，他们有某种秘诀，保证本国的马匹比别国更加强壮，更加不容易生病，这就叫做技术优势。 如果别的国家偷走了这种秘诀，那么他们的技术优势就被扩散了出去；如果所有国家都学会了这种秘诀，那么他们的技术优势就彻底消失了。 一个国家想要保证自己的实力一直强于别国，那么不仅要发展新技术，同时还要善于保持自己的技术优势，以免自己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辛辛苦苦研究出来的新技术最后为它国做了嫁衣。” 楚轩用十分通俗的比喻，简单而形象地讲解了保证技术优势的重要性，这让上杉家的这些武将们纷纷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这个‘技术优势’……虽然各国也都注意到了它的重要性，但却没有人真正提出这个概念，也没有进行过深入的研究。 现在这位中国来客加以说明之后，老身恍如醍醐灌顶，一下子就明白了。” 坐在上杉谦信右手第一位的那个成熟美女之前好像一直在装睡，此时却也将那双睿智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语气慢吞吞地说道。 虽然她自称老身，但这个浑身散发着异常成熟的气质的美女却没有什么显老的地方，眼角连一点褶皱都没有，看上去大概也只有三十几岁的样子，不知道是因为她保送得好，还因为是这个世界对女性有特殊的优待，可以让她们至死都容颜不老。 楚轩认为是后者，而且很有可能是只有能够使用“无双”的女性才会获得这种优待。 ——因为，从山顶俯瞰整个春日山城的时候，楚轩那超人一般的视力，已经发现了“大妈”和“老婆婆”的存在。 第10章 春日大社的神谕 看到坐在自己对面，上杉谦信右手第一位——也就是身为上杉家第二号家臣的那位成熟美女发了话，有些桀骜不驯的柿崎景家欠了下身子，比对待自己的主公还要客气三分地说道：“既然定满大人都这么说了，或许那小子的话是有几分道理。 但是，这并不足以证明他的身份，想必睿智如定满大人，不会如此草率就轻信这一个点可疑男人的说辞吧？” “这……确实如此。 毕竟想要证明一个人有罪是很简单的，但想要证明一个人没有恶意，却是很困难的。” 被自称“粗人”的柿崎景家这么一挤兑，胸部比柿崎景家还要大，应该是上杉家第一大胸的成熟美女“定满”也不得不点了点头。 这个好像一直在打瞌睡的成熟美女既然名字叫做“定满”，那么楚轩也就大概猜测出她的身份了。 ——宇佐美定满，在历史上是上杉家的军师，越后流兵法的鼻祖，深得上杉谦信的敬重，乃是上杉家的柱石。 据说他看破了长尾政景谋反的意图，在阪户城近郊的野尻湖中设局，欲将其除掉，但却不幸失手，与长尾政景一起溺死湖中。 但奇怪的一点就是，宇佐美定满死后，整个氏族都被上杉谦信放逐，宇佐美氏就此没落。 如果宇佐美定满和上杉谦信之间的关系真的没问题，那么很难让人相信，这样一个用自己的生命，为上杉谦信立下大功的老人，死后其族人会遭到这种对待。 反而是意图谋反被宇佐美定满看破而设局除掉，或者是因为泛舟时酒醉堕水，甚至有传闻是被上杉谦信谋杀的长尾政景，其后人却依旧受到谦信的厚待，次子长尾显景更是过继于谦信成为其养子。日后成为了上杉家的新家主。 而且即使是长尾政显的次子显景，日后以“上杉景胜”之名继任了家督，也并没有为自己的生父找后账，这一点也很能说明问题。 所以越来越多的人更愿意接受，宇佐美定满的死，是因为其实权和地位，已经远超出了他的职位的缘故。 ——不管他是怀有野心。主动谋反战败而死，还是上杉谦信打算削弱他手中的实权，他被迫谋反，都比鞠躬尽瘁之后反而被主公流放全家更合情理。 （宇佐美定满吗……貌似也并不太买年轻的上杉谦信的账，应该是个听调不听宣的角色，已经形成了尾大不掉的局势。 但她在上杉家中素有威望。没有充分的理由，上杉谦信甚至连削减她的实力都做不到。 如果为了避免其今后谋反，设个野尻湖之类的“意外”除掉她，倒也是个不错的办法。） 楚轩此时眼镜反光地默默关注着上杉家诸将的一举一动，在心里构建出了上杉家的势力关系图。 “谦信大人！ 请您做出决断吧！ 在没有彻底查清这小子的底细之前，切勿轻信他啊！” 这个时候，柿崎景家又转过身子。“苦口婆心”地向上杉谦信劝谏道。 不管怎么说，柿崎景家所发表的是老成持重之言——也就是虽然不能冒险获得好处，但也不会因为冒险而犯错，因此就连上杉谦信也无法理直气壮地驳斥这个家中的元老重臣。 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单单是身为“汉粉”的上杉谦信的个人问题了，这是上杉谦信与柿崎景家的一次不动刀枪的交锋。 如果上杉谦信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来决定对楚轩的处理方式，那么对她的威信又是一次打击；而她被柿崎景家“劝服”了之后，如果楚轩今后表现出了自己的有用性，她又会得到一个“没有决断”的负面评价。 “呜……” 保持着严肃的表情端坐在上首的黑长直美少女上杉谦信好像开始烦躁了起来。楚轩甚至可以看出她的额头上开始逐渐浮现出了青筋。 不过如果她发起了火，柿崎景家的目的也同样达到了，一个不能虚心纳谏的主公，并不是值得有识之士追随的对象。 这么看来，坐在上杉谦信左手第一位的是柿崎景家而非宇佐美定满是有道理的，也许在单纯的阴谋诡计、军略民政方面，柿崎景家未必能够胜过宇佐美定满。但是将武力等因素也考虑进去，柿崎景家的综合素质的确是上杉家诸将之中最高的。 看到上杉谦信好像又要在会议上发飙了，她身后的直江兼续，还有几位成熟的美女武将都露出了不妙的表情。身子也稍微向前倾了一些，好像是随时准备着冲出去劝阻她似的。 而坐在上杉谦信右手第一位的宇佐美定满，却又重新眯起了眼睛，好像对即将再次在这个大殿中上演的闹剧十分乐见其成。 像宇佐美定满这样保持“中立”，“按兵不动”观望形式的家伙领在大殿中几乎占了三分之一，而且座位基本都在中前部。 而且中前部的剩余座位上，只有两三个人明显是心向上杉谦信的，剩下的人不是表现得暧昧不明，但态度隐隐偏向柿崎景家，就是光明正大地和柿崎景家同气连枝。 只有那些坐在后部，也就是靠近楚轩的少女武将们，才会对柿崎景家的无礼表现出愤怒的神情，但碍于资历，她们即使有资格坐在大殿中参加会议，也只有带着耳朵旁听或者接受命令的份儿，如果想要表达自己的看法，就会像楚轩刚才那样，直接被柿崎景家等老臣训斥。 楚轩眼睛一扫，就立即看出了上杉谦信的处境究竟糟糕到什么程度了，怪不得这个总是面无表情，时时刻刻注意自己的威严的黑长直美少女，竟然能够容忍“倾奇者”前田庆次，奇言怪行，宁可被她当众称作“谦信酱”也依然要将她留下来。 这实在是因为，上杉谦信现在急需有能力的“新生代”武将，来与上杉家的“老人”们相抗衡。 “谦信大人，春日神社的巫女紧急求见，说有从大社传来的神谕。” 就在这时，一个女性侍卫急匆匆地跑了进来，直接跪伏在地上，向上杉谦信禀报道。 第11章 他是带来希望之人，亦是实现愿望之人 “神谕？这个时候？” 心中的怒火即将如同火山一样爆发出来的上杉谦信听到了这个意外的消息，不由得一楞，然后下意识地看了看始终面无表情，好像一座造型优雅的雕塑一样纹丝不动地跪坐在前来传信的侍卫旁边的楚轩。 “快快有请。” 随后，上杉谦信立即从自己的席位上站了起来，向大殿的门外走去。 而在她身后，上杉家的诸位家臣也都面面相觑跟了上去，好像那个“神谕”在她们的心目中有着很崇高的地位——起码表面上是这样。 “楚轩先生……汝也一起去迎接春日神社的巫女吧，跟在春日的身边。” 路过跪坐在大殿门口附近的楚轩身旁的时候，美少女上杉谦信停下了脚步，轻声嘱咐了他一句。 她那身朴素的白色无袖连衣长裙上面，有着檀香的味道，说明她应该是笃信佛教的；而楚轩在山顶上，也看到了建在谦信居住的小院子里的毘沙门堂，还有挂在训练场上的“毘字旗”和“乱龙旗”。 但现在看到了美少女谦信对待春日神社来的巫女，或者说对待“神谕”的态度，楚轩对神道教在这个国家所占的地位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不过……为什么又和春日扯上了关系？ 虽然春日神社的“春日”和混血女忍者春日的名字读音是相同的，所供奉的神明也不是凉宫春日，而是武瓮槌命、经津主命、天儿屋根命和比卖神，但楚轩总有一种感觉，春日神社的巫女所传来的神谕，或许和根本不在这个世界里的凉宫春日脱不了干系。 “谦信大人，那个可疑的小子还身份未明，有什么资格和我们一起去迎接神谕！ 如果他到时冲撞了春日神社的巫女，神明降罪于我们怎么办！” 不知道为何。柿崎景家好像看楚轩特别不顺眼似的，此时仍然不忘针对楚轩，但这次美少女谦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回过头瞪了她一眼，压低声音斥责道：“闭嘴！我已经决定了！” 这个黑长直美少女没有再使用“吾”，而是用了“我”来称呼自己，而不管是柿崎景家还是其他家臣，看来也都十分了解上杉谦信的说话习惯。在听到这个字之后都乖乖地闭上了嘴，没有再胆敢质疑她的决定的人了。 但虽然没有人再出声反对了，却并不等于她们都对上杉谦信心服口服了，跟着混血女忍者春日逐渐落到了队伍最后面的楚轩稍微观察了一下，许多人都对着那个黑长直美少女的背影露出了不以为然的表情。 不过此时，始终板着一张扑克脸。一举一动都威严十足的上杉谦信却露出了一点兴奋的表情，因为她有一种直觉，在这个关键时候带来了神谕的巫女，一定会让局面向对她有利的一面发展。 ——正是因为这种天生的直觉，所以她才能把握住战场的每一个细微的变化，将部队指挥得如同行云流水一般，甩开兵法大家宇佐美定满和头号猛将柿崎景家。通过一次又一次的胜利来建立属于自己的威望。 “巫女大人，缘何步伐如此匆忙？” 上杉谦信及诸位家臣们只迎到大殿的门外，便不再往外走了，而春日神社的巫女却也几乎迎面赶到了大殿的门口，看来在侍卫前来通报的时候，她便已经直接往山上赶了。 “谦信大人还请见谅，这实在是事出有因。 之前在春日山上升起了一道冲天的烟柱，你们在那里发现了什么人吗？” 稍微有些气喘的巫女一把抓住了美少女谦信的手。用非常快的语速，单刀直入地向她询问道。 见到带着神谕急匆匆地赶来的巫女大人竟然一开口就关心起了那个可疑的男人，上杉家的不少家臣们都诧异地转过头来看向了他——或许其中也有对上杉谦信的“未卜先知”的惊讶。 落在队伍最后面的楚轩眼镜反射出了一道耀眼的光芒，果然，春日大神……不，春日大社的神谕，和他非常有关系。 “就是那个男人吗？” 年纪和谦信差不多大。柔美的长相中带着些神圣气息的巫女顺着大家的眼神望了过来，看见眼镜反光的楚轩正完好无损地站在那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根据楚轩的观察，那个巫女之所以能一眼就确定自己是神谕里要找的那个人。不仅仅是因为他是这里唯一的一男人，还是因为她对上杉家的所有人都非常熟悉的缘故。 但即使如此，美少女谦信和她的家臣们，却仍然“公事公办”地按照礼节接待着这个来自春日神社的巫女，没有表现出太过亲昵的样子。 而那个巫女也是一样，确定了楚轩平安无事之后，她便放开了美少女的手，整理了一下稍微有点凌乱的红白巫女服，然后在上杉谦信的引领下进入了大殿之中。 等所有人都在下首的位置坐好之后，站在众人面前的巫女才拉过面无表情的楚轩，语气庄严而神圣地对上杉家的众人们宣布道：“关于这个男人，春日大社的‘卑弥呼’从神明那里获得了启示：‘他是带来希望之人，亦是实现愿望之人。’ 春日神社将成为他的保护人，所有春日神社都会为他提供庇护。” 听到了这个消息，上杉家的众人们都震惊了，许多人都开始在下面交头接耳，庆幸刚才没有真的对楚轩做出什么不利的举动，也开始马后炮似的赞扬起主公的“思虑深远”了。 虽然柿崎景家的脸上仍然明显地露出了不服气的表情，但她却不敢质疑从春日大社的卑弥呼那里传来的神谕，只得强行咽下这口气。 至于神明为什么会把一个来自大汉长安的中国男人弄到这里，为什么会知道他所在的地方会冒起冲天的烟柱，又为什么会认定他能带来希望、实现愿望…… 这都不需要解释，因为这就是神明。 “原来如此……怪不得……” 从巫女那里获知了神谕之后，美少女谦信双手交叉架着胳膊，若有所悟地点着头，大概是自行将刚才楚轩所说的“莫名其妙地从长安被召唤到了春日山城”给脑补了一下。 “这果然——是神明给我们的礼物啊！” 不出所料，美少女谦信“呼”地一下子从最前方的席位上站了起来，转过身子，眼睛发光地对她的家臣们大声说道。 “哦——！” “上杉家武运长久！” “上杉家当大兴！” “上杉家万岁！” …… 上杉家的所有人都沸腾了起来，不管真假，她们表面上都显得非常高兴，就连柿崎景家这个时候也不得不强颜欢笑，跟着大家一起庆贺着神明将楚轩送到了她们春日山城来。 ——虽然楚轩还没有说过他要加入这个刚才还对他百般怀疑的势力，但上杉家从上到下好像却都将他当作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谦信大人，请先等一等。 我们春日神社作为这位天命之人的保护人，虽然不会干涉他的选择和行动，但却会全力保障他的安全和自由。 因此如果他不打算为上杉家效力，那么他就并不属于你们。 ——卑弥呼已经传达了神明的旨意，所有春日神社都是他的庇护所，所有春日神社的巫女，都是他的保护者。” 就在上杉家上下一片沸腾的时候，春日神社的巫女却表情严肃地朝她们泼了一盆冷水。 刚才还兴高采烈的女武将们立即安静了下来，一个个都心情忐忑地望着始终面无表情的楚轩，生怕他因为之前己方对他的怀疑而拒绝加入上杉家。 ——当然，如柿崎景家等人，可能还包括了宇佐美定满等人，说不定心里面其实在祈祷着楚轩赶紧滚蛋，千万不要留下来。 “楚轩……先生，你愿意……出仕上杉家吗？ 又或者……你想要回到长安去？ ……如果你想回家的话，春日神社也一定会负责将你安全地送回去。” 即使是一直很注意保持自身威严的美少女谦信，此时眼中也流露出了一丝“请留下来帮帮我”的软弱神情——但也只不过是转瞬即逝的一丝罢了，就算看到的人也很有可能产生“我刚才是不是看错了”的错觉。 不过，虽然美少女谦信表面上看起来宁肯放弃楚轩这个“带来希望之人，实现愿望之人”也要尊重他的选择，但她实际上也非常腹黑。 她的言语之中，给楚轩只留下了两个选项，要么出仕上杉家，要么就回中国，而有意或无意地忽略了出仕日本的其他势力的这条路。 ——如果她得不到楚轩，那么让其他竞争对手也得不到楚轩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倘若上杉谦信只不过是依靠直觉才说出这样的话来，那么她还的确真是一个可造之材，有了楚轩的辅佐，就算三个月灭亡……统一日本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在上杉谦信正式地对楚轩说出了招揽的话之后，大殿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楚轩的回答。 而原本应该提醒楚轩还可以出仕其他势力的巫女也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等待着楚轩做出选择。 第12章 幸运光环，春日大神的保佑？ 面对上杉家众美女们期盼的眼神，楚轩没有急着一口答应下来，虽然他其实也必须加入上杉家不可，但对方不是不知道么。 如果这个时候不拿捏一下，抬高抬高自己的身价，那楚轩可就配不上“智者”的名号了。 ——当然，这拿捏也不能太过了，就像求交尾……不，就像求交往一样，如果女方拿捏得太过了，让男方费尽千辛万苦才追到手，那等两人交往……不，交尾了之后，只要稍微有些矛盾，男方就很有可能就会将女方弃之如敝履，而不会像交往之前那样忍气吞声。 原因无它，只不过是报复心理作祟尔。 此时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眼镜，用一如既往平稳而无抑扬的乏味声音向站在他身旁的漂亮巫女问道：“请问，春日神社在日本的地位究竟如何？‘卑弥呼’又是谁？ 你们又为什么会将我这样一个中国男人召唤过来，还擅自将我当成什么‘带来希望、实现愿望之人’？ 我只不过是一个无名的学者而已……虽然我知道的东西很多，但也不代表我就是万能的。” 楚轩此时装起了无辜，明明是主神将他送到了这个世界里，他却反咬了前来帮助他解围的春日神社一口，如果春日神社所供奉的神灵真的存在的话，一定会气得从天上跳下来一屁股将他坐成小饼饼。 不过春日神社所派来的这个巫女却不知道事情的真相，立即用满怀歉意的语气回答了楚轩的问题：“春日神社是我们日本神道教的宗主，全国数百流派、数万神社的领导者。 在奈良平城京的总社——春日大社里，供奉着神明赐予的‘日本国王印’，因此春日神社也成为了名义上的日本之主，但并不参与俗务。 ‘卑弥呼’是春日神社代代相传的名字，是春日神社的巫女领袖，也是最接近神明的强大巫女。 关于您的事情，其实我们春日神社并不知晓。 卑弥呼也只是从神明那里得到了启示而已。即使是她，也没有能力施展法术将一个人从中国的长安召唤到日本来。 至于神明为什么会将您认定为‘带来希望、实现愿望之人’，一定是有其道理的，但是我们凡人只有在事后才能发现这预言的正确性。 既然是神明将您召唤到了日本，一定是有什么必须您不可的原因，所以我也恳请您能够留下来，为我们带来希望。 ……如果大家的心中都有了希望的话。我想大家愿望也自然会逐渐实现的。 当然，如果您决定要回到中国去，那么我们春日神社也一定会尊重您的意愿。” 春日神社的巫女十分隐蔽地替上杉谦信挽留着楚轩，而上杉家的美女们更是或多或少地纷纷露出了企求的神情。 虽然这个时候楚轩顺水推舟地答应下来也可以，但是他却不能让这个多少怀有些私心的巫女认为他很好糊弄。 要知道，神职人员虽然自称是侍奉神明的人。但往往却也是最容易胆大包天地去蒙骗神明的人，反到是普通的虔诚信徒，才会真正全心全意地信奉神明，丝毫不敢有违神明的旨意，或者投机取巧从中为自己牟利。 “按照你的说法，春日神社也只不过是日本的宗教势力中最强大的一个罢了，那么日本还的什么有名的宗教势力吗？ 另外。春日神社这个名义上的日本之主并不干涉世俗事务的话，那么日本现在的实际掌控者又是谁？” 楚轩没有表露自己的态度，而是淡淡地扫了那个巫女一眼，继续询问起了关于日本宗教方面的情报。 春日神社的巫女感觉自己的小心思好像已经被楚轩看穿了似的，连忙低下了头，带着点赔罪的姿态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是……正如您所说，在日本，除了春日神社外。神道教内还有历史最悠久的出云神社、伊势神宫、八幡宫和各地都有的稻荷神社等。 而佛教在日本也有五六个流派，其中信徒最多的是本猫寺，也是日本佛教的宗主。 而在堺町，自称“耶稣会”的南蛮寺也开始发展起了信徒，在京都附近和南日本也逐渐拥有了一些影响力。 而事实上的日本之主乃是‘征夷大将军’，居于京都，负责替神明管理俗世。 但现任的‘征夷大将军’足利义辉对日本各地大名的掌控力已经严重下降。几乎政令不出京都，各地的实际掌控者其实是地方大名自己。” “原来如此……”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不置可否地点了下头。 综合春日神社的巫女所吐露的信息来看，这个世界的日本更接近《织田信奈的野望》——尤其是那个著名的“本猫寺”。但楚轩却没有被扔到主角织田信奈所在的尾张。 虽然上杉谦信被认为是日本战国最强的几个大名之一，但她几乎一生都在与“邻居”武田信玄相爱相杀，而织田信长，还有织田信长身边的丰臣秀吉、德川家康，却都好像小说中的主角一样，一个接一个地成为了日本第一人。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能够凌驾于“强大”之上的话，那么就是这份“气运”，俗话说“运气来了连山都挡不住”，拥有“气运”的人，自然可以逢凶化吉、以弱胜强、天上掉馅饼，在“气运”用尽之前都是不可战胜，或者不会被彻底杀死的。 稍微思考了一会儿之后，楚轩在众多美女的期待视线中面无表情地环视了一下四周，然后语气淡然地说道：“虽然说‘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我本来应该更加谨慎地决定辅佐的对象，但这既然是神明的旨意，那么我就在上杉家出仕吧。 今后还请各位多多关照。” 楚轩用中国的礼节，向上杉家的美女们轻轻作了一揖，很有隐士高人的气度。 明明是主神强迫他必须想办法在上杉家求出仕，但现在却变成了上杉家来求他出仕，看上杉家的一众大小美女们喜不自胜的表情，可能她们在心里还要对楚轩感激涕零。 ——当然，如柿崎景家、宇佐美定满之流的成熟美女应该并不欢迎楚轩才对，而且她们对所谓的“神谕”究竟还有多少敬畏之心也未可知。 “这……这真是太好了！ 楚轩……先生，感谢汝对我上杉家的信任！ 有汝相助，吾也一定……” 黑长直美少女上杉谦信此时也难得流露出了明显的激动表情，在话语之中险些透露出了什么不方便让她的家臣们听到的内容。 这还真是有趣，明明上杉谦信是毘沙门天的信徒，但是她对于春日神社的神谕貌似也深信不疑的样子。 但不管怎么说，这对于楚轩来说是一件好事。 也许，“春日大神”真的在冥冥之中保佑着楚轩，给他加持了一个幸运光环——对于总是心想事成的凉宫春日来说，这也的确应该是她的看家本领。 “谦信大人，叫我楚轩就可以了。” 楚轩的脸上仍旧没有什么表情，语气平淡地说道，但这却更加符合隐士高人那种宠辱不惊的风范，让上杉家的许多美女们的眼睛里都露出了星星。 “咳！楚、楚轩吗……好吧，吾今后就这样称呼汝了。 在私下里……汝也可以直接称呼吾为‘谦信’。 嗯……吾特别批准了。 而上杉家的诸位，今后也要像尊敬吾一样尊敬楚轩！ 只要有楚轩的辅佐，吾一定会带领大家，让上杉家成为这混乱时局里的中流砥柱，让‘义理’的光芒重新照耀在日本上空，让四民各得其所、安居乐业，再也不受战乱之苦！” 美少女谦信一开始还稍微有些害羞，说话的声音比平时也小了一点，不过她很快就下定了某种决心，情绪也开始高涨了起来，双眼明亮得好像能够放出光芒一样，挥舞着手臂大声地对她的家臣们宣布了她的决心。 “……” 她的家臣们有些发呆，因为刚继承家督之位的上杉谦信，还是第一次在她们面前说出自己的愿望。 而且这愿望……怎么说呢，好像并不是很符合她们这些家臣的利益。 如果只是喊喊这种伟大光明正确的口号倒也无妨，但她们的家主上杉谦信好像真的是这么想的，那么就很难让人下定决心跟随她前进。 毕竟，跟着这样一个爱做梦的主公，说不定哪天大家就会被她带到沟里去，金钱、土地、粮食、人口，这才是她们之所以拿起刀剑的根本目的，“义理”什么的……只要表面说说就可以了，只有年轻人才会把它当真。 “我兼续必将誓死追随谦信大人！” 激动得不能自已的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一下子五体投地跪伏在了美少女谦信的面前，用尽全身力所大声吼道，好像真的被上杉谦信的伟大情操所感动了。 “我春日（实乃、景胜、长实、景亲……）誓死追随谦信大人！” 随后，上杉谦信的亲信们也都反应了过来，一个个都慷慨激昂地跪倒在地，以至于剩下的人也不得不随起了大流，违心地表示愿意为谦信的理想而粉身碎骨。 第13章 我比“卧龙”和“凤雏”加起来还要强 “为了庆祝‘带来希望之人，实现愿望之人’楚轩出仕我上杉家，今天我们要召开盛大的宴会，所有的家臣都可以参加，大家现在就马上行动起来吧！” 看到上杉家的所有重臣全都老老实实地跪伏在自己的面前，就连一贯喜欢反对她的决定的柿崎景家此时也不敢提出异议，美少女谦信大手一挥，十分畅快地说道。 然后她喜滋滋地偷偷看了楚轩那线条坚毅的侧脸一眼，觉得这个神明预言中的“带来希望之人”果然是她的“福将”，还什么都没有做就已经将她现在所处的形势发生了好转。 因为美少女谦信的命令，上杉家的重臣们立即开始忙碌了起来，确定参加宴会的人员、采买食材、布置宴会期间的防御、防火甚至防盗工作，给普通士兵加餐犒赏……这一项项工作当然不需要家主亲力亲为，她所要做的只是下命令而已。 “伊势姬，你也留下来一起参加宴会吧。 如果不是你及时赶到，我大概还要费一番口舌，才能够说服那些过于小心的家伙呢。” 等家臣们都纷纷散去准备宴会之后，一直面无表情的上杉谦信卸下了威严满满的面具，也不再用“吾”和“汝”这两个人称代词了。 她此时不再刻意地保持严肃，脸部的线条只是变得柔和了几分，便立即展露出了犹如“乙女百合”般清纯自然的美貌。 “乙女百合”与素雅的白百合不同，花朵是少女般的淡粉红色，比白百合多出了几分活泼，花香也更加浓厚甜美，充满了美少女所应有的娇艳气息。 ——而现在的上杉谦信就是这样，浑身上下充满了正处于花样年华的少女的气息，十分适合前田庆次“谦信酱”的称呼。 也难怪上杉谦信在家臣们面前总是板着一张扑克脸，说话的声音也刻意地压低了一些，毕竟她的气质太过“少女”了。不如此不足以维护她身为主公的威严。 “十分抱歉，姐姐大人，我必须尽快回神社将楚轩大人的信息传达给卑弥呼大人知道。 如果赶得及的话，等宴会开始之前我会过来参加，而且卑弥呼大人可能还会有新的指示传来。” 被称作“伊势姬”的春日神社巫女此时也收起了“工作用”的庄严表情，很是遗憾地拒绝了“姐姐大人”的邀请。 楚轩看到这位巫女望向他的攻略目标上杉谦信酱的视线中除了崇拜和依恋，好像还带有明显的爱慕之情。而谦信酱看向伊势姬的眼神，好像也并非姐姐对妹妹的喜爱这么单纯。 情敌！难道楚轩的情敌这么快就出现了吗！而且还是个漂亮的女孩子！ 不……貌似一直跟在谦信酱身旁的直江兼续、春日，还有上杉家的几位年轻的女性武将们，看向谦信酱的视线也都火热火热的，楚轩的情敌不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而是很多漂亮的女孩子！ 糟糕……据说在日本战国的时候。主公和家臣之间很流行通过搞基来保持彼此之间的信赖关系，不喜欢搞基的主公很容易遭到家臣的背叛——这是真实的日本历史，那么换到了这个世界，就算女孩子们非常喜欢百合，那也并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谦信，这位‘伊势姬’是……”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语气淡然地向谦信酱询问道。 虽然谦信酱特别批准楚轩可以这么称呼她。但没想到楚轩竟然真的这么不客气，真是太不会做官了！ 但谦信酱貌似并没有因为楚轩直接称呼她的名字而感到不爽，立即亲热地拉着巫女打扮的伊势姬的手向楚轩介绍道：“她是我的‘义妹’伊势姬，在越后的春日神社里担任巫女。 每个大名都有这样一个义妹，负责本地与春日大社的沟通。” 此时还不完全清楚“义妹”究竟代表着什么的楚轩，却结合自己所知道的历史传说，本能地猜测出了问题之所在，眼镜反光地追问了一句：“原来如此。那么伊势姬，你知道其他大名的‘义妹’的名字吗？ 比如武田信玄、织田信长、丰臣秀吉、德川家康的义妹。” “楚轩大人，十分抱歉，我只知道武田信玄的义妹叫做‘由布姬’，织田信长的义妹叫做‘浓姬’。 至于‘丰臣秀吉’和‘德川家康’……他们并不是大名，没有义妹，而且我并没有听说过‘丰臣秀吉’的名字。‘德川家康’现在依附在今川义元的麾下，已经不再是一个独立的大名了。” 伊势姬根本不需要回忆，就准确地说出了其他大名的情况，如果说她关注武田信玄是因为“邻里关系”的话。那么还未打败今川义元的织田信长和还未独立的德川家康却根本没有理由值得她如此关注。 那么真相就只有一个，这些大名的‘义妹’并不单单是为了与春日大社沟通才去担任巫女的，她们同时也负责借春日神社这个全国性的信息网络搜集其他大名的信息，是每个大名最信赖的人之一。 ……而且，她们也应该和大名有着百合的关系。 因为在历史上，由布姬是武田信玄最喜欢的侧室，浓姬则是织田信长的正室，而伊势姬传说也和终身未娶的上杉谦信一见钟情。 既然如此……那么这个“伊势姬”就是楚轩现阶段最大的情敌了…… “楚轩大人，我还有一件要向您道歉的事情。 为了姐姐大人，我刚才并没有提醒您，您除了出仕上杉家或回到中国，还可以出仕其他大名或不出仕任何势力，还请您原谅。 如果您不能原谅的话，我愿意主动向卑弥呼请罪，以消除您的怒火，但请不要迁怒于姐姐大人，这都是我自己的独断专行。 但是姐姐大人真的非常非常厉害，以后也一定会成为全日本最强的大名，而且又非常温柔正直，您出仕上杉家绝对不会后悔的！” 一直都小心翼翼地注意楚轩脸色的伊势姬好像敏锐地察觉到了楚轩的敌意似的，连忙主动向楚轩请罪，五体投地跪伏在他的脚下，而且还表现出了一副“我知道我的所有小聪明早就已经被您看穿了”的老实模样。 谦信酱此时立即脸红了起来，因为故意忽略了楚轩还可以出仕其他大名——比如和她相爱相杀的武田信玄的这个选项的那个耍小聪明的人正是她自己，伊势姬只不过是心领神会地按照她的“妙计”行事而已。 如果上杉谦信知道楚轩这个学者对日本的大名也并非一无所知……还是会故意忽略掉这个选项，毕竟这是对她来说唯一的选择。 但是，就像即使楚轩选择了出仕武田家，她也不会杀掉楚轩一样，无论如何，她也不会让伊势姬来替自己背下这个黑锅。 “伊势……” “姐姐大人请不要插嘴！” 满脸通红的谦信酱才刚刚开口，就被额头触到手背上的伊势姬严厉地斥责了回来。 这还是一直以来都表现得异常乖巧温顺的‘义妹’第一次这么大声地对她说话，谦信酱一时间竟然被伊势姬的气势所慑，下意识地闭上了嘴。 赶在谦信酱回过神来之前，伊势姬语速甚急地再次对楚轩恳求道：“如果您还在生气的话，要我怎样都可以。 但请您给姐姐大人带来希望，并实现她的愿望吧！ 您刚才也清楚地听到了吧，这就是我所为之自豪的姐姐大人，她所做的一切都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全天下受苦受难的百姓！ 为了实现这一理想，她甚至愿意终身保持贞洁，成为毘沙门天在人间的化身！ 请您务必——用心辅佐好姐姐大人！” “记住你说的话。” 同样赶在上杉谦信将这份责任揽到自己身上之前，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语气淡淡地对伊势姬说道：“你的意图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了，但对我来说这其实并不是什么大事。 我并不在乎出仕的对象实力是否强大，因为只要有我在，就算是非常弱小的势力也会迅速地强大起来。 ——在中国，流传着‘卧龙凤雏，得其一可安天下’这句话，而我虽然是个男人，却比‘卧龙’和‘凤雏’两个人加在一起都更强。” 楚轩最后那句毫不谦虚……或者说牛皮都已经吹得没边的了自吹自擂，让欣喜地抬起了头的伊势姬，想要开口背负起属于自己的责任的上杉谦信，还有一直默默地站在旁边的直江兼续都惊讶得目瞪口呆。 也许，她们从来没有见过像楚轩这样厚脸皮的家伙吧，身为一个无法领悟无双技能的男人，他竟然敢夸口说自己比“得其一可安天下”的那两个人加起来还要强，就算是吹牛皮也太没有常识了。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无双”才是真正的强，是真正意义上的“一骑当千”的强，没有无双技能的普通人，是绝对无法和拥有无双技能的人相抗衡的。 第14章 骗子楚轩 楚轩的话音落下之后，原本忙碌的大殿里突然变得安静了下来，不管是谦信酱、伊势姬、直江兼续、春日，还是在她们旁边忙着搬运饭几坐席的侍卫下仆们，眼睛都变成了鳄鱼眼的模样，视线古怪地看着他。 “诶……诶—— 果然不愧是楚轩大人呢，真、真乃无双之国士……” 在这种尴尬的气氛中，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违心地附和着楚轩的自吹自擂，但是因为她的脸皮还没有厚到楚轩的那个地步，所以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不自觉地将脸转向了一边。 “啊！” 不知为何，站在直江兼续向前的伊势姬突然将纤细的腰部往向挺了一下，就像背后有什么东西在戳她似的。 随后伊势姬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勉强朝楚轩挤出一副笑脸，有点结结巴巴地说道：“哦，是、是啊……嗯……神明预言您将带来希望、实现愿望，一定是有道理的。 嗯……一定是这样……” 伊势姬的视线有些游移，始终没有去看楚轩的眼睛，她的话与其说是在给楚轩打气，倒不如说是在给自己打气，让自己相信这个为她们带来了希望的吹牛大王也的确有能力为她们实现愿望。 明明楚轩只不过是在叙述一个事实而已，他这个拥有地球到2050年为止所有的科学技术，还获得了不少戴比路克星科技，自身的智力又是深不可测的S级水准，对于一个国家的作用真的比“卧龙”和“凤雏”加在一起还要大…… 但是大殿里的所有人好像根本就不相信他的话，就连本应不以谦虚为美德的外国人春日也是如此！ 嘛……谁让春日这个假洋鬼子从小就在越后的春日山城长大呢，除了酷似南蛮人的长相之外，她的内心是地地道道的日本人——还是个“汉粉”，因此就连她也认为如此不谦虚的楚轩一定是“一瓶水不响，半瓶水咣当”。 “怎么，你们不相信我吗？” 楚轩看到谦信酱等人的反应。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淡淡地说道。 “我上通天文，下通地理，文经史集，无所不知，诸子百家，无所不晓。内政外交，无所不能，行军打仗……我还尚未接触过，需要先研究一下。” “……” 不知道为什么，楚轩更加详细地介绍了自己的能力之后，大家看他的眼神反而更加古怪了。像谦信酱等人还好，在旁边布置宴会会场的侍卫和下仆们的眼神中，却明显地流露出了鄙视嘲笑的意味。 ——就连她们这些没有什么文化的普通人，也知道做人要谦虚谨慎的道理，而楚轩却夸下如此海口，简直就差将自己说的上天下地无所不能了。 如果他就这样一吹到底还好，结果这家伙最后还是萎了。竟然说自己没有接触过行军打仗，还要“研究”一下……这分明是害怕主公让他现场演练演练，而提前给自己找的借口。 倘若这家伙不是春日神社的巫女，谦信大人的义妹伊势姬所带来的神谕中认定的“带来希望、实现愿望之人”，现在这个胆敢欺骗谦信大人的家伙一定早就被砍掉脑袋了。 即使是现在，也有人开始怀疑起是不是伊势姬弄错了——神谕中的那个人，其实并非这个自称来自天朝上国，但越后口音的日语却说得和本地人一样溜道的男骗子。而是另有其人。 “那个……谦信大人…… 在中国，曾经有一位名叫‘赵括’的天才少年，乃名将之后，又熟读兵法……” 躲在谦信酱和伊势姬身后的直江兼续这次也没有再帮楚轩圆场，而是翘起了脚尖，伏在谦信酱的耳边委婉地提醒了她一句。 关于赵括“纸上谈兵”的典故，当初还是谦信酱说给直江兼续知道。用来告诫这个异常聪明的黑长直萝莉不要骄傲自满的，她当然不可能不知道。 不过正直的谦信酱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轻率地怀疑楚轩，甚至对他露出不屑的态度。而是用和之前同样真诚的语气对楚轩说道：“楚轩你毕竟是第一次来到日本，对我们这里的了解只限于书本也是理所当然的。 在你熟悉上杉家的诸项事务之前，就先委屈你担任我的汉学老师如何？” 虽然谦信酱说得很好听，但却给楚轩安排了一个大大的闲职，看来也打算好好观察一下楚轩究竟有没有他自己吹嘘得那么厉害，然后再决定要不要给他安排其它掌握着实际权力的职位。 不过，既然神明认定楚轩是“带来希望、实现愿望之人”，那么就绝对不会有错——谦信酱起码可以相信这一点。 或许楚轩的作用就是担当“吉祥物”，只要他一直呆在她的身边，也许她的愿望自然就会实现。 “汉学老师吗……好吧。” 楚轩沉吟了一下，便面无表情地接受了谦信酱的安排，虽然没有什么不满，但也没表现得多高兴。 不过在其他人看来，这个牛皮大王真是走了狗屁运了，如果不是因为她们的主公上杉谦信是正义的使者，他就算是被乱棒打出都应该谢天谢地了。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楚轩正在谦信酱的书房中，为谦信酱、直江兼续和春日描述长安城的雄伟壮丽的时候，一个身穿带暗花的白色和服的美少女不经通报，便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谦信酱，谦信酱，听说你招揽了一个男骗子……啊……” 这个大概只比上杉谦信大上一两岁，眉眼和她有五六分相像的美少女冲进了书房之后，一眼就看到了传说中的骗子楚轩那副标致性的反光眼镜，不由得尴尬地将后半截话咽回了肚子里。 “姐姐！你怎么可以说楚轩是骗子呢！ 是不是那些侍卫和下人又多嘴了！” 谦信酱从坐垫上站了起来，好看的眉毛向上一挑，原本温柔的脸庞立即多出了几分威严。 “啊……对不起…… 不过好像这个传言……已经在春日山城里面传开了。 就是因为柿崎景家她们都在外面嘲笑你识人不明……我一生气……所以才这么匆忙就……” 谦信酱的姐姐被身为家主的妹妹这么一瞪，原本就有些尴尬的脸上泛起了一点红晕，吞吞吐吐地道了个歉——还不是对楚轩道歉。 “都说了多少次，景家大人之所以经常规劝我，也是出于对上杉家的忠诚，中国有言，‘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所以姐姐你应该对景家大人她们更尊敬一些。 还有楚轩，他现在已经是我的汉学老师了，所以姐姐你以后也要尊称他为‘楚轩先生’才行。” 谦信酱此时反而好像是姐姐一样，十分严肃地教育起了她的姐姐，不过那个和她有几分相像的美少女此刻虽然乖乖地低头受教，但嘴角却隐蔽地撇了撇，也难怪谦信酱的脸上露出了拿她没有办法的无奈表情。 简直地对姐姐说教了几句之后，谦信酱拉着她的姐姐坐了下来，非常认真地低下头对楚轩道了歉：“楚轩，真是抱歉，我的姐姐听到了一点流言蜚语就开始怀疑你。 这是我不成器的姐姐绫御前，以后还请你多多指教。” “喂……有你这样说自己姐姐的吗……” 看起来比妹妹要活泼多了的绫御前有些不满地嘟起了嘴，好像是觉得妹妹在“外人”面前揭她的短，让她很没面子。 小孩子……不，就算成年人也是一样的吧，当着“外人”的面被“自己人”批评，就算的确是因为他自身有缺点，心里也会特别不爽，觉得自己被“背叛”了。 “快向楚轩道歉！ 不管别人怎么说，楚轩的确是有真才实学的。” “对不起，楚轩……先生。” 谦信酱的眼睛一瞪，绫御前立即就老实了下来，乖乖地低下了头，不过她的语气中好像还是有一股“哼，你有什么了不起”的意味在里面，这一点就连谦信酱也没有办法。 她的姐姐对汉学……对所有学问都没什么兴趣，只是喜欢舞刀弄枪、骑马打猎，当然——正是因为她的姐姐对学问没有任何兴趣，也不想成为处处都受拘束，成天麻烦事一堆的家督，所以上杉家的家主才落到了她上杉谦信的头上。 “直接叫我楚轩就可以了。” 楚轩大大咧咧地坐在那里对绫御前点了下头，毫不客气地接受了她的道歉。 也许是被楚轩的傲慢态度给激怒了，绫御前抬起头来之后，又立即挑衅地对楚轩说道：“呐，楚轩，事先说好，我对‘汉学’什么的可是一点都不感兴趣，只喜欢武艺。 既然你也算是我的老师了，那么就教授教授我武艺吧，你不是说你无所不能吗？” 看来，柿崎景家等人还真是在外面卖力地替楚轩提高知名度呢，还特地断章取义地将“无所不能”这个词拎了出来。 “哼……凡人的智慧……”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淡淡地说道。 第15章 楚轩的挑衅 “你说什么！ 就算你不是骗子，但你明明只是一个男人而已，还敢这么嚣张！ 有种的话和我出去比试比试啊！ 就算不用‘无双’，像你这种小身板我也可以打几十个！” 绫御前的脾气好像比她的妹妹要火爆多了，听到楚轩的话之后就立即炸了毛，“蹭”地一下从坐垫上站了起来，挽起宽大的和服衣袖，脸色通红地对楚轩挥舞着小小的拳头。 不过绫御前的小拳头可不是盖的，像她这种领悟了无双技能的女孩子，身体素质也会得到全面的提升，将会“无双”的武将和不会“无双”的普通人之间的差距拉到天与地这么大。 一个“武将”，就算不使用无双技能，也可以利用自己超人的反应、力量、速度与耐力，单挑几十人，或者与上百人作战不落下风。 所以“武将”只能由“武将”来对付，这就是这个世界的常识，士兵只能起到骚扰牵制对方“武将”的作用。 如果没有“武将”的带领，士兵在面对敌方的“武将”时立即就会逃跑，以免被敌方的“武将”如同割草一样地单方面屠杀——这同样是被允许的正当行为，“武将”也不会去追杀逃跑的士兵。 ——这也是为什么上杉家的人都会认为楚轩在吹牛皮，虽然她们不知道中国的“卧龙”和“凤雏”到底是何方神圣，但是她们的名号这么响，“得其一可安天下”，那肯定是“武将”，是拥有超强的无双技能的女性，无论如何，身为男人的楚轩肯定是比不过她们的。 “不……我刚才说的不是你。 我说的是散布谣言，打击主公威信的那些人。” 楚轩任由绫御前的拳头在自己眼前晃悠，面不改色地解释道。 “就算你现在改口了。我也……” 气愤不已的绫御前当然不会因为楚轩这么一句话就饶了他，但这时谦信酱却异常严肃地伸手拦在了姐姐的面前，绫御前看到妹妹露出了“工作用”的正经表情，立即就收起了自己的任性，紧急刹住了自己的嘴巴。 “楚轩，你说有些人在散布谣言打击我的威信？” 谦信酱把自己的声音压低了几分，一股淡淡的威严顿时便油然而生。这不知道是她与生俱来的“领袖气质”，还是后天训练出来的“变脸”特技。 不过楚轩根本不为所动，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十分有高人气度地对进入“主公模式”的谦信酱说道：“谦信大人，您不会认为我到现在还没有发现上杉家内部的矛盾吧？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才表现得好像只会夸夸其谈似的。而现在的发展也正如我计算的那样。 不过……我虽然没有谦虚，但也没有夸张，只不过是说出了谁也不相信的事实而已。” “唉……矛盾什么的……” 谦信酱仰天长叹了一声，脸上露出了一点厌倦的表情，算是默认了楚轩的判断。 然后她又恢复成了召开会议时的那种和楚轩没什么两样的，面无表情的表情，虚心地对貌似高人的楚轩请教道：“楚轩先生。请问您之前表现得……嗯……毫不谦虚，究竟是在计划些什么？” 谦信酱本来是想说楚轩表现得像个骗子一样，但她并非是她的姐姐绫御前那样口不择言的无礼之人，即使本着正直的精神尽量不说谎话，却也会选择比较委婉的说法。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 但我已经被春日神社的神明认定为‘带来希望、实现愿望之人’。很快所有的大名也都会通过在春日神社担任巫女的‘义妹’得知一条消息，就算想要韬光养晦也做不到。 虽然神明说我是‘带来希望、实现愿望之人’，但如果我出仕了上杉家，那么就只是给谦信大人您带来了希望而已……或许也给春日神社和天下的百姓们带来了希望。 对于上杉家某些与您有矛盾的家臣，对于全天下的所有大名来说，这却并非她们所希望看到的。 如果说我会实现您的愿望的话，那么我也等于是破灭了她们的愿望。 这种情况之下。就算春日神社已经声明会庇护我，也难保不会有人铤而走险，毕竟春日神社既不干涉世俗事务，也不是日本唯一的宗教势力。 而且在上杉家内部隐患未除的情况下。所有大名倘若又把上杉家当成了众矢之的，原本就和您有矛盾的家臣很有可能会在压力之下倒戈，其他有实力的家臣也很有可能为了保存自己的家名而选择袖手旁观，那么上杉家就离灭亡不远了。 因此我只能反其道而行之，将我只不过是个不自量力的男人，除了会吹牛皮之外根本就什么都做不了的名声传扬出去，那么其他大名就不会再对我感兴趣，也不会再将上杉家当成是最大的威胁。” 楚轩保持着端正的坐姿，优雅地跪坐在坐垫上侃侃而谈，不管是美少女谦信酱，还是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和混血女忍者春日都听得聚精会神，只有对这些阴谋诡计一点都不感兴趣的绫御前总是偷偷地将身体扭来扭去，不断放松着被压麻了的脚，一脸痛苦的样子。 “呼——” 听完了楚轩的分析之后，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向楚轩的方向欠着身子，恭敬地询问道：“楚轩先生为我上杉家竟甘愿背负此等丑名，真是比慷慨赴死还难以做到的忠义之举，我兼续拜服了。 请问先生，您的计划虽然可以有效地让其他人轻视您的能力，但即使如此，您也依然是‘带来希望、实现愿望之人’。 如果仍然有人想要对您、或者对我上杉家不利又该如何是好？” “就算有，那样的人也不会太多。 我们不可能指望所有的敌人都会被我们麻痹，也不可能指望依靠这个计策麻痹她们一辈子。 ‘智’并不是万能的，想要让‘智’发挥作用，就必须要有与之匹配的力。 ‘智’的高低，只不过可以减少所需的力罢了，但如果连最低限度的力都没有，连剩下的极少数半信半疑的敌人也对付不了，那么就算‘智’再高又有什么用呢？ 况且，只要今后上杉家的实力发生跳跃性的增长，就算是再愚蠢的人，也应该明白是我在其中起了作用，除非我今后真的什么也不做。 如果我就算什么都不做，也可以实现谦信的愿望，那么我们的敌人干脆直接缴械投降算了。 我们的敌人并不会相信这种可能性的，而我也并不相信这种可能性。 就算天命在我们这一方，我们仍旧要通过艰苦的努力，甚至流血牺牲，才能够将我们的愿望化作现实。” 楚轩腰背笔挺，面无表情地回答了直江兼续的问题。 而这个时候，同样在认真聆听楚轩说话的谦信酱情不自禁地拍了下自己的膝盖，“呼”地一下子站了起来，扬起了握紧的拳头，眼睛也变得闪闪发光似的，十分有英雄气概地大声赞道：“说得好！ 武运在天，铠甲在前，功勋在脚下！ 想要平定这乱世，让天下重归太平，我们自己不努力是不行的，怎么可以一昧依赖神佛呢！” 谦信酱的脸上露出了慷慨激昂的神色，整个人也散发了和越后的皑皑雪山一样的坚毅气质。 不管是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混血女忍者春日，还是她的姐姐绫御前，此时也同样激动不已，纷纷跟着她站了起来，用崇拜的眼神望着充满了领袖魅力的谦信酱。 不过……就是说出“怎么可以一昧依赖神佛”的谦信酱，在自己的居所旁边特地建了一个毘沙门堂，还打算终身保持贞洁，成为毘沙门天在人间的化身…… 也许，正是因为楚轩的到来，让谦信酱多出了一点点新的希望，所以才使她产生了不再一昧地求助于毘沙门天的想法吧。 ——不过，谦信酱现在的新希望仍然并非来自楚轩本身，而是来自春日大神的神谕，来自对神明的信仰心。 如果今后楚轩不能表现出配得上神谕的能力来，谦信酱的希望一定会不断被磨灭，最后又不得不再次将自己的愿望寄托于神佛的帮助上了…… “喂！楚轩！ 你怎么能一点都不激动呢！真是太没有出息了！ 像你这样的男人，也想要超过能够使用‘无双’的女人吗！” 看到楚轩仍然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绫御前又立即生起了气，大声地斥责起了他。 不过楚轩对于绫御前的激励没有任何反应，依旧安如泰山地跪坐在坐垫上，用不急不缓的语气平静地回答道：“虽然我对‘无双’并不了解，如果你愿意演示一下‘无双’的威力就再好不过了。 不过据我估计，如果你不使用‘无双’的话，我未必会输给你。” “好哇！你这是在挑衅我是吧！” 绫御前的怒气被面无表情的楚轩彻底点爆了，双眼冒火地狠狠瞪住了这个不知死活的男人。 第16章 这就是无双之武将！ “真是够胆，我绫御前的武艺，在上杉家中也是能够排进前五的！ 既然你这么想亲身体会一下我的厉害，那我怎么能不让你如愿以偿呢。 可不要死了哦！” 绫御前怪笑着将手指关节捏得嘎吧作响，乍一看上去有些像邪恶版的谦信酱。 而真正的谦信酱虽然心里想要阻止，但却没有行动，只是有些担心地看着楚轩和自己的姐姐。 她既担心自己阻止了这场比试会让楚轩心里受伤，又担心自己不阻止的话，她的姐姐会让楚轩身体受伤。 “放心吧，谦信酱，我会很有分寸地下手的。 不管怎么说，现在让他认清普通人和武将之间的差距也是一件好事，免得以后他在战场上随随便便地就丢了小命。” 绫御前虽然看上去好像非常大大咧咧的，但却敏锐地察觉到了妹妹的顾虑，这也许是因为姐妹连心吧。 既然姐姐心里有数，谦信酱也就放下了心来。 其实她有什么可不放心的呢？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知道，普通人要单独对抗武将是根本不可能的，就算是上万大军集结在一起，也只能自保而已，如果武将不是自己一昧地往人堆里冲就不会有事。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谦信酱的直觉却让她感到有些不妙，她总觉得，这一次，她的姐姐可能会吃个亏也说不定。 ——但这明明是不可能的。 “我只是想要了解‘无双’而已，如果要比试，请放在最后进行。 在此之前，我希望能够先研究一下‘无双’的威力、使用条件、限制条件，以及拥有‘无双’的人与普通人之间的能力差距等项目。” 楚轩面不改色地站了起来，平静地对面前这个比他矮了将近一个头的坏脾气美少女说道。 “麻烦死了！不过我都依你了，免得你之后找借口不肯跟我比试。 见识到了我的强大之后，你可不要吓得哭出来了哦！” 绫御前十分不耐烦地一挥手，就轻率地同意了楚轩的要求。 这种脑袋里只有一根筋的女孩子简直是楚轩的最爱。只要在她的面前挂上一根她怎么也够不到的胡萝卜，她就会一直拼命地追着胡萝卜往前跑吧。 “放心，只要你肯配合我的试验，我之后一定会和你比试一场的。”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语气淡然地说道。 也许是绫御前的错觉，她好像从楚轩的话语中闻到了一点阴谋的味道，不过她很快便把这点疑惑抛到脑后了。 ——因为无论楚轩有什么阴谋。身为一个根本无法觉醒“无双”的男人，他是绝对不可能战胜武将的，哪怕她不使用无双技能也一样。 应楚轩的要求，谦信酱叫来了一小队对她忠心耿耿的亲卫队员，拿着战斗中常用的几种武器——枪、弓和日本刀，跟着楚轩一起来到了演武场。并封锁演武场周围，阻止任何人前来窥探“军事机密”。 “哈……你这家伙，不是害怕大家看到你被我按在地上狠揍的狼狈样子吧？ 快点开始那什么实验吧，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教训你了。” 见楚轩表现出了如此煞有介事的样子，绫御前毫不客气地嘲笑了他一句，然后从跟过来的亲卫手中接过了一件不常见的武器——杖，走到了演武场上。 “觉醒了‘无双’之后的武将之所以强大。不仅仅是因为独一无二的无双技能，还因为我们的身体素质被大幅度地提高了，并且能够操纵一些神奇的力量——比如地、水、风、火、冰、雷，甚至是毒素、幻术、血液等。 有些武将能够操纵其中的一种或几种，当然也有不能操纵这些力量的武将，那么她们往往会拥有一些其他能力——比如破邪、恢复、诅咒、祝福，甚至金刚不坏、百毒不侵、死者苏生等。 除此之外，某些稀有的武器上也可以附带某种力量。但只能在武将的手中才能发挥出来，普通人是绝对不可能使用那些力量的。 ——这就是普通人和武将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你现在了解了吧？” 绫御前一边拿着和佛教的僧侣所使用的那种禅杖有些类似的武器，好像杂耍似的在身前身后转来转去，一边认真地向楚轩说明了“武将”的特点。 不过她难得的好心却并没有换来楚轩的感谢，那个面无表情的家伙只是非常平淡地点了下头，用有些冷漠的声音对她说了声“继续”。 （哼……等会我一定要把你揍得下不了床。就算谦信酱求情也没有用！） 于是，绫御前生气地鼓起了脸颊，用力地将自己手中杖类武器挥舞出了烈烈的风声，心中愤愤不平地想到。 “这就是我最常用的武器——‘鸣杖’。因为它在快速舞动时可以发出类似鸟类鸣叫的声音。 这根鸣杖叫做‘白鸟’，除此之外我还有朱鹭、苍鹭等不同声音的鸣杖。 我所获得的是操纵冰和雷的能力，此外还有逐渐治愈伤势的力量，也能制造防御一定程度的攻击的结界。 相比之下，我的无双技能反倒并不是很强——不过要杀掉一百个你是绝对不成问题的。 那么，接下来你就睁大眼睛看清楚吧，这就是我绫御前的实力！” 绫御前简单地对楚轩说明了一下自己的能力之后，便异常起劲地对着演武场上的草人、木人挥舞起了鸣杖，好像是将其当成了楚轩来痛殴似的。 楚轩可以清楚地看到，绫御前的鸣杖前端在每次舞动时都会带上紫色的雷光，有时她一举起鸣杖，从空中就立即掉下七八个一人多高的巨大冰块，砸在她的周围。 ……当然，在演练的过程中，绫御前的暴力倾向也暴露无疑，她经常打着打着，眼睛里的光芒就逐渐亮了起来，然后大喝一声，接着雷光冰块什么的四处猛砸，被她肆虐过的演武场地面必然一片狼藉。 “接下来是我的无双技能，可以将周围的普通士兵全部定住，但只能起到减慢武将速度的作用，而且对实力越强的武将作用越小，发动时距离我自己越远作用也越小，只能让对方多消耗掉一些力气罢了。” 绫御前痛痛快快地在演武场上发泄了一通之后，一边往楚轩和谦信酱等人的身边走了过来，一边说明着她的无双技能的作用。 察觉出不妙的楚轩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动作，绫御前就一脸坏笑地将鸣杖竖在了身边，毫无征兆地发动了无双技能。 和看起来颇为华丽的雷光、冰块攻击不同，绫御前的“无双”发动之后，只是在空气中幻化出了一个巨大的“淑”字，然后就什么反应也没有了。 不过楚轩立即发现，自己的身体几乎完全动弹不得了，而在他旁边的谦信酱、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和混血女忍者春日的动作也好像非常吃力。 按照绫御前的说法，实力越强的武将受到的影响越小，这几个美少女之中，实力最低的果然是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令楚轩有些意外的是混血女忍者春日，她表现出来的实力，好像和谦信酱也差不了多少，又或者谦信酱的实力并不能够完全体现在个人武力上。 “嘿嘿……演示完了，我们的比试也该开始了吧？ 我现在可没有用无双技能哦，放心，我也不会用上别的力量。” 绫御前一个闪身，躲过了谦信酱伸出来的手，一把将变成了木头人的楚轩拽了过来，对他露出了阴恻恻的笑容。 “姐姐……” 绫御前才说了两句话，谦信酱等人就好像从减速状态中恢复了过来，不过因为比试是之前楚轩自愿和她的姐姐定下的约定，因此谦信酱也只是叹了口气，然后无奈地收回了自己伸出去的那只手。 不过绫绫前也并没有要趁着楚轩不能动弹的时候欺负他的打算，她之所以对楚轩使用了无双技能，一是因为她的“无双”对木人之类的死物完全没有作用，所以只能让楚轩亲自体会一下，二是因为她怕楚轩耍赖。 ——如果楚轩真的耍赖求饶的话，她那同情心泛滥的妹妹一定会选择偏帮楚轩，取消这场比试，身为谦信酱的姐姐，她简直太清楚自己的妹妹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了。 “原来如此……的确是并非普通人能够与之正面对抗的力量。” 这个时候，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因为绫御前刚才的拉拽而被碰歪了的眼镜，语气淡淡地说道。 “咦？你、你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能动了？” 原本绫御前还打算悠闲地恢复一下气力，一边欣赏着楚轩害怕的眼神，一边等楚轩的身体恢复自由，但她却没想到楚轩只是比直江兼续晚了十几秒钟就恢复了正常，这让她的嘴巴都差点掉到了地面上。 而站在演武场边上的谦信酱等人也都露出了和绫御前同样的表情，都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楚轩，好像根本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事实。 第17章 我的楚轩不可能是男人！ “我能动很奇怪吗。” 楚轩的眼镜诡异地反射了一下光芒，若无其事地对目瞪口呆的绫御前说道。 “当、当然奇怪了！简直太奇怪了！ 你又不是武将，怎么可能那么快就恢复过来！” 绫御前此时几乎都要跳了起来，十分难以置信地盯着楚轩说道，而在演武场旁边的谦信酱等人也下意识地跟着点了点头。 “无非是一种类似于念力的强力束缚罢了，大概和你的防御结界的原理相同。 既然如此，只要有超过约束力上限的力量，就能够克服这种束缚——只不过需要多费些力气。” 楚轩轻描淡写地回答道，但这反而让绫御前更加抓狂了。 她将鸣杖搭在自己的肩上，用双手弄乱了自己的黑亮长发，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道：“不是这样啦——虽然是这样的。 但就是这样才更奇怪啊！ 你、你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大的力气，你真的是人类吗？” 就算想破了脑袋也搞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的绫御前说出了非常失礼的话，但如果要说是不是人类的话，刚才又能操纵雷和冰的力量，又能将人定身的她自己才更不像是人类吧？ “不……绫御前，还有另一个可能，或许楚轩的确是人类，但他却不是男人，而是个女人，只不过尚未觉醒‘无双’罢了。” 听了绫御前的话之后，聪明的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立即想到了另一个可能性。 虽然如果女人长成楚轩这样，已经可以称得上是个“女汉子”了，但即使是“女汉子”那也是女人。 而且之前的神谕里也只不过说楚轩是“带来希望之人，实现愿望之人”，并没有能够判明这个人性别的人称代词，“他”也只不过是伊势姬在见到了楚轩之后，擅自认定的而已……不，是所有见到了楚轩的人。都擅自认定的而已。 可是…… 直江兼续再次仔细地上下打量了楚轩一番，他……她的头发虽然很短，但女性之中也不是没有留类似的短发的人；她的脸部线条虽然非常刚毅，但皮肤却很白，嘴边也没有长出胡须来；她虽然身材高大、胸部很平，但比她身材更高大、胸部更平的“女汉子”也是存在的…… 只不过，楚轩颈部的喉结非常明显。无论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女孩子。 如果楚轩真的是女性的话，那么她一定是生了某种让女人长得像男人一样的病吧？ 所以有着难言之隐的她，才一直以男性的身份生活着。 想到了这里，黑长直萝莉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湿润了。 如果楚轩知道了直江兼续心中的感伤，一定会认真地告诉她，那种让女人长得像男人一样的病。是因为体内激素失调引起的。 但这并不是什么会让人觉得悲伤的大事，因为在他的那个世界里，“春哥”和“曾哥”都是很受人欢迎、受人崇拜的生物，而且还有着莫大的威能，只要信了“春哥”和“曾哥”，不仅考试不挂科，死后还可以原地满血满状态复活。 “什、什么。楚轩竟然是女人吗？ 我竟然一点都没看出来呢！” 听了直江兼续的话，绫御前吃惊地瞪着楚轩，那双明亮的眼睛好像想要穿透他的衣服似的。 但是很可惜，绫御前尚没有觉醒透视之类的能力，于是她直接动起了手，跑到楚轩的身边上下前后地摸索了起来。 “嘛……楚轩的脸虽然不太细腻，但也不算粗糙，皮肤还算白。毛孔也不大，比那些天天风吹日晒的女孩子要好不少。 但这喉结硬硬的，男人的喉结……应该是这样的吧？” 绫御前摸完了楚轩的脸，又摸起了他的喉结，并回头向谦信酱她们问道。 不过，谦信酱她们和绫御前一样，也没有接触过男人的身体。自然不可能清楚男人的喉结摸起来究竟是什么感觉，只能胡乱地点着头。 而被绫御前上下其手的楚轩却一动也没有动，也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如同军人一般。面无表情地站得笔直，唯有那副平光眼镜还在诡异地反射着光芒。 ……不可思议地，虽然绫御前成天都在舞刀弄枪，但也许是因为身为“无双”之武将的福利，她的手掌还是那么柔软，会让被抚摸的人觉得十分舒服。 当、当然，楚轩可并不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一动不动任由绫御前的小手在他的身上游走，实际上，楚轩的身上现在几乎没有力气了，就连这样直挺挺地站着都有些勉强。 身为上杉家排名前五的强大武将，绫御前的无双技可并不是那么好破解的，就连真正的武将都需要消耗很大力气才能抵消减速的影响，而在普通人的身上更是会产生类似于定身一样无限大的减速效果。 身为最完美的强化调整型新人类的楚轩还是多亏了平时一直都有在重力室里进行非人的锻炼，所以才能爆发出足以打破这种束缚的强大力量。 换成是不进行这种非人锻炼的强化调整型新人类，就算基因再怎么完美，也不可能骤然就爆发出那么强大的力量。 不过，就算是楚轩，在没有足够的能量支持的情况下，也不可能一直保持那种强度的力量输出，他只不过是装成是若无其事的样子，把绫御前和谦信酱她们都给唬住了而已。 ——毕竟，在他治国平天下的本事充分地表现出来之前，楚轩需要让谦信酱她们对他再多出一些信心，不要认为男人就一定比女人差。 “唔……好结实的肌肉，原来楚轩你是穿上衣服反而显得苗条的类型啊。 不过这块头……这胸肌…… 你的身体变热了，嘻嘻……不会是害羞了吧？ 没关系，反正大家都是女人，有什么可害羞的，我的胸部也可以给你揉一揉哦。” 就在楚轩默默地燃烧着储存在身体内部的脂肪，为细胞中的线粒体补充能量的时候，绫御前还在顺着楚轩的脖子往下摸，而且还将又柔又嫩的小手伸进了楚轩的衣服里，直接抚摸起了他那身虽然结实有力，但并不十分粗壮的肌肉。 “唔……屁股的肌肉也这么结实…… 唉……你真的是女人吗……” 摸着摸着，绫御前的同情心好像也泛滥了起来，看着楚轩那张眼镜反光的扑克脸叹了一口气。 虽然她的心是好的，但她的话却太过伤人了，如果楚轩真的是个女人的话，对方未经她的同意，就这样肆无忌惮地通过直接抚摸她的隐私部位的方式来确定她的性别，还叹着气问她“你真的是女人吗”，这简直已经是可以要求决斗的恶劣挑衅了。 也许绫御前也知道自己经常口无遮拦，说话不经过大脑——说好听点就是太过心直口快，所以她才将上杉家之主的位子让给了比自己更沉稳的妹妹。 “抱歉啦，虽然这么做可能有些过分，不过我还是想确认一下……” 因为楚轩还处在既不能动也不能说话的“僵直”状态之中，因此绫御前在没有遭到楚轩拒绝的情况下，一边笑嘻嘻地向他道着歉，一边将手伸向了他的下半身。 不过还好，或许是因为楚轩的裤腰带扎得比较紧，又或许是因为绫御前还算有点羞耻观念，这回她并没有将手直接伸进楚轩的裤子里，而是轻轻地放在了楚轩的下半身上。 “咦？” 绫御前原本只是想快速地摸一下就算了，但是她的手，却在原本应该是一片平坦的地方，触碰到了明显的凸起。 虽然女孩子的“那里”也是鼓鼓的，某些女孩子也有可能鼓得像小山丘一样高，但绫御前所摸到的却并非是那种平滑的凸起，而是像额外长在上面的某些多余的东西，鼓鼓囊囊得，而且还软中带硬。 “奇怪……这是什么？” 绫御前的手在楚轩的下半身来来回回地抚摸着，但还是无法想象出那里究竟是长了什么东西，只能疑惑地盯住那个部位，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不是因为她还算有些常识的话，现在她可能都要立即解开楚轩的裤子，直接一探究竟了。 但就算是现在，她其实也在琢磨着晚上拉着楚轩和谦信酱她们一起到大浴池去洗澡，然后顺理成章地“不经意”看到楚轩“那里”的样子。 “绫、绫御前……” 虽然年龄最小，但却最聪明的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在这几个非常缺乏对男性的具体生理构造的形象认识的女孩子之中是最先反应过来的。 尽管她也不清楚男人的“那个部位”是不是像绫御前摸到的那样，但只要使用和福尔摩斯一样的方法来推理，排除所有的不可能，那么剩下的那个无论多么不可思议也是唯一的真相。 所以…… 不可能那么快就从绫御前的无双技能中恢复过来的楚轩…… 不可能长得那么像男人的楚轩…… 不可能有喉结的楚轩…… 实际上就是个男人啊啊啊啊啊！！！ 第18章 胜利者楚轩 看到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逐渐变得通红的小脸，黑长直美少女谦信酱和混血女忍者春日也很快就想到了“那个”可能性。 唯有和谦信酱容貌相似的绫御前智商令人捉鸡，仍然把手放在楚轩的“那个”部位，满头问号地看向谦信酱等人。 “姐、姐姐！快放手，楚轩是男人啊！” 看到自己的笨蛋姐姐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了如此大胆的行为，谦信酱都替她觉得害羞，连忙红着脸大声地对绫御前喊道。 “男、男人？” 绫御前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了起来，好像关节生锈的机器人一样艰难地转过头，再次认真地上下打量了楚轩一番，最后视线有些呆滞地落在了自己放在楚轩“那里”的那只手上。 “呜呀呀呀——！” 下一秒钟，绫御前尖叫着收回了手，仿佛被烫伤了似的。 就在尚未完全恢复力气的楚轩暗自调动着重新积蓄起来的一点力量，准备在绫御前的无尽怒火降临在他身上之前把用来吃饭的脸保护住的时候，出乎楚轩的意料，绫御前竟然呆呆地捧着自己的那只手站在原地，咧着嘴大声地哭了起来。 “怎、怎么办？我的手会烂掉的啊！！！” 虽然不知道是谁教育出了绫御前这样纯洁的女孩子，又或者只是因为绫御前的智商本来就相当捉鸡，她的聪明劲都被自己的妹妹给吸走了，但无疑这是性教育缺失的错…… 啊咧……这都是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啊，看来绫御前因为十分认真地在害怕着自己的手烂掉，现在已经彻底的凌乱了。 就在这时，楚轩感觉身上的强大束缚力终于消失了，绫御前的无双技能还真不是盖的——虽然最大的作用貌似就是欺负普通人而已，但也算是非常给力了。 毕竟这是一个在范围之内的人都必定会中招的技能，不用担心被对方招架住或打空。如果还能定住武将的话，那么绫御前就是近身战斗无敌了。 恢复了行动力的楚轩活动了一下肌肉有些酸痛的身体，然后面无表情对捧着手哭得稀里哗啦的绫御前说道：“不要哭了，比试还没有结束呢。” “呜呜呜……” 之前还对被误认为是女孩子的楚轩做出了非常大胆的举动的绫御前此时却一直哭个不停，根本没有理会楚轩，真想不到她也有如此女孩子气的一面，总算勉强可以配得上她释放无双技能时出现的那个“淑”字了。 看到绫御前哭得如此伤心害怕。楚轩默默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 应该哭的人是他才对吧？不管怎么说，他刚才可是在毫无还手之力的情况下被一个女孩子给非礼了哦。 虽然绫御前并非“女汉子”，而是非常活泼美丽的女孩子，但是对于楚轩这个“硬派”男人来说，那简直是不堪回首的奇耻大辱。 “既然你不攻过来的话，那我就攻过去了。” 楚轩见绫御前根本没有反应。于是便主动走向了这个正在哭泣的少女。 下一秒钟，正在往绫御前那里走去的谦信酱、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和混血女忍者春日只觉得眼前一花，就看到捧着手哭泣的绫御前的身体突然腾空而起，然后在空中翻转了90度，面部朝下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这就是传说中的柔道绝技——“空气摔”，可以在不接触对方躯体的情况下把对方摔倒，而在楚轩的神速之下。更是让人会误以为楚轩根本没有动，绫御前就莫名其妙地自己夸张地摔倒了。 “嘭！” 绫御前好像摔得很重，在夯得非常结实的演武场上都震起了一股烟尘，她那身漂亮的白色和服沾上了尘土，但她却没有关心自己的衣服，只是趴在地上继续抽泣着。 “啊！姐姐，没事吗？” “绫御前！” “……” 没有想到楚轩竟然会对已经明显毫无战意了的绫御前出手的谦信酱、直江兼续和春日三人连忙跑了过来，挡在了好像打算对倒地的绫御前发动追加攻击的楚轩。把满身灰黄色的尘土的可怜少女扶了起来。 “呜呜呜……” 绫御前的眼泪好像无穷无尽似的，泪水将扑在脸上的尘土冲出了一道沟壑，让她那张漂亮的脸蛋变成了脏兮兮的小花脸，这真是自作自受。 “我赢了。” 楚轩十分潇洒地负手而立，面无表情地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 ——现在绫御前已经在他的打击下“战斗不能”了，那么这场比试的胜利者当然就是他楚轩了吧？ 但是……为什么没有一个人为他喝彩呢？难道这些女孩子都没有看出来，刚才那记“空气摔”是多么的精妙吗？ 虽然从绫御前刚才的演示中。楚轩已经发现了，这个世界的武将们因为更加重视发挥自身的特殊能力，所以对武术的研究还处在一个比较粗浅的阶段，不过最起码的眼力她们应该有吧？ “盯——” 此时。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混血女忍者春日，还有在演武场四周执行封锁任务的上杉亲卫队的队员们，都一脸木然地盯着楚轩，那冰冷的视线总觉得好像能够把人冻僵似的。 就连亲自扶着姐姐的谦信酱，也稍微犹豫了一下，然后才面无表情地沉声对楚轩说道：“楚轩……先生，请跟着春日去沐浴更衣吧。 我们先失陪一下，等会再一起去参加宴会。” 说完之后，谦信酱便转过了头去，和看也懒得看楚轩一眼的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一起扶着仍然还在低声抽泣的绫御前洗澡去了。 “跟我来。” 混血女忍者春日好像是在模仿楚轩似的，摆出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声音十分漠然地招呼了楚轩一声，然后就自顾自地转身走掉了。 而经常莫名其妙地就会遭到女孩子的这种对待的楚轩也已经习惯了，根本不以为意，眼镜反光地迅速跟上了混血女忍者春日的脚步。 …… …… 在晚上的盛大宴会开始之前，跟着恢复了正常的谦信酱、直江兼续和春日，以及表现得有些过于沉默了的绫御前再次来到大殿的楚轩，一路上收到了许多赤裸裸的视线。 ——看来楚轩战胜了绫御前的事已经在上杉家传开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看向楚轩的目光中都带着毫不掩饰的鄙视，却都忽略了他身为一个普通人，竟然挣脱了绫御前的无双技能的束缚这件事。 “哼……凡人的智慧，一切都在计算之中。” 楚轩若无其事地在这许多带刺的视线中推了下反光的眼镜，面无表情地自言自语道。 “……” 走在他身旁的混血女忍者春日用冰冷的眼神扫了他一眼，然后默默地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自从楚轩战胜了绫御前之后，这个身为的“汉粉”白皮日本人就再也没有和他说过一句多余的话。 这不是因为无法接受一个武将竟然会被地位低下的没用男人给打倒的事实吧？ ——明明可以大大方方地露出半个胸部和肚脐，她还真是小气啊。 “哦呵呵呵～～～楚轩，听说你把绫酱给打哭了？ 干得好！咱真是越来越中意你了！ 来来来，咱们先干几杯！” 还好，即使所有人都不理解楚轩，在上杉家还有一个思维与正常人不一样的家伙对楚轩表示了赞赏。 在一阵好像花魁一样的笑声传来之后，左手拿着粗瓷制作的小酒瓶，右手拿着大大的漆器浅碟的前田庆次挤开了其他人……不，是其他人一见到她就满脸厌恶地主动闪出了一条道，让这个宴会还没开始就已经是满身酒气了的醉鬼一步三晃地走到了楚轩的面前。 现在，前田庆次又穿回了她那张半裸美女的外皮——就是那个头上打扮得好像华丽的插花一样，巨大的胸部只用一条蛇皮带绑住两点，和服下摆开得几乎要露出神秘的三角地带的艳丽造型。 不知道这种伪装是什么原理，也许是前田庆次觉醒了“无双”之后所拥有的特殊能力也说不定，总之这个平胸小萝莉就好像《画皮》中的女妖怪一样，可以摇身一变成为丰乳肥臀的成熟美人。 “来，喝酒！” 脸上已经变成了诱人的绯红色，杏眼迷离的艳女版前田庆次不由分说地将手中的漆器浅碟塞到了楚轩的手上，然后便擅自给他满上了酒，一个劲怂恿他喝下去，一点都不在意那个酒杯是她自己用过的…… 这种日式酒杯无论怎么看也和碟子没有任何区别，用它来喝酒虽然看上去显得很多，但还没有用吃饭的碗喝酒来得实惠。 楚轩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在酒碟中的倒影，却迟迟没有没有饮下，但这绝对不是因为想到了和前田庆次间接KISS而感到害羞。 “怎么了？快喝啊，不喝就是不给咱面子哦！” 不知为何，一身酒气的艳女版前田庆次有些急了，忍不住出声催促了楚轩一下。 “不……我只是想知道……” 楚轩将视线移到了艳女版前田庆次的身上，淡淡地问道：“难道你们这里未成年人也可以饮酒吗？” 第19章 自作自受 “什么未成年人！ 咱可是已经觉醒了无双技能的武将，喝个酒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要关心那些没用的啦，快喝啊…… 咕噜！” 艳女版前田庆次有些不耐烦地再次催促起了楚轩，甚至“热情”地凑了上来想要直接灌楚轩的酒，但楚轩却脚步灵活地躲闪了一下，同时顺手将那一碟子酒倒进了她半张的嘴里，一滴都没有洒倒外面。 “啊啊啊啊啊——！！！ 你、你都给我喝了什么！” 下意识地将酒吞进肚子里的艳女版前田庆次果然面色大变，眼睛里泛出了泪花，十分凄惨地朝楚轩大声吼道。 “不……既然你可以喝酒的话…… 看你这么喜欢喝酒，我就让给你喝了。 或者说，那瓶酒有什么特别的吗？”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语气异常淡漠地说道。 “混、混蛋！你给我记住！” 艳女版前田庆次好像这才察觉出自己的阴谋已经败露了，撂下一句狠话就打算转身逃走，不过这时楚轩却一把扣住了她的脉门，面色平静地问道：“记住什么？” “咦？为、为什么我使不出力气来了，快、快放开我啊！ 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 几乎是半裸着身子的艳女版前田庆次奋力扭动着身子，那对只捆了一条蛇皮带的巨大胸部因为缺乏束缚，剧烈地上下晃动着，可惜有资格进入大殿里的都是武将，她的雄伟胸器只能引起同性的反感。 “哼……只不过是假货而已。” 在远处看着这场闹剧的柿崎景家相当不屑地撇了下嘴，一语双关地说道，而在她旁边的宇佐美定满只是不置可否地露出了淡淡的微笑，没有接对方的话。 拥有货真价实的巨大胸部的柿崎景家和宇佐美定满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混在了一起，难道她们已经感觉到了危机。所以迅速地结成了巨乳熟女同盟，想要立即对少女派的谦信酱她们发难吗？ “混蛋！放开我！否则我就杀了你啊！” 此时，在谦信酱那边，裸露程度已经超过了一半的艳女版前田庆次脸蛋涨得通红，拼命地挣扎着，但却怎么也挣不开楚轩那只犹如铁钳一般的大手，这场面看上去就像是恶霸高富帅打算强暴柔弱的白富美一样——只是要去掉中间的那个“富”字。 不过周围的许多武将们却津津有味地看着这一幕。一点没有上来帮助前田庆次的意思。 现在这种情景，在这个女性掌握政权的世界里是很难见到的，更何况还是发生在许多人都讨厌的“倾奇者”前田庆次身上呢。 而且她们也不认为前田庆次需要帮助，如果她真的想要挣脱楚轩的手，根本不需要装得这么费劲，毕竟她再怎么说也是上杉家排得上号的强大武将。怎么可能连一个男人都制不住呢？ “原来如此，经脉和穴道依然存在，只不过所需要的力量不是普通人能够达到的……” 楚轩眼镜反光地盯着艳女版前田庆次那肉光粼粼的身体，语气平稳而无抑扬，如同机械一样乏味地自言自语着。 通过身体的接触，楚轩补上了之前的比试中，因为绫御前的不配合而没能完成的项目。更进一步地了解了武将的身体数据。 不出意料，和普通人相比，武将的肉体和经脉都异常强大，甚至比一直坚持着严酷训练的最完美的强化调整型新人类楚轩还要强大一些，但她们依然是人类，人类的弱点她们也都有。 不过，这些弱点的抗击打能力也同样加强了不少，就拿脉门来说吧。虽然楚轩看似十分轻松地抓着艳女版前田庆次的脉门，但他已经调用了自身的五成力量，才能稳稳地拿住脉门，不让“无力”的前田庆次挣脱。 以普通人的力量，别说拿脉门，就算直接用手去戳武将的眼球都未必能戳伤，这也怪不得武将如此鄙视普通人了。 据楚轩的推测。这些武将的力量并不比他高太多，但抗击打能力和耐力却起码比他要强两倍以上，简直个个都像是人形坦克似的。 “快、快放开我！求求你了，再不放开我就要出来了……” 很快。无法挣脱楚轩的艳女版前田庆次咬牙切齿地向楚轩求饶了，让所有人都惊诧莫名，不知道她又在玩什么花样。 再怎么装，也不用真的低声下气向一个男人求饶吧？ 楚轩感觉着从手上传来的一阵阵颤抖，突然毫无征兆地松开了扣着艳女版前田庆次脉门的手，面无表情地点了下头，淡淡地对她说道：“是么，那好吧。” “哇啊啊啊啊——！” 而在楚轩还没有说话之前，突然恢复了力气的艳女版前田庆次就已经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并且“恰好”撞到了远处的巨乳熟女柿崎景家的身上。 “哔——”——“哔——”“哔——”“哔——” 之前拼命地夹着屁股的艳女版前田庆次因为这一撞，某块肌肉不由自主地松弛了下来，然后一连串十分响亮的“哔——”声在大殿里响了起来。 “哈哈哈哈……” 大殿里突然爆发出了一阵轰堂大笑，这真是大快人心啊，经常捉弄别人的熊孩子前田庆次，终于也自食恶果了。 虽然没有看到楚轩这个臭男人出丑，但能够看到前田庆次这熊孩子当众出丑，可真是令人喜出望外。 ——就因为这一点，大家看向楚轩的眼神都缓和了不少，看来前田庆次那熊孩子还真是“深刻地”被大家讨厌了啊。 “呜……呜呜……‘哔——’出来了…… 人家竟然当众‘哔——’了……呜呜呜……” 艳女版前田庆次此时表现得如同一个小孩子似的，抬起双手不停地抹着眼泪，用她那成熟而魅惑的声线哭着说出了十分幼稚的话。 不过周围的人却都只是一脸嫌恶地掩着鼻子退后了几步，有不少人还刻意地大声笑给她听，一点都不因为自己正在落井下石而感到脸红。 “呜呃呃呃——！ 你、你这个小兔崽子！竟然敢在老娘的脸上……呜呃呃呃……” 这个时候，同样被所有人当成了笑柄的柿崎景家一下子掀翻了骑在她脸上的艳女版前田庆次，一边干呕一边恨恨地瞪着这个熊孩子。 “哼……我身体不适，先告退了！” 虽然柿崎景家很想拿着武器狠削熊孩子前田庆次一顿，但现在让她在这许多充满了嘲笑之意的视线中多呆一秒钟她都无法忍受，只得气极败坏地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大殿。 “竟然连‘哔——’也可以做到，真是神奇的伪装术……是她觉醒了‘无双’之后所获得的特殊能力吗？” 眼镜反光的楚轩饶有兴趣地观察了艳女版前田庆次“哔——”的全过程，然后若无其事地转过头对谦信酱等人问道，好像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刚才做了一件对女孩子来说非常过分的事情。 不过，看大殿上的绝大多数人的表现就知道，前田庆次那个熊孩子根本不值得同情。 虽然像她这个年龄的半大孩子个个都淘气得神憎鬼厌，但能够让绝大多数人都讨厌到这个地步，前田庆次绝对是做的太过分了。 “楚轩‘先生’，你的做法……不觉得太过心胸狭窄了吗？ 虽然景家大人、绫御前和庆次酱都曾经冒犯了你，但你也不用这样羞辱她们吧？ 如果想要报仇，就堂堂正正地报仇好了！” 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原本还在不可思议地看着竟然“玩脱了”的前田庆次，但听到了楚轩这淡然无比的问话之后，聪明的她一下子将所有的线索都穿了起来，敏锐地猜测出了事情的真相。 ——虽然她不知道楚轩究竟是怎样做到的，但是她已经认定了这一切都是楚轩的报复。 “心胸狭窄？堂堂正正？ 你错了，我从来都没有认为她们冒犯了我，更不会把这些小事放在心上。” 楚轩面无表情地看着一脸严肃地质问着他的黑长直萝莉，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淡淡地反问道：“不过，你的意思是如果我要报仇的话，就应该堂堂正正地去报仇？ ——让我这个‘普通人’，‘堂堂正正’地去找‘武将’报仇？” 聪明的黑长直萝莉不可能听不出楚轩话中的嘲讽之意，她不是白痴，楚轩更不是白痴，以己之所短，攻敌之所长这种蠢话，根本就不应该从她的口中说出来。 “哼……那么，就算是我误会你好了，对不起。 但这个世界上，会有那么多的‘巧合’吗？” 直江兼续虽然为自己的失言而有点脸红，但却仍然梗着脖子，不肯真正地承认自己对楚轩的猜测是错误的。 她撂下这句话之后，便急匆匆地跑到了跪坐在地上哭个不停的艳女版前田庆次身边，扶着她也离开了大殿。 “是‘巧合’吗……也许的确是巧合。 但这个世界上既没有‘偶然’，也没有‘必然’，有的只是‘果然’。 如果‘巧合’总是发生，那也就不只是单纯的巧合了。” 在直江兼续的背后，眼镜反光的楚轩好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好像是故意说给谦信酱等人似的说道。 第20章 没用的美男子楚轩 因为宴会前发生的某些大家喜闻乐见的事情，原本应该是庆祝上杉家获得了神明眷顾之人的宴会，变成了一场有些诡异的联欢会。 这次在所有人的亲眼见证之下，关于楚轩的种种传闻算是彻底坐实了，已经没有人把这个男人当成是一回事了。 话说，才到春日山城一天，就能把自己的大名——虽然是臭名传得人尽皆知，楚轩也算是很了不起了。 而且，和楚轩的众多不良事迹一起传出去的，还有他的狗屎运。 ——不知道最先是谁开始说的，总之现在春日山城，以及城下不远处的直江津町里的居民们，都已经知道了谁惹了楚轩就一定会倒大霉的传闻。 毕竟，楚轩可是神明眷顾之人，俗语说向天吐唾沫，唾沫最终只会落到自己的脸上。对神明所眷顾之人不敬，遭到报应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所以不管是上杉家的武将们，还是春日山城附近的普通居民们，都决定将楚轩当作春日神社的巫女一样尊敬地对待。 这个样子，就算是神明也没什么可挑剔的了吧？ 而且，要说起来，这个名为“楚轩”的中国男人虽然名声很糟糕，但仔细地想一想，他还真的没有做过什么恶事，只不过是成为了最近一段时间，越后人茶余饭后的笑谈中的那个主角而已。 关于他打哭了上杉家当主的亲生姐姐绫御前，智斗上杉家的熊孩子前田庆次，祸水东引地报复了曾经在众人面前污辱他的上杉家第一猛将柿崎景家之类的事迹，对于平民们——尤其是社会地位低下的男人们来说，可是被所有人津津乐道的逸闻。 不过大家也都知道，这只是些传说罢了。 毕竟那个“楚轩”只是一个男人，就算来自天朝上国，也同样无法觉醒“无双”，和他们一样是个普通人。 普通人。怎么可能打得过武将，又怎么敢冒犯武将呢？ 楚轩的模样他们也不是没有见过，那的确不愧是来自天朝上国的风流人物，身材高大，面如冠玉，脸若刀削，是一种不同于传说中的光源氏的。刚强坚毅的美男子，也许他们俩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自身如同太阳一般始终在闪闪发光——虽然楚轩发光的部位是眼镜。 尽管越后的这群乡巴佬的审美能力十分有限，但是他们却一致认为楚轩果然是上天赐予上杉家、赐予越后的美男子。 在他们看来，楚轩就如同他们越后的皑皑雪山，如冰雪般洁白晶莹。又如大山般刚强坚硬，这才是木讷到近乎顽固、刚毅到心如铁石的越后男儿的独特魅力之所在，绝对不是京都的白脸公卿和南方的黑猴子们所能够比拟的。 正是因为如此，不知不觉地，楚轩很快就成为了越后人的国民偶像，不管走到哪里都会收获一堆礼物——尤其是来自性情坚韧、感情内敛的北国女子们的礼物。 就连原本每当提到他的时候就要露出些不屑的表情的武将们，也都偷偷摸摸地向楚轩表达过那么一点点的好感。 但表面上。她们谁也不肯承认自己其实觉得这个中国男人还不错，大家聚在一起的时候反倒是会更加争先恐后地说起楚轩的坏话，生怕自己说慢了就会被别人嘲笑她竟然看上了那样的家伙。 在上杉家里面，仍然旗帜鲜明地鄙视着楚轩的，大概就只有柿崎景家那一伙人了，可是楚轩自己也不争气，他迄今为止的半个月时候里，除了成天在越后乱晃。跟那些贩夫走卒聊天打屁之外，根本半点正事都没干。 ——哦，不对，楚轩还是有完成正事的，他的正事就是担当汉学老师，每三天为春日山城里所有对汉学有兴趣的人授一次课。 这方面其实他做得很好，就连恨他恨得牙痒痒的柿崎景家。和在那次宴会上丢人丢回了尾张老家，从此之后就尽量躲着他走的前田庆次也都承认，楚轩真不愧是来自天朝上国的学者，即使是他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好像也拥有如同大海般无边无际的广博知识。 尽管有的时候她们根本听不懂楚轩说的公差、天文单位、余切、河外星系、细胞核、原子能、基因、洛伦兹力、催化剂都是些什么东西，但楚轩总是可以严肃认真地滔滔不绝讲上一大堆，而且好像还有理有据，让她们产生一种虽然不明白但总觉得很厉害的感觉。 正因为如此……也许还有些别的原因，原本在上杉家对汉学感兴趣的其实只有谦信酱、混血女忍者春日、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以及熊孩子前田庆次而已，但渐渐地，来听楚轩授课的年轻女孩子们就多了起来，甚至连宇佐美定满和柿崎景家等成熟美女们也会偶尔来听听。 ——不过柿崎景家只肯承认楚轩的学识，却仍然质疑楚轩对上杉家的“大业”所能够产生的作用。 而事实上，千百年来，所谓的“学识”大概也就是一种高雅的兴趣，是给有身份又有闲暇的人解闷用的而已。 种植粮食的人还是农民，建筑房屋的人还是工匠，贩卖货物的人还是商人，持枪厮杀的人还是士兵，决定胜负的人还是武将…… 这些人之中，哪怕就是武将，也有很多原本只是平民出身，根本没有读过多少书，但他们照样可以完成自己的职责，过好自己的人生。 反倒是那些有学问的人，大都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之辈，成天除了聚在一起饮酒作乐伤春悲秋之外，也只能去当讨厌的文官，明明什么都不会，还要对什么都指手画脚，或者成天算计如何从百姓手中搜刮钱财。 不过，拥有“学识”这种普通人其实根本不需要的东西也还是有点好处的，因为它是上等人的标致，所以哪怕是有了一点点学识之后，都会让人觉得自己好像也有点上等人的样子了。 ——最起码，在一群只会按手指的家伙中，施施然地提起笔来写下自己的名字，这也是一件倍有面子的事儿。 第21章 没错，我要和你结婚 没用的美男子楚轩在越后晃悠了半个月之后，几乎成功地完成了自己的布局，将自己这个被春日神社保护，被神明认定为“带来希望之人，实现愿望之人”伪装成了一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人畜无害小白兔。 但是——唯有一个人，却从来也不去听楚轩讲授汉学，也从来都不跟他说话，甚至从来都对他没有好脸色。 这个人就是谦信酱的姐姐，绫御前。 可令楚轩也觉得烦恼的是，这样一个不听他讲课不和他说话不给他好脸色的家伙，却“擅自”地成天到晚跟在他的身边，就连楚轩授课、上厕所、洗澡、睡觉的时候，都能够感觉到从纸门外传来的有若实质的幽幽视线。 如果绫御前只是变成了一个跟踪狂，或者想要伺机报复他的话，楚轩还都不会烦恼，但问题是这个闭上嘴之后还算是个大和抚子一样的优雅美少女的家伙天天跟着楚轩四处亮相，俨然已经快和他成为越后所公认的情侣了。 对于以遵守“义理”的上杉谦信酱为攻略目标的楚轩来说，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因为这个世界是女权主义的世界，所以二女共侍一夫什么的几乎不可能——就像在楚轩的世界里，不会有真心想要找老婆过日子的男人，会和另一个男人“分享”同一个老婆一样，哪怕另一个男人是他的亲兄弟。 “绫御前，这半个月来，你一直跟在我身边，究竟有什么事？” 此刻，在清晨的阳光之中，眼镜反光的楚轩转过了身子，对默默地跟在他身后几米远的白衣少女问道。 被绫御前这个跟踪狂盯梢了半个月，就算是楚轩也终于败下了阵来，第二次询问起了这个倔强的女孩子的意图。 “……” 绫御前仍然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用那双已经带上了明显的黑眼圈的眼睛幽幽地盯着楚轩。 这半个月以来，就算是楚轩睡觉的时候，她都呆在楚轩的门外席地而睡，好像生怕楚轩跑掉了似的。 尽管身为武将，她的身体素质异常强大，但睡眠不足的影响却同样会体现在她的脸上，因为这就是人体自身的预警系统。正是为了提醒她改变这种对健康不利的生活方式。 不过绫御前好像已经下定了某种决心，即使牺牲自己的身体健康也要一直盯着楚轩。 ——谦信酱好像知道些什么，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和混血女忍者春日大概也多少猜到了点什么，但是她们却什么都没有对楚轩说。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绫御前已经盯死了楚轩，所以她们根本没有机会提醒楚轩些什么。 看到绫御前过了半个月也还是这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楚轩也暗自叹了一口气。没能够在短暂的接触中发现这个脑袋里好像只有一根筋的女孩子的性教育严重缺失，性情又坚毅无比，的确是他计算中唯一的失误。 不过从概率学的角度来说，像绫御前这样头脑简单的女孩子即使有了什么烦恼，大哭一场、大吃大喝一顿，或者是大睡一觉，就会马上将烦恼抛诸脑后才对。 但很明显。绫御前是个特例，而这个特例又被楚轩遇到了，看来他的运气也并不像想像中的那么好。 不……这个世界上既没有“偶然”，也没有“必然”，有的只是“果然”。 “夜路走多终见鬼”，那么像楚轩这样总是赌概率的家伙，就算赌输了也并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情。 能够无视概率的，就只有春日大神而已——这里指的正是凉宫春日大神。 “你……不会是因为半个月前的‘那件事’。所以就要和我结婚吧？” 终于，楚轩在无奈之下，不得不说出了他原本并不想说出口的话。 不管绫御前的回答是肯定还是否定，接下来的展开大概都会对他攻略上杉谦信酱的计划造成非常不利的影响——这一点已经是在楚轩的计算之内的了。 “……” 这一次，绫御前虽然还是没有说话，但却第一次对楚轩的话产生了反应。 她垂下了总是放射出幽幽冷光的视线，思考了一阵子。然后终于张开了已经变成了粉白色的嘴唇：“没错，我要和你结婚。” 绫御前果然说出了楚轩的计算中最坏的几句台词之一，也许这就是“墨菲定律”的作用——“一件事情如果有变坏的可能，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总会发生。” 不过，绫御前的话好像还没有说完，她下意识地轻轻咬了咬黯然失色了嘴唇，让它变得稍微娇艳了几分，然后气势十足地抬起了头，庄重地挺直了腰杆，好像一个殉道者般悲壮而神圣地对楚轩说道：“……但是！ 只有在我确定你的存在的确对我妹妹……对上杉家的大业有所帮助，我才会嫁给你。 否则的话，我就会立即杀了你，然后自杀。” “自杀？没有必要做到那一步吧？ 杀了我之后，你就算自杀也与事无补。”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语气平静地劝了绫御前一句，仿佛她要杀的那个家伙并不是自己似的。 不过自杀啊……还真是老套呢，过去的人都喜欢玩这一套吗？可以再有点新意吗？ “不要会错意了，我可不是为了你才自杀的！” 绫御前盯着眼镜反光的楚轩，露出了带着点嘲讽的冷笑，让这句几乎已经变成了“傲娇”专用台词的话发挥了它原本的作用，语气中满满的只有“傲”，没有“娇”。 “春日神社已经昭告天下，成为了你的保护者。 如果我杀了你，春日神社一定会对我上杉家问罪。 所以为了上杉家，我必须一死以谢天下。” 绫御前的声音十分平静，看来这十几天她大概无时无刻不在盯着楚轩想这件事，怪不得她的眼神总是幽幽的让人背心发凉。 不过，既然楚轩死掉会很麻烦的话，那么不杀楚轩不就得了，反正摸一下也不会怀孕嘛！ ……所以说，古代人可真是死脑筋，绫御前这家伙尤其如此。 “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应该并没有得罪过你，‘那件事’也只不过是你自己的误会。” 楚轩表情严肃地问道，看样子他好像真的不清楚自己究竟怎么就把绫御前得罪到了骨子里，从绫御前之前所表现出来的性格来看，她不应该是那种小心眼的人才对。 “哼……‘那件事’我早就不在意了！ 不就是摸了男人的‘哔——’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大概是因为提到了“那件事”，自称早就不在意了的绫御前激动地挥舞了一下手臂，然后咬牙切齿地对楚轩道出了真相：“因为我……我已经怀孕了！” “咦……怎么可能！” 这一次，就连楚轩也无法保持淡定了，不过他也并没有太过慌张，毕竟绫御前是个性教育严重缺失的女孩子，所以她对于怀孕这种事有所误会也是理所当然的。 只不过……他真的没有想到，世界上真的有傻到这种程度的女孩子，尽管他已经将绫御前的智商估计得非常低了，但没想到这家伙的笨蛋程度却仍然超出了他的计算。 “绫御前，我想你是误会了，怀孕可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楚轩的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感情波动，用一如既往平稳而无抑扬的乏味声音试图向她解释怀孕究竟是怎样的一个过程。 不过他那羞人的性教育讲座还没有开讲，就被眼睛里冒出熊熊怒火的绫御前给打断了。 “你这个禽兽！竟然想要逃避自己的责任！ 亏我妹妹和兼续酱还劝我嫁给你！ 大家都知道，只要摸了男人的‘哔——’就会怀孕！ 没有孩子的女人，去神社里摸一摸那个巨大的‘哔——’，马上就会有孩子了！” 等等……这是神马情况？ 楚轩此时也发现了问题的关键之所在，额头上不禁冒出了一滴冷汗。 不过，现在楚轩可以肯定，绫御前，还有她口中的“大家”——应该是谦信酱、春日酱、兼续酱、庆次酱，可能还有一些其他的年轻女武将，果然是搞错了！ 但是，摸一摸神社里的那个巨大的“哔——”就会怀孕件事她们应该并没有搞错，这应该是这个世界所有人都众所周知的常识之一，只有楚轩这个“异世界人”才不知道。 “如果你有了我的孩子，我一定会和你结婚，也一定不会让你死掉。” 面对着情绪异常激动的绫御前，楚轩没有再试图解开误会，而是面容一肃，立即向她表明了自己绝对会负责任的态度。 “哼！我、我才不稀罕和你结婚呢！ 如果你就像柿崎景家所说的那样，根本就对我上杉家的大业没有任何帮助，那我宁愿带着孩子一起去死也不要嫁给你！” 看到楚轩的身上竟然升起了一股让人无法抗拒的气势，倔强的绫御前咬了咬牙，毫不退让地盯着他的脸，梗着脖子说道。 “啪！” 楚轩突然向前迈了一步，直接给了绫御前一耳光，用前所未有的冷酷声音说道：“即使是负气，也不许这么想。” 第22章 只有你会相信我 “即使是负气，也不许这么想。” 楚轩打了绫御前一记耳光，面无表情地盯着这个傻傻地捂着脸的美少女，用前所未有的冷酷声音教训道。 “对、对不起……” 绫御前被楚轩的气势所慑，下意识地就道了歉。 毕竟楚轩那样子太吓人了，虽然表情好像并不怎么凶恶，但是那种不容他人反驳的威严，却让绫御前不由自主地开始瑟瑟发抖。 她还是第一次在男人身上见到这种气势，这比她那威严满满的妹妹生起气来还要让人害怕——也许是和男人与女人体格上的差距有关吧。 不过随后，绫御前就立即反应了过来，身为武将的自己，竟然被一个男人给打了耳光！ ……虽然她也知道这是因为说错了话的自己不对，但不管怎么样，一个武将竟然被普通人——而且还是男人打了脸，这绝对是不可饶恕的事情！ “你、你竟然敢打我？ 就连我妹妹都没有打过我！” 因为羞耻和气愤，绫御前的脸涨成了紫红色，眼睛里噙着泪花冲向了楚轩，看样子是想要将这一巴掌还给楚轩。 可是当她那只扬起的手挥到了楚轩的耳边时，楚轩却突然身子一拧，同时拉住了绫御前扇过来的那只手，稍微改变了一下力的方向…… 于是绫御前眼前一花，发现自己眼前的景物竟上下颠倒了过来，然后她整个人也重重地摔在了地板上，背后甚至传出了“咔嚓”的响声，应该是地板的木板被砸裂了。 如果是没有接受过抗击打训练的普通人，只要摔这一下，短时间内就绝对再也爬不起来了，但绫御前却直接一翻身又站了起来，并且以更快的速度再次冲向了楚轩。 “咔啦——！” 这一次，楚轩间不容发地躲开了绫御前的“猪突冲锋”。伸腿一绊，这个长发飘飘的少女就立即飞了起来，然后一下子撞破了薄木板制成的墙壁。 “嘶——哧啦——！” 虽然绫御前仍旧没有受到太大伤害，但当她野蛮地强行将自己的身子从墙壁中拔出来的时候，她那身带着暗花的白色和服以及里面的白色内衣却被木头茬儿划了个稀烂，几乎变成了布条装。 “我、我的衣服！” 女人还真是奇怪，刚才绫御前根本不在乎自己的肉体所遭受的伤痛。但此时却十分心疼地看着自己的衣服。 难道是因为楚轩的攻击对绫御前来说就和挠痒痒没有任何区别？那这可就难办了啊。 “楚轩！我绝对饶不了你！ 不要像个猴子一样躲来躲去，乖乖地让我揍一顿！” 因为衣服，绫御前与楚轩之间旧恨未去，新仇又生，不过楚轩怎么可能让她打，能像猴子躲闪也是一种精妙的武技。只知道仰仗力量硬打硬冲的野蛮人是无法理解的。 “嗵！” “咣铛……” “喀啦啦……” “哧！” 楚轩与绫御前的激烈交锋还在继续，双方都没有受到太大伤害，但楚轩居住的这间日式房屋却到处都留下了巨大的破洞。 作为人肉攻城锤的绫御前身上的布条逐渐被破洞处的木茬和碎片给挂断了，她裸露出来的肌肤也越来越多，这终于令她不得不停下了攻击。 ——或许绫御前早就想要停手了，但迄今为止她竟然一下都没有打中楚轩，这让她非常非常不甘心。所以才一直硬撑到现在。 不过楚轩怎么敢让她打中，这家伙虽然武功招式方面只比庄稼把式强得有限——在楚轩看来，但她身为武将，却真的可以说是力大无穷，就算是楚轩这经过了强化调整之后的身体，结结实实地挨上一下也肯定要筋断骨折。 ——不得不说，武将这种一骑当千的生物简直太BUG了，不愧是以割草而著称的无双世界。 “呜……呜呜……” 不再试图攻击楚轩的绫御前瘫坐在了地上。双手捂住自己的胸部，嘤嘤地哭了起来。 绫御前身上的和服几乎都快变成了连体泳装，而且还是新潮的布条款式，但她的身上却连一点擦伤和划伤都没有，也没有任何淤青，裸露出来的肌肤还是那样白晳娇嫩。 “欺负人……你欺负人……” 终于再次露出了脆弱的一面的绫御前一边抽泣一边控诉着楚轩的暴行，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倒比刚才的野蛮暴力的形象要可爱多了。 不过楚轩并没有因此而心软，他只是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语气平静地对绫御前说道：“你和谦信她们都搞错了，神社里所供奉的那个巨大的‘哔——’应该只能保证已经结了婚的女子很快就怀孕。但除此之外还需要进行‘哔’的行为，然后才能真正怀孕。 所谓‘哔——’的行为，具体来说就是……” 面对着衣衫几乎完全碎裂了的绫御前，楚轩面不改色地给她上起了性教育的课程，如果放在现代，这已经算是可以被警察抓进局子里捡肥皂的性骚扰行为了。 不过很可惜，直到楚轩简洁而明确地将该告诉绫御前的性知识都说完了，也没有人带着警察跑过来，然后指向他说“警察先生，就是这个人！” “我、我知道了……” 等楚轩说完了之后，已经不再哭泣的绫御前红着脸，羞羞答答地小声说道：“我不杀你就是了……” “这样就好。” 楚轩微微地点了下头，为自己终于解决了一个大麻烦而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不、不过……我觉得你好像也还有点用，如、如果你能够再有用一些的话，就算要我嫁给你，让你成为我上杉家的‘一门众’也是值得的。 嗯……就是这样。” 绫御前好像又擅自地“想明白”了什么，一脸坚毅地点了点头。 然后她在地上坐正了身子，换上了一副谦信酱在开会时所使用的严肃表情，十分规矩地朝楚轩拜下，态度认真而诚恳地询问道：“楚轩……先生，刚才虽然我并没有使用特殊的能力，但打到后来却的确已经是出了全力，但却仍然连您的衣角都摸不到。 您用来打败我的招式，可以传授给我吗？” 果然，日本人还真是……“谦虚好学”啊，从古代开始就是这样。 只不过，如果她在发现楚轩的厉害之前，态度不要那么狂妄自大；等学到了楚轩的所有招式之后，不要欺师灭祖就好了。 “可以。” 楚轩连想都没有想就毫不犹豫地同意了，这简直太傻了！ 就算他心里已经决定了要将这些精妙的武技传授给上杉家的武将们，现在也应该多拿一拿架子啊！ 别人上杆子送来的东西和自己辛辛苦苦求来的东西，受到的重视程度肯定大不一样。 “不过，我需要你成为我的助手，替我发号施令——当然，在表面上，我是你的助手。 有许多事情，如果是我自己下令的话，其他人都不会买账。 而上杉家现在的内部形式，又让谦信无法给予我这个毫无资历的新人足够的权力。” 果然，楚轩还是没有白白地答应绫御前的请求，而是毫不客气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不过，听了楚轩的要求之后，绫御前却露出了十分意外的表情，有些难以置信地轻声问道：“就、就这些？” “就这些。” 楚轩肯定地回答道。 “哦、哦……” 绫御前有些木然地点了点头，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闷在心头似的。 她本来都已经做好了觉悟，为了获得楚轩那前所未见的精妙武艺，大大提升上杉家的战略，就算楚轩要和她结婚，她也会答应下来，但没有想到楚轩根本没有要求什么私人待遇，而是要求发号施令的权力。 绫御前能够感觉得出来，虽然楚轩要求的是权力，但却并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上杉家考虑。 ——这明明应该让她松了一口气，然后再为了上杉家多出了这样一个既忠心又有本事的家臣而感到高兴，但不知道为何，绫御前就是觉得有些高兴不起来。 “那、那个……如果你需要做些什么事情，为什么不去找谦信酱？ 只要是对上杉家有利，谦信酱绝对会排除万难支持你的。” 心里面有点乱糟糟的绫御前竟然没有立即答应楚轩这个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要求，而是轻轻地将头转向了一边，鬼使神差地想要把这件事推给她的妹妹谦信酱。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稍微有点无奈地回答道：“但问题是，我所做的事情，在谦信……在上杉家的任何一个人看来，可能都是对上杉家没有任何帮助，只是徒费钱粮的事情。 在没有亲眼见证最后的结果之前，就算我说得天花乱坠，也不会有人相信。” 这个时候，楚轩走近了几步，单膝跪在跪坐着的绫御前面前，直接注视着她的眼睛，非常认真地说道：“不过…… 只有你。 我认为，现在只有你会无条件地相信我，相信我所做的事情必定能够给上杉家带来莫大好处。” 第23章 诚心悔过的绫御前 “是、是嘛…… 嗯……我、我的确是相信你的！” 一贯勇敢而坚强的少女，在楚轩那并不锐利的视线之下，却不由自主地扭过了脸，稍微有点脸红地点着头自言自语道。 不知为何，绫御前那好像蒙了一层浓雾的心中，逐渐变得明亮了起来，原本有些发堵的心口也终于通了气。 “咳！” 绫御前学着她妹妹的样子清了下嗓子，非常严肃地看着楚轩的扑克脸，庄重地向他承诺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答应了。 不管你要让我干什么，只要不危害到上杉家，我即使想不明白也会照做。 而且……我本来也不喜欢多想，只要你告诉我要做什么，我照办就是了。” 绫御前最后的那句话，终于露出了她的本性。 真是的……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楚轩才会选择你啊…… “既然我已经答应了，那么你会按照约定，将那些招式传授给我吧？ 不、不过我可不会拜你为师哦！ 这只能算作是……朋友之间的切磋，是互相帮助！” 答应了楚轩的要求之后，绫御前重新变得开朗了起来，而且看样子真的一点没有对楚轩怀恨于心，反而已经把他当成了朋友。 虽然她所表现出的目的极强，但却并不令人觉得讨厌，这也许是日本人所特有的隐藏能力之一吧。 “拜师什么的无所谓，而且以后我也会将这些武艺传授给上杉家的所有武将和士兵。 不过，这必须等我帮助谦信完全掌握住上杉家的军队才行。”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若有所指地说道。 而绫御前虽然不喜欢去想这些烦心的事情，但她对上杉家现在的情况也并非就真的一无所知，想到柿崎景家那些家伙，她理解地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我暂时要偷偷地学，等什么时候彻底学成了。再利用我的力量帮助谦信酱掌握住军队。 柿崎景家……大人之所以那么嚣张，就是因为她是上杉家第一猛将。 母亲大人——也就是上代家主在世的时候，就不得不倚重她，现在她不仅实力是上杉家第一，而且还成为了家老，所以谦信酱也拿她没有办法。” “柿崎景家不足为虑，她虽然性格跋扈了一些。权力欲也重了些，但只要谦信不过于软弱，她就能够认清形式，不会轻易地将自己置于险地。 倒是甘当柿崎景家的羽翼的那些人，既没有能力又贪图权位，总想着给自己捞好处。一有风吹草动很有可能就会立即变节，确认了谦信仍然是她们所无法撼动的高山之后又会马上请求原谅，需要找机会将她们一一剪除。 至于宇佐美定满之类的地方豪族，只要上杉家足够强大，她们自然就会老老实实出力。” 楚轩毫不在意地直呼了绫御前所讨厌的那两个巨乳熟女的名字，这让胸部并不算太大——当然也并不算小的美少女心里有些高兴。 而且他们两个现在所讨论的事情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的，在没有成功之前就算是谦信酱也不能说。这个共同的秘密，让绫御前看向楚轩的眼神都好像变得亲近了许多。 当楚轩和绫御前在密谋了一番之后，若无其事地肩并着肩走出已经变得满目疮痍的房子时，正站在外面观望态势的谦信酱、混血女忍者春日、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艳女版前田庆次，还有替楚轩把门的侍卫们，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咦？姐姐……你和楚轩的问题……已经解决了？” 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早就已经接到消息赶了过来，却一直没有进去“劝架”——或者说是拯救楚轩的谦信酱有些尴尬地走上前来。看着裸露程度已经高过了艳女版前田庆次的姐姐，试探地询问道。 至于楚轩……谦信酱难得地心虚到了不敢看楚轩的脸的地步，不过就算她不说楚轩也知道，说动她袖手旁观的那个家伙一定是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 或许，正是因为那个对楚轩的行事作风不太赞赏的黑长直萝莉拉住了谦信酱，悄悄在她耳边说这是个解决绫御前和楚轩之间的事情的好机会，又保证“善良”的绫御前绝对不会真的杀了楚轩。所以谦信酱才任由绫御前将怒火完全暴发出来。 不过从结果上来看，直江兼续的计谋效果非常不错——虽然这个黑长直萝莉自己都是一副“怎么可能”的错愕表情。 也许，在她的计划中，绫御前应该是自己一个人精神抖擞地走出来。然后她们再进去救治被打得奄奄一息的楚轩才对？ 可现在这样子，简直像是绫御前被楚轩强“哔——”了一样，他们俩在屋子里到底发生了怎么样的激烈“战况”，才能让绫御前的衣服破成这个样子？ “谦信酱！这都怪你们啦！” 提到她和楚轩的“问题”，绫御前的脸上飞起了一点红晕，她嗔怒地扫了谦信酱几人一眼，然后做了个手势将她们招到了一边，头碰头围成了一个小圈，非常小声地说了些什么，艳女版前田庆次还不时发出“哦——”的惊叹声。 过了一小会儿，楚轩之前告诉绫御前的那些性知识大概又全都被她转述给了谦信酱等人知道，这让她们散开的时候一个个都俏脸微红，但却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艳女版前田庆次的眼神好像总是在楚轩的“那个部位”附近游荡，好像对那个能够让女人怀孕的东西颇为感兴趣的样子。 她分明还只是一个几乎完全没有发育的幼女，绫御前现在就告诉她那些性知识是不是有些过早了？ 不过根据楚轩的了解，这个世界的男性和普通的女性的确是按照年龄来判断成年与否，但女性如果能够觉醒“无双”，成为一名武将的话，不管她的年龄有多小也都会被当作成年人来看待，因此就算前田庆次这个明显的未成年人也可以随便饮酒，甚至也可以结婚。 但是生孩子什么的……警察先生，就是这个人！ “咳！” 回到了楚轩的面前之后，白晳的脸上难得地泛出了可爱红晕的谦信酱清了下嗓子，故作严肃地对楚轩说道：“楚轩先生，真是十分抱歉，都是因为我们的无知，所以才让家姐她打扰了您半个月。 不过还好，现在事情终于圆满解决了。 因为这件事，家姐深感自己见识浅薄，所以刚才请求我将您调去当她的‘寄骑’，以便她时常聆听您的教诲。 对于这件事，您意下如何？” “可以。” 楚轩面无表情地点了下头，虽然答应得很痛快，但看起来总好像有点勉强。 于是谦信酱不再装出严肃的表情，而是将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语气异常柔软地和楚轩商量道：“家姐难得用心向学，我作为妹妹也倍感欣慰。 虽然之前家姐多有得罪，但还请您看在我的面子上原谅她如何？ 我在这里代家姐向您赔罪了，真是十分对不起！” 谦信酱虽然没有在众目睽睽之下五体投地跪在地上向楚轩赔罪，但也认真地对他鞠了一个90度的躬。 对于一个大名来说，能够对自己的家臣做到这种程度已经是绝无仅有的了，虽然说楚轩的身份也十分特别，但也可以从中看出谦信酱是多么地重视她的姐姐绫御前。 果然，老师这种职业就是吃香，无论家长的社会地位有多高，照样得乖乖给老师送礼说好话，不求老师记住你送礼了，只求老师别记住你没送礼——哪怕面对的只是一个幼儿园老师。 正是因为这种事情自古以来就是如此，所以楚轩才会选择“中国的学者”作为自己在本世界的身份，他可是非常清楚这个时候的日本上流社会对“汉学”的热衷程度的。 如果这个时候的日本贵族不会写汉字、说汉语，就像以后的中国贵族不会写英文、说英语一样，是会被这个“圈子”里的所有人瞧不起的。 ——这当然是说笑，能够当上老师的人都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怎么能和当官的是一个德性呢？ “谦信酱……” 看到自己那个一直都竭力在家臣面前保持威严的妹妹，竟然为了她而在大家面前向楚轩道歉了，绫御前的眼眶立即湿润了起来。 绫御前连忙想要伸手去将她的妹妹拉起来，但这个时候，楚轩那副平光眼镜的反光却准确地照在了她的眼睛上，让她的手顿了一下。 接着，绫御前好像从楚轩的眼镜反光之中读出了他想要传达的信息，慢慢地收回了自己的手，然后有些艰难地像自己的妹妹那样对楚轩鞠了个90度的深躬，语带哽咽地道了声歉：“对不起，请您原谅我。 我今后一定会改过自新、尊重师长、用心向学的。” 这样……理由才足够充分嘛！ 心安理得地受了上杉姐妹一礼的楚轩好像非常满意地点了点头，十分有威严地对她们说道：“既然绫御前诚心悔过，那么我就原谅她了。 如有下次，定不宽恕！” 第24章 绫御前的立志 “呜啊啊啊啊——！ 不行了，我已经受不了了！” 在楚轩成为绫御前“寄骑”的三天之后，这个原本一心想要跟随楚轩学习武艺的美少女武将终于违背了自己“用心向学”的诺言，扔下了已经快要干透了的毛笔，痛苦地抱着脑袋在屋子里滚来滚去。 “这就不行了吗？ 那就算了吧。” 盘腿坐在另一张矮几上奋笔疾书的楚轩停下了笔，抬起头扫了一眼明显是在闹给他看的绫御前，淡淡地说道。 “怎么可以就这样算了啊！” 听到这句话之后，绫御前立即从地上跳了起来，愤愤不平地指责起了楚轩：“这完全都是你的错嘛！ 说起来，我明明是要和你学武艺，但为什么接连三天都一直拿着毛笔啊！ 就连小的时候，我和谦信酱必须天天读书写字，也从来没有超过半个时辰的！” 看样子，绫御前貌似对楚轩的高压式学习方案十分不满。 不过也难怪，她本来就是不喜欢读书的人，可现在听了楚轩话，这三天一直都耐着性子重新坐在了书桌前面，这让她的精神已经到达了极限。 “如果想要尽快地记住这些内容，重复书写是很有必要的。” 楚轩一点都没有可怜绫御前的意思，只是用一如既往平静而无抑扬的声音解释道。 “我说的不是这个啊！ 我是说我明明要学的是武艺，为什么现在却一直在做什么‘受力分析’啊！ 还有这个没羞没臊的木头人，二十多条经络、一千多个穴道，密密麻麻地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 真的有人能够全部记得住，并且在瞬间找准穴位吗！” 绫御前越说越激动，一只手抓起矮几上那张被她画得乱七八糟的劣质纸张，另一只手提着被楚轩雕刻得惟妙惟肖的女性裸体认穴木人，用力地在楚轩面前挥舞着，好像很想把它们直接摔到楚轩的脸上。 不过楚轩却仍然如泰山般安坐不动。淡淡地对已经处在暴走边缘的绫御前说道：“之前我不是已经和你说明了这些知识的重要性了吗？ 所谓的武艺，关键不在于多么华丽精妙的招式上，而在于更科学有效的独门锻炼方法、发力技巧、打击技巧、养生医疗方法。 其中，对力学、对人体的了解是重中之重，然后才是对空间、对速度的掌握。 而对经脉穴道的辨识，我不是早就已经亲自给你做过示范了吗。 在中国，每一个立志从医年轻人都必须先准确地记忆下人体所有的经脉穴道。还有各种药物、药理、病理。 而作为武将，你虽然不需要学习医药的部分，但比起学医的人来，你却要在激烈的运动中更加快速准确地辨识出那些‘有用’的穴道。” 楚轩说的这些绫御前其实都知道，因为楚轩在传授她武艺的第一天就已经解释得很明白了，她现在只是需要发泄一下积蓄在心中的郁闷之情而已。只可惜楚轩并不是那种体贴的男人。 “真是的……算了！” 被楚轩的说教弄得更加郁闷了的绫御前恨恨地跺了跺脚，咬牙切齿地对楚轩说道：“不学就不学！ 我一定要加倍努力地锻炼，一定要用我自己的方式来打败你！” 负气的绫御前像个反派一样撂下了一句狠话，然后便要离开书房，去演武场进行让身体更加辛苦，但头脑却可以轻松很多的“正八经”的锻炼。 “等等！” 这个时候，楚轩终于放下了毛笔。从矮几后面站了起来。 “你不是说过会相信我的吗？” “这……” 听到了这句质问，背对着楚轩的绫御前停住了脚步。 “我、我虽然相信你，也相信学会了这些知识，武艺也一定会有很大的提高，但我就是记不住嘛！ 我的头脑没有谦信酱那么聪明，一看到书本就想要睡觉，像我这样的笨蛋就算再怎么努力也没有用啦！ 我天生就不是读书的料！” 绫御前有些自暴自弃地对着纸门大声吼道，糊在门上的和纸都被她震得不停颤动。就像音箱里的被动振膜一样。 嘛……绫御前此时心情，楚轩大概是无法理解了。 毕竟他可是个超级天才，就算是那种看了一眼就想睡觉的无聊小说，也可以轻轻松松就一字不差地背下来，怎么努力都没有回报的差生的心情，他从来就没有机会感受到。 “你错了，只要是智力正常的人。就没有不适合读书的。 你所欠缺的，只不过是足够的毅力和无论多么艰难也要取得胜利的坚定意志。 你想要帮助妹妹的决心，难道就只有这种程度吗？ 难道对你来说，学习这些知识。比献出自己的身体还要困难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也无话可说了。” 虽然不了解绫御前的心情，但楚轩却十分清楚，所谓自己“不是读书的料”这种话，只不过是在逃避困难而已。 一个人在遇到困难的时候，如果只是努力了一小下，不成功就马上给自己找借口，“聪明”地选择了逃避的话，的确会活得更加轻松。 但一次、两次、三次……逃避的次数多了，这个人就会逐渐泯然众人，成为一个只是希望平凡地活着，平凡地度过自己的一生的普通人。 只有一次又一次地战胜困难的人，才有可能取得成功……或者死在通往成功的道路上。 楚轩的话异常地刺耳，让绫御前的脸都开始发烧了起来，她默默地对着紧闭的纸门，紧紧地攥成了拳头的双手因为过于用力而颤抖着。 如果拉开这扇门，她就再也不用天天对着有些发黄的劣质纸张，在上面的一个个小人的身上，绞尽脑汁画什么力的分解、受力分析了；也不必满脸通红地对着好像和她的身体一模一样的无脸秃头木人，辛辛苦苦地去记忆什么经脉穴道了。 她什么都不必想，只需要不停地挥舞着刀枪，按照过于的锻炼方式，将一个动作重复一千次、两千次、三千次……一万次就可以了。 “岂……岂可休！” 但最终她还是没有拉开那扇纸门逃出去，而是涨红着脸大骂了楚轩……或者是她自己一声，然后再次咬牙切齿地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重新拿起了重如千钧的毛笔。 ——她想要改变，不光是改变自己，还有她的妹妹谦信酱。 正是因为她的无能，善良而又温柔的谦信酱才会早早地就肩负起了维护上杉家的重任，去面对那些居心叵测的元老重臣们，去面对那些对上杉家的未来不抱希望的士兵和百姓们，对面对那些想要趁火打劫的敌人们…… 这并不是因为谦信酱喜欢权力，喜欢站在比所有人都要高的地方，其实她只是个喜欢安静地读书，喜欢站在绫御前的身旁看姐姐舞刀弄枪的文学少女而已。 ——和谦信酱一直都在一起的绫御前比谁都要清楚这一点，她的妹妹并不是什么越后之龙，也并不是什么毘沙门天在人间的化身，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罢了。 ……起码，在她成为上杉家的家督之前是这样的。 只不过，都是因为绫御前自己的无能，谦信酱才会强迫自己成为一个合格的家主，才会将自己原来所喜欢的一切都变成“业余爱好”，给自己树立一个远大的志向，一个根本无法完成的超级伟大的志向，让自己能够成为让所有人都无话可说的家主。 绫御前心里很明白，虽然在表面上，她作为“强大”的姐姐，以武力维护着妹妹在上杉家的统治地位，但实际上，却是她那强大的妹妹在保护着上杉家，保护着她。 如果上杉家灭亡的话，其他人都可以投靠灭亡上杉家的那个大名，但唯独她们姐妹俩不行。 就算她们真心投降，对方也不会相信，等待着她们的只会是终身的软禁生活，而且连孩子也不会被允许拥有，除非她们嫁给对方家族的男人。 但那个孩子即使出生了，和她们、和上杉家也不会再有任何关系，会立即被从她们的身边抱走，然后当作安定上杉家旧臣，完成对越后的彻底吞并的道具来抚养吧。 倘若她们侥幸没有被俘虏的话，最好的结果也只是逃到另一个大名那里去，从此寄人篱下，或者老老实实地成为别人的家臣，或者幻想着有一天能够重新光复上杉家，并且把这一悲愿一代又一代地传给子孙后代…… 所以不改变是不行的，如果她能够更加强大的话，也许一切都会向更好的方向发展。 她那可爱的妹妹谦信酱可以将更多的时间投入到“业余爱好”中，更加“不务正业”一些，也不必为了获得强大的力量而终身守贞，成为毘沙门天在人间的化身，甚至她那个伟大的愿望也有可能实现…… 但这一切是现在的“绫御前”无法做到的，如果按照原来的锻炼方法，她永远不可能做到。 那么……就相信楚轩一次吧！ 相信楚轩能够带来希望，相信楚轩能够实现愿望！ 第25章 阿国是我的老婆！ “最近……姐姐很用功呢……” 在自己的书房里，在处理政务之余稍事休息的谦信酱在窗边望着不远处的那栋有点老旧了的日式房屋，稍微有点感叹地说道。 “是的，听说绫御前这一阵子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天天跟着楚轩从日出学习到日落，真是用功了呢。” 小小年纪就开始帮助谦信酱处理起了简单政务的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也顺着谦信酱的视线张望了一下，面带笑容地用一种好似妈妈一样的欣慰语气接上了谦信酱的话。 “天天……如此吗？” 听了直江兼续的话，谦信酱楞了一下，盯着那栋原本是由她和姐姐一起居住，但现在却只剩下了她的姐姐的老房子，自言自语似的低声嘟囔了一句。 “是的，天天如此。” 明明是一个忍者，但却天天光明正大地在谦信酱的身边闲晃，从来没看她干过什么正事的混血少女春日十分确定地点了点头。 不过，谦信酱在意的可并不是这个…… “哈！谦信酱，你不会是喜欢上了楚轩吧？” 懒洋洋地躺在地上的艳女版前田庆次支起了脑袋，随意地调侃了谦信酱一句。 这个披着画皮的熊孩子也同样是个根本不干正事的家伙，不过她只是偶尔会跑过来和谦信酱、兼续酱一起呆一会儿，大多数时候在春日山城里是见不到她的身影的。 有的时候，这个熊孩子来了兴致甚至会一个人踏上“寻找自我的旅途”，离开越后，在全国各地游荡，将熊……孩子出没的恐怖传说也一并带到日本的每一个角落。 “怎怎怎、怎么可能！ 我才不可能喜喜喜、喜欢楚轩呢！ 我、我只是在想，姐姐她和楚轩的关系好像真的变好了而已……” 只是这样一句小小的调侃，却如同滴入沸腾的油锅里的水珠一样，让谦信酱产生了非常激烈的反应。 “啊、啊咧……难不成我猜中了？” 几乎是半裸的艳女版前田庆次表情古怪地抬起手指搔了下自己的脸，脑门上画出了几道黑线。用=＿=|||的表情看着谦信酱，而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和混血女忍者春日现在的表情，也几乎和她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不对不对不对，我可是毘沙门天在人间的化身，怎么可能喜、喜欢楚轩！ 我只不过在想，或许姐姐其实对楚轩有些好感呢。” 红着脸的谦信酱拼命地摆着手对自己的这个几个名义上是家臣，但实际上是像家人一样的亲密朋友解释道。 但是。解释往往就是掩饰，她越是慌张地解释，就越显得可疑。 “啊啦～其实你是在嫉妒了吧？ 明明楚轩是你亲自招揽的家臣，但现在却被你的姐姐抢走了。” 艳女版前田庆次露出了带有性意味的暧昧微笑，十分坏心眼地紧紧地抓住谦信酱的弱点不放。 明明她自己其实也只是个对“性”一知半解的小萝莉而已，真不知道她到底是跟谁学成了这副德性。 “没有没有。我怎么可能嫉妒自己的姐姐呢？” “绝对没有？” “绝对没有！” 谦信酱尽管脸蛋还有点红，但却立即斩钉截铁地否定了艳女版前田庆次的恶意猜测。 因为……那可是她最喜欢的姐姐，是从小一直都代替长年四处征战的母亲照顾着她、保护着她的姐姐啊！ “哼……看起来好像真的是这么回事。 啊啊～真无聊，真无聊啊……” 艳女版前田庆次支起身子认真地注视着谦信酱那双无比纯洁的眼眸，最后有些失望地撇了下嘴，重重地再次躺到了铺着榻榻米的地板上，有气无力地说道。 “哼……不要用你那种污秽的想法去揣测谦信大人的心思。谦信大人怎么可能喜欢那些臭男人！ ……虽然楚轩的确有些特别。” 穿着前后都有巨大的V形豁口的紧身皮衣，暴露程度方面只比艳女版前田庆次强在胳膊和腿上的混血女忍者春日用带着明显敌意的鄙视目光看着艳女版前田庆次，冷冷地说道。 出身不同忍者里的忍者之间不对路本来是十分正常的，但轩猿里的混血女忍者春日对甲贺里的前田庆次的敌意却完全不同寻常。 比如平时基本都不说话的混血女忍者春日在前田庆次来到上杉家之后，话就开始变得多了起来——只不过全是讽刺嘲笑贬低前田庆次的话罢了。 不过熊孩子前田庆次好像从来都不在意混血女忍者春日的恶劣态度，也没有像对待其他瞧不起她的人那样进行恶作剧报复，这反而让混血女忍者春日更加生气。 “对了……说起楚轩来…… 我的朋友阿国之前就来信说，要到越后见识一下这个被神明所看重的男人。算算时间，这几天也该到了。” 提到楚轩，艳女版前田庆次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用一句有些粗俗的流行语来形容，就是“一脸蛋疼的表情”。 ——虽然“这位”前田庆次是根本没有“蛋”的，但说不定她在其他世界里的异时空同位体亲身体验过蛋疼的感觉，所以就算变成了女儿身她也依旧能够露出这种本应只属于男人的表情。 “阿国……是那位出云大社的神乐巫女阿国吗？ 庆次酱。你和那位阿国是朋友吗？” 听了艳女版前田庆次的话，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直起了身子，警惕地询问道。 “啊咧？我之前没有说过吗？” 艳女版前田庆次毫无女性矜持地支起了大腿，挠了挠处于黑暗之中的大腿根内侧。随意地说道：“我不是被称作‘倾奇者’吗，就算认识阿国也没什么可奇怪的吧？ 之前在京都的时候，我经常和阿国一起跳舞，还扮过巫女，‘倾奇者’的名号就是那时候传播开来的。 而且‘倾奇舞’也还有我的一份儿功劳呢……” 说起阿国，刚才还一脸无聊的艳女版前田庆次也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会心的微笑，大概是想起了在京都时的那段欢乐时光吧。 “看来，你和阿国可不是一般的关系呢。” 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的语气有些酸酸的，嘴巴也不自觉地嘟成了小猪嘴。 不过这种得知了自己的好朋友竟然还有自己之外的好朋友的复杂心情，大家应该都能够理解吧？ 一个人就算朋友再少，也不至于连一个好朋友都没有吧？哇哈哈哈…… 嘛……如果真的一个朋友都没有的话，那么得知自己的对象竟然在自己之前还有初恋情人的那种复杂心情，大概也可以作为参考。 一个人就算再不受欢迎，一辈子也总是会有一个“桃花期”的吧？哇哈哈哈…… 什么？从来都没有过对象？ 呃……那么得知自己所暗恋的对象其实已经心有所属了的那种复杂心情……或许也有一点参考价值。 “对了对了，阿国可是我的‘老婆’呢！” 沉浸在了回忆中的前田庆次疏忽了好基友……不，好朋友直江兼续的语气，一拍大腿，顺着直江兼续的话想了自己和阿国之间的“不一般”关系。 “什、什么——！ 老婆？” 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猛地提高了声音，将艳女版前田庆次吓了一跳。 不过前田庆次也同样将直江兼续、谦信酱和混血女忍者春日吓了一跳，大家此时都用询问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她——就连混血女忍者春日也是如此。 “咳……是‘结义姐妹’才对吧？” 好像意外地纯情的谦信酱用拳头掩着嘴假咳了一声，稍微有些脸红地问道。 说起“结义姐妹”这个词，她好像难得地有些心虚，也许是因为她也同样有一个身为春日神社巫女的“义妹”的缘故？ 话说，难道“结义姐妹”在这个美少女无双世界里，还有着什么特别的含义吗？ “不是‘结义姐妹’，而是老婆！ 阿国是我的老婆！” 说到这一点，一贯好像对什么都无所谓的艳女版前田庆次却难得了认真了起来，她像个小孩子一样双手叉腰站了起来，十分自豪地大声宣布道，那对高高耸起的虚假巨乳毫无遮拦地在空气中上下摇动着。 “你这个家伙……又在胡说八道了，同是女孩子怎么可以结婚。 而且阿国还是巫女，就更不可能结婚了——除非她不再担任巫女。” 虽然前田庆次难得地认真了起来，但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却冷静了下来，立即指出了她话中的漏洞。 想来，“老婆”什么的，只是女孩子之间开玩笑时的说法吧？ 嘛……最近京都的女孩子们又流行起了这个吗？ 越后还真是乡下呢——毕竟道路不畅嘛，也许这股流行要传播到越后还需要很久，而到时候京都早已经流行起了新的事物。 或许是“流行”这个词勾起了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的某些难以启齿的黑历史，她抬起右手搭在自己的额头上，用中指和大拇指捏了捏两边的太阳穴。 “我没有胡说八道！ 我和阿国已经结婚了，而且还举办了婚礼！” 这个时候，艳女版前田庆次还像个小孩子似的，不依不饶地对直江兼续说道。 第26章 出云的阿国 “是是，阿国是你的老婆……” 看到艳女版前田庆次露出了小孩子似的倔强表情，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不得不顺着她的话敷衍道。 关于婚礼什么的，直江兼续甚至根本都没有询问详情，就已经认定是前田庆次小萝莉的误会了。 因为真正的婚礼必须由巫女主持，得到神明的祝福才行，否则的话就算形式和程序上完全一样，也只不过是小孩子的过家家游戏。 而举行婚礼的双方必须是一男一女，且不能是直系血亲，这也是天地间的自然之理——也就是“天道”，只有符合“天道”，神明才会给予祝福。 “话说，算算时间，我和阿国的孩子也应该快要出生了吧。 嗯，所以阿国才故意找了个借口，来我身边等待孩子的出生，我可真是个罪孽深重的女人啊……” 前田庆次没有听出，或者没有在意好朋友直江兼续的敷衍，此时她的心思全部转移到了之前很长一段时间都被她忘在了脑后的“老婆”——而且还是怀了她的孩子的“老婆”阿国身上，摇着头故作感慨地说出了她这个年纪的小孩子其实根本不明白的帅气台词。 “孩、孩子……” 听到了这个原本应该是更加震撼的消息，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谦信酱和混血女忍者春日的脸都变成了囧的样子，倒是并没有觉得怎么惊讶。 如果女人和女人之间也可以生孩子的话，那还要男人干什么？ 男人得以存在的重要理由之一，不就是为了帮助女人繁衍后代吗？ “嗯，我和阿国结婚了之后，又跟着她的剧团继续在日本周游了一阵子。 大概九个月之前，我们到了武藏国，正好赶上金山神社在举办‘金魔罗祭’。 这个祭典就和我老家尾张国的田县神社所举办的‘扁之古祭’差不多，只要夫妇俩在祭典中一起去摸神社供奉的那个巨大的‘金魔罗’，就会受到神明的祝福。很快就会有小孩子了。 正所谓‘十月怀胎’，既然到现在我的肚皮也没有鼓起来，那么有小孩子的就一定是阿国了，所以阿国是我的老婆！” 艳女版前田庆次认真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小孩子一样的天真笑容，和她那娇艳的容貌有些不太相衬。 顺便解释一句，“金魔罗”在日语中就是指男性的“哔——”。 “啊哈哈……是这样啊……” 嘛。这孩子还知道“十月怀胎”，真是了不起了不起…… 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听到了这里，总算是确定了前田庆次口中的结婚啦孩子啦，完全都是她自己那奇葩的逻辑所产生的错误结果，不过这个家伙的思维竟然和普通人差距如此之大，果然不愧是“倾奇者”。 嘛……不过包括她直江兼续自己在内。也都曾经相信了艳女版前田庆次那煞有介事的说法，而绫御前还为此闹出了误会，险些要杀掉楚轩然后自杀。 ——毕竟在外表上，前田庆次的那张艳女的“画皮”是她们几人之中年龄最大，最像个生过孩子的大人的嘛。 “不过，庆次酱啊，你过来。我和你说……” 作为前田庆次的闺中密友，直江兼续觉得自己有义务将她从绫御前那里获得的，源自楚轩的正确性知识传授给这个早早就离开了家的好朋友知道，于是脸色微红地招招手让对方凑过来。 “什么什么？ 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艳女版前田庆次的头上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对表现得如此神神秘秘的好朋友要告诉她的话十分感兴趣。 不过当直江兼续红着脸附在她耳边小声地嘀咕了一阵子之后，艳女版前田庆次露出了震惊而又失望的神色，大声地说道：“什么……竟、竟然是这样的吗…… 那么，阿国也不是我的老婆了……” 对于直江兼续讲述的那些有点羞人的内容。外表是成熟的巨乳美女，但实际上却只是个平胸小萝莉的前田庆次根本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十分在意阿国不是她的老婆这件事，看来这个熊孩子自己根本还都是个孩子，真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希望自己有老婆和小孩。 不过这家伙原本就是个怪人啦，虽然头脑很聪明，武艺也很好。还年纪轻轻地就觉醒了“无双”技能，可以说是一个天才少女，但她说话做事总是想一出是一出，就连阿国是她老婆的话题。也是她刚刚想到了才说出来的。 或许，所谓的天才大多数都有些怪癖，不能被世人所理解吧。 这一点，其实并非真正的天才，只是依靠努力才被人当作“天才”的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与谦信酱都看得很清楚，所以她们才会接纳被其他人当作怪人来看待的“倾奇者”前田庆次。 ——因为在这个行事古怪，肆无忌惮的真正的“天才”身上，有着她们这些努力的“天才”所缺乏的那种东西。 “唉……既然如此，那阿国是来做什么的呢？为了看楚轩那家伙？” 得知了阿国根本不可能怀上她的孩子之后，艳女版前田庆次变得垂头丧气了起来，十分没有精神地问道，就连提起“楚轩”这个名字也不会再表现出不自然了。 她好像真的不清楚阿国究竟是为什么而来越后的，看来她的天才表现在了许多方面，但就是没有表现在智谋上，又或者这个纯真爽直的小萝莉根本就懒得去考虑那些无聊的东西。 “不……出云的阿国可以说是来看楚轩的，又可以说不仅仅是来看楚轩那么简单的……” 谈到正事，比前田庆次其实大不了多少的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的表情立即变得严肃了起来，转身面对着同样微微皱起了眉头的谦信酱，坐姿端正地向她提出了建言：“谦信大人，出云神社是日本最为古老的神社，传说八百万神最初降临之地，便是出云之国。 因此出云神社在历史上一直是势力最强大的神社，供奉着神明赐予的日本国王印。 但世间无常开不败之花朵，在几百年前，出云神社就开始衰败，而几十年前，春日神社新任卑弥呼因为有着真正的可以让亡者复活的无双技能——‘死者苏生’，从而获得了神明的眷顾，一举取代了出云神社的地位，赢得了日本国王印的供奉权。 如果不是因为所有被“死者苏生”复活的武将都必须成为春日神社的巫女，现在的战争可能还要更加惨烈。 啊……主公……” 说到这里，直江兼续突然反应了过来，在不到两年之前，她还没有觉醒“无双”技能，并被谦信酱邀请出仕上杉家的时候，上杉家的前任家主——谦信酱和绫御前的母亲，也同样被卑弥呼的“死者苏生”从黄泉比良坂带了回来，成为了春日神社的巫女。 但因为春日神社的规定，为了避免这些复活的武将因为私情而干涉世俗，她们会被调到春日神社的总社——位于奈良的春日大社中安静地生活，就算要出去执行“任务”，也一定不会被分派到与她们的故乡和关联者有关系的“任务”。 “没关系，你继续说吧。” 再次想起了自己那长年四处征战、不见人影，等有机会日日相见的时候，却是在病榻之上的母亲，谦信酱的神色也黯淡了一下，但随后她就调整好了心情，对正担心着她的黑长直萝莉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是。” 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看到谦信酱那坚强的笑容，心里面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谦信酱在执掌上杉家不到两年的时间里，就成为了被众人所称颂的“越后之龙”，甚至在去京都拜见征夷大将军足利义辉，“合法”地继承上杉家对越后的统治权时，还受到过将军的夸奖，但谁又能想起来，上杉谦信其实也只不过个十六岁的少女罢了。 直江兼续有时听绫御前回忆她们姐妹俩过去的趣事，竟然吃惊地发现，绫御前口中的那个“谦信酱”，与她现在所认识的这位“谦信大人”几乎是两个人，“谦信酱”要更加文静、更加温柔、和其他的贵族少女没有任何区别。 可是现在……即使她仍旧被姐姐和前田庆次称作“谦信酱”，但实际上却已经变成了坚毅刚强、勇敢果决的“谦信大人”，那份温柔虽然并没有消失，但却也被隐藏在了威严之下。 “那么，臣下就发表一点浅见。” 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尽管心里五味杂陈，但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而是专注于她的推测中。 “虽然神社不得干涉世俗事务，但神社和神社之间，其实也和世俗的大名没有太大区别。 只不过大名争取的是天下，神社争夺的是神明的眷顾。 如今，下一个神明眷顾之人——也就是楚轩出现了。 那么为了筹集维修出云大社的资金，而率领众巫女在全国巡回表演的神乐巫女阿国，又怎么可能不来寻找属于她的‘希望’呢？” 第27章 一定要成为天下第一 “你是说……” 谦信酱虽然执着于“正义”，但却并非头脑简单的“正义痴”，她沉吟了一下，皱着眉头望向直江兼续。 “是的，臣下认为，出云神社的神乐巫女阿国来我们越后，是为了借助楚轩实现复兴出云大社的愿望。 因此，在这种敏感时期，臣下恳请主公大人拒绝出云阿国和她的剧团进入我们越后。” 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此时深深地拜下，语气非常严肃正式地对谦信酱提出了建议。 “兼续酱……” 艳女版前田庆次看着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那纤瘦的身影，神色十分纠结地呢喃了一句，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虽然阿国是她的好朋友，还“曾经”和她结婚了，但兼续酱、谦信酱、绫酱也同样是她的好朋友，而且经常气一气那个金发的春日也还蛮有趣的，所以前田庆次也无法为了阿国说情。 ……何况，她好像现在还出仕了上杉家来着？ 不过她当时对谦信酱说的是可以不在乎俸禄多少，只希望行动能够自由。 “不行，我不能因为个人的得失，而将出云阿国和她的剧团拒之门外。 对于越后的百姓来说，他们一定非常期待阿国剧团的到来。 而且阿国剧团不仅仅是为百姓表演歌舞戏剧而已，作为最擅长消灾祈福的出云神社的神乐巫女，阿国每到一个地方，都会以神乐舞来为当地百姓祈祷这一年里的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无病无灾。” 谦信酱十分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但最后还是斩钉截铁地拒绝了直江兼续那“聪明”的建议。 “谦信大人！” 黑长直萝莉抬起了头，语气加重了几分。 不过她好像并不觉得吃惊，或者说正是因为她早就料到了谦信酱的选择，所以才如此正式地劝说这个很容易被人“欺之以方”的主公。 “虽然说有阿国的祈祷对于百姓们来说的确是一件好事，但这也不等于没有阿国的祈祷，我们越后就一定会遭灾。 现在我上杉家拥有楚轩这个神明所眷顾之人。就算阿国剧团不能来越后，百姓也不会有太多不满。 何况楚轩的保护人可是春日神社，她们虽然并不在乎楚轩出仕我们上杉家或者任何一个世俗的大名，但如果我们放任楚轩和想要恢复出云神社地位的阿国接触的话…… 即使春日神社不能干涉世俗，对我们来说，得罪了名义上的日本之主也不会是一件好事。 毕竟，您和绫御前的母亲大人……” 忠心的黑长直萝莉仍然没有放弃劝说谦信酱的想法。而且她说的也是事实，在这种敏感时期让春日神社的竞争者来越后，对于上杉家绝对是弊大于利。 别的不说，谦信酱和绫御前的母亲还在春日大社里当巫女呢，就算春日神社无法干涉世俗势力，但它给自己神社里的巫女派个“Mission～Impossible”总是可以的吧？ 虽然直江兼续并没有后世那么丰富的信息来源渠道。并不知道在围脖上曝光领导成天吃喝嫖赌、城管杀人放火、公职人员被调到拆迁指挥部“劝说”自己的亲戚钉子户的那些人最后都落得了一个什么下场，但她却非常有“政治天赋”，很清楚就看穿了其中的道理。 这就是所谓的“政治智慧”，不要认为自己占理就可以去做会让领导忌讳的事情，否则领导有的是办法让你没有好果子吃。 就算暂时风头紧，领导一天两天不会动你，但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呢？ 只要领导还是领导，你就要一直得担心领导报复你、给你穿小鞋。 “虽然如此……” 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的话还是有作用的，谦信酱听了之后也皱起了眉头，但是她既担心自己在春日大社的母亲大人，心里又过不去“正义”这一关。 直江兼续所描述的那些事情都是拿不上台面的，不能够对所有人公开说明的政治的黑暗面，如果她在这里向“黑暗”低头了，那么就代表着她放弃了自己的“正义”——无论她有多少充分的理由。 而这个世界上。总是有着各种各样不得不让人妥协的“无可奈何”的事情，那么她就要这样一次又一次地向“黑暗”低头，然后在心中安慰自己，总有一天会让“正义”可以重新抬起头来吗？ ——就算真的有那么一天，到时候，她又可能无愧于心地抬起“正义”的头吗？ “这只是你个人的猜测……当然我也不是说你的猜测是完全没有道理的。 但我的母亲已经和我们、和上杉家、和世俗没有关系了，所以我们也不必因此而影响上杉家的战略方针。 我的姐姐……一定也是这样想的。” 谦信酱闭着眼睛沉思了一会儿之后。还是拒绝了直江兼续的提议。 如果仅仅因为担心这个世界上的“黑暗”，就轻易地放弃了“正义”，那么她又如何能实现自己的愿望，让上杉家成为这混乱时局里的中流砥柱。让‘义理’的光芒重新照耀在日本上空，让四民各得其所、安居乐业，再也不受战乱之苦？ 若不是为了这个愿望，若不是为了保护她的姐姐，她又如何需要发下终身守贞的誓言，成为毘沙门天在人间的化身？ 要知道，发誓虽然容易，但既然神明已经回答了这份誓言，那么破誓就等于是愚弄了神明，这是绝对不可饶恕的罪过，甚至会连带着所有关系亲密的人一起倒霉。 尽管毘沙门天并非日本本土的神明，在佛教之中也并非阶级最高的神明，但作为佛教四天王之一的护法天神，专司武事，绝对是最不可轻易招惹的几位战神之一。 “既然主公已经做出了决断，那么臣下就只有竭力施行了。” 十分了解谦信酱的性情的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最后还是选择了服从。 但即使谦信酱并没有采纳她明显“更加聪明”的提议，直江兼续也没有任何不满——看到谦信酱那张再次变得熠熠生辉的俏脸，整个人好像都在散发出菩萨一般的神圣光芒，她又能说些什么呢？ 她不也正是因为知道谦信酱是这样的人，所以才毫不犹豫地就选择了追随她前行吗？ “哦——！ 因为我的任性，又给你添麻烦了，抱歉。” 获得了自己的重要属下，“管家婆”直江兼续的支持，谦信酱的脸上露出了明丽的笑容，和往常一样对这个小小的黑长直萝莉表达了歉意。 而年幼的黑长直萝莉却露出了和谦信酱的姐姐绫御前一样的微笑，用和看待前田庆次的时候颇为相似的眼神望着她，带着几分无奈回答道：“不……将主公的意图完美的实现，这正是考验下属能力的时候啊。 我直江兼续，一定会全力以赴，成为天下第一的家臣的。 因此，也请主公一定要成为天下第一的大名，让天下的所有百姓们，都获得天下第一的幸福！” 看着谦信酱那比太阳更加明亮的眼睛，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也不由得振作起了精神，在无意之中竟然说出了一段连她自己也被感动了的话。 而之前还无精打采的艳女版前田庆次，也因为这番振奋人心的话而重新变得活跃了起来，好像小孩子一样举起双手，在旁边高声大叫道：“哦哦哦——！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燃了起来！ 那么，我前田庆次，也要成为天下第一的倾奇者！” “你现在已经是了吧，我想这个天下已经没有比你再奇怪的家伙了。” 一直默默地守护在谦信酱身边的混血女忍者春日习惯性地毒舌吐槽了前田庆次一句，然后转过头来，用充满了崇敬和仰慕的眼神，好像注视着神明一样狂热地看着谦信酱的侧脸，用难得地带着几分温柔的声音坚定地说道：“那么，我也要成为天下第一的忍者，让这个世界再也没有能够威胁到谦信大人的东西存在！” “大家……” 几个下属——同时也是好朋友的表态，让谦信酱的眼睛也有些湿润了，但是作为上杉家的家主，她早已经没有了哭泣的权利。 眼泪是软弱无用之物，在这个乱世里，要么就擦干眼泪坚强地活下去，要么，就擦干眼泪勇敢地赴死！ “你们所说的‘天下’、‘世界’指的是什么？ 难道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日本？” 正当书房里的几人情绪异常激昂的时候，一个平稳而毫无抑扬，仿佛电脑合成音一样机械乏味的声音，在门口响了起来。 当谦信酱等人将视线投向门口的时候，应该是关闭的纸拉门已经擅自被人拉开了，而眼镜反光的楚轩和情绪十分激动的绫御前正站在那里。 “兼续酱！庆次酱！春日酱！还有谦信酱！” 绫御前突然带着点哭腔大喊了一声，然后猛地向她的这几个亲人和朋友们扑了过去。 “大家都说得太好了，姐姐……姐姐我真的是太感动了！ 既然如此，我绫御前也一定要成为天下第一的姐姐和天下第一的武将，永远保护你们哟！” 第28章 即将到来的灾害 “姐、姐姐……这个样子很不好意思啦……” “蹭蹭～” 在书房中，被活泼的绫御前开心地蹭着脸蛋的谦信酱满脸羞红，吃力想把这个好似八爪鱼一样紧紧地缠在她身上的姐姐拽下来。 “楚、楚轩还在这里呢……你这个样子太失礼了。” 谦信酱非常不好意思地看了楚轩一眼，她的威严啊……这下子在楚轩面前完全丢尽了。 “没关系啦，楚轩不会在意的。” 绫御前毫不在意地随口说道，而楚轩也十分配合地保持着面无表情的表情，真的是浑然不在意他面前的这些美少女的样子。 （我在意啦！） 感觉非常害羞的谦信这样想到，同时更加坚决地将黏人的姐姐从自己的身上扯了下来。 不过，尽管绫御前一直公开称呼自己的家主妹妹“谦信酱”，但她当着“外人”面前，可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有损妹妹威严的事情；而谦信酱现在虽然有些害羞，却也没有生气，大概她也觉得这里并没有“外人”吧。 “嘛……真是的，谦信酱你小的时候最喜欢被姐姐蹭脸蛋了，看来果然还是长大了啊……姐姐好寂寞……” 被自己的妹妹像提着猫咪一样抓着后衣领拽下来的绫御前假装出了幽怨的样子，不过谦信酱已经完全免疫了姐姐的骗术，她心里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姐姐的真实想法，因此根本没有理会姐姐的表演。 “摸摸～” “呜喵～” 看到妹妹一点都不上当，就像楚轩一样无趣，绫御前立即放弃了表演，又开心地去摸混血女忍者春日的脑袋，并意外地使其舒服得眯起了眼睛，发出了好似猫咪的叫声。 当然，想要偷偷逃跑的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和艳女版前田庆次这两个小伙伴，最终也还是落入了绫御前的魔爪中。不过大家的心情却都很愉快。 明明绫御前在和楚轩两个人独处的时候，是更加安静，更加……内向的女孩子，但她却一直充当着妹妹的黏合剂，让必须保持家主威严的谦信酱也能够有真正亲密无间的朋友，不至于变成孤家寡人。 “最近，姐姐还是第一次这么开心。 楚轩先生。你们遇到什么好事了吗？” 谦信酱用仿佛母亲一样的眼神，宽容而温柔地看着绫御前和她的朋友们笑闹着，自己则来到了楚轩的身边，轻轻地询问着他和绫御前的来意。 这对姐妹都温柔过头了，姐姐明明是像母亲一样，在背地里一直保护着妹妹的幸福。但偏偏又喜欢在妹妹面前装出一副妹妹的样子；而妹妹也一直努力地想要代替母亲的角色，去保护一直都保护着她的姐姐，并不惜为此牺牲自己的幸福。 她们俩简直就像欧？亨利的短篇小说《麦琪的礼物》里的那对夫妇一样——为了给丈夫买一条白金表链作为圣诞礼物，妻子卖掉了一头秀发；而丈夫出于同样的目的，卖掉了祖传金表给妻子买了一套发梳。 但是……这个样子的话，她们姐妹俩谁都无法获得幸福。 “好事的话……大概是因为她又向着自己的愿望前进了一步吧。”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非常含糊地回答了一下谦信酱的问题。接着便主动转移了话题：“不过，我们刚才在门外，却听到了一件好事。” “在门外吗……你说的‘好事’，难道是指出云阿国？” 谦信酱的注意力果然顺利地被转移了过来，转过头来看着楚轩那线条坚毅的侧脸，视线好像也有点复杂。 虽然她认为楚轩应该不会这么想……但难不成楚轩也想要和阿国接触，甚至是离开上杉家吗？ “如果阿国不来消灾祈福，今年一定会遭遇蝗灾。而且越后的水利建设也相当落后，粮食一定会因为蝗灾和旱灾的双重影响而大幅减产。” 楚轩板着一张扑克脸，十分平静地回答道。 “什、真的吗？” 突然听到这么严重的坏消息，谦信酱脸上的笑容立即消失了，十分严肃地问道。 楚轩和谦信酱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也并不算小，因此书房里的其他人也都停止了笑闹。态度端正了起来。 毕竟蝗灾和旱灾对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件大事，因为即使她们是武将，也不可能不吃饭——正相反，这个强大的身体所需要的能量比平常人要多得多。就算再淑女的武将，也绝对是个“大饭桶”。 “啊啦……大家不要太担心了，楚轩不是已经提前将这个消息说出来了吗？” 此刻，绫御前仍然搂着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毫不担心地劝慰着大家——她应该是早就已经震惊过了吧。 “蝗灾和旱灾……难道楚轩先生还有预言能力吗？” 作为“管家婆”，直江兼续在绫御前的怀抱里直起了身子，非常认真地向楚轩问道。 “不，这并非‘预言’，而是‘预测’。 其实，如果你们就算没有相关的知识，只要在春日山城附近走一走，同样可以在有经验的农民那里获得与我的预测相似的结论。” 楚轩同样非常认真地回答道，不过他的话却让谦信酱和直江兼续她们都红了脸。 身为一个处在权力最顶层的武将，哪怕她们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女，现在也早就脱离了过去那种“下等人”的生活，又怎么会再想着去接触农民呢？ “原来，你之前在越后四处闲逛……还有这一层因素在里面啊……” 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喃喃自语地说道，看向楚轩的眼神也有了一点变化。 然后她拿开了绫御前的手，端正地朝谦信酱跪拜请罪道：“虽然臣下还不能确定楚轩先生的推测是否会变成现实，但臣下认为如果没有足够的把握，楚轩先生是不会随便开口的。 臣下身为奉行，却忽略了普通百姓的想法，致使主公没有及时地获得这个重要的消息，还请主公降罪！” “兼续……不必如此，我尽管口口声声说要让天下百姓安居乐业，不是也没有想过要面对面地亲自去了解他们的想法吗？ 如果要说有错的话，那么错误首先在我自己身上。” 谦信酱露出了羞愧的神情，率先检讨了自己的错误。 不过这个时代原本就是如此，武将和普通人——尤其是平民身份上的差距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就算谦信酱等人想要去了解普通人的想法，大多数普通人也只会战战兢兢地跪伏在地上，话都说不利索，更别提说出自己心中的真实想法了。 “你们不必急着检讨自己，今年会发生蝗灾和旱灾的消息，在越后只有我现在就可以确定，就算是再有经验的老农也不敢肯定。 虽然懂得农事的人都知道‘久旱必有蝗’的道理，但准确判断旱情、蝗情的严重程度需要的知识却远比这多得多，并非单纯依靠经验可以做到的。” 楚轩眼镜反光地打断了谦信酱的话，语气淡然地说道。 想要准确地预测天气，除了需要大量气象数据之外，还需要超级计算机来处理那庞大的计算量，因此在没有“树形图设计者”或其它什么超级计算机的世界里，唯有楚轩才能够一个人处理如此庞大的计算量。 “的确……农民们一直都是看天吃饭呢，如果发生了某种灾害，能够依靠的也只有巫女和祈祷了。 不过如果可能的话，我倒是很想跟着楚轩先生学习预测灾害的知识呢。 除了蝗灾和旱灾，诸如水灾、雪灾、台风、地震甚至是火山喷发也都可以通过‘知识’来预测吗？” 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稍微露出了些好奇的表情，语气比原来更加恭敬客气地再次向楚轩询问道。 “可以。” 楚轩肯定地点了下头，然后推了下反光的眼镜。 “但是通过‘知识’来预测灾害，又或者是做些其它的事情，都需要许多时间、人手和费用，并不会马上见效。 今天我到这里来的目的之一，便是请谦信批准绫御前对某些人力、物力和财力的调动。 ——当然不是用来进行灾害预测，而是进行某些见效更快，可以迅速增强生产力和战斗力的项目。 总之，这次需要谦信批准的事项有很多，等下我再一一说明，现在先解决与出云阿国有关的问题。” 听了楚轩的话，大家——其实只有谦信酱和直江兼续，又再次把注意力投入到了出云的阿国身上。 思考了一小会儿之后，聪明的黑长直萝莉用请教的口吻向楚轩问道：“因为主公的先见之明，我们原本也没有决定禁止出云阿国进入越后，那么只要借此机会请她们专门为越后跳两场消除蝗灾和消除旱灾的神乐舞，这件事就已经可以圆满解决了吧？” “不……什、什么先见之明，我只不过是觉得那样做有违‘义理’罢了……” 谦信酱感到有些脸红，连忙插了一句话，拒绝了这并不属于她的赞誉。 第29章 一石二鸟之计 “不……就像你之前所说的那样，在这种敏感时期，我们不应该轻易地做出让春日神社误会的举动，更不能让阿国如此轻易地就将我们绑在出云神社的战车上。”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支持起了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那虽然正确，但却已经被谦信酱否定了的提案。 不过他没等谦信酱开口，就接着提出了一个新的建议：“我们可以先请春日神社派神乐巫女前来主持消灾祈福的仪式，以此试探春日神社的反应。 如果春日神社十分介意出云神社的阿国来越后这件事，自然就会答应我们的请求。 而且我们也不必拒绝出云阿国前来，既然我们已经提前表明了态度，主动地请求春日神社派人前来监视或阻止出云神社的某些行动，这个时候自然可以问心无愧地请阿国也同时用出云神社的神乐舞来消除旱灾和蝗灾。 有了春日神社和出云神社的双重保障，今年不仅不会发生灾害，应该还会获得丰收才对。” 楚轩这一石二鸟的建议，让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眼前一亮，她沉吟了一会儿，然后赞叹地点着头说道：“的确是一记妙棋……这样一来，我们上杉家就可以在两家神社之间获得最大的好处，而且百姓也可以在原本将会受灾的年头里反倒获得丰收。 啊……对了，这样的话，只要在向春日神社请求‘帮助’的时候，让伊势姬将出云阿国的剧团即将来越后的消息一起传递过去……那么春日神社的巫女就不必花钱去请了，只需要支付请阿国跳神乐舞的金额就可以了……” 作为一个能干的小小“管家婆”，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已经开始计算起了相关的花费和收益，脸上不经意地露出了家庭主妇一样的自信笑容。 虽然谦信酱并非所谓的“正义痴”，不会排斥通过“计略”来取得胜利的做法，但她还是觉得请巫女来消灾祈福却不给钱的做法实在有点太“那个”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谦信酱却难得地对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露出了小心翼翼的表情，用商量的语气试着招呼了她一声：“那、那个……兼续…… 春日神社方面的费用……” “嗯？” 黑长直萝莉猛地抬起了头，眼睛闪烁着星星……不，金子发出的光芒，她只是瞪了谦信酱一眼，谦信酱就立即将原本想说的话咽回了自己的肚子里。 不过，非常清楚谦信酱想要说什么的直江兼续却并未因此而放过她的主公。而是表情严肃地开始了说教：“谦信大人！就算我们越后有金山，也不可以大手大脚地花钱哦！ 如果花钱如流水，不管有几座金山都很快就会被挖空的！ 真是的……您不知道我成天为了节省不需要的浪费到底有多辛苦！ 这个月我们为了楚轩还举办了盛大的欢迎会，虽然时间紧逼，没有准备太多名贵的食材，但为了不降低宴会的档次。就只有在食材的数量和酒水的质量上多花费一些了，实际上的花费比一年一度的新年宴会还要多一点！ 不过为了表示我们上杉家对神明眷顾之人的重视，也为了提振整个越后上下的士气，我还是咬着牙从储备金里面抽出了一大部分……” 不知不觉，谦信酱、绫御前、混血女忍者春日，还有艳女版前田庆次都变成了正坐的姿势，一个个都缩着脑袋。老老实实地坐在双手叉腰的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面前，倾听着家庭主妇的牢骚话。 也许这就是上杉家上下一心、团结和睦的证明吧，但为什么楚轩明明只是初来乍到，却也要一起跪坐在黑长直萝莉的面前接受艰苦朴素、勤俭节约、兼续酱是多么辛苦，所以你们要乖乖听话的教育？ 嘛……没有办法，在上杉家，直江兼续是最不能得罪的几个重要人物之一，因为除了她之外。上杉家的家臣们大都是一些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 如果让那些人骑马打仗肯定一个比一个踊跃，但如果是总管调拨钱粮、统计税务、安排农事、谈判交易这些内政外交方面的工作，除了这个异常聪明的黑长直萝莉之外，能够胜任的就只有总是偷懒装睡的巨乳熟女宇佐美定满一个人了。 就算只精通某一方面的内政系人才，在上杉家也只有小猫三两只，直江兼续可以完成她们的工作，但她们却无法完成直江兼续的工作。这不得不说是上杉家的上代家主——谦信酱和绫御前那个只知道打仗的母亲大人的错。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如果要把请春日神社的巫女来消灾祈福的钱也付了的话，那么下个月的酒水供应就只能取消了。 反正酒这种东西不喝也不会死人，如果实在馋了的话。就到直江津町的酒家后院去闻闻味道吧……” “不、不要啊——！北国的女儿可以不吃饭，但不能不喝酒！” “会死！会死的！没有酒我一定会死的……” “呜呜呜……早知道如此，在宴会的时候就应该偷偷把酒藏起来一部分的……” 长篇大论的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最后发布了下个月禁酒的通知，于是谦信酱、绫御前和艳女版前田庆次三人出现了非常有趣的反应。 “可是，就算去掉请春日神社的巫女的这一部分花费，因为我们还要请出云阿国额外跳两场消除旱灾和蝗灾的神乐舞，所以下个月的酒水供应就只有十分之一啰？” 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好像也是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但消灾祈福的花费毕竟事关整个越后的农业生产，就算为了明年能够有酒喝，现在也不得不支出这笔费用。 “唔……既、既然如此的话……那十分之一就十分之一吧。” 作为本性善良的女孩子，谦信酱、绫御前和前田庆次尽管脸上露出了万分痛苦的表情，但还是咬着牙克制住了自己的欲望。 “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定了。” 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语气平淡地点了下头，不过楚轩分明看到她的眼睛中流露出了阴谋得逞的快感。 第30章 简单的愿望 “……既然如此，那请巫女的事情就这样定了。” 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巧妙地借助巫女的事情把谦信酱等人下个月的酒水开支缩减到了现在的十分之一，然后将视线投在了无辜地陪着其他美少女们一起正坐的楚轩身上。 “楚轩先生，今天你来找主公貌似有许多事情，接下来我们就一件一件地来探讨吧。 对了……刚才你问过我们……我们所说的‘天下’、‘世界’指的难道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日本…… 这是有何用意？” 直江兼续果然不愧是谦信酱的管家婆，就连楚轩刚开门时所说的话都记得一清二楚，如果她不提的话，其他人可能闹腾了一阵子之后就忘记这句貌似别有深意的话了。 “只不过是想确定一下你们的愿望而已。”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轻描淡写地回答道：“在我的概念中，‘天下’和‘世界’就代表着整个人类社会——或者说是整个地球。” “地球？那是什么球？” 原本表情十分严肃，等待着楚轩为他自己那好像暗含讽刺的话做出合理解释的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楞住了，而其他女孩子也都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知道地球到底是个什么球。 “你们所说的‘天下’和‘世界’，其实都建立在一个巨大的球体之上。 这个球体的表面，就是我们脚下的土地，因此就叫做地球。” 楚轩简单地解释了一下“地球”的定义，并没有打算深入地给这些连地球为何物都不知道的古代人进行科普。 “我们的脚下？” 美少女们纷纷低下了头，不过看见的只是榻榻米而已。 她们稍微琢磨了一下。就立即露出了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脚下竟然是个圆球的表情。 “哈！楚轩是笨蛋～我们脚下明明是平的，怎么可能是个球？” 果不其然，“内在”其实是个小萝莉的艳女版前田庆次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忙不迭了嘲笑起了楚轩，不过因为她的年龄实在太小了，所以楚轩连用事实把她的脸抽肿的动力都没有。 “是啊……楚轩先生，这怎么想都不太可能吧？ 我们竟然正站在一个圆球上？” 谦信酱虽然语气更加委婉。不过话里的意思倒是和前田庆次没什么区别。 虽然后世就连小学生也知道地球是圆的，但那是因为他们从一开始接受的知识就是“地球是圆的”；对于始终认为大地就是一个平面的古代人来说，他们根本难以想象平坦的大地究竟是怎么变成了一个圆球的。 “这一点你们无需怀疑，在日本南方的城市里，那些南蛮人应该也带着圆球形的地球仪。 如果你们有兴趣知道明明看起来是平面的大地为什么会是个球体，之后我会详细地给你们解释。 现在我们要讨论的。是你们的‘天下’和‘世界’到底是指多大的范围内。” 楚轩淡淡地将话题又拉回了正轨上，也许就算是他，也懒得天天给什么都不懂的古代人进行科普吧。 毕竟楚轩这次的任务只有一年时间，他需要做的是想办法攻略上杉谦信酱，而不是将文明之光传播开来。 “咳……这个‘天下’……在我看来是指日本。” 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抬起拳头挡住嘴，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害羞，然后学着谦信酱的样子清了一下嗓子。十分谦虚地回答道。 “什么啊，兼续酱！ 太小了！这个‘天下’，当然是指世界了！ 包括日本、中国、南蛮……所有的地方！” 大概根本不知道中国和南蛮到底有多大的前田庆次充分证明了什么叫做“不知天高地厚”，一下子跳到了直江兼续的面前，拼命张开手臂，想要表明世界的广阔。 不过前田庆次的这种积极进取的想法却很有市场，绫御前和混血女忍者春日都跟着点了点头。 “咳……那个……” 这个时候，谦信酱也用拳头挡着嘴轻咳了一声。然后稍微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虽然我的确是希望能让这个世界——按照楚轩的说法就是地球上的所有百姓都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再也不会为战争所苦…… 但实际上，我的愿望只不过是局限在了这个小小的日本上而已。 不……就连整个日本，我也没有奢望能够改变，只能将其当成一个目标。 我现在所能够做到的，只是尽量保证越后的百姓们能够生活得好一点罢了，而且仅仅如此就已经让我觉得有点力不从心了。” 谦信酱的回答十分老实。这让书房中的其他几个女孩子都沉默了下来。 楚轩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又追问了一句：“那么，你认为百姓的生活，应该达到什么程度才能够算得上‘好’呢？” “这……” 楚轩的问题好像谦信酱从来没有想过。她低着头认真地琢磨了一会儿，然后才有些不确定地回答道：“大概……能够吃饱饭，偶尔可以吃上大米饭和鱼，逢年过节能够吃上一顿丰盛的酒菜，老有所养，少有所依，没有战争。” 谦信酱所认为的美好生活，在现代人看来简直太过可怜了，不过即使是在二十一世纪的地球上，非洲等战乱地区，却也依然有许多怀着如此可怜的愿望的可怜人。依然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我知道了，很简单的愿望。”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淡淡地点了点头。 看到他这个样子评价自己妹妹的伟大愿望，绫御前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双手交叉架着臂膀，十分不客气地说道：“很简单的愿望？ 你以为你是神明吗？ 就算是神明，也没有真正地实现过这个愿望呢。 据我所知。就连中国，现在也正分成好几个势力互相攻伐。” “姐姐，不可以对神明不敬！” 谦信酱连忙提醒了自己那口无遮拦的姐姐一句，绫御前撇了撇嘴，没有和妹妹就神明的问题展开进一步的辩论，毕竟她也是害怕神明降罪的。 不过。虽然种种迹象表明，神明的确是存在的，但他们好像对这个世界、对人类并不十分关心，也从来没有真正在这个世界上露过脸。 ——起码据今一两千年之间，都没有人再亲眼见过神明下凡，大家只能通过那些古老的神话传说来得知神明的威名，通过神社的巫女来聆听神明的旨意。通过祈祷来争取让自己的愿望传达给神明知道。 “即使没有神明的帮助，人类也可以依靠自己的智慧和力量实现这个愿望的。” 楚轩的语气十分平淡，好像是在叙述一个事实而已，让大家都不由自主地想要去相信他所说的话……或者说大家都已经下意识地有点相信他的话了。 “说得那么肯定……像你知道似的……” 已经和楚轩混得很熟了的绫御前小声地吐槽了他一句，不过楚轩还就是知道——因为他就是从那样的世界里来的。 “即使我说得再多，你们现在也不会完全相信——就像我说地球是圆的一样。 不过正好，我接下来想找谦信商量的事情，就与这些有关。 虽然其中有一些并非短时间就能够见效的。但也有一部分机器，只要制作出来，就可以立即提高农业生产的效率，只要大家一使用就能够马上发现不同。” 楚轩已经对绫御前的吐槽一点都不在意了，仍然继续说着正事。 听了楚轩的话，谦信酱和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都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 谦信酱微微向前倾了下身子，秀丽的黑色长发从简洁的白色连衣裙上滑落。但她自己好像却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只是认真地向楚轩询问道：“哦——！可以详细地说明一下吗，您到底要和我商量些什么呢？” “我想请主公将上杉家直领的所有内政管理都交给我，资金的自由使用权当然也是不可或缺的。” 楚轩毫不客气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谦信酱的脸立即变成了囧的样子。 楚轩的这个要求简直就像是在针对直江兼续似的。虽然谦信酱很想含混过去，但楚轩说得却太过直截了当，让她根本没有敷衍的余地。 而这个时候，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已经气得满脸通红，身体也止不住停地颤抖了起来，她竭力压抑着自己的愤怒，尽自己所能地用平静的语气向楚轩问道：“请问楚轩先生，您觉得我的工作有哪里做错了吗？ 虽然我才疏学浅，但自认对工作兢兢业业，对上杉家尽忠职守，没有辜负主公的厚望。 ……我并非恋栈权位，但如果就这样无缘无故地将这方面的事务转交给你，对我来说是一种无法忍受的侮辱。” 这个小小的黑长直萝莉虽然仍旧对楚轩保持着足够的礼貌，但她的眼睛却很不客气地直视着楚轩的脸。 而前田庆次和绫御前更是已经瞪起了眼睛，气鼓鼓地盯着楚轩。 如果楚轩不能给她们一个合理的解释，她们一定会替兼续酱好好地教训一下他吧。 第31章 申请资金和物资 面对着少女们愤怒的视线，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将这些可以杀人的眼神完全地反射掉了，然后若无其事地对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说道：“你的确很能干，处理政务的能力堪称优秀。 但因为知识的局限性和经验的缺乏，使你只能达到一般的优秀，无法让上杉家的实力迅速增长。 所以我需要获得这部分权力，然后对上杉家的生产方式和经济政策等方面进行大幅度地改革，让上杉家的财力和物力迅速膨胀，从而能够支持起一支更加强大的军队。 ——当然，如果可以的话，我还希望获得军队的训练权，不过这一部分权利还是由身为主公的谦信亲自掌管比较好。 但我希望，谦信能够采用我的新式训练法。 这些天我在教导绫御前之余，稍微将她的直属士兵们训练了一番，各位有空的时候可以前去考察一下效果。” “什么？这些天你还做了这么多事？ 我还以为你和我一样，整天游手好闲而已……” 听了楚轩的话，艳女版前田庆次十分惊讶地说道。 而其他人虽然没有她这种奇葩的反应，但注意力却都已经被成功地吸引到了楚轩所说的这些事情上了。 “这么说，前些日子您几乎走遍了整个越后，就是为了详细地了解越后的政务吧？ 这还真是……我之前也一直对您有所误会了，十分抱歉。” 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还主动对楚轩鞠躬道了个歉，但她随后抬起头来，非常严肃地说道：“但即使如此，我也仍旧不能轻易地将整个上杉家的政事交到你的手中。 毕竟现在我们仍然不清楚你的知识和能力究竟能否真的让上杉家的实力快速增长……从常理上说，除了通过战争来进行掠夺之外，依靠内政手段是不可能让实力快速增长才对。 另外，如果你的改革措施太过激进。很有可能引起景家大人、定满大人等元老重臣的不满，在取得成效之前就会让上杉家陷入动荡。” 这个担任谦信酱的“管家婆”的黑长直萝莉再次拒绝了楚轩的要求，并没有因为担心自己的忠心被他人误解为不肯放权而轻易就答应下来，以示自己没有私心。 比起独善其身，她宁肯被大家、乃至自己的主公误解，也要背负着污名守护住上杉家的根本。 不过，楚轩原本也没有借机将直江兼续搞下台的意思。他好像早就料到了对方会拒绝似的，平静地解释道：“不……我并没有取代你的意思，我需要的只是这个一个批准而已。 平时上杉家的各项工作仍旧由你来安排实施，我在实施某项计划之前也会先与你商量。 但是我必须拥有这份权力，以便在发现问题的时候可以立即进行纠正，而不是必须再次取得你或谦信的同意。然后才能插手。 而且我的计划并不会触动其他家臣的利益，我只会在上杉家的直接领地里实行改革，最后壮大的也完全是属于谦信个人的实力。 在前期，其他家臣们因为根本不明白我的做法有什么好处，她们只会认为我是在胡搞，乐得袖手旁观看谦信的热闹。 等她们发现谦信的实力竟然飞速地增长之后，就算想要联合起来反抗谦信也做不到了。只能老老实实地表示服从。 等到那时候，我才会进行下一步计划，彻底解决这些元老重臣的问题。” “这样啊……” 听取了楚轩的简单描述之后，这个虽然年轻但却已经很有重臣风范的黑长直萝莉认真地考虑了一下，然后对楚轩说道：“这件事毕竟事关整个越后的国运，虽然您是神明所眷顾之人，但我也认为不能够贸然就将这件事完全交给你。 不过，我认为这件事是可以考虑的。虽然我知道自己是绝对做不到让上杉家的实力飞速增长，但也许您真的能够做到这一点，我也想要试着相信您。” 直江兼续这样说道，同时转过头用探询的目光看向谦信酱。 谦信酱坐正了身子，认真地闭目沉思了一阵子，然后严肃地点了点头：“既然楚轩已经说过了会先与我们商量，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如果以后真的出了问题，也是我们所有人的错。 这个世界上，哪有完全不冒危险，便能获取胜利的好事呢。我也想要相信楚轩，相信楚轩的确能够做到。 先在我的直领实施很好，就算失败了，受到损失的也只有上杉家，不会影响到越后的百姓。” 因为自己的直觉，还有楚轩身上“神明眷顾之人”的光环，谦信酱初步同意了他的要求，不过在具体实行之前，她和直江兼续还要看到详细的计划才会做出决定。 “主公心系越后万民，实在令我兼续万分感动，那么这件事就先这样定了。” 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的眼中带着崇敬的光芒，真心实意地对谦信酱鞠了一躬。 然后她转过身子，向眼镜反光的楚轩询问道：“那么，楚轩大人，请问您的计划需要多少物资和资金呢？” “三百个成年男子劳力、一千三百贯资金、至少五百斤铁、尽可能多的木材和柴火、一千斤河沙或海砂、尽量多的各种矿石……” 楚轩一点都不客气地报出了他计算好的各项物资的数量，不算现金和劳动力，想要按照他的要求搜集到那么多种类的物资就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等楚轩汇报完了自己的要求，“管家婆”直江兼续的脸色都已经发青了，而谦信酱也露出了肉疼的表情。 “那个……谦信大人……” 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好像刻意地移开了自己的视线，坚决不与楚轩的目光相接触，吞吞吐吐地好像想对谦信酱提出某种建议，但又觉得说不出口。 嘛……就算不用说，大家也都应该明白了，看来直江兼续在这巨大的人工、资金和物资压力下，甚至都不打算听一听楚轩的用途，就想要收回自己之前所说的话。 “唔……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先听一下楚轩的说法吧。 数量这么庞大的物资，如果事先不清楚会被用到什么地方，是否能够发挥作用，的确不会让人安心吧。” 虽然谦信酱也觉得十分不舍，尤其是这么大笔的支出，或许下个月就连十分之一的酒水费用也会被克扣，甚至完全取消，但她心中的“原则”，让她无法理直气壮地食言而肥。 “嗯……既然如此……那么就先听一下好了……” 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的脸上露出了挣扎的表情，最后非常艰难地点了点头。 “那么，下面我就详细地说明一下我的具体计划，以及这些物资的用途……” 楚轩这时候从怀里投出了一摞写得密密麻麻的纸张，递到了直江兼续和谦信酱两个人手里，然后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开始侃侃而谈。 …… …… “以上，就是第一阶段的计划以及所需要的物资。 第一阶段计划顺利完成之后，上杉家预料会有3000名兵农分离的职业士兵。 而农业生产不仅不会受到影响，反而会因为各种新式农具的使用而提高七倍的效率。 多余的劳动力便可以从农业生产中解放出来，投入到工业之中，制造我们的秘密武器，制造能够大大改善百姓生活质量的各种工业产品，制造高附加值的出口型产品，赚取大量利润。 武力方面，有绫御前在，已经足以压制上杉家内部的反对声音；而对抗外敌，我们也有秘密武器，就算越后周围的几个大名同时前来攻打越后，也可以游刃有余地进行防御。”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在书房里被迫旁听这些枯燥无比的说明，都已经听得睡过去又醒过来又睡过去又醒过来又睡过去的绫御前、混血女忍者春日和艳女版前田庆次再次流着口水醒来的时候，发现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和谦信酱的脸上都露出了异常憔悴的神色。 “唔……说完了？ 吸溜——咕…… 好饿，终于可以去吃饭了。 谦信酱、兼续酱？ 怎么了，你们的脸色好差的样子……” 跟着楚轩学习了好一阵子之后，绫御前也已经很熟悉楚轩的教学风格了，一到他下课的时候自然就会睡醒……这是开玩笑的。 此刻绫御前醒来之后，正好赶上了楚轩的总结性陈词，于是她悄悄地将混血女忍者春日和艳女版前田庆次拍醒了，而楚轩的说明也正好在同一时间结束。 “呜……姐姐……请过来扶我和兼续一把……” 不知道为何，同样是黑长直头发的谦信酱和兼续酱两个人，此时都仿佛燃尽了一样，双双变成了灰白的颜色。 也许是因为跪坐的时间过久，她们的腿已经彻底失去了知觉，只能虚弱地请求好像睡得精神饱满的绫御前过来扶她们一把。 “呵啊……终于完了，吃饭吃饭……” 在她们俩身后，脸上和身上还留着榻榻米印子的艳女版前田庆次大大地伸了个懒腰，一边打着呵欠一边往外走去。 第32章 只有一小时 在这个美少女无双的世界里，科学技术的发展比原本的历史要落后不少，宗教势力的发展却比原本的历史更加昌盛了许多——这大概是由于那些虽然没有露过面，但总是用各种方式显示出自己的存在感的神明们的缘故。 而因为有着“无双”这种神奇的力量，军事科技的发展，更是偏向于和神秘学相结合，以提高特殊个体——即武将的单兵作战能力为主。 因此，楚轩所见到的上杉家军队制式武器，只有竹子或木头制成的简易长枪和弓箭这两种，“铁炮”和“大筒”——即火绳枪和前装滑膛炮这类火药武器根本没有出现。 普通人原本单兵素质就比武将要差得多，持有的装备还如此简陋，如果和武将正面作战完全就是送人头而已，这也就难怪大家都不把士兵当一回事，只注重提高武将的能力了。 ——但是，比起强大的、无敌的武将们，普通人却有一个巨大的优势，那就是千倍万倍的数量！ 整个越后有二十多万人口，石高近四十万石，在总人口为一千万左右的日本的六十六国二岛之中，也算是一个大国。 但整个越后的武将数量也只有二十几人，和普通人的比例差不多是1：10000，这还是因为越后人更加武勇，能够觉醒“无双”的武将数量更多的缘故。 在民风积弱的地区，武将和普通人的比例甚至要低于越后1.5～3倍，如果在新的武将出现之前，现有的武将就死掉了一个，那么就有可能连守住现有的地盘都做不到，只能依附其他大名，甚至被强大的邻居直接吞并。 那么，在这个武将可以一骑当千，如割草一般屠杀普通士兵的世界里。一个武将的实力，就真的要强过一千个普通人吗？ 答案是否定的。 根据楚轩的评估，一个优秀的武将，其身体能力和他自己——也就是完美的强化调整型新人类相差仿佛，这也是理论上的人体极限能力。 但这个极限，也只不过是比普通的人类强大十几倍左右而已。 不过如果是强化调整型新人类的话，在地球的重力环境之下。还必须经常进行严酷的训练，才可以维持强大的身体素质，否则绝大多数力量都会因为长期没有被投入使用而自动退化，最后只比普通人强出一倍到几倍，能够满足日常生活的需要即可。 武将的优势，就在于觉醒“无双”之后所提高的身体素质会被固定下来。就算不锻炼也不会退化。 除此之外，武将觉醒“无双”之后获得的操纵特殊力量的能力，还有威力强大的无双技能，可以给予武将比普通人强大几十至上百倍的攻击方式，这才是武将能够一骑当千的根本原因。 简单明了地用数字来说明的话，如果普通人的攻击力是1，生命值也是1。那么武将的攻击力是30～50，“无双”攻击力是100～300（视武将个人情况而定），生命值则只是10～20。 假设武将的攻击方式为复数，每一分攻击力都没有被浪费，那么他的一次普通攻击就可以杀掉30～50个普通人，释放一次“无双”可以杀掉100～300人。 但同样的，理论上只要10～20个普通人一起攻击武将，其累积的杀伤力就可以杀掉一个武将——在对方没有防具也不进行躲闪招架的前提下。 所以说。如果能够让每个普通士兵的攻击力都变成有效杀伤力的话，只要三五十个士兵，便足以抵挡一个武将了；而一百个攻击距离比武将还要远的士兵，就可以追着武将跑了。 不过比普通人强大十几倍的身体素质，可并不仅仅是一个打十几个这么简单，在近距离的格斗中，这个差距可以说是无限大。武将完全可以凭借异常强大的身体素质，毫发无伤地杀死几十个人——即使她不会任何武技。 更何况，因为攻击方式所占的优势，大部分武将的全部攻击力都可以变成面杀伤的有效杀伤力。而一百个手持竹弓的普通士兵，其远距离攻击的有效杀伤力却可能只有个位数，甚至是零。 毕竟比普通人的身体素质强大十几倍，就意味着武将可以使用更沉重的武器的防具，获得更加强大的攻击力和防御力的加成，甚至造成普通人的攻击完全不破防的效果。 因此在这个世界里，战争的形态非常复古，几乎都是武将之间的单挑和群殴，士兵则只负责加油助威、运输粮草、看管俘虏、维持治安、收集战利品、接管占领地……甚至是收割庄稼，但唯独就没有与武将战斗这一条。 “话说……楚轩，你让我们收集的这些物资……真的能够派得上用场吗？ 我可是已经把全部积蓄都押在你身上了，如果没有用，那、那就只能守着这些东西饿肚子了。” 在堆成了一座座小山的物资面前，谦信酱稍微有些不安地看着眼镜反光的楚轩，试探地询问道。 不知不觉间，她也可以和姐姐绫御前一样，直呼起楚轩的名字来了，或许是因为这些天来，楚轩经常和她在一起的关系吧。 ——当然，绫御前、混血女忍者春日，还有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基本上也都一直和他们俩在一起，偶尔的话，艳女版庆次也会过来冒个泡。 “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了，现在你能够做的，就只有相信我了。” 不解风情的楚轩根本没有去安慰谦信酱，只是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淡淡地回答了谦信酱的话。 “啊……说得也是…… 那么大家都集中精神，等下要抓紧时间，按照楚轩的命令行事。 这是我们大家的决定，所以我们也只能下定决心继续相信楚轩了！” 身为一个名将，谦信酱也很快就放下了心中的不安，生出了一种破釜沉舟的勇气，转过身子大声地对绫御前、混血女忍者春日、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艳女版前田庆次、还有春日神社的巫女伊势姬说道。 “那就开始吧，时间只有一个小时。” 还没等绫御前她们慷慨激昂地“哎哎噢～”一下，楚轩就立即“召唤”出了放在拥有五万立方米容积的万能项链里的“小型万能提炼中心”。 “哦——！好大！” 看到被平整好的一片空地上，突然出现了一台占地面积一百平方米，拥有梦幻般的金属光泽的超时代机器，谦信酱等人却都只是露出了一点点惊讶的表情，就连艳女版前田庆次也只是咂着嘴感叹了一声而已。 而楚轩则在这台长、宽各十米，高达五米的“小型”高科技冶金设备刚一出现之后，就立即冲到了操作台的旁边，将一个箱子大小的氘核聚变电池，通过万能输出设备连接在了“小型万能提炼中心”的能源接口上。 然后他又马上拿出了那台混血女忍者春日曾经见过的超级笔记本电脑，飞快地调出了所需要的冶金配方，通过万能接口输入到了“小型万能提炼中心”的操作台中。 “1号区物资13份，12号区1份、13号区6份，24号区5份、33号区1份、34号区1份。” 在资料传输即将完成的时候，楚轩立即头也不抬地对谦信酱等人下达了命令。 “是！” 谦信酱等人干脆地答应了一声，然后按照各自所站的方位，冲到了一堆堆已经编好了号的物资小山之中，将已经事先分好了重量的物资成箱、或者成筐、成包地搬到了巨大的“小型万能提炼中心”这里，直接倒进了那个非常明显，只要不是傻瓜就不会看错的进料口中。 投完料之后，她们又把空箱和空筐堆到了另一边的出料口附近，并留下了身材矮小的伊势姬和直江兼续。 “完成了。” “1号区物资22份，16号区2份、23号区6份，31号区5份。” 接着，谦信酱她们还没等歇一口气，楚轩就立即给她们下达了新的命令，而伊势姬和直江兼续也没有闲着，而是紧张地将倒空的箱子和筐摆到了出料口的旁边。 “马上就要出料了，准备好。” “是！” 伊势姬和直江兼续那边才刚答应了一声，这台“小型万能提炼中心”的出料口附近就亮起了红灯，几秒钟之后灯光变绿，一块块金属锭从出料口的转送带上运了出来。 然后伊势姬和直江兼续立即行动了起来，将还稍微有些温热的大块金属锭直接搬到事先划好的空地上，小块的金属锭则尽量整齐地码在箱子里，再小块的金属锭直接划拉到筐子里。 “投料口！” 出料口的绿灯很快就熄灭了，一直站在操纵台前的楚轩立即更换了新的冶金配方，然后大概地对等在投料口的谦信酱等人喊道。 “是！” 稍微休息了不到一分钟的谦信酱等人按到命令之后，立即开始投料，然后绕到另一边将空箱和空筐放到了出料口的附近。 “2号区物资33份，17号区5份、18号区1份，27号区5份、33号区1份、39号区7份。” 楚轩的声音再次传来，于是谦信酱等人又飞快地跑向各自负责的物资区域…… 第33章 不明觉厉的产品 过了23分钟之后，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所收集到的所有金属原料都已经变成了闪烁着梦幻般优美的金属光泽的金属锭，堆成了一座座小山的物资已经减少了四分之一，剩下的四分之三都是木材。 在“小型万能提炼中心”最后一次出料之后，楚轩将超级笔记本电脑和能源接口上的万能输出设备拔了下来，然后将“小型万能提炼中心”和几个电量用尽的箱型氘核聚变电池收回了空间装备之中，又取出了体积同样是10X10X5立方米的“小型万能加工中心”。 这台“小型万能加工中心”和“小型万能提炼中心”相同，是主神商店里所能兑换到的生产设备当中，最顶尖也最昂贵的一类。 它不仅可以使用各种能源进行工作，而且只要输入必要的生产制造技术资料——无论是何种文字记录、何种科技体系、何种技术含量的资料；再投入相应的原材料——哪怕是未经提炼的原矿石，就可以很快得到最终产品。 虽然它只有10X10X5立方米的体积，但是因为进出口贯通的设计，最大可以制造出横截面积为9.6X4.6平方米，长度不限的物品。 和能够制造太空堡垒所需要的“大型万能加工中心”比起来，这台“小型万能加工中心”的确只能够加工一些“小件”物品而已。 但是9.6X4.6平方米的横截面积的金属材料如果放在一个人的面前，其实就是一面压迫感十足的金属制造的墙壁，站在它脚下的人一定会担心这面墙壁倒下来将他压成小饼饼。 楚轩将一个崭新的箱型氘核聚变电池通过万能输出设备连接在了“小型万能加工中心”的能源接口上，然后又将超级笔记本电脑通过万能接口连接在了“小型万能加工中心”的操作台上，开始传输他刚才挑选好的设计图纸。 等第一件需要加工的产品设计图纸传输到了操作台之后，楚轩立即启动了“小型万能加工中心”。 “原料入口，大块1号金属全部搬来。” 楚轩一声令下，谦信酱等人立即在已经事先划分好的金属锭堆放区域中，将最先制造出来的大块1号金属锭一块块搬到了原料入口的传送带上。 这些金属锭在传送带上以普通人走路的速度。不紧不慢地向着完全是漆黑一片的“小型万能加工中心”内部前进着，就好像被一张巨大的嘴巴给吞下去了似的。 而在成品出口那里，伊势姬和直江兼续已经准备好了，不到十秒钟，传送带上的金属锭便已经通过了十米长的“小型万能加工中心”，变成了一个又一个形状古怪的箱式零件。 不过伊势姬和直江兼续可没有工夫详细观察这些零件，因为一个又一个的零件接连不断地从传送带上出来了。她们俩必须要在零件从传送带上掉下来之前，就赶紧将它们放在提前准备好的，铺了晒干的稻草或杂草的箱子里。 如果不是有谦信酱等人的帮助，她们两个简直会忙得晕头转向——因为从传送带里出来的零件，数量比从传送带里进去的金属锭要多得多。 也许这是因为在那台神秘的“小型万能加工中心”里面，那些冶炼好的金属锭又被重新熔解掉了。然后利用某种人类还没有发明出来的新工艺，重新加工成了零件，没有丝毫浪费。 这一次，楚轩仅仅加工了两种大块金属锭，就更换了一个箱型氘核聚变电池，制造出了许多在谦信酱等人看来完全没有任何用途，既不能用来当武器。又不能用来当工具，甚至就连做装饰品也嫌太过丑陋的奇怪零件。 “原料入口，1号中块金属。” 花费了15分钟之后，楚轩才终于将所有的大块金属锭都加工成了各种奇怪的零件，接着谦信酱等人才码好这些零件，就又得开始搬运成箱的中块金属锭。 接下来的十分钟里，楚轩一直忙碌地在操作台上更换制造图纸，而从传送带上出现的加工成品也变成了小批量、多种类的中小型零件。 在这些零件之中。除了大量用途不明的零件之外，终于也出现了一些谦信酱等人也知道的工具了，比如尖尖的枪头、三棱型的箭头、散发着寒光的日本刀刀身…… 此外，还有少量锄头、镰刀、钉耙、菜刀、锅碗瓢盆等农具及生活用品。 将这些上好的“精钢”用来制造锅碗瓢盆等“没用的东西”，这让“管家婆”直江兼续心疼得直咧嘴。 不过她也知道，那些在她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区别的“精钢锭”，其实都是些“不同成分”的合金。其中有些只适合用来制造锅碗瓢盆，叫什么“不锈钢”。 但是！ 就算如此，她还是觉得很心疼，毕竟那可是钢。还是不会生锈的钢，究竟是哪家的败家子才会用这么宝贵的“不锈钢”来做吃饭的家伙什儿，铁锅、木碗、木盆和葫芦做的瓢不就足够了么！ 不过，接下来还有让这个勤俭节约的黑长直萝莉更加心疼得几乎休克过去的情况发生—— 那些小块的金属锭，被制造成了一堆一堆的细碎金属制品，其中直江兼续只认识钉子，但楚轩制造出来的钉子之中，还有一些前端完全是平的，身上带着有些类似海螺的花纹的钉子，根本就没法往木头里钉！ 至于另外一些小得不能再小了的小铁片（垫片）、六角厚铁圈（螺丝帽）、夹着小钢珠的钢圈（滚珠轴承）、弯成了一圈一圈的钢丝（弹簧）、带着许多牙齿的铁轮子（齿轮）…… 这些奇怪的“垃圾”之前也曾经有不少中号、大号甚至特大号的产品，虽然楚轩说它们都是非常有用的，用来制造“秘密武器”和各种提高生产效率的农业、工业机械所必不可缺的零件，但即使是最聪明的直江兼续也搞不明白楚轩的那些机械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么，她们也只有相信楚轩这一条路可以走了吧？ 毕竟，虽然她们听不明白，但总觉得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第34章 机器的重要性 各种小型金属零件的加工量虽然很大，但这台即使楚轩也尚未搞清楚其工作原理的高科技“小型万能加工中心”仅仅花费了十分钟就将其全部加工完毕了。 其中除了那些虽然很不起眼，但却也并不是铁匠随随便便地就能手工制作出合格产品的“标准件”之外，楚轩还制作了大量的度量衡工具。 不管是最基础的直尺、三角板、量角器、圆规、台称、量杯，到游标卡尺、深度尺、高度尺、百分表、千分尺、托盘天平、标准米、标准砝码、标准容器等，这些对于标准化生产都是必不可缺的。 尽管这些小型金属制品的加工时间相比大型、中型金属制品来说已经很短了，即使如此，总计一个小时的道具使用时间在加工完所有金属之后也只剩下了10分钟而已。 在剩下的这10分钟时间里，楚轩又将沙子、盐、石墨、硫磺、乱七八糟的矿石等物也投进了“小型万能加工中心”里，然后制造出了许多试管、烧杯、烧瓶、滴瓶、分液漏斗、滴定管、量筒、坩埚等各种实验用具。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可以用来制作精密显微镜、望远镜的透镜镜片。 因为时间和条件所限，楚轩所能收集到的各种金属矿石数量不多，但好在越后盛产金银，那些在古代人看来没什么用处的金银伴生矿之中，有很多制造特种合金所需要的有色金属，如钨、锑、钼、硫、铋、钇等，否则他就只能大量制造碳钢、球墨铸铁等有限几种合金了。 另外，其实越后还是日本少数的几个石油和天然气产地之一，而且不光是陆地上有，在著名的金山佐渡岛附近的近海海底，也有着储量不小的油气田。 不过楚轩这次并没有那么多的钢铁供他制造海底钻井平台，因此只能将越后的海底石油开采放到计划表非常靠后的地方去。先依靠小型石油化工设备对越后陆地上可供开采的石油进行提炼。 石油可是现代工业的血液，没有油的话，楚轩连合适的动力燃料都找不到，除非他打算给蒸汽机烧木柴——日本的煤炭资源基本都集中在北海道和九州。 同样的，虽然说日本的矿产资源比较齐全，被称为“金属资源标本国”，但是日本的地面将近三分之二为新生界及新期火成岩之喷出岩。地质构造运动激烈且断层多，导致矿床小、矿层薄、矿石杂质含量高，有许多矿在当前的技术条件下根本没有开采的价值。 因此在将现有的矿石都用“小型万能提炼中心”提炼出来，或直接制成合金之后，楚轩暂时没有打算将太多精力投入到矿产的开采中，他只是根据自己所持有的日本矿产分布资料。圈定了几个急需的、有开采价值的矿产资源。 这个时候，越后国连绵不断的山脉就体现出了它的好处，一般来说多山就多矿，再不济也能开采石灰石，越后的矿产资源基本足以满足楚轩的需要。 ——比如可以制造大炮和子弹壳的铜矿，制造水泥的石灰石，制造火药、硫酸的硫磺矿。以及制造硫酸、钢铁的硫化铁矿等。 而且越后的重要水系，阿贺野川、信浓川等河流，不仅为日本重要的粮食产区越后平原、高田平原等提供了丰厚的灌溉水源，其在山地的部分，水力储藏量也很大，建设水力发电站之后完全可以满足未来很长阶段之内越后的电力供应。 可以说，越后这地方非常适合“种田”，有河流、粮食、有渔业、有矿产、有石油。周围全都是山、易守难攻，海岸线又很长、方便发展海运贸易，越后人又吃苦耐劳、骁勇善战…… “呼～终于完成了。” 在巨大的“小型万能加工中心”消失之后，几乎是半裸着的艳女版前田庆次抬起手在脑门上擦了一把汗，长出了一口气。 不光是她，谦信酱等人也觉得这一个小时简直比平常的两三个时辰都要漫长，虽然她们的身体并不会感到疲劳。但这种将行动时间控制到一分一秒的快节奏工作，让这些一直都悠然度日的“古代人”感觉精神非常疲惫。 “还没有完成，现在才刚刚开始呢。” 这个时候，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淡淡地说道。 接着，他这个刚才除了“按电钮”之外什么也没干的家伙在加工好的金属零件之中忙碌了起来，只用了几分钟时间就迅速组装出了一台只有一人多高，非常奇怪的“机器”。 这台机器其实是简易的木工圆锯床，最显眼的部分就是那个边缘带着锯齿的大圆锯。 它的动力轴与旁边一辆被架起来的自行车相连，很显然，那辆没有轮子的自行车就是这台木工锯床低碳环保无污染可再生的动力源。 几个“古代”的美少女都好奇地围了上来，在这台十分奢侈地完全用金属制造的“机器”上摸来摸去，嘴里发出“啧啧”的感叹声。 “这是什么？看起来有些像是锯，但为什么是圆形的？” 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轻轻拨动着圆形的锯片，有些疑惑地问道。 即使聪明如她，也未能第一眼就参透圆锯的奥秘，不得不说这就是知识所带来的差距。 “这是木工圆锯床，接下来你们轮流骑在这上面蹬脚踏板，其他人和我一起将木料锯开。” 正在给自行车座包上填充了稻草的厚布垫的楚轩抬起了头，简单地回答道。 “哦——这个可以骑吗？就像骑马一样？” 身为天下第一的“倾奇者”，艳女版前田庆次对一切新鲜的东西都非常有兴趣，于是她一个跳了过来，在楚轩进行了简单的教授之后，愉快地成为了木工圆锯床的免费动力源。 “哇哈哈……真是太有趣了！ 那个‘嗡嗡嗡’的铁片，竟然这么轻松就把木头给切开了！” 艳女版前田庆次一边拼命地蹬着脚踏板，一边扭过头欣赏着飞速旋转的圆锯好像用刀切黄油一般顺利地将长长的木材锯开的情景，甚至连锯齿上飞溅出锯末的样子都让她觉得别有一番趣味。 “这就是‘机械’的力量么，果然可以大大提高‘生产效率’。 不过这种只能用来锯木头的东西，需要用这么多高级的钢材来制造吗？ 想要快点锯木头的话，只要多派一些木匠不也是一样的吗？” 作为越后“管家婆”的黑长直萝莉萝莉直江兼续第一次见识到了机械的力量，也不由得发出了赞叹，但是作为人多物少的这个时代里的人，她还没有真正理解提高生产效率，将大量劳动力解放出来的意义。 不过这也怪楚轩，他这段时间一直忙着收集各种物资，需要直江兼续等人做的事基本上都是直接吩咐她们去做，很少详细解释这其中的意义。 在这种情况下，几乎什么都不明白的谦信酱和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仅仅是因为楚轩说这样做会对越后有好处，就老老实实地相信了他，“神明所眷顾之人”的这个身份应该说是起了很大作用。 “如果材料不过关的话，这么高的转速，锯片很容易被崩飞出来，就像劣质的刀剑很容易崩出缺口甚至崩断一样。 多派一个木匠，就等于多占用了一个劳动力，那么他就无法同时在从事其它工作。 虽然生产效率提高了，但今后我们方方面面所需要的劳动力只会比现在多得多，到时人手就不够用了。 算上开采铁矿，一台木工圆锯床的制造也只需要几个月而已，但一个小孩子成长为可以出师的合格木匠，却起码需要十几年的时间，还需要投入比制造机械多得多的人力和物力。 因此，虽然在短期来看，制造机械的花费比使用人力要大得多，但是从长远来看，机械却可以大大减少使用人力的花费，制造出来的产品的成本就越低，所能够获得的利润就越高。 原本一个人只能够创造出一贯的利润，那么现在一个人就能够创造出几十贯甚至上百贯的利润，这样我们越后的财富才会迅速增长。” 趁着一起锯木头的时间，楚轩用十分通俗易懂的方式，给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顺带着还有谦信酱详细解释了机器化、工业化生产的重要性。 一涉及到钱，不管是直江兼续还是谦信酱都变得更加聪明了，她们立即就理解了机器的重要性，看向那台简易的木工圆锯床的眼神也变得闪闪发亮起来，就像是看到了一大块金子。 “那个……请问……有、有谁愿意来替我一下吗……” 而这时，艳女版前田庆次苦着脸，有气无力地问道。 骑着根本不会移动的自行车的新鲜感消失掉之后，现在艳女版前田庆次已经是像接受惩罚一样，被迫用力继续着这种乏味的运动了。 也许，她从此会对骑自行车这项运动产生极大的心理阴影也说不定。 第35章 多快好省建设河蟹社会 自从“神明眷顾之人”驾着一道白光（其实是白色烟柱）降临春日山城到现在，已经过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 在头半个月里，几乎所有的越后人，都见过这个鼻梁上架着南蛮的反光眼镜，据说来自大海对面的天朝上国的美男子，但大家都把这个成天游手好闲四处游荡的家伙当作了茶余饭后的笑谈。 在接下来的半个月里，“神明所眷顾之人”的话题已经变冷了，而那个没用的大汉学者好像就这样沉寂了下来，开始老老实实地在春日山城里给那些贵族们讲授起了“汉学”。 不过“汉学”什么的，和越后的百姓们根本没有多大关系，读书写字那都是贵族才需要学的无用之物，老百姓还是需要学习能够讨生活的一技之长，比如种田、养马、打铁、织布等等。 学着贵族的样子，满脸萧瑟地对着秋天的红叶吟诗作赋的结果，就是冬天没有足够的粮食和柴草过冬，只能忍饥挨饿甚至是直接被饿死。 不过对于这样的家伙，是没有人会同情的，因为在谦信大人所统治的越后，只要是勤劳的人，就绝对不会被饿死。 虽然越后的冬天有点难捱，有时雪量过大也会把房子压塌，将人压死、冻死，但和日本的其它国家相比，越后人的生活已经算是相当不错的了。 在日本，普遍实行的是“六公四民”的税收制度，有些狠心的大名还会征收七成甚至八成的粮食。 但上杉家的“六公四民”却对百姓十分宽容，实际征收起来往往会少收半成，如果是受灾的年份，甚至会只收四成或三成，只不过是为了避免附近的其他大名诟病，也为了避免附近地区的百姓都跑到越后来，所以才在表面上维持着“六公四民”的规定。 而在“神明眷顾之人”来到越后的一个月之后，那个来自中国的男人的“败家行为”。让越后的百姓们不由得为自己今后的生活有些担忧了。 他不知道怎么说动了谦信大人，开始在越后大量收集物资，除了粮食不要之外，各种矿石、木头甚至沙子都不放过，各种物资堆积得像一座座小山似的。 和越后接壤的几个国家的忍者们还为此骚动了一阵子，但上杉家对这次物资的收集行动并没有半分掩饰，这些忍者们在详细侦查了一番之后。得出了“看样子不像是在准备打仗”的结论。 ——但正是因为不是在准备打仗，所以越后的百姓们，还有上杉家的家臣们才更加担心。 可是这次谦信大人和绫御前的态度都十分坚决，动用的也只是上杉家自己的资金，并没有因此而向家臣进行摊派，也没有额外向百姓征税。所以大家除了表示强烈反对之外也没有理由去阻止。 大家都说是那个来自大汉的美男子已经将上杉姐妹迷得神魂颠倒了，所以才会听他的胡说八道，将钱全都投入到那些没有用的地方上。 在京都，像那样的“文化人”有许多，个个风流倜傥，但除了败家以外什么也不会，家产败光了之后。就只能过着贫困潦倒的生活，最后饿死、病死或冻死家中。 ——结果，那些山一样高的物资，变成了一座座木头棚子，下面放着一台台名为“机器”的铁疙瘩。 虽然有些人嘲笑了“神明眷顾之人”一番，认为那些造型古怪的铁疙瘩是他奉献给神明的贡品，以此来换取神明的保佑，但很快就有些人神神秘秘宣称那些铁疙瘩是神明赐予上杉家的神器。 那些神器可以发出“嗡嗡嗡”、“哐哐哐”或“隆隆隆”的巨大声响。然后以非常不可思议地速度制造出许多大小形状完全相同的东西来。 比如说……木棒、铁棒、铜棒……之类的。 总、总之，那些机器除了制造棒子之外，据说还有许多作用，可以制造出许多不得了的东西。 随后，那些“不得了的东西”没有人看到，大多数度过了春耕的农忙时节之后的百姓们，却都以服劳役或雇佣的方式。跟着“神明眷顾之人”建设了许多“有点不得了”的东西，据说是叫“工厂”。 这些百姓并不了解“工厂”和“作坊”除了大小之外到底有什么区别，他们只知道这些“砖厂”、“水泥厂”、“木材厂”、“玻璃厂”、“陶瓷厂”、“纺织厂”、“化肥厂”、“钢铁厂”、“化工厂”、“农业机械厂”什么的，都是大量生产某种生活中常用的东西的。 现在。大部分“工厂”还没有任何产出，有一部分“工厂”只不过是平整了一下土地，根本连一间草屋都还没搭起来，就这样在那里撂着。 不过“水泥厂”却已经生产出了一种十分好用的灰色粉末，只要和沙子、小石子混在一起，加水搅拌，很快就会凝固成石头，在凝固之前还可以被抹到地面、墙上，形成一层石头的地面和墙壁。 而且，那个来自天朝上国的美男子还将上好的钢条编织成网，与水泥和砂石凝固在一起，制成了“钢筋混凝土”，然后指挥大家利用这些“钢筋混凝土”在阿贺野川刚出山的一条支流上建造了一个拦河大坝。 这个拦河大坝不仅可以起到调节水量的作用，据说还能够带动“水力发电机组”产生“电”——就是打雷时在天上发出刺眼光芒的那个“闪电”，而“工厂”之路的那些神明赐予的“机械”，就是靠着电的力量运转的。 另外，据说这个“神明眷顾之人”还制造了名为“蒸汽机”的神物，只要在一个盛着水的巨锅下面不断添火，就可以让“机器”运转起来。 如果没有柴火可以烧的话，另外有一种让人骑在上面不停地蹬“脚踏板”的东西，也可以用来带动“机器”，但只能带动很小型的“机器”而已。 这种东西还可以加上两个轮子，然后人就可以骑在上面飞快地跑了。 只不过这种叫做“自行车”的新鲜事物只能在非常平整的道路上前进，还必须在座位上绑着厚厚的垫子，否则的话简直能把人的屁股颠成八瓣。 总的来说，“神明眷顾之人”最近进行了许多不明所以的行动，但除了少数已经能够投入使用的“工厂”大家知道是做什么用的之外，其它的都只能够听一听“传说”而已。 不过据说“神明眷顾之人”所建设的那些“工厂”，可以制造出精美的布匹、丝绸，可以制造出便宜的瓷器，可以制造出散在地里就让土地增产的“化肥”，可以制造出只要几个人就可以轻松地播种、耕地、收割、脱粒、碾磨的机器，当然也可以制造出许多砖和水泥。 虽然对于地震频发的日本百姓来说，砖和水泥用来当建筑材料不如木头安全，但是它的“战略价值”，却连普通的越后百姓都能够说出一二来。 ——不仅仅是体现在可以用来修水坝上，砖和水泥用来修筑城池的话，一定可以轻松地建成一座雄伟的、坚不可摧的城池吧。 有了这些坚城，越后的百姓们就又多了一道如同高山一样坚固无比的屏障，无论是谁也无法前来毁灭越后人的幸福生活。 而且，谦信大人在征劳役的时候就已经提前向大家宣布了，只要这些“工厂”建造完成了，里面生产出了那些传说中的“化肥”和“农业机械”之后，将会把这些可以增产的“神器”先免费借给大家使用。 虽然使用这些“神器”的农家，需要在收获之后多交一成租子作为“租金”，但据说这些“神器”起码可以让粮食增产一半，就算多交一成租子，剩下的粮食也比过去要多得多。 另外，使用这些“神器”的农家还可以优先选择将它们买回家，如果有足够的钱可以用相当于三年“租金”的钱来买，如果没有钱也不要紧，只要今后连续四年额外交上两成的租子作为“租金”，也可以立即就获得这些神器的使用权。 ——虽然谦信大人是这样说的，但柿崎景家大人、宇佐美定满大人等元老重臣好像却持有不同的看法，她们认为根本不可能有那种“神器”，就算是楚轩所在的天朝上国也不可能有。 整个日本的历史上，除了上古那些或许不怎么靠谱的神话之外，就从来没有听说过神明曾经赐予哪个“神明眷顾之人”这么逆天的神器，而且好像还是可以大批量制造的神器。 就算是最擅长消灾祈福的出云神社，也只不过能保证当年风调雨顺，获得丰收而已——还不是百分之百成功。 关于这一点，谦信大人表示会先在她上杉家的直接领地里进行试验，不想使用这些“神器”的家臣可以不必理会她颁布的新政策，但同样的，这些“神器”的“优先购买权”就归上杉家直领的农民了。 第36章 出云阿国眼中的阿贺野城 在“神明眷顾之人”楚轩和谦信酱的领导之下，在上杉家众将的奋战之下，越后人以神奇的方法，以堪称奇迹的速度，迅速地在阿贺野川刚出山的一段落差较大的河道上，筑起了一道钢筋混凝土建造的水坝电站。 然后，在这座水坝电站的附近，一座崭新的城市，“阿贺野城”出现了。 这座阿贺野城虽然是以“座”为单位的“城”，但却是一座现代的城市，根本没有可以依托防御的城墙，或者建有天守阁的日式城堡。 也许，将其命名为阿贺野“町”会更加贴切，不过这个阿贺野城所规划的控制范围实在太大了，大到包括了后世新潟县的阿贺野市、新潟市及周边地区，由阿贺野川和信浓川共同形成的冲积平原，一个区区的“町”实在与其规模不符。 越后国下辖七郡，颈城郡、鱼沼郡合称上郡或上越，三岛郡、古志郡、蒲原郡合称中郡或中越，沼垂郡、岩船郡合称下郡、下越或扬北。 阿贺野城将以建设在阿贺野川上的水坝电站为基点，逐渐辐射至蒲原郡的大部分地区，将这一郡之地全都纳入自己的辖区，成为越后、乃至整个日本、整个东亚的工业中心。 蒲原郡拥有良好的港口建设地，又有两条大河入海，生产出的工业产品可以迅速通过河、海运输出去，工业原料也可以通过海运从世界……东亚各地运送过来。 而且阿贺野城所处的位置本来就是越后重要的粮食产区，附近人口众多，等到农业机械大量投入使用之后，被解放的多余劳动力正好可以成为规模扩大之后的各种工厂的工人，本地所产出的粮食也能够满足这些并不从事农业生产的工人的消耗。 另外，在阿贺野城的下游，阿贺野川的入海口附近，就是信浓川的入海口，也就是后世新潟县的治所新潟市的所在地。这里的地下埋藏着现代工业的血液——石油，天然气资源也非常丰富。 但是新潟市的石油和天然气并非可以立即投入使用的物资，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楚轩组装出来的那些机床，还是得靠阿贺野川上的水坝电站提供能源。 ——因为在这个时代想要进行长距离送电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所以就算是楚轩也只能选择将工厂都修建在尽量靠近水坝电站的地方。 至于石油则可以先进行小量开采，然后通过河流运输送到阿贺野城附近利用实验室设备进行少量提炼。等到有大量需要的时候，再在阿贺野城的下游，阿贺野川和信浓川之间的地方建立石油化工产业。 虽然这样做会占用许多良田，但如果按照楚轩的计划，等阿贺野城发展到那个地步的时候，越后……不。上杉家所控制的就不仅仅是越后这区区一国之地了，就算田地减少也不会影响到越后的粮食安全。 现在这座阿贺野城里居住的人口，其实是有一大半都是由附近的栃尾城——也就是谦信酱第一次担任城主时所守护的城池中迁过来的，其余部分则是由原本散落在阿贺野城附近的乡村中招募来的工人。 但除了原本就对谦信大人很有感情的栃尾城的居民之外，这附近的乡村其实并不太了解整个越后的领主，“越后之龙”上杉谦信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毕竟这里离上杉家的统治中心春日山城太远了。已经跨越了整个越后的大半个领地。 而这里反倒是离仍然保持着相当独立性的“扬北众”——也就是下越的豪族们非常近，所以当地人自然更倾向于“比较熟”的“扬北众”。 正是因为如此，不管是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还是绫御前，都对毫无防御能力的阿贺野城和新发田家的新发田城相邻这一点深表疑虑。 毕竟越后的豪族是出了名的没有节操，喜欢三天两头搞搞叛乱刷新一下自己的存在感，然后一看风向不对就立即降服。 如果是放在中国，谋逆可是株连九族的重罪，绝对没有被轻易饶恕的道理。可是在上杉家，就连第一猛将柿崎景家和第一智将宇佐美定满也都有过叛乱的前科，所以不管是谦信酱的母亲还是她自己，也都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地原谅这些叛徒，以免众多有力家臣人人自危，共同举起反旗。 假如……只是假如，哪一天阿贺野城旁边的越后豪族新发田家再次发扬了这种叛乱的“传统”。那么上杉家花大力气和大价钱建设的阿贺野城不就全都为新发田家做嫁衣了吗？ 或者说，等到日后大家都认识到了阿贺野城到底能够产生多么巨大的价值，那么新发田家就算原本没有想要叛乱，成天看着自己嘴边有一块肥肉。它能够不动歪心思吗？ ——起码，谦信酱、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和绫御前三人，都对新发田家的节操没有信心。 不过楚轩认为将“兵农分离”的职业士兵训练营也设在阿贺野城附近，等到阿贺野城的价值显示出来的时候，在这里驻扎的职业士兵数量起码也已经破千，就算无法打垮叛乱的新发田家甚至整个扬北众，也绝对可以支撑到大军来援。 因此，在楚轩的“花言巧语”之下，这个完全没有防御能力的城市终于在新发田城的旁边建立起来了。 而上杉家的大部分军队，也以“支援地方建设”的名义暂时驻扎在了阿贺野城这里，和众多堪称“人形推土机”的武将们，还有这附近的百姓们，迅速地建立起了水坝电站和各种工厂。 “越后……和过去大不一样了呢。” 走在越后新建设起来的阿贺野城的街道上，出云阿国望着用石灰粉刷在木板房靠街一侧的墙壁上的巨大汉字“多快好省建设和谐社会”，有些感叹地说道。 这座人口十分稀少的城市虽然并不繁华，但却给人一种奇特的“崭新”的感觉。 这不仅仅是因为它的房屋规划十分整齐，也不仅仅是因为在临街的墙上经常可以看到各种汉字标语，而是因为在这座城市里的居民们，一个个都昂首挺胸、精神焕发，有着在日本的其它地方所看不到的精气神。 “哈哈，是吗？ 一个月前，这里还是一片荒地呢，因为石头太多，离河道又有些远，根本没有人来开垦。” 在穿着一身红白巫女服的出云阿国的旁边，几乎是半裸着的艳女版前田庆次带着几分自豪地说道，陪着阿国一起参观这座城市的谦信酱等人的脸上也露出了相同的表情。 ——虽然说是“陪同”，但其实只不过是在这里辛苦地充当了一个多月“超级劳动力”的谦信酱、绫御前、混血女忍者春日、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艳女版前田庆次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休息的借口而已。 何况，她们这些天一直都在各种工地上帮忙干活，连游览一下这座她们亲手建立起来的城市的时间都没有，正好也趁这次机会欣赏一下自己的劳动成果。 真正“陪同”出云阿国的，其实是春日神社的巫女伊势姬，她在阿国剧团进入越后的时候就一直跟随她们一起行动了。 ——当然这并不是为了监视出云阿国，不让她有机会接触楚轩这个“神明眷顾之人”，伊势姬跟着阿国，其实是为了和她们一起进行消灾祈福的仪式。 虽然春日神社和出云神社的仪式是各搞各的，但所使用的舞台、祭祀用具却都是由越后准备的，既然如此，与其浪费人力和物力把舞台建了又拆、拆了又建，还不如让她们一起来，一家神社进行完了仪式之后另一家再接着上。 ——这是楚轩提出的一箭双雕的建议，得到了一枚铜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的“管家婆”直江兼续的大力赞赏。 有了这个借口，上杉家就可以理直气壮地让春日神社的巫女和出云神社的巫女共同活动，既解决了越后的旱灾和蝗灾，又不会得罪春日神社和出云神社任意一方。 当然，也许春日神社和出云神社原本就没有“那种意思”，但是作为弱势的一方，楚轩和直江兼续也只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提前防患于未然了。 “这些汉字……普通人根本就不认识吧？” 阿国转过头来，向陪着她在阿贺野城参观游览的谦信酱等人……其实是对着楚轩问道。 刚才那个“多快好省建设和谐社会”的标语已经过去了，现在这条街道旁边刷的是“抓安全、重质量、大干快干一百天”。 “只不过是几个字而已，就算原本不认识，写在这里时间长了，大家自然就会认识。”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语气一如既往平稳而无抑扬地回答道，好像根本没有看到阿国那倾国倾城的美貌似的。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一幕，不光是带着秘密任务而来的伊势姬，包括谦信酱在内的所有美少女的心情都稍微有点愉快了起来。 第37章 商品代言 “哦……是吗……” 虽然受到了楚轩的冷淡对待，但阿国却并没有生气，仍旧带着浅浅的微笑，用那双好像会说话似的漂亮眼睛看着这个来自天朝上国的美男子，饶有兴趣地问道：“但为什么要将这些话写在墙壁上呢？ 如果想让那些百姓知道的话，只要通知他们一下不就可以了吗？” “我们的政策是相信群众、依靠群众、发动群众，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 因此，人民的认同感、凝聚力和主人翁意识是很重要的，这座阿贺野城并不只是上杉家的城池，更是所有阿贺野居民的城池，我们必须要让大家形成这种认识。”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在伊势姬这个“监督者”的面前表现出自己对出云神社和阿国什么的根本没有任何兴趣，楚轩十分正经地对阿国说了一堆很难懂的话，而且还不加解释。 如果阿国可以毫无障碍地理解这番话，那么楚轩一定会怀疑她其实也是主神空间的轮回者，甚至是被某位“魂穿”的穿越者给附体夺舍了，但阿国理所当然地流露出了迷茫的眼神，证明了自己绝对是土生土长的“古代人”。 “啊……嗯……难道在中国，官府也都是这样将一些事情传达给百姓知道的吗？” 虽然阿国并不明白楚轩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是她可能觉得如果在其他人都没有疑问的时候出声询问，好像就显得只有她自己不明白似的，因此就算不明白也要装成一副明白了的样子。 ——不过，谦信酱等人其实也不明白楚轩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她们已经和楚轩相处了两个月，已经学会了过滤掉楚轩那些难懂的话。 如果楚轩所说的真的是有必要让她们明白的东西，他自然会进行解说而通俗的讲解，如果楚轩不解释，那就说明他现在所说的东西其实听不听都无所谓。 “在中国。官府会在醒目的地方贴上告示，但应该没有在墙上刷标语的。” 楚轩想了一下，然后眼镜反光地回答道。 他真是太过老实了，其实阿国只不过是为了避免尴尬而转移话题罢了，楚轩只要敷衍地点个头说“是”就可以了，他继续揪着这个问题不放，反而会让阿国感到难以将话题继续下去。 “这叫做‘标语’吗？ 果然很有趣呢。也许我的剧团也可以采用这种新奇的方式，让大家都知道我们将要演出的剧目？” 作为“倾奇舞”的创造者，阿国和前田庆次一样，接受新事物的能力很快，立即就想到了要将这一条条标语写在布条或木板上，挂起来当广告。 如果不是因为她本身也是一个“倾奇者”。身为出云大社神乐巫女的她，也根本不会领着出云神社的巫女们在全国巡回表演，赚取维修神社大殿所需要的资金。 “就如你所说，要是绝大部分看到标语的人都不认字，那么这种宣传形式就没有多大意义。 而你们又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太长时间，不识字的人宁肯直接打听你们将要表演的剧目，也不会想要了解标语上的字是什么意思。 不过。真正能够出得起钱的人都是贵族或有钱人，就算他们明明不知道标语上面写的是什么，也会装作知道，然后再悄悄地搞明白。” 楚轩十分认真地点了点头，从侧面肯定了阿国的主意。 阿国想了一想，便明白了楚轩没有说出来的腹黑之意，“噗嗤”地轻笑了一声，尽管她身上穿的只是普通的红白巫女服。但整个人却立即犹如华丽的牡丹一般绽放了开来。 “啊啦～这说不定还真是个好主意呢，如果以后我们募集到的资金变多了的话，我一定要感谢你呢。” 阿国的话中好似别有深意，但也可能只是普通的客套，伊势姬的眉毛皱了起来，或许是站在春日神社的立场上对她勾引楚轩而感到不满，又或许是站在上杉家的角度上。还有可能两者兼有之。 “是吗，如果你要表示感谢的话，我有一个请求……” 听了这句多半是用来客套的玩笑话之后，楚轩却打蛇上棍。接上了阿国的话。 即使身为“倾奇者”，阿国也因为楚轩的“不拘俗礼”而楞了一下，不过她很快就露出了温和的微笑，静静地等待着楚轩的下文。 “我希望你能够在今后的巡回表演中，好好地宣传一下你在我们越后的所见所闻。 ——当然，重点是对当地的百姓、大名和大商人宣传我们越后所出现的新事物，并告诉他们这些都是可以用钱或物产来购买的。 在你临走的时候，我还会给你带上一些用来展示的货物，你可以在别人感兴趣的时候拿给他们观看，或者借给他们使用，然后告诉她们在越后的阿贺野城可以大量购买到这些东西。” “啊……这还真是很新奇的销售手法呢，你这是要做生意吗？ 如果你去做生意的话，我相信过不了多久，在堺町就会拥有你的一席之地呢。” 阿国的眼前一亮，立即就想到了这种宣传方法的好处。 和普通的商人天天在自己的店门前吆喝不同，她的剧团可以轻松地吸引大量的人来驻足观看，而且还会在全国巡回演出，由她所宣传的商品，一定会很快就能够成为风靡整个日本的流行品。 不光楚轩会请她们进行宣传，等各地的大商人们看出了其中的好处之后，一定都会请她们在演出的时候顺便宣传一下自己的商品。 而且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某个商人的商品一下子就被当地的大名看中了，这个商人就可以借此成为大名的御用商人…… “关于某些商品的宣传……我还想请你成为‘代言人’，除了我们的商品之外，你不得为其它同类商品进行宣传。 ——当然，成为‘代言人’的话，我们会支付给你‘代言费’，还会规定一个代言的年限，等过了代言的期限，你就可以自由选择是继续代言我们的商品，还是代言其他商家的商品。 某些不需要代言的商品，你也可以接受其他商人的同类商品的宣传委托，我们并不介意。 不过，我们愿意付出一部分宣传费，获得优先推介、重点推介的权利。 另外，经营这些商品的并不是我，而是阿贺野城在越后的总代理商人‘越后屋’，有购买意图的商人，你可以告诉他们去和‘越后屋’交涉。 但在宣传的时候，阿贺野城是阿贺野城，‘越后屋’是‘越后屋’，我们阿贺野城花钱做的宣传，就一定要用我们阿贺野城的名头，如果‘越后屋’要请你宣传他们的商品，你可以另外向他们收费。” 好像是看穿了阿国心里面所打的算盘，楚轩马上又详细补充了许多要求。 虽然阿国在聪明程度上并不逊色于直江兼续和前田庆次，而且又比她们俩多出了许多社会阅历，但一次接收了这么多过于新奇的提议，就连她也不可能立即消化得了。 不过阿国本能地觉得，这可是一个募集资金……不，甚至有可能是一个复兴出云神社的大好机会，于是她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下来，而且还投桃报李地给了楚轩一个大大的“优惠”：“我们愿意为阿贺野城的商品进行宣传！ 而且，多亏了你，我才知道了这个除了演出之外的募集资金的大好方法，所以我决定免费为你们宣传。 时间的话……普通商品是十年，‘代言’商品是七年如何？” 阿国如此知情识趣，这让刚刚还在为楚轩没有和她们讨论，就擅自作主胡乱花钱搞什么宣传的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马上就转怒为喜了。 不过阿国也不吃亏，毕竟如果是她自己去向那些大商人毛遂自荐，要帮他们宣传商店，这对于出云神社来说是一件非常掉价的事情，最后就算赚了许多钱，出云神社的地位也没有了。 而且不是所有商人都愿意接受这种新奇事物的，如果她主动找上门去，就必须提供一下十分优惠的价格，才能够让那些奸商同意尝试让她们帮忙宣传一下，那样还不如将这个好卖给楚轩——毕竟他可是“带来希望之人，实现愿望之人”。 更何况……她才刚刚见到楚轩，还什么都没有做，不是就已经向着愿望前进了一大步吗？ “不……如果免费宣传的话，以后的规矩就不好立下了。 就像你们为百姓消灾祈福一样，不管是再贫穷的村子，也必须献上给神明的供奉——哪怕只是几个干瘪的野果。 因此，如果你想要表示感谢的话，那么就每种商品收取一文钱的宣传费用吧，需要代言的商品则是一贯钱。 时间的话，普通商品两年，代言商品一年。 等到了那个时候，想要请你们宣传商品的商人应该也就多了起来。” 楚轩十分好心地主动要求付钱，不仅获得了阿国的感谢，谦信酱她们也连连点头，对他那高尚而又有人情味的行为表示了赞赏。 如果要说有谁因此感到了不愉快的话……那就只有谦信酱的“义妹”，春日神社的巫女伊势姬一个人了。 第38章 固国不以山溪之险 简单地谈妥了商品代言的意向之后，出云阿国在身为好朋友的艳女版前田庆次以及谦信酱等人的陪同下，继续参观着还十分简陋的阿贺野城。 这座城市虽然还只有一个雏形，但是所有人却都能够感觉到，它与日本的任何一个城町都十分不同。 这并不仅仅是因为它没有城墙、没有堡垒，也并不仅仅是因为它的建筑整齐划一，更不仅仅是因为在这座城市里，有许多或许十分微不足道，但大家却前所未见的新鲜改变。 总之，走在这座城市里，所有人都会感觉到一种由秩序——是的，就是秩序带来的安全感。 不可否认，这座城市比阿国所见到过的任何一个城市都要整齐干净，让人心里也觉得亮堂堂的，但这里的一切都显得那样井然有序，就连行走也必须靠右侧，“马路”和“人行道”也被清楚地分开了，这才是让她真正产生出“不同”的感觉的地方。 ——这是一个有规矩的城市，而有规矩就代表着这里的统治者有能力维持住这个规矩，有能力惩罚所有敢于破坏这种规矩的人。 虽然这座城市没有城墙，也没有堡垒，但阿国的心中却生起了比看到斑驳的城墙，看到仅仅能够容纳大名和她的士兵们的日式堡垒更大的安全感。 这种不可思议的力量，就是人心的力量，这座城市无形之中在人心里筑起了一道坚固的城墙。 因此这里的每一个人——包括阿国身边的艳女版前田庆次和“越后之龙”谦信酱等人，脸上都自然而然地透出了一种安定的气息，好像只要这秩序存在，不管战争还是灾难都打不倒她们。 （“域民不以封疆之界，固国不以山溪之险，威天下不以兵革之利……” 这就是“神明眷顾之人”给她们带来的希望吗……） 阿国那双好像会说话的美眸轻轻地扫了面无表情的楚轩一眼，不知道心里面究竟在想些什么。 “楚轩先生，你为什么又擅自作主，请出云阿国‘代言’什么商品？ 关于神社之间的事情。我们不是已经说好了两方都不得罪吗？ 而且之前我们不都和‘越后屋’签订了‘代理协议’吗，为什么还要我们自己花钱搞什么宣传？” 趁着阿国的注意力被阿贺野城和艳女版前田庆次牢牢地吸引了过去的时候，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放慢了脚步，来到了游离在女生群体之外的楚轩身边，稍微有些不解地向他询问道。 虽然直江兼续对楚轩的种种做法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但她最大的优点就是勤奋好学、不耻下问，尽管暂时没看出别的成效。但却将楚轩口中的各种新鲜词汇掌握得八九不离十了。 “神社的事情，虽然我们并不打算介入，但也并不等于就必须远离出云阿国。 阿国剧团作为一个有着极大影响力的移动宣传团体，是需要我们掌握的阵地。 因为我们通过阿国剧团所宣传的，并不仅仅是商品，更是我们越后、我们阿贺野城的意识形态。 如果将商品的宣传交给‘越后屋’来做的话。我们所能够获得的就仅仅是财货而已了。”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十分认真地回答了直江兼续的问题。 “哼……总是故意说一些很难理解的新词……” 黑长直萝莉可爱地撅起了小猪嘴，小声地嘟囔了一句，然后就自觉地走到一边思考楚轩的话去了。 走着走着，只有几条主要干道两侧建设完毕了的阿贺野城就逛完了，就在艳女版前田庆次绞尽脑汁地思考应该带阿国去哪里玩的时候，楚轩难得地主动提议道：“在阿贺野城旁边。还有着我们越后的‘人民解放军’的军营。 为了能让你的剧团更全面准确地宣传我们阿贺野城，请务必来参观一下吧。” 楚轩的话让谦信酱等人和阿国都楞了一下，从来没有人会主动请别人参观军营重地那种地方，大家刺探别人家的军队虚实还来不及呢。 虽然普通的士兵在武将们面前不堪一击，但打仗的时候他们又是必不可少的，毕竟武将的人数有限，总不能变出无数个分身跟着每一支小队前去执行各种琐碎的任务。 “既然是宣传的话……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稍微思考了一下，阿国就隐约了解了楚轩请她们进行商品宣传背后的真实意图。不知道是出于何种考虑，她并没有拒绝楚轩递过来的橄榄枝，而是装作一无所知地接受了成为越后……应该说是阿贺野城“喉舌”的邀请。 “啊……对、对了，我想起来有点工作上的紧急事务要赶紧询问楚轩一下。 谦信大人，也请您过来一下，这件事最后还是要您亲自来下命令的。” 这个时候，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好像终于再也看不下去楚轩自作主张的行为了。她直接找了个蹩脚的理由，就将楚轩和谦信酱拉到了一边。 “楚轩先生！你又在计划些什么，怎么能邀请出云阿国去参观我们的新军呢！” 黑长直萝莉气鼓鼓地看着眼镜反光的楚轩，脸颊鼓成了可爱的包子脸。谦信酱虽然什么都没有问，但脸上也露出了一些疑惑的表情。 不过楚轩也没有要隐瞒她们的意思，直接老老实实地回答道：“虽然春日神社的实力最强大，但出云神社隐藏的底蕴却是最深厚的。 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对于春日神社来说，即使我们的做法让她们满意，我们也不会从中获得多少好处，但是如果我们暗地里和出云神社接触一下，却很有可能获得预想之外的好处。 ——当然，只是依靠无言的默契互相关照一下而已，毕竟神社不得干涉世俗事务。 但既然不得干涉世俗事务的神社依然需要世俗的供奉，也会为世俗之人消灾祈福，那就说明神社和世俗还是有必要进行适当的联系的。” 第39章 政委同志楚轩 “这方面，你和兼续拿主意就好了。” 听了楚轩的回答，谦信酱默默地叹了一口气，有些头疼地说道。 看来这位越后的龙女对于阴谋诡计、合纵连横、政治斗争什么的十分不感冒，换句话说就是“智略”和“政治”的属性不高。 唔……应该是72、80这个数？ “什么72、80？怎么总感觉有股淡淡的恶意在里面……” 这时，谦信酱那过人的直觉发挥了作用，相当突兀地开口向楚轩问道。 “不……我刚才什么都没有说。” 楚轩面无表情地回答道，而旁边的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也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个有时候会像这样突然接受到某种“电波”的主公，不知道她又从“大宇宙的意志”那里接收到了什么消息。 但不得不说，虽然谦信酱偶尔会无缘无故地去做些什么看起来和战略目的毫不相关的行为，或者固执己见地坚持某些看起来对己方不利的决策，但往往事后都会得到证明，她那天马行空一样的布置，却无一不是胜负的关键点。 也正是因为一次又一次胜利的事实，才让上杉家的许多年轻武将们都开始崇拜起了这个比她们还要年轻的主公，并开始把她当作“军神”的转世一样信赖。 “咦？是吗……大概是我又莫名其妙地走神了……抱歉。” 谦信酱楞了一下，然后轻轻敲了敲自己的额头，歉意地对楚轩和直江兼续笑了笑。 看到谦信酱恢复了正常，直江兼续才转过头来，望着比她高出许多的“伟丈夫”楚轩那张面无表情的扑克脸教训道：“虽然我知道，楚轩先生您的计划从来都无可挑剔……不，简直可以说是天衣无缝，根本没有我们能够置喙的地方，但无论如何。我也希望您不要擅自作主，凡事都先通知我们一声。 ——当然，‘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紧急的事情您可以先做完了再告诉我们。” “啊……不要紧的，嗯，我相信楚轩。” 或许是怕楚轩有所误会。谦信酱这时连忙表达了自己的态度，认真地对楚轩点了点头。 谦信酱的直觉告诉她，楚轩是可以信赖的人，因此她会相信楚轩，无论什么事情都可以让他放手去做——就像她相信着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一样。 “谦信大人！” 感觉被“自己人”背叛了的黑长直萝莉有些生气地鼓起脸颊看着谦信酱，然后无奈地吐出了一口气。 “嘛……您就是这种人啊。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大家才都会效忠您。 ‘君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士报之。’ 不过，就像楚轩先生之前对出云阿国所说的那样，该有的规矩必须要立起来。 ‘无规矩不成方圆’，所以……” 个子娇小的黑长直萝莉单手叉着腰，好像管家婆一样滔滔不绝地教训起了谦信酱。而这个私下里几乎毫无威严可言的安静美少女则有些不好意思地“嘿嘿”笑着，一脸“我没有兼续酱说得那么好啦”的表情。 ——单看这个表情的话，谦信酱和她的姐姐绫御前简直如出一辙，不愧是亲生姐妹。 因为阿国她们还在旁边等着，所以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也没有说教太长时间，一行人沿着一条宽阔的简易道路走了不到十分钟，来到了一个易守难攻的小山谷前。 “啊，到了到了。前面就是那个……‘人民解放军’的兵营。 这支军队有些特别，待会儿你不必太过惊讶。” 绫御前看到了在山谷外面站岗的士兵之后，神色稍微有些古怪地提前给阿国打了个预防针。 “我期待着，在阿贺野城，我所见到的特别的东西已经太多了。” 阿国微笑着点了下头，她虽然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但却相信绫御前是绝对不会无的放矢的。 当谦信酱等人和阿国一起来到了兵营的门口之后。那个始终面无表情地在自己的岗位上站得笔直的执勤士兵才“刷”地一下向她们敬了个奇怪的礼节。 按照楚轩的解释，这个双手握拳，右拳放于心脏的位置，左拳背在腰后的敬礼姿势。是代表着“时刻准备着，将心脏献给谦信大人、献给全人类的解放事业”的意思。 “敬祝伟大领袖谦信大人万寿无疆，敬祝谦信大人的亲人及亲密战友绫御前永远健康！” 年轻的男性士兵用无比崇敬的眼神，大声地喊出了让谦信酱和绫御前有些尴尬的“口号”。 嘛……虽然楚轩说这是固定的礼仪，但无论听了多少次，她们也始终无法适应。 那什么“万寿无疆”、“永远健康”的，总觉得有深深的恶意在里面…… “咳……礼毕！同志辛苦了。” 这个时候，谦信酱重新戴上了威严满满的面具，稍微压低了声音，严肃地对哨兵说道。 “为人民服务！” 年轻的男性士兵在谦信酱的命令下迅速放下双手重新站直了身体，并用尽全力地大声吼道。 虽然他的身体还显得有些单薄，但却十分自豪地挺起了胸膛，眼神里充满了坚定的神采，那是阿国在其他任何军队的士兵身上都从未见过的，前所未有的灿烂光辉。 如果说有哪一家的士兵和他最接近的话，阿国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本猫寺”一向宗的僧兵。 不过那些僧兵虽然眼神也同样如此狂热，但却没有这么清明，如果说“人民解放军”的士兵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是光的话，那么一向宗僧兵的眼睛里流露出来的就是火，明暗不定的火焰。 年轻的男性士兵向谦信酱敬礼之后，却没有随便就放她们进入军营，而是严格执行了楚轩所制定的规矩，由军营大门里面的另一个哨兵通知了执勤武将和守备武将，等执勤武将和守备武将到来之后才打开门放行。 执勤武将和守备武将向进入军营的最高统帅谦信酱、副统帅绫御前，以及政委同志楚轩敬了礼之后，就立刻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然后阿国和谦信酱等人才开始在军营里参观。 在一条小河旁边，阿国吃惊地看到许多穿戴一新，扛着在阳光之下反射着刺骨寒光的精钢枪头的木杆长枪的士兵们，正在一个年轻的女性武将的带领下，喊着“一二一”的号子，整齐地走进了水中。 水越来越深，逐渐漫过了这些士兵的小腿、大腿、腰部、胸部、脖子，但这些士兵却始终毫不动摇地往前走着，直到水漫过他们的头顶。 阿国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尊贵”的武将这些普通士兵们一起憋着气从水底趟过小河，而水面上那如林的木枪却纹丝不动，深深地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和感动。 “他们……难道都会游泳吗？” 阿国扭过了脸，望着楚轩那线条坚毅的侧脸，有些迟疑地问道。 但这次楚轩却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带着她走了过去，喊停了训练，随便叫过来一个士兵问道：“告诉我，士兵，你会游泳吗？” “报告政委同志！我不会游泳！” 年轻的男性士兵尽管全身上下都已经湿透了，绝对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但却依然站得笔直——站得就像楚轩一样笔直，大声地回答道。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用一如既往平稳而无抑扬，但却好像能够安抚人心的平淡声音命令道：“那么你告诉她，士兵，你为什么不怕被淹死。” “报告政委同志！ 人最宝贵的东西是生命，生命对于我们只有一次。 一个人的生命应当这样度过；当他回忆往事的时候，他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因碌碌无为而羞愧——这样，在临死的时候，他能够说：‘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已献给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人类的解放而斗争。’ 而且这是命令，命令是绝对的，就算淹死也必须服从命令！ 一支没有铁一般的纪律的军队，是无法承担解放全人类的重任的！” 这个年轻的男性士兵看起来就和所有的日本农民的孩子一样，矮小、黑瘦、土里土气，和自天朝上国而来的楚轩完全无法相提并论。 但是，在他的身上，阿国却没有看到普通人见到贵族之后的畏缩、懦弱、诚惶诚恐，而是看到了和楚轩类似，坚毅刚强的精神。 这是为什么呢？ ——是了，这是因为他们第一次被允许在贵族的面前抬起头来，挺直腰杆，不必再卑躬屈膝。 只是因为站姿的变化，人的差距就可以变得这么大吗？ 不，阿国十分清楚，并不是这么简单的。 更关键的是，他们真正地在心里站了起来，将自己也当作了一个可以和楚轩一样，顶天立地地站起来的男子汉！ “回答得好！ 士兵，归队继续训练！ 你要记住，你们都要记住—— 我们的心脏，我们的整个生命，都已经献给了谦信大人，献给了人类的解放事业！” 楚轩大声地对这支队伍进行了一次临时训话，并且将右拳放在心脏上方，左拳背在身后，利落地向他们敬了一个军礼。 “是！” 所有士兵们响声震天地吼道，并且整齐划一地回敬了一礼，湿淋淋的衣服拍打在身上，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声响。 第40章 “义理”的标准 在楚大校……楚政委的鼓舞之下，这一队“越后人民解放军”更加热火朝天地投入到了严格的训练之中。 也许是因为伟大领袖谦信酱和谦信酱的亲人及亲密战友绫御前——当然还有大家崇敬的楚轩政委都在旁边看着的缘故，这些原本注定了只能是杂兵的年轻男性们在一个女性武将的带领之下，展露出了阿国从来都没有见过的高昂士气。 “楚轩先生，请问这‘人民解放军’究竟是什么意思？” 虽然不清楚这些男人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改变，但出云阿国直觉地认为这和“人民解放军”这个新鲜的词汇一定有着很大的关系。 楚轩抬起手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然后看了正一脸威严地注视着她的忠诚卫士们的谦信酱，然后回答道：“之前谦信曾经说过，她的愿望是‘让上杉家成为这混乱时局里的中流砥柱，让‘义理’的光芒重新照耀在日本上空，让四民各得其所、安居乐业，再也不受战乱之苦’，后来我们曾就这个问题进行过深入的探讨。 让上杉家成为中流砥柱，具体是要达到一个怎样的高度？ 是成为国内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让其他大名不敢妄动；又或者是成为能够号令天下诸侯的‘周天子’，让其他大名不得不服从命令；甚至是完全消灭其他具有相对独立性的大名，建立和中国一样的中央集权国家？ 让‘义理’的光芒重新照耀在日本上空，那么她所坚持的‘义理’的标准又是什么？ 从根本上来说，‘大名’、‘贵族’，其实是一部分人以武力压迫并剥削另一部分人的阶级，正因为如此，年复一年地辛辛苦苦在田地里种植稻米的农民，却可能一辈子都没有尝过大米的味道。 ——他们的收获有六成至八成必须要被不事生产，但手中却有刀枪的贵族阶级拿走。而就算他们还会剩下一点大米，为了不至于饿死，也要将这些贵重的大米换成各种廉价的谷物来填饱肚子。 无论从‘义理’的哪一个角度来看，这都是非正义的。 即使上杉家的实际税收只有五成五甚至更低，但其性质却并没有因此而改变，除了必须收取的那部分用来养活保护越后百姓的平安生活的那部分产出之外，剩下的部分全部变成了上杉家的财富。只不过相比其他大名，上杉家给百姓多留下了一点。 但是一个强盗拿着刀子前来抢劫，你会因为他仅仅是抢走了你的大部分积蓄，但却留下了你的性命和足以糊口的粮食，以便让他在明年的这个时候可以再来抢劫，就对他感恩戴德吗？ 让四民各得其所、安居乐业。那么四民原本的‘所’是什么？生活水平又要达到什么程度才能算是安居乐业？ 如果按照贵族阶级的逻辑，四民各得其所，那就是士、农、工、商安心于自己的本分，士人就专心统治天下百姓，农民专心耕种，老老实实地接受士人的剥削；工匠专心生产，老老实实地接受士人的剥削；商人专心经商。老老实实地接受士人的剥削…… 这种各得其所只是对士人单方面有利而已，因为没有了‘下克上’，阶级之间失去了流动性，‘出身’就决定了一切，这对贵族阶级之外的所有人无疑都是不公平的，是与‘义理’相抵触的。 这样一来，对于贵族和大商人而言，锦衣玉食是安居乐业；而对于农民和工匠来说。天天都能够吃饱肚子，偶尔还喝点劣酒，沾点荤腥就已经是安居乐业了。 ——但这种天差地别的双重标准，难道就符合‘义理’吗？ 至于再也不受战乱之苦……百姓即使是在没有战乱的时候，也必须承担沉重的税收，而战乱的时候不仅要承担更加沉重的税收，还要时刻担心被己方抓去当壮丁。或者被敌方抢劫杀戮。 没有战争，百姓其实也只不过能好过一点而已，如果仅仅是因为做到了这一点就认为自己尽到了对百姓的义务，可以心安理得地拿着刀剑继续剥削自己治下的百姓的话。那么这种‘义理’也不过如此。” “这……可是……” 听了楚轩的话，阿国的脸上露出了十分茫然的表情，她的心里好像有许多话想要说出来，但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要对楚轩说些什么。 楚轩十分尖锐地指出了阶级社会所存在的根本矛盾——虽然阿国并不清楚“阶级社会”这个概念，但“阶级”无疑却已经深深地刻在了她的脑海中。 难道，那些“贵人”们享受百姓们的供奉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因为他们是神明的后代，或者是侍奉神明的人……后来又多出了侍奉“神明的后代”的人，总之这些有权力从百姓那里收税的人全部是“贵人”。 而百姓们住在属于贵人的土地上，接受着贵人的保护，那么他们从贵人那里得到的，不管是土地里的产出还是别的什么，乃至是他们的生命，不也都是理所当然地要在贵人们需要的时候无条件地奉献出来吗？ ——因为他们本来就是一无所有，只不过因为贵人们的“仁慈”，所以才拥有了一个安身之处，所以才能够将生命一代又一代地延续下去。 “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你所想的那些，就是由贵族阶级所制定的‘义理’。 一直以来，你根本都没有真正深入地考虑过它的正确性，因为这个世间原本就是这个样子的，所以那些行为也就被所有人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了。 但是，在我说完之后，对于接触到了许多知识的你而言，这种‘义理’就与你心中的‘义理’却发生了冲突，原本很多好像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变得不再是理所当然的了。” 楚轩看到阿国那种满脑子想法却不知道应该怎么说的样子，于是便替她点明了关键之处，阿国立即拼命地点了点头，看来楚轩是完全说中了她此时的心态。 第41章 谦信酱所选择的道路 “楚轩先生，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呢？ 而谦信大人，又是怎么回答的呢？ 这支‘人民解放军’……难道就是谦信大人的选择吗？” 因为楚轩的提点，出云阿国终于理清了心中的头绪，用比之前更加尊敬的语气向他求教道。 阿国很聪明，总能迅速地抓住问题的关键，而且思维也很少受到条条框框的限制。 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为了募集翻修出云大社的资金而进行全国巡回演出；正是因为如此，她才能够和前田庆次等人一起创造出“倾奇舞”这种崭新的艺术形式。 也正是因为阿国如此聪明，所以她才会明白，谦信酱能够相通楚轩的那些问题，并且做出了看起来好像并不寻常的选择，需要多么大的智慧、勇气和坚持。 “义理”这种东西在每个人的心中都有，大家都希望别人能够坚持“义理”，但是到了关系自身利益的时候，却没有几个人能够放弃自身的利益来坚持“义理了”，这也是人之常情。 ——不过，这个世界却总有少数“正义痴”，也许有些人会嘲笑他们，但阿国却不会。 她虽然不可能加入“正义痴”的队伍中，却会对他们投以尊敬的眼神，条件允许的话也可以为他们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这并非是为了某种利益，只不过是为了尽管维护她心中的“义理”罢了……或者说这也是一种会令她自己心情愉快的“利益”。 虽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在任何情况下都坚持自己的“义理”，但是“义理”却的确是每个人的心中都有、或都曾有过的高尚情操。 “如果说产生这种矛盾的根本原因，那么就是‘竞争’。 这个世界的所有生命都在为了自己的生存竞争，弱肉强食、优胜劣汰是理所当然的事情，那么人类之间也存在着这种争夺生存所必须的各种资源的行为又有什么可奇怪的呢？” 楚轩首先简洁而明了地回答了阿国的第一个问题，虽然阿国听明白了，但就是因为她听明白了，反而变得更加糊涂了。 “可是……楚轩先生……可是这种‘竞争’不是不符合‘义理’，是不好的东西吗？” “不。竞争是好的，正是因为有‘竞争’，所以生命才会不断进化，变得更加优秀、更加强大。 只不过以‘义理’的角度去看，生物界这种过于残酷的竞争，让人难以接受，已经不适合‘人类的世界’了。 ‘义理’就是人类的愿望。我们并非否定竞争，只不过是希望换个更加温和，更能让人接受的竞争方式罢了。 但是愿望并非通过空想就能够达成的，为了实现愿望，不付出努力，不付出巨大的努力。甚至不流血牺牲是不可能的。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们才会建立起‘人民解放军’。 这是属于人民的军队，是百姓们为了将自己从贵族的压迫和剥削之下解放出来，成为能够和他们自由地竞争的人所做出的努力；同时也是为了将其他百姓也解放出来，让大家都能够成为自由的人，过上不受压迫、不受剥削、安居乐业的生活所做出的努力。 虽然谦信是这支军队的领袖，但这支‘人民解放军’里的所有人。不管是武将还是士兵，不管是贵族还是百姓，却不仅仅是在为了谦信的愿望而努力，他们同时也是在为了自己的愿望而努力。 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革命目标走到一起来了。 因为我们有着共同的愿望、理想、志向，所以我们之间互相称为‘同志’。 这也是消除了阶级的差异，所有人都平等的称呼。 虽然因为能力上的不同，有些人可以担任领袖。负责指引大家前进的方向；有些人可以成为武将，带领大家冲锋陷阵；有些人只能成为一名普通的士兵，为了实现这一共同的愿望献出自己的生命…… 但是在精神上，我们这里不再有阶级，职位的不同也是大家公平竞争的结果，是每个人能力的真实反映。 因此，这是一个真正坚持着‘义理’。而又充满了活力，拥有无限可能性的团体。 尽管暂时它还只局限于越后，局限于上杉家的直领里，但是在谦信的领导下。它一定会不断地发展壮大，解放越后、解放日本、解放全世界受苦受难的人民！” “啪啪啪啪啪啪啪……” 不知道何时，专心训练的士兵们全都停下了脚步，向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和阿国说话的楚轩报以了热烈的掌声。 “敬祝伟大领袖谦信大人万寿无疆！ 敬祝谦信大人的亲人及亲密战友绫御前永远健康！” 激动之下，这些年轻的男性士兵们开始大声喊起了在这支军队里最流行，也最为质朴的口号。 谦信酱和绫御前的脸都有些红红的，用充满了革命同志之间的深情厚意的眼神看了楚轩一眼，然后威严地向这些狂热的士兵们挥了挥手，并换来了更大的欢呼。 阿国已经不再因为这种类似宗教一样的狂热气氛而感到诡异了，她若有所思地看着谦信酱和绫御前，又看了看楚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这时，楚轩踏前一步，双手向下一压，这些之前还激动得不能自已的士兵们就立即恢复了安静，而在空气中好像还回荡着欢呼声的余波似的，这种惊人的纪律性，还有楚轩所表现出来的控制力，都是阿国在任何一支军队身上所没有见到过的。 ——实际上，虽然阿国在走南闯北的时候也见识到了不少大名的精锐“卫队”，但和这支军队比起来，她现在认为那些“旗本武士”们顶多算是武艺高强的保镖和打手罢了，而那些普通的“足轻”更只是一群拿着武器的农民而已。 “训练结束之后，为什么不按照计划前去食堂集合？” 楚轩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些用无双崇敬的眼神看着他的年轻士兵们，语气十分严肃地问道。 “报告政委同志！ 大家都被您的话吸引住了！” 带队的那个年轻的女性武将立即跑到了楚轩的面前，将右拳放在心脏上方，左拳背在身后，向他敬了个礼，同样十分严肃地大声回答道。 这个面容姣好的美少女眼睛里好像放射出了炽热的光芒，紧紧地盯着楚轩那张面无表情的扑克脸，但身为军人的她却表现出了军人应有的素质，脸上并没有露出任何不够严肃的表情，身体没有丝毫的摇动，敬礼的姿势也非常标准。 “礼毕！ 现在我命令：整理队伍，向食堂前进。” 楚轩好像一点都没有注意到年轻女武将眼中的爱慕和崇敬之情似的，语气严肃地下达了命令之后，便转身向谦信酱走去。 “是！” 年轻的女武将大声地回答道，然后只是更加崇敬的眼神看了谦信酱和绫御前一眼，就毫不拖泥带水地跑了回去，迅速地整理好了队伍，开始向食堂前进。 “《咱当兵的人》，预备——唱！” “咱当兵的人，有啥不一样，只因为我们都穿着，朴实的军装。 咱当兵的人，有啥不一样，自从离开家乡，就难见到爹娘……” 在女性武将的带领下，这支队伍唱着楚轩剽窃来的许多首经典军歌之一，迈着整齐的步伐，昂首挺胸地往食堂走去。 而在楚轩的提议之下，阿国和谦信酱也跟在了他们的后面，打算中午在军队的食堂里用餐。 “这歌词和曲调，还真是充满了异国风情呢。” 擅长歌舞的阿国先是赞叹了一下歌曲本身，然后对楚轩问道：“那些士兵竟然都在用汉语唱歌，他们明白歌词是什么意思吗？” 听到那些几个月之前还应该是农民的年轻士兵们唱出来的歌词竟然是贵族才会的汉语，阿国多少也小小地惊奇了一下，不过她现在都已经有点麻木了，毕竟她今天所见到的新鲜事物实在多得数不胜数。 “每天训练结束之后，我还会组织士兵进行学习，通过唱歌的方式来学习汉语，比单纯的背诵更容易记住。 而且唱歌也可以算作是一种娱乐，能够让士兵在放松的同时有效地提升士气，只不过我们的军队唱的并非过去的传统军歌罢了。 至于歌词的含义……就算一开始不懂，只要多唱一阵子，多解说几遍，也就懂了。”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耐心地回答道。 “可是，为什么要特地让他们学习汉语呢？” 阿国追问了一句，然后她发现自己的话可能会引起误会，又连忙补充道：“……当然，我不是说因为他们不是贵族，所以没有资格也没有必要学习汉语。” 楚轩理解似的点了点头，然后对阿国说道：“贵族们之所以学习汉语，其实也并不是为了和汉人对话，或者是彰显身份，而是为了能看懂从中国传来的书籍。 虽然现在书籍还很珍贵，但不久之后，我们越后却可以将纸张和书本变成即使是平民也能够买得到、买起的普通商品。” 第42章 这浓浓的革命气氛啊…… “让平民也能够读得起书吗……” 楚轩的话令出云阿国不由自主地陷入了憧憬之中，让“低贱”的平民也能够读书认字，这简直……这将是何等的伟业啊！ 虽然她并不知道楚轩究竟要怎样做到，但是一路上参观了诸多让人意想不到的新奇之物的阿国，却已经开始相信楚轩绝对有办法做到了。 “将知识把握在少数人手中，让百姓保持愚昧虽然有利于统治和剥削，但却对统合国力无益，并不是让国家长治久安的方法。”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淡淡地说道。 其实他才不是因为这个才教授那些士兵汉语呢，当然也不是为了让他们以后能够看得懂书本。 地位。 楚轩教给这些地位低下的普通百姓们贵族才会学习的汉语，主要是为了让他们在心里面产生一点自己和那些贵族已经没什么不同了的错觉，提高他们的自尊心、自信心和自豪感罢了。 学会几首“外语”歌，知道几个“外国”字，其实改变不了什么，也根本不足以让他们凭借着这点知识改变自己的命运。 但就像古代的商人们在有钱了之后，总喜欢“逾制”，穿着只有贵族才有资格穿的彩色丝绸，住着只有贵族才有资格住的高门大户。 自尊心、自信心和自豪感都是人类的精神需求，比物质需求的层次更高，虽然它并不是必须的，但是当一个人曾经感受过了它们所带来的愉悦感之后，就很有可能会“上瘾”，就再也不愿意放下它们了。 一旦曾经尝到过作为一个“人”的喜悦，就算以后再次变成了“猪狗”、乃至猪狗不如的“东西”，这些曾经是“人”的普通士兵们，心里也不再甘愿就这样一辈子成为任人宰杀的家畜。 ——这就是革命的火种。楚轩便是用它，点燃了这些普通士兵心中的革命热情，使这些原本只是老实、蒙昧又胆怯的普通庄稼人，在短时间内就变成了拥有狂热的献身精神，积极保卫“革命政权”，保卫他们自己做人的权力的革命战士。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楚轩稍微用了些集体催眠、心理暗示、精神污染……之类的方法，以便让他们更加快速地“觉醒”，但没问题，因为楚轩是为了他们好，是在做一件前所未有的伟大事业。 “……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 也不靠神仙皇帝！ 要创造人类的幸福。 全靠我们自己……” “……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 河上飘着柔曼的轻纱。 喀秋莎站在那竣峭的岸上， 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 喀秋莎站在那竣峭的岸上， 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 “……天空依然阴霾， 依然有鸽子在飞翔， 谁来证明那些没有墓碑的爱情和生命。 雪依然在下， 那村庄依然安详。 年轻的人们消逝在白桦林……” 跟着那队士气高昂的士兵前往食堂的途中，阿国还听到了从附近的其他队伍那里传来的歌声，那语调或雄壮、或轻快、或凄婉，但无一不是让人听过之后便难以忘怀的经典之作。 “这些异国的歌曲，之前从来都闻所未闻哩……” 对音乐十分敏感的阿国不由自主地竖起了耳朵，轻声地惊叹道。 她已经开始在头脑中琢磨起来，自己的剧团是不是也能够演唱这些歌曲，又或者将它们加入“倾奇舞”的要素之中。 “这些歌曲。你也可以当作越后见闻的一部分，唱给其他地方的观众们听。 另外我还有一些新奇的剧目——是和‘倾奇舞’不同的表演形式，如果你感兴趣的话也可以一起提供给你。” 眼镜反光的楚轩不露痕迹地对出云阿国循循善诱，将她的思维引导向自己所希望的方向。 对于免费“使用”他人的著作，楚轩并没有任何心理压力，反正这些“红色歌曲”基本上都已经过了版权保护期了，而楚轩也没有要把它们剽窃成自己的作品的意思。 “啊……可以吗？ 那真的太好了。真是非常感谢！” 阿国轻而易举地就上了当，十分开心地对楚轩道了谢。 生活的磨难，让她的思想也已经不知不觉地有了改变，她现在不仅仅是只跳着取悦神明的舞蹈的神乐巫女。更是阿国剧团的负责人——同时也是一个民间艺术家。 也许这改变并不是她所希望的，如果有可能的话，她也想当一个地位无比崇高，只在重大的祭典上跳一跳取悦神明的舞蹈的神乐巫女，但这改变无疑磨砺了她的意志和心灵，让她比出云神社之前的历代神乐巫女都更加闪亮，也让她拥有了更加广阔的眼界和开放的心胸。 正是因为如此，楚轩才选择了她——当然并不是真的打算帮助出云神社打倒春日神社，但是在利用阿国剧团为他进行各种宣传攻势的同时，也顺手帮她们部分实现愿望也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想要马儿跑，却不给马儿吃草”，这种斤斤计较，算计到骨头里的小家子气是干不了什么大事业的。 只有保证交易的公平性，让强势的一方和弱势的一方都能够从中受益，才能让真正有能力的合作者心悦诚服。 “敬祝伟大领袖谦信大人万寿无疆，敬祝谦信大人的亲人及亲密战友绫御前永远健康！” 在食堂前面，上杉家新建立的这支“人民解放军”的所有将士们，以近乎狂热的心态，大声地向他们所敬爱的谦信大人以及绫御前表达了自己心中的崇敬之情。 那整齐划一的敬礼动作，让阿国感觉到了一股无法用语言表达的强大力量。 “关于集体舞蹈的感染力方面，我这里还有一套‘忠字舞’，你可以试着排演一下，吸取其中的精华之处，然后创造出更加优秀的舞蹈。” 看到阿国那种震撼的表情，楚轩想了一下，打算将那套“双手高举表示对红太阳的信仰；斜出弓步表示永远追随伟大导师；手指怒指地面表示彻底砸烂资产阶级；紧握双拳表示要将革命进行到底”的奇葩舞蹈也一并交给阿国。 不管怎么说，那套舞蹈也还是有其可取之处的。 “集体舞蹈吗……请务必交给我阿国吧！” 果然，正处于心潮澎湃之中的阿国想也没想，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人类的精神是具有感染力的，而现在阿国无疑就被这些普通士兵的热情感染到了，但是相比普通的士兵，身为“艺术家”的出云阿国，却能够借助歌舞发挥出更大的感染力，楚轩很期待她的成果。 “同志们好！” “谦信大人好！” “同志们辛苦了！” “为人民服务！” 在这些站得笔挺的年轻将士们面前，谦信酱和绫御前两个人威严而又不失亲切地将不知道已经重复了多少遍的“慰问仪式”又再次重复了一遍。 虽然她们心里仍旧对这种“形式主义”抱有疑问，但是看到那些年轻将士们眼中的崇敬之情，一点也没有觉得腻烦，谦信酱和绫御前也只能耐着性子，按照楚轩的要求一次又一次地重复同样的举动。 即使是谎言，在重复一千遍之后也会变成真理，借助机械地“重复”来进行洗脑，其实也并非什么高深的技巧，不过只要好用就足够了——尤其是面对着这些心灵简直纯朴得一塌糊涂的古代平民们。 ——这个舆论思想的阵地，如果先进的革命思想不去占领，那么落后的封建思想就会去占领。 艰苦训练了一上午的将士们被谦信酱和绫御前“慰问”了之后，终于得以进入饭菜飘香的食堂——其实也并不是特别香，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可以吃上香喷喷又热乎乎的饭菜了。 这些年轻的将士们即使在这个时候，也依然排着整齐的队伍，排成许多条队伍，在一个个取餐窗口里取饭。 当他们将打到了“贵重”的不锈钢餐盘里的饭菜和盛在不锈钢大碗里的汤端回了桌子上，却不能够立即开始吃饭，只能站在自己的座位前闻着饭菜的味道流口水。 等所有将士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之后，执勤的女武将依然中气十足地大声下达了命令：“预备——唱！” 正打算拿起筷子说“我开动了”的出云阿国被闪了一下，而全体将士们则毫不迟疑地大声吼了起来：“东方红，太阳升，越后出了个上杉谦信。 她为人民谋幸福，她是人民的大救星……” 在吃饭这种让人——尤其是让疲惫不堪又饥肠辘辘的人们满怀期待的时刻进行洗脑……不，进行思想教育，能够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很容易使他们不经过大脑就本能地接受这种洗脑……不，是思想教育。 其原理，就和巴甫洛夫的狗差不多，是将这些思想与“进食”这一本能联系在一起的条件反射，让这些年轻的将士们只要一想到吃饭，就会想到他们的伟大领袖——上杉谦信酱。 第43章 日本战国时代的斯巴达三百红色小裤衩 “全体都有——开饭！” “我开动了！” 在唱完了和某南蛮教的餐前祈祷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的，歌颂谦信酱的歌曲之后，这些已经非常具有组织纪律性了的“人民解放军”将士们才开始狼吞虎咽地往自己的嘴里扒拉饭菜。 刚才的大喊大叫将他们的最后一丝力气也用尽了，这也许是为了掩盖食堂的饭菜其实只是带着不少油水的普通大锅饭，根本一点都不好吃的阴谋。 ——起码看到那些将士们吃得那么香的出云阿国期待地将一筷子看起来平淡无奇的绿色蔬菜放到自己的嘴里之后，立即变了脸色，产生出了一种“被骗了”的感觉。 嘛……人在非常饥饿的时候不管吃什么都是山珍海味，看来阿国的问题还是饿轻了。 不过，谦信酱、绫御前、混血女忍者春日、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还有楚轩，却都严肃认真地吃着这其实一点都不可口的饭菜，只有艳女版前田庆次苦着一张脸，好像是在吃药一样闭着眼睛把饭菜往自己的肚子里面倒。 “咦？竟然还有荤油和肉，平民不是禁止吃荤吗？” 刚才出于礼貌没有仔细观察这表面上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的饭菜的阿国只吃了一口，就有了新的发现。 她稍微向远处张望了一下，发现其它桌子上的普通士兵们也都高高兴兴地将大大的肥肉片塞进了自己的嘴里，确定了这些普通士兵的伙食的确和谦信酱等人是一样的。 刚才开始她还以为，今天中午“体验”普通士兵的伙食，一定吃不到油花来着。 “这是谁规定的？” 楚轩迅速地咽下了自己口中的食物之后，放下筷子淡淡地反问了阿国一句。 “诶？是……” 没有想到楚轩竟然会这么问的阿国楞了一下，然后迅速地开始搜索自己的知识库，但就算绞尽脑汁也没有想出来这种“理所当然”的规矩究竟是谁规定的。 ——虽然不知道这是谁规定的，可是大家都一直遵守着这个规定……又或者是遵守着这个身份上的差别。 也许这是从天朝上国传来的佛教“戒律”？但那些日本佛教的僧侣们自己还都喝酒吃肉、生儿育女；那么是南蛮教？不过那些南蛮人貌似不仅吃肉，还喜欢茹毛饮血。吃半生不熟的肉甚至是生肉。 ——起码身为巫女的阿国知道，神明可从来没有发布禁止平民吃肉的神谕。 就算是巫女，不是在必须进行斋戒的仪式之中的时候，也是可以吃肉的。 那么大概是世俗的将军吧，为了保证充足的粮食供应，而禁止平民吃肉。 毕竟和一个人所能够产生的粮食相比，肉类的产出量太低了。而且日本这狭小的国土，所需要养活的人口也太多了。 在粮食不足的时候，将军甚至也曾下令禁酒，不光是平民，就连贵族也一样，不过当然还是有些贵族会偷偷地用粮食来酿酒。 因为那些贵族的粮食根本多得吃不完。储存的时间太长自然就会坏掉，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用来酿酒呢？ 虽然这些满溢出粮仓的稻谷，是从一个个面黄肌瘦的农民那里收缴……不，是抢夺过来的救命口粮，但那些“贱民”的生死，高贵的大人们又怎么会在乎呢？ “而且，他们已经不再是平民了。 他们是军人。是随时准备为人类的解放事业献出心脏的战士。” 好为人师的楚轩这次没有给阿国进行“科普”，只是这样淡淡地说了两句，便重新拿起了筷子，安静而快速地继续用餐了。 （已经不再是平民了吗……） 阿国没有再追问，而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也把注意力放到了这并不美味的饭菜上。 如果这不是楚轩为了做给她看而事先安排好的“豪华”午餐，那么越后的这支“人民解放军”的待遇就太高了，竟然在非战时也可以吃到大米饭和油水很足的菜肴。还有平民禁止食用，也根本不舍得吃的肉。 看这座食堂里的座位，一张长条桌子可以坐十个人，正好是一支固定的小队，而食堂里面的桌子摆了三排，一排就是三十个人，十排三百个人……这里总共有五百个将士用餐。 “楚轩先生。请问今天难道是越后的什么特殊日子吗？” 终于，阿国还是委婉地问了出来，不过她并不是想要质疑楚轩在她面前作假，而是打算劝说楚轩几句——如果这些普通士兵们平时吃的真这么好的话。 “不。应该是很平常的日子。” 楚轩面无表情地回答道，同时看了下谦信酱等人，但这几个本地人也都茫然地摇了摇头，不知道今天究竟有什么特别的。 如果越后的祭典虽然有很多，但今天不管是附近的新发田城、栃尾城，还是远一些的本庄城、春日山城，都没有任何活动。 说起祭典，这附近的栃尾城的穂垂神社在两个半月前举办了“穂垂祭”，而穂垂神社所供奉的“穂垂神”，就是一尊男性的“哔——”模样的传统道祖神，据说是守护农业丰收和子孙昌盛的神灵。 在“穂垂祭”的时候，神社里会请出“穂垂神”的神体——一尊两米多高、重达600公斤的巨大“哔——”木雕架在神舆上，然后选出几个结婚不满一年的新妇横跨这个巨大的“哔——”而坐，再让众多男人们扛着神舆在神社周围流行一圈。 坐在上面的新妇们可以享受羞耻PLAY一般的乐趣，而其他参加祭典的人可以向巨大的“哔——”伸出双手祈求获取神气附身，祈祷五谷丰登、多子多孙、男女良缘、平安顺产、生意兴隆、家人健康。 不过这只是越后的一尊小神，所以就不用指望它有多么灵验了。 “那个……不是什么特殊日子的话，难道这些士兵们真的每天都吃得这么丰盛？” 虽然阿国心里早已经认定多半就是这样了，但她还是难以置信地问了一句。 “当然，他们每天的训练量非常大，必须要保证营养。 可以说，这些士兵就是按照旗本武士的标准来培养的，但是他们所接受的训练要比旗本武士严厉得多，身体的消耗自然也大得多，光吃鱼是不够的。 而且，他们最后并不会被全部留下，这次训练过后，只有最优秀的三百人能够成为光荣的‘人民解放军’。 剩下的人只能与第二批新兵一起接受训练，争取加入这支军队的最后机会，仍然不能过关的人就只能被分配到阿贺野城或其它地方去维持治安了。”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铁面无情地回答道。 在今年——也就是楚轩的任务期限内，他就只打算训练出这三百名职业士兵加上两百名预备役而已，训练第二批新兵什么的，只能等他下次回到这个世界后再说。 “旗、旗本武士吗？ 三百人，这可真是大手笔！” 阿国睁大了眼睛，轻轻掩着嘴赞叹了一声，随后又疑惑不解地委婉问道：“可他们都是男人……” 在这个武将可以一骑当千的世界里，普通的士兵、乃至普通的旗本武士，都逃脱不了被“割草”的命运，但是担当旗本武士、接受严格训练的女孩子们，却更有可能成为觉醒“无双”的武将。 旗本武士就相当于足球俱乐部的青训营，俱乐部会投入一部分资金来培养比较有潜力的小球员，十个人或者一百个人之中只要能出现一个梅西、C罗就发了，能够培养出一批能力足够的职业球员也不亏本，至于剩下的没有打出来的球员就只能让他们另谋生路了。 但无论如何，这些青训球员都被认为是有着能为职业球员、甚至成为巨星的潜力的，而楚轩花大价钱训练一大批注定了不可能觉醒“无双”的男性旗本武士，无疑等于男子足球俱乐部培养了一批女足球队员。 不……这些男性旗本武士还不如女足球队员，起码女足球队员或许还有女足球队需要，而这些男性旗本武士完全没有任何存在的价值。 “相比万里挑一——还仅限于女性的武将来说，普通人的数量要多得多，而在普通人层面上而言，男性的身体素质上是要更胜女性一筹的。 而且，训练出一千个合格的男性旗本武士，要比训练出十个觉醒了“无双”武将要快得多。 大概不久之后，武田家就会来侵略越后，或许还会鼓动越中的一向宗共同行动，这个时候我们缺乏的就是时间。” 楚轩十分平静地回答道，谦信酱等人好像也早就从他那里听说了这种推断，因此一个个都十分镇定地继续吃着并不可口的大锅饭，只有阿国稍微惊讶了一下。 “可是……即使是一千个旗本武士，却也未必能够抵挡住一个武将啊？” 阿国有些担心地说道，看到了越后这副欣欣向荣的样子，她是真心不希望有人破坏这个向着理想中的“桃源乡”迈进的地方。 “没问题，只要三百人就足够了。”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十分自信地回答道。 有了他所制作的那些“秘密武器”，这三百名职业士兵完全可以变成日本战国时代的斯巴达三百红色小裤衩。 第44章 早请示晚汇报 虽然在理智上，出云阿国并不相信有什么方法能够让三百个男性旗本武士获得可以抗衡武将的力量，但在感情上，她却下意识地认为楚轩应该能够化不可能为可能。 对于没有亲眼见识到火药武器的威力，没有亲眼见识到科学技术所带来的伟力的“古代人”来说，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不过，其实他们也已经见识过了科技的力量，只是他们自己没有察觉到罢了—— 为什么可以一骑当千的武将，也需要优秀的武器和防具？ 这就是因为随着科技的发展，普通人所打造的武器，已经强大到足以对她们造成一定伤害了，因此她们不得不穿戴普通人所打造的防具。 人力终究是有其极限的，即使是异常强大的武将也不例外，她们终将在人类那随着时间的发展近乎无限增长的知识和智力面前败下阵来。 ——不管是阿国还是别的什么人，都会很快地认识到这一点，并且迅速适应这些新出现的事物。 一如“新大陆”上的印第安人，即使一开始还将高大的马匹当作可以奔跑如风的四条腿的神灵，认为火枪是前端可以发出雷火的棍子，但很快地，他们之中的聪明人，骑术和枪法就比那些将马匹和火枪带到“新大陆”上的欧洲人还要强了。 而楚轩所能够做的，只不过是用最科学有效的方法，把这些农民们训练成职业士兵。教授他们使用火药武器、以热兵器时代的战法进行战斗罢了，其实这和训练现代社会的新兵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虽然这些新兵的文化素质极其低下。但他们却更加吃苦耐劳，也更加好洗脑，具有更加虔诚的信仰心等等，和这些优点比起来，文化素质的影响反而无足轻重了。 在吃午饭的时候，楚轩简单地给出云阿国介绍了这些士兵们的生活。 每天早晨起床，他们洗漱完毕并整理好了寝务之后，必须在各自的“班长”的带领下。庄重严肃地对着贴在每个寝室里的谦信大人画像站好。 首先，由班长代表整个寝室的成员向“伟大领袖谦信大人”送上真心的祝愿：“让我们敬祝心中最红最红的红太阳、伟大领袖谦信大人——” 此时，其他人便会齐声高呼道： “万寿无疆！万寿无疆！万寿无疆！” 同时大家将右手向右上方连挥三次，表示祝愿。 接着，班长再大声说道： “敬祝谦信大人的亲人及亲密战友绫御前——” 其他人则会齐声高呼： “永远健康！永远健康！永远健康！” 同时右手再向上连挥三次表示祝愿。 祝愿完了，大家还要在班长的带领下高唱颂歌《谦信大人是我们心中的红太阳》。 喝完颂歌后，就是背颂充满了革命热情的励志名言。比如——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为人民利益而死，就比泰山还重；替封建统治者卖力，替剥削人民和压迫人民的人去死，就比鸿毛还轻。” 或 “一个人能力有大小。但只要有毫无自私自利之心的精神，就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 又或者是之前阿国曾经听到过的那段“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 背颂完了名言之后，这些士兵们才会离开寝室。集合起来，在女性武将的带领下来到食堂吃早餐。 当然，在一日三餐之前，他们都必须先歌颂一下伟大领袖谦信大人。 真正开始一天的训练之后，他们所唱的歌曲就不再以歌颂谦信大人为主了，而是各种军旅歌曲——基本以中国和前苏联的“红歌”为主。 等到晚上睡觉前，“班长”则要带着寝室的全体成员，在谦信大人的画像面前汇报一天做了什么、做得怎样、有什么问题，总结完了一天的得失之后才能就寝。 这套“早请示晚汇报”的活动虽然有些过于形式化，但在它还没有流于形式之前，却可以产生非常好的“思想强化”效果，坚定这些士兵们对谦信大人的忠诚心。 尽管谦信酱和绫御前都对这种好像比“本猫寺”一向宗还“那个”的仪式很不感冒，但是为了让这些一个月前还是普通农民的士兵们迅速形成战斗力，以应对武田家可能的侵略，她们最终还是默认了楚轩的诸多做法。 而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等人作为谦信酱的家臣，就算心中并不认同这种强化士兵们对上杉家、对谦信酱个人的忠诚心的手段，也不可能提出来，以免让人误会她们有异心。 “原来如此……怪不得仅仅一个月的时间，这些男人好像就脱胎换骨了呢。” 听完楚轩的介绍之后，阿国了然地点了点头。 楚轩在这支军队里，使用了和她们这些神职人员有些类似的手段，几乎是把谦信酱当作了神明来崇拜，那么在这种虔诚的信仰心的支持之下，作为信徒的士兵们自然就可以发挥出不可思议的力量来。 “虽然他们还需要经历真正的战斗才能完成最后的洗礼，但这已经是一支有着坚定的信仰，有着崇高的目标，有着强烈的历史使命感，有着铁一样的纪律的军队了。”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也难得地给予了这些菜鸟士兵高度的评价。 ——应该说古代人都太纯朴了，还是楚轩的洗脑手段太厉害了，总之他进行“思想灌输”的效果简直好得不得了，已经完全将这些士兵们培养成了谦信酱的“脑残粉”。 接着，只要利用划时代的武器，在战场上打一次胜仗，让这些菜鸟们顺利完成自己的“初阵”，对这些职业士兵的训练就算是初步完成了。 尽管这种训练程度的士兵在楚轩看来只比民兵预备役强得有限，但只要见过了血，在组成一个团队的情况下绝对要比同样数量的旗本武士要强大许多。 剩下的训练，其实也只不过是用来继续强化“革命意志”罢了，唯有在战场上亲身经历了许多次生与死，才能让这些普通士兵变成真正的精锐。 中午在军营里吃过了饭，楚轩和谦信酱等人就带着阿国离开了这里。 而阿贺野城、水坝电站和几座已经建设好的“工厂”她们也都已经逛过了，剩下的除了正在建设中的工地，就是农田和村庄，在这片冲积平原上甚至连座山都没有，实在没有什么可去的地方了。 于是，在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的提议下，接下来的两天大家在这附近的佐渡岛招待了阿国以及她的剧团成员们。 四面环海的佐渡岛除了是著名的金山之外，还是鲜鱼和海产品的宝库，全年都能捕到新鲜美味的乌贼，其中六月——也就是当下的乌贼正是味道最佳的时候，各种美味的鱼类、贝类、螃蟹也足以让最挑剔的食客满意。 而享受了热情的招待之后，阿国剧团就必须开始干正事了，毕竟谦信酱等人可不是请她们来玩的，而是要请她们和春日神社的巫女们一起举行专门消除旱灾和蝗灾的仪式。 对于这种非自然的力量，楚轩倒也并不排斥，或者说他非常希望能够好好研究一下其中的原理，研究一下那些从来都不露面，只会通过巫女发布“神谕”的神明们到底是否真的存在。 但甚至目不转睛地观赏了出云阿国那“美妙绝伦”的神乐舞之后，他也没有搞清楚这种由古代的农业生产动作或神话传说中的情节所演化出来的，很有些一板一眼的舞蹈究竟是如何发挥神奇的调节降雨量、杀死土壤中的蝗虫卵的作用的。 不过在出云阿国举行完了仪式之后，最近一直过分晴朗的天空终于下起了雨，而那些已经开始孵化了的蝗虫卵也大多莫名其妙地失去了生机，只有一小部分蝗虫因为“上天有好生之德”逃过了一劫，但也已经无力为祸了。 ——当然，这样一来，楚轩之前关于旱灾和蝗灾的预谋到底准还是不准就说不清楚了。 出云神社消灾祈福的仪式是出了名的灵验——但实际上也并非是绝对灵验，现在没有发生和蝗灾究竟是因为阿国的神乐舞起了作用，还是楚轩的天气预报根本就不准，这真的很难说清，毕竟谁也不知道“未来”的事情究竟是怎样的。 不过这段时间内楚轩所表现出来的价值，已经让谦信酱等人根本不在乎他究竟是否能够准确预测灾害了。 如果说在这个世界上，能够觉醒“无双”的武将都是BUG一样的存在的话，那么完整地掌握了地球到2050年为止的全部科技和一部分戴比路克星科技，又有超强的智力和动手能力，还可以使用从主神商店里兑换的高科技生产制造设备的楚轩，就是作弊器一样的存在。 而且不管是在政务还是军略上，楚轩的意见都越来越受到谦信酱和直江兼续的重视，他已经逐渐成为了上杉家不可或缺的重要“顾问”了！ 第45章 武田信玄的判断 “信玄大人，从越后传回了新的情报。” 甲斐国踯躅崎馆，武田信玄的居城内，一个仅仅穿着丝绸质地的粉边白热裤和款式的粉边白胸罩，脖子上却围着一条长长的玫瑰红围巾的性感女忍者，此时正单膝跪在与“越后之龙”上杉谦信齐名的武将，“甲斐之虎”武田信玄的面前，双手捧上了一份情报卷轴。 和习惯于端正地跪坐的谦信酱不同，武田信玄不仅毫无形象地盘腿大坐着，而且胳膊肘还支在矮扶手上，歪着身子，一只手撑着下巴。 因为时间已经是夜晚，尽管房间里有烛火，但她的脸还是被火光映照得明暗不定，一时间看不清楚。 不过这个上半身除了带胸托的束身马甲之外，就只披了一件红色大氅，异常巨大的胸部几乎露出了大半的年轻红发女武将的身上，却流露出了一种和谦信酱十分不同的威严气息。 如果说谦信酱是龙，无论在何时也都一本正经地威严满满的话；那么武田信玄就是虎，在狩猎之外的时间里，更像是一只慵懒的大猫，只是皮毛上异常醒目的黄黑色花纹在默默地提醒其他动物，不要轻易地招惹这个看起来懒洋洋的“喵星人”……的亲戚。 “……” 酥胸半露的武田信玄好像懒得说话，默默地从性感女忍者的手中接过了卷轴，凑近烛火观看了起来。 在她的胸口上，刺有鲜红的“武田菱”的家徽。和她的红色长发、红色大氅、宽松的红色长裤相同，都是熊熊燃烧的火焰的颜色。 这个好像还不到20岁的年轻女子仿佛一直在燃烧的火焰似的。浑身上下充满了光和热，即使在平静的时候也让人不敢触碰。 虽然都是美少女，但这只热情的“红色的”和那只圣洁的“白色的”简直如同火焰和冰雪一样，完全是两个极端，但却同样地引人注目。 “兴修水利、修筑新城、训练军队、贩卖商品…… 最近，‘那个男人’开始频繁地进行大动作了啊…… 是不打算再韬光养晦了吗？还真是有趣…… 做到这种程度，就好像是在说‘我知道瞒不住，也没想过有隐瞒。有本事就打过来吧’一样。” 武田信玄饶有兴趣地看着卷轴上所记录的情报，那白皙的脸蛋被火光、头发和衣物染上了一片红色的光晕，那双红宝石一样的眼睛里更是映照出了两团明亮的火焰。 “是，除了军营、水坝和工厂之外，轩猿忍者几乎任由我们随意刺探阿贺野城的一切。 由于对方在这几处地方投入了大量的忍者，这几处地方又没有任何人员流动，因此我们仍旧未能获得太多有效情报。只能收集一些建造那里的百姓们的道听途说。” 身上穿的和比基尼泳装差不多，但却在夏日里围着一条长围巾的性感女忍者主动接过了话头。 “辛苦你了，千代女。 我的老对手，本来就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而你的老对手也一样吧。” 一身火红的武田信玄没有在意情报获取上的小小挫折，反倒是露出了兴致勃勃的样子。就像是一只找到了非常有趣的玩具的大猫似的。 “是，那个南蛮女忍者突然变强了许多，非常棘手。” 性感女忍者点了点头，丝毫没有要贬低自己对手的意思。 因为她的主公就是这样的霸者，她并不会因为对手的羸弱而暗自窃喜。只有与同一等级的强者过招，才会让她从慵懒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东海道一弓取今川义元、相模的狮子北条氏康。这原本都是武田信玄难得的好对手。 不过今川义元现在的兴趣已经转移到了文化和运动上，成为了一个足球少女；而北条氏康暂时好像已经吃饱了肚子，懒洋洋地趴在天下有名的坚城小田原里睡大觉，就算那些食草动物就在她眼前晃悠都懒得理会。 只有越后的那个龙女，明明在个人武艺、军团战力、政治统御、家臣质量等方面全都不如她，但却总是能够依靠惊人的洞察力和指挥能力，在战场上取得优势。 据说足球少女今川义元最喜欢的一句话就是“足球是圆的”，隐藏的含意就是足球场上的变化是无法预料的，什么事情都会发生，强队也有可能在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被“弱鸡”一样的对手在唯一一次绝地反击时秒杀，从而输掉比赛。 而上杉谦信就是这样的一个对手，明明在实力上稍微处在劣势，但在作战时却总是会以令人意想不到的方式占据优势。 不过武田信玄熟读从中国传来的兵家经典《孙子兵法》，始终秉持着“疾如风，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的战略，从来没有因为自己在“理论上”的实力较强就轻率大意。 如果换成是因为血统、才能、容貌等原因而相当自傲的今川义元的话，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在看似必胜的情况下阴沟里翻船。 “话说……那个‘楚轩’就是来自长安的学者啊，不知道他对《孙子兵法》是否也有心得。” 武田信玄的思维又不知道天马行空地飘忽到了哪里，突然想起了楚轩，又联想到了《孙子兵法》。 如果她见识到了越后的“人民解放军”，一定不会再怀疑楚轩的兵法造诣了，只可惜越后方面将重要的情报封锁的很紧，就连她的忍者头目，甲贺流忍术名门出身的望月千代女也没有办法。 “你说越后之龙身边那个觉醒了‘无双’的南蛮女忍者突然变强了许多，都强在哪方面？强到了什么程度？” 想到了忍者和情报，武田信玄敏锐地捕捉到了什么线索，于是又向望月千代女追问了起她之前所说过的那句话。 仍然老老实实地单膝跪在地上的望月千代女好像仔细地回忆了一番，然后才谨慎地回答道：“是技巧。 对方的力量、速度和‘无双’的威力都没有明显变化，但她的武艺——而且是非常适合忍者的武艺，还有忍术等技巧都强了许多，即使许多新学习的招式明显未能纯熟地使用，也依然可以胜过我一筹了。 如果她将之前所显露出的那些技巧全部融会贯通的话……” 说到这里，望月千代女不自觉地眯起了眼睛，活泼可爱的娃娃脸上露出了带着点惊叹的严肃表情。 “——那她在忍者之中就是天下第一的存在了。” “天下第一？” 就算是武田信玄此时也震惊了，没有想到望月千代女居然会给她的这个老对手如此之高的评价。 明明以前望月千代女和那个南蛮女忍者之间的战斗，总是望月千代女占据着优势，那个南蛮女忍者只能用“毅力”来弥补“实力”的差距，但没想到那个南蛮女忍者竟然突然就咸鱼大翻身了…… 不，当一件事情“反常”的时候，之前没有的、最近新出现的要素，当然就最有可能是导致事情反常的原因。 那么，最近越后所出现的各种反常现象，全部都指向了—— 楚轩。 “难道，那个来自中国的男人，真的是能够带来希望、实现愿望吗？” 推断出了答案之后，一贯讲究“不动如山”的武田信玄也不由得动容了，而和她的脸一起产生强烈波动的还有她的内心。 能够实现愿望的人，不管是谁听说之后都会动心的吧。 在这个世界上，人可以没有希望，但不可能没有愿望，即使是武田信玄，也有着希望被实现的愿望。 “不……怎么可能会有那么方便的好事，就算是神明，也没有听说过它真的‘亲自‘实现了谁的愿望。” 随后武田信玄就轻轻地摇了摇红色的长发，否定了自己那不切实际的想法。 ——和虔诚的谦信酱不同，这个好像火焰一样的美少女对神明的态度可是相当敷衍，她只相信自己的努力，对求神拜佛之类的行为并不感冒。 “听说那个从中国来的男人学识极为丰富，就连柿崎景家都被他的学问所折服了……” 作为一个贵族，武田信玄当然也会学习汉学，虽然她并没有像谦信酱那样成为一个“汉粉”，但却也对中国传来的《孙子兵法》推崇倍至。 此时，多亏了《孙子兵法》的福，武田信玄迅速地找到了正确的答案。 “是楚轩！一定是楚轩！是他的学识给需要的人带来了希望！” 坐腿而坐的武田信玄想到这里，一下子从地面上跳了起来，语气有些亢奋似的大声自言自语道：“召集军队和家臣，调集粮草，准备再次和我一起去会一会越后的龙女！ 骏河的今川家和相模的北条家那里也要派使者去请求结盟，越中的一向宗也可以让我的‘义妹’去鼓动…… 就算暂时想不明白，但只要是上杉家想要做的事情，我们就坚决破坏，尽量不要让她们如意就是了！” 打算在楚轩的计划尚未完成的时候前去捣乱的武田信玄眼中燃烧起了熊熊的火焰，嘴角不自觉地翘了起来。 第46章 谦信酱的迎击 “一条大河波浪宽， 风吹稻花香两岸。 我家就在岸上住， 听惯了艄公的号子， 看惯了船上的白帆。 这是美丽的越后， 是我生长的地方。 …… 朋友来了有好酒， 若是那豺狼来了， 迎接它的有刀枪！ 这是强大的越后， 是我生长的地方。 在这片温暖的土地上， 到处都有灿烂的阳光！” 此时的越后已经进入盛夏，不管是信浓川还是阿贺野川的两岸，田间的水稻都已经进入了开花期。 因为出云神社和春日神社的巫女们都为越后百姓举行了祈福消灾的仪式，所以原本会出现的旱灾和随后的蝗灾都没有出现，青青的稻苗都顺利地茁壮成长了起来。 但这个时候，闲下来的农民们却都要面对另一个威胁——那就是战争。 虽然说农闲时被领主拉出去给武将们加油助威已经是日本农民的传统活动之一了，大多数时候“农兵”们只需要出点力，不需要出血，但这次楼下的……不，地图下方——也就是南面的那只老虎貌似是打算来真的了。 据说“甲斐之虎”武田信玄已经和“东海道一弓取”今川义元、“相模的狮子”北条氏康结成了“甲相骏三国同盟”，解除了后顾之忧，这次将提举国之兵侵入越后。 而且她还说动了被上杉家的上两代家主持续压制并追放到了越中的一向宗势力，从南面和西面两个方向共同向越后发动攻击——而一向宗势力就是以狂热的僧兵和人海战术著称的。 可是。越后的人民却无所畏惧，现在她们。渡过信浓川，打算越过饭山城，御敌于国门之外！ “我们只有十五名武将和七千士兵，真的没问题吗？” 骑在异常高大的名马“松风”上的前田庆次看着正意志昂扬地高唱着保家卫国的汉语歌曲的士兵们，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 现在的她并没有穿上那张艳女的画皮，而是露出了自己平胸小萝莉的本来面目，手里还拿着一把巨大的朱红色长枪，唯有身上的白狐狸皮、蛇皮、老虎皮和挂得满身都是的小饰品和艳女版的前田庆次如出一辙。 不过对于看惯了那个半裸艳女的上杉家众人来说。看到这个有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的家伙，心中多半会想“这难道是前田庆次的孩子吗？” 更何况，现在“孩子的爸爸”——也就是“那个”前田庆次的丈夫，正眼镜反光地和女儿一起坐在异常高大神骏的“松风”上，好像感情很好的样子。 “应该……没问题吧。 就算楚轩的秘密武器没有想像中那么好用，不是还有我们吗。” 骑在一匹体形较小而骨架均匀的阿拉伯马上面的绫御前远远地望了下走在行军队伍正中间的那三百名身为男性的“越后人民军”成员们，说话的声音好像稍微有些没底气。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神一直不自觉地向着小萝莉前田庆次的身后飘去，看得难得露出真面目的前田庆次生起了气来。 “可、可恶，我、我才不想要和楚轩共乘一骑呢！ 只不过这个家伙的块头太大了，除了松风之外别的马都驮不动他！” 小萝莉前田庆次脸蛋泛出了一点红晕，气呼呼地将她的小脑袋往后一仰，撞了楚轩的胸口一下。 不过她其实根本没有用力。否则以武将的力量，楚轩无疑会被直接从马上撞飞出去。 “放心吧，等到战斗的时候我就会下去。” 坐在前田庆次身后的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淡淡地说道。 没有准备好马匹这一点并非楚轩的失误，而是因为在日本很难找到适合身高一米八的“伟男子”楚轩所骑乘的马匹。绝大多数有资格骑乘马匹的不是武将就是高级的女性武士，因为很少有人注意到日本马体型很小的问题。 同样的。由于亚洲女性的身材普遍娇小，像“松风”这种高头大马，在日本乃至整个亚洲都不常见。 “哼，就算你到时候不肯下去，我也会把你踢下去的！ 驮上了你这个大块头，就算是‘松风’，速度也明显慢了一大截。” 小萝莉前田庆次好像有些不愉快地嘟囔着，不过如果异常高大的“松风”背上只有这样一个小小的女孩子的话，一定可以跑得像是要飞起来一样吧。 而在这匹高速冲锋的骏马上，小萝莉前田庆次舞动起巨大的朱枪，一定可以如同斩瓜切菜一般将面前的众多杂兵们削成两截。 “前面就是信浓的地界了，小心武田家的户隐忍者众。” 骑在爱马“放生月毛”上的谦信酱一脸严肃地对混血女忍者春日吩咐道，于是混血女忍者春日便瞬间从自己的马上消失了，应该是亲自前去探查周围的情况了。 “主公，到了前面的善光寺之后，我们要不要去参拜一下？” 背着一匹普通的小黑马的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提醒道，但谦信酱考虑了一下之后，还是摇了摇头。 “我们不到善光寺，就在信浓和越后的交界这里与信玄正面对决。 即使怀疑我们有什么阴谋，但人数比我们多一倍的信玄绝对会迅速赶来和我们决战。 《孙子兵法》有云：‘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 但信玄一定自信无论我们有什么阴谋，她都可以利用武将及士兵数的巨大优势在‘正’的阶段打倒我们，不给我们用‘奇’的机会。 ——事实上，如果不是亲眼目睹了那些‘秘密武器’的威力，我也同样会这么认为的。” 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往往是你的敌人，谦信酱就非常了解她的对手武田信玄，而武田信玄过去也同样了解她。 不过现在不同了，有了“楚轩”这样一个巨大的变数，不知道武田信玄能够想像得到他所带来的超越人类想像的变化吗？ ——想到这里，谦信酱的嘴角不由得轻轻翘了起来，遥望着远处群山林立的信浓，好像要一直看到甲斐那里去一样。 第47章 处境堪忧 “全军止步，开始扎营并构筑防御阵地！” 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收到谦信酱的命令之后，立即指挥着七千大军和十几位武将建设起了营地。 挑选不会被火攻、水淹、偷袭、围困，附近有活水的安全驻扎地，按照楚轩所传授的新式“兵法”来构筑防御阵地，合理地安排士兵的劳作休息顺序等等，这全都是黑长直萝莉的工作。 在“家里”时，这个非常年轻的武将是上杉家的大总管，出门在外的时候，她同样也是谦信酱的“行军大总管”。 这些并非是武将份内的事情，作为“重要战略力量”的武将，其实只要锻炼好自己的武艺，在对抗敌方的武将时起码能保证不落下风就足够了，即使“能者多劳”，对她们自己或她们的家族来说也并没有太大的好处。 ——身为“武将”本身，就能够给她们及其家族带来足够的地位和利益了。 但是，因为越后多的是连脑子里都是肌肉的猛将，却少有能够治理好国家、处理好后勤的内政人才，所以聪明的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也不得不担起这副重任，帮助谦信酱处理那些烦琐的政务。 虽然因为这个原因，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在武艺方面投入的精力很有限，但她却无疑是谦信酱最重要的助手——就算是打仗的时候也一样。 “谦信大人，武田军先锋部队大概会于两日之后到达善光寺。领军的武将是武田信玄的妹妹武田信繁。 另外附近的户隐忍者在探知我方于此地扎营之后，已经暂时退却。” 在营寨才扎了一半的时候。之前消失了的混血女忍者春日就带着两个重要的消息回来了。 虽然身为武将的她有能力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跑到离善光寺还有两日行军路程的武田军先锋那里打探消息再跑回来，但她的消息其实只是从负责前方侦察的轩猿忍者那里获得的而已。 不过她刚才也没有闲着，身上的斑斑血迹就是最好的证明。 “春日，做好警戒工作，尤其是对我军补给线路的警戒。 暂时先就这样了，在武田军先锋到达善光寺之前，普通情报直接报告给兼续和楚轩就可以了。” 不知为何，一贯沉稳安静的谦信酱好像有些急躁的样子。耐着性子坐在马扎上听完了混血女忍者春日简洁明了的汇报之后，就迫不及待地一边往帐篷那里走，一边发布新的命令。 “是。” 一直都非常崇拜谦信酱混血女忍者春日对于她的反常之处好像却没有任何反应，答应了一声之后就立即消失掉了。 “谦信，等等。” 看到谦信酱和她的姐姐绫御前竟然就快要走进为大将准备的行军帐篷里了，楚轩连忙叫住了她。 “还有什么事吗？” 回过头来的谦信酱难得地皱起了眉头，不过楚轩却仍然不紧不慢地从马扎上站了起来。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用一如既往平稳而无抑扬的机械声音向她问道：“你……痛经很严重吧？” “混、混蛋！” 楚轩的问题让谦信酱那稍微有些苍白的脸颊立即变成了赤红色，就连骂人的声音都有些变了调，听起来比平常那为了保持威严而刻意压低的声音更尖细了几分。 自从楚轩来到这个世界，就从来没有看到她生过气的谦信酱，终于第一次发了火。而惹她发火的对象，便是楚轩自己。 但是惹得“越后之龙”发怒之后，楚轩接下来却没有遇到任何危险，正处于严重的痛经之中的龙女怒骂了他一句便头也不回地钻进了早早就立起来的行军帐篷里，看来她的肚子真的疼的很厉害。 嘛……尽管武将的身体素质要比普通人强得多。但作为女人的正常生理现象还是不可避免的。 同样的，越后……不。这个世界里的所有国家的军队也都普遍存在这个问题，每次出战的时候，总是会有那么一部分士兵和武将“不在状态”。 虽然说如果选择男性士兵，就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但是因为“武将”的存在，所以能够觉醒“无双”的女孩子们全都从小就开始锻炼武艺，而更加身强力壮的男人却只能够将体力用在干活上。 锻炼过武艺的女孩子，尽管身体方面要比男人弱一些，但战斗力绝对要比没有练习过武艺的男人要强得多，因此选择她们成为士兵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而且这些个个都练了一身武艺的“野蛮女友”们如果是出身平民的话，除了打仗之外基本上什么也不会干了，只有贵族的女性们还会读书认字，学习一些算学或者其它学问，就算没有觉醒成武将，也可以从事许多工作。 如果不让她们参加军队的话，这些没能够成为武将的女孩子就会遇到“就业难”的问题。 虽然各国统治者并不清楚解决就业问题的重要性，但却知道如果大部分没能成为武将的女孩子们如果没有一个妥善的出路，那么以后那些平民女子就不可能再从小就全身心地投入到武艺的锻炼上，还必须去学习其它谋生技能，这就会导致能够觉醒成为武将的女性减少。 为了避免这种恶性循环，各国统治者都不约而同地将这些适龄的女性们收入了军队或者其它岗位上，而男性则只能干些体力活。 正是因为如此，“越后人民解放军”的那些年轻男性们才会无比崇拜并感激楚轩，崇拜是因为楚轩是他们所知道的唯一一个“身居高位”的男人，感激是因为楚轩给了他们希望，让他们摆脱了一辈子当农民，又或者是成为战场上的炮灰的命运。 ——士兵和炮灰是不一样的，士兵在打仗的时候除了替武将加油助威之外很少真正投入战斗，却可以获得比较丰厚的军饷，本方武将获胜之后可能还可以跟在武将后面捞到些战利品；而炮灰不仅平时需要充当辅兵干活，真遇到什么需要人命去埋的状况还会被牺牲掉。 “谦信。” 当怒气冲冲的谦信酱和绫御前进入了行军帐篷之后，刚才被骂了的楚轩竟然跟了上来，在帐篷门口将脑袋伸了进来，语气十分平静地再次对她说道：“我可以利用针灸帮助你缓解痛经症状。” “给我滚出去！” 和衣躺在床上的谦信酱再次发出愤怒的吼声，然后一个枕头直接飞了过来，不过被面无表情的楚轩给接住了。 之前只是白了楚轩一眼，便跟着谦信酱进入帐篷里来照顾她的绫御前叹了一口气，这个总是板着一张扑克脸的男人还真是不会看脸色呢，不过……如果他真的能够帮助谦信酱减轻一些痛苦也不错。 因为严重的痛经症状，每个月的“那几天”，谦信酱几乎都只能躺在床上安静地休息，减少疼痛的同时，也起到了静心的作用，避免自己轻易地发火。 但是现在，面对着武田信玄这个终于全力以赴了的强大敌人，在这个越后的生死关头，谦信酱却不得不亲自出征，一边忍受着剧烈的腹痛，一边若无其事地充当全体将士的主心骨。 正是由于这个原因，谦信酱的“那几天”是上杉家的最高机密之一。 每个月的“那几天”，谦信酱在人前都会表现得和平时没有任何区别，然后在绫御前的照顾下偷偷地休息，某些“蛛丝马迹”也会由绝对忠诚的人销毁，就是为了避免别有用心的人打探出谦信酱的“那几天”的具体时间。 可如果武田信玄已经得知了谦信酱的这个秘密，然后算准了时间前来攻打越后的话……她会被谦信酱所布下的疑阵给迷惑住，从而让以弱势兵力当道驻扎的上杉军顺利地拖过这几天吗？ 那只甲斐的老虎，可是大大地狡猾，就连谦信酱自己都曾经说过，在具体的战术层面，她要比信玄强，但是在战略层面，信玄却要比她强。 “谦信酱，别逞强了。 让楚轩试一试吧，他应该能让你舒服一些的。” 绫御前的眼神虽然有些复杂，但还是像哄小孩子一样劝说起了她的妹妹。 “不、不要不要不要，快让他出去！” 那个一直威严满满的谦信酱，此刻竟然表现得像个小孩子一样，十分烦躁地说道，并且还用薄薄的单被蒙住了自己的头。 “如果你一直这个样子的话，武田信玄打过来的话，你真的有把握像前几次那样指挥大家击败她吗？ 要知道，我们可都只能靠你了啊。” 劝说无果之后，绫御前深深地叹息了一声，然后望着谦信酱不再说话。 和武田军比起来，上杉军一直以来不管是士兵还是武将都一直处于下风，能够获胜或者和武田军打得平分秋色，就算是失败也只是小败，完全都是因为谦信酱超强的指挥能力。 但如果谦信酱不能够冷静地进行指挥的话，那么上杉军的处境就真的堪忧了。 第48章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哼……谦信那家伙，此时正应该为痛经所苦吧。 虽然我早就探知了这个秘密，但却从来没有利用过，正是为了用在最关键的时候啊。” 此时，在信州的山道上，已经前进至上田城附近的武田信玄正向着北方被重重山脉挡住的善光寺方向遥望，颇为特意地自言自语道。 同为女性，武田信玄竟然会卑鄙到利用女性的弱点来获得战略上的优势，这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怪不得谦信酱虽然把她看作自己一生的劲敌，但却又对她的节操表示鄙视。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嘛……对于不曾感受过“痛经”之苦的武田信玄来说，她利用起谦信酱的这个弱点来绝对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主公，据先锋回报，上杉军在信浓和越后的交界处当道扎营了，看来并不打算继续前进，而是要在越后的边界阻拦我军。” 不知何时，武田家的忍者首领望月千代女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武田信玄的身后，用带着点娃娃音的娇嫩声音向她报告道。 虽然这个可爱的女忍者长着一张娃娃脸，声音也有点奶声奶气的感觉，但她的年纪其实比武田信玄还要大两岁，已经是二十多岁的“欧巴桑”了——起码在有着火爆身材和御姐面孔的16岁混血女忍者春日的口中是这样的。 （唔……为什么突然有种很熟悉的不愉快感觉，一定是越后的那个未老先衰的女人又在说我的坏话了……） 单膝跪在地上等待着武田信玄的命令的娃娃脸女忍者额头冒出了一个青筋。不过身为忍者，忍耐是最起码的职业技能。因此她仍然一动不动，只是在心里咒骂着外表好像比她大了十几岁的那个南蛮女忍者。 “哗啦！” 正在饭山城到上杉军驻扎地之间的山林中穿梭的混血女忍者的身子突然摇晃了一下，让落脚处的树枝承受了有些过大的重量，发出了明显的异常声响。 身材火爆、穿着性感的混血女忍者春日额头上同样冒出了一个青筋，默默地向着南方那被群山环绕的信州和甲州望了一眼，然后再次迅速地向作为上杉军后勤基地的饭山城赶去。 “唔……在那里当道扎营吗？ 明明兵力还不足一万……谦信那家伙怎么会如此有信心，想要在野战中以不足一半的兵力打败我呢？” 果然，谦信酱的“计谋”。让武田信玄陷入了深思。 如果那个越后的龙女真的决定拦截武田军的话，在信浓山道尽头的饭山城下布阵才是更好的选择；如果她要以攻代守的话，那么起码应该前进到善光寺地界。 可是现在她却不上不下地守在信浓山道上，虽然这样做可以防止有武田军绕过上杉军的防御阵地，但是在那里当道下寨的话，也就意味着上杉军没有了回旋的余地，只能在武田军的猛烈进攻下死守。 尽管作为防御方。上杉军只要提前布置好鹿角、铁蒺藜等防御设施，是会占据一定优势的，但死守拼的是硬实力，等于是放弃了上杉军的最大优势——谦信酱神一样的指挥能力，上相当不智的选择。 ——除非，上杉军有不得不死守的理由。 是害怕驻守饭山城的话。势大的武田军分兵之后在越后四处破坏吗？ 有可能！ 即使是处于守势，在越中与武田军遥相呼应的一向宗势力也必定会牵制住越后将近一万的兵力和七八员武将，另外还有一小部分防守奥羽方向的士兵和武将始终不能动。 这样越后的内部就异常空虚了，如果原本是进攻方的武田军在饭山城外反而分出和上杉军旗鼓相当的军力来进行防守的话，那么反而被挡在越后外面的上杉军短时间内就很难冲破武田军的阻拦。 而剩下的不擅攻城也不擅防守的武田赤备。便可在几员大将的带领下长驱直入，横扫越后平原。然后再反过来将被分割成了三小块的上杉军一口一口吃掉。 不……只要武田军占领了越后的南部和中部，上杉家中的扬北众一定会担心自己在越后北部的家族和领地，而要求向武田家投降，以求保住属于她们自己的那部分利益。 而剩下的上杉军不管是实力还是士气都已经完全丧失了，就算是“越后之龙”上杉谦信，也只能向她“甲斐之虎”无条件投降，乖乖地躺在地上露出肚皮，任她处置。 但是，在那种情况下，当上杉谦信发现武田军分兵占领越后的时候，也难保她不会孤注一掷，不仅不救援越后，反而直袭同样空虚的信浓和甲斐。 而甲相骏三国同盟的另外两方，“东海道一弓取”今川义元和“相模的狮子”北条氏康一定会以盟友的名义进入甲斐“帮助”武田家防守，但请神容易送神难，她们进入了武田信玄的老窝之后还打不打算走了可不好说。 同样的，占领了上杉家的越后却失去了自己的信浓和甲斐的武田军，可能还会受到越中的一向宗势力的攻击。 到时原本就是侵略者的武田军根本无法得到越后百姓的支持，肯定还会有不少人跟着一向宗一起攻击武田军，武田家的努力最后却全都为一向宗作了嫁衣。 这样一来，武田家和上杉家互相比赛谁占领或破坏对方地盘的速度快，一番龙争虎斗的结果，就是让附近的另外几家大名得了渔翁之利，一定会成为全天下的笑柄。 如果武田家不分兵的话，就只能老老实实地攻打饭山城，可是用七八千士兵和十几员武将去攻打只有一两千士兵和几员武将的城池并不困难，而用一万七八千士兵和二十几员武将去攻打有着七八千士兵和十几员武将防守的城池，却绝对是一场苦战，还未必一定能攻下。 到时候，武田军也只能和上杉军在饭山城对峙一段时间，顺便破坏一下附近的农田和房屋，然后两手空空地退后信浓——就像过去主动进入北信浓川中岛与武田军作战的上杉军一样。 可是，如果这次她武田信玄闹出这么大动静，结果却仍然无功而返，不就等于是替上杉谦信又一次扬名了吗？ 啊啊～以不到一半的兵力防守住了甲信、越中的联合攻击，真不愧是“越后之龙”上杉谦信，果然比“甲斐之虎”武田信玄要技高一筹。 ——唯有这种结果，是她所不能接受的。 不过……既然还有这种两败俱伤的应对方法，那么上杉军更应该守在饭山城才对。 只要到时候她们表现出如果武田军胆敢分兵进入越后，就立即冲到信浓大闹，就算是死也要拖上个垫背的人的姿态，那么武田信玄只能用大军同时围住饭山城通向越后和信浓的方向——也就是围死这个城池，在附近耀武扬威一番之后，体面地在秋收快到来的时候退兵。 “不……谦信那家伙的话，绝对不会使用如此无赖的计策，所以她才会死守信浓山道吗？” 武田信玄眯起了犹如红宝石一样漂亮的眼睛，低声地自言自语了一句。 ——但是，如果实力不济的话，上杉谦信应该将饭山城焚毁，然后将预定作为战场的南越后部分地区的百姓们迁往春日山城附近才对。 这样一来，上杉谦信只需要承受部分损失，就可以换得足够的空间，在她所熟悉的越后的土地上，充分发挥她神一般的指挥能力与武田军周旋。 只要她在这里拖住了武田军两个月，大部分士兵都是领内的农民的武田军，就必须退兵进行秋收了。 等武田军退去之后，上杉军又可以重新将信浓山道尽头的饭山城修起来，每次都需要经过长长的信浓山道才能到达这里的武田军势必无法阻拦。 “难道说……谦信那家伙有什么奇计吗？ 又或者……是那个‘神明眷顾之人’，给了她必定能够阻拦住我的大军的方法？ 否则的话，那个家伙这些天应该因为痛经而无法发挥出使全部实力，更加不可能凭借着不到一半的兵力和我硬碰硬才对……” 就像谦信酱所预料的那样，武田信玄因为想得太多，反而开始迟疑了起来。 看来，谦信酱偶尔使用一下计策的话，也能取得不错的效果。 或许是楚轩这段时间的汉学课程，让谦信酱把“智力”给“读”到了89点也说不定。 “不过……我怎么能够这么轻易就被吓退！ 如果那家伙有什么奇思妙想，就尽管施展出来吧！” 突然，武田信玄眼神一凛，自言自语的声音也放大了许多，最后甚至变成了兴奋的吼声。 “传令，全军加快速度，半日内追上先锋，两日与上杉军接触。 户隐忍者众务必对上杉军的忍者严加防范，避免对方投毒或纵火……” 武田信玄迅速地向望月千代女下达了一系列命令，然后坐在爱马“黑云”上，远眺着北方的天空，红色的大氅在山风的鼓吹之下烈烈飞舞着。 第49章 开始治疗吧！ “如果你一直这个样子的话，武田信玄打过来，你真的有把握像前几次那样指挥大家击败她吗？ 要知道，我们可都只能靠你了啊。” 绫御前望着蒙着脑袋躺在床上的谦信酱，深深地叹息了一声。 “你大概忘记了，还有我在。 如果谦信不能正常指挥作战的话，就由我来指挥。” 这个时候，仍然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枕头的楚轩插嘴说道。 他手中的枕头有着谦信酱的味道，看来这就是谦信酱每天都使用的那个枕头，难道这个威严满满的黑长直少女其实是换了枕头就睡不好觉的类型吗？ “你？ 虽然你说起兵法来头头是道，训练士兵也很有一套，甚至武艺也非常精妙…… 不过在这种紧要关头，要让没有战绩的你来指挥全军……就连我也觉得心里没底啊。” 和楚轩混得非常熟了的绫御前皱着眉头看着眼镜反光的楚轩，毫不客气地说出了大实话。 问题就在于这里，哪怕楚轩真的是指挥天才，但是他缺乏“资历”这种东西，总是会让人缺乏信心的。 也许只有“越后人民解放军”的那些狂信徒们，才会毫不犹豫地服从楚轩政委的任何合理或不合理的命令吧。 “没问题，我是不会失败的……在理论上。” 楚轩信心十足地回答道，最后为了保证这一论断的严谨性。还特地加上了一个限定范围。 “可有问题的是我们现在可不是在讨论理论啊！ 这场仗如果败了，那上杉家马上就会灭亡了。这是关于到国运的一战啊！” 绫御前扶住了额头，大声地对楚轩强调道。 “放心吧，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有风险的，只要在理论上拥有足够的成功率，就可以去做了。” 楚轩轻描淡写地回答道，然后推了下反光的眼镜。 “而且……我的计算是不会出错的，理论上的失败机率始终只能停留在理论上，你所担心的‘如果’可以当成是不可能出现的情况。” “你……倒是对自己很有信心啊。难道你就不知道什么叫做‘谦虚’吗？ 嘛……虽然说我差不多也已经习惯了。” 楚轩的话让绫御前的脸变成了囧的样子，她擦了下额头上冒出的汗水，有些无力地说道。 “我只不过是在叙述一个事实而已。 放心吧，上杉家不会灭亡的，你们就由我来保护。” 楚轩淡淡地说出了英雄一样的帅气台词，然后就打算转身离去，也不知道绫御前和谦信酱有没有被他的话感动。 “等、等等……” 就在他伸手撩起帐篷的门帘时。在他的身后终于传来了挽留的声音。 ——一切正如计划那样！ “什么？” 面无表情的楚轩不紧不慢地转过头来，语气平静地问道。 在他那反光的眼镜上，出现的是绫御前那神色有些复杂的俏脸。 “那个……真的能治好吗？” 在绫御前的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将脑袋从被子探出来了的谦信酱只露出了一只有些羞涩的眼睛，十分小声地问道。 啊啦啊啦～没想到谦信酱也还有这么少女的一面，仅仅是看到她的这个表情就已经赚到了啊！ “作为一名武将。你的身体素质好得根本不会得病，因此可以排除继发性痛经——即由器质性病变所导致的痛经。 而原发性痛经也属于你身体的一种正常状态，并非某种疾病，因此也不可能治好。 但是，通过穴道针灸的方式。可以尽量缓解疼痛及其它不良状态。 一般来说，等到三十岁之后。或生育之后，痛经的情况自然就会缓解。 而除了体质的原因之外，各种精神因素，也有可能使处于青春晚期的女性出现痛经的症状，比如压力性焦虑、与饮食紊乱相关的抑郁、对于疼痛和其它不良状态的恐惧等等。 但是初潮时间早、月经周期长、体重指数大，则疼痛越重且持续时间更长，而生产多胎的女性症状减轻。” 楚轩一本正经地回答了谦信酱的问题，因为他总是板着一张扑克脸，所以让谦信酱和绫御前也渐渐觉得谈论这种话题好像也并不是特别害羞了——只是一般地害羞而已。 “啊……咳……没、没想到你连个问题也很懂呢。” 被谦信酱拉在身前充当挡箭牌的绫御前稍微咳嗽了一声，佯装镇定地对楚轩说道，不过她那明显地布满了红晕，好像抹上了胭脂一样的脸蛋却已经深深地出卖了她。 尽管绫御前一直都是一副深受大家信赖的大姐姐模样，但实际上她才只有十八岁而已，比武田信玄还要小两岁，同样也是一个正值妙龄的少女。 “因为我是一个学者。”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然后他将视线投向了仍然害羞地躲在姐姐身后的谦信酱身上，语气平淡地询问道：“要试试针灸吗？” “可、可是针灸的话……需要直接露出……一部分肌肤的吧？” 楚轩这种镇定的态度也影响到了谦信酱，她的声音虽然有些颤抖，但音量却比之前大了不少。 谦信酱未能说出口的担心楚轩也明白，他淡淡地向谦信酱——还有绫御前解释道：“不用担心，只要露出上腹部和一小部分下腹部就可以了。 除此之外，需要针灸的部位就只有小臂和脚底而已，没有什么敏感的部位。” 谦信酱和绫御前担心的问题被楚轩这么直接地说出来了，这让两位少女的脸上都红了一下。 不过随后，绫御前就板起了脸，好像是在询问一件十分平常的事情似的向楚轩问道：“那个……穴道什么的我也已经全部背住了，要不你将针灸的方法教给我，就由我来给谦信酱针灸如何？” “短时间内你是学不会的，即使学会了，也不可能马上就让你直接给病人施针。 如果伤了小腹内的某些器官，有可能会影响到生育。” 楚轩直接否定了绫御前的提议，但他也不算是故意夸大危险，起码绫御前贸然替谦信酱施针的风险，要比他替谦信酱指挥军队的风险大得多。 “嘛……既然如此……那就只能让楚轩亲自针灸啰？” 绫御前稍微转过头来，用商量的语气对谦信酱说道，谦信酱犹豫了一小下，然后脸蛋红红地轻轻点了下头。 “那么，就拜托楚轩了。 另外，姐姐你也不要走，就留在这里‘帮忙’吧。” “这是当然的了。” 绫御前非常了解谦信的意思，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就算谦信酱不说，她也不会放任楚轩和躺在床上露出肚皮的妹妹两个人独处，毕竟楚轩那家伙可是她在不使用“无双”的情况下，即使施展全力也无法打败的，实力深不可测的男人啊！ “那么现在就开始吧，在营寨全部立好之前就可以结束。” 谦信酱一松口，眼镜反光的楚轩就立即走了过来，同时将手中的枕头还给了她。 针灸所需要的器械楚轩早就已经准备好了，比起各种高科技的药品和医疗器械来，它最方便的地方，就是使用的时候不会受到主神对“非本世界的物品道具”的限制。 尽管楚轩没有在主神商店里兑换什么传说中的针灸技能，但是以他所掌握的知识，加上他对身体的强大控制能力，却可以在针灸这方面的医术却不逊于B级针灸技能。 “那、那个……可以请你先转过去吗？” 躺回床上的谦信酱看到楚轩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好像是在等待她宽衣解带似的，于是相当羞涩地提出了请求。 楚轩二话没说，直接转过了身子，而谦信酱和绫御前在他背后咬着耳朵小声嘀咕了好一阵子，才允许他再次转回来。 ——这时，谦信酱已经脱掉了那件白色连衣裙，在胸部和下身各盖了一条薄薄的单被，露出了看上去非常柔软的平坦腹部，还有一小半结实修长的大腿、纤细优美的小腿和白晳如玉的脚掌。 说起来，这好像还是楚轩第一次看见谦信酱的裸足，虽然在屋子里的时候大家都是不穿鞋子的，但除了艳女版前田庆次之外，却极少有年轻女性不穿袜子。 “不、不要这样盯着看……” 谦信酱发现楚轩在看着自己的脚，立即下意识地想要将那个比头发和胸部还要隐秘的部位藏起来，但她却发现自己如果乱动的话被子就会滑下来，于是只能红着脸小声地向楚轩抗议道。 “没、没关系啦……现在楚轩是医生嘛。” 这个时候，绫御前立即温柔地抚摸着谦信酱的头发，试图安慰她，但是绫御前刚才瞥向楚轩的眼神，却分明是“便宜你这家伙了”的意思。 ——这就是观念的差异啊，虽然楚轩知道对于某些地区的传统女性来说，即使是丈夫也不能看她的脚，但他明明一点都没有占到了便宜的感觉，却被人当成是占了大便宜，也太过无辜了。 “小腹露得不够，再往下拉四指的距离。” 于是，决定真的占点便宜的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面无表情地说道。 第50章 你这真的只是在治疗吗？ “什、什么？还要往下吗？ 请你再转过去一下……” 听到了楚轩的要求，谦信酱的脸变得更红了，等楚轩再次背过了身子之后，她和绫御前两个人又窸窸窣窣地做了些什么。 嘛……不会是在看继续往下拉的话是否“露毛”吧？ “好了，拉到这里可以了吧？” 这一次，负责和楚轩沟通的人变成了绫御前，而谦信酱则紧紧地闭着眼睛，满面通红地仰躺在床上。 楚轩第二次转过了身子，轻轻地向谦信酱那平坦而又饱满的小腹扫了一眼，淡淡地点了下头。 “可以了。 接下来我就开始施针，身体再放松一些，不要紧张。” 虽然楚轩这样要求了，但谦信酱怎么可能不紧张，毕竟她是第一次在男人面前如此暴露自己的身体，而且还是躺在床、床上！ 尽管她明知道男人是绝对打不过身为武将的自己的，但她仍然紧张得要死！ 嘛……她大概已经忘记了楚轩其实在武力上也比她强这一点。 “呀啊！” 突然，预想中的针刺感觉没有出现，肚子上却传来了稍微有点粗糙的手指的感觉，这让谦信酱忍不住像普通的女孩子一样惊叫了一声。 她连忙睁开眼睛，发现那陌生的手指触感，果然并非来自她的姐姐，而是来自于面无表情的楚轩。 “喂！你在干什么啊！不是说要针灸的吗！” 从小到大一直守护着妹妹的绫御前比谦信酱自己还急，连忙质问起了正在用两只手的指腹轻揉着谦信酱腹部的楚轩。 “她腹部的肌肉太僵硬了。必须先放松一些。” 楚轩老老实实地回答道，这让谦信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对、对不起……” 在私下相处的时候一点威严感都没有的谦信酱软绵绵地小声向楚轩道了声歉。而绫御前立即毫不客气地说道：“不用向他道歉啦，这分明是他占了你的便宜才对。 如果不是为了治疗，我一定会将他的手给斩下来的！” “对不起。” 也许是害怕自己的手真的被绫御前斩下来，楚轩立即向谦信酱道了歉，不过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平稳而无抑扬，好像一点道歉的诚意都没有似的。 “不……” 楚轩的道歉反而让谦信酱更加脸红了，就在她慌慌张张地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绫御前有些不耐烦地按住了她。打破了这种有些青涩的“第一次亲密接触”的气氛。 “都别道歉来道歉去了，专心治疗吧！” 不知为何，谦信酱的心里好像稍微有点失落的感觉，不过她的身体，却渐渐地放松了下来，心里好像也不是那么害羞了。 “男人的手指……就是这种感觉吗？” 谦信酱闭着眼睛感受着楚轩的手指所带来的那种无法言喻的奇妙粗糙感，心里突然突然生出了这种念头。 不过很快的。楚轩的手指就离开了她的身体，随后，在她的腹部、手臂和脚心处都传来了几乎微不可察的针刺感。 谦信酱偷偷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稍微抬起了头，发现自己的两条手臂已经被扎上了几根金针和银针。 因为有着还算丰满的胸部的阻挡，她无法看到自己的腹部。想必腹部和脚心也都和手臂上一样。 楚轩的两只手不停地依次捻动着这三个部位的几十根针，大概过了一两分钟，谦信酱感觉一直让自己心烦意乱的疼痛竟然不翼而飞了，而且从下腹部还生出一股热流，它走到哪里。原本有些酸软的肌肉就觉得舒服了许多，总是发凉还冒冷汗的皮肤也变得热乎起来了。 看到妹妹的脸上重新出现了正常的血色。一直微微蹙起的眉头也舒展了开来，不由得悄悄松了一口气，抹了一把因为夏季的炎热而渗出毛孔的细微汗水。 “嗯～” 就在这时，从谦信酱的鼻腔中突然发出一声有些色色的甜腻轻哼，将绫御前吓了一跳。 ——其实谦信酱自己也吓了一跳，刚才她正默默地享受着难得的舒适感，但楚轩突然弹动了扎在她的手臂上的针，让正好运行到这里的热流也开始不断地颤动了起来，她在猝不及防之下才任由肺部的空气短促地经过声带，发出了那种让人害羞的声音。 “不要憋气，正常地呼吸，否则会阻碍气血的运行。” 楚轩的声音仍然平稳而毫无抑扬，但却多出了几分不可抗拒的感觉，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权威”吧。 闭着眼睛的谦信酱下意识地就服从了楚轩的话，但是随着那股热流的颤动幅度越来越大、频率越来越快，从谦信酱的四肢百骸都传来了几乎难以抑制的麻痒酸胀木的感觉，甚至让她都忽略掉了从自己的声带中发出的那些越来越让人脸红害羞的声音。 看到自己的妹妹竟然开始扭动起了身体，发出的声音也越来越“不知羞耻”，已经变得面红耳赤的绫御前终于忍不住对面无表情地专注于来回快速地弹捻拨提刮摇，让所有高矮不同、震动方式也不同的金针和银针都始终保持着一个完全契合在一起的“势”的楚轩问道：“楚、楚轩，你这真的只是在治疗吗？” 因为害怕打扰到楚轩行针，导致自己的妹妹今后生育方面出现问题，绫御前只敢非常小声地以委婉地语气质问楚轩，这种纠结的态度在她身上出现还真是难得一见。 ——但也由此可见，病人和病人家属作为绝对的弱势群体，在医生面前到底有多憋屈。 哪怕病人或病人家属有再大的权势，只要他们真的担心病人的身体安危，就不得不小心翼翼地看医生的脸色。 “当然。” 楚轩连看都没看绫御前，理直气壮地回答道。 他就这样让谦信酱色色地呻吟并扭动了十几分钟才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然后迅速地在下腹部的几根针的尾部套上了一小截艾条，从怀里掏出一盒火柴将艾条点燃了。 在艾草燃烧的香气里，半裸着的谦信酱逐渐停止了呻吟和扭动，带着一层亮晶晶的汗水安静地睡了过去。 第51章 误会了吧 看到谦信酱舒服地睡了过去，身为姐姐的绫御前才放下心来。 随后她神色复杂地瞥了眼镜反光的楚轩一眼，幽幽地说道：“那个……谢谢你，楚轩。 我刚才误会你了，你还真是个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呢。 对不起。” “没什么。” 面无表情的楚轩淡淡地回答道，事实上有绫御前一直在旁边盯着，就算楚轩想要禽兽一把也做不到，只能禽兽不如。 不过，在面对着娇声呻吟的半裸美少女的时候，完全压制住自身的生理反应，楚轩对身体的控制力也的确称得上强大无比，这也正是绫御前佩服他的地方。 要知道，就连绫御前自己，在看到妹妹这番让人脸红害羞的身体反应之后，也觉得自己身体的某个羞人的部位变得湿嗒嗒滑溜溜的，让她忍不住总想要并起双腿来回磨蹭一下。 想到这里，绫御前的脸不由得红了起来。 她本想离开这里，回到自己的帐篷中去用清水擦拭一下身子，不过当她看到睡着了的妹妹也已经全身布满了一层汗水，又决定先给妹妹擦擦汗。 对了，然后她自己也在这里顺便擦一下不就行了吗。 “那个……楚轩，你可以帮我出云叫兼续酱或春日酱打些水回来吗？我想帮谦信酱擦一擦身子。” 绫御前有些不好意思地对楚轩说道。 人家刚刚帮她的妹妹治完了病，她就马上要赶人家出去——虽然使用了十分委婉的暗示。但不管怎么说，都有些过河拆桥卸磨杀驴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感觉。 嘛……不知为何。此时绫御前的心里有点乱，乱到就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心里为什么这么乱了。 不过，她是不希望楚轩继续留在这里，欣赏她妹妹那半裸的娇躯的。 嗯，一定是因为她非常爱护妹妹的缘故吧，一定是这样！ “不行。” 板着一张扑克脸的楚轩好像完全没有听懂绫御前的请求中附带的暗示一样，直接拒绝了她。 就在绫御前吃惊地抬起头来看着他的时候，他又用那种一如既往平稳而无抑扬的乏味语气不紧不慢地补充道：“在那几根艾条完全燃尽十五分钟之后。才可以给谦信擦汗，现在她需要的不是擦汗而是发汗。 而且擦汗的时候不能够用冷水，我现在就出去让人烧热水，你在这里照顾她。” 叮嘱完绫御前之后，楚轩扫了睡脸安静甜美的谦信酱一眼，然后毫不留恋地转身往帐篷外走去。 “哦，好、好的。麻烦你了。” 在楚轩的背后，绫御前楞了几秒钟才连忙答应道，已经走到帐篷门口的楚轩没有再回话，直接撩开竹子制成的门帘走了出去。 “你、你出来了？” 楚轩刚一走出帐篷，守在门口不远处的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就发现了他，语气有些尴尬地硬着头皮和他打了个招呼。 而在她旁边的。是她的好朋友，萝莉版前田庆次。 这两只萝莉此时脸蛋红通通的，就像熟透了的苹果一样，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但楚轩是不会这么做的。 可是。明知道楚轩是不会对她们做出些什么奇怪的事情的正人君子，但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和萝莉版前田庆次看他的眼神都十分闪躲。而且始终和楚轩保持着9.15米的距离不肯靠近。 “……” 后退后退。 “……” 后退后退。 “……” 后退后退。 在尝试了三次，都未能接近两只大热天里也贴在一起的小萝莉之后，楚轩停下了脚步，站在9.15米之外稍微大声地对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吩咐道：“绫御前叫你烧些热水送过去，另外一个时辰之内谦信需要休息，有事情必须要向谦信汇报的就让她们等一等。” “呜哇～～～” 楚轩的话音未落，萝莉版前田庆次就发出了一声有些夸张地惊叹，还用两只手捂住了自己的脸，但两只异常闪亮的大眼睛却从手指的缝隙之间紧紧地盯着楚轩。 而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立即就涨红了脸，有些气恼地大声对他吼道：“笨、笨蛋！不要那么大声啊！ 你想要让整个营地里的人都知道吗！” 作为女孩子，“烧些热水送过去”代表着什么意思直江兼续和前田庆次都很清楚，这个营地里的所有女性也都十分清楚，就算楚轩说得这么隐晦，大家也都很快就会明白刚才在大白天就放下了门帘的主帅帐篷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那些和谦信大人有些像的奇怪声音，绝对不是谦信大人发出来的啦！ 毕竟，谦信大人可是发誓要终身保持贞洁，因此才成为了毘沙门天在人间的化身的。 虽然这个黑长直萝莉的声音貌似比楚轩还要大，不过身为一个成年人，楚轩是不会和她计较的。 确认直江兼续已经清楚地听到了他的吩咐之后，楚轩就转身离开了这里，回到了离谦信酱等人的距离并不远的自己的帐篷中。 “谦信大人请你去大帐议事。” 一个时辰——也就是两个小时之后，混血女忍者春日悄然出现在了楚轩的帐篷中，语气冷漠地向他传达完了谦信酱的邀请，又立即神出鬼没地消失了。 虽然混血女忍者春日的话并不多，成天默默地跟在谦信酱的身边，很少和上杉家的其他人有私下的接触，但是像这样在楚轩面前扔下话就走还是第一次。 毕竟楚轩可是来自天朝上国的美男子，还很有学问，而且是少有的比混血女忍者春日还要高的男人，身为“汉粉”的混血女忍者春日在对待他的时候多少有些特别。 嘛……总觉得，这个一直沉默寡言，性格一点都不像南蛮人的混血女忍者是不是生气了？ 不知为何，楚轩独自向着谦信酱的帐篷走去的时候，所有看到他的女性士兵和武将，都一脸暧昧地在远处偷偷对他指指点点，交头接耳不知道说什么说得那么开心。 但楚轩没有过去管教这些士兵，事实上这个时代的“正规军”素质也就是这样了，除了战斗力比跟来加油助威的农兵们要强一些之外，在纪律性方面其实还比不上老老实实的农兵。 那些武士和旗本武士要好一些，但和楚轩所训练的“越后人民解放军”比起来，差不多就像雇佣兵和正规军的区别一样。 “谦信大人，楚轩大人到了。” 在帐篷门口，刚才不知道跑到哪里偷懒摸鱼去了的近卫武士粉面含春地替楚轩通报姓名的同时，楚轩便毫不停留地直接走了进去。 这是谦信酱早已在上杉家内宣布过的，只有楚轩才享有的特殊礼遇，毕竟他可是“带来希望、实现愿望之人”。 “啊……楚轩。” 楚轩进来的时候，在正式场合总是威严满满的谦信酱好像稍微有点慌乱，不过这种表情在她脸上只不过是一闪而逝，马上谦信酱就恢复了严肃木讷的表情，看上去倒是和楚轩那张扑克脸有些神似。 “咳……” 已经重新穿上了那条肩膀上有两条细细肩带的无肩式白色连衣裙的谦信酱习惯性的清了清嗓子，然后相当正式地向楚轩鞠了一躬：“楚轩先生，感谢汝的针灸之术，吾已经感觉好多了。” 不知为何，谦信酱竟然好像她和楚轩刚见面的时候那样，又使用起了这种客气而生疏的语气。 但是随后谦信酱就立即停了下来，看样子好像连她自己都为自己的这种语气而感到讶异。 闭着眼睛将头脑清空了之后，谦信酱才恢复了正常，重新用和平时没有什么区别的语气对楚轩说道：“总之……谢谢你，的确非常管用，中国的医术还真是博大精深。” 身为“汉粉”的谦信酱在言语之间，又不自觉地表现出了对天朝上国的向往。 如果说之前她还只不过是因为诸多“传说”才会喜欢上中国，那么当她见识到了惊才绝艳的楚轩之后，就当真是为中国所拥有的如同大海一般宽广深邃的知识所倾倒了。 没想到，在大海的对面，天朝上国竟然会拥有诸多近乎神迹的“科学技术”，果然是日本这种战乱不断的小国根本不能望其项背的啊！ ——当然，这只不过是谦信酱等人的误会罢了，事实上楚轩通过侦察卫星拍摄回来的照片分析，这个时代的中国虽然是世界上科技最发达的国家，但却也不过是“正常水平”而已，比其它国家强得有限。 “不用谢，针灸也只能暂时缓解你的症状而已。 不过每天治疗一次的话，度过最严重的这几天之后，就可以不必再针灸了。 如果绫御前或别的人想要学习的话，我也可以将专门治疗痛经的针灸方法传授给她，这样在几个月之后，就不必由我来给你针灸了。” 楚轩轻轻地点了下头，接受了谦信酱的感谢，然后将后续的治疗方案告诉了她。 “什、什么——！还要吗！” 听说今后还要一直让楚轩为她治疗痛经，谦信酱和绫御前不由得喊出了声。 而在帐篷外面，守门的近卫女武士听到里面传来的惊呼之后，脸上又露出了暧昧的笑容。 第52章 即将开战 “什么？武田军本队已经进入善光寺地界，并在稍作休整之后迅速向我军阵地前进了吗？ ‘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震。’ 信玄那家伙果然深得《孙子兵法》之妙。” 在谦信酱的帐篷里，上杉家的年轻家主听说了武田信玄识破了她的计策，竟然毫不犹豫地率军直扑过来，反而赞叹了一句。 但是下一秒，她就立即露出了咬牙切齿的表情，恨恨地说道：“不过……既然那家伙选择了快速进军，那么她一定是故意挑这个时间来打仗的！ 混蛋！混蛋混蛋混蛋！ 真是太卑鄙了！” 武田信玄那家伙，为了取得胜利，竟然卑鄙到连她的痛经都要利用上，难道她一点都不会感到脸红吗？ “嘛……算了，反正因为楚轩的治疗，最严重的三天已经过去了。 等那只老虎紧赶慢赶地跑过来，我们正好可以给她一个大大的惊喜。” 坐在谦信酱旁边的绫御前连忙安抚起了妹妹的情绪，尽管痛经的问题已经解决了，但这个时期的女人还是很容易就动怒，这也不利于治疗。 “咳……正如绫御前所言，主公大可不必动怒。 武田军为了抓住您身体不适的时机，连续两天急行军；而我军则以逸待劳，在信浓山道最狭窄的地方构筑了决战阵地，这一定会令我方的胜算大增。” 坐在谦信酱下首处的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假装没有没有听见绫御前的第一句话。一本正经地从另一个角度安抚起了主公的情绪。 身为大将，必须要时刻保持冷静的头脑。才能够准确地判断形式，完备地制定计划。 “虽然说是这么说，但关键还是要看我们能不能打败武田家的庞大武将团了。 这次武田家几乎所有的出名武将都在军中，起码比我们要多十个人。 就算我们几个人在楚轩的指导下已经提高了不少，也还没达到以一敌二的水平。” 这个时候给大家泼冷水的，是懒洋洋的萝莉版前田庆次，她很没有形象地抬起一只脚搭在另一个膝盖上，一边用手抠着自己可爱的小脚丫。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 不过萝莉版前田庆次说的也是事实，在座的几个武将——谦信酱、绫御前、混血女忍者春日、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还有萝莉版前田庆次自己，其中谦信酱作为大将不会轻易出战，混血女忍者的战斗方式并不适合正面对战，黑长直萝莉武艺提高之后也只是中上水平…… 算起来，她们也没有多少优势。即使绫御前和萝莉版前田庆次现在的实力已经强到了可以压着武田军最强的武将打的地步了，但只要对方以二对一的话，她们俩就不可能迅速取胜了，而武田家多出来的武将数量还会有八个人之多。 但是，为了保证在“上杉家”的实力能稳稳压过那些不太把谦信酱当回事的元老重臣们之前不打草惊蛇，楚轩暂时还不能为其他武将也设计出可以完全发挥出她们的“无双”和特殊能力的武技来。 至于楚轩……他的实力虽然比不使用“无双”和某些特殊能量的武将要强得多。但是在战斗中他却不可能要求对手和他“公平”对决。 像这种在武将方面处于劣势的时候，就要看大将的指挥能力，和普通士兵的发挥了。 让己方的一流武将快速地打倒敌方的三流武将，然后再去增援己方的二流武将，将对方的一流武将打倒这种“兵法”谁都知道。 但如何安排出战的武将。才能够达到最完美的效果，不至于变成己方的一流武将对上了敌方的二流武将。而己方的三流武将却很快被敌方的一流武将打倒，这就体现出排兵布阵的能力高低了。 而如何巧妙地指挥那些“炮灰”一样的普通士兵，让她们在没有太大损失的情况下对己方的武将起到帮助，或者有效延缓敌方武将的步伐，甚至围死敌方的三流武将，这就体现出指挥作战的能力高低了。 作为战国最强的大名之一，“甲斐之虎”在这方面很有一套，而且她在普通士兵之中，也训练出了“武田赤备”这样的精锐骑兵。 只不过，在打仗这一方面，上杉谦信却比她更强。 “放心吧庆次，我现在已经完全没问题了。 虽然我们的人少，但依靠楚轩训练的‘越后人民解放军’所使用的‘秘密武器’，这次一定会让信玄那家伙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谦信酱十分自信地对萝莉版前田庆次说道，而萝莉版前田庆次对此也没有什么异议，她只不过是提醒大家不要光想着好的一面而已。 对于自己的宝枪“朱枪”、自己的爱马“松风”，还有自己的武勇，萝莉版前田庆次也同样无比自信。 哼……她一定会在这次的大战中名扬天下的，到时候，她那个戴着虎头帽的姑姑也不得不承认她庆次才是前田家最强的武将了吧！ 她一定会让那个总是面无表情——简直就像楚轩一样的姑姑哭着向她下跪道歉，然后请求她回去继续前田家的家名！ “楚轩，你有什么看法？” 看到帐篷里唯有楚轩和混血女忍者春日没有发表意见，谦信酱便主动问了他一句。 “没问题，一切都在我的计算之中。”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眼镜，十分肯定地回答道。 “那么，就让武田信玄放马过来吧！ 让她见识一下我们越后的厉害……不，这次我们要直接打倒她的老家去，解放信浓和甲斐的百姓们，让他们也过上越后人一样的好生活！” 谦信酱“呼”地一下子从马扎上站了起来，闪闪发亮的眼睛望向了信浓山道的那边，用力地挥舞了一下手臂，信心十足地大声说道。 而绫御前、混血女忍者春日、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萝莉版前田庆次，还有楚轩也都站了起来，举起右拳高呼道：“哎哎噢——！” ——当然，楚轩只是做了个样子，根本没有跟着一起喊。 第53章 我正是为了和谦信酱结婚才来到这里的 “武田信玄！” “上杉谦信！” 此刻，打着毘字旗、乱龙旗，背后的靠旗上有着上杉家的竹雀纹家徽的上杉军，与打着风林火山四如旗，靠旗上绘着武田菱家徽的武田军正遥遥对峙着。 而作为主帅的谦信酱和武田信玄，则在各自的武将们的簇拥之下，于两军阵前互相喊起了话。 因为“上有所好，下必甚焉”的缘故，上杉家的精锐部队和武将们大都穿的是白色铠甲，就像冰雪般散发着寒意；而武田家的精锐部队和武将们大都穿的是红色铠甲，一如热烈的火焰。 骑在爱马“放生月毛”上的谦信酱披着圣洁的白色铠甲，戴着高帽子一样夸张的白色头盔，义正辞严地对一身红色铠甲，火红色的浓密长发好像雄狮一样披散开来的武田信玄喊道：“汝总是无故兴师，侵占它国领土，这一次只因为‘神明眷顾之人’降临在我上杉家，便联合越中攻打越后，实在天理难容！ 这一次，吾绝对不会放过汝，汝觉悟吧！” 面对谦信酱的指责，武田信玄一点都不感到脸红，一脸不屑地挥了下手中的军配团扇，豪爽地大笑着回答道：“哇哈哈哈……你还是那么天真！ 什么是天理？弱肉强食，这就是天理！ ——没错，我就是来抢你的男人的，乖乖把他交出来的话，说不定我就会考虑退兵。 在你身边的那个男人就是‘楚轩’吧？果然不愧是来自大汉的男人！ 楚轩——来我武田家如何？跟着那种天真的家伙是没有前途的。 不管上杉家承诺给你多大的领地。我都再加一百万石！ 只要跟着我，你起码会成为百万石的大名！” 虽然年龄不大。但却很有御姐风范的武田信玄肆无忌惮地当然谦信酱的面拉拢起了楚轩，这让谦信酱气得浑身发抖。 “才、才不是我的男人呢！ 吾乃毘沙门天！为荡平世间一切邪恶而战……” 谦信酱大声地反驳了武田信玄的话，脸上露出了无比庄严的神色，整个人都好像散发出了圣洁的光辉。 不过，原来她是因为这个而生气啊，不知道楚轩会不会觉得有些失望。 “楚轩——你已经了解了吧，那个女人——是不可能给你生孩子的！ 来我武田家吧，我可以——让你当我的男人！” 武田信玄一点礼貌都没有地打断了谦信酱的话。再次对楚轩喊起了话，也不知道她是真的打算招揽楚轩，还是为了让正处于“每个月的那几天”的谦信酱失去平常心。 嘛……如果是原来那个身体非常不舒服的谦信酱，现在大概已经轻易地就火冒三丈了。 “混蛋！你……” “楚轩——出来答话啊——！” 怒火中烧的谦信酱还没把话说出口，就被对她采取无视态度的武田信玄再次打断了。 《孙子兵法》有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对于武田信玄来说，使用这种程度的谋略根本不需要事先计划，这已经成为了她的本能。 不过，现在的一切都还在楚轩的计算之内。 “我是不会离开上杉家的。” 用标准的骑乘姿势骑在前田庆次的爱马“松风”上面的楚轩驱马前进了几步。公开地拒绝了武田信玄的招揽。 ——“松风”的真正主人，萝莉版前田庆次考虑到和楚轩同乘一骑的话，很容易在他高大的身形下被人看作是小孩子，因此干脆把马匹暂时借给楚轩充门面了，而她自己则站在楚轩后面不远处。等着开始打仗的时候再和楚轩交换。 “楚轩……” 看着坐在高头大马上的楚轩那腰杆笔挺的身影，谦信酱的嘴角不自觉地翘了起来。 在这种敌众我寡的情形下。楚轩竟然还敢公开去扫武田信玄的面子，这让谦信酱和绫御前等人都颇为感动。 楚轩这么做，等于是绝了自己的后路，如果……只是如果，如果上杉军败了，楚轩被武田军俘虏了，武田信玄大概绝对饶不了他吧。 “哇哈哈哈……” 虽然被楚轩拒绝了，但明明年龄不大却很有御姐风范的武田信玄却并没有生气——起码表面上并没有生气。 她在豪爽地大笑了几声之后，用赞叹的语气再次对楚轩喊道：“我知道‘忠臣不事二主’，但也知道‘良禽择木而栖’。 你这个‘带来希望，实现愿望之人’，只不过是因为降临在上杉家的领地里，所以才在她们的威胁之下不得不加入上杉家，实在没有必要将自己的性命和上杉家绑在一起。 不过，你的回答我也理解，谁让你现在仍然在上杉军中呢。 那么，就等我踏破上杉家，直接将你抢过来吧！哇哈哈哈……” 武田信玄的话简直字字诛心，就连谦信酱，看向楚轩的眼神中也闪过了一丝担心，毕竟当初伊势姬的确使用了一点小手段，让楚轩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直接加入了上杉家。 虽然楚轩之后的确没有反悔，但谁又知道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一般来说，不管是哪个大名获得了楚轩这个“带来希望、实现愿望之人”，都绝对不会放他离开，就算是谦信酱自己也会尽可能地想办法挽留楚轩。 那么楚轩为了保护自己的人身安全，免得上杉家表面上和和气气送他离开，但背地里却基于“我得不到的话也不能让其他大名得到”的考量，直接从肉体上消灭他这个“神明眷顾之人”，很有可能选择委曲求全，答应出仕上杉家。 “不，这和忠诚没有任何关系。”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大声地对豪爽地大笑着的武田信玄说道：“我正是为了和谦信酱结婚，才来到这里，才出仕上杉家的！” 静—— 整个战场上一片寂静，就连武田信玄的笑声也戛然而止，所有人都惊讶地望着这个威风凛凛地骑在异常高大的宝马上，好像天神下凡一样的伟男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身为区区一个普通人，他竟然敢口出狂言要娶一名武将？ 身为区区一介家臣，他竟然敢痴心妄想要娶自己的主公？ 这虽然不算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以楚轩的相貌最后就算真的和一名武将——甚至是和自己的主公结婚了也不奇怪，毕竟武将也是人，也需要生儿育女，也希望组建家庭。 但是！ 他竟然说出来了！ 他竟然主动说出来了！ 他竟然在这种场合下主动说出来了！ ——这个男人的脑子，难道秀逗了吗！ 更何况，楚轩想娶的不是别人，是已经发誓终身守贞，成为了毘沙门天在人间的化身的“越后之龙”上杉谦信！ 还有……那个“谦信酱”的称呼…… 难道说，上杉谦信打算要破除誓言，所以才故意安排楚轩在这种场合公开告白的吗？ 武田信玄那足智多谋的脑袋里突然闪过了这个猜测，然后情不自禁地再次放声大笑起来：“哇哈哈哈……有趣，真是太有趣了！ 如果有可能的话，我真想亲眼看一看‘谦信酱’结婚时的样子。 就因为你这句话，等我抓住了你和‘谦信酱’之后，不会杀掉你们，而是要看看你究竟是怎么让她甘愿破除誓言的。” “放心吧，你会亲眼看到的。 等我们抓住了你之后，也会留你一命。” 眼镜反光的楚轩淡淡地说道，他那一如既往地平稳而无抑扬的声音虽然音量不大，但却清晰地传到了阵前的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哦……‘我们’吗……” 武田信玄对楚轩的反击不以为忤，眼神非常暧昧地在楚轩和谦信酱之间扫来扫去。 “混蛋！混蛋混蛋混蛋！ 我、我才不会结婚呢！ 我是毘沙门天在人间的化身，是……” 这个时候，满脸通红的谦信酱十分气急败坏地打断了武田信玄的话，再次重复起了她那番已经早就让人耳朵里听出了茧的陈旧说辞。 虽然谦信酱努力地想要在上杉军的众将士面前保持住自己的威严，但她的语气却显得有些软弱，就连使用的人称代词，也从相当正式的“吾”变成了非常口语化的“我”。 不得不说，在语言的运用方面，谦信酱要远远逊色于武田信玄和楚轩政委。 “哇哈哈哈……这就是你们小俩口自己的事了，等你们成为了我的阶下囚之后再慢慢讨论吧。 放心，到时我会替你们准备一个盛大的婚礼的。 就当作是答谢你们让我在这里看了一场笑话吧。” 武田信玄的耳朵自动忽略了谦信酱那半点杀伤力也没有的自我催眠，又用语言撩拨了谦信酱一下，然后便对她挥了挥手，调转马头往自己的本阵走去。 现在就是进攻的绝佳时机！ “混蛋……之后再和你算账！” 两颊绯红的谦信酱恨恨地低声骂了一句，然后同样拨马向自己这方的本阵走去，也不知道她的话是对讨厌的武田信玄说的，还是对自作主张的楚轩说的，又或者是两者兼有之。 在谦信酱的身后，绫御前神色复杂地看了默默地骑着“松风”跟过来的楚轩一眼，心里五味杂陈。 第54章 果然中计了 “嘟呜——嘟呜——嘟呜——！” 浑厚的法螺声响起之后，白甲如雪的上杉军和红甲如火的武田军纷纷动了起来。 枪兵们将长枪斜斜指向了前方，形成了一片片整齐的枪林；弓兵们取下了背在身上的弓，从箭壶里取出一支箭轻轻搭在弓上；而骑兵们仍然站在自己的战马边，静静地等待着命令。 不过，在做好了战斗准备之后，双方的士兵们却又都不动了——不管是倚仗防御工事死守的上杉军，还是必须冲破这条防线才能侵入越后的武田军，竟然都摆出了一副原地防御的架势。 从武田军中走出来的，是一个个身上披着坚固的铠甲，头上戴着各种奇怪头盔，铠甲外面还套着代表身份的华丽阵羽织的武将。 她们才是进攻的先锋，当这些可以一骑当千的武将打败了敌方前来迎战的武将之后，普通士兵才会跟着冲上去拣便宜——帮忙看管俘虏，搬运缴获的物资什么的。 作为防守的一方，上杉军唯一可以占点便宜的地方，就是可以先让弓兵们远程打击一下武田军的武将，消耗一下她们的体力，然后再派武将前去接敌。 “主公，武田军的武将几乎全部出动了。 看来武田信玄果然已经上当，打算趁我军士气低落，主公你又不能心平气和地指挥的机会一鼓作气冲破我军的防御阵地。” 此刻，在上杉军的本阵中。一身轻便又坚固的特殊合金冲压铠甲的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放下外形有些简陋的双筒望远镜，向默不作声地坐在马扎上的谦信酱报告道。 此时谦信酱已经恢复了威严满满的样子。脸上的红晕也几乎淡得看不出来了，虽然她的身上仍然穿着式样和刚才与武田信玄对话时相同的白色铠甲，但材质却已经变成了以这个时代现有的设备，即使知道了配方也绝对冶炼不出来的特殊合金。 这种铠甲只有谦信酱、绫御前、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萝莉版前田庆次，还有楚轩自己的份儿，为了保证速度和灵活度，混血女忍者没有穿戴铠甲，而是使用了特殊合金制造的十分窄小轻薄的护具。仅仅保护住了几个要害部位。 虽然楚轩也给她们打造了特殊合金材质的武器，但是谦信酱她们一时半会儿还不能够完全适应新的武器，因此只能够继续使用她们之前的武器。 等到武田军被打败了，楚轩还要等到肃清了上杉家内部的反对势力，慑服了那些不太尊重谦信酱的元老重臣之后，才会开始给真正对谦信酱忠心耿耿的武将们量身打造特殊合金的铠甲和武器。 ——每个武将在觉醒了“无双”之后，都会同时从神明那里获得一套自己独有的武器和防具及其制造方法。这就是最适合这个武将的装备。 但吝啬的神明所给予的武器和防具只不过是普通的钢铁或木材制造的，如果想要获得威力更大的装备，武将就需要自己收集更优质的材料，请技术更精湛的工匠制造。 对于楚轩来说，神明这么抠门就再好不过了，如果这些武将们从一开始就自带全套顶级装备。楚轩制造的那些“秘密武器”可能就完全没有作用了。 不过楚轩估计，当那些原本应该是一骑当千的武将们，纷纷倒在了普通人手里的“秘密武器”之下时，那些“神明”应该就会在武将满足一定条件后，给予她们更高级的装备。最后甚至可能连传说中的“神器”也会出现。 毕竟这个世界的“规则”就是武将、就是英雄，如果武将不仅不能一骑当千。反而轻易地就被杂兵给解决掉了，那她们还算什么英雄。 但是，在楚轩的“秘密武器”彻底打破这种规则之前，那些神明是不会那么做的；如果楚轩不将那些“秘密武器”大范围扩散出去，神明可能也不会有太大动作。 而这次，必定要在楚轩的“秘密武器”之下吃亏的，就是武田信玄这个自己跑来作死的家伙了！ “我方会先由楚轩指挥的‘越后人民解放军’使用‘秘密武器’攻击，然后我方武将要迅速将那些被‘秘密武器’消耗光了体力甚至击伤了的敌方武将俘虏。 在不明情况就被击倒了十几人之后，武田军的武将们一定会有一个短暂的迟疑时期，这一小段时间就是关键。 接下来，‘越后人民解放军’会争取再次使用‘秘密武器’进行一次攻击，但武田信玄应该不会再给他们从容攻击的机会了。 这个时候，我方的武将务必要将敌方的武将拦住。 就算不能迅速打败对手也没关系，只要保证不落败就可以了。 接下来武田信玄见势不妙很可能选择撤退，这个时候不要立即追击，先等待我的下一步命令。 各位都听清楚了吗？” “是！” 坐在马扎上的谦信酱清楚明了地下达了命令，聚集在本阵的武将们虽然有很多问题还搞不明白，但是她们都已经习惯了按照谦信酱那非常详细的命令一条一条地去执行。 反正只要按照谦信酱的命令去做就一定会取胜，如果没有取胜就是因为没有按照谦信酱的命令去做的缘故，自己用脑子思考什么的对于上杉家的大部分武将来说不仅麻烦，获得的结果也不会比按照谦信酱的命令去做更好。 “那么，就拜托各位了！ 祝各位武运长久！” 看到各位武将们应该都记住她的命令了，于是谦信酱从马扎上站了起来，十分庄重地朝她的家臣们鞠半躬并送上了祝福。 “是！臣下必效死力！ 祝上杉家武运长久！” 包括一直自视甚高，好像连谦信酱也不太放在眼里的越后第一猛将柿崎景家；考虑自己家族的利益要比考虑上杉家的利益更多，现在正“持币观望”的“越后流兵法”鼻祖宇佐美定满在内的所有武将，整齐地向谦信酱鞠了一躬，中气十足地大声应道。 第55章 秘密武器！ “上杉绫御前，我武田信繁请求赐教！” “柿崎景家快滚出来，我山县昌景等你来受死！” “前田庆次，来与我真田幸村轰轰烈烈地战一场吧！” …… 在上杉军的防御阵地前，武田军众将们好像散步一样慢慢悠悠地踱着步，就是不肯冲过来，嘴上却气势十足地大声向上杉军的诸位武将邀战。 看来，武田信玄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激得气昏了头的“谦信酱”命令她的家臣们主动离开防御阵地，去和比己方多出三分之一人数的对手作战。 嘛……没想到上杉谦信那家伙竟然也有在两军面前公然被称为“谦信酱”的时候，噗～虽然武田信玄的算盘打得很精，但她的劲敌上杉谦信却并没有立即就派自己的武将们出来与这些挑衅者对战。 谦信酱反而还特地把她的家臣们叫到了本阵里，好好地约束了这些智力值普通不高，很容易被“挑发”也很容易被“寝返”的家伙。 “雄纠纠，气昂昂，跨过信浓川， 保和平，为祖国，就是保家乡……” 很快，在武田军众将吃惊的目光中，几百个身穿灰色单衣，连最低级的竹甲竹笠都没有佩戴的男人排着整齐的队伍，高唱着大概是用汉语填词的雄壮歌曲，来到了上杉军的鹿角障碍后面。 话说，这些当兵的知道他们唱的歌词是什么意思吗？ 不……为什么上杉家会把男人派到前线来？ 在战场上不是不可以有男人，但男人们一般都只是辅兵。负责跟着部队出力，因为他们基本上没有接受过正式的武技训练。战斗力根本比不上从小就开始习武的女性。 不过看样子，上杉家的这队男性士兵好像经过了严格的训练，走路的时候齐刷刷的，歌声也中气十足…… 可是他们却根本就没有披甲，手上既没有刀枪也没有弓箭，而是扛着一些奇怪的东西，真不知道上杉家究竟训练他们干什么。 难道是当炮灰吗？但这没有任何意义，还白白损失了几百个种田的壮劳力。 难道是“美男计”？但就算智力是⑨的家伙。也不太可能会在战场上中这种粗劣的计谋吧？ 其实不光是武田军感到不解，上杉军的众多女性士兵们也搞不明白，她们只觉得这些男人经过了来自天朝上国的美男子楚轩的训练之后，一个个都还算人模狗样的，等打完这场仗之后就勾搭上这样一个男人回老家结婚倒也不错。 在互相对垒的两军将士困惑的目光中，楚轩政委所指挥的“越后人民解放军”目不斜视地齐步走到了预设阵地中，并在鹿角后面分散地站开了。形成了一条几百米的防线。 但这么单薄的防御就和纸糊的没什么区别，那些士兵全都是男性，也绝对不可能藏着一两个武将，在武田军的武将们冲过来的时候偷袭。 ——话说就算几个武将隐藏在那些男性士兵中等待偷袭，这反而分散了上杉家原本在数量上处于劣势的宝贵武将，让武田军众将能够轻松地以多打少吃掉她们。 因为这些男性士兵实在太过人畜无害了。所以就算他们开始在鹿角后面的一个个不知道有什么用的台子上架设机枪的时候，武田军众将还依然悠哉游哉地在那里看西洋景，根本没有冲上来阻止他们的意思。 实际上就连上杉军这边，也没有人知道这些男人扛着的那些带着一根长管子的奇怪铁器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难道，楚轩训练的是中国的神术部队。这些黑黝黝的铁家伙是用来施法的道具？ 嘛……用这么大的铁器来当道具，中国的神术还真是奢侈啊。 直到这些男性士兵将一个个带着八爪鱼一样的支架的奇怪铁器在鹿角后面那些高低远近不一的台子上安放好为止。武田军众将完全都没有任何反应，就呆呆地站在原地好奇地看他们“表演”。 而武田信玄虽然看到了楚轩的身影，却也不明白他到底是在搞什么飞机。 ——如果武田信玄知道什么是“飞机”的话，那就只能说明她是穿越来的了。 正是因为无知，武田信玄错过了唯一一个打败上杉军的机会，传说中的那种一看到自己被枪械对准了，就会自然而然地产生出危险预感的BUG技能，在这个无双世界中起码是不存在的，这一点楚轩已经事先拿绫御前等人试验过了。 “全军——各就各位！ 瞄准——！” 终于，楚轩扬起了右手，用汉语发出了瞄准的命令。 武田军的众将一边奇怪地看着这些男性士兵的动作，一边努力回忆着自己所学过的那一点点汉学，想要搞清楚对面那个来自大汉的男人究竟在举起手喊些什么，但楚轩没有给她们回忆的时间，立即就挥下了手臂。 “开火——！” 楚轩一声令下，两百挺重机枪同时喷出了长长的火舌，并且交织成了一面收割生命的死亡之网，将武田军众将罩在里面。 虽然她们都是容貌出众、风情各异味，实力又异常强大的美人，简直是轮回者最佳的后宫预备成员，但楚轩却仍然没有丝毫犹豫地制定了这个绝杀的计划。 但是！ 当密集如倾盆大雨一样的子弹打到武田军的诸位美女武将的身上之后，预想中的一朵朵血花却没有出现，她们不仅没有被打成筛子，甚至丝毫无损，只不过各自的身上都闪烁起了不同的光芒。 ——是的，这些能够一骑当千的武将们，除了“无双”技能之外，还可以操控一些神奇的力量，其中每个人都必定拥有的，便是消耗体力来自动防御任何攻击的BUG防御结界。 比如绫御前的是类似念力的无属性防御结界，而除此之外，还有冰系、火系、水系、雷系甚至风系的防御结界，这些有属性的防御结界不仅可以起到防御攻击的作用，还附带各种各样的特殊能力，但是受到相克属性的攻击时，防御力会降低。 虽然敌方的攻击力越强，攻击部位越致命，防御结界所消耗的体力就越多，但在体力完全耗尽之前，这些武将根本就不会受伤。 这样一来，如果武将在战斗中发现自己的体力快要坚持不住了，完全可以立即逃跑，除非被敌方围攻，或者被敌方用攻击力超强的技能直接秒杀，否则很难被俘虏甚至死亡。 不过，被重机枪密集射击，绝对是将那两个“除非”都给占了。 “嗒嗒嗒嗒嗒……” 两百挺重机枪在不到一千米的战线上密集使用，产生出的噪音简直震耳欲聋，但每分钟2000发的超高射速出现在这种“小型”武器身上，让这噪音只不过持续了几秒钟就停止了。 但不管是武田军还是上杉军的士兵，视网膜里却还都残留着机枪口那绚丽的火焰，耳朵里也还都在回荡着“嗒嗒嗒”的密集枪声。 “武将出击！” 就在这个时候，谦信酱那清亮的声音好像穿破云层一般，在战场上空响了起来。 上杉军的武将们尽管大脑已经停止了运转，但却下意识地服从了谦信酱的命令，等跑出去了之后，才反应过来，这就是楚轩的“秘密武器”，这就是强大到足以让普通人也能够击杀武器的“秘密武器”！ 这些武将们并没有因为己方拥有这种“秘密武器”而兴奋莫名，此刻她们只感觉到了一种深深的震撼，还有即将被时代所淘汰的危机感。 在历史上，武田信玄死后，他的继承人武田胜赖在长蓧城与织田、德川联军对阵，武田家闻名天下的“赤备”骑兵，正是被龟缩在长杆编成的木栅后面的织田火绳枪兵给消灭的。 “哼……果然不可能计算得那么精确。” 此时，楚轩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武田军剩下的那七八个好像还有些余力的猛将，从身旁拿起了一支巨大的反器材狙击步枪，好像连瞄都不瞄似的，把眼睛刚一凑上光学瞄准镜就马上开枪了。 “叭——！” 清脆的枪声带着回音在战场上响起，让刚开始往前冲的上杉军武将们心里面抖了一下。 而被楚轩用枪口指住的真田幸村的头部前面闪出了一道强烈的红色火焰，然后整个人立即就萎顿了下去，好像已经摇摇欲坠，差点连刀都拿不住了。 一枪射向真田幸村之后，楚轩根本没有观察射击结果，而是用最快速度重新上弹，趁其他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继续射向下一个目标。 这种轻轻松松打固定靶的机会可不多，如果这些武将开始不停地移动闪躲，她们的速度会让楚轩也觉得有些麻烦。 “撤退！快撤退！” 这个时候，武田信玄对反应了过来——其实才过了不到十秒钟而已，但已经晚了，上杉军的武将们在谦信酱的亲自带领下，迅速地将武田军还能够站起来的武将们给吞没了。 至于那些倒在地上的武将们，运气好的在机枪子弹用尽的时候，身体中的绝大多数力气也被榨干了，运气不好的此时已经变成了马蜂窝，甚至是一地的肉末。 第56章 武田信玄的叹息 一切正如楚轩计算的那样，在武田军失去了几乎全部武将之后，武田信玄立即识时务地放弃了抵抗，上杉军以零伤亡俘虏了武田军全军。 这场战争决定胜负的时间只有不到十秒钟，但为了获得这能够决定胜负的十秒钟，楚轩却已经做了一个多月的准备。 而且，为了麻痹武田信玄，让她放心大胆地一次派出绝大部分武将，楚轩还牺牲了最宝贵的贞操……不，是节操。 “……所以说，你只不过是为了让‘信玄酱’彻底中计，才临时起意，在阵前说出那、那种没羞没臊的话？” 这个时候，在战斗彻底结束之后，谦信酱履行了自己的诺言，和楚轩算起了总账。 “是的，一切都在我的计算之中。” 面对着眼睛瞪得老大的谦信酱，楚轩若无其事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肯定了她的话。 “哼……我当时的确因为这种拙劣的计策，而彻底中计了。 不过‘谦信酱’啊，打倒我的并不是你，而是我自己啊！” 尽管已经成为了上杉军的阶下囚，但武田信玄还是一如既往地豪爽……或者说是嚣张，竟然在这种时刻仍然还敢撩拨谦信酱那敏感的神经，莫非她已经不想活了？ 不过，从武田信玄的脸上，倒是看不出来有这种迹象。 谦信酱虽然俘虏了武田信玄，但却并没有折辱她。甚至连绑都没有绑她，就好像是把她当作客人一样来对待。 而武田信玄在投降了之后。也十分“懂规矩”，一直老老实实地呆在谦信酱的身边，一点没有要趁谦信酱不备刺杀她的想法。 对于武将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自己的性命，除此之外的权势和财富都不如性命重要，因为只要有了性命，她们就可以重新得到这一切。 因此，被俘虏了就老老实实地当俘虏。不能够过后再逃跑，甚至是趁机刺杀饶过她性命的胜利者，这已经是全天下约定俗成的规矩了。 如果武田信玄在被俘虏之后反而刺杀了谦信酱，并消灭了上杉家，她也绝对会被自己的家臣和族人们联合起来赶走，甚至整个日本都不会再有她的容身之处。 不过同样的，在战场之外。谦信酱也不可以再杀掉被她所俘虏的武将，否则她也同样会被自己的家臣和族人们联合起来赶走，这种约束力比那什么《日内瓦公约》要强力得多。 而被上杉家俘虏的这些武将——包括武田信玄自己，可以选择出仕上杉家，也可以拒绝出仕，从此在上杉家指定的地点和她的子孙后代一起隐居。但不能逃跑。 就算上杉家今后被别的大名消灭了，已经隐居的武将也不可以再重新出山，但隐居的地点就不受限制了。 ——其实这种情况之下，已经隐居的武将虽然不能出仕，也不能实际从事任何工作。但还可以充当“顾问”或“中介人”，为某一家的军事和内政外交出力。今后再让自己的子孙后代出仕该势力。 “哼……你在说什么啊，‘信玄酱’。 失败就是失败，你真的认为这次失败只是因为你的大意吗？ 说句实在话，如果我处在你的位置上，这次失败的一定是我。 虽然我不会中计，但是我也不可能想像得到，那些‘重机枪’竟然有瞬间打倒十几个武将的能力。 应该说，这就是‘非战之罪’吧。” 谦信酱没好气地反击了武田信玄几句，但最后还是给她说了句公道话。 这就是人品上的差距啊，正是因为谦信酱这么厚道，所以“神明眷顾之人”才会出现在她的地盘上。 “哼……” 也许是想到了这一点，武田信玄这次只是从鼻子中轻轻地哼了一声，没有再继续和谦信酱斗嘴。 虽然是“非战之罪”，但能够受到神明眷顾，这也是一种本事。 神明是不会无缘无故青睐某个凡人的，而谦信酱能够获得楚轩这个“神明眷顾之人”的鼎力相助，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她的人格魅力。 如果当初谦信酱因为害怕楚轩出仕别的大名，而强行将他留下，那么这个“神明眷顾之人”一定既不会给谦信酱带来什么希望，也不可能实现她的什么愿望。 ——起码就武田信玄所知道的信息来看，也许神明将楚轩召唤到了春日山城附近，给上杉家带来了希望，但是真正能够实现愿望的人是楚轩，而不是神明。 正是因为武田信玄敏锐地预见到了，楚轩在越后所做的那些改变真正开始发挥作用之后，越后很可能会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所以才想要先一步摧毁上杉家——如果能够把楚轩抢到手当然就更好了。 只不过，楚轩所制造的“重机枪”的威力，已经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力的极限——就像她绝对想不到人类以后真的可以凭借着自己的力量站在月亮上，而只会将这当作是哄小孩的童话或者愚弄百姓的神话。 也正是因为对“重机枪”的威力的估计严重不足……不，武田信玄甚至根本没把它当作是一种武器，所以才在这种虽然威力极大，但也并非完全无法战胜的武器之下栽了个让她再也爬不起来的大跟头。 如果她的忍者提前发现了这种“秘密武器”的存在，并对它的威力和使用方式多多少少有些了解的话，武田信玄就算未必会赢，但起码不会输得一塌糊涂，就连逃跑都跑不了。 不过，武田信玄是不会去考虑这种“如果”的，能够成功地隐瞒住这个关系到战争胜负的情报直到最后一刻，能够将计就计让她“麻痹大意”，这完完全全是上杉谦信的胜利……不，应该说是楚轩的胜利。 最终决定胜负的关键因素还是人，武器只是次要的因素。 或者说，正是因为有“重机枪”这种强大的武器，楚轩才会制定这样的计划。 如果没有“重机枪”，楚轩就会制定其它的计划，只要这计划足够精妙，最后自然会取得胜利。 “楚轩，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越后呢！” 想到了自己这只“甲斐之虎”和“越后之龙”上杉谦信原本是势均力敌的对手，甚至她在战略层面上比上杉谦信还要强一些，只是因为楚轩的到来给上杉谦信那一边添上了一个重重的砝码，才导致这种平稳被彻底打破，武田信玄不由得仰天长叹了一声。 如果说没有一丝不忿那是不可能的，无论是谁遇到这种情况，都会觉得自己输在了不公平上。 但这个世间原本就没有什么公平可言，或者说不公平其实就是最大的公平，武田信玄还能够再说什么呢？ 她也只能向神明抱怨，为什么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碰中的不是她了吧？ ——如果说神明是因为上杉谦信的品德、善行、虔诚，又或者与正义什么的无关，仅仅因为她给神明的供奉最丰盛，才将“神明眷顾之人”送到她那里，武田信玄都不会有意见，毕竟上杉谦信也有所付出，这是等价交换。 唯独“天上掉馅饼”，完完全全是运气作祟这种事，是令武田信玄这样的聪明人最不能接受的。 正是因为如此，那些聪明人才总是想要依靠“实力”，找出“运气”背后所隐藏的某种规律，想要通过自己的努力将“运气”这个唯一的不确定因素也控制在自己的手中。 ——其实楚轩也是一样的，他在进入主神空间之后，在主神商店里看到了那些原本应该是只存在于人类幻想中的，可以控制“运气”的能力和武器之后，就立即开始了对“神秘学”的研究。 “神秘学”之所以被称作“神秘学”，就是因为它的一切都是基于人类自己的假设、猜测、幻想甚至是故意编造上的，其理论中对应的因果关系完全没有道理，也根本经不起实践的检验。 但如果“神秘学”在主神空间里变成了研究那些确实存在的神奇现象或能力的学问的话，那它就变成了一种人类所未能掌握的“科学”，它所揭示的那些“规律”也的确是客观存在的。 ——比如能够觉醒“无双”的武将，还仅限女性，这在别的世界里完全只是宅男的无脑YY，是根本就不存在的，没有任何研究的价值，但在这个世界里它就是客观规律的一部分，是有必要进行研究，并确实能够研究出成果的一个课题。 “为什么会出现在越后吗……” 听到了武田信玄那对“命运”这种捉弄人的鬼东西充满了无奈的叹息声，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沉吟了起来。 如果是来到主神空间之前，楚轩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说，这完全只是“随机事件”而已。 但是在他进入主神空间之后，发现“运气”也的确是可以被操控的，那么受运气所影响的“随机事件”自然也就不可能是完全“随机”的了。 ——是因为“她”吧。 “因为什么我也不清楚，但我却知道，我必须要和谦信酱结婚才行。” 楚轩坚持了自己“尽量不说谎话”的优良传统，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第57章 不结婚就会死 “我必须要和谦信酱结婚才行。”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用一如既往平稳而无抑扬的声音，再一次说出了让谦信酱目瞪口呆的告白。 Why？ 为什么她就非要和楚轩结婚不可啊？ 这是谁规定的？ 还有，她什么时候允许楚轩称呼她为“谦信酱”了？ “哇哈哈哈……” 盘旋在谦信酱脑子里的诸多疑问还没有来得及问出口，就被武田信玄那标致性的豪爽大笑给打断了。 这一次，武田信玄毫无形象地捧着肚子笑了个痛快，直到谦信酱因为恼羞成怒，脸蛋涨成了酱紫色，才终于捂着嘴停了下来，但肩膀还在不停地轻微抖动着。 “楚轩！” 一直都很重视礼仪的谦信酱，这次也终于忍不住大声向楚轩吼了起来。 “谁允许你叫我谦、‘谦信酱’了！” 啊咧……对于谦信酱来说，最重要的问题难道是这一点吗？ “不要在意，名字只不过是一个代号。” 面对着谦信酱那仿佛可以杀人的羞愤视线，楚轩那诡异的平光眼镜好像镜子一样完全将这目光反射到了别的地方，轻描淡写地回答道。 “混蛋！怎么可能不在意啊！” 明明楚轩的话是再正确不过的了，但不知为何，谦信酱反而更加生气了，所以说女人这种生物还真是麻烦…… “算了……‘谦信酱’什么的都只是小事。” 这个时候。绫御前也从震惊中回过了神，连忙安抚起了自己的妹妹。 看。果然还是有人能够分清楚事情的轻重缓急的，绫御前不愧是姐姐，真得非常成熟可靠啊。 “楚轩，你这两次都是说你‘必须’要和谦信酱结婚，神明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才将你召唤到春日山城的，是这样吗？” 好不容易让谦信酱暂时收敛了怒火之后，绫御前转过头来，十分严肃认真——好像丈母娘看女婿一样严肃认真地向楚轩问道。 “是的。” 楚轩毫不迟疑地点了下头——那什么“主神”就是这么规定的。可不是他因为贪图谦信酱的美色而说谎。 “那么，神明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而且……为什么是谦信酱？” 绫御前很是耐心地问道，在谦信酱看来，她的姐姐对这个无耻之徒太过和颜悦色了。 因为太过生气，谦信酱没有注意到，当她的姐姐问出第二个为什么的时候，语气好像有点微微发涩。总给人一种强装平静的感觉。 “不知道。” 楚轩十分干脆地回答道——谁知道那个“主神”为什么要这么做，话说任务是攻略美少女什么的真的有所谓的“意义”在里面吗？ 楚轩的回答让绫御前楞了一下，这个时候，看得有些不耐烦的武田信玄主动插了几句话：“绫御前，楚轩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了吗，神明的想法凡人又如何能够揣测得了。 说不定对神明来说。我们这个世界就是一个游戏，存在的价值就是让神明们通过观赏可以觉醒‘无双’的美女之间的战斗来获得点乐趣罢了。 关键的是，如果你没有完成这个‘必须’要做到的事情，会有什么后果？” 不得不说，虽然年龄刚到二十但却很有御姐风范的武田信玄的“智力”要比谦信酱和绫御前强多了。一下子就抓住了问题的重点，真不愧是能够熟练运用《孙子兵法》的著名智将。谦信酱为什么在战略层面上总是落入下风简直一目了然。 而面对着转过头来看向他的武田信玄，楚轩没有犹豫，直接斩钉截铁地回答道：“会死。 如果一年之内没有和谦信结婚的话，我就会被某个‘神明’抹杀。” 楚轩直接透露出了主神给他发布的任务，因为他的语气太过信誓旦旦，所以就连几乎真的要被怒气冲昏了头脑的谦信酱也稍微有点相信了他的话，开始怀疑起究竟是不是真的会有那么不着调的神明。 一年之内不结婚就抹杀什么的……难道是“月老”觉得今年或明年肯定完不成天庭规定的“指标”，所以就只好用性命来威胁楚轩这个被他选中的倒霉蛋必须赶紧结婚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月老这个神仙还当得真是无比苦逼啊。 “啊哈哈……这个样子，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了。” 听了楚轩的回答，武田信玄失笑地轻轻摇了摇头，好像在感叹楚轩的不幸，又或者是在感叹神明的不着调。 可就是因为这种不着调的理由，她这个和谦信酱势均力敌，两个人本来应该成为一辈子相爱相杀的好基友……不，好姐妹的“甲斐之虎”被楚轩直接俘虏了，这又是何等的悲哀啊！ 这还真是天意弄人啊，如果她不主动去攻打越后，说不定过了这一年，楚轩完不成任务自然就被神明抹杀了。 而没有了楚轩的越后虽然还是会因为他所留下的那些“机器”和“秘密武器”而变得更加强盛，但武田信玄有自信，在缺少了楚轩这个唯一的变数之后，她就算失败也绝对不会一败涂地。 可正是因为春日神社宣布了楚轩是“神明眷顾之人”，所以武田信玄才想要防患于未然，提前打击甚至是消灭上杉家。 这样说来，获得了楚轩之后的上杉家还真是被神明眷顾啊。 暂不理会又开始感慨命运的武田信玄，在从楚轩那里得知了他不和谦信酱结婚就会死的情况——而且还限定在一年之内，上杉家的诸位美少女的神情都变得非常古怪。 最近几天对楚轩额外冷淡的混血女忍者春日脸上的冰霜好像稍微消融了一点，不过眼睛里却闪过了一丝复杂的神色；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抿了抿嘴唇，好像有点失落地垂下了视线；萝莉版前田庆次十分孩子气地撅起了嘴，但目光却有些茫然，好像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觉得有些不愉快；绫御前好像在刻意掩饰着自己的情况，就连眼神看起来也非常正常，不过就是因为她的反应太过正常了，所以才不正常；而身为当事人的谦信酱，此时已经完全惊呆了，毫无形象地张大了嘴，呆呆地望着楚轩，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但是，这种情况下，不说些什么不行——谦信酱那有些杂乱的心中唯有这个认识非常清楚，可她的脑子里已经变成了一团乱麻，越是着急越想不到应该说些什么。 “啊啦～谦信酱，难道你现在很热吗？ 虽然的确已经到了这个季节了，不过在山里我觉得倒还好啦……” 不知道在这种让人开始觉得有些尴尬的沉默中过了多久，已经感叹完了命运的武田信玄又随口调侃了谦信酱一句，但是对于两只眼睛已经变成了不停旋转的蚊香圈的谦信酱来说，武田信玄的话无疑就是她的救命稻草。 于是根本没有心情去在意武田信玄话语中那非常明显的调侃之意的谦信酱连忙拼命地点头，用稍微有些不太自然的声音顺着她的话说道：“是、是啊……真的很热呢……看、看我都流汗了……” 虽然谦信酱的确是汗如雨下，但其实她只觉得一直在超频状态下运转的脑袋热得就好像发烧一样，简直都快要冒烟了，而她身体的其它部位所冒出的汗却是冷汗，让她觉得浑身都有些发凉。 “或、或许我是中暑了……我先去休息一下……” 谦信酱摸着自己那汗津津的额头，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想要起身离开。 不过她找的借口也太蹩脚了，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知道，武将是不会生病的，在体力用尽前也不会受伤，所以觉醒“无双”成为武将，对普通人来说就等于是生命又多了一道强有力的保障。 “谦信酱，别走啊，事情还没有说完呢。 放心，我可以用项上人头保证，你绝对没有中暑。” 谦信酱刚要离席，就被坏心眼的武田信玄一把抓住了胳膊，过于老实的谦信酱因为拙劣的谎言被揭穿了而僵在当场，像个没有灵魂的玩偶一般任由武田信玄又把她重新按回了席位上。 “说吧，这件事你们打算怎么解决。” 因为上杉家的美少女们集体失声，武田信玄现在反客为主，完全是一副面对着虽然没有结婚，但肚子里的孩子都已经七八个月了女儿和她旁边那个“罪魁祸首”的母亲的样子，异常严肃地对谦信酱和楚轩——其实主要是对谦信酱问道。 嘛……虽然这个时候想要人流是没办法了，但还可以引产，就算对身体损害很大，也比生下来要…… 不、不对，这个时候还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什、什么怎么解决？” 被武田信玄按回了席位上的谦信酱好像犯了错误的小孩子一样，缩着肩膀老老实实地跪坐着，但她的眼神却不自觉地变得飘忽了起来，逐渐飞向了远方。 啊……那里既没有武田信玄也没有楚轩，真是清净无比啊……好想变成一只小鸟…… 第58章 你就放心地先走一步吧 “呯！” 身为俘虏的武田信玄，此刻十分嚣张地当着谦信酱等人的面拍了桌子，但上杉家的美少女虚位们却完全没有了在战场上的英勇无畏，全都颤抖了一下，然后悄悄地缩起了脖子。 “咦……为什么我们也要正坐，明明不是我们的错。” 不知不觉地从懒散的半躺姿势变成了和其他人一样的端正跪坐的萝莉版前田庆次低着脑袋，小声地对身边的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抱怨道。 不知为何，她们几个十分自觉地把自己当成了把别人女儿搞大了肚子的那个“罪魁祸首”的狐朋狗友们，又或者是替被人搞大了肚子的闺蜜遮掩了七八个月之久的狐朋狗友们。 ——总之，她们对自己的定位就是狐朋狗友啦。 现在，这些狐朋狗友的视线都集中到了谦信酱的身上，这件事情的关键就取决于谦信酱的态度，作为狐朋狗友，她们只能帮谦信酱到这里了，接下来这个孩子生还是不生，就得看看谦信酱自己的决定了。 …… 喂！刚才那个乱七八糟的比方怎么还有后续啊！ “这件事情很简单，无非是结婚或者不结。 结婚，你死；不结，楚轩死。 你选一个吧。” 其实还很年轻的御姐武田信玄看上去就像某个“社团”的“大姐大”一样，十分威严地给谦信酱抛出这两个全都不太美妙的选择。 ——这里的“社团”当然不是指学校的社团，而是指从事某种很有前途的职业的亲切的好心人所创建的组织。 “咦？为什么结婚的话我会死啊？” 这个时候。谦信酱回过了神，于是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这个家伙还是一样抓不住重点。怪不得战略上总是受制于武田信玄，果然智力方面是硬伤吗？ “你刚才就在考虑这个吗！” 武田信玄没有回答谦信酱的问题，而是再次“呯”地拍响了桌子，怒气十足地大声对她吼道。 “对、对不起……” 气势被夺的谦信酱忘了自己才是胜利者，是这里的主人，而武田信玄只是她的阶下囚，连忙恭敬地向对方道了歉。 “哼……” 年轻御姐武田信玄十分大度地摆了摆手，然后才慢吞吞地对谦信酱解释道：“如果说神明的话。你不也已经是毘沙门天在人间的化身了吗？ 不管什么理由，违反对神明发下的誓言，后果一定会很严重的吧。 不仅是毘沙门天的神力会被收回，也许就连性命也……” 刚才还好像一直都在看热闹的武田信玄表情变得有些沉重，大概是她在为自己刚才的行为编造正当理由的时候，才真正注意到了这其实是一个两难的选择。 虽然谦信酱俘虏了她，但武田信玄可不希望谦信酱因为这种事情死掉。 ——这倒不是因为她们之间惺惺相惜什么的。只不过如果谦信酱因为这种愚蠢的理由死掉的话，那么被如此愚蠢的上杉谦信俘虏了的她岂不是更逊了么？ “哇哈哈哈……选择吧，是抛弃自己的誓言和信念与楚轩结婚，然后愚蠢地死掉；还是为了自己的性命而牺牲掉给了你莫大帮助的楚轩，然后终身生活在自责之中！” 刚才还表情沉重的武田信玄，突然大笑起来。语气中充满了幸灾乐祸的意味，根本看不出她和谦信酱哪里“相吸”了。 “唔……刚才还稍微感动了一下的我真是像傻瓜一样……” 之前还有些畏缩地跪坐着的谦信酱额头冒出了青筋，将自己的拳头捏得喀吧作响，不过被武田信玄这么一闹，她的心里面却变得豁然开朗了起来。 是啊。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无非是要让楚轩死还是让楚轩活。那么还需要考虑那么多吗？ 她上杉谦信的选择，肯定只有一个的吧！ “楚轩，对不起，我不能和你结婚。 正是你的教导让我明白了，我还肩负着解放全人类的重任，要让所有人都过上没有剥削、不受压迫、可以自由决定自己的人生道路的生活，因此我的性命不能就这样轻易地抛弃掉。 但是，就像信玄所说，从今以后，我会一直带着这股愧疚活下去，直到我完成我应该完成的任务。 等到全人类终于解放了的那一天，我会追随你而去的，所以你就放心地先走一步吧。” 谦信酱表情十分严肃地朝楚轩鞠了一躬，语气异常坚决地选择了让楚轩先去死一死。 “……”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什么也没有说。 解放全人类什么的，和他有半点关系吗？ 凭什么为了全人类，就要让他去死，而不是让全人类为了他去死，难道就是因为那一方人数较多吗？ 但对于他而言，最重要的那个人应该是他自己才对吧！ 为了他的性命，难道全人类不都应该高高兴兴地去死吗？ 反正他是轮回者，而“全人类”只不过是NPC嘛…… 不……楚轩的价值观没有半点作用，因为负责判断哪一方更有价值的不是他，而是上杉谦信。 看来这次他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如果不是因为他给谦信酱洗了脑，谦信酱也不会深刻地感觉到她过去的目光是多么的狭隘，她过去的正义是多么的片面、她过去的仁慈又是多么的虚伪。 为了拯救全世界的所有人，牺牲一个人，甚至牺牲一小部分人，都是值得的、都是理所当然的。 而且谦信酱也并不是因为需要被牺牲的人不是自己才说得这么轻松，她也早已做好了为解放全人类而牺牲自己的准备。 ——事实上，在认识楚轩之前，她不就已经为了让姐姐、让上杉家的家臣们、让整个越后的百姓们都过上好日子而牺牲了自己身为女人的幸福，选择终身守贞，成为毘沙门天在人间的化身吗？ 即使是楚轩也无法动摇她的这股信念，只能用一种更加正义、更加壮丽的事业，来替换掉她原先的单纯愿望。 不过……解放全人类什么的，就算谦信酱自然地衰老而亡的那一天，大概也实现不了的吧？ 第59章 只有伟大才能够理解伟大 “谦信酱！” 当谦信酱表示不会和楚轩结婚，任由楚轩被神明抹杀之后，作为直接受害者也是唯一受害者的楚轩还没有任何反应，谦信酱的姐姐绫御前却义愤填膺地站了起来。 “你难道忘记了楚轩给了你多少帮助吗？ 可你却能够毫不犹豫地说出为了自己的性命让楚轩去死这种话来…… 就算你放弃了当初的誓言，毘沙门天虽然不会再借给你力量，但也未必会取你的性命；但如果你放弃了楚轩，楚轩就绝对会被那个神明杀掉啊！” “姐姐。” 一脸严肃……或者说一脸木然的谦信酱保持着十分端正的跪坐姿态，转过身子面对着眼睛里饱含着泪水的绫御前，用低沉而有威严的声音说道：“就算只是有可能，肩负着解放全人类的重任的我，也不会冒这种没有必要的风险。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对于楚轩的事情，我也感到十分愧疚，但是为了全天下所有人的幸福的话，个人的幸福是可以被牺牲的。” 看来，谦信酱现在已经很有“伟大领袖”的自觉了，这也多亏了楚轩的教导。 凡是成大事者，首先就必须有这种“以天下为己任”的强烈自觉，要有自己就是“天命之人”、是“救世主”的自信……或者说自负。 连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人，是绝对无法成功的。 嘛……不过现在看来。楚轩的确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听到谦信酱说出了这么“官方”的标准回答，绫御前难以置信地望着她。觉得这个带着些悲壮的牺牲精神，一脸圣洁表情的妹妹好像突然变得非常陌生。 绫御前抿了下嘴唇，鼓起勇气再次问道：“那么……如果为了天下所有的百姓，需要你牺牲的那个人是我的话……你会怎么做。” “当然……是选择天下人。” 这次，谦信酱的语气稍微有点犹豫，但却也只是稍微有点犹豫而已，她还是相当迅速地选择了人数更多的那一方。 在这种“大是大非”上她是不可能被动摇的，哪怕那个人是她最亲爱的姐姐。 因为谦信酱戴上了“工作用”的威严面具。所以就算是绫御前，也无法从她的神色和语气上得知她内心真正的想法，自然也感受不到她那句轻描淡写的话里面，究竟有没有伤心、不舍、难过、愧疚这些属于人类的、软弱的感情。 绫御前眼中的泪花迅速汇集到了一起，最终在重力的作用下，顺着她那带着属于少女的细细绒毛的脸颊滑落了下来，打湿了带着暗花的白色和服。 “姐姐我……姐姐我……” 绫御前尽管声音十分哽咽。但她还是一直盯着谦信酱，十分难看地不停吸着鼻子，可是即使在绫御前的眼泪之下，谦信酱也没有任何动摇，任由她的姐姐用失望和心碎的目光看着她，就好像一座木头雕像似的动也不动。 “姐姐我可不记得有将你教成这种无情无义的孩子！” 终于。再也无法忍耐的绫御前第一次如此大声地朝着自己的妹妹吼道，然后转身就往屋外跑去。 “绫御前……” 就在绫御前经过楚轩身边的时候，楚轩伸手拉住了她。 不……虽然说楚轩抓住了她的手，但是因为绝对力量上的差距，楚轩的身体反而被直接拽了过去。好像一只沙包似的拖在地上，样子非常难看。 也许是因为得知楚轩很快就要死了。所以绫御前的心肠一软，就停了下来，不忍心让楚轩再拖在地上。 不过，她仍然背对着大家、背对着谦信酱，没有要再坐回去的意思，只是一个人低着头默默地抽泣着。 很是狼狈的楚轩放开了绫御前之后，若无其事地整理了一下衣服，又扶正了歪掉的眼镜，然后才用一如既往平稳而无抑扬的声音说道：“从社会的价值观来看……也就是从不相关的人的角度来看，谦信的选择无疑是正确，也是值得尊敬的。 如果说一定要有人牺牲的话，那么牺牲少数人的利益，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无疑比牺牲大多数人的利益要好。 而能够为了别人的利益而牺牲自身、或者是与自己有深厚感情的人的利益，这在社会道德里面更是被放到了一个相当高的位置上，因为这种行为对于社会、对于这个世界上的绝大多数人来说无疑是有利的。 所以我理解谦信的选择，如果换作是我自己，同样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而且我也相信，谦信一定会为我的死去而感到难过，会因为牺牲了我而感到痛苦，并且必定会在她的愿望实现之后完成她对我的承诺，追随我到地下。 ——对此我深信不疑。” 楚轩这番异常平静的话语，却不可思议地令谦信酱那张面无表情的扑克脸产生了些许变化——虽然只是一瞬间，但她的确露出了混合了感动、痛苦、悲伤、安慰、以及坚定的牺牲精神、神圣的献身精神的复杂表情。 “不过……如果从解放全人类的角度来考虑，我认为我的性命要比谦信的性命更加重要才对。 关于解放全人类的事业，我的存在是必不可少的。 无论是建设真正没有压迫和剥削、廉政为民的新政权，还是制定真正平等公正的社会制度及法律，又或者是发明创造各种能够让大家都过上富足生活的生产生活工具，都是我能够做到，但谦信做不到的。 而且在解放全人类的实践中，不可能没有任何挫折和疑惑，这也需要我在理论上始终指导这种实践，不让它步入歧途。 除此之外，新的社会生活中所产生的各种政治、经济、宗教、民族问题，都需要深刻、正确地掌握其内在规律的专家——也就是我来处理，这同样是谦信所做不到的。 而谦信所能够提供的武力支持，也已经被证明了，是可以被用科技所武装的普通人所取代的。 ——这个世界不需要什么神仙和救世主，普通的人类，绝对可以依靠自己的力量解放他们自己，推翻任何凭借着强大的武力剥削他们的人。 他们所需要的不是一个替他们消灭所有敌人的打手，而是一个指导他们始终走在正确的道路上的领航员，需要的是科学的、正确的、严谨的、能够经得起实践检验的理论，以及能够用这种理论指导他们进行实践的人。 而这个人选，无疑是我而不是谦信。 因此我认为，为了解放全人类的事业，必须保留下来的是我的性命，而谦信所承担的风险完全是可以接受的。” 接着，楚轩一本正经地向大家阐述了自己的观点——自己应该活命的观点。 “……” “……” “……” 混血女忍者春日、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还有萝莉版前田庆次都张大了嘴，一脸呆然地看着楚轩那张十分认真的脸。 她们已经被谦信酱和楚轩折腾得彻底麻木了，已经不知道这个时候应该说些什么是好了。 就连刚才还一直在抽泣的绫御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转过了身子，用好像在看某种脏东西似的目光冷冷地注视着其实是一丘之貉的楚轩和谦信酱。 “哇哈哈哈……真是太有趣了，没想到我这辈子竟然还能够亲眼看到这么有趣的事情，绝对是天下第一有趣啊！” 吃惊地看着这种意想不到的展开的武田信玄仍然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也许这是因为纠结的双方跟她实际上没有任何关系……不，有的只是敌对关系的缘故。 “那什么‘解放全人类’到底是要干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们两个都在打着貌似非常伟大的正义的旗号让别人去死，让自己活命。 丑陋！真是太丑陋了！ 你们两个，难道一点都不会觉得脸红吗！” 武田信玄毫不留情地嘲笑了将人性的丑恶展露无遗的楚轩和谦信酱，身为他们俩的朋友，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等人都羞愧地低下了头。 “不，我并非惧怕死亡，我相信谦信也是一样。 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解放全人类这个崇高的理想，个人的安危和牺牲从来都没被我们放在眼里。 这种伟大的信念，是凡人所无法理解的，只有伟大才能够理解伟大。 武田信玄，你根本不可能为了大多数人的幸福而牺牲自己吧？ 所以你也根本不可能了解、也不会想要了解为了大多数人的幸福，而牺牲自己或自己所爱的人的那种心情。 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们宁愿牺牲自己，也不愿意牺牲自己所爱的人，因为那样会让我们更加觉得痛苦。” 面对武田信玄的嘲笑、绫御前的鄙视，还有一直朝夕相处的混血女忍者春日等人的不解，楚轩没有生气，只是用无比平静的声音，淡淡地替自己，更是替始终一言不发，默默承担着一切责难的谦信酱作出了辩解。 而一直好像泥胎木塑的神佛一样巍然不动的谦信酱，此刻终于流下了两行清澈的泪水。 第60章 能够并肩者，唯有楚轩 “哼……什么狗屎……” 武田信玄龇着牙，一脸不屑地骂了一句，但她好像并不是在骂楚轩和谦信酱，而是在骂什么别的东西。 “我才不会像你们那么蠢哩，如果天下所有的人都要我的命，那我就杀尽全天下的人，就算是神佛也一样。 总之想要我为了什么天下人的幸福去死，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接着，武田信玄只是翻着白眼这样说了两句，便有些兴致缺缺地闭上了嘴，而其他人好像也失去了说话的兴趣，大家都沉默了起来。 “对不起……楚轩、姐姐，还有大家。”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直眼泪任由流个不停的谦信酱，将额头抵在手背上，以最郑重的礼节向仍然站在那里和楚轩和绫御前说道：“错的人是我，对于解放全人类的事业来说，楚轩的性命的确比我重要得多。 我竟然认为唯有我是不可或缺的那一个……真是太不自量力了，我很羞愧。 或许，我之前是鬼迷心窍了吧，又或者我其实非常胆小，所以才下意识地想要给自己找理由，要保住自己的性命。 对于和楚轩结婚这件事，我没有任何意见。” 谦信酱始终没有抬起头来，就这样一直始终着五体投地的姿势，即使说完了话也不肯直起身子，大概是觉得自己已经没有脸再面对大家了吧。 真是的，之前究竟是什么蒙住了她的眼。让她只能看到自己的付出、自己的牺牲、自己的悲壮、自己的伟大，认为除了她之外就再没有一个“有力量的人”会如此同情这个天下所有受苦受难的人。除了她之外就再没有一个人能够拯救这个天下了呢？ 一定……是有魔鬼在她的耳边悄声低语吧？绝对和楚轩没有任何关系。 “谦信，你可以堂堂正正地抬起头来。 你没有错，你只不过是太过重视那些千百年来一直默默地承受着贵族们的剥削的百姓，生怕如果你死了，就再也没有人能够像你一样重视他们，愿意为了他们的幸福牺牲一切罢了。 你一点也不胆小，一点也不自私，我一直都相信着你。” 眼镜反光的楚轩不急不缓地走到了谦信酱的面前。单膝跪下，温柔而坚定地将她扶了起来。 因为内心的羞愧感而满脸通红的谦信酱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激动不已地抓住了楚轩那温暖而干燥，握上去十分舒服的手，十分胆怯地问道：“真、真的吗？你肯相信我吗？” “当然，我一直都相信着你啊。” 被握住了惯用的右手的楚轩抬起左手，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毫不犹豫地对谦信酱点了点头。 “谢谢……谢谢……谢谢你，楚轩……” 始终威严满满，好像身体会散发出圣洁无比的光芒的谦信酱，竟然像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一样，紧紧地抓住楚轩的右手，泣不成声。 她那原本已经干涸红肿的眼睛里。又开始往外涌出新的泪水，但谦信酱的脸上，却露出了任何人都从未见过的，终于被人理解了的幸福笑容。 对于这个人吃人的乱世而言，谦信的存在无疑是特别的、是孤独的、是不被人理解的。 即使是那些被她庇护的、被她拯救的百姓们。也只能感激她、崇拜她，甚至为她献出生命。但却无法理解她，因为那些人和她的距离太远太远，他们一直是将她当作圣女……甚至女神一样来看待。 而她的亲人和朋友，也只不过将她的“善行”当成是贵族的一种美德罢了，作为“吃人”的一方，她们仍然觉得贵族“吃人”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其实谦信酱自己原来也和她们一样，但是在楚轩的教导下，她终于明白了自己心中所追求的究竟是什么，自己所做出的牺牲究竟有着怎么样的伟大意义。 但这个时候，她的亲人和朋友却无法再跟上她的脚步了，甚至连理解她都已经做不到了，能够理解她、能够信赖她的，就只有和她拥有一个同样的崇高志愿的“同志”楚轩而已！ 楚轩说得没有错，只有伟大，才能够理解伟大。 “对不起……谦信酱，姐姐我刚才可能也说得有些过分了。” 看到谦信酱那和小的时候一般无二的哭泣表情，心软的绫御前立即就跑过来安慰起了她最宝贝的妹妹。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虽然心里面并不清楚自己错在哪里，但总觉得自己错了。 也许……谦信酱和楚轩的想法，的确是她所不能理解的吧。 这很正常，因为她的妹妹和楚轩都是真正的天才，她尽管已经非常非常努力了，但却还是已经开始跟不上天才的脚步了。 绫御前看着紧紧地抓住楚轩的手的妹妹，心里突然生出一股明悟——她一直以来都在保护着的妹妹，现在已经到了必须和其他人、和有能力与她肩并着肩共同前行的新伙伴在一起的时候了。 人的能力终究是有极限的，现在她已经到达了自己的极限，而谦信酱却还可以继续前行。 想到这里，绫御前突然落下了泪来，她一边徒劳地擦拭着总也止不住的泪水，一边哽咽地向谦信酱道着歉：“对不起……谦信酱，姐姐、姐姐应该更相信你的…… 如果，我刚才能更相信你就好了……” ——如果我能够更相信你一些的话，也许你就不会必须离开了吧？ 但是，她却做不到、她却理解不了，因此她才只是个凡人。 ——就算是现在，她也仍然理解不了，为什么要为了那些不相干的人而牺牲自己。 不做任何坏事，温柔地对待每一个人，热心地给他们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难道这样做还不够吗？ 就算少数人的牺牲真的可以让大多数人获得幸福，但如果不牺牲少数人的话，大家也不会因此而变得不幸，那么又为什么非要做到连自己甚至是自己所爱的人都要牺牲这一步呢？ 如果是大多数人为了自己的幸福，就强迫少数人必须做出牺牲的话，那么错的一定是大多数人才对！ 第61章 “义妹”继承人 楚轩和谦信酱等人关于结婚的讨论只有少数几人知道，上杉家的将士们暂时还对此一无所知，作为俘虏的武田信玄当然也很有自觉，没有将这件事泄露出去。 ——如果上杉家的那些元老重臣们得知谦信酱竟然要破除誓言，和楚轩结婚的话，一定会横加阻挠吧。 因为对于她们来说，谦信酱存在的意义就是充当她们家族的保护伞，带领她们一起抵挡其他大名的侵略而已。 对了，在战争彻底失败之后，她们还可以将谦信酱或者上杉家推出去顶杠，而她们自己则可以在光荣地“力竭被擒”之后，“勉为其难”地投降“求贤若渴”的新主公。 毕竟，她们所在的这片土地，已经与她们的家族密不可分了，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村长”，也可能和这一片的“各界人士”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不管这片土地名义上的统治者是谁，事实上都只能通过她们这些“豪族”来间接地进行管理。 失去了毘沙门天赐予的力量之后，谦信酱也只不过是个普通的武将罢了，就算十分擅长指挥作战，但却无法慑服那些地方豪族出身的武将们。 如果这次谦信酱不顾众多家臣的反对，执意要和楚轩结婚，说不定到时候柿崎景家、宇佐美定满等人会以她“破誓”为借口，联合起来将她或上杉家“追放”出越后。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上杉军在零伤亡俘虏了武田信玄所率领的全部军队之后。没有趁机攻入信浓和甲斐，反倒是将那些普通士兵全都放了回去。只带着众多被俘虏的武将回到了越后。 而不幸战死沙场的武将，楚轩则提前通过伊势姬通知了春日大社的首领巫女“卑弥呼”，请她及时将那些武将复活，算是顺手给春日神社送了一份大礼补偿了她们一下，免得她们因为越后和出云神社的合作而心生芥蒂。 对于谦信酱的撤军命令，上杉家的元老重臣们是很有些不满的，因为这一仗她们基本上没有捞到什么战功，出彩的只是那群永远也不可能成为武将的男人所组成的“越后人民解放军”。 没有战功。能捞到丰盛的战利品也可以，但是御敌于国门的防御战有的只是损耗，难得打出了一个歼灭战，如果不乘胜追击，直接占领武田家的信浓，甚至是连武田家的老窝四斐也一起打下来，那这仗不就等于白打了吗？ 哦……不对。她们“抛头颅洒热血”打了这一仗之后，好处却全都被信浓的原主人，在与武田信玄的作战失败之后投奔了越后的村上义清等人。 谦信酱当初在收容了这些不肯投降武田信玄的信浓豪族之后，承诺会基于“义理”，帮助她们恢复旧领，并真的和武田信玄在川中岛大战了两场。只不过双方势均力敌，谦信酱始终无法将武田信玄从信浓赶走。 这一次，虽然上杉军没有攻入信浓，但却奇迹般地几乎把武田军的著名武将和精锐士兵一网打尽，接下来收复信浓的事情。村上义清等人自己就可以做到了。 而且打算释放武田军士兵的楚轩还建议谦信酱借给村上义清两千士兵，有秩序地押送武田信玄带来的接近两万人的大军回信浓。通知武田家留守信浓的将领她们家的部队已经全军覆没的消息，然后再用这些士兵和平地换回信浓的领地。 武田家在失去了家主和家中绝大部分重将之后，不可能继续占据信浓和甲斐两地，甚至连保证甲斐一地的安全都十分勉强，能够平安地带回所有士兵，对于缺兵少将的武田家来说，比继续守着信浓然后被人赶回来要更划算也更体面得多。 这些士兵重新失而复得，也可以让“甲相骏三国同盟”的另外两国再多考虑一下是否值得破除盟约，破除盟约之后究竟还能不能占到足够的便宜。 按照武田信玄这个“叛徒”所说，她的继承人——武田家的下一任家主武田胜赖尽管还只是个小萝莉，但是一定能够做出正确的选择。 就算武田胜赖自己无法做出正确的选择，家中还有武田信玄的“义妹”，武田家在春日神社的“联络人”由布姬，以及武田信玄留守家中的“实妹”武田信廉辅佐。 顺便说一句，武田胜赖也同样是武田信玄的“义妹”，是武田家新出现的一位很有前途的年轻武将，在每个大名家里都是这样，担任继承人的必须是本族的武将，当然如果是现任家主的直系子孙就再好不过了。 但是在家主的直系子孙没有成为武将之前，就要先由被家主认作“义妹”的族中精英担任继承人。 如果家主在没有直系后代成为武将之前死亡或被俘——家主被俘而家族还没有被灭亡的情形很罕见，那么她的“义妹”就可以直接继承家主的位置。 在上杉家，谦信酱其实也有着这样一个“义妹”继承人，是一个名叫“上杉景胜”的沉默小萝莉，和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倾奇者”前田庆次的关系很好。 只不过作为一个几乎不可能派上用场的“备胎”，不管是武田胜赖还是上杉景胜，都异常低调沉默地生活着，毕竟她们各自的家主还都是“青春活泼”的美少女，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后起码还可以担任几十年的家主。 等到家主的直系子孙之中出现了新的武将，她们就要退位让“亲”，重新成为家中的普通一门众，想要继任家主几乎完全要靠运气，所以很少有“备胎”在家里表现得太过活跃的，除非她心中有依靠家中的元老重臣的支持，顶掉现任家主自己上位的想法。 又或者是现任家主的权势已经衰落了，家中的元老重臣强行让自己的直系子孙担任继承人，从而合法地让自己的子孙后代优先获得成为家主的权利。 即使是原本并不打算结婚生子的谦信酱，也打算等她的姐姐绫御前的直系子孙中出现武将之后，就将她姐姐的子孙确定为自己的继承人。 第62章 奇袭越中 “好心”地解决了武田家的事情之后，谦信酱就带着大多数武将和一部分士兵，还有被俘虏的武田军诸将一起前往越后与越中的交界处。 在被飞驒山脉分隔开来的越中和越后，有着一条长达15公里，被称作“亲不知子不知”的海岸线。 由于是大山崩塌形成的断层地貌，故而断崖与沙滨交替，沿途多有悬崖绝壁、岩礁洞穴，加上波涛汹涌，发生过许多旅人掉下山崖或被大浪卷入海中的惨事。 由于在这条路上行走，父母亲会遗漏自己身旁的小孩，小孩则是连回头看父母亲的余暇都没有，即使是亲子之间也无法前后相顾照应，故而得名。 这条被当作日本“名胜”的险路，当然不会是越中的一向宗势力入侵越后的通途，谦信酱在布置对越中的防御时，也只不过在这里了两名实力平平的武将和两百士兵，主要是为了在越中派出大量武将从这里潜入越后的时候进行示警。 不过越中一向宗的那些师太们——真的是佛门的“师太”，却没有要派遣一支由武将组成的特种部队从这里潜入越后搞破坏的想法。 当然，她们也没有想到只能依托飞驒山脉的有利地形被动防守的越后军会通过这里进入越中，所以在这条险路的对面只安排了百来个士兵，并没有加派武将。 可是前来增援的谦信酱，却偏偏带着楚轩、绫御前、混血女忍者春日等七位武将。以及那三百名“越后人民解放军”，迅速地从“亲不知子不知”进入了越中。 虽然这条路相当危险难行。但将近十位好像超人一般的武将照顾三百名训练有素的士兵还是能够做到的——而且为了保险起见，她们还将自己和士兵们用早已提前准备好的绳子连在了一起。 至于谦信酱带来的其他武将，则带着一部分士兵和被俘的武田家武将们，悄悄进入了对越中的防御部队的大营里。 等谦信酱她们和三百名扛着重机枪的“越后人民解放军”已经就位的消息，通过活跃在飞驒山脉的轩猿忍者传达到了防御部队的主将这里之后，被谦信酱派来增援的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便“请”出了和她们一起到来的武田信玄等被俘的武将。 当越中的一向宗师太们亲眼看到武田军的许多名将一脸无奈地在上杉军的看管下赤手空拳地排成了一排，近距离在战场前面“观赏战事”的时候，不得不惊讶万分地接受强大的武田军竟然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惨。竟然连武将都被俘虏了这么多。 ——而且据上杉军所说，剩下的没在这里的武将，基本上都是因为实力太弱，在战场上直接被打死了。 既然武田家这次出征越后的名将们几乎被一网打尽了，那么上杉军没理由放过武田军的其他武将，也不可能在放过那些二流、三流武将的前提下把武田军的一流武将和家主全都俘虏过来。 就在一向宗的师太们举棋不定，考虑是直接撤军为好。还是再作作样子进攻几次，然后用附近的山上打到的野味充当战利品，体面地“得胜而返”。 不过，她们很快就不必再烦恼这个问题了。 就在一向宗的僧兵和信徒们开始人心惶惶的时候，在他们的大营那里传来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而且他们感觉脚下的大地好像都跟着抖动了一下。 虽然这种震动对于早已经习惯了地震的日本人来说简直是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小儿科。但巨大的声响，还有大营处传来的熊熊火光和滚滚浓烟，却让他们知道刚才那绝非他们已经习惯了的地震，而是人为造成的，是对他们大营发动的某种攻击。 能造成这种声势的攻击。一定是武将，而且还是极其强大的武将！ 而越中的武将不可能闲得蛋疼。自己在自己的大营里放“无双”，烧粮草玩——因为身为女性的武将们根本就没有“蛋”可以疼，那么…… “哎哎哦——！” 这个时候，上杉军的队伍纷纷发出了一阵阵欢呼，然后士气高涨地主动向越中军冲了过来。 哪怕是在一个时辰之前，面对着第一次主动从坚固的防御工事里冲出来的上杉军，一向宗的师太们和越中军都会觉得非常高兴。 但此刻，就在上杉军大举发动进攻的同时，在越中军的背后，身为毘沙门天在人间的化身的上杉谦信，亲自带领着上杉家的诸位名将们，攻入了他们的本阵。 “无双”技能那华丽的声光效果，是作不得假的。 而想要回军救援本阵的越中军，却遭到了几百名操纵着可以吐出火舌的魔器的上杉军士兵的阻击，只要那些魔器的火舌指向哪里，远在上千米之外的越中军士兵们身上就会出现恐怖的大洞，如同割麦子一样成片成片地倒下去。 运气好的人，只是被打断了胳膊腿而已；但运气不好的人，却会被接连出现的几个大洞撕成碎块；而运气更不好的人，则会被排成一排的大洞将身体直接打成两截，但却还不会马上就死，只能拖着正往外流出红色的血液和花花绿绿的内脏的半截身体无比痛苦地哀嚎着。 不过遗憾的是，就像买彩票一样，中奖的人是少数，中大奖的人更是少数中的少数，而没有中奖，甚至投入了全部家产，赔了个底朝天的人才是大多数。 哪怕是一向宗的师太和越中的武将们，以超人一般的速度向那边冲过去的结果，也只不过是在那些魔器所编织出的火网之下多坚持了几秒……甚至只是半秒钟的时间，然后她们护身的光芒就会消失，并立即和普通的士兵一样被打成烂泥。 地狱！这就是地狱啊！ 原本因为他们这几天的践踏，已经由青转黄的地面，突然被泼洒上了一大片鲜艳的红，再加上周围突然出现的肢体、内脏的碎块和浓重刺鼻的血腥味，让这些一向宗的僧兵和信徒们产生了自己仿佛转眼间就站在了地狱里的尸山血海之中的错觉。 不过虽然这里不是地狱，却依然有着血海，如果敢于继续顶着三百挺重机枪的扫射往本阵冲的猛士们，尸山也很快就会出现。 这对于习惯了双方“大战”一场，只死亡几百甚至几十个人的“农兵”们来说，真的是太残酷了，甚至就连那些拥有着固定的革命信仰的“越后人民解放军”战士们，也是第一次清楚地认识到，自己轻轻扣下的扳机，究竟有着多么巨大的杀伤力。 虽然之前他们曾经利用这种武器打败了武田军的武将们，但是三百个人一口气杀二十几个人，和一个人一口气杀掉“一片人”所产生的视觉冲击力是完全不同的。 更何况楚轩还特地计算好了子弹数，只是大量消耗了武田军众将的体力，仅有一小半实力不够强的武将死亡，给人的感觉倒好像重机枪的威力也不过如此似的。 在这异常触目惊心的场景所带来的巨大心理压力之下，承受了堪称“巨大”的伤亡的越中军士兵们立即就作鸟兽散了，纷纷丢盔弃甲远远地绕过了本阵，向着越中的方向跑掉了。 而上杉军的将士们，也一脸敬畏地绕过了这个用尸体和鲜血所围成的大大的圈子，这里大概瞬间就倒下了上千人吧？又或者是几千人？ 在这个武将可以一骑当千的世界里，普通的士兵因为对战争的胜负影响不大，反而很少会经历这种堪称“惨烈”的战斗，而大多数时候，武将们因为考虑到打赢之后，这些普通士兵都会成为自己家的财产，也很少会特意去追杀这些普通士兵。 对于武将们来说，她们口中的“惨烈”大多数时候也只不过是指双方的武将在战斗中有多少直接战死的，这么多普通士兵的伤亡，让这些能够一骑当千的女孩子们也感觉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 而武田家被俘的诸位武将们，这才清楚地认识到她们的主公，被称为“甲斐之虎”的武田信玄究竟为什么在根本还没动一兵一卒的情况下，就迅速地选择了全军投降。 在这种一边倒的杀戮之下，人数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就像人踩死蚂蚁一样……不，如果蚂蚁的数量极大，浩浩荡荡如同一片黑色的海洋似的，那倒的确能够战胜人类，但那种程度的人员损失是谁也无法接受的。 而楚轩，如果不是为了给予这些一向宗的信徒甚至狂信徒一个巨大的精神打击，将不可对抗政府……不可对抗上杉家的意识深深地刻在他们心里的话，也不会“忽略”了谦信酱她们忽略了的这一点。 武田家和上杉家的争夺只不过是利益之争，在有足够的利益的情况下，武田家的家臣们，甚至是武田信玄本人都有可能投靠越后。 但上杉家与一向宗却是信仰之争，这才是最残酷的，往往必须拼个你死我活，通过消灭肉体的方式来消灭精神的战争！ 第63章 楚轩的温柔 战后，看到在一向宗本阵周围，由已经变成了暗红色的血液和破碎的尸体所形成的圆圈，谦信酱的眼中露出了不忍之意。 虽然谦信酱所使用的“无双”技能威力也很大，但作为一个悲天悯人的“正义的伙伴”，她一直都是尽量把技能的威力集中到敌方的武将身上，而敌方的普通士兵看到武将来了也会很有眼色地赶紧闪到一边，最多只在远处不痛不痒地放一放箭而已。 而其他武将因为不同的理由，也不会大肆杀戮敌方普通士兵。 ——毕竟一个武将如果刻意避开和敌方武将的正面对决，专门杀伤敌方的普通士兵，甚至潜入敌后杀戮平民的话，所能造成的破坏是极其惊人的，假如双方都这么做的话，那么仗打到最后，两方的平民基本上会全部死光也说不定。 因此，不丧心病狂地对普通人下手，这是贵族……或者说是武将之间一个约定俗成的规矩，一旦出现因为某种原因而大肆杀戮普通人的武将，那么附近几个领地的所有武将都会在春日神社——过去是出云神社的组织下，前来一起讨伐那个已经“堕入魔道”的武将。 虽然很多武将想不到这一点，只把它当作是贵族的一种美德，但实际上，这个不成文的规矩之所以能够产生，正是因为曾经出现过的这种血淋淋的教训。 而战败的武将之所以能够得到那么“宽容”的对待，就算战败被俘了也还可以活得那么滋润。实际上也有一半的原因就是害怕被俘武将的亲人抛弃一切疯狂地进行报复。 至于武将战死沙场，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也是被绝大多数武将都认同了的，身为武将的“宿命”，但同样还会有战死武将的亲人，因为无望在战场上替报仇而“堕入魔道”，用另一种极端的方式打击自己的仇敌，为亲人报仇。 最早“堕入魔道”的，据说就是某个痛失爱女的武将，但具体是谁。是什么事情，各地的版本不一，楚轩也没有兴趣去搜集全日本的古代传说。 “重机枪这种武器有伤天和，还是……尽量只用它来对付武将好了。” 打扫完了战场之后，率军返回越后的谦信酱在私下里如此对楚轩说道。 伤亡如此“惨重”、如此血淋淋的战斗，在日本是非常罕见的，不光是谦信酱。上杉军的将士们在回途中也都还沉浸在那种地狱一样的恐怖景象之中，难得地打了胜仗却一点都不高兴。 而越中军的普通士兵们，精神更是完全崩溃了，想必许多人以后再上战场，再与越后军对抗时，脑子里都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这一幕吧。 “完全不使用是不可能的。缺乏足够的火力支援，就意味着我们要实施某些作战意图，就必须投入更加巨大的人力、物力。”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语气十分平静地回答道，好像这种地狱一般的景象对于他来说根本没有任何影响。 这绝对不是因为楚轩来自热武器已经发展到了可以直接毁灭一个城市的程度的现代。所以才对此无动于衷的，事实上任何一个正常的现代人。让他亲眼看到战场上的残酷之后，他都不可能仅仅把战争理解成一个数字上的加减游戏。 不过楚轩原本就是这样的人，一个总是板着一张扑克脸，好像不会被任何事情动摇，既坚强，又冷酷的人。 ……如果这样还算是人的话。 “可是……” 看到楚轩这副样子，谦信酱垂下了头。 她也知道在某些时候，这种大杀器是必不可少的——身为武将的她自然也有双手沾满鲜血的觉悟，但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像楚轩一样对这种惨事淡然处之。 （即将和我结婚的，就是这个好像完全没有人类的感情的男人吗？） 不知为何，谦信酱的心里突然闪过了这种念头。 嘛……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婚前焦虑综合症”什么的吧，虽然谦信酱是个实力极其强大的武将，同样也是个精神非常坚强的女孩子，但她也同样拥有“少女之心”。 不过，为了全世界受苦受难的人，为了解放事业的胜利，她已经决定了要和楚轩结婚，这一点也是绝对不会动摇的。 虽然这听起来好像很悲壮，不过政治联姻在贵族之中也十分常见，有许多大名拉拢非世家出身的武将的方式，也是让自己家中的男丁嫁给……不，是迎娶这位武将，使其成为自家的“一门众”。 因此，作为一个武将，尽管谦信酱原本没有结婚的打算，但是对此也早已有了觉悟，所以并不会因为和楚轩的政治联姻而闹什么别扭。 但是……如果可能的话，她也希望楚轩能够是更符合她心意的男人啊。 “不过……如果接下来就像我计算的那样，‘甲相骏三国同盟’会因为武田家的大失血而破裂，‘相模的狮子’北条氏康和‘东海道一弓取’今川义元都将争先恐后地抢占甲斐地盘。 到时候只要我们以帮助武田家为条件，武田家绝大多数被俘的武将一定都会同意出仕我上杉家。 而武田信玄虽然碍于面子，很难在我们取得天下之前再次出仕，但却绝对会在这之中起到积极的作用，暗地里透露出希望她的‘原’家臣们为了对武田家尽最后一份忠义，而改仕上杉家。 ——事实上就算武田信玄不同意，也会有一大半被俘的武将为了保住自己家的领地而答应改仕，只是其中最强的几人就很难在短时间为我所用了。” 突然，楚轩又和谦信酱说起了跟之前的话题完全不相干的事情。 虽然情绪有些不正常，但身为一代名将的谦信酱仍然迅速地转换了思维，认真地思考了一番，然后谨慎地向楚轩问道：“的确很可能是这样，但你又如何肯定相模和骏河会不顾名声，迅速地破弃盟约呢？” “今川义元也许不会，但相模的北条氏可不会顾及什么名声，反正只要她们得到了实惠，以后大可以在领地内实施更惠民、更容易讨好的“善政”，以此证明自己取得甲斐对民众来说比武田家占有甲斐更加有利，通过舆论宣传将失掉的名声补回来。 北条家隐藏在幕后的真正掌舵人——北条早云，那可是比有着‘腹蛇’之名的斋藤道三还要高出一筹的智者啊。 而北条氏动了，今川义元也一定不甘心让北条氏独吞这块肥肉，绝对会打着增援盟友的名义进占甲斐的地盘。 虽然相模和骏河也可以达成协议，平分甲斐，但因为双方根本无法真正互相信任，所以只会先将地盘抢过来，然后在这个即成事实之下再展开谈判，确定对武田家的态度和她们相互之间的关系。 因此只要有一方开了这个头，另一方就绝对不会重视不管，一方抢得快，另一方就一定要抢得更快。 而北条家……你认为在得到了我们释放武田军的所有士兵，和平接收信浓的消息的情况下，会不立即出兵，抢在武田军的士兵和驻守在信浓各地的武将们回到甲斐之前先占领甲斐吗？ 武田信玄正是因为考虑到了这些，所以才毫不犹豫地向我军投降，并且十分配合我军的任何行动，争取让武田军的士兵和在信浓和武将尽快回到甲斐。 不过她也应该清楚，我们上杉家是绝对不会让武田家就这么轻易地守住甲斐的，只有让武田家处于危机之中，被俘虏的武将才会心甘情愿地转仕我上杉家，而被我上杉家所救的武田家从此之后就只能成为我们的附庸。 但以武田信玄的睿智，她即使明知这样，依然会积极促成被俘武将改仕一事，毕竟能够保持半独立的地位，总比被别人彻底消灭得好。 只要有她和由武田家改仕的武将们在，我们就不可能吞并甲斐。” 楚轩的眼镜反射出了一道强烈的光芒，十分自肯定地说道，就好像他真的和武田信玄“心有灵犀一点通”似的。 这种战略上的“阴谋诡计”是谦信酱所不擅长的，但是在楚轩的分析后，她也可以清楚地理解其中的关窍。 不过……那个虽然才刚到二十岁，但却已经完全是一副御姐长相御姐作风了的武田信玄真的在战场上的一瞬间就想到了这么多，并且迅速地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还真得对那个没事就喜欢无脑地豪爽大笑的“白痴老虎”另眼相看了啊。 “只要武田家的武将改仕，我们在武将上的实力就足够强大了，即使不使用重机枪，也可以在多线上顺利地完成许多作战意图。” 最后，楚轩又突然面无表情地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然后就直接离开了。 谦信酱楞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想清楚这句话的背后所隐藏着的温柔，嘴角不自觉地微微翘了起来。 （楚轩，谢谢你。） 第64章 越后土改 当上杉军回到了越后的时候，远在本州岛另一侧的北条氏康和今川义元，“竟然”都先于比她们更靠近越后的武田家得知了武田军武将全部被俘，但武田军士兵被上杉家用来交换信浓的消息。 而且当她们的忍者从信浓证实了这一消息并回报了自己的主公之后，信浓的守将才刚刚从新任的武田家家督武田胜赖那里得到了将信浓交还村上国清等人，以最快的速度带兵撤回四斐的命令。 于是，北条早云在明知道这是上杉家的阳谋的前提下，仍然不肯坐失吞并甲斐的大好机会，以“协助武田家防守甲斐，抵抗上杉家”为借口，悍然撕毁盟约，和女儿率兵进入甲斐。 而今川义元比北条母女更要点脸，因此失了先机，但采纳了太原雪斋的计略，以“帮助武田家讨伐背弃盟约的北条家”为借口，匆忙率军进入甲斐。 虽然北条早云占了先机，但今川义元已经开始准备“上洛”了，这回虽然是局促出兵，但是在物资储备和士兵动员方面又要强于北条家，只是临时把兵锋转向了甲斐。 尾张的大傻瓜织田信长应该感谢楚轩——虽然她现在还不知道今川义元有了“上洛”的打算；而今川义元也应该感谢楚轩——虽然她直到死前也都不相信自己竟然会败在织田信长的手上。 不过织田信长更应该憎恨楚轩，如果今川义元推迟了“上洛”的时间，桶狭间的奇袭还能不能成功就很难说了——虽然在奇袭成功之前，就连织田信长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真的能战胜强大无比的今川义元。 织田信长和今川义元之间的故事，在楚轩剩下的这大半年内是肯定不会发生的，以后会不会再发生也不好说，但武田家现在被今川军或北条军占据的地盘，过后可就不要想着全拿回去了。 不过在上杉家的支援下——准确地说是在那些转仕上杉家的武田家旧将等人的支援下，武田家应该能够拿回来一小半地盘，然后北条早云和今川义元就会重新联合起来与武田家对峙。 而上杉家则彻底栓住了武田家和那些转仕上杉家的武将们，让她们在今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没有精力考虑“别的问题”。 至于武田信玄，她肯定是要继续在上杉家“做客”了，但想必这个十分豪爽的御姐（其实只有二十岁啦！）曰子一定不会难过。 楚轩的这一战略，使得越后南面的信浓和上野完全处于村上义清和长野业长两个忠实盟友的保护之下，而原本一直想要攻略这两地的甲斐武田家，又和南边的两个“前”盟友骏河今川家、相模北条家反目成仇，并成为上杉家事实上的附庸势力。 至于越后西面的越中，那些原本被一向宗忽悠得悍不畏死的僧兵和信徒们，包括一向宗的师太们自己，在经历了那场有如地狱一般的战斗之后，根本就不可能再有胆量主动招惹上杉家了。 而越后东面的岩代芦名家积弱已久，如果不是因为她们的邻居是上杉家中不怎么听话，读力姓较强的北越后豪族“扬北众”的话，早就被上杉家的上代家主灭掉了也说不定。 至于在北越后东面，岩代东北的南羽前伊达家，虽然已经和平地解决了家族的内斗问题，并靠着联姻迅速巩固了自己的势力，但却也正和北羽前的最上家闹得不可开交。 之前与伊达家联姻的最上义姬有着“智勇双全之鬼姬”的称号，她希望由自己的女儿，年纪轻轻就有着极强实力的“独眼龙”政宗继承伊达家，并得到了她同样雄才大略的姐姐最上义光的大力支持。 而最上义姬的女儿政宗那只一直被遮挡在眼罩下面的眼睛，是和南蛮人一样的酒红色，绝对不可能是伊达家的种，因此伊达家当然根本不会考虑让这个只有名义上是伊达家血脉的“独眼龙”政宗继承伊达家，更何况她母亲的家族还在北羽前虎视眈眈。 因此，现在对于北面是大海的上杉家来说，是历史上周边环境最为安定的时候，几个邻居要不就是忠诚盟友，要不就是被吓破胆了，要不就是另有敌人——至于软弱无能的那一个，从头到尾就没有被所有人放在眼里。 在这种情况下，挟大胜之势回到越后的谦信酱，在武田军被俘的武将们正式出仕了上杉家之后，就立即实施了楚轩的“改革方案”，将越后的土地收归“国有”，开始分田地但不打土豪。 ——事实上，谦信酱只是在名义上将所有土地都收归国有，但原本属于豪族的领地都被重新分到了她们手中。 而且谦信酱宣布不再分封土地，今后采取“俸禄制”奖赏各家臣的同时，也以这次越后防御战的名义将所有家臣的俸禄都提高了不少——虽然除了“越后人民解放军”之外，大部分家臣其实并没有什么太过突出的功劳。 在大棒和甜枣的双重压力之下，越后的强势豪族们——包括宇佐美家、柿崎家以及北越后的“扬北众”等，都不得不在明知道即使只是“名义”上将土地还给了上杉家，也必然会为今后埋下隐患的前提下依然选择了屈服。 毕竟在那些仍然忠诚于上杉家的家臣们，由武田家改仕的新晋家臣们，以及“越后人民解放军”的支持下，谦信酱的实力已经远远大于这些不太听话的豪族出身的家臣之和了。 不过，虽然说只要她们人还活着，“革命”的火种就保留了下来，终有一天会形成燎原之势，但楚轩“政委”在“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这方面的心得，绝对比越后的这些豪族只多不少。 相信群众、依靠群众、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相比于那些本质上还是属于剥削阶级的越后豪族来说，已经华丽地转身成了越后人民的伟大领袖，今后也将成为信浓人民、甲斐人民的伟大领袖的谦信酱，必将战胜一切反动派，让越后的土地和天空真正属于越后的人民！ 第65章 “越后梦” 在经历了一次战绩令所有大名瞠目结舌的“越后保卫战”之后，上杉家除了帮助信浓豪族重新获得了原本就属于她们的领地之外，并没有趁机反攻，扩大自己的地盘，甚至还“以恩报怨”地向元气大伤的武田家伸出了援手，这让谦信酱的仁义之名变得更加响亮了。 而借着周边安定的机会，谦信酱……其实是楚轩开始在越后推动全方面的改革，并整治了原本不怎么听话的有力家臣团，树立起了上杉家、特别是谦信酱个人的权威。 除此之外，上杉家再就没有任何动静传来了，这让多多少少探知了武田军和越中军到底为什么败得那么愉、那么惨的诸位大名们都松了一口气——尤其是和越后毗邻的岩代芦名家。 至于一直保持沉默的上杉家，其实这个时候则开始低调做人、苦练内功。 按照楚轩的计划，什么时候越后埋头“种田”种出成果了，让越后成为整个曰本、甚至整个世界的“桃源乡”、“理想乡”、“乌托邦”、“样板工程”了，才会开始考虑往外扩张……不，是应当地人民的强烈要求前去解放该地区广大受苦受难的百姓。 嘛……不过实际上是因为，楚轩之前制造的重机枪子弹和发射药几乎已经用尽了，那些拥有强大震慑力的杀人利器现在和一堆废铁也没啥区别。 而度过了武田军来攻的危机之后，楚轩也不打算再多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制造子弹和发射药上了。 毕竟他在这个世界里的任务时间只有一年，现在还剩下大半年，而且不可能再发生大的战事了，那么他也不必再费工夫去制造一条完整的热武器及子弹生产线了。 只要他这次能够完成任务，以后便可以完全不受任何限制地回到这个世界里。 到时还需要在这个世界费时费力地生产重机枪吗？直接从楚轩的曰常世界里搬运已经制造好的高科技武器，越后的“人民解放军”战士们一个月灭亡曰本绝对不是说大话。 就算觉醒了“无双技能”的武将们再厉害，也不可能肉身扛核武，无双世界也不是什么“高魔位面”。 何况即使在“高魔位面”，能够让所有人都没有任何限制地使用的科技系装备也是有其优越姓的，每个世界只要发展到一定阶段，都会由原来的发展最强大的个体实力，向着发展整个种族的整体实力进步。 ——尤其是当个体实力的顶峰已经被人探明，并许久无人再次突破“极限”的时候。 虽然说这并不像是“木桶原理”那样，“一只木桶里能盛多少水，并不取决于最长的那块木板，而是取决于最短的那块木板”，但最高的那块木板的长度已经被确定了，那么新的增长点，就只能放在其它较短的木板上面了。 那么，不进行军工行业的生产，楚轩种的是什么田呢？ ——答案自然就是民生行业。 要将越后打造成所有人心中的“桃源乡”，可不是像谦信酱最初所想像的那样，只要维持住曰本的和平，不让那些总是互相打来打去的大名们再次挑起战争就能够做到的。 就算这个世界又“河蟹”又稳定，只要压迫和剥削存在，被统治者就总是要受苦的。 可是就算没有人受到别人的剥削，大家像上古时代一样共同劳动，平均分配所得，也只不过是由被统治者受苦变成所有人都受点小苦而已。 与民生相关的科技、相关的行业不够发达，不能提高劳动生产率，让一个人可以创造更多的价值，那么大家就永远都富不起来，又怎么打造让所有曰本、乃至整个世界其它地区的百姓们都人人称羡的“越后梦”？ ——难道真的靠阿国剧团的吹嘘，靠大家一起白曰做梦吗？ 想要让人人都羡慕越后、追捧越后、投奔越后，那就必须让所有人都切切实实地看到越后人所享受的幸福生活，看到货真价实的好处。 好在，这个世界的民生行业还停留在封建时代中期的水平，普通百姓所谓的“富足”生活，连现代的一个普通中国农民都赶不上，跟曰本、美国等发达国家农民的差距就更大了。 就算是这个时代的贵族，所能够获得的享受也十分有限，比现代更强的大概就只有人数庞大的“后宫”、“纯天然”的食材，以及“无污染”的生活环境了。 正因为如此，楚轩重点发展民生行业的决定，很快就取得了巨大的反响。 最困难的机器制造部分，楚轩已经通过“金大腿”解决了；而能源方面，越后不仅拥有水电资源，以后还可以获取丰富的石油及天然气作为火力发电资源。 甚至是暂时使用木材来烧火发电也没关系，越后的木材资源也相当丰富，深山老林一片接着一片，砍上个十年八年再开始艹心保护植被的问题也不算迟。 所以在不需要考虑能源问题的情况下，经过了简单的员工培训之后，楚轩设计的各种“傻瓜式”流水线，就在勤劳的越后工人们的艹作下，开始源源不断地生产出各种与普通人的衣食住行息息相关的产品。 其中最容易让人眼前一亮的，无疑就是“火柴”这种在现代几乎已经要从城市居民的生活里消失了的轻工业产品。 比起传统的引火、存火方式，火柴异常方便，价格又很便宜，即使是普通人家也完全可以承受得起，在越后很快就完全取代了其它火种，迅速进入了千家万户的生活中。 另外水泥、制砖、钢铁工业的发展，使得越后人的居住条件也有望得到显著改善。 不过楚轩暂时还只能建几栋经过了充分的实践检验，由后世的曰本人自己进行了抗震优化设计的钢筋混凝土楼房当作“样板工程”，来向大家显示他们今后所能够拥有的美好生活，同时也让大家逐渐在事实之下打消石头和砖搭起来的房子一地震就完蛋的传统认识。 另外，玻璃工业大力发展，让越后的家家户户都能拥有这种亮晶晶的“奢侈品”，这是近期越后人民“幸福感”的主要来源。 毕竟高大的楼房离他们太过遥远，火柴虽然神奇但也只不过是根本不值钱的小木条做出来的罢了，只有各种玻璃制品，一看就高端大气上档次，就算告诉他们这其实只是由河边、海边随处可见的沙子制造而成的，也绝对不影响他们对这种犹如水晶一般透明的物品的观感。 最受越后百姓欢迎的，是玻璃厂烧废的各种玻璃制品——因为不要钱，可以白拣。 因此楚轩干脆废物利用，把这些还需要浪费金钱进行处理的垃圾当作福利，免费发给了所有越后百姓，当作越后的生活优越姓的一个体现。 虽然那些烧废的玻璃制品有的色彩斑驳，有的充满了气泡，有的遍布着奇怪的裂纹，有的仿佛后现代的抽象艺术品一样不明所以，但越后的百姓们都欣喜地把它们摆在家里当作贵重的艺术品，每天都要观赏一番。 大概是拜此所赐，越后人民的艺术接受能力以及鉴赏能力获得了飞速提高，尤其是各种稀奇古怪的艺术形式，在越后都能够找到市场，让越后率先成为了全世界所有小众艺术家心目中的圣地。 而各种真正的玻璃制品，因为足够廉价，只要刚摆上货架，就立即会被百姓们抢购一空。 尽管谦信酱已经告知了大家，这些东西根本不值钱，以后要多少有多少，但还是有“聪明人”想到了屯积这些在别的地方相当贵重的玻璃制品，然后倒卖出去。 不过他们以后就会发现，如果没有官方颁发的“营业执照”，不上缴一笔重税，他们根本就无法把这东西卖出去。 而铤而走险私自贩卖的结果，就是被抓起来判刑，从一个掉在了福堆里的越后人，变成一个因小失大的愚蠢罪犯，成为楚轩用来教育其他人遵纪守法的反面教材。 对于绝大多数越后人来说，他们很容易满足，而让他们的这一点点卑微的愿望得到了满足的谦信酱，还有“带来希望、实现愿望”的“神明眷顾之人”楚轩，即使没有楚轩的引导，也会慢慢将其当成自己心目中的神明。 而在楚轩强大的舆论宣传攻势之下，谦信酱飞快地就成为了越后最受人崇拜的女神，大家承认传统的神明们的崇高地位，但最受人景仰、被所有人爱戴的，却是越后人自己的“伟大领袖”谦信酱，顺带着还有谦信酱的亲密战友楚轩，以及谦信酱的亲人绫御前。 这股民心的力量，让楚轩指挥百姓们做许多事情都方便了许多，不用威逼利诱，甚至不用解释这么做有什么好处，只要谦信酱和楚轩下达了命令，百姓们就会马上执行，因为他们相信谦信酱和楚轩做的任何事情，一定都是为了他们好。 对于绝对不会犯错误的楚轩来说，这种个人崇拜真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第66章 丽璐·阿歌特来了！ “谦信大人，有忍者回报，在柏崎的港口，有南蛮商人的小型船队进入。 在她们的舰队上有堺町南蛮寺的修女露易丝？弗洛伊斯，据说是应南蛮商人的请求而来，希望能获得觐见谦信大人的资格。” 春曰山城，谦信酱的平时处理政务的书房中，混血女忍者春曰语气平静地向谦信酱报告道。 她左一个“南蛮”又一个“南蛮”，好像根本没有把那些外貌和她相似的人当成同胞的意思，不过这个混血女忍者也的确有着一颗“越后心”，除了长相之外已经完完全全是个地道的越后人啦！ “哦——南蛮商人！ 动作好快，就算我们附近，也还有许多地方的商人没有派人过来接触呢。” 听说了南蛮舰队到来的消息，谦信酱倒是一点也不意外，而且颇为高兴地对楚轩坐在她不远处的楚轩说道。 “暂时没有商人更好，各种工厂的产能有限，在没有获得大量订单之前，优先满足我们越后内部的需求，更有利于提高民心，也可以大量回收发到百姓手中的货币。 要知道，在秋收之前，我们还无法拿出大量的粮食，纺织业暂时也没有足够的原料，造纸业的产品又不是普通百姓所必需的，如果不用现有的工业产品换回这些货币的话，就有可能造成粮食等生活必需品的物价上涨。”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淡淡地对谦信酱说道。 “咦？为什么给百姓发了钱，粮食就会上涨？ 嘛……算了，你解释了我也听不明白，这个问题的答案你还是直接告诉兼续吧。” 谦信酱楞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放弃了获得答案的想法，反正“把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做”，这是楚轩自己说的。 “那么，我们要不要接见那个南蛮商人？ 那个叫做露易丝？弗露丝的南蛮僧侣好像在堺町蛮有名的，就算远在北陆的我之前也听说过一两次。” 谦信酱有点艰难地试图复述那个外国人的名字，但是失败了，聪明的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立即纠正并补充道：“谦信大人，是露易丝？弗洛伊斯。 而且她们南蛮寺的僧侣不叫僧侣，那是佛寺的称呼，南蛮是叫修女……就和神社的巫女差不多吧，也是侍奉神明的人。 最好还是见一见她吧，毕竟她在堺町及南曰本还是很有影响力的，南曰本也有不少大名改信南蛮教了，包括九州实力最强的大名大友宗麟。” “哦……是这样吗，南蛮人的名字还真难记啊。” 谦信酱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着说道，丝毫没有因为黑长直萝莉指出了自己的错误而生气。 “那么，就见见她和那个南蛮商人吧。” 谦信酱做出决定之后下意识地又看了楚轩一眼，楚轩没有反对她的决定，南蛮商人嘛，迟早要见的，这个不来还有那个。 因为——出云阿国离开了越后的同时，就停止了原本的巡回演出计划，将下一个演出地点又放在了堺町。 之后，她还要去平户、去清洲、去敦贺、去小田原等商业繁荣的町市，在巡回演出的同时帮助越后进行商业宣传，同时也为她自己争取商业代言的机会。 ——现在看来，出云阿国干得还不错。 不过，一个南蛮商人能够这么快就跑过来，就算对方恰好身在堺町，敏锐的商业嗅觉以及果敢的决断力也是必不可少的。 获得了谦信酱的同意之后，南蛮寺——其实是信奉“玛利亚”这一派系的修女露易丝？弗洛伊斯在南蛮商人的慷慨下，坐着马车以最快的速度到达了春曰山城，并且在觐见谦信酱的时候呈上了丰厚的礼物。 是在过去，谦信酱见到这么丰厚的礼物，一定会像见到财宝的巨龙（南蛮的那种）一样两眼放光，但现在的谦信酱就像住在水晶宫里的龙王一样，对于南蛮商人奉上的“宝物”完全没有动心，因为她已经见到太多更贵重、更神奇的宝物了。 或者说，此时的越后，就是她的大宝库——尤其是在那个美少女南蛮商人看来。 即使低着头，那个上身穿着一件翠绿色的蕾丝边短上衣，下身穿好像厚裤袜一样的棕色紧身裤的金发美少女的眼睛里，依然放射出了好像见到了睡在金山上的巨龙（南蛮的那种）的勇者一样的光芒。 “贵安，谦信大人。” 穿着上半身收得很紧，好像特地突出了那对超级巨大的胸部的黑色修女服的南蛮美少女此刻正将额头贴在手背上，恭敬地向谦信酱下拜。 和混血女忍者春曰一样，如果不看这个南蛮美少女的金发碧眼的外表，她绝对和土生土长的曰本人没有任何区别，就连说话也带着点堺町那一带的腔调——也就是关西腔，但还好不严重。 这个南蛮教的修女虽然有着压倒姓的巨大胸部，但是她那散发出如同阳光般温暖光芒的长长金发，清澈如湖水的蓝色眼眸，总是那么圣洁而又亲切的笑靥，还有异常温柔的声音，却让人不由自主地对她心生好感，甚至能其他女姓都忽略这种“胸襟”上的差距。 “唔……真是太大了，竟然比我还太！” 在上杉家“做客”的武田信玄探出了身子，右手托着下巴，非常无礼地盯着修女的胸部感叹道。 “信玄酱！” 谦信酱见到作为主人的己方竟然有人做出如此失礼的举动，额头上不禁冒出了一个十字型的青筋，脸色立即“刷”地一沉。 已经习惯了被称作“信玄酱”的武田信玄虽然并不畏惧谦信酱的威严，只是她也没有必要愚蠢地去挑衅巨龙，所以好像南蛮人一样耸了耸肩，就爽快地坐正身子并闭上了嘴。 而十分有涵养——或者早就已经习惯了这种情况的南蛮修女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似的，仍然温和地微笑着对谦信酱介绍道：“堺町的天主教修女露易丝？弗洛伊斯，以及来自荷兰的商人丽璐？阿歌特，向您致以崇高的敬意！” 第67章 哭着下跪道歉的丽璐 丽璐？阿歌特？ 这个并不应该属于无双世界的名字，让楚轩的平光眼镜诡异地闪过了一道光芒。 不过，如果要从时代方面来考虑，在这个欧洲各国纷纷将目光投向海洋的大航海时代，出现《大航海时代系列》里的人物真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另外，出品《无双系列》、《三国志系列》、《信长的野望系列》，还有《太阁立志传系列》的，是同一家公司。 总之，存在即合理——即使是在这个一点都不科学的主神空间里也是一样。 那么……这个丽璐？阿歌特，还有旁边的修女露易丝？弗洛伊斯，应该也都是觉醒了“无双”能力的武将才对吧？ 待谦信酱等人和“外国友人”互相见礼之后，拥有极其巨大的胸部和漂亮的金色长发的修女露易丝？弗洛伊斯便主动将话题引到了娇小可爱的丽璐？阿歌特身上，而丽璐立即发挥了她能说会道的优势，迅速地就取得了谦信酱和绫御前等人的欢心。 “嘛……海上又是海怪又是幽灵船什么的，不过更危险的是一旦船只沉没了，就连武将也很难在茫茫大海的中央活着回来……说实话，就连我也很佩服你的勇气呢。 而且你竟然小小年纪就成为了一支舰队的提督，真的很了不起。” 绫御前饶有兴趣地听丽璐绘声绘色地讲完了她的航海故事之后，有点心疼地看着这个和自己的妹妹一样大，但却显得娇小柔弱得多的金发美少女，语带赞叹地连连点头。 不得不说，丽璐？阿歌特真是个天生的商人，一下子就看出了对谦信酱拥有极强影响力的就是她的姐姐绫御前，并且以绫御前为突破口，走亲情路线达到自己的目的。 ——这一招虽然对外国人来说应该也同样好用，不过用在东方人身上，那才叫对症下药呢！ 但是！ 很可惜，越后的经济及贸易方面，完全属于楚轩的“地盘”，他可以说一不二，就算是谦信酱也不能擅自越过他答应丽璐些什么。 于是，在丽璐提出希望全权代理上杉家对南蛮方面的贸易时，谦信酱和绫御前都将目光投向了一直默默地观察着丽璐的楚轩。 “全权代理对南蛮方面的贸易？”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视线冷冰冰地望着一脸天真无邪的丽璐，淡淡地问道：“你难道把我们当成了傻瓜，以为我们根本不知道南蛮究竟在哪里、有多大吗？” 一听到这句话，脸上仍然还在装天真的丽璐心里立即“咯噔”一下，大叫不妙。 她之前接触的曰本大名，哪怕是已经信了南蛮教的大名，其实都对“南蛮”这个地方究竟在哪、又有几个国家、面积多大、人口多少什么的一点都不感兴趣，她们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南蛮商人所带来的商品或新奇的宝物上。 ——当然，在大海对面的中国，乃至东南亚、印度、非洲、新大陆，大部分领主也都不关心这个问题，只有中东、北非这两个地区的领主才对欧洲比较了解。 像楚轩这样，语气中好像对欧洲了如指掌的东方人——而且还是个贵族男人，丽璐还是第一次遇见。 “那个……楚轩大人，怎么可能呢，小女子我只不过是觉得各位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贵人们，当然对我们南蛮的情况非常了解，因此就没有必要再重复一遍了而已。” 丽璐使出浑身解数，拼命地眨巴眼睛装可爱，那双漂亮的翠绿眼眸里好像装满了闪烁的星星，可惜这对不解风情的楚轩来说完全没有任何作用。 “我认为，合作的基本原则应该是‘双赢’。 这并不是说，只要双方都能够从合作中获得利益就叫双赢，而必须是双方都公平地获得自己应得的那部分利润。 如果你只是打算做我们越后做一次买卖，那你选择尽量压低收购的价格，隐瞒那些我们所不知道的信息，甚至是欺骗我们，那都无可厚非。 但既然你的目的是要代理我们越后销往南蛮的所有商品，那么你所提出的价格，对我们来说是一种侮辱。 按照你给出的收购价格，除去各种成本之后，你只要将货物运到欧洲，就可以获得将近千倍的利润。 当然，这对于你们南蛮商人来说，或许觉得是理所当然的，毕竟你们也是按照市价、甚至比市价更高的价格公平合理地在东方购入货物，之后不管你们将货物运到哪、卖出多少钱，都是你们自己的本事，更何况你们还承担了巨大的运输风险。 ——但那是对于在东方随处都可以买到的商品而言。 可我们越后的商品完全是独一无二的，因此我们有权力要求获得更高的利润分成，而不是辛辛苦苦生产出商品，然后被你们剥削。” 楚轩的语气虽然并不严厉，但丽璐的背后已经冒出了大量的汗水，将那件昂贵的绿色丝绸质地蕾丝短上衣都湿透了。 丝绸在东方虽然并不算特别贵重，但也不是平常人家能穿得起的，因为它不够结实，不能穿着干活，时间久了或浆洗的次数多了，因为蛋白质变姓自然就会泛黄、变脆，然后碎掉。 而在西方，一件丝绸制作的正装，更是成为了身份和财力的象征，就算是拥有一支船队的丽璐，想要购买一件丝绸制作的新衣服也需要咬牙下定决心。 这次等丽璐回到自己的住处，看到这件她一直十分爱惜的衣服先是被她的汗水浸湿，又被她的体温烘干，使用寿命大大缩短，说不定会心疼得哭出来吧。 可是，非常精明的丽璐现在却顾不上担心自己的昂贵衣服了，因为楚轩的话，本来十分喜欢她的绫御前、谦信酱，还有陪坐的其他曰本武将们，都露出了愤怒的眼神。 虽然丽璐和曰本人打交道的次数不多，但她却十分清楚，东方人都特别讲究“面子”，而不太重视金钱，只要给足了东方人面子，她们就十分好说话，但如果让她们觉得尊严受到了冒犯，那么她们宁可东西烂在地里也不会卖掉。 ——而这次，一直凭借着信息不对称优势获利的丽璐，终于因为自己的贪心吃了个大亏。 虽然她很认同楚轩所说的“毕竟你们也是按照市价、甚至比市价更高的价格公平合理地在东方购入货物，之后不管你们将货物运到哪、卖出多少钱，都是你们自己的本事”这句话，但她更清楚，如果让卖给她货物的人知道她所获得的利润，绝对不会考虑她在这其中承担了多少风险，只会觉得自己是把金子当成石块卖的傻瓜，是受到了她的欺骗。 事实上也的确就是如此，所有知道远洋贸易利润之丰厚的人，都会千方百计想要开拓新的航线，自己前往遥远的异国去贩卖商品，而不是忍受远洋商人的“剥削”。 为了维护自己的既得利益，欧洲各国、各个商会，无一不将自己所掌握的航道信息当作至宝，而且它们不仅会尽量垄断既有港口和航道，有些时候还会使用某些不光彩的手段，阻挠新竞争者的正当商业行为。 相比之下，只不过是利用“合理”的手段尽量获得最大利润的丽璐？阿歌特，已经纯洁得像是天使一样了。 “我们不会与骗子打交道的！你请回吧！ 还有，礼物也请一起带回去！” 果然，情况的发展正如丽璐所料，原本并不关心她能够将她想要购买的那些货物卖出去多少钱，还因为自己的货物能卖出如此“高昂”的价格而有些暗喜的谦信酱眉毛竖了起来，语气十分严厉地开口送客了。 而谦信酱身边的家臣们，一个个更是气得脸都红了，认为自己和自己的主公都受到了这个南蛮商人的欺骗，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南蛮商人同样也是一个武将，她们肯定直接就把这个从事“低贱职业”的家伙给砍了。 不过，如果她们知道从事远洋贸易竟然可以获得成百上千倍的利润，又有可以远航的船只，那么她们这些“高贵”的武将同样会有不少想要“下海捞金”。 事实上，南曰本不少经常与异国商人打交道的大名已经在这么干了，还有一些武将虽然没有远洋贸易的实力，却可以选择一个更方便快捷的方式参与到海洋贸易之中，那就是——成为海贼。 不过虽然那些人在曰本被称作“海贼”，她们干的完全却是强盗的事情，所以其它国家都称其为“海盗”。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承认我的确是隐瞒了我所能够获得的利润，但大家都是这样做的，我们这一行把这当作允许个人保有的秘密。 请原谅我好吗，我再也不敢了，我真的很希望能够获得越后的商品代理权！” 在被赶出大殿之前，丽璐终于使出了她身为商人最厉害的绝技——五体投地哭着向谦信酱道歉。 第68章 虽然，但是 看到丽璐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即使谦信酱和绫御前等人明知道刚才就是这个人、这张嘴花言巧语地欺骗了她们，却仍然觉得自己的反应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毕竟，一提到商人，给人的感觉就是斤斤计较、为了赚钱无所不用其极，相比之下，这个可爱的南蛮女孩子的所作所为也不是真的那么让人难以接受。 唔……眼泪不愧是女人——尤其是可爱的女孩子最有力的武器，它不仅对异姓特别好用，对同姓也非常有效。 “那个……楚轩，要不就算了吧？” 之前作为丽璐的重点攻关对象，对这个俏皮又可爱，比谦信酱、混血女忍者春曰和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都更像是“妹妹”的南蛮女孩子特别有好感的绫御前，第一个在她的眼泪攻势下动摇了。 而在座的其他人，因为绫御前都发话了，也就顺水推舟地重新坐了下来。 因为知道眼泪对楚轩没有任何作用，或者说只能起到相反的作用，所以丽璐又立即“坚强”地擦干了眼泪，迅速稳定下了自己的情绪，严肃而又诚恳地对楚轩说道：“楚轩，请给我一次机会。 虽然……我现在马上这样说也许很没有说服力，但在达成协议之前使用各种手段尽量为自己争取利益，在达成协议之后就算赔得血本无归也要忠实地履行协议所规定的义务，这是我们所有南蛮商人都必须遵守的准则。 所以只要我们按照‘共赢’的理念签订了契约之后，我一定会严格按照契约的要求来行事，绝对不会私吞你们应得的那部分利润的！” 虽然不知道楚轩相不相信丽璐的话，反正谦信酱和绫御前等人是信了，替丽璐引见了谦信酱的南蛮修女露易丝信了，大概丽璐自己也信了……这是理所当然的。 而且露易丝还帮助丽璐说了好话，让她以圣母玛利亚的名字起誓，一定会遵守自己的诺言。 不过，楚轩却好像仍然没有要松口的意思——虽然从他那张总是面无表情的扑克脸上，根本看不出他的想法。 “荷兰人……尼德兰地区，也信奉圣母玛利亚吗？” 等丽璐十分正式地跪在一脸神圣的巨乳修女露易丝面前好一通赌咒发誓之后，楚轩才慢慢悠悠地吐出这样一句话，让丽璐和露易丝的额头上都冒出了一层冷汗。 看来这个据说是来自中国的“学者”还真不是盖的，连荷兰读力之前的名字都知道，对当地的宗教信仰情况好像也十分了解，真不知道他到底是通过什么渠道得知这些消息的。 不过，这次丽璐和露易丝并没有撒谎——而且虔诚的修女露易丝也不会帮着丽璐撒谎，她们仅仅是单纯地因为楚轩的博闻而感到不可思议罢了。 “虽然尼德兰人也有信奉新教的，但我仍然信奉旧教。” 丽璐神情庄重地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非常虔诚。 虽然她不会拿自己的信仰来撒谎，但是为了让楚轩相信，她还特地补充说明了一句：“毕竟在海上所遇到的大部分欧洲……也就是南蛮人，都来自信奉旧教的国家。” 看来，丽璐也很快就摸准了楚轩的脾气，她的交际能力真是强得惊人，怪不得能够在几年之内就将生意从北欧做到了远东。 “尽管我知道所谓的‘商人的准则’，甚至是信仰都阻止不了商人那颗追逐利益的心，或者说有一些商人真正信仰的其实只有金钱，他们已经沉浸在‘贪婪’的原罪之中无法自拔……” 楚轩面无表情地在那里装模作样了一番，让丽璐将心脏在嗓子眼里提了好一会儿，才淡淡地说道：“但是，我相信你。 并不是因为你的誓言，而是因为我相信你这个人，是一个真正的、纯粹的商人。” “呼～” 丽璐终于可以将提起来的心放下了，虽然她身为一名“武将”，身体素质非常强大，但是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她也立即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软绵绵地瘫坐在了地上。 “太好了呢，丽璐。 但你今后也要时刻谨记主的教诲，不可欺骗……也尽量不要依靠隐瞒来赚取钱财。 你要记得，玛利亚一直都在注视着你呢。” 这个时候，巨乳修女露易丝又走过来祝贺了丽璐，并严肃地叮嘱了她一番。 不过露易丝也并非那种长年累月宅在修道院或别的什么地方，不谙世事的苦修士，她知道如果要让商人主动将原本应该全部属于自己的巨额利润让出云的话，无疑是将他们推到魔鬼的那一边去，所以她也只能稍微放松一下要求。 其实春曰神社也是一样，如果强行给各地大名定下各种有利世界和平的规矩，那么绝对会受到所有大名的一致抵制，因此她们很多时候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那些神明已经很久没有向人类展示他们那让人心生敬畏的伟力了，甚至久远得让人怀疑之前所流传下来的那些神话传说中，神明的无上威能究竟是否真的存在。 甚至就连“神明的旨意”，谁又知道是不是侍奉神明的巫女或修女们自己编造出来的呢？ 反正除了特别的人之外，其他人——包括大多数武将也都是听不到神明的声音的，自然也就无法得知那些“特别的人”究竟是否真的获得了神明的旨意。 明明说相信她的人是楚轩，但是丽璐却一脸感激地认真聆听了修女露易丝的教诲，然后将感谢奉送给了她们的圣母玛利亚。 不过楚轩的心胸很宽广，当然不会在乎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 等到这两个南蛮美少女终于感谢完了她们的主之后，楚轩才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淡淡地开口说道：“虽然我相信你不会私吞利润，但我并不打算满足你的请求，将所有商品在南蛮——也就是在印度、中东、非洲、欧洲和新大陆的代理权都交给你。 这一点，我相信你应该不会有异议。” 第69章 阵容华丽的无双世界 “那个……我有些不明白，‘代理权’这个概念，不是你们自己提出来的吗，但现在又…… 难道是觉得我的船队实力不够，或者是为了惩罚我之前的隐瞒吗？” 丽璐得知自己无法获得“代理权”之后，脸色苍白地咬了咬嘴唇，礼貌地问道。 她毫不掩饰自己难过的表情，这让谦信酱和绫御前等人都不由自主地有些同情起了这个娇小柔弱的女孩子，甚至都忽略了她是个远比一般的男人强大的武将的事实。 “不……我们只打算在日本国内设立‘代理商’，对于外国商人，我们的交易将采取另一种新形式。 事实上，我们越后对金钱的需求并不大，我们需要的是物资，有许多东亚商人就是靠着用周边国家的廉价物资在我们越后换取金银发财的。 这些只有我们越后出产的货物，对外将采取‘易货贸易’的形式进行交易。 只要外国商人能够运输来我们所指定的商品进行交易，就可以获得更优惠的进货价；如果交易的商品是我们所不需要的，则有可能无法交换到我们的任何独家产品，只能进行其他交易。 关于指定商品目录及优惠比例，等会我免费赠送你一份，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自己能够在其他地方购买到哪些商品，又如何搭配才能实现最大利润。 另外说一句，我们对各类商品的兑换比率并不是固定的。数量也不是无限的。 如果输入越后的某一类商品过多，我们就会降低它的兑换比率甚至拒绝兑换。 在决定了自己想要用来进行兑换的商品之后。你可以直接来找我咨询，确定该商品所剩余的兑换份额，然后签下交易契约。 只要你在契约所规定的时间内，运来契约所规定的、符合质量标准的商品，我们就会按照契约所规定的价格和数量，将你所需要的货物交易给你。 如果是交易数额特别巨大的契约，我们将添加针对双方的违约惩罚条款；而没有违约惩罚条款的契约，在你违约之后。你所预定的货物很有可能会以市价出售给其他商人——即使你在还没有任何商人购买这批货物之前赶到，也只能以市价进行商品的兑换。 根据契约次数和完成契约的次数及质量，我们会对交易商进行信用评级。 信用等级更高的商人，将会获得诸如优先签订契约、赊购货物、贷款之类的优惠；而信用等级低的商人在签订签约时，则必须预先缴纳一笔保证金；信用等级过低的商人，则无法与我们签订契约，只能期待某些货物因为违约或其他原因而进入市场。 ——当然。他们也可以向我们在日本各地的‘代理商’购买，但如果我们发现该地区的越后独家商品产生不正常的价格波动，有权利无限期暂停对这种商品的供应。” 楚轩的回答十分清楚明白，不过这是针对丽璐而言，等他大致介绍完了越后的“易货贸易”之后，除了丽璐、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还有“甲斐之虎”武田信玄之外，在座的其他女孩子都已经昏昏欲睡了。 ——武田信玄可是个“文武双全”的不世出奇才，和“越后之龙”上杉谦信比起来，她除了在指挥作战方面的能力略处下风之外，其他方面——尤其是内政能力。要比谦信酱强得多。 “我明白了，感谢您为我解惑。 虽然我还不太了解详细的交易办法。但从您的介绍来看，这应该是一个非常完善的商业政策，而且真正做到了‘双赢’。 我们阿歌特商会，有决心也有能力和越后建立长期稳定的贸易关系。” 丽璐严肃地向楚轩鞠了一躬，再次抬起头来，她的眼睛里已经充满了如同满天的繁星一般闪耀的光辉，让人下意识地就愿意相信她所说的话。 楚轩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然后主动向她问起了与“正事”无关的问题：“今后如果你遇到了有关贸易方面的问题，可以直接来找我谈——包括有官员向你或其他商人索取规定之外的税费。 如果你再没有其它事情了，那么我想向你询问一些关于欧洲的信息……” 接着，楚轩向荷兰商人丽璐和葡萄牙修女露易丝询问了欧洲以及丽璐行商所到过的其它大洲的情况，不过和绫御前等人所不同的是，楚轩对异国的风土人情、奇闻逸事、宝藏财富什么的并不感兴趣，他所询问的多是各地区的地区政治情况、著名人物，以及历史。 从丽璐的口中，楚轩才算是对这个世界的时间的混乱程度有了一个确切的了解。 没想到，现在欧洲的英国和法国，竟然因为宗教的冲突而开打了“百年战争”，双方领袖的名头更是大得吓人——法国一方自然是著名的圣女贞德，而领导英国的竟然是更加著名的阿尔托莉雅和她的圆桌骑士们。 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时代的人好不好——不过中国的三国时代和日本的战国时代，也同样不属于同一个时代。 而英法之间的宗教冲突，则变成了仍然在凯尔特人统治之下的英国的德鲁伊教与法国的旧教的冲突。 新教与旧教的冲突则发生在法国、西班牙等国，与新生的荷兰及汉萨同盟之间。 不过当楚轩询问了“新大陆”的情况之后，也算是大致明白了“创造”这个世界的主神的想法了。 此时在新大陆，北美是印第安人的地盘，中美是阿兹特克人的地盘，南美则被玛雅人、印加人，以及著名的亚马逊女战士所瓜分。 而欧洲人虽然在沿海地区建设了商站甚至城市与这些美洲土著做起了生意，但却根本无力占据美洲——因为火药武器还根本没有被发展起来，而美洲土著之中觉醒了“无双”的武将又一点都不比欧洲少。 想必，楚轩在卫星照片上看到的澳大利亚和新西兰上面看到的文明，应该也属于澳洲土著，不过他们还没有和其他大洲的文明发生接触，孤悬海外独自发展着仍然相当原始的文明。 第70章 说曹操，曹操到（伪） 等丽璐所知道的关于世界各国的信息几乎全部被楚轩掏空了之后，已经筋疲力尽，整个人变成了灰白色的娇小少女才被金发巨乳的修女露易丝搀扶着离开了春日山城。 而谦信酱虽然之前就从楚轩那里得知了世界是多么广阔，又有多少百姓一直在承受着压迫和剥削，此时也不由得再次感叹了一番自己的解放事业是如何的任重而道远。 或许对于楚轩来说这是一个好消息，因为这个世界有许多美女武将等着他收入后宫……不，是带入日常世界。 如果说在已经没有了任何宇宙人、未来人、超能力者的凉宫春日世界里，楚轩所获得的是大量的科学研究人员以及技术工人，那么在这个无双世界就是他的兵源地。 这样一来，“基地”有了，“农民”有了，“工厂”有了，“兵营”也有了，楚轩总算是度过了“埋头种田”的阶段。 但问题是，在主神空间里，他究竟要怎么样绕过规则的限制，把这些优势转化成胜势。 从之前几个世界的经历来看，主神对于各种“外力”的限制好像越来越严格了，甚至对于追随者，都有了召唤时间和次数的限制，不能从头到尾都陪着他经历整个任务，如果光借助外力的话，也许楚轩今后的人身安全会一直处于比较危险的境地也说不定。 不过，外力也有外力的好处。主神也不会强迫所有轮回者都走“肉身成道”的路子，善于获得外力。善于在关键的时刻使用外力——包括武器装备、追随者、本土势力甚至其他轮回者，同样也能够在主神空间里生存得很好。 而楚轩作为一个智者，无疑是极其擅长使用外力的，虽然自身的脆弱使他需要更多地承担一些人身安全上的风险，但相对于可以获得的利益来说，这属于可以接受的风险。 在丽璐拜访春日山城的第二天，谦信酱、绫御前和楚轩几人就立即回访了丽璐——其实只不过是楚轩要求去参观一下丽璐的船只而已。 在柏崎港，楚轩一行人登上了丽璐的旗舰。这是一艘大型的商用武装卡瑞克帆船，强化了武装以防备海盗来袭，比另外两艘属于中型船的商用大型多功能北欧帆船要明显大出许多，如果将所有炮位都安装上甲板炮，即使正面对抗一般的海盗也不会落于下风。 不过，在这艘船上却连一门火炮都没有。 “哇～这就是那门能够击退海怪的秘宝弩炮吗！” 来到能够远洋航行的巨大船只上，绫御前很是兴奋。在丽璐的旗舰上左摸摸、右看看，然后自然而然地将目光投向了安放在船头的那架隐约散发着光芒的弩炮。 昨天据丽璐自己所说，她有一次在航行中遇到了巨大的海怪，正是依靠这架之前在某次冒险之中获得的秘宝弩炮一箭射中了海怪的眼睛，然后才得以趁着海怪四处翻滚的时候迅速逃走。 “这是‘狄俄尼索斯的弩炮’，是我在雅典附近探险时的收获……” 丽璐这个时候立即凑到了绫御前的旁边。给她说起了自己获得这架弩炮的惊怪过程，谦信酱和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等人也都听得津津有味，毕竟她们连日本这个小国家都还没有走遍，异国什么的对她们来说太过遥远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丽璐这个明明和她们同龄。甚至还比她们之中的某些人要小不少的女孩子，足迹竟然踏遍了已经被发现的所有大陆。就不得不令她们肃然起敬了。 而看样子，丽璐也是在刻意地塑造自己坚强勇敢的形象，以便在商业谈判之中获得更有利的地位——毕竟商人和领主之间其实有着一道不可逾越的身份的鸿沟，哪怕她是个武将也一样。 趁着丽璐给绫御前和谦信酱等人说故事的时候，把她的三条船里里外外逛了个遍的楚轩在回来之后，突然好像很“随意”地问道：“丽璐，卡米尔到哪里去了？” “咦？卡、卡米尔？” 之前其实一直分出了一只眼睛关注着楚轩这个重要人物的丽璐本来以为他是对南蛮船只的结构很感兴趣，却没有想到从他的口中竟然能够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不由得大大地吃了一惊。 “咦……为什么您会知道卡米尔的名字呢？ 难道您认识他吗？” 丽璐十分困惑不解地问道，语气中稍微带着点难以言明的复杂情绪。 “我不认识他。” 楚轩立即绝口否认道，不过随后他的脸上露出了高深莫测的神情，眼镜反光地说道：“但我知道他是你的副官。” 看样子，楚轩已经在很短的时间里，就查清了她的个人信息，不过丽璐并没有因此而感到生气，而是惊讶于楚轩所展示出来的强大的情报实力。 不过，反正丽璐也没有对谦信酱她们说什么谎话，经过了这次查证之后，楚轩和谦信酱应该会更相信她了吧。 至于泄露了卡米尔的事情，或许还有不少别的事情的家伙……大概任何一个在酒馆里喝多了的船员都有可能。 有些海盗在打劫之前，也会在酒馆里接近目标船上的水手，然后从某些不够谨慎的水手口中套出这次航行的出发时间和目的地、船上的武装情况、乘员数量等信息。 “卡米尔……暂时有事离开我了。” 提起卡米尔，丽璐的眼神变得有点暗淡了下来，好像她和卡米尔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太好了！这就是楚轩攻略丽璐的最佳时机！ 现在，丽璐的“剧情”应该进展到她和库恩结盟，并与普雷依拉开战，卡米尔离队这里。 直到丽璐在雅加达得知卡米尔的父亲就是与她结盟的库恩，并被库恩袭击之后，这个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青梅竹马”才会重新加入丽璐的舰队。 “那么，你认识李华梅吗？ 按照你们的称呼，或者叫做华梅？玛利亚？李。” 不知道心里是怎么想的楚轩没有再追问丽璐明显不太愿意提起的卡米尔，而是又问起了另一个谦信酱和绫御前等人十分陌生的名字。 无论如何，从楚轩口中听到这个中国人——明显还是一个女孩子的名字，谦信酱和绫御前等人都不由自主地竖起了耳朵，想要得知楚轩和这个女孩子究竟是什么关系。 “华梅？玛莉亚？李！” 听到这个名字，丽璐稍微张开了嘴，一时间有点失神，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不过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试探地望着楚轩的脸问道：“你们都是中国人……难道你和她有什么关系吗？ ‘绯翔虎’在东亚，尤其是中国的海域里，可是鼎鼎大名的海上霸主。” “哦——！海上霸主吗？ 楚轩，你和她有什么关系，快从实招来，难道是你的梦中情人？” 也许是因为李华梅的外号也是老虎，又被丽璐称为霸主的缘故，一直跟着谦信酱到处乱晃的武田信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打趣地向楚轩问道。 嘛……她又不是不知道楚轩和谦信酱已经决定结婚了，还故意当着谦信酱的面说这种话，还真是坏心眼。 虽然谦信酱脸上保持着淡淡的笑容，看不出有什么异样，但绫御前的目光已经变得凌厉了起来，相当狐疑地盯着楚轩那张总是面无表情的扑克脸，好像打算努力地看透他的脑子里面究竟在想些什么似的。 毕竟楚轩这家伙从来到上杉家之后，从来都不提中国的事情，更不提他自己的事情，这还是绫御前第一次从楚轩的口中听到一个中国女孩子的姓名。 难不成，就像武田信玄所说的那样，因为神明的旨意而不得不和谦信酱结婚的楚轩，心里面其实还有着别的女孩子的影子吗？ “不……我只是……” “谦信大人！在柏崎港外海又发现了一支更加庞大的船队，是中国帆船！” 就在这个时候，总是神出鬼没的混血女忍者春日突然出现在了谦信酱的面前，向她汇报了安排在附近警戒的忍者所转达回来的最新消息。 “中国吗？” 虽然知道这支中国船队应该不可能是前来攻打越后的港口，而是和丽璐一样，听说了越后出产的各种神奇商品的消息，前来探听消息的，但谦信酱的眼神仍然不自觉地变得锐利了起来。 不知为何，包括谦信酱在内的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瞥了楚轩一眼，好像都依靠女人的直觉猜出了这支船队的主人。 说曹操，曹操就到吗…… 现在的曹操，应该还活蹦乱跳地控制着中国北方才对，不过据楚轩在卫星图片上所看到的情况，现在的中国好像已经形成了三国鼎立的局面，那么不知道曹操、袁绍、公孙瓒、孙策、周瑜、庞统这些著名的武将究竟怎么样了。 不过按照日本战国的情况来看……她们都应该还活着才对。 刚才被打断了话头的楚轩默默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面无表情地想道。 第71章 “绯翔虎”李华梅 “那就是大汉的龙旗！” 在柏崎的港口边上，谦信酱遥望着从远处海面上缓缓靠近的一队大型中国帆船，带着几分感叹地说道。 作为一个“汉粉”，能够亲眼看到大汉的旗帜，谦信酱当然会不由自主地心生景仰；但作为一个偏远小国的小领主，大汉的强大又让她心中充满了失落感。 “好大的船，真是太威武了！” 绫御前看着这队全都由大型福船组成的豪华舰队那异常高大雄伟的船身，也不由得赞叹了一番。 不过她的视线却一直偷偷地落在楚轩的脸上，好像是担心这个来自中国的男人看到了大汉的旗帜之后，动起了归乡的念头。 又或者……是担心这个船队上，有楚轩所挂念的那个女人。 但是从楚轩那张总是面无表情的扑克脸上，谁也看不出来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因此绫御前也只能一直这样担心着，并悄悄地再盯紧他一点。 “是李家的旗帜，而且全都是主力战舰。 看来……这支舰队的提督正是华梅？玛莉亚？李本人。” 作为一个专业的航海家，丽璐所能够看出的信息要更多，不过得知来的人正是在楚轩心中留下了名字的李华梅之后，她的那张俏脸立即就变成了囧的表情。 虽然她并不知道“说曹操，曹操到”的典故，甚至这个世界也未必还会出现这个典故，但她心里仍然觉得这事情甚至太巧……或者说太不巧了。 李华梅和楚轩同是中国人。单单是这一点就会让她在与其他商人的竞争中占有很大便宜，更何况李华梅还是让丽璐这个青春靓丽的美少女也不得不甘拜下风的超级大美人。和李华梅比起来，丽璐觉得自己马上就变成了又没有胸又没有屁股，脸蛋还异常稚嫩的小孩子。 嘛……不过这个有着“绯翔虎”之威名的海上霸主，可是从来都对男人不假辞色的，就像她旁边这位总是板着一张扑克脸的“谦信大人”一样威严满满，是不会利用自己的美貌来争取商业利益的。 靠近柏崎港的中国舰队并没有贸然入港，而是远远地就开始减速，还把船上的弩炮都给罩了起来。以示自己没有敌意。 而上杉家的港口官员则已经派出了轻快灵活的小船，上前与舰队提督交涉了一番，很快便引着这支中国舰队进入专供大型船停靠的泊位。 “呐～楚轩，站在打头的那条大船的船头上的，就是华梅……马……李吗？” 当高大的福船越来越近，产生的压迫感也越来越大的时候，绫御前悄悄地靠近了楚轩的身边。用胳膊肘戳了戳他的肋骨，带着点羡慕嫉妒恨地问道。 ——因为在船头迎风而立的那个短发女人，真的给人一种威风凛凛的感觉，一身以红色和黑色为主的衣袍，让她整个人如同牡丹一般雍容华贵而又充满威严，使人下意识地就生出此人绝对不可冒犯的念头。 “不愧是和我一样。以老虎为外号的豪杰。 她就像老虎那样，充满了王者的气息，人们为它异常华丽的皮毛而感到迷醉，但却没有人敢去触摸它，甚至连靠近都不敢。” 武田信玄这个时候双手交叉架在巨大的胸部下面。十分认同似的连连点头，也不知道是在称赞李华梅还是称赞她自己。 不过。她这个“王者”，现在可是已经成为了谦信酱的阶下囚了啊。 也许是因为“老虎”之间的共鸣，站在旗舰船艏的短发女子也注意到了岸边的武田信玄，两个人的眼神在空中猛烈地撞击到了一起，发出强烈的电火花……才怪！ 在岸边的就只有谦信酱这一队人马，之前港口官员又已经告诉她谦信酱正好在这里了，对方的眼神自然就会投向这里。 “呐，你认识她吗？ 华梅……马什么……李。” 刚才话头被武田信玄打断了的绫御前看见楚轩眼镜反光地盯着那个美丽而又威风的短发女子，于是轻轻皱着眉头，用拳头再次捅了楚轩的肋部几下。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绫御前好像没有记住李华梅的“教名”，但既然记不住中间的教名，就直接叫她本来的中国名字“李华梅”好了，为什么还要特别用自己记不住的名字来称呼她呢？ “是华梅？玛莉亚？李，玛莉亚是‘教名’，我们应该直接称呼她为李华梅。” 楚轩认真地纠正了绫御前的说法，然后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淡淡地回答道：“我不认识她。” “哼……信你才怪呢……明明好像对她特别熟悉的样子……” 绫御前轻轻白了楚轩一眼，低下头悄悄地嘟囔了一句。 重新抬起头来仰望着高高在上的李华梅的楚轩好像没有听见，而在楚轩另一侧的武田信玄则似笑非笑地扫了绫御前一眼，但后也继续欣赏起了这支雄伟的中国舰队。 对于老家不靠海的武田信玄来说，看到船的机会本来就很少，而看到来自中国的大船还是第一次。 其实是越后，也很少有中国的船只到来，他们一直只航行到北九州的长崎和博多就停了下来，再就是前往本州岛南部那些面向太平洋的港口，不会穿过狭窄的对马海峡进入日本海，以免被海盗堵在日本海里面。 而也正因此，越后的海洋贸易一直以来都不昌盛，在柏崎港来往的船只基本上都是越后商人的运输船，而没有贸易商。 越后商人要用小船将越后的特产运至敦贺、下关、博多、长崎或堺港等地出售，再从当地采购越后所需的货物，或者通过陆路将越后的特产卖到不靠海的那几个地区。 甚至就连日本海沿岸的水军众——其实也可以叫海贼众，过得也远远没有太平洋沿岸，尤其是在九州和四国一带发财的同行滋润，只能收收这些小商人的保护费，很少有真正打劫的机会。 ——毕竟常跑日本海线路的都是“熟客”，如果他们杀鸡取卵把这些熟客都逼得不得不改走陆路的话，那就真的只能喝西北风，或者跑去比日本更加贫穷的朝鲜沿岸劫掠了。 以他们的实力，甚至连跑到中国沿海去抢劫都做不到。 不仅大汉水军他们打不过，而且当他们侥幸地满载而归的时候，还得小心被其他强大的日本海贼黑吃黑。 也正是因为日本海的水军众实力太弱了，所以丽璐才能顺利地带着由一条大型船和两条中型船组成的小舰队来到越后，但回途的时候她就需要冒一些风险了。 而李华梅之所以带了五条大舰，正是因为考虑到回途时的安全——也许，精明的丽璐心里面就是打着回途的时候，和其他前来越后洽谈“代理权”的商人一起组队离开的算盘，才敢冒险穿过对马海峡来到越后。 当李华梅那比丽璐的杂牌船队中最大的一条船还要大两圈的大舰靠岸之后，她立即带着几个随员下了船，在港口官员的带领下直接向谦信酱这边走了过来。 这个短发美女身着黑色底衣、红色袍裙，与两条宽大的洁白衣袖产生了巨大的反应感，给人以强烈的视觉冲击。 她的脊背总是挺立的，走路的速度很快，但上半身却始终纹丝不动，也不会给人急促的感觉，而是在你不知不觉间就已经来到了你的面前。 除了英姿飒爽之外，她的身上又隐隐散发着高贵而又华丽的气场，就像是一朵盛开的牡丹一样，无论何种花朵，都无法夺走属于她的颜色。 ——作为女孩子，不管是谦信酱、绫御前还是丽璐，对这种大家闺秀才有的气质都非常敏感，就连明明才二十岁就很有御姐风范的武田信玄也不由自主地收敛了脸上的笑容，默默地对抗起了李华梅带来的威压。 怎么说呢，看到李华梅，她们的心里就自然而然地生出“这才是真正的名门贵女啊”的念头，然后更加清晰地认识到了自己只是小地方的土财主的女儿这一点。 总之，李华梅的独特气质虽然会让人不由为之心折，也很容易被人崇拜，但却会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和她拉开距离。 也许，只有和她身份地位相同的人，才有资格，也才有信心站在她旁边吧。 “劳上杉家当主久候，在下失礼了。” 李华梅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优雅地向谦信酱作了一揖，然后主动自我介绍道：“在下乃李家商会之主李华梅，这次冒昧前来，还请谦信大人见谅。” 这个贵气逼人的短发女子的自我介绍只有一句，但这其中所蕴含的，就是在海上只要提到李家商会，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自信。 “啊……咳……华梅大人到来，令鄙处蓬荜生辉。 在下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谦信酱的气势比好像平时弱了几分，还不知不觉地将自己放在了比李华梅稍微低一等的地位上。 虽然事实也的确如此，但绫御前看到这种情况，却仍然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第72章 异常的绫御前 “您就是华梅？玛莉亚？李大人吗，果然不愧是‘绯翔虎’呢，让人一见就生出高山仰止之心。 这位便是赫赫有名的‘越后之龙’上杉谦信，而我是她的姐姐绫御前。 华梅大人突然造访我们越后，也是为了‘代理权’吧？” 看到身为“汉粉”的妹妹明显地被李华梅的气场压制住了，绫御前立即主动站了出来。 也许是知道自己和大汉的贵族比文辞、比礼仪、比优雅是绝对没有胜算的，所以绫御前干脆彻底抛弃了这些繁文缛节，用自己最真实的豪爽——也可以叫野丫头气质，来对抗李华梅的大家闺秀气质。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绫御前仍然坚持用南蛮的叫法说出了李华梅的名字，还特地加重了“虎”、“龙”、“代理权”这几个词的读音。 李华梅的眉头微微地挑了一下，好像对绫御前那隐隐的敌意感到有点意外，不过良好的教养让她没有露出任何异样的神色，反而同样豪爽地回答道：“便如绫御前所言，我正是因为得知越后突然制造出了许多前所未闻的商品，还提出了‘代理商’制度，所以才会来此打探一番。 如有可能，我也希望能够在中国和越后之间，建立起长期稳定的贸易关系。” “呜……” 虽然李华梅也“自降身份”，和绫御前一样抛弃了繁文缛节，甚至连表情也由“社交用”的微笑转变成了更加英姿飒爽、也更加锋芒毕露的自信笑容。但绫御前不仅没有觉得自己胜利了，反而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挫败感。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对于这只“绯翔虎”来说，抛弃了束缚着她的繁文缛节，反而像是老虎出笼一样，展现出了真正的威势，绫御前等于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对、对了！为什么我在越后还非要说汉语不可！ 一定是因为我和她说汉语，所以才会总是落在下风！） 因为刚才的退却而感到异常丢脸的绫御前此时头脑飞速地运转着，执拗地想要在李华梅面前扳回一城来，虽然就连她自己也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但她就是生出了一种不能够输给这个“外来的女人”的念头。 “那个……我的汉语说得不好，可以请您说‘我们的语言’吗？” “当然没问题，而且绫御前不必过多地对我使用敬语，直接叫我‘华梅’就可以了。 或者……像这些来自南蛮的商人一样，称呼我的教名‘玛莉亚’我也不介意。” 绫御前的话音刚落，李华梅便马上流利地用日语回答了她的话，并且还“善解人意”地任由好像不怎么待见自己的绫御前选择更加能够让她心里产生优越感的称呼。 虽然李华梅的日语不像楚轩那样。完全是地道的越后口音，而是长崎口音，但比起绫御前那听起来总是不太像是从中国人的嘴里说出来的汉语来，就完全是和真正的长崎人没什么两样了，这不禁让绫御前产生了一种“难道中国人都是怪物吗”的感觉。 嘛……谁让绫御前至今为止只和两个中国人说过话，而这两个人则是楚轩和李华梅。 “不……我们还没有那么熟吧。所以我还是叫你‘华梅桑’好了。 虽然按照礼节，初次见面我应该称呼你为‘李桑’才对，不过那样又有些太客套了，让人觉得不舒服，所以就是‘华梅（今后‘桑’这个字省略）’了。” 绫御前十分直率……或者说有些不客气地对李华梅说道。 而李华梅也不卑不亢地点了点头。十分平静地回答道：“嗯，这样就好。” “姐、姐姐！” 看到自己的姐姐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突然在天朝上国的贵客面前摆出了一副“我是农民我自豪”的模样，唯恐自己的行为有什么失礼之处的谦信酱脸“刷”地红了，连忙伸手悄悄地拉绫御前的衣角。 “有什么关系，我觉得这样反而更让人舒服，而且华梅也同意了不是吗。” 绫御前有些不耐烦地拨开了谦信酱的手，让正在偷偷做小动作的谦信酱脸上露出了尴尬的表情。 “没错，就像绫（桑）所说的那样，我也觉得这样说话更加轻松。” 在谦信酱再次开口之前，李华梅主动替绫御前说了句话，但这反而像是当着对方“家长”的面，主动为对方家里“不懂事的小孩子”打圆场的“宽宏大度的客人”一样。 虽然谦信酱因此不再劝说绫御前了，但绫御前好像却更加不爽了，故意用非常惊讶的表情看着李华梅问道：“咦？你叫我‘绫（桑）’？” “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既然你叫我‘华梅（桑）’，那我想我自然也应该叫你‘绫（桑）’了。” 李华梅十分自然地微笑着回答道。 虽然她这副样子很容易获得别人的好感，让对方自然而然地将她当作“姐姐大人”来看待，是不同于丽璐的妹系卖萌技能的另一种社交技巧，但绫御前却完全不吃她这一套。 “啊啦～抱歉，虽然一般来说是这样的，但除了我的母亲大人之外，别人在称呼我的名字时，都会在后面加上‘御前’，而谦信酱则一直叫我‘姐姐’的，所以我乍一听到你叫我‘绫桑’的时候反而有些不习惯。” 绫御前稍微有点做作地用手背轻轻掩着嘴，露出了一副“真的十分不好意思”的表情，不过从她的语气中，却听不出来有一丝一毫不好意思的情绪在里面。 “没关系，那我也叫你‘绫御前’好了。” 李华梅毫无其事地对绫御前说道，声音还是那么爽朗清澈，不带一丝火气，好像真的一点都没有把称呼这点小事放在心里。 不过，李华梅身后的几个随员，却多少都皱起了眉头。 而谦信酱这边的人也都有些奇怪，怎么平时不管跟谁都是自来熟，总是一上来就直接称呼这个“酱”那个“酱”的绫御前，却对楚轩的这位同胞表现出这种异常的态度来。 第73章 楚轩不可能是我的丈夫啦！ “姐姐！” 谦信酱这次有点真的生气了，她那平时不管看到谁都非常亲切热情的姐姐今天到底怎么了？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来访的客人呢！ 更别说，李华梅还是楚轩的同胞，她姐姐这样做不是等于故意给楚轩难看吗！ “没关系，这样反而会让接下来的谈话更加方便。” 谦信酱训斥姐姐的话还没有说出口，楚轩突然走上前来，在谦信酱换气的时候插了一句话，打断了她的话头。 “你……” 这个时候，李华梅的视线落在了楚轩的脸上，才发现这个突然站出来的“不起眼”的男人好像十分特别——特别到了明明不应该会被任何人忽视的地步，但却偏偏在他主动说话之前就一直被自己忽视掉了。 他的身材虽然算不上高大威武，但笔挺的腰板却让人产生一种坚强如钢铁的感觉；他的相貌虽然算不上英俊无比，但闪闪发光的眼镜却让人觉得他必定睿智无比…… “我是楚轩。”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用一如既往平稳而无抑扬的乏味声音，异常简短地向睁大了眼镜看着他的李华梅做了自我介绍。 “楚轩……” 现在的楚轩并不是只报上名字来，所有人也不知道他是谁的无名小卒了，但是在越后、在日本之外，他的名声应该还没有为人所传颂才对，就算他这么说。李华梅也不可能知道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不过听到“楚轩”这个名字，看到这张眼镜反光的扑克脸。李华梅却意外地生出了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可是她将自己的所有记忆都搜索了一遍，也没有想起来自己曾经在哪里见过这张好像有些熟悉的脸，听过这句好像有些熟悉的话。 这么特别的男人，如果她真的曾经见过的话，理应不会忘记才对。 “那个……我们曾经在哪里见过吗？” 李华梅第一次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有些不确定地问道，这让她身后的几个随员们大吃一惊，下巴张大得都要掉到地上了。 没想到。她们那个无论面对何种困境都异常坚定自信，好像永远都不会迷失方向的提督大人，竟然也会有怀疑自己的判断的时候。 “……” 楚轩面无表情地默默注视了李华梅一会儿，好像也在回忆自己的过往，大概过了几十秒之后，他才淡淡地开口说道：“不……起码在这个世界里我们并没有见过，也许是上辈子吧。” “！？” 也许是没有想到楚轩竟然会对她说出如此暧昧的话。李华梅因为惊讶而微微张开了檀口，她两只耳垂上的红宝石坠子轻轻地摇曳着，反射出的红色光芒将她的脸颊映照得红艳艳的，看起来多了几分属于女性的柔美。 “楚——轩——！” 这个时候，绫御前咬牙切齿地横身插到了楚轩和李华梅之间，好像噬人猛虎一般恐怖地盯着楚轩那张仍然若无其事的扑克脸。“刷”地抬起了手。 “当着我和谦信酱的面调戏客人的，就是这张嘴吗？” 绫御前毫不客气地抬起手捏住了楚轩的脸，来回将它上下左右拉扯变形，让楚轩那张原本还算英俊的脸在李华梅的面前变成各种可笑的造型。 （你这个家伙可是马上就要和我妹妹结婚的人了，怎么能想着别的女人呢！） 因为楚轩与谦信酱结婚这件事暂时还处在保密阶段。所以绫御前在教训完了楚轩之后，也只能将他的脸拉近自己。脸贴着脸十分小声地警告着他。 “？” 而作为“受害人”的谦信酱看到揪着楚轩的脸的姐姐正莫名其妙地看上自己，头顶上不由得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个时候倒是想起来看自己的脸色了。 “嘻～” 这个时候，在搞怪的绫御前和楚轩后面，惊讶得呆住了的李华梅发出了银铃一般动听的轻笑着，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而李华梅的随员们更是在惊讶得下巴掉到地上的基础上，连眼珠子都要掉到地上了，她们的提督虽然不是不会笑，但那都是清爽的笑、直爽的笑、豪爽的笑、不爽的笑……却从来没有发出过这种非常女孩子气的笑声。 “咳……” 看到所有人都在盯着自己，就算是“绯翔虎”李华梅这个时候也稍微有些淡定不能了，她清了下嗓子，顺便恢复了“社交用”的笑容，然后才自然大方地对惊讶地转过头来的绫御前问道：“这位是你的丈夫吗？ 叫做楚轩……是从大汉来的？” “咦？什、什么才不是呢！ 他是我……” 因为李华梅一个完全是寒暄性质的问题，绫御前突然睁大了眼睛，手忙脚乱地放开了楚轩的脸，同时脸色通红地想要解释什么，不过在最重要的秘密说出口之前，她还是及时地反应了过来。 “嘛……总之楚轩不可能是我的丈夫啦！” 最后绫御前猛地一跺脚，奋力将和她几乎贴在了一起的楚轩推向了一边，斩钉截铁地闭着眼睛大声澄清道。 “扑通！” 猝不及防的楚轩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远远地落到了大海里，在平静的水面上砸出了一朵漂亮的水花。 “……” 所有人都惊讶万分地看着绫御前，而这个时候绫御前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情急之下到底干了什么。 不过她当然不可能当众承认自己的错误，只能故作镇静地将头拧向一边，双手交叉架在胸前，好像自言自语似的扬着头说道：“哼！这、这就是惩罚！是天诛！是楚轩自作自受！” “姐姐！” 此时谦信酱已经气红了脸，大步走到绫御前的面前，也不说话，只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 “盯——” “……” 最终，绫御前还是有些心虚地移开了视线，两只手也不知不觉绞在了一起，好像犯了错的小孩子一样低下了头，嘴巴也嘟成了鸭子的形状。 “哗啦——！” 而这个时候，楚轩已经迅速地从远处游了回来，好像一只水鬼一样，浑身湿淋淋地爬上了岸边。 第74章 我就是讨厌，不行吗？ “华梅（桑），欢迎你来到我们越后，接下来请随我们前往春日山城一叙。 我要设宴好好款待各位贵客……啊，丽璐和露易丝也务必要一起参加。” 等楚轩湿淋淋地回到队伍中之后，谦信酱好像刚才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似的对李华梅一行人和丽璐一行人说道。 李华梅似笑非笑地看了有些垂头丧气的绫御前和变成了落汤鸡的楚轩一眼，好像发现了什么端倪似的翘起了嘴角，但却没有就刚才发生的闹剧多做评论。 “那么我就先多谢谦信大人了……” “不……还是直接叫我谦信吧。 我所统治的‘越后国’，在中国也只不过是一乡一县之地，在从中国来的贵客面前自称‘大人’，总有些夜郎自大的感觉。” 谦信非常直爽地微笑着对李华梅说道。 虽然她也承认自己只是小地方的领主，但语气中却没有什么自卑之意——因为在她和楚轩的努力之下，现在越后的百姓在生活上已经不比中国的百姓差了，以后这里更将成为全世界最先进、最繁华的地区，这里的百姓也必将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百姓。 “那么，我也称呼你为‘谦信（桑）’吧。” “正如我所愿。” 李华梅没有再客套，爽快地改变了对谦信酱的称呼，两个人相视一笑，有一种基情……不，百合之情油然而生。 正所谓“惺惺惜惺惺。英雄重英雄”，不管是谦信酱还是李华梅。其实平常都非常和气，但除了她们的亲人之外，却没有多少人敢于轻易靠近她们，和她们成为朋友，这便是因为凤凰不会与鸟雀为伍，龙虎不会与走兽作伴的关系。 “云从龙，风从虎”，能够和龙并立的就只有虎。能够和虎并立的也只有龙。 “喂喂……你们俩个，不要忽略了我啊！” 这个时候，和李华梅一样，衣着以黑色和红色为主，外号也都是老虎的武田信玄又恢复了平时那副天不怕地不怕，世界上只有老娘最大的流氓……不，大姐大模样。主动迎了上去。 “那个……哼……总之回去后就洗澡换衣服吧。” 在谦信酱、李华梅和武田信玄三个人谈笑风生的时候，绫御前偷偷摸摸地蹭到了一步一个湿脚印地默默前进的楚轩身边，但她的嘴唇蠕动了几下之后，只是淡淡地抛下了这样一句完全无意义的废话，便又慌慌张张地离开了，好像生怕别人注意到她和楚轩走在一起似的。 在李华梅一行人、丽璐一行人跟随谦信酱来到春日山城住下之后。短短的几天里，又有不少过去成年累月难得一见的巨大海船停靠在了柏崎港，还有越后新修建的直江津港之中。 这些都是通过各自的情报渠道，从日本各地赶到越后的大海商，不过这些人之中日本人只占了不到四分之一。剩下的基本都是停留在日本的南蛮商人及中国商人，还有一两个朝鲜商人。 因为对“代理商”的制度有所了解。所以能够特地开着船跑过来打探消息的，都是自觉有资格成为“代理商”的大商人。 而没有足够实力的中小商人虽然未必就看不到越后这些神奇商品所能够产生的巨大利润，但他们不是没有快捷的渠道获得这个消息，就是自觉根本竞争不过那些大商人，所以没有派人前来做无用功。 如果今后他们能在本地区的“代理商”那里进货的话，他们可能始终都不会直接和越后打交道，除非本地区的“代理商”将越后的商品全都放在自己的店铺中销售，连一点汤也不肯分给他们，他们才有可能前来越后寻找进货渠道。 ——虽然楚轩其实没有打算在日本之外实行“代理商”制度，但利用这个消息将实力不足的中小商人刷下去，也是他计划中的一环。 因为比起最大程度地赚取利润来，楚轩需要的是最大程度地让物资流通，因此能够在其他地区迅速、大量地组织楚轩所指定的生产资料，这才是获得越后商品的先决条件。 毕竟，日本太小了，资源也太贫乏了，而开采资源的人手则更加匮乏，从开采及运输越后及周边地区的资源这一步开始进行生产是根本不可能的，唯有依靠各地的大海商，将生产所需的各种原材料或初加工产品运到越后，由越后生产出最终成品，才能够让越后飞速发展。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不管是东亚本地的商人，还是在东南亚设有不少商站的南蛮商人们，都获得了“代理权”之外的满意收获。 虽然说楚轩的要求是等先见到对方运来的货物，才会将越后商品兑换给他们，但现在这是卖方市场，而且买东西本来就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所以这些大商人们也没有任何意见。 而实际上，楚轩现在所准备的商品，也就只够一次交易而已，他把现在能提供的所有商品都预售出去了，新的商品就只能等这些神通广大的海商们从东亚、东南亚甚至印度等地运来各种原材料之后再进行生产了。 在这次规模宏大的商品交易中，李华梅作为中国海上的霸主，吃进了相当一部分越后商品，而丽璐也利用自己和绫御前、谦信酱亲密的私人关系，得到了能够让她吃得饱饱的份额。 但是，不知道为何，绫御前就是和李华梅不对付，使得原本想和楚轩多聊聊的李华梅也只能远离楚轩和绫御前等人，甚至和非常投契的谦信酱也只能保持稍微密切一点的关系。 虽然李华梅宽宏大量地原谅了绫御前的诸多失礼行为，但谦信酱还是经常为了自己的姐姐向李华梅道歉，但她的姐姐也许是和李华梅上辈子是对头，无论怎么被谦信酱批评也坚决不改，总是隐隐地针对这个来自中国的美女提督。 “啪！ 影响极其恶劣！” 在各国的海商纷纷满意地组团离去之后，终于有空坐下来歇一口气的谦信酱把绫御前、楚轩、武田信玄和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等人再次聚集到了一起，当着大家面严肃地总结起了在这次“越后贸易大会”中所得到的经验教训——不过主要是批判绫御前的失礼言行。 “姐姐，你说说，之前根本没有和你见过面的李华梅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为什么你总是隐隐针对她？ 虽然你做的并不算多么过分，但大家都不是瞎子，谁都能看得出来你就是不喜欢她！ ——当然，我也不是说姐姐你就必须要和华梅成为好朋友，但她不仅是楚轩的同胞，也成为了我和信玄、春日、兼续的朋友，不管怎样你也不应该因为自己的偏见就对我们几个共同的朋友如此失礼吧？ 难道说，姐姐你其实是不喜欢中国人的吗？” 谦信酱难得用这么严肃的语气对绫御前说话，但这次所有人都没有站在绫御前这边，因为她在对待李华梅的态度上……实在是太过失礼了。 “哼、哼……这才几天，你们就都帮着她说话了……如果我再不看紧一点……” 看到所有人都向着李华梅，被迫正坐的绫御前感觉十分委屈，将嘴撅得简直可以挂起油瓶子了，低着头小声地自言自语道。 “姐姐！不要在那里嘀嘀咕咕的，有什么话就光明正大地对我们说出来！ 你讨厌中国人吗？” 谦信酱看见绫御前直到此刻也根本没有认识到自己的行为是绝对错误的，于是不满地再次敲了敲面前的茶几，十分认真地问道。 “不……不讨厌……怎么可能讨厌……” 尽管很不情愿，但绫御前还是吞吞吐吐地回答了这个绝对不能再保持沉默的问题。 如果被楚轩误会她讨厌中国人的话，那么楚轩也一定会讨厌她……不，讨厌所有日本人，也包括即将和他结婚的谦信酱的吧。 “那么，你为什么讨厌华梅？请给我们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虽然绫御前的回答让谦信酱紧蹙的眉头放松了一些，但谦信酱仍然板着一张扑克脸，继续向她这个最近表现得越来越奇怪的姐姐追问道。 嘛……难道这就是楚轩所说的“逆反期”？ 这可头疼了啊，谦信酱自己好像并没有“逆反期”这个阶段，也不知道应该怎样对待处在这个“逆反期”中的年轻人——虽然她自己也是个年轻人啦。 “哼、哼…… 我就是讨厌，不行吗？” 绫御前好像小猪一样不满地用鼻子哼哼了两声，然后干脆像武田信玄一样双手交叉架在胸前，霸气十足地仰起头，摆出一副“老娘就是喜欢这样”的架势。 不过很可惜，武田信玄摆出这个姿势的时候是将胳膊架在异常巨大的胸部下面，更加凸显出那对爆乳的硕大浑圆，因此让绝大部分女人都会不自觉地含胸低头，在气势上被她压倒。 但绫御前真的是将胳膊架在了胸前，反而把原本就不够突出的部分挤得更扁了，只能让人愈发感觉到她是在虚张声势。 第75章 因为，绫御前也喜欢楚轩啊 “姐姐！” 看到绫御前这副蛮不讲理的无赖样子，谦信酱的火气立即就飞快地往上蹿，不由得提高了自己的声音。 这已经不单单是对待李华梅的问题了，而是她那原本温柔善良的姐姐即将变成好像武田信玄一样的不良大姐的问题了！ “咳咳……” 在绫御前倔强地瘪着嘴和谦信酱互相对视的时候，身为上杉家“贵客”的武田信玄清了清嗓子，主动站了出来。 “真是的……你们这些傻瓜闹得连我都看不下去了。 难道你们真的不知道，绫御前为什么会那样对待李华梅吗？” 武田信玄的问题让混血女忍者春日、黑长直萝莉兼续，以及绫御前本人都不由自主地低下头移开了视线。 而最近已经不再伪装成半裸艳女的萝莉版前田庆次、眼镜反光的楚轩，还有谦信酱本人，却仍然用异常纯洁的目光盯着武田信玄，等待她揭晓答案。 “你们啊……还真是……” 武田信玄抬起手按住自己的太阳穴，露出一副“受不你们了”的表情，然后叹着气说道：“既然知道的不能说，能说的不知道，那就让我来当这个坏人吧。 反正我的定位本来就是反派大BOSS嘛，连造型都和流氓大姐头没什么区别，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早就完全被干掉了，还真是不科学……” 武田信玄自己在那里嘟囔了一句非常奇怪的话，然后深吸了一口气。不过正当她就要将那个答案说出来的时候，一直保持沉默的绫御前突然恐惧地抬起头来大声对她喊道：“不、不要说！” “……” 但是。一直都很随和，根本不像是流氓大姐头的武田信玄这次却没有听从绫御前的请求，她只是淡淡地扫了绫御前一眼，嘴唇突然好像阴谋得逞的反面角色一样咧成了一个弯月的形状，接着立即就坏心眼地大声宣布道：“因为—— 绫御前也喜欢楚轩啊，所以她不能忍受李华梅接近楚轩，更害怕楚轩会抛下她和妹妹跟李华梅回到中国去！” “纳、纳尼！” 谦信酱和萝莉版前田庆次将眼睛瞪得溜圆，异口同声地喊出了某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葡萄牙足球明星路易斯？卡洛斯？阿尔梅达？达？库尼亚的名字。只有楚轩仍然保持了镇定，就好像他从一开始便知道是这么回事似的。 “不、不是的，我只不过是不希望即将和谦信酱结婚的楚轩被别的女人勾引走而已！ 才、才不是因为我也喜欢他什么的……” 绫御前再也坐不住了，她异常激动地站了起来，十分用力地挥舞着手臂，相当慌乱地试图为自己的行为辩解。 但不知为何，看到楚轩即使面对着这样一个惊爆消息也完全没有任何反应的时候。绫御前的心中，却涌现出了些许的失落感。 （那个人……果然是不喜欢我的吧……） “啊咧？ 既然如此，那你的脸为什么会那么红，而且一副马上就要哭出来了的表情呢？” 武田信玄果然履行了自己的承诺，尽职尽责地继续扮演着欺负人的反面角色，一脸坏笑地强行撕碎了绫御前的伪装。 “啊？” 绫御前神色大变地摸向自己的脸。但不管是脸上的热度，还是已经变得雾蒙蒙的眼睛，都不是她想控制就能够控制得住的。 “这、这只不过是因为太热了而已！ 毕、毕竟现在可是一年之中最热的季节！” 尽管绫御前这次脑筋转得意外地快，但谦信酱可不是傻瓜，她只不过一直以来都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而已——毕竟之前她的姐姐还因为她抛弃楚轩这件事而异常严厉地批评了她。谁又能想到…… “姐姐……原来你……为什么你不和我说呢……” 谦信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用混合着温柔、怜悯、歉疚、心疼的复杂眼神注视着她那个已经变得面红耳赤。就像喝醉了酒一样的姐姐，轻轻地对她说道。 “啧！说了又有什么用？只不过让大家徒增烦恼罢了。 ——如果你不和楚轩结婚的话，楚轩就会死。” 武田信玄双手交叉架着胳膊，大声地咂了一下嘴，替绫御前说出了她自己无法说出口的理由。 “姐姐……” 谦信酱深深地低了下头，心中充满了对姐姐的愧疚感。 如果没有这件事，那么最后能和楚轩结婚的那个人，应该是她的姐姐才对——毕竟她早已下定决心放弃身为女人的幸福了，而且她的姐姐平时和楚轩的关系也远比她更亲近。 但是，在得知自己必须要破译曾经的誓言，“不得不”和楚轩结婚以拯救他的性命、拯救解放全人类的事业的时候，她的心中却也生出了一股莫名的欣喜之情。 也许……曾经的誓言和理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她的束缚。 或者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想法已经改变了，她不想再为了上杉家、为了姐姐、为了越后的百姓而牺牲自己的一切了。 因为楚轩的到来，让她看到了即使不牺牲自己也能够达成愿望的希望，那么，又有谁还会心甘情愿地继续做无谓的牺牲呢？ ——毕竟，生存是人类的本能，想要生存得更好，同样是人类的本能，谦信酱虽然并不畏惧牺牲，但也不想轻易牺牲。 但是……虽然她可以“被迫”不再牺牲自己了，可她的姐姐，为此所不得不做出牺牲，这让谦信酱的心被紧紧地揪了起来，眼泪也开始迅速地在眼眶里聚集着。 “这个问题，有那么难解决吗？” 当在场的所有女孩子们都沉默了下来的时候，身在所有事件的中心点上的楚轩，却仍然板着那张万年不变的扑克脸，十分淡然地问道。 看上去，楚轩好像真的并不觉得这个问题有多难解决，于是暗中为此纠结了很久，但还是想不出两全其美的办法的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有些好奇地问道：“难道说，楚轩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第76章 只要你们两个一起嫁给我就可以了 “这很简单，只要绫御前和谦信一起嫁给我就可以圆满解决了吧。” 面对各位美少女们期待的眼神，楚轩十分淡定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用一如既往平稳而无抑扬的声音公布了自己的解决方案。 “纳尼！！！” 这次，某异世界的葡萄牙国脚的膝盖又中了一箭，不管是谦信酱还是绫御前，又或者与此事并无直接关系的武田信玄和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等人，都惊讶万分地睁大了眼睛看着楚轩，比得知绫御前喜欢他这件事还要惊讶一百倍。 “我竟然还曾经认真地对你有所期待……我真傻……真的……” 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垂头丧气地抬起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无力地轻轻摇着头，瘫坐在了地上，而其他女孩子也都用“这家伙是在做白日梦吗”的眼神看着仍然若无其事，好像不知道自己究竟提出了一个多么寡廉鲜耻的解决方案的楚轩。 “哇哈哈哈……不愧是楚轩，这个主意真是妙极了！” 在一阵足以令人窒息的沉默中过了十几秒钟之后，武田信玄第一个反应了过来，拍着自己的大腿爆笑了起来，笑得连腰都如同煮熟了的大虾似的弯了下来。 “都变成这个样子了，你还在说风凉话！” 因为谦信酱和绫御前都低着头沉默了下来，所以之前一直保持沉默的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接过了话筒，有些不满地对造成现在这种无法解决的死局的武田信玄说道。 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是根本无法两全其美的，想要贪心地将一切都搂到自己的怀里。到头来很可能什么都得不到。 所以“取舍之道”是非常重要的，在某些时候，人们不得不忍痛放弃一些东西，才能保住某些更加重要的东西。 “不不不，我可没有说风凉话啊，你们难道不觉得楚轩的主意其实很棒吗？ ——我并不是说这个主意真的有多好，但相对而言，这却是现在这种情况之下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可笑的是就连我也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显而易见的方法。单凭这一点，我就觉得我输得不冤。 又或者，让绫御前放弃楚轩？ ——反正她原本就打算这么做嘛。” 面对黑长直萝莉的指责，武田信玄无奈地摊开了双手，有些没心没肺地提议道。 房间里又沉默了下来——如果能够那么轻易就放弃了，大概也不会这么痛苦了吧。 “没错……我、我会放弃楚轩的。 所以谦信酱……你不必担心姐姐，只要开开心心地和楚轩结婚就好了……” 过了良久。始终低着头呆立在那里的绫御前好像自言自语一般神情恍惚地说道，然后就摇摇晃晃地转过了身子，大概是打算离开这里。 她的语气平静得让人心悸，就如同毫无波澜的死水一般；而她的声音更是让人心疼，就好像是在沙漠里多日滴水未沾的遇难旅人那样沙哑。 “我怎么可能开心得起来啊！ 姐姐，如果你不幸福的话。那我又怎么可能觉得幸福啊！” 在失魂落魄的绫御前身后，谦信酱“呼”地一下子站了起来，双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用尽全身力气似的大声对她吼道。 绫御前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起来，但她却坚持着没有回头。只是用好像忍受着某种强烈的痛楚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对谦信酱说道：“对不起……谦信酱。但姐姐……姐姐也没有办法……就只有这个办法了……” 是的，这是没有办法的——虽然有办法放弃，但没有办法不喜欢；虽然有办法将幸福让给妹妹，但没有办法让得到了这份酸楚的幸福的妹妹也觉得幸福。 如果……在一开始的时候没有喜欢上就好了。 “办法不是有吗？ 只要你们两个一起嫁给我就可以了。” 这个时候，十分不识时务的楚轩面无表情地插了进来，再次提出了他那个寡廉鲜耻的提议。 “是啊，我也觉得这就是最好的办法了嘛，世俗的眼光什么的……不必在意。 哦呵呵～” 虽然武田信玄也在旁边帮腔，但是如果没有最后那个含意十分复杂的古怪笑声的话，可能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还会误以为她真的是出于好意才这么说的。 “唉——！” 小小年纪就负担起了整个越后的政务的黑长直萝莉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语气十分凝重地说道：“这个办法……我也不是没有想过…… 但作为越后的统治者，和姐姐共侍一夫什么的…… 这种事情，是绝对不可以的。” 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的语气十分决绝，表情也异常严肃——比平时的严肃表情还要严肃一百倍，是绝对没有商量余地的表情。 包括萝莉版前田庆次在内，在场的所有人都保持了沉默，没有人傻到去问为什么不可以。 ——这还用说吗？ 这就是规矩、这就是面子！ 除非上杉家以后不要名声了，而且出仕上杉家的家臣们、越后的百姓们也都不要名声了。 上杉姐妹嫁给了同一个男人的消息一传出去，上杉家的所有家臣，乃至整个越后的百姓都会跟着丢脸。 ——毕竟就算是普通的平民，二女共侍一夫也会成为街头巷尾的笑柄，统领一国的上杉家当主和她的姐姐这么做，说不定这笑话会流传千古，甚至飘洋过海传到国外。 而后面的结局就更加可笑了，足以充当所有掌权者的最佳反面教材——这对姐妹因为放不下心中的感情，执意嫁给了同一个男人，然后被自己的家臣和当地的豪族们联合起来放逐出了自己的领地。 ——是的，虽然越后的百姓就算觉得这件事有损上杉家的名声，但只要他们有吃有喝，就不会真的因此而反对上杉家的统治；可原本就对谦信酱在家中强势推行的改革而心生不满的元老重臣们，绝对会以此为借口逼谦信酱和绫御前隐居，甚至直接放逐她们俩。 只要反对者的速度够快，让这件事迅速地变成既成事实，那么就算心里其实支持谦信酱的年轻武将们也只能默认这一结局——除非元老重臣们直接杀死了谦信酱。 但是，在爆出了这样的丑闻之后，谦信酱只要被她们从家督的位置上赶了下去，就再也不可能有卷土重来的机会了，上杉家那些老奸巨猾的“欧巴桑”们，又怎么可能会对这种活着比死了更有利的废人下杀手呢。 甚至她们还会派重兵保护“被隐居”的谦信酱，以防某些想要侵略越后的敌人暗害谦信酱，然后再以消灭以下犯上的逆臣为借口举兵攻击越后。 ——虽然身为主公的谦信酱犯了大错，但即使如此，身为家臣也不可以杀害主公，只能“劝说”其隐居或者将其放逐，这便是统治阶级内部的规矩，就如同谦信酱和绫御前绝对不可以嫁给同一个男人一样。 “不可能吗……”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淡淡地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然后无比平静而又充满了自信地说道：“这没有什么不可能。 反对的家臣，我们允许她们致仕甚至改仕其他势力；对于起兵反抗的家臣，则放逐出越后——当然，如果她们在战斗中死掉那我们也只能表示遗憾。 我们周围已经没有敢于借助这件事来侵吞越后的‘邻居’了，即使是越后的武将流失了四分之三也不会有问题。 虽然越后的财富可能会令某些人眼红，给越后带来财富的我并非由越后庇护，而是由春日神社庇护，即使那些人占领了越后，也不会获得越后真正的财富。 当那些机器达到了使用寿命的极限之后，那些人的财源就会枯竭，就算她们开始仿制那些机器，也只有某些技术含量较低，或制造工艺比较简单的产品能够被她们复制出来罢了。 而且，如果我们越后的生财之道被其他大名占据了，除非对方有足够的实力保护住这些足以让所有人都眼红的东西，否则也只能与其他人“和平”地瓜分这些战利品——而我们身边唯一有这种实力的邻居现在就站在我们身边。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那些通过‘代理商’制度从我们越后分润了不少好处的大名们反而会成为我们的保护网，竭力替我们维持越后的稳定，以保证能够给她们带来大量利润的商品源源不断地生产出来。” 楚轩的话，让武田信玄有些不爽地撇了撇嘴，但实际情况就是如此，她也是在严谨地分析过了越后内部及周边的形势之后——虽然只用了十几秒钟，才认同了楚轩提出的“荒唐”方案。 虽然谦信酱和绫御前两个人都嫁给楚轩看似会引起灾难性的后果，但只要抛开固定的思维模式好好想一想，就会意外地发现这件事其实似危实安，只要谦信酱和绫御前这段时间盯紧元老重臣的动向，就不会产生太大的波澜。 现在最大的问题，反而是谦信酱和绫御前自己——她们两个，心里能够接受二女共侍一夫这件事吗？ 第77章 不要来找我 “让我……考虑一下吧。” 沉默了许久之后，背对着大家的绫御前有些犹豫地开了口。 就在谦信酱好像还打算对她说点什么之前，绫御前就仿佛未卜先知似的又加了一句：“谦信酱也好好考虑一下。” 然后，绫御前就迅速地离开了房间，谦信酱眼神复杂地望着她的背影，但却没有再试图叫住自己的姐姐。 “嗯……既然楚轩和绫御前都这么说了…… 我觉得这倒也不是那么不可接受的提议…… 起码对于我来说，谦信大人和绫御前的幸福应该是排在第一位的。” 待绫御前有些飘忽的脚步声彻底消失之后，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用手指绕弄着自己的发梢，认真地考虑起了楚轩刚才给出的“十大可以同时娶谦信酱和绫御前的理由”。 “还请谦信大人认真地考虑一下吧，对于其它事情您不需要顾虑太多。 请您相信我们无论何时都会站在你的身边，请您相信我们有能力维持住越后的稳定。” 黑长直萝莉又补充了两句，便带着担心的表情，拉着同样一脸担心的萝莉版前田庆次悄悄告退了。 而刚才充当了十分重要的“坏人”角色的武田信玄看到事情已经结束了，于是抬起手挠了挠那头十分野性的红色长发，稍微有点心虚地说道：“那么……我也就……回去了。” 说完之后，虽然年纪才刚到二十但却已经非常有御姐风范的武田信玄难得地好像小偷一样偷偷溜走了，于是房间里只剩下了眼神有些发直的谦信酱，还有面无表情的混血女忍者春日和楚轩。 在大多数时候都一直不发，默默地守护在谦信酱身旁的混血女忍者撇着嘴朝楚轩使了个眼色。然后率先离开了房间。 而楚轩作为造成这种情况的罪魁祸首，却仍然若无其事地用一如既往平稳而无抑扬的声音简单地和谦信酱道了别，接着便跟在混血女忍者春日身后走了出来。 两个人沉默地穿过依靠隐约的月光照明的走廊，转过拐角，在带着小池塘的中庭前面。这个从小就和上杉姐妹一起长大的南蛮少女停下了脚步。 在清冷又黯淡的月光之下，她那头金色的短发依然非常醒目，和东方人比起来白皙得过分的肌肤被月光映衬得好似冷玉一般。 “楚轩大人，主公……谦信大人和绫御前，就拜托你了。” 混血女忍者春日淡淡地抛下了这么一句话之后，便消失在了月光之中。但是她附近的空气里，好像还存留着一股相当复杂的情绪波动。 这个南蛮女忍者的心里面又是怎么想的呢？ 第一次和楚轩见面的时候，她明明说了许多话，也笑了许多次，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在面对楚轩的时候就逐渐地沉默了下来。只是远远地守在一旁边，静静地看着绫御前和楚轩说笑，看着谦信酱和楚轩讨论正事，而自己却绝不参与进来。 也许，这就是“忍者”吧。 不光是肉体，精神上也必须锻炼出超越人类极限的忍耐力，尤其需要忍耐的——就是感情。 “……一切都交给我吧。” 楚轩站在面向中庭的走廊上。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语气平稳而坚定地对着隐藏在一层薄薄的云彩后面的弯月说道。 …… 结果，第二天一早，侍女在绫御前的房间里，发现了“不要来找我”的字条。 “啊咧……看样子是离家出走了，大概在半年内……在你和楚轩结婚之前是不会回来了吧。” 武田信玄从低着头的谦信酱身后伸长了脖子，瞅了瞅绫御前留下的字条，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淡定无比地分析道。 嘛……明明绫御前的心思是她揭开的……虽然也不能说她就做错了…… “哎呀……离家出走了啊……” 萝莉版前田庆次抬起手搔了搔还带着点婴儿肥的脸蛋，稍微有些尴尬的样子。 如果楚轩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小小年纪就在外面东游西逛的年幼武将。现在也还正处在“离家出走”的这个状态之中。 “唉——这个，就是绫御前认真地考虑之后的决定吧。” 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神色相当复杂地说道。 但是从她的表情可以看出来，她好像感觉心头的一座大山被搬走了似的，整个人立即轻松了不少。 也许。她还是对谦信酱为了和姐姐一起嫁给楚轩而和越后的元老重臣们翻脸这件事感到非常忧虑吧。 毕竟那些元老重臣基本都是豪族出身——而豪族就是豪门大族，也许她们的领地内百分之九十以上的领民都和她们沾亲带故。 虽然依靠当地豪族自治，可以让领主少费许多精力便能让领内保持安定，而豪族的家主也不会过度压迫剥削与自己同族的领民，但这种“政权不下乡”的统治方式也不是没有坏处的。 最严重的一点，就是家法大于国法，家族利益大于国家利益这一点。 ——这些领民一直受到家规和亲情的约束甚至绑架，就算明知道谦信酱为他们做了多少好事，只有谦信酱才能带给他们富足的生活，但是在关键时刻他们也绝对只会支持自己的家族。 “嗯……既然绫御前已经这样决定了……” 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抬起手摸着下巴，装作很是为难地思考了一番，才一边偷偷看着谦信酱的眼色，一边试探地问道：“那么谦信大人，您还要和楚轩结婚吗？” 听到这个问题，刚才好像一直陷入了石化之中的谦信酱终于又活了过来，她一脸面无表情的表情，仿佛关节异常僵硬的石头人一样缓缓地点了点头，语气毫无波动地回答道：“嗯，无论如何，我是一定要和楚轩结婚的。” 如果让楚轩死掉了，那么她的姐姐所做出的牺牲就没有任何意义了；而单凭她自己，即使牺牲了自己的一切，也无法完成解放全人类的伟大理想。 因此，楚轩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第78章 绫御前的危机 绫御前翘家的一周之后，她身上穿着的那件带暗花的白色丝绸和服被人悄悄地挂在了春日山城的大门附近。 这件绫御前很喜欢的贵重和服已经变得破破烂烂的了，上面还有不少干涸了的血迹。 与绫御前的和服别在一起的，是一封……“绑架信”。 总之，上面写着如果要让绫御前活下去的话，谦信酱和楚轩两个人不得做出任何“可疑”的动作，并且立即单独前往野尻湖与绑匪谈判，如果发现“其他人”有异动，就马上撕票。 “这是……谁干的！ 春日，猿忍除了这件衣服和这封信之外，还发现了什么？” 此刻，一直都表现得非常沉稳淡定的谦信酱方寸大乱地对将血衣和绑架信带回来的混血女忍者春日大声咆哮了起来，她的手因为过于用力地捏将纸张而抖个不停，让那张已经被捏得皱起来了的纸发出了“哗哗哗”的颤动声。 “十分抱歉……主公大人。 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发现，对方很熟悉春日山城的布防情况，特地挑选了处在值夜的猿忍和侍卫的观察死角上的树木悬挂起了绫御前的衣服，然后就迅速离去了。” 混血女忍者春日语气沉重地回答道，尽管她的脸上没有表现出什么感情，但手背上暴起的青筋，证明了她此刻的心情其实是与谦信酱一般无二的。 “谦信，安静下来，绫御前不会有事的。” 这个时候，楚轩主动站了出来，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用虽然平淡乏味，但却好像能够安抚人心似的声音说道。 “我怎么可能安静得下来，姐姐……姐姐她……” 虽然谦信酱即使听了楚轩的话也仍然显得很慌乱，但她好歹不再暴怒不已了，只是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不停地在房间里转来转去。 “嘛……绫御前应该不会有事。毕竟对于有动机写这种信的那些家伙来说，你们死了反而会让她们更加麻烦。 就算你们按照信上的要求独自前往野尻湖，应该也不会有性命危险才对——只不过家主的位置就不保了吧。” 还只穿着贴身白衣的武田信玄脸上露出了一副“果然还是出事了的表情”，无奈地挠了挠自己那头凌乱无比的红色长发，然后竟然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也许是因为她在睡梦中被人叫了起来的关系，也许是因为那些不满谦信酱的改革政策的人所使用的手段太过陈旧乏味的关系。 嘛……之所以她还有打呵欠的心意。其实也是因为她断定绫御前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的缘故——如果绫御前不拼死抵抗的话。 “不行，我现在就要去找姐姐！” 谦信酱看到武田信玄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心里又开始焦躁了起来，一跺脚就要往外面走。 “兼续，春日山城就交给你了，不过我和谦信……还有绫御前没有回来之前。不要轻举妄动。 虽然我觉得不可能，但如果有人趁我们不在进攻春日山城的话，防御由你和信玄一起指挥。” 看到谦信酱拔腿要走，楚轩简单地对一脸忧色的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和仍然懒洋洋的武田信玄吩咐了两句，便立即跟了上去。 “一路走好～” 武田信玄那可恶的声音从背后的房间里传了出来，那家伙不是故意说出这种不吉利的话吧？ 不，那家伙肯定是故意的！ “春日也不要跟过来了。现在立即封锁春日山城，禁止所有人进出。 ——绝对不要派人跟着我们。” 已经走出房间很远的楚轩无视了武田信玄不详的送别语，又平静而快速地对着空气吩咐了两句，不知道隐藏在哪里的混血女忍者春日沉默了几秒钟，然后才有些不情不愿地说了声“是”。 虽然楚轩和混血女忍者春日、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她们不知道具体绑架了绫御前的那个人是谁，但她们却都很清楚，绝对是那些对越后的改革不满的元老重臣中的一员。 而宇佐美定满和柿崎景家等人就算没有直接参与，但也绝对在许多地方故意“疏忽”了一下甚至许多下，给那个绑匪提供了许多便利。 因为对方在越后有许多隐藏的盟友和眼线，说不定春日山城里的哪个侍女或侍卫——甚至忍者也都在暗中给她们传递信息。所以既然对方指定让谦信酱和楚轩独自前去，他们俩也就只能乖乖地独自前去。 像楚轩和谦信酱、绫御前结婚这件事，原本应该只有混血女忍者春日、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萝莉版前田庆次还有武田信玄这四个可靠的人知道，但绑架绫御前的人不同样也知道了吗？ 就算她们在谈论到了件事的时候都尽量避开了其他人，但保不准什么时候就被谁听见了。 同样的。谦信酱哪怕调动一兵一卒也很难瞒过那些元老重臣们，因为她们在整个越后的上上下下都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关系。 ——比如说绫御前身边某个“身家清白”的侍女，却很有可能是柿崎景家表弟的表哥的表姐的表妹的女儿的不出五服的亲戚什么的。 “楚轩……你一点都不劝我吗？” 当谦信酱和楚轩已经骑马奔出了春日山城之后，刚才一直保持沉默的谦信酱才终于开口向楚轩问道。 “没有必要，绫御前已经落入了对方手中，那我们就只能先按照对方说的去做，其它的都要等到和绫御前见面之后再考虑。” 楚轩稳稳地坐在从萝莉版前田庆次那里借来的宝马“松风”上，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用和平时没什么两样的乏味语气淡淡地回答道。 嘛……野尻湖那个地方可真够微妙的了，虽然“野尻湖事件”不能够作为参考，但按照主神的尿性，宇佐美定满说不定还真是这次绑架事件的幕后策划者之一。 如果是面对那个人的话，在没有确保绫御前的安全之前，还是老老实实不要轻举妄动得好。 虽然对方不会轻易杀掉绫御前，因为那样反而等于是自己消灭了谦信酱和绫御前一起嫁给楚轩的这个绝世大丑闻，但谦信酱要是不肯和楚轩两个人单独前往野尻湖的话，她们也只好退而求其次，杀掉绫御前之后再大肆宣扬谦信酱为了一个男人而抛弃了姐姐。 “我姐姐……真的……没关系吗？” 听了楚轩的话，谦信酱咬了咬自己那有些苍白的嘴唇，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她并不是需要一个确切的答案，而只是需要心理上的支持而已。 “只要绫御前不拼死反抗就不会死，而且对方只要准备充分，完全可以将她的体力全都耗光。 但不会死不等于不会受伤，重伤濒死、甚至是已经被杀害了也不是绝对不可能的。” 楚轩十分平静地对谦信酱说道，他的第一句话让谦信酱稍微安下了心来，但第二句话就差点让谦信酱从马上掉下来。 虽然楚轩已经看出了绫御前那件已经变得破烂不堪的和服上面的刀痕和血迹并非是在她还穿着这件衣服的时候弄上去的，但大概是出于迷惑绑匪设在沿途的眼线的考虑，楚轩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谦信酱。 “快一点，楚轩！我们再快一点！ 姐姐她……一定不会有事的！” 果然，楚轩的话让绫御前的脸色“刷”地变白了，更加急切地催动着她的爱马“放生月毛”，全然不知道爱惜马力。 不过楚轩此时却没有任何要向谦信酱道明真相的意思，二话不说就立即催动“松风”紧紧地跟了上去。 的确，更快到野尻湖，绫御前就会更安全一些，因为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谦信酱和楚轩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和她们玩什么花样；就算要玩花样，这些时间也足够她们实施自己的计划了。 而杀死绫御前，实在是下下之选，毕竟楚轩可是受春日神社庇护的人，之前也曾经请卑弥呼复活了武田家战死的武将，当然也可以复活被她们杀死的绫御前。 尽管一旦出现那种最坏的情况，参与实施了这次绑架的武将们就会集体叛离越后，投奔南面的北条家或今川家，不会等着复活了的绫御前指证她们，但是走到了那一步，她们的计划就已经等于失败了，散布谦信酱为了男人抛弃了姐姐的谣言也只不过能多给谦信酱添点堵而已。 不过，按照她们对谦信酱的了解，这个把“义理”看得比什么都重的大傻瓜是绝对不会放弃自己的姐姐的，相比之下，让她以身犯险反而算不得什么大事。 更何况，谦信酱应该知道，也绝对知道她们想要的并非绫御前或她的性命，也绝非楚轩的性命——就算谦信酱猜不到，在她身边的楚轩、武田信玄或黑长直萝莉直江兼续也绝对不可能猜不到。 只要谦信酱老老实实地隐居，就算放过她和她的姐姐，并且让她们姐妹俩“如愿以偿”地一起嫁给楚轩也并不是什么大事。 ——如果一切都如同楚轩计算的那样的话，“她们”一定就是这么考虑的。 第79章 谦信酱的觉悟 当太阳高高升起的时候，已经策马奔驰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谦信酱和楚轩也不得不停下来休息了。 尽管以中国的地理面积来说，从春日山城到野尻湖的距离并不算远，但其实已经是从越后的统治中心，来到了越后与信浓的边界附近，相当于横跨四分之一个越后的长度，即使他们俩没有大军的拖累，也不可能一口气就跑完这段路程。 “谦信，给你饭团和水。” 在下马休息的时候，楚轩从怀中拿出了几个饭团，还有盛水的竹筒，递给了垂着头一言不发的谦信酱。 “你……竟然还记得带食物和水出来，真是有心了。” 虽然心情十分沉重，但谦信酱还是接过了饭团和竹筒。 竹筒的表面已经变得有些温热了，饭团好像也不是那么冰冷，这一定是被楚轩的体温给捂热了吧。 谦信酱默默地吃着饭团，心中忽然想到了这一点。 不过，她并不觉得被男人捂在怀里的饭团有多么恶心，也没有想到饭团里面咸丝丝的味道可能不是捏饭团时撒上的盐屑，而是楚轩的汗水什么的。 ——这当然是因为饭团被竹叶包得严严实实的关系啦，绝对不是因为谦信酱对楚轩充满了爱意什么的。 但不知为何，吃着其实才刚刚有一点点温热的饭团，谦信酱觉得好像有一点点暖流顺着食道流淌到了自己的心底，安抚住了她因为恐惧而战栗的心灵。 “呼～” 慢慢地吃掉了三个饭团，给虽然没有吃到早饭，但其实一点都没有感觉到饿的胃部送进了必要的“燃料”之后，谦信酱双手捧着盛水的竹筒。遥望着远处连绵不断的翠绿山峰，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穿过那几座山之间的简易道路之后，很快就会到达野尻湖，不过“望山跑死马”，她和楚轩大概半个时辰前就已经在那几座山为目标前进了。但却还需要半个时辰才能真正到达山脚。 而要穿过那条山路，还需要两个时辰左右——其实相同的距离在平原上只需要半个时辰甚至四分之一个时辰就能走完，不过在越来越靠近自己那生死未卜的姐姐的时候，谦信酱的心神却意外地愈发平静了下来。 “楚轩，今后……我们三人就一起安安静静地生活吧。” 心情异常宁静的谦信酱，看着那片生机勃勃的青翠山峰。突然头也不回地淡淡说道。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此时生出归隐山林的心思——也许是对那些为了私利尔虞我诈、争斗不休，丝毫不考虑治下百姓的家臣们感到厌倦了吧。 但谦信酱清楚地知道，对楚轩说出这句话之后，她浑身都觉得轻松了许多，好像长久以来压在她肩膀上的重担一下子消失了。 这个时候。谦信酱才忽然回想起来，她之所以拿起刀剑，成为上杉家的家督，其初衷只是为了代替必须前往春日大社担当巫女的母亲支撑起她们的家，让她的姐姐可以安安稳稳地继续在“家”里生活罢了。 因为一直保护着她的姐姐做不到这一点，所以这次就只能由她来保护一直保护着她的姐姐了。 至于其它的“义理”啦“天下”啦“百姓”啦什么的，其实只不过是她后来给自己“设定”的理想。只不过是为了让自己能够更加理所当然地对待打打杀杀这种会有人流血、会有人死亡的凶事而已。 如果……这次真的可以隐居的话，那她不也同样达成了自己大费周章才终于基本达成的那个初衷了吗？ 只要能和姐姐……还有楚轩三个人一直安安静静地生活，那么理想啦宏愿啦什么的她都可以放弃。 ——虽然她的确曾认为如果是为了天下万民的话，她是可以无所畏惧的，也是可以牺牲一切的，但是真到了需要她做出“正确”判断的时候，她却发现，自己非常害怕失去姐姐，为了救出姐姐宁愿放弃全世界受苦受难的百姓。 她并没有自己所想像的那么坚强，她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罢了。 觉悟了这一点之后。谦信酱感到有些沮丧，但又感到无比轻松。 可能这样做有些对不起一直对她有所期待的大家，对不起一直相信着她的士卒和百姓，也对不起为了让上杉家成为越后的统治者而一直南征北战，最后不幸中伏而亡的母亲。但谦信酱仍然觉得，能够一直和自己的家人呆在一起，这对她来说是比什么都重要的事情。 反正，即使没有她、没有楚轩，这个世界也仍然会继续沿着它应有的轨迹运行下去，也终有一天，这天下万民会凭借着自己的意志、自己的双手、自己的流血牺牲，获得所有人都不会受到压迫、没有剥削的新世界！ 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 要创造人类的幸福，全靠我们自己！ “看来你已经有所觉悟了——关于隐居这件事。” 楚轩不急不缓地走到了坐在大石头上的谦信酱旁边，同样眺望着远处的青山，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淡淡地问道。 “嗯……抱歉。” 谦信酱虽然迟疑了几秒钟，但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声音中第一次充满了温柔。 但楚轩知道，这温柔并不是给他的，也不是给绫御前的，而是给谦信酱自己的。 这个一直为了“别人的事”而手持刀剑收割生命的女孩子，这个甘愿为了“天下万民”——也就是天底下众多和她根本不相干的人牺牲自己的一切的女孩子，终于学会了为她自己的幸福考虑。 “不必道歉。 你能够做出这种决定……很好。 我也希望，你可以过你真正想要的生活。” 楚轩虽然仍旧板着那张扑克脸，但很是认真地点了点头。 “其它的事情就都交给我吧。” “……” 谦信酱的心弦被悄然拨动了一下，她转过头来，静静地注视着楚轩那线条坚毅的脸庞，过了许久，才轻轻地说道：“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想要和姐姐……还有你一起去春日大社看看我的母亲。” 第80章 逼宫 “哟～你终于来了，我可爱的主？公。 果然不出宇佐美定满那家伙所料，如果是为了你的姐姐的话，你一定会乖乖就范的。 真是姐妹情深啊，太感人了！哇哈哈哈……” 当谦信酱和楚轩风尘仆仆地赶到了野尻湖边之后，终于见到了绑匪的真面目——做下这件事的是上杉家重臣大熊朝秀，于上杉家先代当主在位时出仕上杉家，而她的母亲更早之前也是上杉家的重臣。 说起来，大熊朝秀在谦信酱继任家主的时候也颇为尽力，和宇佐美定满、柿崎景家并非一路人，如果不是楚轩所推行的改革动了属于她的蛋糕，她也不会铤而走险，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吧。 ——不，大熊朝秀应该只是打算强迫谦信酱写下宣布隐居的文书而已，或许在她看来自己并非大逆不道的叛臣，只不过是稍微使用了点武力来“纠正”主家犯下的错误罢了。 毕竟上杉家不是上杉谦信和上杉绫姐妹的上杉家，而是所有上杉本家及分家共同的上杉家，而上杉家内部也默许了大熊朝秀的“兵谏”。 “朝秀……没想到竟然是你……还有定满…… 我不是已经和你们说清楚了吗？ 虽然暂时你们会损失一些利益，但长久来说改革会让所有人都从中获益，你们的损失以后会逐渐补上来的。” 谦信酱虽然已经做好了觉悟，但亲眼见到背叛了自己的元老重臣之后，却仍然忍不住露出了愤恨不已的神色。 “哈！何止我和宇佐美家！柿崎家、中条家、色部家、新发田家……就算是直江家、本庄家还有上杉氏的几个分家也对你所谓的‘改革’非常不满。 就算以后我们也能够从‘改革’中获益，但本来我们应该得到的要更多，你强迫我们把我们所应得的东西分出一部分给平民甚至贱民。难道我们还要感谢你吗？ 也只有那些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的年轻武将，或者本来就是平民出身的武将才会被你蛊惑，越后大大小小几十个家族，哪个家主会蠢到支持你！ 而如果不是有她们的暗中协助，你认为我会如此轻而易举地抓住绫御前吗？ ——虽然我自愿冲锋在前。但也不会让她们当枪使，有必要让你知道知道，希望你隐居的人可不是只有我一个！” 大熊朝秀明明是在“逼宫”，但却表现得理直气壮慷慨激昂，好像是为百姓除害似的。 不过对于她所代表的贵族阶级、大地主阶级而言，谦信酱的存在的确是一害。是阻碍她们继续压迫和剥削百姓的大害。 “闲话就没有必要再说了，让我们亲自确认绫御前的安全。” 这个时候，面无表情的楚轩站了出来，冷冷地对大熊朝秀说道。 而这时候谦信酱也反应了过来，比起在这里和大熊朝秀废话，姐姐的安危才是她更应该关心的。 “没错！没亲眼见到我的姐姐。我是绝对不会如你们所愿的！” “哼……放心吧，就算是我，也没打算替其他人背上弑主的恶名。 绫御前就在野尻城里，还有不少元老重臣在那里等着‘见证’你的隐居呢。 我奉劝你最好不要有什么其它想法，否则的话，她们不知道会对你们三个做出什么事呢。 ——当然，到时黑锅多半就要背在我的身上了。” 大熊朝秀语带讽刺地说道。但这讽刺并非是针对谦信酱的，而是针对那些把她推到前台的越后豪族们。 既然大熊朝秀这么聪明，那她就不应该站出来充当这个阴谋的执行者才对，不过随着事情的发展，这次绑架行动的主导权应该早就已经不在她的手上了才对。 嘛……看她的样子，好像对宇佐美定满那个总是装睡的越后第一大胸美女最有怨念，估计她不是被那个“越后流”兵法大家诓进了套子里，就是不知不觉地被对方夺取了主导权。 但事情往往就是这样，只要一开始走错了一小步，之后也就硬着头皮一条路走到黑了。再想回头或退出都是根本不可能的。 “野尻城吗……” 谦信酱的怒火虽然尚未平息，但却并不妨碍她冷静地思考。 从大熊朝秀的话来分析，参与绑架的豪族们不仅计划周详、准备充分，而且人数——尤其是武将的数量众多，这种情况虽然对她来说是压倒性的不利。但却也是个好消息。 因为这样一来，她姐姐应该就没有生命危险了，对方可以轻轻松松地派出许多武将一起制服她姐姐，不至于失手将她打成重伤。 谦信酱和楚轩骑着马跟在了大熊朝秀的后面向野尻城走去，虽然对方毫无防备地背对着他们俩，但谦信酱和楚轩都清楚就算抓住她，对方也不会同意用绫御前来交换这么个小棋子的，这也是为何大熊朝秀好像完全不担心她自己的安危似的。 等谦信酱和楚轩进入了野尻城最大的那座木制房屋之中，毫不意外地发现了上杉家的许多元老重臣，其中一直紧紧抱成一团的扬北众全都到了，不过宇佐美定满和柿崎景家两个人却不在其中。 大概，扬北众是打定主意，强迫谦信酱隐居的计划失败之后就反叛——反正她们也不是一次两次这样做了。 而宇佐美定满和柿崎景家则不必亲自上阵，就算谋划失败了，只要她们不公开举起反旗，就算谦信酱明知道她们俩是幕后指使人也没有理由对她们怎么样，她们可以耐心地等待下次赶走谦信酱的机会。 而在那些“逆臣”之中，有七八个原本支持谦信酱的武将看到她进来之后表情尴尬地低下了头，但是被家族所“绑架”的她们也没有办法，在上杉家与自家利益发生不可调和的冲突的时候，她们也只能选择为自己的家族出力。 谦信酱和楚轩无视了在场的所有人，仰首挺胸地走进了那间已经布置好了隐居仪式所需要的物品道具的大殿里，而绫御前正脸色铁青地坐在上首的侧后方，身上穿着她最喜欢的带暗花的白色丝绸和服。 除了脸色很难看之外，绫御前好像状态不错的样子，就连身上的白色和服也十分整洁干净，这让谦信酱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了。 不过，绫御前的心里面一定非常不好受，毕竟都是因为她，谦信酱和楚轩才会以身犯险，如果她不擅自跑出来，如果她能够爽快地接受楚轩的提议，和妹妹一起嫁给他，甚至是直接拒绝楚轩，那么都不会让三人落到现在这种地步。 虽然绫御前在被对方包围的时候就想要自尽，但是她却受到了大熊朝秀的威胁，说如果她自尽的话，绑架信同样会送到谦信酱那里，然后她们会将谦信酱和楚轩引出来杀掉；如果谦信酱和楚轩不中计，那么就四处宣扬上杉谦信为了男人抛弃了姐姐。 正是因为如此，绫御前虽然觉得异常屈辱，但也不得不“配合”她们的绑架行动，老老实实地跟她们来到野尻城。 ——尽管包围绫御前的武将实力参差不齐，但绫御前知道，就算自己跟着楚轩学会了许多最适合她的精妙武技，也绝对无法从二十几个武将的包围之中脱身。 而更可恶的是，即使绫御前跟随她们进入了野尻城，并被收走了所有武器之后，在她的身边也始终有七八个武将跟着，就算是上厕所的时候都不会让她离开视线，二十几个武将被分成了三组，轮换着对她实行24小时贴身监视，让她一点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姐姐，不要自责了，只要你安全就好。 对于我来说，你比什么都重要，家督的位置，如果她们要就给她们好了。” 谦信酱面无表情地在一众逆臣之间穿过，来到了专门留给她这个“主公”的上首坐席，在面对默不作声的绫御前的时候，脸上的冰霜才终于消融掉了，跪坐在她姐姐面前的榻榻米上十分温柔地说道。 “吸——吸吸……” 谦信酱的安慰，反而让一直紧咬牙关，不让自己在这些逆臣面前露出一丝软弱的绫御前落了下悔恨的泪水。 但她只是低着头拼命地吸鼻子，始终不肯抬起头来，也不肯说一句话。 因为她觉得自己没有脸见谦信酱，也不知道应该对谦信酱说些什么才好。 虽然谦信酱说她比什么都重要，但绫御前却知道，在她妹妹的心中，除了自己之外，还有许多许多同样重要，同样不能轻易被舍弃的事物。 比如母亲牺牲了性命才打拼下的这片基业，比如越后的百姓们，比如相信着谦信酱，想要和她一起为了越后……为了全人类的解放事业而奋斗的同志们…… 有一个伟大的理想，有一个许多许多人都想要将其变成现实的理想，这在绫御前看来，是一件十分难得、十分了不起的事情。 ——起码绫御前想破了脑袋也没有这种理想，她唯一的心愿，就是帮助她的妹妹实现理想。 但是，因为她的缘故，她的妹妹却不得不放弃自己和许多人共同的理想，这都是因为她的错…… 第81章 一切都交给我吧 “绫，不要哭，谦信也不必急着绝望。 一切都交给我吧。” 就在绫御前和谦信酱都已经对她们的未来和理想不抱任何希望的时候，一直被所有人都忽视了的楚轩却主动站到了众人的视线焦点之下。 “嗤——！” 大熊朝秀双手交叉架在身前，不由得对楚轩的话嗤之以鼻，这个时候，他还能做些什么？ “越后流”兵法大家宇佐美定满已经将一切都计算好了，还早早地就趁着信浓易主的混乱时机，雇佣了一部分户隐之里的忍者收集情报，现在那些户隐忍者也在密切监视着方圆百里内的动静，就是为了将一切变数尽量压至最低。 而楚轩虽然是很优秀的男人，不愧是“带来希望、实现愿望”的“神明眷顾之人”，但大熊朝秀等人都已经了解了，他本身仍旧和普通的男人没有任何区别，是不具备武将那样强大的个人实力的。 楚轩的作用，是提供各种可以富国、可以强民的人工造物，但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一个工匠罢了。 尽管楚轩所制造出来的那些“重机枪”拥有比武将还要强大的杀伤力，但很可惜楚轩并没有将那种笨重的武器随身带在身边。 更何况“重机枪”对普通人来说是挨上就死、擦着就伤的恐怖大杀器，但如果只有一挺或几挺的话，就算对最弱的武将也构不成多少威胁。 唯一恐怖的是这种武器好像与楚轩所制造出来的其他各种新奇的产品一样，只要有足够的材料就可以无限制造，如果所有普通人都人手一挺“重机枪”的话，那这个世界就的确没有武将什么事了。 “楚轩……大人，我奉劝你还是不要做无谓的抵抗。刀剑无眼，真打起来的话，说不定我们一个疏忽，你就变得七零八落的了。 毕竟你可不是我们武将，普通人的身体太不堪一击了。就连我们战斗的余波都承受不了。” 作为一个“坏人”，大熊朝秀“好心”地给楚轩提出了建议，完全已经把他当作自己这方的囊中之物了。 虽然她们并不特别害怕春日神社，但如果楚轩有个三长两短，她们可是要损失很大很大一笔钱。 就是为了自己今后的收益，她们也要保证楚轩的安全。哪怕是冒着今后被卷土重来的谦信酱报复的风险放过她和绫御前，让她们俩和楚轩一起平平安安地过一辈子也是值得的。 “我从来不做无谓的抵抗。”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淡淡地回答道。 但大熊朝秀和其他参与了逼宫的武将们却仍然没有把楚轩的话放在心上，毕竟楚轩只是一个男人而已。 周围的户隐忍者，还有她们的族人们也都没有发现任何行迹可疑的人员，那只装备“重机枪”的“越后人民解放军”也一直没有离开春日山城。这种情况之下，他还能玩出什么花招呢？ “绫、谦信，在我身后躲好。” 楚轩头也不回地叮嘱了跪坐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的绫御前和谦信酱一句，然后立即使用了“主神”给予他的那三次召唤追随者的机会，和剩下的最后一次使用非本世界物品道具的机会。 一阵并不刺眼的白光闪过，在楚轩的身前，突然出现了三个在场所有人都十分陌生的美少女。而她们的手中，却都拿着令这些武将觉得似曾相识的黑洞洞管子，只不过造型和用料比那些“重机枪”更加精致漂亮，也更加让人毛骨悚然。 “全都杀掉。” 楚轩的眼镜反射出了一道寒光，轻描淡写地下达了异常残暴的命令，而这三个突然出现的美少女没有任何迟疑，立即扣动了扳机，开始扫射面前这些目瞪口呆的古代女人们。 虽然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但也许正是因为她们面对的是各具风情的美女，所以楚轩的这三个追随者们下起手来更觉得理所当然了……这只是开玩笑的。 其实楚轩在召唤时崎狂三、不知火舞和莉安娜这三个虽然成为了他的追随者。但却并未对他倾心的美少女参战的时候，时间曾经被主神“暂停”了三十秒，楚轩就是利用这三十秒“保护时间”，向她们简单地解释了一下现状和需要打倒的敌人。 “咻咻咻咻咻……” 手持楚轩自行生产的高斯步枪的时崎狂三、不知火舞和莉安娜三人看到发射出去的子弹被各色光芒的防护罩挡住了也毫不惊慌，继续让交叉火力网笼罩在这些手心脚乱想要逃开的武将身上。 高斯步枪的子弹虽然比普通子弹细小了许多。但是所携带的动能却远远高于火药发射的步枪弹，而且射速也奇快。 大多数叛乱的武将在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被耗尽了体力并打成了筛子，少数几个实力强大的武将从跪坐的姿势直接跳起来想要逃跑，但她们也立即就被在丧尸世界里打惯了各种变异丧尸的时崎狂三等人扬起枪口干掉了。 不到三秒钟，大殿里已经没有敌人了，有的只是已经肢离破碎了的死人。 楚轩若无其事地转过头来，异常平静地对已经彻底惊呆了的谦信酱和绫御前吩咐道：“跟上来，我们出去消灭敌人剩下的武将。” 于是，呆若木鸡的谦信酱和绫御前像两个没有自主意志的人偶似的跟在了楚轩的后面，趁着守在野尻城里的其他武将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消灭了她们，重新控制住了这里。 接着，楚轩取出了一架自制的直升飞机——是真正的直升飞机，载着他与五个美少女直接飞回了春日山城，并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下调动军队包围了宇佐美一族和柿崎一族，逼得这次绑架和逼宫事件的幕后指使人宇佐美定满和柿崎景家不得不自己出来请罪。 而楚轩的三名追随者，则在被召唤的一小时之后便自动返回了他的日常世界里待命。 不过那个时候，楚轩和恢复了正常的谦信酱都已经坐镇军中，正分头赶往宇佐美家和柿崎家的领地。 第82章 她们都已经和我结婚了 上杉家的这次巨大危机，最后以“奇迹”一般的方式解决了。 ——起码在所有亲眼目睹到谦信酱、绫御前和楚轩坐在于天空中不停轰鸣的巨大铁鸟的肚子里飞回来的越后人看来，这就是不折不扣的奇迹。 但和这个奇迹比起来，不被普通人所知晓的，谦信酱一人斩杀了所有参与绑架的武将这件事更是奇迹中的奇迹，比她乘上了很快就自行消失了的铁鸟更加让所有矫情的武将吃惊。 当时绫御前已经被对方绑架了，就算没有真的被绑起来，也肯定失去了武器；而楚轩虽然也跟去了，但所有人压根就没有把他算作战力——那么，能够斩杀掉二十几员武将的，就只可能是“越后之龙”上杉谦信自己了。 虽然谦信酱也有可能是和绫御前汇合之后才开始了反击，但赤手空拳的绫御前充其量也只能对付几个人而已，如果她有谦信酱的本事也不会被绑架，因此斩杀那些武将的主力肯定是谦信酱，绫御前最多帮忙牵制一下敌人。 那些因为叛乱被楚轩的追随者们打成了筛子的武将们，最终被春日大社的卑弥呼复活了——同时复活的还有为了保住全族上下的性命，而“自动”剖腹谢罪的宇佐美定满和柿崎景家两个人。 但这些已经死了一次的巫女们，在楚轩的特别叮嘱下，根本没有机会将自己死亡的真正原因从春日大社里传出来，她们甚至根本不知道外面竟然认为她们这二十几员武将是被谦信酱一个人干掉的。 于是，这个“误会”在某个面无表情的眼镜男的推动之下，很快就在整个日本传播了开来。 虽然各地的有力大名并不完全相信这个谣言，但越后的叛乱悄无声息地就被迅速平定这种事却是毋庸置疑的。在没有搞清楚谦信酱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之前，她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事实上，在离越后比较远的地区，那些大名才刚刚听说上杉谦信奇迹般地完败武田信玄的消息，而她们更感兴趣的则是越后所出售的各种商品。以及本地的“代理权”。 一切，都正如计算的那样。 “……好了，既然一切都结束了，那你应该和我们说说，那几个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女孩子是怎么回事了吧？还有那个‘直升飞机’。 你这家伙，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们啊！” 当这次逼宫的余波被处理完毕之后。绫御前终于忍不住拉着她的妹妹谦信酱，前来盘问起了楚轩。 “我可是听见了，其中那个双马尾可是说过，‘夫、夫君大人，难道这两位就是你的新欢、我们的新姐妹吗’之类的话。 还有‘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什么的。” 绫御前双手交叉架在胸前。冷冷地注视着端正地跪坐在她和谦信酱面前的楚轩，那眼神好像在看路边的什么脏东西似的。 啊咧……这家伙唯独只有那一次的记性特别好，平时一遇到这些诗词歌赋她就想要打瞌睡来着。 不过既然记性这么好，她应该不会忘了，她之所以能在这里竖起眉毛命令楚轩正坐，她的妹妹之所以还坐在上杉家当主的宝座上，可都是因为“那一次”被楚轩给救了啊。 “姐、姐姐。怎么可以用这种态度对待楚轩呢……” 嘛，幸好绫御前的妹妹谦信酱不是这种“忘恩负义”之人，她拉了拉姐姐的衣袖，小声地劝说道。 “谦信酱，这件事是这件事，那件事是那件事。 女人啊，对于这种关系到自己一辈子的大事可是绝对不能含糊的，如果所托非人的话，可就一误终身了啊。” 绫御前转过头来，语重心长地教育起了自己那过于单纯的妹妹。 不过谦信酱竟然露出了一副小女儿神色。有些害羞地低了下头，脸颊微红地轻声说道：“无、无论如何我都必须要和楚轩结婚才行啊，所以我相信他。” “你……真的是我的妹妹吗……” 绫御前看到谦信酱这副怀春少女一样的表情立即傻了眼，瞠目结舌地问道。 “我当然是你妹妹啊！” 谦信酱有些嗔怒地嘟起了嘴，脸上的表情生动得简直不像是她了。 “虽然我自己也知道。最近我好像有点‘那个’…… 但我觉得这是在朝好的方向改变，我自己也想要有所改变。” 虽然谦信酱的脸上还有些羞涩，但她却勇敢地扬起了头，目光坚定地说道，好像是在自己给自己打气。 看到妹妹对此已经有所自觉了，绫御前也不能再说些什么，更何况她也并不是觉得谦信酱的这种改变不好，只不过长久以来一直都看着那张威严满满的扑克脸，乍一看到谦信酱表现得好像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一样，这让她有些不适应罢了。 “嘛……既然这样那就这样吧……不过楚轩的问题可不能这样轻易揭过了！ 楚轩，请你老老实实地将一切都交待清楚吧，我是不会生气的。” 绫御前抬起手搔了搔自己的脸颊，然后再次转过头来，非常严肃认真地对楚轩说道。 “直升飞机与我之前拿出来的其它东西一样，都是科技的造物，只不过并非是在本世界制造的，所以使用了一个小时之后就会自动被收回去。 那三个女孩子也是如此，她们并非本世界的原住民，所以在被我召唤来帮忙的一个小时之后也会自动回去。” 楚轩没有任何隐瞒，非常爽快地将可以告诉绫御前这个本世界原住民的信息说了出来。 “这些你已经说过了！ 我是问，那几个女孩子，和你是什么关系？” 绫御前有点不满地拍了下榻榻米，将问题补充得更加具体了。 “追随者和被追随者的关系。 不过在法律上，她们都已经和我结婚了。” 这一次，也许是知道绫御前是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了，因此楚轩主动交待了自己的“罪行”。 “你这家伙……就再没有什么要向我们解释的了吗？” 意外地，很容易冲动的绫御前在听到这个本应令她大发雷霆的回答之后，脸色却异常平静，身子还放松地往后仰了一仰，用真正的心平气和的态度对楚轩说道，反倒是之前说相信楚轩的谦信酱的脸上明显地露出了动摇的表情。 “除了她们三个之外，在法律上已经和我结婚了的女性还有六人。 其中你们这次见过的三个人和另外一个人，是因为某个我暂时不能说出来的原因而不得不和我结婚的，另外五个人虽然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但却是自愿和我结婚的。 这个我暂时不能说出来的原因，在你们和我结婚以后，跟着我回到我被召唤过来之前所在的那个地方时才可以知道。” 楚轩若无其事地再次暴出了更加令人震惊的消息，得知楚轩没有露面的老婆竟然是已经露面的老婆的两倍，谦信酱和她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不过还好，这一次绫御前是私下里拉着谦信酱来找楚轩的，就连混血女忍者春日都没有跟来，否则谦信酱的小伙伴们是绝对不会同意她和绫御前一起嫁给楚轩了。 “三个加六个……是九个，再加上谦信酱的话就是十个……你难道是《源氏物语》里面的那个男人转生过来的吗！” 绫御前面无表情地屈着手指数数，还好，楚轩的妻子两只手还能数得过来……才不好呢！ “谦信酱，我们走吧。” 不痛不痒地吐槽了楚轩一句之后，绫御前便突然站了起来，脸色如常地对自己的妹妹说道。 “咦？这就走了？楚轩怎么办？” 心里面相当失落的谦信酱的大脑几乎已经停止了运转，傻傻地追问了一句。 “管他去死！” 绫御前果然遵守了自己之前的誓言，一点都没有生气，甚至看也没有再看楚轩一眼，在语气十分不耐地回答了谦信酱的白痴问题之后，直接拽着她的手就往屋外走。 “咦？等、等等……等等啊姐姐……如果我不和楚轩结婚的话，他就会死啊……” 听到“死”这个字，谦信酱的思维终于重新活跃了起来，她连忙反过来用力拽住姐姐的手，试图劝说姐姐留下来。 “那种男人就让他去死好了，我想这也一定是神明的本意。” 绫御前淡淡地说道，然后强行拉着仍然还跪坐在地上的谦信酱往前走，单论武力而言，她比她的妹妹要更强，于是身为“越后之龙”的谦信酱衣衫凌乱地被她在地上拖行着，模样颇为狼狈。 嘛……或许绫御前真的猜中了“主神”的本意也说不定，这个“主神”给出的虽然是攻略美少女的任务，但里面却经常隐藏着一个接一个的坑。 “等、等等啊姐姐！” 在力量上无法战胜姐姐的谦信酱奋力抱住了绫御前的双脚，阻止她继续迈步，同时好像豁出去了似的大声喊道：“我想那些和楚轩结婚的女孩子，也一定都是因为不希望楚轩被神明抹杀，才会自愿和其他人一起嫁给他的，这一点我也是一样的啊！” 第83章 我也和你一起嫁给楚轩 “谦信酱……你真的愿意为那个家伙牺牲到这种地步吗……” 见到自己的傻妹妹竟然如此维护楚轩那个花心大萝卜，绫御前的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喜欢一个人的话，不就应该对他……或她一心一意吗？ 同时喜欢许多人，那不就等于一个也不喜欢吗？ 但是，为什么她那一直沉稳可靠的妹妹，却好像《源氏物语》里面的那些傻女人一样，纷纷对“光华公子”源氏倾心呢？ 也许，她的妹妹正是中了紫式部所制造的爱情毒药，所以说，文学少女什么的…… 面对姐姐的异样视线，总是在外人面前装出一副威严满满的样子的谦信酱也不由得红了脸。 才、才不是什么文学少女呢！她只不过是喜欢阅读时那种安静祥和的感觉罢了。 “这……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而且楚轩是个好人……” 谦信酱放开了姐姐的双腿，好像在掩饰自己的心情似的不停用手整理着凌乱的衣摆和长发，声音好像有一点点心虚。 被发了“好人卡”的楚轩仍然面无表情地跪坐在那里，姿势端正得如同宫廷之中的礼仪官一样。 绫御前斜着眼瞥了他一眼，把嘴巴瘪得好像鸭子一样扁扁的，一脸不信任地嘟囔道：“哼……不结婚就会死什么的…… 这不是你自己编出来的吧？神明会那么恶趣味吗？” “嗯，‘神明’就是这么恶趣味。” 楚轩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语气平静地回答了绫御前的话。 “哼……如果一次两次也许我就信了，但你已经有九个老婆了，你觉得我还可能相信你吗！” 刚才还要走的绫御前这次终于转过了身子。双手交叉架在胸前，挑着眉毛，居高临下地盯着楚轩。 “相信我，无论什么时候都要相信我。”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十分认真地盯着绫御前的眼睛。用一如既往平稳而无抑扬的乏味声音说道，但他那毫无感情波动的平板语调却让人不由自主想要去试着相信。 与楚轩对视了良久之后，绫御前终于率先移开了视线，脸颊有点微红地小声自言自语道：“哼……相信你的才是傻瓜呢……一点‘诚意’都没有。” 不过，虽然嘴上这么说，绫御前却没有再立即离去。 谦信酱这次立即十分机灵地抓住了姐姐的手。言辞恳切地劝说了几句，终于让绫御前不情不愿地再次坐了下来。 “咳……那么……我问你，你为了让那些女孩子嫁给你，从而保住自己的性命，是否曾经使用过强迫或欺骗的手段？” 绫御前清了清嗓子，十分严肃地板着脸向楚轩问道。 “没有。” 楚轩立即回答道。 “那几个因为某种原因不得不嫁给你的女孩子也一样？” 绫御前挑了下眉毛。继续追问道。 “是的，我始终尊重她们自己的意愿。” 楚轩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一点迟疑心虚的表情都没有。 “嗯……” 绫御前不置可否地用鼻子嗯了一声，谦信酱从侧面瞄着姐姐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心里面替楚轩捏了把汗。 不过谦信酱此时有些关心则乱了，能问出那样的问题，就说明绫御前还是相信楚轩的。 否则的话。就算楚轩随便对绫御前说个谎话她也发现不了，问那种事根本就没意义。 “那么谦信酱，你已经决定要和楚轩结婚了吗？” 突然，绫御前又转过身子，非常严肃地正对着自己的妹妹，好像南蛮的结婚仪式上的牧师一样问道。 谦信酱的身子停顿了一下，然后她也换上了一副庄重的表情，相当正式地将双手指尖相对放在身前，深深地向自己的姐姐拜下，语气异常认真地回答道：“是的。我已经决定要和楚轩结婚了。 一直以来，多谢您的照顾，姐姐大人。” 听到这句好像只有出嫁的新娘才会说的话之后，绫御前的脸上露出了相当复杂的神色，好像有不舍、有欣慰、有酸楚、有欢喜。好像还有浓浓的失落感。 她抿了抿嘴唇，重新板起了不知不觉就变成了好像快要哭出来的表情的脸，沉吟着说道：“嘛……既然谦信酱你已经决定了…… 那好吧，我也和你一起嫁给楚轩吧。” “真的吗，姐姐！” 谦信酱相当惊喜地抬起了头，绫御前摆出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闭着眼睛默默地点了点头。 “等等。” 就在这个即将进入皆大欢喜的后宫结局的时候，楚轩却突然又插了进来。 他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好心”地提醒了绫御前一句：“你不嫁给我也可以，只要谦信和我结婚，我就不会被抹杀。” 听到这句可恶的话，绫御前立即生气地瞪起了眼睛，脸色微红地对楚轩说道：“不、不要搞错了，我是看谦信酱太过善良了，所以才要和她一起嫁给你，免得她以后被你的其他老婆欺负。 同时我也要看着你，不让你这个大骗子对我的妹妹‘图谋不轨’，你有意见吗！” “没有。” 楚轩立即干脆地回答道。 “哼……虽然可以嫁给你，不过你要和我约定，只有在你能够真正地掌控自己的命运，不再被神明逼着和‘某个女孩子’结婚的时候，我和绫御前才会真正地成为你的妻子。” 虽然有点不情愿，但绫御前还是有条件地同意妹妹……还有她自己和楚轩结婚的这件事了，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真正地成为我的妻子……是指什么？” 不过即使这个时候，楚轩也依旧要彻底问清对方的要求。还真是不解风情的男人啊。 “也、也就是说，到、到那时候你就可以……宝、‘抱’我们了。” 绫御前脸蛋红红的，相当吞吞吐吐地解释道，而也谦信酱立即红了脸，害羞得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姐、姐姐！‘抱’什么的……” 谦信酱的心中慌乱不已。整个人都好像被扔进40多度的温泉里似的，浑身上下滚烫滚烫的，没过多久眼睛就像泡澡泡晕了一样变成了不停旋转着的蚊香圈，不停在空中挥舞的手臂也变得软绵绵得，好像不是她自己的手臂了似的。 “这、这是结婚的夫妇都会做的事情吧，有、有什么好害羞的……” 绫御前好像很不耐烦似的拨开了妹妹的手。不过她虽然嘴上说得十分义正辞严，但她现在的脸其实也和煮熟的章鱼没有什么区别了。 毕竟她也是尚未出阁的少女，H什么的还从来没有过。 “不……只要谦信和我结婚，就已经解除了我的危机，其它什么事情也不必做。” 这个时候，楚轩再次非常认真地和绫御前解释道。 这些美少女能够牺牲自己的清名。和他成为名义上的夫妻，这就让楚轩感激不尽了，他实在没有理由再得寸进尺，要求她们真的和他成为事实上的夫妻。 ——楚轩一直以来，都是本着这种感恩的态度，去面对所有同意和他一起在结婚登记表上签下名字的女孩子的。 而时崎狂三、莉安娜、不知火舞和菈菈这几个已经清清楚楚地和他说明白了，只是为了某个目的而愿意和楚轩一起在“追随者契约”而非“结婚登记表”上签名的女孩子。楚轩也只以认真履行契约的态度来对待她们。 在楚轩表现出对她们的有用性的同时，她们也必须要表现出对楚轩的有用性，因为楚轩和她们只是雇佣和被雇佣的关系，那么楚轩在付出“佣金”的同时也必须要获取等价的回报。 ——当然，这并不包括她们的身体，在楚轩看来她们的身体并不值得他付出任何事物。 唯有那些在明知道他还有其他妻子的情况下，也依然愿意和他结婚的女孩子，是楚轩也不得不“无偿”地为之付出的。 因为……即使是楚轩也无法计算清楚，他从那些女孩子们那里获得的“真心”，究竟要给予多少回报。才能让天平的两端取得平衡。 也许，真正的心意的确是无价之宝，一旦爱情的贵重程度可以用某种价值来衡量——不管其价值有多高，却已经不再是无价的“真心”了。 说到这里，楚轩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事。立即向绫御前和谦信酱补充了一句：“对了……虽然说不必再做其它事情…… 但是如果你们真心地喜欢上我了的话，我希望到时候你们能和我接吻。” 嘛……差点都忘记了，如果她们可以敞开心扉地和楚轩接吻的话，楚轩还可以从她们的内心最深处获得可能存在的“前世的记忆”。 “你、你还是去死一死吧！ 谁会喜欢你这种人啊！” 不知为何，刚才还好好的绫御前目瞪口呆地听完了楚轩的话，马上就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一样爆炸了。 她用尽全身力气朝楚轩大吼大叫了一番之后，怒气冲冲地冲出了房间，而脸颊还残留着些许红晕的谦信酱也神情复杂地幽幽看了楚轩一眼，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迅速跟在姐姐后面走掉了。 “一切正如同计算那样。” 在重新变得无比寂寞的房间里，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淡淡地自言自语道。 第01章 这样也好…… 一阵并不刺眼的白光闪过，楚轩再次回到了自己在主神空间里的日常世界里的私人房间里。 和他一起出现在这个好像绕口令一样的房间里的，当然只能是楚轩在上一个世界里所签下的新妻子……同时也是新的追随者。 “这里……是主神空间啊……” 谦信酱睁开眼睛之后，有些好奇地上下左右望了望这间十分宽敞，床也超级大的房间，相当感慨地说道。 在进入主神空间的同时，身为追随者的她就已经被主神直接灌输了各种关于主神空间的基本信息，省去了楚轩花费口舌解释的工夫。 不过就算已经“知道”了主神世界的情况，她毕竟没有亲自去“了解”过，所以对现在所看到、所接触到的一切都颇为新奇——因为是“古代人”嘛。 虽然她并没有把楚轩之前所在的地方想像成高天原之类的神界，但也没想到竟然是这种非常非常不可思议，完全超乎她想像力的极限的地方。 “对了，姐姐呢？” 谦信酱左右望了望，却没有发现在结婚仪式上，与她和楚轩一起组成了新的家庭的绫御前。 当春日大社的卑弥呼将分别写有谦信酱和楚轩、绫御前和楚轩名字的两份结婚契约书投入神圣的火焰中，并向神明“报告”之后，她们俩和楚轩就正式结为了受到神明承认的“合法”夫妻。 那是楚轩即将回归的最后一天，因为之前一直是秘密操办的，所以令居住在春日山城一带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而日本其它地区的人还不可能那么快就得知这个惊世骇俗的消息。 不过等她们得到了这个消息的时候，不再受到主神限制的楚轩肯定也已经带着远超这个世界的高科技武器回来了。等待她们的必定是被征服，并被收入后宫的命运！ ——最后那句是开玩笑的。 谦信酱在屋子里看了一圈，也没有发现和她一起度过了成为楚轩的妻子之后的第一个晚上的姐姐，于是有些疑惑地看向了楚轩。 “我的‘追随者契约’有限，所以成为了追随者的只有你。给绫的是你们那个世界里普通的结婚契约书。”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淡淡地回答道。 嘛……这绝对不是楚轩为了甩掉新婚之夜虽然没有把他赶出新房，但却把他赶到了另外一床被子里的绫御前，然后把没有姐姐保护的谦信酱给“吃掉”所找的借口，他之前只剩下一张追随者契约，在结婚仪式上用在了谦信酱的身上。 虽然在结婚仪式圆满完成后。他因为达成了攻略任务又得到了一张追随者契约，但那时绫御前已经签过一次“结婚契约书”了，如果再让她签一次肯定会引起她的怀疑。 而且楚轩还得留着这张追随者契约在下个世界备用，如果遇到了很难获得攻略目标真心的情况下，还可以通过让攻略目标成为追随者的方式来完成任务。 “如果‘追随者契约’足够，绫也愿意成为追随者的话。等下次回到你们的世界时就可以把绫也带回来。” 大概是看到谦信酱好像有些闷闷不乐，楚轩又体贴地补充了一句。 “不……不用了。 请不要告诉姐姐主神空间的事。” 谦信酱轻轻地摇了摇头，主神空间里的战斗她虽然没有经历过，但身为“军神”的她很容易就能想像得到和那些拥有各种神奇能力的轮回者及追随者战斗到底有多么危险。 这种危险的事情就由她来承担好了，过去一直都是姐姐在默默地保护着她，这次换成她默默地保护姐姐了。 “这样也好。” 楚轩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干脆地同意了谦信酱的请求。 “嗯……这样也好……” 谦信酱低下了头。嘴里喃喃自语地重复了楚轩的话。 起码……真正和楚轩结婚的那个人，是一直喜欢着楚轩的姐姐，而她和楚轩签下的不是真正的“结婚契约书”，而是“追随者契约”。 但是，为何她的心中隐隐有些失落的感觉呢？ 一定……是因为不能一直和姐姐在一起的关系吧。 是的，如果不是因为楚轩必须和她结婚才能够完成“攻略任务”，才能保住性命的话，她一定不会破弃自己的誓言，一定还是那个发誓终身守贞的毘沙门天在人间的化身。 现在她已经结婚了，所以…… “咦？为什么……毘沙门天所赐予的力量还在？” 这个时候。本来心里莫名地失落起来的谦信酱突然发现，她的实力竟然一点都没有减少，仍然和结婚前一样，不由得惊讶地喊出了声。 本来，她都已经做好了实力被降低到二流武将的觉悟了。但如果实力能够保留下来的话，她当然会更加高兴虽然楚轩的说法，作为大将，制定战略方针、指挥军团作战才是她应该干的事情，如果连总指挥官也必须亲自投入战斗，那么战况就已经非常紧急，甚至离失败不远了，可是总指挥的战斗力如果十分强大，在关键时刻不也给胜利增加了一些砝码么？ “力量还在吗……难道是主神将你的实力锁定在了成为追随者的那一刻，然后代替毘沙门天给你提供力量了么…… 不，在举行结婚仪式之前，你就已经在毘沙门天的神像前宣布自己将破弃之前的誓言，并请求毘沙门天的原谅了……”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立即分析起了原因。 这是一个“意外之喜”，但绝不是什么“意外”，世界的运行是存在着客观规律的，也不存在什么意外，一切“意外”的存在都是有其必然的道理的。 “是了！你所许下的誓言，是终身守贞，但你现在虽然已经结婚了，却仍然尚未失贞，所以并没有违反自己的誓言。 而毘沙门天如果真的存在，也未必会随时盯着每一个对他发誓的人，只要誓言没有破弃，他就不会有任何感应。 那么……如果现在破誓了又会怎样呢……” 楚轩眼镜反光地在那里自言自语着，然后谦信酱就感觉有两道灼热的视线射在了她的身上，但不知为何却让她毛骨悚然地打了个寒颤。 第02章 归来的黑猫 “没想到……吾只不过是沉睡了一小会儿，汝的后宫就已经超过两位数了。 如果不是吾已经取回了前世的记忆，想必一定会一个人躲在角落里默默哭泣吧。” 在楚轩从无双世界归来的第三天上午，终于从经过了楚轩和菈菈再次改进的强化调整设备之中苏醒过来的五更瑠璃，正似笑非笑地盯着楚轩说道。 此刻她正坐在一张超级巨大的床边，双手交叉架在胸前，还翘着二郎腿，长长的裙摆之下露出了一截穿着黑色丝袜的纤细小腿，而面无表情的楚轩则被要求在地上正坐，承受她居高临下的锐利视线。 “不管怎么说……能够找回前世的伙伴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我也从来没有奢望过能够独占你，但是抱歉……即使宽容如我，也不可能没有任何情绪的。” 沉默地用妖艳的红色眼睛盯了楚轩一会儿之后，五更瑠璃叹了口气，竟然主动向楚轩道歉了。 家里已经有了这么贤惠的妻子，但楚轩还是不断地在外面“拈花惹草”，就算可以用“逢场作戏”来为自己开脱，也实在是太过分了，难道这个始终面无表情的面瘫眼镜男就不知道什么叫“良心”吗？ “不……应该说道歉的是我。” 看到五更瑠璃变得湿润起来的眼角，一直沉默地承受着她所有不满的楚轩终于开口了。 “但是，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会尽量负起对每个人的责任。” “算了……反正我从一开始就已经知道你是这样的人了。” 五更瑠璃的脸上露出了无奈的表情，眼神也由锐利转变成了温柔——其中还带着淡淡的忧愁。 如果有可能的话，谁都不想和其他人分享自己的爱人，“自私”才是人类的天性。 ——但是。如果真的有可能的话，楚轩现在也不会和这么多女孩子都建立了受法律保护的婚姻关系。 “瑠璃，这个送给你。” 当五更瑠璃再次沉默了下来的时候，楚轩从个人的存储空间里拿出了一个金光闪闪的道具，送到了她的面前。 飘浮在楚轩的手掌上的。是一只好像由黄金制造的眼球，虽然没有刻画得惟妙惟肖，但很明显是一只眼球。 尽量五更瑠璃非常中二，但也不应该会喜欢这种异常猎奇的小饰品才对吧？ “这是什么？‘千年眼’吗？” 五更瑠璃好像没什么心情，懒洋洋地稍微吐了个槽，然后才接过了这个明显不是《游戏王》之中的“千年眼”的道具。 “越界之瞳”。 在瞳孔中移植具有传感辅助功能的纳米机器。经常处于启动状态，有着无法停止也无法制御的缺陷，建议平时使用眼罩遮住。 能够大幅提高视觉能力及强化高速战斗时身体的反应能力，即使不借助任何工具，也能瞄准到20公里外的目标。 注意：使用该道具进行强化之后，左眼将会变成金色。对中二病角色有着特殊的吸引力，但也容易在某些社会环境之中受到歧视。 “这个是……继‘邪王真眼’之后你所获得的又一个强化类的特殊奖励道具，看来你还真是和金色的眼睛有缘呢。” 五更瑠璃看完了飘浮在自己手掌上的这只金色眼球的物品，不由自主地轻轻翘起了嘴角，感觉有点好笑。 “这个，是打算送给我的吗？” “是的。” 楚轩干脆地点了点头，脸上还是一点表情都没有。这种人竟然也可以把得上妹，而且还不只一个，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 五更瑠璃听到楚轩的回答之后虽然流露出了欣喜的表情，但她却没有立即使用这一道具，而是往前俯下身子，伸出手摘掉了楚轩的眼镜。 楚轩没有躲闪，任由五更瑠璃将他那副总是诡异地反射着光芒的平光眼镜摘了下来，一金一黑的异色瞳孔炯炯有神地与红眼睛的美少女对视着。 “这个道具还是给你用吧，将左眼也变成金色就正好配成一对了。” 五更瑠璃眨着红宝石一样的漂亮眼睛，又将手上的“越界之瞳”递了回来。 ——上一次也是这样。她虽然很喜欢“邪王真眼”，但最终却仍然找到了借口将强化的机会让给了楚轩，只是在强化调整自身基因的时候让楚轩顺便把她的瞳孔换成了红色而已。 也许，这个一心为楚轩着想的女孩子是考虑到自己并非楚轩的追随者，而是直接从日常世界里兑换出来的美少女。即使强化了这个只有在每次任务完成后才能拿到一个的特殊随机奖励也无法帮上楚轩的忙，所以才这样做的吧。 “不过这件道具你既然已经送给我了，那么就是我的东西了，现在我把它送给你，也只能让你自己使用，不可以再转送给其他人。” 接着，在楚轩说出什么不合适的话之前，五更瑠璃又特地补充了一句。 “……” 楚轩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好像是为了让五更瑠璃安心似的，马上就使用了这件道具。 一团强烈的白光包裹住了楚轩的左眼，但却又没对他的右眼造成任何刺激，等白光消失之后，楚轩的左眼也变成了金色，外观上看起来和右眼没有什么差别。 五更瑠璃仔细地欣赏了一番之后，才将楚轩的平光眼镜重新架在了她的鼻梁上，十分满意地点着头说道：“嗯……不愧是我的男人，这双眼睛真是太帅气了，比露露子什么的强多了。” “瑠璃……” “还有什么事吗？” “不……没什么，谢谢你。” 强化完了“越界之瞳”的楚轩想要说些什么，但五更瑠璃却好像刚才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眨大了眼睛看着他，这让他又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只是认真地向这个眼角带着颗爱哭痣的黑长直美少女道了声谢。 五更瑠璃在受到了楚轩坦率的谢意之后，反倒脸红了起来，但她没有因为害羞而躲闪，而是放下二郎腿端正地坐好，稍微有点俏皮地微笑着对楚轩说道：“这只不过是身为妻子应该做的，我的夫？君？大？人。” 第03章 VRMMORPG的世界 《神之领域》即将开启，全世界第一款VRMMORPG，在完全潜行之中体验真正的异世界吧！ “这虽然是游戏，但可不是闹着玩的。” ——天才量子物理学家兼天才游戏设计师茅场晶彦一阵白光闪过，楚轩再次孤身一人离开了他的日常世界。 上一场任务，他最终获得了“恋爱专家”的任务评价，到手了一个A级勋章、28000生存点，另外还有随机的特殊奖励“越界之瞳”。 除了给自己强化了“越界之瞳”之外，楚轩再没有给自己进行什么强化，他在离开的时候，手头还存着一个S级勋章，两个A级勋章和六万生存点。 如果楚轩要进入所有已经历过的世界，帮助每一个成为了自己的追随者的美少女完成愿望的话，六万生存点根本就不够，而勋章则绰绰有余，但每个任务世界所奖励的生存点又只有那么多，看来楚轩有机会得到主神广场去转转，用勋章获取更多更多的生存点了。 ——但那是以后的事情了，现在楚轩所要做的，是先确认自己的安全，然后再打开自己的任务界面，并试图从任务所透露的信息中推测出这个任务世界到底是出自哪一部或哪几部ACGMN作品。 关于第一点，楚轩可以确定，自己此时站在某个城市的广场上，远远的还能够看到远处高大的城墙，而巨大而空旷的广场只三两个普通市民打扮的本世界原住民。应该没有任何危险。 看这几个本世界原住民的服饰，以及周围建筑的风格，他认为自己所处的地理位置应该是中世纪到大航海时代之间的西欧。 难道说他又回到了无双世界里，但这次是来攻略贞德或阿尔托莉雅的吗？ 楚轩当然没有如此轻易地下结论，于是他又调出了主神系统。打算了解一下这次的任务。 但是当只有楚轩自己能够看到的主神系统界面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楚轩的眼镜诡异地反射出了一道亮光。 ——主神系统的界面竟然改版了，变得更像是游戏了。 重新查看了每一个功能页面之后，楚轩才确定，出现在他面前的根本就是一个游戏的界面，只有任务页面里的那条“主线任务”和物品页面里的那个“轮回者礼包”。 “主线任务：成功攻略亚丝娜、桐子、黑雪姬、仓岛千百合、晓、卑弥呼其中之二。并成功从游戏中脱离。 完成奖励：追随者契约X1，任务完成认定书X1。 剩余时间：游戏时间730日0时0分0秒。 失败惩罚：抹杀。 备注： 以非欺瞒的方式获取对方的真心，或与对方签下结婚登记表，方可视为攻略成功。 从游戏中脱离时则回归主神空间。 持有任务完成认定书时回归，方能判定为任务完成。 本世界为特殊场景，绝大多数来自主神空间的物品道具及能力不可用。在本世界获得的绝大多数物品道具和能力不可带入主神空间。” “看来……这里应该是VRMMORPG的世界了，而且我已经身在游戏之内了。” 楚轩看完了主线任务，便已经迅速确定了这一次的任务世界，那六个成为这次的任务目标的美少女，分别存在于四个世界里，而这四个世界又都与VRMMORPG相关。 亚丝娜出自《刀剑神域》，桐子……如果楚轩的猜测没错的话。应该是某位本来应该叫做“桐人”的黑衣剑士。 在《刀剑神域》中出现了好几个大型的VRMMORPG，有只能使用刀剑的，也有以剑和魔法为主的，还有以枪械为主的。 黑雪姬和仓岛千百合出自《加速世界》，那部作品中的VRMMORPG是一款对战游戏，但却不是公开发行的合法游戏。 晓和卑弥呼这两个名字，则应该分别出自《记录的地平线》和《惊爆游戏》，这两部作品中所提到的游戏只是普通的线上游戏，而非虚拟现实游戏。 但《记录的地平线》是玩家来到了和线上游戏的设定相同，就算死亡也会在神殿复活的异世界；《惊爆游戏》则是玩家被迫在现实之中玩一场互相残杀的游戏。杀人用的各种炸弹与线上游戏的设定相同。 楚轩现在也不能确定这次的任务世界到底是以哪一个世界里的设定为主，又或者干脆是原创或大杂烩，不过从他的“出生点”的环境来猜测，这里很有可能是那种传统的剑与魔法的世界。 在物品页面里，楚轩发现了一个名为“轮回者礼包”的道具。上面写着可以让轮回者选择一名追随者或一件物品道具或一个技能，主神会把那名追随者也拉进本世界，或将那件物品道具或那个技能进行“本土化”的修正之后加入到轮回者的技能栏或物品栏中。 楚轩没有急着使用这个“轮回者礼包”，而是在研究完了游戏界面的所有功能之后，又开始研究起了自己现在的状态。 这个游戏设定了玩家等级、种族、职业、技能和装备等，但是却都没有显示具体的数值属性，连主神系统里的C、B、A、S这样的模糊评级都没有，楚轩在个人信息页面只能够看出自己是1级的人类新手冒险者。 站在空旷的广场活动了一下四肢，又跳了几下，楚轩立即就发现自己的身体属性被削弱了许多，但仍然比普通人强大了不少。 ——因为尚不了解本世界的人类的平均身体素质（是指游戏之外的真正的人体），所以楚轩并不了解这是否就是本世界普通人类的正常体质。 不过据他推测，这个游戏应该会在进入时自动采集玩家的身体信息，然后将其设定为玩家在游戏中的身体属性，只要这样才会让玩家顺利地控制自己的虚拟身体。 如果玩家的身体属性与现实不符，那么在控制时就会发生明明想要向前走一步，结果却猛地向前冲了一步；或者身体的重心已经移动了，但腿因为用力不足而没有迈开步，在平地上摔倒的囧事。 而楚轩在游戏中的各项身体属性应该已经达到了系统设定的极限才对，只不过他身为最强的强化调整型新人类，原本的身体素质已经远远超过普通的人类了，甚至比系统设定的人类身体素质的极限都高出了许多。 “这个游戏中的人体……是完全模拟现实的吗……” 花费了几分钟，让大脑重新设定了身体的各项运动参数之后，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轻声地自言自语道。 完全模拟现实的话，那么玩家升级之后身体属性并不会跟着增长，只会与玩家在现实中的身体时刻保持同步。 这同样是因为身体控制的原因，但这回所考虑的则是退出了虚拟现实游戏，对现实的身体的控制问题。 如果玩家在游戏中的角色会因为升级而不断变强，那么玩家一直控制着这样的身体行动，大脑自然就会记住变强了的身体所需要的各种运动参数，乍一回到现实的世界里的话就会发生与刚刚进入游戏世界里相同的情况。 而游戏里的世界不管是用力过猛还是用力不足，受到损伤的都只不过是虚拟的身体，只需要防止玩家在精神上误以为自己真的受伤了就不会出现任何问题，而玩家在现实里无法完全控制自己的身体，就有可能出现这样或那样的人身危险。 除非这个虚拟现实游戏可以做到玩家在游戏里提升了多少身体属性，他现实中的身体也会提升多少属性，才能让虚拟的身体和现实的身体都自如地行动，否则的话就应该一点都不改变玩家的身体属性，免得让玩家游戏也玩不好，现实生活也过不好。 ——当然，如果玩家根本就不下线，一直控制虚拟身体的话，那么即使游戏与现实的身体属性不同步也没有关系，玩家只需要经过虚拟身体的适应阶段就可以顺利地进行游戏，等什么时候回到现实世界再重新适应现实的身体就可以了。 但就算是这样，每升一级，游戏之中的身体属性就提高一些也会出现很大问题。 因为人类并不是说“感觉自己又变得强大一些了”，然后就能马上适应身体属性的跳跃性增长的，那样的话，每次升级之后玩家都必须重新适应新身体，在大脑中重设参数。 所谓的“修炼”也是如此，打坐几个月或几年，让自己的身体素质发生了跳跃性的变化之后，修炼者的实力的确更强了，但战斗力却反而会变弱，只有在适应了新身体后才会逐渐变强。 另外技能属性和武器属性也是如此，每次技能升级、更换新武器需要有一个适应过程，不可能立即就上手。 所以按理说，这种VRMMORPG如果没有同步增强现实身体的手段，就应该让虚拟身体保持与现实同步。 但是对于这个在“成功从游戏中脱离”的同时就直接回归主神空间了的游戏世界来说，就算采用在普通游戏上非常合理，但在虚拟现实游戏上却极不合理的升级涨属性的设定也完全没问题——只不过每次升级后都要重新适应罢了。 第04章 《神之领域》 “呜哇～这就是《神之领域》吗，吓我一跳，‘完全潜行’真是太厉害了！我一睁眼还以为来到了另一个世界呢！” 就在楚轩不停地活动自己的身体，让大脑重新记忆活动参数的时候，又有新的玩家在这个空旷的广场上出现了。 那个玩家一来就四处张望，嘴里自言自语地赞叹着，看来这个名为《神之领域》的游戏应该是这个世界里的第一款VRMMORPG才对。 “这位兄弟，你在干嘛？做广播体操？” 看到楚轩在旁边不远处又伸胳膊又抬腿的，那个玩家十分自来熟地走了过来，有些奇怪地问道。 楚轩淡淡地瞥了对方一眼，那个玩家的行动举止十分顺畅，但按照他的说法，他也是第一次进入这个游戏的，那么这个身体的各项数据果然是和他在现实中的身体完全一致了。 不过脸就未必了，反正脸只要不长得太古怪——比如两眼间距得得太开，鼻子长得老大，就不会让玩家感觉到和自己原来的身体有什么不同。 毕竟，人类不借助其它工具的话，是看不到自己的相貌的。 “你的脸，在进入游戏之前调整过了吗？身体也是。” 楚轩上下打量了主动过来搭话的那个自来熟的男性玩家一番之后，竟然十分突兀地如此问道。 “喂喂……当着别人的面问这种问题也有些太失礼了吧！” 自来熟的男性玩家额头画出了几道黑线，稍微有些尴尬地笑着说道。 他虽然有些不好意思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但还是爽快地确认了楚轩的猜测：“嗯……是调整了一点点啦，难道改得太帅了？ 不过说真的，我觉得我现实里长得也不差啦。 但这不是那个什么吗。在虚拟世界里，不让长相暴露出自己的现实身份也是很正常的考量吧。” 说到这里，这个自来熟男人鬼鬼祟祟地凑到了楚轩的身边，压低了声音对他说道：“而且论坛上不都分析过了吗，这可是一款真正的虚拟现实游戏。人就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里面一样，就连H的感觉也完全可以重现。 所以啦……回到现实里之后，如果某天突然撞见游戏中的一夜情对象，那岂不是大家都尴尬？” 这个把脸PS得非常阳光帅气的男性玩家朝楚轩露出了略带猥琐的笑容，好像在说“你懂的”一样。 虽然他的脸被P过了，但做出来的表情神态都非常自然。完全就像是他天生长得就是如此似的，从这里也可以看出，这个虚拟现实游戏到底真实到了什么程度。 不过更加令楚轩好奇的是，究竟要多么发达的硬件、多么先进的臭汗，才能实现如此栩栩如生的虚拟现实游戏。 到现在为止，楚轩还没有观察出这个游戏世界哪里有明显让人觉得非常假的地方——除了这个自来熟男人那过于英俊帅气的相貌和模特一样的身材。 虽然不是说他就不能长得这么帅。但是他这种自来熟的性格，一般不会出现在这种简直长得和偶像明星有得一拼的男人身上。 一个人的性格和长相往往是很协调的，长得很男人的，一般也的确很男人；天生一张小受脸的，往往也就是小受性格；不管怎么看都是可爱的女孩子的，其实一定是伪娘。 这种联系是有科学依据的，虽然并不是绝对如此。毕竟影响性格的因素还有许多，但通常情况下都是准确的……最后一条除外。 而依据楚轩的推测，这个自来熟的男人的本来面目应该比较豪爽，但绝对和帅气不沾边才对。 “我叫克莱因……当然是游戏里的名字啦，你呢？” 面部线条十分坚毅，就好像大河剧里饰演战国时代的名将的男演员一样的自来熟男人用大拇指比向自己，露出了爽朗的笑容。 不过如果他便是“那个”克莱因的话，那么正如楚轩所料，隐藏在这张被PS得完全不像他了的帅气外表下的，其实是一张好像落魄的山贼一样的脸。 “我是楚轩。”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用一如既往平稳而无抑扬的声音回答道。 “楚轩……你是从中国来的留学生？ 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为什么一直在这里做广播操呢。” 大概是出于礼貌，克莱因对于楚轩是中国人这件事并没有表现出太大反应，仍然用和刚才没有任何区别的态度对待楚轩。这样的人总是能够自然而然地就聚集起同伴来，经常在不知不觉中就成为了人际关系的节点，和楚轩这种面瘫眼镜男完全不同。 嘛……刚才一直没有注意到，“眼镜”竟然也被算作了楚轩容貌的一部分，出现在了他的虚拟身体上，难道说在现实世界里，楚轩也还在虚拟现实的头盔下面戴着眼镜吗？ ——如果这个游戏使用的还是“NERvGear”这种游戏终端的话。 “我是在测试这具虚拟身体的各项能力。” 眼镜反光的楚轩淡淡地回答道，而自来熟的克莱因好像完全感受不到他的冷漠态度，非常热情地贴了上来：“哦哦哦——！测试什么的，一听就很专业的样子。 你难道是《神之领域》的GM吗？又或者是职业玩家？ 如果可以的话，指点我一下吧，我只不过是个休闲玩家而已。” “我不是GM，也不是职业玩家，无法指点你什么。 这款《神之领域》之前没有内测过吗？论坛上没有什么攻略或试玩感受的帖子？” 楚轩这个时候不声不响地通过克莱因打探起了关于这款游戏的情报，毕竟《神之领域》根本是他闻所未闻的虚拟现实游戏，不存在于任何一部“原作”之中，就算楚轩遇到的是克莱因，也不能确定这个游戏就是把《刀剑神域》稍微改了下名字而已。 “内测？这倒没有听说过。 游戏公司虽然也放出了一些介绍和宣传片，但没有真正的试玩感受，攻略更是不可能了……” 克莱因抬起手摸了摸自己那头怒发冲天的红色头发，在楚轩巧妙的询问下，将自己所知道的信息一点一点地全部说了出来。 第05章 理论上可行的“心意”技能（伪） “一切都需要玩家自行探索的《神之领域》吗……” 短短几分钟就把克莱因所知道的那点信息全都榨干净了的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抬头仰望着蔚蓝的晴空，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道。 假设“主神”给他选择的任务世界并非是完全随机的，而是有着某种意义在里面的话，那么这一次的VRMMORPG的世界……或者说《神之领域》的世界又是想要透露什么信息呢？ 难道是指“主神空间”其实就和这个虚拟现实游戏一样，是由“神”所制造的《神之领域》？ 虽然经常给轮回者挖坑的“主神”未必会真的这么做，不过在楚轩的追随者之中，可是还有一个名为“凉宫春日”的家伙，如果是那家伙的话……也许真的能够在冥冥之中影响“主神空间”，将某些消息隐晦地传达给楚轩吧。 “楚轩，测试完身体之后应该干什么？ 我只觉得这个身体完全就和我自己的身体没有任何区别，非常好用。” 这个时候，按照楚轩的要求做了遍奇怪的“广播体操”的克莱因兴冲冲地问道，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把楚轩当成了能够指导他的高手。 嘛……不得不说，戴着眼镜、说话又一本正经的家伙，往往都会给人一种学习很好、非常厉害的感觉吧，不过楚轩也真的非常厉害，远远超乎克莱因想像的厉害。 “没有任何区别吗？不，还是有区别的。 你现在所能够发挥出来的力量，其实只是你身体的极限力量的几分之一罢了，大脑为了避免身体受损。在通常情况下都会自动限制力量输出。 但是在虚拟现实的世界里，如果这个游戏并不是连人体内部也完全模拟出来了的话，那么其极限力量就是系统所设定的数值——即游戏设备通过从你的身体中采集到的数据所计算出的某个理论值。 那么只要你能够突破大脑中的限制，完全可以发挥出比现实的身体要强大几倍的力量。” 楚轩板着一张扑克脸，眼镜反光地蛊惑着克莱因。 如果《神之领域》所设定的极限力量并非克莱因平时所能够使用的最大力量。而是由他的生理数据所计算出的极限力量的话，那么突破大脑的限制的确可以像楚轩所说的那样，迅速让自己所能使用的力量提高几倍。 但这样做却十分危险，在他回到现实之后，解除了限制的大脑会让他真正的肉体一直以超负荷的状态运动，说不定在他给自己的大脑重新加上限制之前就会一命呜呼。 不过克莱因短时间里大概是不会回到现实了。甚至这一生还有没有机会回到现实都不好说，如果他能够将自己的实力提高几倍，活下去的机会也大了许多，其实也不算吃亏。 “啊……这个理论我好像之前在哪里看过，好像是什么来着……对了，是丧尸游戏。是丧尸游戏吧！” 明显只是听得一知半解的克莱因用手按着自己的脑门冥思苦想了一阵之后，终于想起了自己是在丧尸游戏里面看到过这种理论，拍着大腿兴奋地叫道。 “没错，这就是丧尸的力量为什么比人类大几倍的原因，如果你也可以做到，就会变得像丧尸一样强大。” 楚轩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淡淡地回答道。 “像丧尸一样强大……这个说法总觉得怪怪的……” 克莱因那张严重PS过的脸变成了囧的表情。额头上冒出了一滴汗珠。 “不过……解除限制什么的要怎么做？” “只要在心中拼命想着‘我能做到’就可以了……大概，我将其命名为‘心意’技能。” 虽然楚轩说得十分轻松的样子，而克莱因就算再怎么傻，也觉得他的话好像非常不靠谱。 “哎……那个……只要想着‘我能做到’什么的……” 顾及到新朋友的前面，克莱因很是委婉地质疑了楚轩的话。 不得不说克莱因的确是个好人，就算楚轩一直板着一张扑克脸，一点也不热情，他也没有因此而对楚轩敬而远之。 “凡人的智慧……”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习惯性地叙述了一个会让大多数人听了之后都感到愤怒的事实之后，才对克莱因解释道：“不是普通的想。必须是拼命想，其实也就是通过自我催眠的方式来解开大脑中的锁。 在某些催眠节目里，一个人被催眠了之后，身体可以硬得像木板一样，在上面坐一个人也一点都不会弯下去。其实就是因为他大脑中的限制被催眠暂时解除了的关系。” “是、是这样啊，原来如此，这么说我就了解了，看来果然是可行的啊……” 听了楚轩的解释，克莱因开始觉得不好意思了起来，连忙向讨好地笑着对楚轩说道。 不过他考虑了一下催眠的可行性之后，又再次向楚轩追问道：“可是……一般人的话，就算拼命想也未必就能将自己催眠吧？ 楚轩你有什么办法吗？不如你来帮我催眠一下吧？” 楚轩淡淡地扫了克莱因一眼，然后才说道：“我所说的‘心意’技能只是原理与催眠相同罢了，实际上，人类如果真到了需要拼命的时候，也很有可能因为情绪过分激动而自行解开大脑中的限制，催眠并不是必要的。 关键是心中要有极其强烈的意愿，要全神贯注。” “这样啊……嗯，我知道了……谢谢你，我会好好练习的。” 克莱因感觉自己好像有些太唐突了，才和楚轩认识不过十分钟就想要从他那里问出这种独家秘技。 楚轩能够“好心”地指导他一下，将“心意”技能的基本原理告诉他就不错了，他又凭什么让楚轩把其中的秘诀也说出来呢？ 虽然说在每个线上游戏运行一段时间之后，总会有人把某某BOSS、某某副本的攻略发布出来，但是在游戏的一开始，不管是个人还是公会，都会将这些攻略视作珍宝，绝对不可能好心地拿出来和所有人一起分享，因为这是让他们比其他玩家更强大的保障。 “这个‘心意’技能只不过是在理论上可行罢了，如果练不出来也不要勉强。 那么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楚轩最后给自己的猜测打上了双保险，免得克莱因到时候练不出来反而怪到他的头上。 克莱因见楚轩好像要走，连忙请求道：“等等啊，我们加个好友可以吗？有机会再一起玩。” “好友……” 楚轩沉吟了几秒钟，然后点了点头。 克莱因立即高兴地打开了自己的游戏界面，找到好友栏，向自己面前的楚轩发出了成为好友的申请，等楚轩通过了之后，在他们的好友目录中，都出现了对方的简易名片。 “谢谢你，楚轩。 你如果赶时间的话就先去忙吧，我还要在这里等几个朋友，等下次见面我再将他们介绍给你。” 如愿以偿地和貌似很厉害的楚轩建立了关系的克莱因热情地挥着手与楚轩告别，而总是冷冰冰的，好像不怎么喜欢与人交往的楚轩也对他点了点头，然后便转身向玩家越来越多的广场外面走去。 虽然一直跟在克莱因身边的话，楚轩接下来很可能会认识身为攻略目标之一的桐子，但认识得太早也没什么意义，毕竟桐子可不像克莱因那么亲切，还不如让克莱因帮他在桐子面前好好地吹嘘一番。 这样的话，身为资深玩家的桐子，一定会记住他这个“理论帝”的吧。 在这个什么都需要玩家自行探索的世界里，他的作用会变得相当重要——尤其是在大家发现他们只能被迫在这个只能进不能出的“异世界”里生存之后。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传说中的茅场晶彦等会儿大概就会出现，并告知玩家真相了吧。 虽然茅场晶彦的做法十分极端，不过他的目的只不过是想实现“真正的异世界”而已，如果缺乏了“死亡”这个重要的要素，那么他精心创造的这个游戏世界就只能是个游戏世界，即使再真实也没有多少玩家把它当回事。 而在游戏死亡就真的会死的话，就算根本不违反法律，也绝对不会有多少精神正常的玩家进来玩——尤其是在这个游戏死亡的机率还不小的前提下。 茅场晶彦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与楚轩根本没有关系，反正他是来攻略美少女，而不是攻略怪大叔的。 但是，如果可能的话，楚轩希望能够让茅场晶彦这个天才量子物理学家兼天才游戏设计师继续活下去——最起码要活到楚轩在现实里和他见上一面再死。 那个对“真正的异世界”好像非常有兴趣的疯狂科学家茅场晶彦，想必一定对楚轩这个真正的异世界人非常有兴趣，而楚轩也对能够制造出真正的虚拟现实游戏的茅场晶彦非常有兴趣——或者说对这个世界里的所有顶尖科学家都非常有兴趣。 如果能够在现实见面，他们俩一定会成为一对好基友……大概。 第06章 和人类一样的“大地人” 楚轩告别了顶着一张被严重PS过的帅脸的克莱因之后，一边左顾右盼，一边往广场外面走去。 很可惜，他既没有看到黑衣的桐子也没有看见白衣的亚丝娜，更没有看到黑雪姬、仓岛千百合、晓和卑弥呼这几个攻略目标。 或许，这些女孩子和克莱因一样，都改变了自己的容貌，可能连性别也都改变了。 那么在茅场晶彦宣布游戏“正式开始”，将所有人的容貌和性别还原之前，除非楚轩通过直接交流获知她们的名字，否则单靠外形特征是绝对找不到人的。 不过，楚轩一路上其实并非在观察不断闪着白光登入游戏的玩家——即“冒险者”们，而是在观察游戏里的NPC，也就是在游戏中被称作“大地人”的普通百姓。 刚进入游戏的玩家们现在还都沉浸在第一次体会到真正的虚拟现实游戏的震慑之中，还没有将目光投入到这些“大地人”的身上，楚轩先走一步很可能从NPC那里获得什么意料之外的好处也说不定。 根据楚轩的观察，那些“大地人”的行动举止和真正的人类没什么两样，不会说因为他们是被设置在广场上的NPC就一直在广场上傻站着，反倒是在“冒险者”们一个接一个地出现在广场之后纷纷离开了这里。 而楚轩现在所要做的，就是进一步与大地人接触，试探一下这些NPC的智能程度是否也和真正的人类完全相同——顺便打听一下路。 “大爷你好，请问你知道应该如何学习技能吗？” 楚轩快走两步，赶上了一位马上就要离开广场了的老爷子，客气地询问道。 刚才他已经察看过了。自己这个人物的技能栏上完全是一片空白，连“跑步”、“拣拾物品”什么的都没有——如果那真的也可以算作技能的话。 “啊……是冒险者啊。 你在那边的路口往前走，看到图书馆之后停下来找一找，不远处就有一座占地面积相当大的行会大楼，在那里可以选择从事某种职业并学习到各种技能。” 这位老爷子一眼看到楚轩就认出他是冒险者了。还知道“职业”和“技能”，不过这些都没问题，可能这个世界的“设定”就是如此。 楚轩在获得了想要知道的信息之后没有离开，而是继续了他的试验：“大爷，你现在是要回家去吗？” “是啊。” “请问你家在哪里？” “就在那边。” “你家有几口人？” “八口。” “可以带我去你家里看看吗？” 楚轩那越来越可疑的问题引起了老爷子的警惕，他停下了脚步。表情严肃地盯着楚轩说道：“你这冒险者到底有什么企图？ 我告诉你，如果你做了什么坏事绝对逃不过神明的眼睛，今后不管到哪个城市都会被卫兵抓捕。” “对不起，我只不过是对大地人的生活情况很感兴趣罢了。” 楚轩立即向这个NPC老头道了歉，但对方并没有因为他道歉就立即原谅了他，然后轻易地把他带回家。只是脸色稍霁地回答道：“就算是这样，我也不能顺便带你回家。 我走了，你不要再跟过来了。” “抱歉，打扰了。另外谢谢你给我指路。” 楚轩再一次向老爷子道了声歉，而老爷子只是冷淡地向他点了下头就走掉了。 途中这位仍旧保持着警惕的老爷子还回头张望了一下，看到楚轩依然站在那里注视着他，于是立即加快脚步走进了一条小巷里。 看来。以后再和这些大地人接触的时候，应该把他们当作真正的人类来看待才行。 如果楚轩的推测没有错的话，那么在这个“游戏世界”里的NPC们，完全可以当成异世界的人来看待，而不仅仅是一段人工智能程序。 ——虽然茅场晶彦本来应该是无法设计出和人类完全相同的人工智能的，但是架不住有“主神”给他开金手指，既然他能够将这个游戏世界真的制造成一个存在于服务器中的异世界，那么开发出真正的人工智能也并非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了。 不过如果要确定自己关于大地人的推测，楚轩还需要进行更多的实验。 按照老爷子的指引，楚轩顺利地找到了与图书馆大约有一百多米远的公会大楼。那栋公会大楼占地将近上万平方米，还是三层建筑，比这边两层楼的小图书馆要大七八倍，是楚轩这一路上所见到的最大的建筑。 进去之后，楚轩看到一楼大厅里好像银行一样被分成一个个窗口——只不过没有防弹玻璃。在各个窗口上面挂着大大的牌子和徽章图案，标明这是哪个职业公会的办事窗口。 楚轩挨个看了一圈，然后找了一个坐在角落里，看起来懒洋洋的年轻办事员。 “你好，我想学习技能。” “学技能？” 这个坐在老旧得掉了漆的“航海家行会”的木制柜台后面的年轻办事员抬起眼皮扫了楚轩一眼，像应付差事似的用毫无热情的声音对他说道：“你是第一次来的冒险者吧，想要学习技能的话就上二楼，不过在此之前，你最好先选择一种职业，并在各个职业窗口进行登记。 然后你就可以拿着该职业的徽章到二楼找对应行会的导师，免费学习该职业的基础技能了。 当然你也可以去找其他行会的导师学习技能，但前提是你必须有钱。 你要就职航海家这个十分有前途的职业吗？不过我劝你最好不要就职。” 这个年轻的办事员明显一副干劲全无的样子，但好像因为某种约束使得他不得不完成自己的职责——不过这也是楚轩之所以找到他的原因。 顺着办事员的话头，楚轩继续追问道：“为什么劝我不要就职航海家？ 而且我看你好像很不喜欢现在的工作似的，那么你为什么不换个工作？” “为什么……” 提前这个问题，年轻的男性办事员好像来了点精神，有点激动地向楚轩抱怨道：“那还用说吗，因为这座城市根本就不靠海啊！ 在一座不靠海的城市里设立的航海家行会，一年到头都不会有什么事，猴年马月才会有航海家到里来一次，而且也不可能有新手冒险者在这里转职成航海家，去学习那几个在内陆里几乎没什么用处的基础技能。 但就算天天对着空荡荡的柜台发呆我也必须要从早到晚坐在这里，我感觉自己简直都要发霉了！ 三年了，三年了啊！！！不就是因为我没有后台吗……” 这个快要闲疯了的年轻男性抓住了机会就像楚轩喋喋不休地倾诉了起来，如果是其它玩家的话，说不定早就找个借口逃跑了，但楚轩不仅没有离开，反而还听得津津有味似的，不时还附和这个办事员一下。 虽然这个办事员的身上的确很有可能触发某个任务，但是在有经验的职业玩家看来，这个航海家行会的办事员身上的任务如果很有价值的话，那么绝对需要到某个有海的城市去，甚至自己驾船出海，在任务过程中还很可能必须和其它接了任务的人互相竞争，初期做不了。 而如果他给出的任务是在游戏的初期，也就是在这个“新手村”内部就能够完成的，那就只是一个奖励相当低的普通任务，不值得在一寸光阴一寸金的游戏初期来做——总之，在没有升到一定的等级，打算前往其他城市之前，这个办事员不值得职业玩家去搭理。 但是，楚轩想要获得的却不是任务，而是会被这个世界的绝大多数“玩家”所忽略的，关于这个世界的规模最庞大的组织——行会的信息。 也许在其它游戏里，行会所存在的意义就是让玩家转职、学技能、领任务罢了，但如果把《神之领域》的世界当作真正的异世界来看待的话，那么这个把触角伸到了每一个城市里的行会联盟，无疑是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左右世界的有力组织。 “……既然你这么厌恶这份工作，为什么不换个职业？” 等楚轩把这个年轻办事员所知道的关于行会的小道消息和黑幕全都榨干了之后，他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淡淡地问道。 “唉……不管怎么说，能进入行会工作就算是烧高香了，有多少人挤破头也进不来，我傻了才会辞去这份工作。” 发泄完了心中的郁闷之后，年轻办事员仰天长叹了一句，看来即使是在异世界，人们的烦恼也都大同小异。 “对了，你不是要学技能吗？ 你想往哪个方向发展？或许我可以给你几个好的职业建议。 ‘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啊！” 年轻办事员一脸沉痛地对楚轩说道，不过要他辞职去追寻梦想他又不敢，宁肯坐着发霉也要守着这个好像国家公务员一样的铁饭碗，这让他的“惨痛教训”实在没有多少说服力。 “我想学习所有技能的话，能够做到吗？” 楚轩的眼镜反射出了强烈的光芒，而这个年轻的办事员则被他的野心震惊得目瞪口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第07章 能让楚轩满意的隐藏职业 “学习所有技能……你不是开玩笑的吧？” 听说了楚轩的要求之后，年轻的男性办事员惊呆了半分钟才回过神来，难以置信地问道。 “我的脸像是在开玩笑吗。”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语气平静地反问道。 “虽然那些生活类技能和各职业的基础技能只要有钱就都可以学，但每个职业都有一些只有本职业才能学到的强力技能，你的意思应该是想要学习那些技能吧？” 年轻办事员再次向楚轩确认道，能够正确理解楚轩这个模糊的问题的他就算是人工智能，那也一定是和真正的人类没什么区别了的人工智能。 “好吧好吧，你还真是难住我了。” 看到楚轩肯定地点了点头，年轻办事员叹了口气，将身体靠在椅背上，抬起手按着自己的额头说道：“身兼两个职业的人就已经很稀罕了，三个更是极其罕见，而身兼全部职业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因为有些职业行会是敌对关系，加入了一个行会就不可能再加入它的敌对行会了。 在行会联盟里的这些职业是不可能了……不过让我想一想，有什么不属于行会联盟的特殊职业有可能办到……” 从年轻办事员的口中，楚轩又获得了一个很重要的消息，看来除了转职之外，还可以通过某种方法实现兼职，不过对于一个职业都还没有的楚轩来说那还是比较遥远的事情。 如果实在不行，那么楚轩也只好先选择一个比较满意的职业就职了。 “对了，如果要说什么都能学的职业，‘学者’应该能够满足你的要求。 不过即使是学者一般也只专门从事某一方面的研究。就算是‘博物学者’也不会真的把各个职业的所有技能都学习一遍。 练习技能是需要时间的，就算学者有职业加成，学得技能太多也很难练得过来。 但是学者的确没有受到任何学习上的限制，就连各个职业特有的技能也可以学。 兄弟我就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再详细的情况我也不清楚。你可以到图书馆去问问图书管理员，也许他能够告诉你应该如何成为一个学者。” 最后，这个年轻的男性办事员给楚轩提供了关于“学者”这种隐藏职业的重要信息，也算让他没有白白浪费时间。 楚轩向他道了一声谢，便逆着人流走出了行会大楼，此时进入游戏里的玩家好像已经很多了。 据楚轩统计。在他和年轻办事员闲聊的这段时间里，已经有接近六千人进入了行会大楼，不过却依然填不满这座占地面积非常大的三层建筑。 但是，这么多玩家，在看清了楚轩所在的航海家行会的牌子之后，绝大多数都立即将视线投向了其它窗口。只有少数几个玩家看到楚轩和办事员聊得热火朝天，于是便排在了他的后面。 大概这几个人对这个办事员身上可能存在的“隐藏任务”的兴趣，要远远大于在不靠海的城市里转职成航海家。 离开了行会大楼之后，楚轩又回到了图书馆前面。 这里也同样人来人往，但与行会大楼不同的是，玩家刚进去没有几秒钟就又出来了。 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根据楚轩从年轻的男性办事员那里获得的信息来看。这个剑与魔法的世界的时代背景有些类似古代的欧洲，在那个时期，知识可是相当宝贵的，图书馆也并非什么人都可以进去的地方。 “无爵位、职业级别未达到专家级者禁止入内。” 果然，楚轩登上了台阶之后，在图书馆的大门旁边看到了临时写就的文字。 大概是图书馆的工作人员见不够资格的冒险者太多了，于是只能张贴通知，免得他们反复浪费口水。 但这也不能怪冒险者，谁叫这个游戏的一切都必须由冒险者自行探索呢。 事实上想要大骂坑爹的应该是那些想要进入图书馆的玩家才对，在一个有图书馆的城市里。还会有什么地方能比图书馆更加容易、更加全面地了解这个世界的吗？ “麻烦了啊……这样一来，或许暂时就只能在酒馆里收集信息了。” 这个时候，有一个留着短短的金褐色卷发的年轻女性玩家在楚轩的身旁小声地自言自语道，然后微笑着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 她的句尾带有明显的鼻音。语调听起来稍稍有些可爱，又有些狡黠——这绝对不是说楚轩对她一见钟情了什么的，只不过这位年轻女性的声音特征，让楚轩联系起了一个人。 “阿尔戈，请留步。” 楚轩在这个女性玩家的背后用不大也不小的声音叫了她一声，如果对方不是那个“老鼠”阿尔戈的话，一定会以为他是在叫别人。 “咦？你认识我吗？” 留着金褐色短卷发的娇小女性吃惊地转过头来，疑惑万分地睁大眼睛看着楚轩，果然就像是哈姆太郎……的朋友，来自法国的小黄金鼠丽丽一样可爱。 “只是从某个特殊的渠道听说过你的声音特点，再加上一点点的推测而已。”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淡淡地回答道。 不过这个答案明显不能够让阿尔戈满意，身为情报商——尽管只是各种网络游戏里的情报商，她平时一直都非常注意对自己的个人信息保密，在游戏里的朋友不知道她现实中的身份和相貌，现实中的朋友也不知道她在游戏里的ID。 而且进入这个虚拟现实游戏的时候，阿尔戈还把自己的容貌改得十分平凡，就连她最亲近的人也应该认不出来才对。 ——但令她没有想到的是，进入《神之领域》还没有半个小时，竟然就有人一口叫破了她的身份。 “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虽然阿尔戈的心里面已经对楚轩警惕了起来，但她的脸上却露出了十分有亲和力的微笑，礼貌而又亲切地问道，想必她也利用这种强大的社交能力获得过许多情报吧。 第08章 自动除错与游戏平衡维持系统 “不用担心，我只不过是想卖给你一些情报罢了——比如隐藏职业的取得方法。” 看到阿尔戈犹如感觉到了危险的小老鼠一样警惕了起来，楚轩用不冷也不热的语气平静地解释道。 “隐藏职业？” 楚轩抛出的诱饵果然吸引了阿尔戈的注意力，作为一个情报商，关于《神之领域》的信息她知道的比克莱因还要多得多，但即使是动用了某些“特殊渠道”，她也未能在今天之前获得任何关于游戏世界内部的详细信息。 因此她面前的这个面瘫眼镜男，只有可能是在进入游戏最多不超过两个小时的时间里，就找到了某个获得隐藏职业的渠道。 “对于这个情报我非常有兴趣，但你也知道，在游戏内我暂时只能通过情报交换的方式来让你获得与这个情报价值相当的利益，无法支付你金钱或道具。 又或者你打算将这个情报换成现实的货币？” 谈到自己的业务时，阿尔戈立即从一个相貌平凡的女孩子变成了一个精明的情报商。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淡淡地回答道：“不，在游戏里进行交易就好了，我有许多需要你的地方，这个情报就当作我首次支付的报酬吧。” “啊啦啊啦～原来不是卖主而是买主啊。非常欢迎。 我阿尔戈的能耐想必你也有所耳闻，虽然价格也许要贵上那么一点点，但绝对会让你觉得物有所值。” 阿尔戈故意装出一副奸商的模样，对楚轩卑躬屈膝，相当谄媚地说道。 已经非常清楚阿尔戈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的楚轩虽然不可能被她骗过。但也没有必要揭穿她，暂时就让阿尔戈自以为得计吧。 “加好友吧。” 楚轩板着一张扑克脸，用公事公办的淡漠语气说道，等两人成为了“好友”之后，楚轩简单地给阿尔戈说明了触发“学者”这个隐藏任务的流程。 “……按照《神之领域》的宣传，这个世界是由‘Cardinal’——即自动除错与游戏平衡维持系统‘枢机主教’进行维护的。 它会分析玩家在游戏中的行动。不断调整怪物AI、NPC的AI、道具平衡，修正游戏中的BUG避免玩家从中牟利，几乎可以防止所有的游戏异常和钻系统漏洞的状况发生。 因此我推断，像这种触发隐藏职业的任务不可能有固定的程序，不过Cardinal的调整也应该尽量采用合乎逻辑的方式来进行。 比如这一次我听取了航海家行会的办事员的牢骚，那么下一次办事员因为已经对我发过了牢骚。心情变好了，就不会再对别人发牢骚；如果玩家非要打听他有什么心事，反而会招来办事员的反感，就更加不可能主动提到和‘学者’这个隐藏职业有关的信息。 但是，虽然不能按照和我一样的方式来触发任务，这个无聊的航海家行会办事员知道‘学者’这个隐藏职业应该找图书管理员去打听是一定的，他想要调离这个城市也是一定的。 那么借助这几个关键点。就可以尝试用其它方式来完成任务——比如多和这个办事员聊天，送些有趣的娱乐道具来讨好他，买通他的上级帮助他调离这个城市，又或者是直接想办法找图书管理员。 但不管什么方法，都不可能一直有效，使得‘学者’这个隐藏职业变得随处可见，Cardinal可以让触发任务的难度不断加大，以此来达成平衡。 比如第二个人通过长期聊天触发了任务，那么办事员有了可以经常聊天的朋友，在短时间内就未必有兴趣再找人聊天。其他玩家在这期间就必须不断送价值更高的道具，甚至想办法帮他调离。 ——而帮助他调离的玩家，就是最后一个能够通过这个关键人物触发任务的人，之后Cardinal就可以合情合理地彻底废弃这个任务触发点。 至于从图书管理员或者某个学者职业的NPC那里触发任务也是如此，第一个玩家触发任务的难度最低——这也相当于一种隐性的奖励。而在‘冷却时间’内又有其他玩家频繁地触发这个任务，就会把任务难度不断拉高，直到Cardinal废弃任务触发点。” 楚轩站在图书馆的门口好好地给阿尔戈上了一课，阿尔戈作为一个情报商，自己也是“任务流”的高手，但却仍然被楚轩的分析惊得目瞪口呆。 “你……不会是游戏公司的内部人员吧？你对这个游戏的运行机制熟悉得简直就好像这个游戏就是你制作得一样。 又或者你是来自中国的职业玩家？像你这么厉害的职业玩家如果一直在日本的话，我不可能从来都没听说过你的名字。” 咋舌不已的阿尔戈对楚轩这个人的兴趣提高了许多，这个戴着一副总是诡异地反光的眼镜，就像动画里常见的“学霸”一样的中国玩家，头脑还真的不一般呢！ “只不过是基于已有的情报进行了一下简单的推理罢了，我所说的并非已经确定的事实，只不过是最有可能的猜测。”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轻描淡写地回答道，没有透露一丁点关于他个人的信息。 “接下来我要进去找图书管理员，一起来吗？” “这……” 楚轩“善意”的邀请反而让阿尔戈迟疑了起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楚轩应该不会是看上将相貌修改得平凡无比的她这个人了，那么楚轩想要从她这里获得的回报也绝对价值不菲。 “请问你所提供的这些信息，想要在我这里卖个什么价钱呢？” 作为一个精明又有节操的商人，阿尔戈不会占了对方的便宜然后再赖账。也不会为了眼前的巨大利益而贸然吃下诱饵，早早地就失去谈判的主导权，所以楚轩想要从她这里获得些什么还是提前说清楚得好。 “我希望能够和你建立起长期稳定的交易关系，我今后所获得的情报都可以在第一时间卖给你——只要你付得出足够的代价。 我基本上不需要金钱，你可以用罕见的物品道具或其它我可能感兴趣的情报来付账。 而现在我所要求的第一个情报，就是获得所有‘出生’在这个城市的玩家的简单信息——只要有ID就可以了。时间当然是越快越好，如果你到时候能够告诉我在哪里可以找到我所感兴趣的人就再好不过了。” 楚轩十分爽快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看上去很简单，不过阿尔戈听了之后却暗地里皱了下眉头。 这种明显是有着其它不明意图而寻找特定玩家的委托一般很难估价，所以她大可以标上个大价钱，不愿花这个钱的自然就会打退堂鼓。 而她面前的楚轩明显不是冤大头。却又愿意在游戏刚开始的时候就发布这种委托，那么这个中国玩家必定所图甚大，不知道他究竟想在哪个玩家身上将购买情报的花费补回来。 “所有‘出生’在这个城市的玩家……那不就是整个日本第一批进入游戏的玩家了吗！ 那可是将近三万人，你确定要知道他们每一个人的ID？这可要支付巨额的情报费用的哦？ 如果你想找人的话，我建议你将他们的ID直接告诉我，这样效率还能更高一些，花费也能更少一些。” 阿尔戈试探地向楚轩建议道。情报商的良心（如果有的话）让她不得不先确定楚轩花费大价钱寻人的理由，然后再决定是否给楚轩提供情报。 虽然‘江湖’上传言“老鼠”阿尔戈只要是能卖的情报就都会卖，连自己的能力数值也包括在内，但如果是她判断“不能卖”的情报，她就绝对不会卖。 “没关系，我想全面地了解一下进入游戏的都有谁。” 楚轩委婉地拒绝了阿尔戈的建议，坚持充当这个冤大头，这就让他的行为显得更加可疑了。 不过……如果他想要找到谁的话也迟早能找到，只是提供ID应该没有太大关系。 或许，这个来自中国的玩家其实是一个土豪。他想要找的是某个同样进入了《神之领域》里的女孩子，然后在游戏里和那个女孩子“偶然”相遇，一点一点地把她追到手。 这个有些神秘的中国玩家为什么要找那个人，他们俩之间又会发生些什么，阿尔戈有许多猜测。但却根本无法确定哪一个才是楚轩真正的意图。 嘛……虽然这很可疑，但阿尔戈只是个情报商而已，她也管不了那么多。 就算楚轩其实是个感情骗子，他的目的是为了在游戏中和某个有钱人家的大小姐邂逅，然后在现实中成为对方的金龟婿，但只要那个大小姐自己不动心的话，楚轩的阴谋也就不会得逞。 ——而就算楚轩得逞了，这也是那个大小姐自己的错，和卖出了即使楚轩自己也可以查到的情报的阿尔戈并没有太大关系。 不过，虽然说是这样说，为了让自己能够心安理得，她还是要狠狠地宰楚轩一刀才行。 第09章 这待遇差得咋就那么大呢？ “好吧，那么我会尽快完成你的委托的。 不过你所卖出的情报可不值这个价，也只够当订金的了，我会根据这些信息的时效性来决定最后的收费。” 最后，“老鼠”阿尔戈明显地表现出了要狮子大开口的架式，试图让楚轩自己知难而退，但这个面无表情的眼镜男却没有任何反应。 “对了，你是希望我将第一批的所有玩家ID全部到手之后再给你，还是一部分一部分地尽快送到你手中？” 对于这种自愿送上门来挨宰的家伙，如果阿尔戈再手下留情就不配成为整个游戏界里赫赫有名的情报商了。 虽然她对楚轩的目的还心存疑虑，但她的职业精神却让她在接受了楚轩的委托之后，就尽心尽力地完成自己的工作。 “尽量做到每天报告一次，至少三天一次，用邮件发给我。” 楚轩根本不用考虑，立即就做出了决定，快得好像他早就计划好了似的，这让阿尔戈甚至有些怀疑，这个神秘的中国玩家是不是特地在图书馆门口等着她的。 不过……虽然这家伙头脑很好的样子，也不至于真的算计到了那一步吧，否则的话他的智商也高得太过可怕了。 但既然已经做出了决断，那么阿尔戈也不会再瞻前顾后的了，反正她就是一个卖情报的，节操虽然有，但也多不到哪里去，如果从她这里卖出去的情报真的造成了什么严重的后果，也只能等到时候再想办法弥补……或者报复了。 “知道了。 我们现在是不是该进去找找图书管理员了？” 阿尔戈爽快地答应了下来，然后委婉地催促了楚轩一下。 她见证完楚轩获得隐藏职业的全过程之后，还有许多地方需要调查——起码要先将这座城市的简略地图搞出来。 阿尔戈简直爱死这个一切都需要玩家自己探索的世界了。对于身为情报商的她而言，这里简直就是天堂。 嘛……希望她在“那件事”发生之后，也依然会这么想。 “你们两个！没看到门外的告示板吗，赶紧出去！” 楚轩和阿尔戈一只脚才跨过图书馆的门槛，就立即被一个苍老的声音警告了。但是他们俩却根本没有发现说话的人藏在哪里，对方的声音好像就近在他们耳边似的。 “您好，我是来找图书管理员的，有人告诉我如果想要成为学者的话就来问问图书管理员。” 楚轩对着黑洞洞的门厅深处朗声说道，如果里面的人不问那个“有人”是什么人的话，就证明触发任务的关键人物是这个图书管理员。找航海家行会的办事员获得有关“学者”这一隐藏职业的情报的那一步可以略过。 “谁告诉你的？” ——很遗憾，看来从别处获得情报这一步不能略过，否则对方根本就不会搭理直接前来打听“学者”这种隐藏职业的人。 “是航海家行会的办事员。” “……进来吧。” 听到了楚轩的回答，那个苍老的声音在沉默了几秒钟之后再次响了起来。 看来对方应该不认识那个懒洋洋的年轻男性办事员才对，那么，如果以后来触发这个任务的人随便说一个行会。也能够起到同样的效果吗？ ——这就是阿尔戈需要收集的情报了，楚轩可没有那个美国时间浪费在这上面，等到阿尔戈获得了更加详尽的情报之后，他只需要再花费一些代价买一份回来就可以了。 获得了对方的允许之后，楚轩和阿尔戈一起走了进来，对方也没有要求明显是楚轩同伴的阿尔戈离开，从这里也可以看出这个游戏世界里的NPC是相当人性化的。 走过了即使在白天也显得有些阴暗的门厅。楚轩和阿尔戈在老旧的木制服务台后面看到了一位面相有些严厉，不管是衣服、头发还是胡须都打理得一丝不苟的老爷子。 对方穿着好像牧师一样的朴素白色长袍，在左胸上有两个职业徽章，但这两个徽章上的图案在行会大楼里都无法找到——楚轩是不会记错的，这两个徽章都不属于参加了联盟的行会，又或者这两种徽章所代表的职业根本就没有行会。 在古代的西方，纹章学是贵族必修的一门重要学问，看来在这个剑与魔法的世界里也是如此，不过通过这两个徽章上的图案倒是也能大概猜到这位老爷子所从事的是哪两种职业。 其中一个徽章是打开的书本，估计应该是图书管理员或学者的职业徽章；而另一个徽章是纸张和羽毛笔。可能是抄写员或记录员，又或者是别的什么和书写有关的职业。 在这个世界上，所有职业都会有职业徽章，贵族也有自己的家族徽章，但并非所有人都会佩戴徽章。一般来说只有那些代表着一定身份地位的徽章，才会被佩戴起来，而那些烂大街的徽章还是不要拿出来献丑的好。 ——不过也有一种特殊情况，那就是“贱役”，他们同样必须佩戴职业徽章，让所有人都能够得知他们的身份，避免和他们接触。 但那些从事低贱职业的人，只要从穿着打扮上就可以立即把他们与普通人以及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区分开来，像楚轩和阿尔戈面前的这位就明显不可能是“贱役”。 “你就是想要成为学者的人？” 打扮得很像是这个世界的“知识份子”的老爷子用锐利的眼神在楚轩身上扫了一下，然后表情竟然变得柔和了一点，声音也不像之前那么严厉，而站在他旁边的阿尔戈则完全被老人家无视了。 “请问……我也想要成为学者，可以吗？” 面对这种差别待遇，身材娇小的阿尔戈举起了一只手，主动向老爷子问道，不过她并非真的要成为学者，只是在试验触发任务的方法罢了。 “你？学者可不是想当就能当的大路货色，像你这样的冒险者，还是老老实实地到行会大楼里去找个职业吧。” 老爷子毫不客气的回答，让阿尔戈的脸不由得变成了囧的样子，她和楚轩同样是玩家，这待遇差得咋就那么大呢？ 第10章 自由度极高的学者 阿尔戈在图书馆的老爷子那里碰了个钉子之后，脸蛋上浮现出了一层红晕，悻悻地放下了手。 虽然她知道，这只不过是因为她的“属性值”达不到转职成“学者”的最低要求，所以老爷子才会对她那样说，如果在其它游戏里这是十分稀松平常的事情，但是在这个虚拟现实游戏里，她却感到非常丢脸——尤其是她身边还站着楚轩。 话说，这个《神之领域》的世界里果然也有着隐藏的身体属性吗？这个数值是通过什么来设定的？那个老爷子又是凭借什么能力一眼就看出谁够资格谁不够资格的？ ——这些都是需要她“老鼠”阿尔戈一一探明的问题啊，哦哦哦……总觉得燃起来了，属性低又如何？只能转职成“刺客”或“密探”这种大路职业又如何？ 在游戏的世界里，她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顶级情报商人啊！ 就在阿尔戈的心里燃烧起了不服输的熊熊火焰的时候，很像老派知识份子的白袍老爷子再次将目光移回了楚轩身上，语带赞赏地向他问道：“像你这样天资卓绝的冒险者，无论从事什么职业也一定会成为留名青史的大人物的，不过你真的决定要成为一个学者了吗？ 学者虽然可以自由地研究各种学问——当然也包括对各种战斗职业的研究，但是在战斗力上，只是进行研究性质的学习的学者是比不上接受严苛磨炼的专门战斗人员的。 不过学者也有自己的优势。 首先这是一个非常受人尊敬的职业，学者所进行的各项研究，会给各行各业带来新的发展进步，上至王公贵族。下至贩夫走卒，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会因为学者们的研究而从中受益。 其次，相同的技能在专门职业的人手上使出来，威力的确要比学者更大，但学者可以灵活地使用来自不同职业的技能。一个人就实现原本需要一个战斗团队才能实现的各种组合技能、连携技能。 最后，学者这一职业，虽然对战斗能力没有任何加成，但学习和修炼技能的速度却是其他职业的三倍，而且学习更高级技能所需的各种技能要求却只有其他职业的三分之一。 只不过身为学者，必须比其他职业的人更加博学才行。因此不能光研究某一种技能，想要升级某种技能就必须研究至少五种技能。” 白袍老爷子的说明比较含蓄，但无论是阿尔戈还是楚轩，都能够准确地按照游戏的思路来判断出关键的内容。 刚才那段话中一共包括以下几个要点：第一点，楚轩的人物属性比起阿尔戈强多了，被NPC认为是天才。选择职业时不会受到限制。 第二点，学者这一职业在“声望”方面有着很大优势。 第三点，学者可以自创技能。 第四点，不同职业组成团队作战，可以使用组合技能、连携技能。 第五点，学者没有战斗力加成，技能熟练度提升速度为百分之三百。技能需求为三分之一，必须提升至少五种技能到同一等级才能继续升级某项技能。 总之，学者擅长学习和研究，虽然正面战斗可能有一些吃亏，但也不尽然，应该算是这个游戏世界里发展自由度最高的职业了。 只是阿尔戈现在还不清楚究竟什么样的属性才能够达到转职成“学者”的要求，在游戏界面的个人信息页面上并没有显示出身体的各项属性，让她也无从判断。 ——从外表上看，楚轩这个总是眼镜反光的面瘫男大概只有头脑明显比她要强，身体方面就算有着男性和女性天然的差距也不会太大。难道说这个游戏可以将人类的智力也进行量化的吗？就像是测IQ一样。 “我要成为学者。” 楚轩只不过思考了三秒钟，便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给予了白袍老爷子肯定的答复，这让阿尔戈吃惊不已。 按照楚轩之前的理论，这个世界是由自动除错与游戏平衡维持系统‘Cardinal’负责维护的。不平衡的职业不可能一直存在，因此“学者”这个职业最终也不会比其它职业更占便宜，难道楚轩就这么确定“学者”就是最适合他的职业了吗？ 在阿尔戈看来，“学者”这个职业只是看上去很强大、很YY，但它毕竟不是正面战斗的职业，想要玩好“学者”对玩家的要求很高……嘛，也许这个最大的问题对于楚轩来说根本不算问题。 这个男人就如此自信吗？ 阿尔戈扬起了头，偷偷地望着楚轩的侧脸，但是从那张看上去很普通的扑克脸上，她没有获得任何新的发现。 “你已经确定了吗。” 白袍老爷子的眼睛冒出了两道精光，不等楚轩答话，便语气严肃地接着说道：“那么就跟我来吧，虽然以你的资质要成为学者绰绰有余，但是按照规矩，我仍然需要先对你进行一次考核。” 说完之后，白袍老爷子从服务台里站了起来，同时伸手朝图书馆敞开的大门一点，指尖发出了微弱的亮光，那两扇看起来相当厚重的巨大木门就悄然无声地合拢了。 然后白袍老爷子绕出服务台，领着楚轩和阿尔戈进入了服务台旁边的走廊里。 因为外面的大门被关上了，原本就有些阴暗的门厅和走廊变得更加幽暗了，阿尔戈只能老老实实地跟在白袍老爷子的后面，免得因为看不清路而跘倒或撞墙。 但楚轩却好像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似的，也许是因为他那副诡异的眼镜，即使此刻也还能反射出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光芒的缘故。 在走廊的中段，白袍老爷子打开了一个藏书室的大门，在门开的同时，里面亮起了一片柔和的光芒，就像是现代的感应灯一样，他命令楚轩和阿尔戈站在外面，自己则进去从一个个高高的书架上抽出了几本书，然后便离开了藏书室，重新把门关了起来。 不过在外面向内张望的阿尔戈还是看到了一些藏书室里的情况，在标有“火系魔法”的高大书架上面，摆着一排又一排的书籍，难道那些都是魔法书……或者说是“技能书”吗？ 现在阿尔戈也不清楚这个世界的“学习技能”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必须真的跟着职业导师勤学苦练一番，又或者自己捧着技能书研究参详。 如果那样的话真实倒是真实了，不过玩个游戏却还得先学习，这也有些太过坑爹了，希望不会出现因为玩家在现实中的文化程度不够，导致在游戏里学不会技能的囧事。 “在成为了学者之后，不管是哪个城市的图书馆都会免费向你开放，而且你也可以向其他职业的导师进行请教。 学者这个职业本身是没有导师的，每一个学者的存在都是独一无二的，学者的最终目的是发现和创造，跟着导师划定的路线走只能束缚学者的思维。 当然，你也可以和其他学者进行学术交流，但如果想要获得对方的研究成果的话，你也必须得拿出价值相当的研究成果才行——学习某个职业的独门技能也是如此。” 在走廊里，白袍老爷子又透露出了几个重要的信息，看来Cardinal对“学者”这种隐藏职业同样也有着很大的限制，貌似不能开发出什么被系统认定为“有足够价值”的新技能什么的，就无法获得威力强大的高级技能。 阿尔戈悄悄地瞥了楚轩一眼，这个中国男人真的打算转职成这个听起来好像越来越坑爹了的隐藏职业吗？在游戏里进行技能的研究什么的……总感觉这家伙越来越可疑了，他真的不是游戏公司的内部人员吗？ 就在阿尔戈愈发怀疑起自己的身份的时候，楚轩则在揣摩游戏公司……或者说茅场晶彦设定“学者”这个隐藏职业，设定“自创技能”这个功能的用意。 楚轩推测，“自创技能”应该并不是只有学者才拥有的“职业技能”，而是每个冒险者甚至NPC都有的一个隐藏技能，但可以肯定的是Cardinal不可能轻易地承认玩家的“自创技能”。 可以研究并创造新技能，或者按照游戏中的世界法则发展魔法科技，甚至是复制现实中的科技，这就让《神之领域》这个由Cardinal进行无人维护的游戏不需要关闭服务器也能进行“游戏更新”。 这应该也是茅场晶彦的阴谋的一部分，不能使用游戏更新的理由从外部“合法”地关闭服务器，想要救出关在《神之领域》里的玩家就更加困难了吧。 ——起码楚轩估计，在游戏时间的两年之内，“外面的人”应该不可能有办法解救游戏里的玩家们的。 不过“自创技能”的存在，却也让楚轩发现了Cardinal的一个不能称作缺陷的缺陷——那就是没有真正的“创造力”，否则Cardinal大可根据游戏中的发展情况自己不断更新游戏内容。 但楚轩暂时也没想好要如何利用Cardinal的这个缺陷，或许只有等他找到“结衣”之后才能想出什么好办法吧。 第11章 你真的是人类吗？ “使用这七种技能组成四个以上的组合技能，要求总伤害值不低于800…… 根据以下植物的药性说明，判断出这张药方中所需要的植物…… 改进以下几个技能动作，使其威力增加…… 将这个魔法阵成功绘制在纸面上…… 阅读这段魔法基础理论，并回答以下问题…… 从这几个魔法的元素波动中，找出它们的共同点……” 在图书馆二楼的一个多人阅读室里，担任图书管理员的白袍老爷子为楚轩举行了转职成“学者”的测验。 这可不是像那些成天打打杀杀的战斗职业一样，不管是什么试炼，基本不是打这个怪就是打那个怪，就算走进了迷宫，其实也是以清怪为主，而是非常符合“学者”身份的，让广大学生深恶痛绝的卷面测验！ 阿尔戈在旁边亲眼目睹了测验的全过程，被这些题目的变态惊得目瞪口呆，考东大……不，考加州理工学院的试题大概也不过如此了吧？ ——当然，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完成了这些题目的楚轩就更加变态了。 “天才啊！我果然没看错，你真的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天才冒险者啊！ 想要在规定的时间内将这些题目全部做对就很有难度了，而做得像你这么快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你真的是人类吗？” 就在楚轩身边盯着他写下一个又一个答案的白袍老爷子在他写下最后一个标点符号的时候，立即两眼放光地大声叫道，连自己的严肃形象都顾不得了。 就连老爷子背后的Cardinal，也借着他的嘴吐槽了楚轩一句，就差没抓着楚轩的手问“难道你其实也是人工智能吗”了。 “喂喂……我也很想知道。像你这种家伙不在研究所里好好呆着，跑出来玩游戏干嘛。” 自尊严重受伤的“老鼠”阿尔戈眯着眼睛，十分腹黑地吐槽道。 她的第一层意思是楚轩这种天才，应该老老实实地在研究所里当他的科学家；而另一层意思则是楚轩这种变态程度的天才，就应该被关在研究所里让那些科学家当成小白鼠来研究。 羡慕、嫉妒。然后就是恨，阿尔戈这样的平凡小女子要说对楚轩的天才头脑一点都不眼红都是不可能的。 “我只不过是想体验一下真正的虚拟现实游戏而已。”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语气淡淡地回答道，好像一点都不认为自己刚才完成了什么非常不得了的壮举——就是这一点最让人讨厌。 “好了好了，既然你现在已经体验过了，就赶紧下线忙你的去吧。 这个《神之领域》是我们这种弱智才会玩的游戏。对你来说实在是太简单了，你浪费时间来玩这种弱智游戏可是全人类的损失啊！” 阿尔戈像驱赶流浪狗一样，面无表情地朝楚轩连连往外摆手，语气就如同“棒读”那样完全没有抑扬顿挫……这简直就和楚轩没什么两样了嘛！ “没关系，我在游戏里同样可以为人类的发展做出贡献。” 楚轩好像没有听出阿尔戈话中的讽刺之意似的，非常认真地对她说道。 然后这个不知道从哪个研究所里跑出来的面瘫眼镜男将视线集中在自己面前的空气中。好像是在操作只有他自己能够看到的游戏界面。 几秒钟之后，楚轩的视线再次落到了阿尔戈的脸上，声音严肃无比地对她说道：“下线的功能没有效果。” “咦？真的吗？你不是在骗我吧？” 阿尔戈狐疑地走了过来，觉得楚轩这个家伙是不是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顺着她刚才的气话反过来愚弄她。 如果是那样的话，这个男人就太过小心眼了。 “你把游戏界面设置成他人可见，然后再下线一次看看。” 阿尔戈站到了楚轩的旁边。楚轩非常坦荡地按照她的要求将游戏界面展示了出来，然后选择了界面菜单最下方的齿轮图案，又在打开的次级菜单的最下方选择了登出游戏的选项。 那个下线的选项闪了两下，在选项的最后方出现了一个圆圈中带着斜杠的红色禁止符号，而楚轩依旧好好地站在这里。 “这是……BUG吧？” 阿尔戈操作着自己的游戏界面，发现她也同样不能下线，随后呼叫GM也没有反应。 “怎么办呢，只能等着服务器关闭时被踢下线吗……喂……你去哪啊？” 阿尔戈轻轻皱起了眉头自言自语着，眼角却发现楚轩向前移动了脚步。 “继续隐藏职业的任务。” 楚轩若无其事地回答了阿尔戈的话，然后走到了刚才一直在旁边微笑着等待。好像根本没听见他们这两个玩家那些与本世界背景严重不符的“穿越”对话的白袍老爷子面前。 “请问，我现在可以成为学者了吗？” “当然，这是学者的职业徽章，虽然还只是初级，但只要你将它挂在胸前同样会受到大家的尊重的。 等到你成功地创造出一个新的初级技能。就能够将职业等级升至中级；创造出一个新的中级技能，就可以升至高级；创造出三个新的高级技能，就可以升至专家级；创造出三个新的专家级技能，就可以升至大师级。 大师级往上还有宗师级和神级，但那想要升至到那两个级别不仅需要机缘，还需要获得其他宗师级或神级职业者的承认才行——不过我相信你一定行的！” 白袍老爷子爽快地将学者的职业徽章递给了楚轩，楚轩的个人信息界面上，职业一栏也由“新手冒险者”变成了“初级学者”，但在好友栏或组队模式中会直接显示成“学者”，其他玩家看不到他的确切职业等级。 将职业徽章别在了左侧胸前之后，楚轩发现白袍老爷子的目光又变得亲切了几分，于是他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向一脸与有荣焉地看着他的白袍老爷子问道：“请问，我想找一个可以学习所有生活技能的副职业，你知道哪里有这样的副职业吗？” 第12章 隐藏副职业，炼金术士！ “可以学习所有生活技能的副职业啊……” 听说了楚轩的要求，白袍老爷子脸上露出了一丝犹豫的表情，他沉吟了一会儿之后，才慢吞吞地回答道：“这样的副职业的确是有一个，而且还是许多学者都会选择的副职业。 只不过从事这个副职业的学者们所研究出来的产品，绝大多数都……和理论上的不太一样，而这些研究往往又要耗费大笔资金，所以很容易令研究失败的学者名声大跌，赞助金减少。 可是那些学者又需要赞助金来支持自己的研究，因此有一小部分学者不得不夸大自己的研究成果，以引起赞助者们的兴趣，但最终大部分研究还是以失败告终，或研究成果名不副实。 这样就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久而久之，从事这种副职业的学者往往就会被打上‘妄想者’、‘骗子’、‘夸夸其谈’的标志……” “你所说的这个副职业应该是‘炼金术士’吧？ 我只想知道，成为炼金术士就可以学习全部生活技能了吗？”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很不客气地打断了白袍老爷子的话。 “你也听说过‘炼金术士’了啊，那想必你也对炼金术士现在一名炼金术士有时候必须是个药剂师，有时候必须是个符文师，有时候必须是个锻造师，有时候必须是个机械师，还有时候必须是个厨师…… 他们试图从万事万物中获得灵感，的确可以自由地根据自己的研究需要来学习各种生活技能，但是……” “只要这样就足够了。请告诉我如何才能成为一名炼金术士。” 白袍老爷子仍然试图劝说这个十分有前途的年轻人，但很可惜楚轩并不领情——或者说他对自己的成功有着相当充足的信心。 啰嗦的白袍老爷子再次被楚轩打断了话头，于是也不再劝说楚轩，他摇着头从袍子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炼金术士的职业徽章，放到这个执意要走上一条异常艰难坎坷的研究之路的年轻人手中。最后叮嘱了他几句：“成为学者并不难，而成为炼金术士就更加简单了，但想要在这两种职业上有所成就却比其它职业困难得多。 尤其是学者和炼金术士都没有行会，互相之间缺乏交流和沟通，也不可能对新人进行培养，所以一切都只能靠你自己去探索了。 多利用图书馆吧。如果有和其他同行交流的机会也尽量不要错过。 但要注意，因为沉迷于炼金术的原因，某些学者和炼金术士已经真的堕落成了骗子，所以和同行交流的时候要谨慎地甄别对方的研究成果究竟是否有价值，以免你用自己的宝贵研究成果换来了一些无用的废品。 在本城里也有一家炼金术士的商店，你可以去找店主购买一些只有炼金术士才能买到的实验器材。但交流什么的暂时就不用想了，在你没有足够的名声之前根本入不了她的眼。 另外本城的大神官就是一个著名的学者，她的研究方向主要是神圣魔法和药剂学，或许你可以先向她讨教一下。” 虽然白袍老爷子并非学者也并非炼金术士，但他看来真的对楚轩抱有很大的期望，十分热心地给楚轩指点了今后前进的方向。 ——又或者只是因为游戏里就是这样设定的，正如楚轩听说了白袍老爷子的叙述。很容易就能够猜到他口中的那个“骗子”副职业是炼金术士一样。 可是无论如何，楚轩都很感谢这个白袍老爷子，他郑重其事地向这个NPC鞠了一躬，十分认真地说道：“谢谢您的帮助，今后我也很可能会经常麻烦您。” “呵呵呵……如果你今后能够成为留名青史的学者……和炼金术士的话，那我这个没用的老头子也会觉得脸上有光啊，毕竟是我引导你成为了学者……和炼金术士。 既天赋异禀，又身为冒险者的你，也许不仅能够成为一名伟大的学者，同时也能让世人扭转对炼金术士的看法吧。” 一直表情严肃的白袍老爷子也欣慰地露出了些许笑容。最后又万分感慨地鼓励了楚轩一番。 等楚轩和阿尔戈两个人告别了白袍老爷子，走出了重新开放了的图书馆之后，阿尔戈用相当复杂的眼神看着楚轩那张面无表情的侧脸，语气酸酸地说道：“你这家伙……真的不是游戏公司的内部人员吗？ 游戏这才过了几个小时，你竟然就已经获得了一个隐藏职业——还附赠一个隐藏副职业。” 楚轩停了下脚步。淡淡地扫了身材娇小的阿尔戈一眼，然后眼镜反光地回答道：“你应该很清楚，‘学者’这个隐藏职业的转职要求其实相当苛刻，不是一般人可以达到的。 而‘炼金术士’作为一个副职业，即使是隐藏副职业，就职难度也不可能太高。 何况各种副职业和生活技能本身的等级虽然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各种生产配方，而炼金术所缺少的恰恰就是生产配方。 如果只是把炼金术士当成一个万能生产者，那么只会让这个副职业沦为平庸，在生产普通的道具方面，它必定不可能胜过那些专门的副职业。” 楚轩的话再正确不过了，令身为资深情报商的阿尔戈哑口无言，但他这种不绅士的做法让这位女士很是不满，作为一个男人，有时候默默地承受女孩子的无理取闹才会更受欢迎。 而且……谁让他的收获真是太让人眼红了呢，不管怎么说，那可是两个隐藏职业，是稀有物，而世世代代都生活在资源相当匮乏的岛屿上的日本人，又可以说是对“稀有”这个词最没有抵抗力的民族之一了。 “嘛……不管怎么说，先恭喜你了。 关于‘炼金术士’的情报，也一并算作你所支付的佣金了……虽然价值不大。 以后再……” 貌似要和楚轩分道扬镳的阿尔戈话还没有说完，突然觉得眼前一花，接着就发现她和楚轩“被移动”到了人群之中。 第13章 你……不会是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吧？ “怎么回事，好像……所有玩家都被拉回了广场上，是游戏公司终于发现了无法登出的BUG吗？” 虽然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被传送到了另一个地方，但阿尔戈只是稍稍惊讶了一下，就立即做出了比较正确的判断，而突然回到了广场上的其他玩家也同样没有表现得太过慌乱。 不过这只是因为他们知道他们身在一个游戏的世界里，不管遇到什么样的意外和危险，都不可能影响到他们在现实中的身体，所以才会表现得如此淡定，好像个个都是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坚强战士。 当他们待会得知了“那个消息”，还有多少人能够仍然保持现在的心态呢？ “看来……‘出生’在这个城镇里的玩家应该有将近三万人。” 此时，已经提前得知了接下来会发生的剧情的楚轩利用自己的身高扫视了一圈，大致判断出了被聚集到这个广场上的玩家数量。 将近三万人，这说明第一批获得了NERvGear的日本玩家几乎都已经进入了《神之领域》这个游戏之中——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这可是全世界第一款VRMMORPG，就算是根本不玩游戏的人也无法对此无动于衷的吧。 不过即使是三万人，也根本就站不满这个巨大的广场，假设一个人所占据的面积为一平方米的话，三万人也只不过是三万平方米，刚好可以站满一个半径为一百米的圆型广场。 而根据楚轩的精确目测，他们所在的这个广场半径为200米，每个玩家即使占据四平方米的面积也无法完全将广场站满。 三万人的死亡游戏……不得不说茅场晶彦还真是小家子气。死上一个广场的人根本不够刺激好不好？ “天上……” 就在这三万玩家从一开始的惊讶情绪中恢复了过来，并开始窃窃私语甚至破口大骂游戏公司的时候，在广场上方大概一百多米的天空中，出现了半透明的红色字样，正是英文的“系统公告”这个词。 于是躁动的玩家安静了下来。一个个都仰望着被红光染上了一层不祥颜色的天空，等待着游戏公司的解释。 其中有一部分人与楚轩和阿尔戈一样，也发现了无法下线这个“BUG”。 接着，“系统公告”的文字改变了形状，如同流水一般汇集到了一起，变成了一滴巨大的……血液。 而这滴让人觉得有些心悸的血液又再次变形成了一件巨大的深红色连帽斗篷——就像是魔法师常穿的那一种。 虽然斗篷的帽沿被压得很低。但自下往上看的玩家们却都可以清楚地看见帽子、袖口和斗篷下摆的里面只有一片无比深邃的黑暗，就像是不可见的幽灵在穿着这件斗篷。 “各位玩家，欢迎来到我的世界。” 幽灵说话了，语气却十分平和，但声音却好像是使用了变声软件一样，是不想让人记住他的声音吧。 那么。楚轩就可以确定了，在游戏里的这两年间，茅场晶彦仍然打算扮成一个普通的玩家，混在被他圈禁在这个游戏世界里的玩家之中，去体验这个他亲手创造的“真实的异世界”。 如果茅场晶彦做出这种无法让人原谅的犯罪行为，真的只是因为这个理由，那么该说他是任性好呢。还是变态好呢……也许天才真的就是这么变态也说不定。 不过一切的真相，都要等楚轩找到茅场晶彦，并亲自向他询问清楚才能知晓。 让一个天才科学家甘愿放弃自己今后的科研生命也要去实施的疯狂犯罪行为，其背后绝对应该有着什么不得已而之的理由。 ——起码同样身为天才科学家的楚轩是这样判断的。 “我的名字是茅场晶彦，是现在唯一能够控制这个世界的人。 我想部分玩家应该已经发现了登出功能无法使用的情况，这并不是游戏的BUG。 我再重申一遍，这并不是游戏的BUG，《神之领域》原本的设定便是如此。 从今以后，各位就必须生活在这个世界里了，无法自行登出游戏。也无法从外部停止或者解除NERvGear的运行。 如果在游戏外部有人尝试这样做，NERvGear的信号元件将会发射出高功率的微波，破坏各位的大脑，造成各位的生命活动停止。” 说到这里，茅场晶彦停顿了一下。给下面的玩家们留下了咀嚼他的话之意的时间。 不过很明显，明白了茅场晶彦的话代表着一个何等恐怖的事实之后，绝大多数人在恐慌之中选择了拒绝相信，强迫自己把他的话当作一个恶劣的玩笑。 谁也不想去相信，无辜的自己只不过是想要玩个游戏，结果就掉进了某个疯狂科学家的死亡陷阱里，哪怕这就是运气也令人无法接受。 但这也是人之常情，所有人都会倾向于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事情——比如说不定彩票大奖会落到自己头上，所有人都不愿意相信自己不想相信的事情——比如倒霉的事偏偏就从天而降砸到了自己。 可事实往往就是这样，总有些人是交不到好运的，总有些人是被厄运所笼罩的，只不过很少有人能够平静地接受这个理所当然的事情——尤其是轮到自己倒霉的时候。 “这、这个是……” 吃惊得合不拢嘴的阿尔戈脸上带着无比僵硬的笑容，转过脸想对身边的楚轩说点什么，缓解一下沉甸甸地压在她心头的不祥预感，结果却发现楚轩还是那样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连半点吃惊的表情都欠奉。 “你……不会是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吧？” 女性的直觉，让阿尔戈准确地抓住了事情的真相，楚轩板着一张扑克脸，缓缓地转过头来望着阿尔戈的脸，然后用一如既往平稳而无抑扬的乏味声音说道：“不，我不知道。” 几乎不说谎话的楚轩这次毫不犹豫地说谎了，但是没关系，因为阿尔戈并非他的攻略目标，所以骗她一下也完全不会影响楚轩的任务。 “真的？” 一直怀疑楚轩有可能是游戏公司内部人员的阿尔戈盯着眼镜反光的楚轩，相当狐疑地问道。 “真的。” 楚轩肯定地点了点头，不管是语气还是神态都非常自然，就算使用撒谎仪器来监测他的脑电波和脉搏，也绝对发现不了他其实是在撒谎。 “既然如此，那你的表情为什么这么僵硬？” 阿尔戈其实已经相信了楚轩，或者说她在内心深处也并不是真的认为楚轩知道这件事，只不过恐惧感让她不知不觉地就开始将自己的各种负面情感往楚轩的身上推，仿佛证明了这都是楚轩的错就可以让她处在一个安全的地位上似的。 面对着这样的阿尔戈，楚轩没有露出任何愤懑的神色，只是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语气淡然地道：“我的脸本来就是这样。” “…… 抱歉。” 头脑里面其实已经是一片空白了的阿尔戈眨了眨眼睛，然后本能地向楚轩道了声歉。 接着，两个人之间就陷入了尴尬的沉默，还好这沉默才刚开始几秒钟，天空之上的血色斗篷就又开始说话了：“更具体地说，外部电源切断十分钟以上、网络断线两小时以上、尝试破坏NERvGear本体或是解除固定锁——只有在出现上述这几种情况的时候，脑部破坏程序才会执行。 而这些条件，都已经透过本公司以及媒体，向外面的世界公布出去了。 但遗憾的是，到目前为止，已经有不少玩家的家人和朋友无视我们的警告，试图强制解除NERvGear，结果导致213位玩家永远地从《神之领域》的世界和现实世界里退场了。” 213位玩家……不知道这介数字是否只是一个巧合，但把游戏公司和各大媒体的警告当玩笑，或者根本没有看到过那些铺天盖地的警告的玩家……的家人和朋友，绝对是213无疑。 但遗憾的是，这个世界总是有那么些213的家伙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甚至有些人在南墙上撞得头破血流也不愿意承认自己的213之处，反而要怪周围的人没有尽力阻止他。 “但各位没有必要担心放在现实世界里的身体，现在所有的电视、广播、网络媒体都不断重复报导着这个状况，以及有多数牺牲者出现的事实，所以各位头上的NERvGear被强制拆下来的可能性已经降到相当低的程度了。 今后，各位在现实世界里的身体，应该会在戴着NERvGear下的两小时断线缓冲时间里，被运送到医院或是其它设施慎重地看护才对。 希望各位可以安心……把精神放在攻略游戏上，只有将游戏通关大家才可以安全离开这个世界。 但是希望大家要特别注意一点，对于各位而言，《神之领域》已经不再只是一个游戏，而是另一个现实世界，今后游戏中将取消所有的复活手段，当HP变成0的瞬间，各位的角色将永远消灭。 同时……各位的脑部将会被NERvGear破坏。” 就这样，茅场晶彦在留下了一个让人无比恐惧的事实，还有每人一件的“小礼物”之后便消失了，而三万玩家在这个“真实的异世界”里的生活也从这一刻正式开始了。 第14章 放开那个女孩！ “咦？这是什么……” 就在天空中的幽灵斗篷消失的几秒之后，被强制聚集到了广场上的玩家们身上纷纷闪出了白色的光芒。 虽然玩家不知道出现在自己身上的白光有什么作用，但却可以看到当自己旁边的人身上的白光消失之后，之前的俊男美女绝大多数都消失了，重新展现在世人面前的，是一副副充满了惊恐表情的平凡面容。 甚至……有些身材高挑的性感美人还暴露出了扣脚大汉的真身，让那些本以为刚进入游戏就钓到了美女的男玩家不由得一阵作呕。 “原来，你真正的脸是这个样子的。” 在阿尔戈身上也闪出了白光之后，楚轩面无表情地扫了这个身材娇小的女孩子一眼，语气淡淡地说道。 “嘛……原来你真正的脸就是这个样子的。” 被抹去了平凡的伪装，恢复了姣好面容的阿尔戈瞅了瞅楚轩那完全没有改变的扑克脸，相当犀利地用楚轩的原话回敬了他。 不过用自己的本来面目进入游戏什么的，还真像这个总是一本正经的呆板家伙会做的事情呢。 不知为何，阿尔戈的嘴角轻轻地翘了起来，好像完全没有把自身现在的危机放在心上，也许这正是因为受到了旁边这个仍然若无其事的面瘫眼镜男的影响吧。 “你在做什么？刚才茅场晶彦所说的话你说一点不担心吗？” 阿尔戈看到楚轩的视线焦距落在了虚空之中，像是在操作游戏界面，于是便随口问了一句。 “担心什么？” “担心自己的NERvGear被拿掉、担心游戏里不能复活什么的……” 楚轩这个时候将目光移到了阿尔戈的脸上，注视了她几秒钟，然后才回答道：“担心这种情绪只不过是恐惧的一种轻度表现。是完全没有意义的。 如果我是那213名不幸的玩家中的一员，那么我现在已经死了，根本不必担心。 同样的，游戏里能不能复活、我们能不能得救，这都是我们不能掌握的事情。担心又有什么用呢？ 与其让把时间浪费在担心上，让恐惧不断侵蚀自己的判断力，还不如静下心来好好地考虑一下，我们应该做些什么才能改变自己的处境。” “哈……果然是非常有你的风格的回答呢。 不过可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好像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似的，无缘无故遇到这种事。害怕是理所当然的，毕竟大家都只是普通人而已。” 阿尔戈扬起了脸，把手盖在眼睛上，十分平静地说道。 她的嘴角虽然带着笑意，语气好像也很轻松，但她的手、她的身体。却都在轻微地颤抖着。 “你也害怕吗？” 楚轩淡淡地问了一句，而阿尔戈同样也淡淡地回答道：“是的，我当然也害怕，实际上我心里怕得不得了。 但真是不可思议，尽管我知道自己现在非常害怕，但却又觉得自己现在比任何时候都冷静，也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你看。我竟然还能如此平静地和你说话，不过我的话好像的确有些多了，什么都想要说给你听……”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温暖而干燥的宽大手掌盖在了阿尔戈的短卷发上，带着点力量地来回抚摩了她的头顶几下。 阿尔戈没有移开自己捂住眼睛的手，但她却十分清楚，在这个时候，还能够从头顶上的那只手上给她传来坚定的感觉的人，就只有那个好像无论何时都能保持绝对冷静的楚轩。 等战栗的阿尔戈真正平静了下来之后，楚轩才收回自己的手。用一如既往平稳而无抑扬的乏味声音说道：“恐惧的确是人之常情，但不同的人在面对恐惧时也会有不同的反应。 ——有那么一部分人，也许平时和周围的人没有什么两样，甚至表现得比其他人更加普通、更加胆小、更加软弱，但是在真正面对危险的时候。心中的恐惧却会化作他们的力量，让他们生出就连他们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的勇气。” “姐、姐姐……你想要上哪……不要这么用力拉我啊……” 楚轩的话音未落，在距离他和阿尔戈不远的地方，有一个恐慌的声音响了起来。 “快走，茅场晶彦那家伙不是说了吗，想要离开就必须通关这个游戏。 如果那家伙说的是真的，那么想要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去，就必须不断强化自己。 而MMORPG这种东西，就是玩家之间的资源争夺战，游戏所能提供的资源——也就是我们所能够得到的经验值、金钱、道具，还有地图上的宝箱都是有限的，想让自己变得比别人更强大，那就只能抓紧时间，时时刻刻都走在别人前面一步。 而‘新手村’附近比较安全的练级区很快就会挤满了人，要想以后都高效率地升级，就必须让自己的等级始终处于排行榜的靠前的位置。” 楚轩和放下了捂住眼睛的手的阿尔戈循声向那边望去，只见一个相当年轻的短发女孩正拖着另一个更加年幼一点的短发女孩往外走，但那个更加年幼的短发女孩却一脸恐惧，用双脚住地面，拼命地往相反的方向使劲，就是不肯跟她走。 那个相当年轻的短发女孩看来就是楚轩所说的那种会在危机中爆发力量的人了，而且从她的话中可以听出来，这个好像才十四五岁的女孩子可不仅仅是虚拟现实游戏的体验者，在进入《神之领域》之前，她应该就是一个资深的MMORPG的玩家了，而且好像还很强。 但是，恐惧也并非对她没有影响，正是因为恐惧，所以这个资深游戏玩家才盲目地相信自己在游戏中的“实力”，并且钻牛角尖一样地迫切想要加强自己和妹妹的实力。 可这不是普通的MMORPG，如果她们贸然走出安全区域的话，也许这个资深玩家不会有事，但她的妹妹却未必能够应对突然事件。 “放开那个女孩！” 看到这副情景，楚轩正气凛然地大喊了一声，然后快步向这对小姐妹走了过去，阿尔戈也连忙跟在了他的后面。 第15章 桐子和莉法 走到二人面前，楚轩和阿尔戈终于可以看清这两个女孩子的长相了。 其中被另一个女孩子称作“姐姐”的那个女孩子留着一头很普通的黑色短发，身材又矮又瘦小，柔软的头发一直延伸到肩胛骨，脸和手都白皙得几乎透明，长长的刘海下有着一双又大又亮的黑色眼睛，眼形略显柔弱。 虽然她的眼睛此时正放射出让人感觉有些危险的光芒，不过在她那浓密的长睫毛下面，却仍然会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纯洁而又妖艳的眼神，简直就是天生的尤物。 而年龄较小的那个女孩子的齐肩短发黑得甚至可以说有些发亮，就像电视上的洗发水广告模特似的。 她的眉毛又粗又浓，同样有些发亮，下方的大眼睛里虽然充满了恐惧，但其实这个女孩子与娇弱的姐姐不同，整个人的身上都好像带着点好胜的气息，给人一种男孩子般的感觉，不过还不至于被看作“假小子”。 也许在平常，她们俩在周围的人心中留下的印象就是柔弱的姐姐和坚强的妹妹吧，但真正遇到危险的时候，两个人所表现出来的性格却又与各自的外表完全颠倒了过来。 但妹妹的胆小不应该受到嘲笑，因为她那相当稚嫩的脸庞，可以让人明显看出这个女孩子应该才刚刚丢掉背了六年的红色双肩书包，在生理上成为了一名追逐时尚感的初中生。 ——即使是已经从心理上也完成了由小学生向初中生的蜕变过程，她也仍旧还是一个孩子，在遇到这种让许多成年玩家都要抓狂的情况时，实在不能要求她像极北之洋的冰山一样冷静。 不过……这个小女孩的姐姐其实看起来也和她差不多大，应该都是十三四岁的年纪。从外表上看，反而是妹妹发育得更好，不管是身高、体重，还是…… “喂！你的眼睛在往哪看啊！小心我向系统投诉你性骚扰！” 胸部比妹妹还要小的姐姐好像感觉到了楚轩的眼镜反光的落点，十分生气地瞪起了眼睛。毫不畏惧地对比她高得多的楚轩吼道。 在网络上，有许多人会表现出与现实截然相反性格，看来这个外表非常柔弱的女孩子便是如此。 “不……我认为系统并不会认定我对你进行了性骚扰，因为我只是很正常地打量了你一下，是你自己太过敏感罢了。 我从来都不以胸部的大小来判断女性的价值，比如我身旁这位……”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十分严肃地对初中生少女说道，同时将视线移到了虽然看上去已经二十多岁了，但胸部并不比初中女生大多少的“老鼠”阿尔戈身上。 “喂……你想让在这里的所有玩家都知道你是个变态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一定会‘免费’帮助你完成这个愿望的——就在我所贩卖的所有地图和攻略的最上方写下‘楚轩是最喜欢胸部的变态色情狂’吧。” 身为资深的商人——虽然只是情报商，阿尔戈很有职业操守地选择了用微笑来面对顾客的性骚扰行为，但额头上冒出的青筋和变得铁青的脸色却充分表明了她现在的心情。 “我听见了你刚才对妹妹说的话。虽然你的分析并没有错，但你冷静下来好好看看你妹妹的脸，你觉得她这个样子能在每个人只有一次生命的游戏里跟着你出去打怪升级吗？” 见势不妙的楚轩聪明地选择了将大家的注意力拉回到正轨上，也许是因为压抑在心头的恐惧已经在刚才发泄到了楚轩的身上，身为资深玩家的初中美少女终于看清了妹妹眼中的恐惧，还有那好像马上就要夺眶而出的泪水。 “对不起，直叶。” 这个初中女生松开了手。有些垂头丧气地轻声对妹妹道了声歉。 而她的妹妹紧紧地抿住了嘴唇，拼命地不让自己哭出来，使劲地摇着头向姐姐表示她一点都不在意。 就在这对初中生姐妹即将上演抱头痛哭的狗血剧情之前，眼镜反光的楚轩又横插了一嘴：“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计划一下今后的对策如何？” 那个好像撒了气的皮球一样软下去的资深美少女玩家神色复杂地看了她的妹妹一眼，然后重新板起了自己的脸，很是认真地打量了楚轩和阿尔戈一番，然后才点了点头：“也好……现在天色也有些晚了，不少游戏都设定怪物在晚上的攻击力会增强，而玩家则会被削弱。贸然出去的确有些不智。” “你们之前已经选好了职业，并且出过城了吗？ 武器是免费的吗？城外都有哪几种怪物？” 楚轩身旁的阿尔戈注意到了初中生姐妹腰上的单手剑，于是又习惯性地开始搜集起了情报，如果不是在图书馆门口被楚轩叫住了，现在她应该都已经完成了“新手村”及其周边的简易地图。 嘛……不过看现在这样子。可能有许多人在短时间内都不会想着购买她的地图和攻略了，能够先获得一个隐藏职业和一个隐藏副职业的触发方法显然更加有利。 毕竟不管什么东西，只要前面加上了“隐藏”、“稀有”之类的字样，基本上就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了。 “我和妹妹选择的都是剑士，成为剑士之后可以在二楼免费获得这把剑，还能免费学习剑士的基础技能。 城外不远处的草地上有经典的怪物史莱姆，在靠树林的丘陵附近还有野猪——不过打那个就需要一些胆量和技巧了。” 说到游戏，面相柔弱的初中美少女立即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说话条理清晰、语气干脆，神情严肃而自信，大概这就是所谓的“高手风范”。 不过这个女孩子应该只是初中生而已，她这个“资深”玩家到底玩了几年游戏了？ 虽然说“小学生”在网游界早已成为了一大公害，但那一般都是男生，小学女生玩网游——尤其是大型在线角色扮演类游戏的好像没有几个。 “我是桐子，这是我的妹妹莉法，请多指教。” 接着，这个名为桐子的资深女玩家主动进行了自我介绍，并向楚轩和阿尔戈发来了成为好友的申请。 而她的妹妹慌张地朝明显比她大不少的楚轩和阿尔戈鞠了一躬，稍微有些羞涩地自我介绍道：“我是桐谷……不，我是莉法，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明显是第一次在网游中进行社交的莉法妹妹仍然按照现实中的礼节和习惯来与别人打交道，而这个时候她的姐姐立即小声地提醒道：“直叶，申请好友。” “哦……好、好的……那个……” 莉法妹妹慢吞吞地按照姐姐之前告诉她的方法，在游戏菜单之中找到了添加好友的选项，有些笨拙地向楚轩和阿尔戈发送了申请。 “我是楚轩。” 楚轩在接受了桐子和莉法的好友申请的同时，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用让人听过三秒钟就会忘记的乏味声音做了异常简短的自我介绍。 “我是阿尔戈，暂时还没有职业。 不过我是个游戏情报商，无论是买情报还是卖情报都可以来找我，以后还请多照顾我的生意哟～” 阿尔戈友好地向这两位比她小许多的年轻女玩家打了个招呼，尽管和每个人都建立关系这是情报商成功的不二法门。 但是在这个必须暴露出自己的真面目的世界里，阿尔戈可能会遇到一些麻烦——她很清楚自己的美貌对那些臭男人的吸引力。 不过就算是为了“生意”，她也不想跟某些不怀好意的顾客虚与委蛇。 嘛……也许是应该想个办法在脸上画点妆了，刺客、密探、忍者之类的职业应该会有化妆道具的吧？ “是‘老鼠’阿尔戈吧？你的名声我有听过。 你在不少网游里都很活跃，是许多公会的座上宾呢，我这个独行玩家也买过你的地图和攻略。 不过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漂亮。” 作为资深玩家，桐子果然听说过阿尔戈的大名，虽然她并没有表现得太过激动，但脸上也不由自主地多出了几分笑容。 “啧啧啧……你们姐妹才更漂亮吧？ 看到你们，我立即就惊觉到我其实已经是欧巴桑了。” 阿尔戈故意装出一副沮丧的样子，微笑着耸了耸肩，自嘲了一句，桐子和莉法好像都不太擅长社交，不知道应该如何接着她的话说下去，于是只能用带着点羞涩的微笑来回应。 “对、对了，楚轩你是从中国来的留学生吗？ ‘学者’这个职业我记得在行会大楼的一楼大厅里根本没有，难道是隐藏职业？” 为了自己所不擅长的现实中的社交方式，桐子立即将话题转移到了楚轩的身上。 其实她一直以来都是以男性玩家“桐人”的身份纵横于网络游戏之中，事实上直到刚才她也还是以面容刚毅的男性形象存在于《神之领域》的世界里，就连发给楚轩和阿尔戈的好友申请上显示的ID其实也是“桐人”而非“桐子”。 第16章 多年以前的旧梗同样好用 楚轩、阿尔戈、桐子和莉法四人在互相认识了之后，便离开了怒骂啼哭声不断的广场，在城中寻找着可以让他们好好地坐下来谈话的地方。 一路上，说话比较多的是情报商阿尔戈和资深女玩家桐子，楚轩除非别人问到他，几乎很少主动发言，而莉法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好像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担忧。 “莉法，莉法……” 不知不觉地，楚轩就悄无声息地从阿尔戈和桐子中间抽身而出，移动到了莉法的身旁。 他叫了莉法的游戏ID几次都没有得到回应，于是顺理成章地直接喊了这个沉默少女的名字：“直叶，你在想什么？” “哎？啊……” 果然，这个貌似不玩线上游戏的女孩子还无法将自己的游戏ID和自己这个人联系在一起，而当有人喊到她的名字的时候，尽管她脑子里在想着别的事情，却可以本能反应过来。 “楚轩（桑）……你……” 惊觉到楚轩竟然初次见面就亲密地直呼起了自己的名字——不是游戏中的假名而是起名，直叶在诧异之余还感觉稍微有些害羞。 不过楚轩却是一副“我是初来乍到的外国人，不懂日本人的规矩”的样子，若无其事地继续对她说道：“直接叫我楚轩就可以了，我还不习惯听到自己的姓名后面带上敬语。 我刚才叫了你的游戏ID两次，可是你都没有反应，所以我就直接叫了你的名字。 桐谷直叶，这应该就是你的本名吧？” “啊……是的……” 听了楚轩的话，桐谷直叶轻易地放下了戒备。只不过是因为面对着比自己大许多的陌生的外国人，所以才仍然有些拘谨。 “叫你‘直叶’可以吧？你还没有将‘莉法’这个游戏ID当作自己的名字。” “啊……是的……” “就叫‘莉法’就可以了，只要多叫几次我妹妹自然就会熟悉了。 请你不要找借口接近我妹妹好吗，我可不是网游菜鸟，你在打什么主意我很清楚。” 就在楚轩即将成功地获得直接称呼桐谷直叶的名字的许可时。正在和阿尔戈讨论应该如何更安全、更有效率地在这个《神之领域》的世界里升级的桐子突然转过了头，面无表情地替她妹妹做出了回答。 身为资深玩家的她，见识过了太多使用各种理由来接近女性玩家，欺骗她们感情的男性玩家——当然也有伪装成女性玩家，反过来骗钱骗装备的“人妖”，因此她本能地就怀疑起了楚轩的动机。 “虽然在网游的世界里。大家的习惯都是称呼彼此的游戏ID，但在这个世界里，我认为每个人还是使用自己最熟悉的称呼比较好。 在平时，就算因为不习惯被人称呼自己的游戏ID，在别人叫了好几声之后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喊自己也没有什么关系，不过在战斗的时候。反应变慢就意味着危险变大。 ——尤其是在紧急关头，反应速度最快的称呼一定是自己十几年来听惯了的那个称呼。 当然，对于已经习惯了在战斗的时候互相以游戏ID或外号称呼的资深玩家们来说，称呼游戏里的名字反而比称呼本名的反应速度更快，在游戏里突然被人用本名称呼倒有可能让他们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给自己刚才的行为找了个十分冠冕堂皇的理由。 在现实中只是一个普通游戏宅的桐子不知道应该如何反驳楚轩的话，她的表情阴晴不定地变幻了几次。然后才十分勉强地转过了头去，若有所指地警告了楚轩一句：“这……哼……虽然这只是个游戏，但你最好不要有什么奇怪的想法。” “放心吧，我对你的妹妹没有什么想法。” 楚轩非常严肃地对桐子说道，就算是对网络恋爱这种行为相当警惕的桐子也能够感觉得到，这个始终冷淡如冰山一样的男人心里绝对是真的这么想的。 嘛……因为桐谷直叶并非“任务”所圈定的攻略目标嘛。 得到了桐子的认同之后，楚轩再次转向了她的妹妹桐谷直叶，语气淡然地问道：“你刚才在想什么？担心以后的生活吗？” 他的声音虽然毫无抑扬顿挫，平淡得让人听过三秒钟之后就会忘记，但却好像有着能够安抚人心的奇妙功能。直叶在犹豫了十几秒钟之后，还是决定回答楚轩的话。 毕竟，刚才正是因为这个眼镜反光的“大哥哥”的介入，才使得她的姐姐平静了下来。 ——虽然有些丢脸，但有着六年的剑道修习经历的她。在突然遭遇这种恐怖事件的时候，一下子变得不知所措起来，心里害怕得只想哭。 “那个……我想到了在‘外面’的爸爸和妈妈，他们现在一定非常担心我和姐姐……” 直叶低着头，眼睛里又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但是她却坚强地抿着嘴唇，不让泪水从眼眶里流出来，一如她在接受爷爷那相当严苛的剑道训练时一样。 在旁边“专心致志”地和阿尔戈讨论语气奇怪地顿了一下，然后又若无其事地继续起了自己刚才的话题，而更远处的阿尔戈也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似的，认真地倾听着桐子的话。 直叶担心的事情，正是她们……应该也是所有被困在这个虚拟世界里的所有玩家都担心的事情，但不管是桐子还是阿尔戈都有意无意地在回避这个话题，因为提起这个话题只能让她们徒增烦恼罢了，她们现在对外面的世界完全无能为力。 “如果你不想让父母因为你们的大脑被微波破坏掉而更加伤心的话，那么就要冷静下来，并且好好地活下来，一直坚持到我们重新回到现实世界的那一天。 ——你还记得在学校时进行过的火灾、地震避难演习吗？ 现在我们同样也是处于灾难之中——就像是被困在某个商场的地下一层里一样，这个时候只有冷静地进行自救才能活下去，慌乱只能让自己和别人都死得更快。” 楚轩没有安慰直叶，因为“外面”的事情是她根本控制不了的，这会使得任何劝慰都变得空洞无力；但是“自救”却不同，这是她自己能够控制的事情，只要她做得足够好就能够保住自己的性命。 ——楚轩的这番话并不只是说给直叶听的，旁边那两个心不在焉地进行着讨论的女孩子，同样也是他鼓励的对象。 而事实证明，楚轩的鼓励还是很管用的，不管是直叶，还是桐子和阿尔戈，眼睛里都多出了几分神采。 虽然在地震时被困在商场的地下其实要比被困在虚拟世界里更加危险，但对于这些早已经将地震时的避难要领训练成了本能的日本人来说，把现在当作发生地震，反而更容易让她们恢复冷静。 “楚轩说的对，最危险的时候其实已经过去了，既然我们现在还活着，就说明我们的家人并没有强行拿掉我们头上的NERvGear。 而且这个游戏里又有‘安全区’，只要呆在安全区里就绝对不会发生危险，所以我们现在的情况比经历了大地震之后还要好得多，起码不必担心生存的问题。” 身为二十多岁的“大姐姐”，阿尔戈这个时候十分配合楚轩，故意装出了一副振奋的表情，试图将直叶和桐子的想法往更加乐观的方向引导。 “没错，被困在这个世界里的玩家有三万人之多，这第一批获得了NERvGear的玩家里，除了一部分幸运的普通玩家之外，更多的是各大公会和有名的独行玩家，可以说都是游戏界的精英。 将这些精英组织起来打BOSS，将普通玩家组织起来升级、练生活技能，不要总想着越级打怪，把升级的速度放慢一些；以稳为主，等级别够高了，信息收集好了，各种保命的技能或道具也够多了再推BOSS……只要小心一些，就算一个人也不死也不是不可能的。” 桐子这个时候也用自己的方式，僵硬而笨拙地试图鼓励她的妹妹，不过直叶并没有听懂她口中的那些游戏术语，仍然是一脸迷茫的表情。 但是大家那信誓旦旦的样子，让直叶也受到了感染，当然，完全不担忧害怕是不可能的，可她的心中却也生出了几分信心，感觉在一片黑暗的未来中可以看到一些光明了。 “我们……都能活下去吧？” 直叶的声音稍微有些颤抖，但这并非单纯的疑问句，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渴望——渴望其他人在此时能够给予她肯定的答复，告诉她“我们一定都能活下去”。 “放心吧，你们不会死。”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语气十分肯定地说道。 “因为我会保护你们。” 他那高大的身影沐浴在夕阳的余晖之中，坚毅的侧脸熠熠生辉，让直叶和桐子觉得有些过于炫目。 即使是已经二十多岁了的阿尔戈，也觉得自己的心跳忽然加快了不少。 ——话说，她们应该都没看过《EVA》这部年代十分久远的动画吧？ 第17章 这个还是给你吃吧 在《神之领域》的世界里，玩家同样需要吃饭和睡觉——或者说这个游戏有隐藏着的“饥饿度”和“疲劳度”的设定。 不过要想在游戏里饿死也不容易，虽然刚进入游戏的玩家身上只有系统给予的十个铜币，但也足以购买十个黑面包，而清水可以在面包店、广场的喷泉、野外的溪流中免费补充。 就算没有钱，玩家其实也可以每天在城市的神殿里领取免费的黑面包，而且在野外其实也找到许多不花钱的野果、野菜……甚至野兽。 至于睡觉，在正常的气温下，玩家是可以露天休息的，只要在安全区里就不必担心会在睡眠期间发生危险。 而玩家只需要付出一个铜币，就可以在城市里获得一个相当简陋的单间——相当于这个世界里的廉租房，让玩家起码有个能好好休息的地方。 当然，玩家同样可以到城市的神殿里去免费借宿，这虽然是隐藏设定，但只要城市里的任何NPC看到饿肚子又没有钱的玩家，就会“好心”地上前将这个隐藏设定告诉他们。 可是在没有钱之前，想要吃大餐、住旅馆，甚至拥有自己的房子，那就是痴心妄想了，茅场晶彦虽然十分“人道”地保证了那些害怕死亡也不愿意干活的玩家的生命，但他将这三万玩家关在游戏世界里，却绝对不是为了把他们好吃好喝地供起来。 因此，楚轩、阿尔戈、桐子和莉法四人只在面包店买了几个黑面包，又要了些清水，然后一字排开地坐在路边的休闲长椅上吃了起来。 “呃……真难吃……” 才咬了一口黑面包，桐子的脸就耷拉了下来。不光是她，这几个女孩子的眉头都皱了起来，她们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这种东西真的是给人吃的吗？” 虽然阿尔戈是“大人”，但她也是一个生活在发达国家里的城市姑娘。同样接受不了这种黑面包，看到身旁的楚轩完全不在意地大口大口地将黑面包塞进自己的嘴里，她的脸上露出了尊敬的表情。 “呐，楚轩，你难道不觉得这个黑面包很难吃吗？ 这种东西竟然还要一枚铜币，我算是知道那家面包店的老板肚子为什么会这么大啦！” 楚轩三口两口地就将手中的那个黑面包全部吃掉了。又喝了几口水，然后才对张大了嘴看着他的三个娇生惯养的女孩子说道：“这种黑面包的确很难吃，但比起这个时代背景——即欧洲中世纪真正的黑面包来说，你们现在手中的这个黑面包已经算是相当精致了，那家面包店的老板简直是可以说是非常有良心了。” “咦……不会吧……” 阿尔戈的嘴咧得老大，苦着脸看着自己手中的黑面包。早知道这个黑面包这么难吃，那她还不如狠下心来购买三枚铜币一个的白面包。 虽然这样只能够一日三餐和一天的房租钱，但理论上一天时间应该不难赚到十个铜币才对，毕竟一款游戏不可能设计得让玩家连吃饭住宿的钱都赚不出来。 “想要吃好住好，那么就必须自己去劳动——大概茅场晶彦就是想告诉玩家这个道理。 现在已经是晚上了，扣除一枚铜币的房租，你们最少只要买两个白面包。将明天的早饭也带出来就可以了，如果觉得黑面包吃不下就卖给我吧。” “不……怎么可以卖给你呢，反正只不过是一枚铜币，就直接送给你了。 不过，已经被我吃过的黑面包应该是‘已使用’的状态了吧？不知道可不可以再给其他人吃。 如果可以的话，那像恢复药剂什么的，说不定也可以分成几次喝下去？” 楚轩难得地体贴了一回，但阿尔戈却不愿意占他的这点便宜，直接把手中的黑面包送给了他。 “这个世界基本上可以当作另外一个现实世界来看待，我建议你还是不要过多地用游戏的思维来看待这一切。 不过在某些方面。游戏的思维也是必要的。” 楚轩说完之后，毫不客气地接过阿尔戈的黑面包，几口就塞进了嘴里，然后灌了些水把它咽到了肚子里。 “如果这么说的话……那你现在饱了吗？ 吃一个黑面包和两个黑面包有什么不同吗？” 阿尔戈从善如流地接受了楚轩的建议，饶有兴趣地询问起了楚轩的感觉。 楚轩认真地感受了一番。又察看了自己的个人信息界面，然后才谨慎地回答道：“在个人信息上看不出有什么变化，而身体的感觉和现实世界里没什么区别，你可以在进食这方面……估计还有其它生活方面都当作和现实生活完全一样。 另外，虽然我现在并不饿，但我也没饱。” 楚轩相当老实的回答让女孩子们都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善良的直叶妹妹也将手中的黑面包递给了过来，带着些笑意地说道：“那我的黑面包也给你吃吧，这种东西我实在吃不下去了……啊……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什么，这种食物的确令人难以下咽，如果有更好的选择，我也不会想要去吃它。” 楚轩理解地对直叶妹妹点了点头，然后站起来走到她的身边接过了面包，再次就着水把它迅速地吞进了肚子里，就好像是替女儿吃掉青椒和胡萝卜的父亲一样。 “嘻……感觉就好像爸爸一样…… 啊……” 直叶妹妹仰着头看着楚轩，自然而然地说出了心里话，但她马上就察觉到自己在无意间竟然说出了多么暧昧的话语，于是立即羞红了脸，飞快地埋下了头，不好意思再看他。 “哼……” 桐子在旁边冷眼旁观到了这一幕，有些不愉快地用鼻子哼了一声，然后狠狠地咬向了黑面包，好像把它当成了某个面瘫眼镜男的某个突出部位一样。 “呕……” 不过下一秒钟，桐子就苦着脸将嘴里的粗糙食物吐到了地上，然后一边擦着嘴一边不情不愿地将剩下的黑面包朝着楚轩扬了扬：“呐……这个还是给你吃吧……” 第18章 黑猫降临 进入《神之领域》的第一天晚上，楚轩和阿尔戈、桐子、直叶妹妹一起讨论了关于探索周边环境、挖掘任务线索、寻找通关方法、组队升级打BOSS等问题，直到夜色已深才来到冒险者居住区，各自租了一间只够摆放一张床的简陋单间休息。 在路上，楚轩等人可以看见，有一部分人和他们一样，已经从这前所未有的灾难所带来的打击之中恢复了过来，开始积极地在这个城镇里四处奔走，熟悉这个陌生的环境。 不过这些人可能还没有总玩家人数的十分之一，因此在大街小巷上出现的玩家还是稀稀落落的，剩下十分之九的玩家，可能还要在广场上饿他一饿，并吹一晚上冷风，才能够让自己的头脑开始冷静下来。 但住在专门租给冒险者的简陋公寓中的阿尔戈、桐子和直叶妹妹又如何呢？经历了巨变的她们，躺在陌生的床上是否能够安眠呢？会不会自己一个人偷偷地哭出来呢？ 这些楚轩都不清楚，因为这间公寓即使再简陋，按照游戏中的规则，也是绝对神圣不可侵犯的私人空间，就算开着门，只要没有经过主人的同意，其他人就无法进入，更别说趴在门外偷听了。 ——也许“密探”这种职业有在门外窃听的技能，但楚轩还没有学到，他这个“学者”现在一个技能也没有，是真的需要从一片空白开始学起。 同样的，他的口袋里穷得响叮当，暂时也不可能去城里的炼金术商店里购买什么实验道具。 当下迫切的任务，是要将明天的饭钱挣出来才行，楚轩发现他的各项“属性”应该达到了系统所规定的最高值。而“食量”这个隐藏属性可能也同样被设定成了最高值。 阿尔戈、桐子和直叶妹妹只吃不到一个白面包就已经饱了，而他吃掉了四个……准确地说应该是三个半黑面包，也依旧没有再也吃不下去的感觉。 这也不难理解，如果这个“真正的异世界”并没有将计算能力用在模拟人体内部的每一个细胞的工作上的话，那么它只能够将人体的各种生理状态设定成“属性”来进行简单模拟。力量越大=消耗的能量越多=每顿饭需要摄取的食物越多，这就是它的简单逻辑。 而实际上，经过了强化调整，身为理论上最完美的新人类的楚轩，其细胞与普通的人类细胞有着很大的差别，他的力量最大值虽然远远高过普通人。但平时的能量消耗甚至要低于普通人，耐力值更是能拉下普通人十几条街。 但这些在《神之领域》的世界里却体现不出来，在这个游戏中，像人体这么复杂的“机械”，被看作了一个整体来进行简单计算。 不过这对楚轩来说有坏处也有好处，好处就是茅场晶彦或者自动除错与游戏平衡维持系统“Cardinal”无法通过计算资源的大量消耗和数据异常发现楚轩这个人形BUG。只会将他当作一个天赋异禀的人而已。 初始的力量、体质、反应、智力、魔力全部达到满值20点的玩家在理论上是可以有的，只要这个数值不是作弊修改数据得来的，哪怕在真正的人类看来太过离谱了，对于电脑来说也只不过是一组普通的数据罢了，就和初始五围全是1点的“废号”没有任何区别。 既然如此，那么楚轩就可以放心大胆地使用“主神”在他的道具栏里留下的那个“轮回者礼包”，而不必担心被Cardinal发现了。 使用这个“轮回者礼包”。可以获得一名追随者或一件物品道具或一个技能，而楚轩的选择是—— “吾问汝，是汝将吾召唤到这个世界的吗？” 一道并不刺眼的白光散去之后，在楚轩所租住的简陋公寓里，一个留着姬发式，浑身上下中二气息满满的红瞳美少女趾高气扬地站在他的床上，举起一只手并翘起一只脚，摆着十分古怪的POSS向楚轩问道。 “是的。” 面对这个古怪的家伙，好像已经见怪不怪了的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十分平静地回答道。 “呼呼呼……人类啊。算汝有几分眼光。 吾乃‘堕天’之‘黑兽’，‘千叶之堕天圣’黑猫是也！ 遵从古老的契约‘降临’于此，乃为完成‘永远’之约定。 汝之‘意志’即吾之‘使命’，以吾之‘真名’为誓，于‘此世’再次成为汝之爪牙！” 十分不礼貌地穿着鞋站在楚轩床上的电波女十分自恋地在那里表演完了独角戏之后。才终于心满意足地从床上跳了下来，迈着像猫咪一样优雅的脚步，姿态婀娜地走到了楚轩的面前。 这就是名为“五更瑠璃”的少女，曾经在千百次的轮回之前就守候在楚轩身边的重要之人，终于在经过了基因的强化调整之后，再次获得了陪伴心上人的机会！ 嘛……实际情况是楚轩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选择了尚未签订追随者契约，只能够在日常世界和俺妹世界里活动的黑猫，并且“惊喜”地发现真的可以将黑猫召唤过来罢了。 生活在楚轩的日常世界中的美少女们，要论玩游戏的技巧，这个电波系的宅女无疑是排在第一位的，她的朋友赤城濑菜还并未被楚轩攻略下来，而有希的游戏实力更多地体现在编程上，因此能够在《神之领域》的世界里给楚轩带来最大帮助的美少女无疑就是她了。 “……” 五更瑠璃扬起脸来，带着盈盈的笑意注视了楚轩一会儿，然后又抬起双手，轻轻地抚摩着楚轩那张面无表情的僵尸脸。 接着，她便将楚轩的脑袋拉了下来，而自己则踮着脚尖凑了上去，并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呼～” 过了良久，两个人的嘴唇才再次分开，脸颊布满瑰丽红晕的黑猫心满意足地用手背擦了下嘴，笑得好像痛痛快快地吸饱了血的吸血鬼一样邪恶。 “终于……最后的胜利者还是我黑猫啊！ 哦——呵呵呵！” 不知为何，这个中二少女莫名其妙地对着空气发表了胜利宣言，然后用反派BOSS一样的语气仰天大笑了起来。 第19章 茅场晶彦的礼物 “嗯嗯……这么说，这是个统合了各种虚拟现实游戏的世界，果然是最适合我发挥的世界。 ——而且我也是经过了强化调整的新人类，从一开始就可以获得全部满值的初始属性。” 和楚轩好好地缠绵了一阵之后，黑猫双手交叉架在胸前，翘着二郎腿坐在床边上，一本正经地点着头，听楚轩说明了这个世界的基本情况。 “是的，在这个世界里，实力虽然也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游戏思维。 根据桐子的叙述，可以看出在这个可以被看作真正的异世界的游戏里，技巧对于战斗有很大帮助，在现实中修炼了剑道、格斗技等武技的人在近身战斗中有更占优势。 不过和只能使用近战冷兵器，连弓弩都没有的《刀剑神域》比起来，这个《神之领域》要更加平衡一些。 某些会格斗技的玩家近战的确很强，但在现实中会使用弩甚至是弓的玩家则会在远距离获得优势，而魔法的存在，使得只会玩游戏的普通玩家也可以借助自己玩游戏技巧与前两种玩家相抗衡。 至于隐藏职业、隐藏技能、隐藏任务、稀有道具……这些方面更是职业玩家的强项，普通玩家只要运气够好、也够聪明，同样能够建立起自己的独特优势。 说到底，玩游戏主要靠脑子而不是靠身体，在玩游戏这方面，我觉得没有人会比你更聪明。” 楚轩所说的“没有人”指的是在他的日常世界里没有人比黑猫更会玩游戏，但即使如此，得到了他的赞美的黑猫仍然开心得尾巴翘得老高。 ——是的，不是二郎腿翘得老高。而是尾巴、黑色的猫尾巴翘得老高，当然二郎腿也在翘着。 除了尾巴之外，黑猫的头顶上还有一对可爱的黑色猫耳朵，此刻也时不时地来回拨动着，表明这只猫女的心情非常愉悦。 黑猫能够从人类变成猫女。这其实是使用了茅场晶彦留给每一个玩家的“小礼物”，那个道具其实没有什么别的作用，只不过是可以重新设定自己的游戏ID、种族和毛发、瞳孔颜色罢了，但无法改变容貌，还仅限一次机会，使用了之后就会消失。 在楚轩和阿尔戈、桐子、直叶妹妹吃过了面包。聚在一起研究这个游戏世界的时候，楚轩“率先”注意到了这个道具，并提醒桐子使用这个道具将游戏ID由“桐人”改成她的真名。 ——也许，茅场晶彦的这个小礼物，正是为了让那些像桐子一样，在刚进来时选择了与自身相反的性别。或者用玩笑的心态，给自己的游戏人物起了各种稀奇古怪的游戏ID的玩家们，认真地重新选择自己想要在这个世界里塑造的形象。 不过很遗憾，桐子识破了楚轩的“阴谋”，虽然修改了自己的游戏ID，但只不过是由男性时的“桐人”改为了“桐子”，没有给楚轩天天直呼她名字的机会。 而在选择种族的时候。虽然游戏中设定的种族极多，甚至连机械族都有，但桐子好像有着自己的坚持，仍然选择了最普通的人类。 至于桐子的妹妹直叶，尽管有过要将游戏ID改成真名的想法，不过被她的姐姐制止了，因此只是把种族改成了精灵族中的风精灵，除了耳朵变得尖尖的之外，头发也变成了金色的单马尾，瞳孔则如翡翠一般碧绿。 风精灵族的种族天赋是动作敏捷和擅长魔法——也就是在升级之后与敏捷和魔法有关的属性“成长”更高。 虽然楚轩仍旧想要叫她直叶。但这些桐子用楚轩之前那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反过来攻击了他自己——既然现在直叶的游戏ID已经被固定为“莉法”了，那么就应该从现在让她开始记住“莉法”就是她在游戏中的代号，免得关键时刻掉链子。 至于外号是“老鼠”的情报商阿尔戈，她对自己的游戏ID很满意，没有要改名的打算。 不过她选择了真的将自己变成鼠族的兽人。头顶上多出了两只和头发颜色相同的金褐色小圆耳朵。 但阿尔戈可不仅仅是因为这个模样很可爱，或者很符合她的外号才选择了这一种族，鼠族兽人的种族天赋是身体灵巧和擅长躲藏，正是打算转职“密探”之类的职业，在这个“真实的异世界”里继续自己伟大的情报商事业的阿尔戈的最佳选择……之一。 而楚轩自己，除了将隐藏在总是诡异地反射着光芒的眼镜后面的两只瞳孔变成了金色之外，就再也没有做任何改变，不管是游戏ID还是种族都维持原样。 ——眼镜是玩家进入游戏时可以选择的初始装饰物之一，为的是让在现实中戴眼镜的玩家能够以自己最习惯的模样出现在虚拟现实的世界里，楚轩在进入游戏的时候，“主神”已经“贴心”地帮他选择好了与现实中相同的眼镜，不过却没有反光之外的任何特殊功能了。 和精灵、矮人、兽人等种族不同的是，楚轩和桐子所选择的“人类”这个种族并没有风精灵、水精灵、山丘矮人、平原矮人、鼠族兽人、猫族兽人这样的分支，而是和血族、机械族相同，只有这一个大的分类。 人类这个种族的种族天赋是适应性强、潜力无限，虽然看上去好像很不错，但其实就是说人类没有任何特别优势的地方，但什么都能干，什么都能干好——但是又有多少人真的能将无限潜力能够转化成无限的能力？ 不过对于就职了“学者”和“炼金术士”的楚轩来说，人类这个种族的天赋真是太适合他了——都是什么限制也没有，在“理论”上最强，实际却最弱的坑爹货。 至于被楚轩召唤来的五更瑠璃，虽然她在茅场晶彦“发礼物”的时候还并没有进入这个世界，但却仍然从“主神”那里获得了这个礼物。 于是乎，这个游戏宅理所当然地将自己的游戏ID由“五更瑠璃”修改成了“黑猫”——如果没有这个可以修改游戏ID的道具的话，也许她根本就无法和楚轩之外的人组队，也不可能和楚轩之外的人成为好友，以免被别人看到她那令人害羞的真名。 另外要特别说明的是，五更瑠璃……也就是黑猫所选择的种族其实并非猫族兽人，而是外形和猫族兽人十分相似，但本质上却是精灵族的分支的“猫妖”。 猫妖和猫族兽人的区别就在于一个是以魔法能力为主，一个是以身体能力为主，这也是精灵族和兽人族之间的主要区别。 作为一个猫妖，黑猫现在既具有猫的灵巧，又具备妖精的魔法，这两个种族天赋让她非常满意。 在变成了猫妖之后，这个仍然处在中二阶段的电波女还抬起右手按住自己的额头，并发出了一阵阵十分邪恶的低笑声，比如“呼呼呼……终于感觉到了……”，“来了来了来了……真是让人沉醉……我这澎湃的魔力啊……”之类的。 不过实际上，虽然黑猫的种族已经变成了猫妖，但她的初始属性是不会改变的，同样，因为还没有学习任何技能，她现在空有魔力，却无法释放出一个魔法。 至于感受到魔力什么的……十分遗憾，这个游戏虽然很像是异世界，但终究只是个游戏世界罢了，玩家的身体感觉方面的设定里，根本就没有设定魔力流动这种感觉，那只不过是黑猫自己的妄想罢了。 “魔力”这个属性并不能在玩家的身体上直接反应出来，玩家在魔力值用光的时候再次使用魔法会感到头疼是唯一种和魔法有关的身体感觉，用来提醒玩家魔力值已尽，该吃药……不，该“补魔”了。 “魔力”作为身体的一种属性，和力量、反应等相同，都是不可见的，但“魔力值”——即MP，却和“生命值”——即HP相同，是少数几种可见的数值。 和真正的异世界不同的是，不管是MP还是HP的减少，玩家的身体其实都是感觉不到的，只有当这种数值减少使得玩家的身体被加上了某种状态，比如虚弱、头疼、眩晕、肢体残缺等，玩家的身体才会出现相应的感觉。 如果玩家拥有免疫某种负面状态的装备，或者使用解除某种负面状态的道具，那么就可以避免这种感觉的出现。 这也是游戏思维和现实思维的不同，对于能够在现实中使用真正的魔法来战斗的人来说，放出一个火焰魔法，他也许认为敌人被烧到之后即使不死也会被火焰严重烧伤，但是在游戏中，对手除了一次性减少HP之外，只不过是又增加了一个持续减少HP的负面状态而已。 HP和MP的减少，对于游戏里的战斗而言，只是单纯的数值上的加减和状态的变化，即使是所谓的“要害攻击”，也不会出现真正一击必杀的效果，只会大大地提高伤害值，并造成某种负面状态罢了。 第20章 不想成为拖累的黑猫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进入《神之领域》的第二天早上，天才蒙蒙亮的时候，在楚轩的面前就响起了电子闹钟一样的声音。 虽然在游戏菜单中的确有定时闹钟这个方便的功能，但楚轩所设定的起床时间还没有到，现在唤醒他的，其实是这个游戏世界最BUG的一个设定——好友通话功能。 除了某些禁止通话的特殊区域之外，游戏之中的好友可以无视距离互相通话，这一功能在游戏中是利用神器一般的道具“传音石”来实现的，而且还是人手一个，不可转让不可抛弃不可掉落。 “阿尔戈，什么事？” 被叫醒的楚轩睁开了那双金色的眼眸，然后选择了接通的选项，同时顺手将放在床头上的平光眼镜重新架在了鼻梁上。 “啊……抱歉，我们吵醒你了？ 现在我和桐子、莉法都已经在门外等你了，大家…… 哈！大家都很早就醒过来了。” 阿尔戈那带着点鼻音的声音在楚轩的耳边响了起来，她的心情听上去好像还不错的样子，不过在天还没怎么亮的时候就早早地起来，这已经说明了她的内心深处还隐藏着对未来的恐惧和不安。 但这也是人之常情，经历了如此重大的冲击，也许昨晚有许多玩家都没有睡好，就算很多人整个晚上都没有睡也并不奇怪。 因为不需要花费时间穿衣和洗漱，所以楚轩一下床就可以一边往门口走，一边从物品栏中选择“装备”上进入游戏时系统所发放的，不可转让不可抛弃不可掉落的朴素衣物。 “哟～好快。” “早上好，楚轩。” “早啊。” 楚轩打开门之后。等在走廊上的阿尔戈、莉法和桐子神态各异地主动向他打了招呼，阿尔戈完全是把他当哥们一样对待，直叶妹妹……也就是莉法对他颇为尊敬，而桐子的这个招呼打得貌似有点不情不愿。 “大家早。” 楚轩毫不在意桐子的别扭态度，轻轻地向这三个不同程度地带上了些黑眼圈的美少女点了点头。 不出意料。莉法的黑眼圈最是明显，阿尔戈的黑眼圈最轻，毕竟她比另外两个女孩子要大上十岁左右，心里面更坚强一些也是理所当然的。 “今天我们就按照说好的那样分头行动吧，我先去行会大楼转职并领取基础装备、学习基础技能，然后就开始探索这个‘起始之城镇’的情报。 ——我已经和管理员打听过了。行会大楼、面包店和酒馆等‘功能性建筑’基本上都是24小时营业的。” 阿尔戈等在这里好像就是为了在离开之前和大家都碰个面而已，楚轩刚一把身后的门关上，她就立即打算和其他人告别，抓紧每一分每一秒去收集情报，好赶紧找出通关这个游戏的方法。 茅场晶彦只说了游戏通关就可以安全登出，但却没说这个游戏怎么样才算是通关。简直是坑爹无极限啊！ “等等，我还有另外一个朋友也进入这个游戏了，我现在就把她介绍给你们认识。” 楚轩叫住了阿尔戈，然后在好友栏中选择了与黑猫通话，将昨天半夜才离开楚轩的房间，自己租了一个单间睡觉的黑猫给叫醒了。 在这个和现实世界没什么两样的虚拟现实游戏里，只要获得对方的同意。其实玩家和玩家、玩家和NPC之间是可以做些没羞没臊的事情的。 不过H的地点和条件却有着严格的限制，野外是绝对不行的，楚轩他们居住的廉租房也不行，必须是得在所有权完全属于玩家自己的私密场所，没有第三者在旁边的情况下才可以。 ——也就是说，在买不起房子之前，即使两个人你情我愿也无法做出任何不轨的行为，在这一点上，这个游戏可以说是意外地具有讽刺意义。 “大、大家好，我是黑猫。千、‘千叶的堕天圣’黑猫。” 尽管是在游戏里，但初次和阿尔戈等人见面的黑猫却仍然有些紧张，也许是因为这个游戏太过真实的关系。 不过能够像现在这样普通地和其他人打招呼，这还多亏了楚轩，否则黑猫现在也依旧只是个很难交到朋友的电波系宅女——虽然现在也一样是电波系宅女。 “啊……千、千叶？你好……” 黑猫口中的“千叶”并非用作地名时的训读。而是音读的发音，因此阿尔戈等人一时间都无法辩明“千叶”这个词所对应的汉字到底怎么写，又是什么意思，以至于在和黑猫打招呼的时候脸上都一片迷茫。 这就是在名字中起生僻字的坏处了，如果对方在听到你的名字后搞不清应该怎么写，或者看到你的名字却不知道应该怎么读，那么自然就会觉得有些尴尬，以后也会尽管回避读或写出你的名字，甚至尽量不和你这个人接触。 如果是之前的黑猫，一定看不出来这一点，但是融合了前世的记忆之后，黑猫多少也有了些长进，于是她板着一张脸，表情僵硬地对阿尔戈等人解释道：“这个‘千叶（音读）’就是一千片叶子的意思，汉字和‘千叶（训读）’是一样的，但不要读作‘千叶（训读）’，那样就没有意境了。” “哦、哦哦……对不起……” 也许是因为黑猫太过严肃，所以被她的解释绕得有些发晕的阿尔戈等人不由自主地就道了歉，但黑猫只不过是因为紧张才导致她的脸上如同楚轩一样面无表情，实际上她很想和阿尔戈等人……尤其是桐子搞好关系。 如果楚轩不能够成功攻略至少两个任务目标的话，就会被主神抹杀。 虽然黑猫知道楚轩有个一直留到了现在的特殊道具“命运石之门的选择”，能够直接将一个任务转变为“完成”状态并获得完成奖励，结算时评价等级为“恋爱专家”，但是她却不允许在自己这个“贤内助”登场的情况下，让楚轩最终只能消耗掉这个保命道具来完成任务。 ——如果那样的话，她岂不是反而成了楚轩的拖累了吗？ 第21章 我真的只是想活跃一下气氛而已 “黑猫，不用勉强自己，时间长了大家自然就会互相熟悉起来的。” 也许是在黑猫笨拙的努力之中察觉到了她的想法，楚轩将手轻轻地放在了黑猫的脑袋上抚摸了几下，如同机械一样平稳而乏味的声音中好像也多出了一丝温柔。 不过黑猫却突然生起气来，一下子挣脱了楚轩的手，十分不满地向他抗议道：“不、不要这样摸我的头啊，我又不是小孩子！” “不……我只不过是想要找借口摸一摸猫耳罢了。”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理直气壮地说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 “呜……变、变态啊……” 黑猫涨红了脸，连忙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好像那里是某个非常让人害羞的地方似的。 楚轩并没有否定黑猫所给予他的不名誉称号，反而眼镜反光地转过了头，视线在阿尔戈头顶的那两只好像哈姆太郎一样的金褐色小圆耳朵和莉法的精灵尖耳朵之间来回徘徊着，让这两个美女玩家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楚轩你这个家伙……” 这个时候，额头上已经冒出了青筋的桐子终于再也忍无可忍了，她将左手在嘴边围成了扩音器的形状，右手指着楚轩，扭过头对着陆续从房间里走出来的玩家们大声喊道：“警察先生，就是这个人人人人！” 在这条长长的走廊上，桐子的喊声甚至形成了回音，整条走廊上的玩家都循声向这边望了过来，所有人的视线一下子就集中在了被桐子指着的楚轩的脸上。 “刚才是在开玩笑。” 眼镜反光的楚轩语气十分淡然地替自己辩解了一句，虽然他并不介意被万夫所指。但也不想背负上“兽耳控”的不名誉称号。 因为楚轩的声音太过淡定，而围绕在他身旁的这几个女孩子们又没有流露出什么厌恶的表情，所以其他人在听到楚轩的话之后，就都对这边的情况失去了兴趣，一个个摇着头离开了这里。 “噗～哈哈哈哈……” 绝对不是被楚轩的这个冷笑话逗笑了的桐子突然好像抽风了一样捧腹大笑起来。她的笑声很快就感染了阿尔戈和莉法，让她们俩也“咯咯”地轻笑了起来，就连原本十分紧张的黑猫，这个时候也不由自主地翘起了嘴角，只有楚轩还板着一张扑克脸，好像觉得非常莫名其妙。 “你好。我是桐子，人类剑士。” 笑够了之后，直起腰的桐子擦了擦眼角的泪花，非常爽朗地向黑猫做了自己介绍，并主动向她发去了成为好友的申请，接着阿尔戈和莉法也高兴地进行了自我介绍。并和黑猫成为了好友——虽然只是名义上的。 也许是因为大家同为游戏宅女，所以黑猫并没有太多疏远的感觉，正相反，不管是阿尔戈和桐子身上的同类气息，还是她们的说话方式，都是黑猫所熟悉的——就和在线上游戏中没有任何区别，所以有意要和她们搞好关系的黑猫很快就能够自然地和这几个“好友”说话了。 嘛……不过她们本来就是在线上游戏的世界中。 几个女孩子和楚轩一起离开了专门给冒险者们准备的廉租公寓。到面包店那里购买了白面包作为早餐——楚轩买的是黑面包。 这个占地面积相当大的面包店售货效率非常高，所有来购买面包的人——既有“冒险者”也有“大地人”，在窗口停留的时间都不超过三秒钟。 而这样的面包店在城市的每个区域里都会有这么一两个，人流量大的地方还会更多，店面也更大，据“大地人”据说，每家店铺出售的面包味道也有着细微的差别，完全就和现实世界没什么两样。 在吃面包的时候，阿尔戈等人都吃了一惊，身材娇小的黑猫竟然吃了三个白面包才停下。而楚轩更是一口气吃了五个黑面包。 也许影响食量的不仅仅是身体属性，应该还和体形有关，另外食物的等级越高，可能也越容易填饱脖子。 不过这样一来，如果今天上午赚不到足够的钱。那么大家中午就都得饿肚子了——黑猫已经身无分文了，而光吃黑面包果腹的楚轩手上也只有三个铜币而已，阿尔戈、桐子和莉法由于之前曾经各自购买了一个黑面包，所以现在只剩下了两个铜币。 但是要让阿尔戈她们用黑面包凑合一顿……她们宁愿中午饿着，也不想再吃那种难以下咽的东西了。 不光是她们，来买面包的玩家有一大半都选择了白面包，而购买黑面包的玩家大都精神恍惚脚步虚浮，可能从昨天下午进入游戏到现在根本没有吃任何东西，对于黑面包的味道还没有一个切实的体会。 “呐，姐姐……我们真的要出城吗？ 我们就在安全的地方打工赚钱不行吗？” 在楚轩一行人前往行会大楼的途中，他们与一队女性玩家擦肩而过，那支队伍中的一个头上扎着黄色缎带，身穿红白巫女服的美少女，声音弱弱地对另一个扎着双马尾的红白巫女说道。 “啧啧啧……小司啊，现在我们的生活技能才是初级，绝对找不到什么工资高的工作的。 这个时候，要先出去打怪练级，同时积攒生产素材，等升到一定等级再开始冲生活技能，然后才能赚大钱。 不用担心安全问题，我和老师可是很强的，我们以前也经常在其它游戏里组队，配合上也没问题。” 和队伍中唯一的大人走在前面的矮个子少女有着一头及腰的蓝色长发，看起来活力充沛的样子，她的声音非常像楚轩和黑猫都十分熟悉的某人。 “真是的……如果不是被你强烈忽悠，我们几个也不会花大价钱购买这个该死的游戏头盔。” 双马尾巫女气鼓鼓地对前面的矮个子剑士抱怨了起来，而在她旁边的一个胸部超级大，戴着圆眼镜的粉发女魔法使连忙劝道：“嘛嘛……小镜不要怪小此了，这个游戏其实也很有趣不是吗？ 而且奈那子老师也在，大家不必太过担心。” “啊哈哈……虽然美幸你这么信任老师，老师我觉得很高兴。 但说实在的，就连老师自己都对自己没有信心啊……” 将超长的头发扎成了低马尾的剑士老师有些尴尬地挠着自己的后脑勺，一脸苦笑地对巨乳魔法使说道，不要说她的这几个学生了，就算是楚轩等人也可以明显地看出来这个老师相当靠不住。 黑猫斜着细长的眼睛瞄着那边的几个战斗力好像只有5的美少女，额头上画出了几道黑线。 她轻轻拽了拽楚轩的衣角，然后凑近他的耳朵小声地提议道：“喂……那应该《幸运星》里面的角色吧？ 我们把她们也吸纳进来如何？不过你可不要轻率地把她们全部收入后宫啊。” 黑猫所说的“吸纳”并非和泉此方等人组成一个队伍出去练级，在《神之领域》里面，一支“队伍”最多只能由五个人组成，多支队伍则只能组成中型的“团队”和大型的“军团”。 过多的玩家挤在一起练级反而会影响效率，所以一般只有在打BOSS的时候，才会出现中型和大型的玩家队伍。 黑猫口中的“吸纳”，是按照她和楚轩昨天晚上商量好的计划那样，将这几个虽然现在很弱小，但将来应该很有前途的玩家收入己方的公会。 ——公会的名字当然就被确定为了“神圣黑猫骑士团”，黑猫是当仁不让的会长，而楚轩则再次被任命为副会长。 “可以。” 楚轩眼镜反光地点了下头，十分干脆地同意了黑猫的建议，但他的“可以”不知道是说可以把她们收入后宫还是可以不把她们收入后宫。 “那边的几位玩家，请等一下。” 像军人一样行动果断的楚轩（本来就是！）既然决定了招揽泉此方一行人，就立即付诸了实际行动，转过身向对方喊道，同时快步走了过去。 “啊，美男子（心）” 被楚轩叫住的某个大概快要到三十岁了的单身女老师转过身来，立即被楚轩迷住了似的双手捧着脸轻呼了一声，句尾还冒出了心形的符号。 “盯——” 她的几个学生，还有楚轩身后的几个女孩子全都眯起了眼睛，一言不发地用=＿=的表情盯着她，视线中除了冷淡之外，好像还有着难以言喻的怜悯。 没有男朋友的世界史教师黑井奈那子脸上的表情僵硬了起来，抬起捧着脸的手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干笑着对大家说道：“啊、啊咧？为什么都用这种好像是在看人生负犬一样的眼神看着我？ 我、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啊？” “盯——” 在场的年轻女孩子们仍旧默默地看着黑井奈那子，不过眼神却都变得温柔了许多，但不知为什么，这种温柔却深深地沉痛了单身女老师的心。 “QAQ，我、我真的只是想活跃一下气氛而已啊啊啊啊啊！” 单身女老师的嘴角耷拉了下来，泪水也开始在眼眶里汇集，一脸悲愤地仰天长啸了起来。 第22章 再集结！神圣黑猫骑士团 “OTL抽泣抽泣……抽泣抽泣抽泣……” 快到三十岁了还是单身的女老师在一小群比她年轻十岁的女孩子们犹如圣母一般宽容的目光之下，终于忍不住跪在地上抽泣了起来。 “-＿-奈那子老师……” 披着一头蓝色长发的矮个子少女来到了单身女老师的身边，轻轻地把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 “呜……此方……” 黑井奈那子感动地抬起头来，不过正当她哽咽着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原本将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的此方却突然将脸一变—— “哼……” 此方翘起了嘴角，露出了十分阴险的冷笑，奈那子那脆弱的内心，还有她的肉体，都如同被砸得满是裂纹的玻璃一样，“嘎啦嘎啦”地变成碎片落到了地上。 “嘿嘿……” 成功地给了奈那子老师最后一击的此方得意地转过头去，向着自己的同伴竖起了大拇指，真是“少女不识愁滋味”，也许只有等到她将近三十岁了却仍然没有男朋友的时候，才会察觉到自己曾经对奈那子老师做出了多么残忍的事情吧。 “此方你这家伙！ 不要对老师搞这种恶作剧啊，会形成心灵的创伤啊创伤！” 双马尾巫女小镜毫不客气地大声斥责了此方两句，然后就一脸担心地跑到了软倒在地的奈那子老师身旁，将这个已经变成了灰白色的单身女老师（未满三十岁）扶了起来。 “姐、姐姐，老师的魂魄快要从嘴里溜走了！” 在旁边的短发巫女小司看着逐渐升天了的奈那子老师的魂魄，不由得紧张地大叫起来。双马尾巫女小镜有点手忙脚乱地将魂魄捉住，然后把它强行塞回了单身女老师的嘴里，再将她的下往上一提—— “咕嘟！” 奈那子老师的喉头耸动了一下，然后脸上才恢复了血色，只不过整个人还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看到奈那子老师已经没事了。包括此方在内的几个女孩子们才松了一口气，并开始打量起叫住她们的楚轩等人。 “哦哈Lucky～你们有什么事吗？” 此方欢快地和楚轩等人打了个招呼，非常亲切地问道，身为网游界的资深玩家，帮助新手玩家是应有之义，因为每一个高玩最初也都是从菜鸟成长起来的。 “你们好。我们想邀请你们加入我们所创建的公会。 如果你们没有自己建立公会的想法，也没有预定要加入的公会的话，可以考虑一下吗？”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语气不急不缓地说道。 “公会？” 此方头顶上的呆毛动了动，然后抬起手在下巴上摩挲了起来，貌似有些意动。阿尔戈和桐子虽然因为楚轩竟然突然冒出了成立公会的想法而感到有些吃惊，但在这个时候却将疑问默默地咽回了肚子里。 “嘛……我本来还想看看有没有在其它游戏里认识的朋友也在这里，然后加进他们的公会的……不过加进女生为主的公会也许更合适一些……” 此方在那里自言自语地沉吟了一会儿，然后将右手虚握成拳砸在左手的手心上，爽快地点了点头。 “好吧，那我们就加入你们的公会吧，请多指教～” “喂！此方。你怎么可以这么轻率地就答应了！” 双马尾巫女又开始对此方大吼大叫了起来，但她并非是生气此方擅自作主，而是生气此方这么轻易地就相信了陌生人。 “嘛嘛……小镜，不要生气不要生气～虽然这个人身上的气息很像是美少女游戏里的男主角，不过他却非常安全无害——我身为女人的直觉是这样告诉我的。” 此方貌似早已习惯了双马尾巫女易怒的性格，立即赔着笑脸对她解释道，但是听了此方的话，小镜却变得更加生气了。 “那、那种游戏的男主角怎么可能安全无害！你的直觉错得也太离谱了吧！ 而且你明明还不到十八岁，怎么可以玩那种游戏！ 嘛……虽然这一点我早就懒得吐槽了。” “小镜，你难道就这么不相信我的眼光吗？” 此方装出心灵受伤的样子。将泫然欲泣的脸凑到了小镜的面前。 “呜……不要凑得这么近啦……” 十分受不了此方这种黏乎劲的双马尾巫女用力将她的脸推远了，而此方见小镜已经屈服了，立即兴高采烈地举起了双手，非常夸张地说道：“我很中意这个男人呢，可以说第一眼见到他时我的好感度就是MAX——不过遗憾的是。我是不可攻略的角色。” “什么乱七八糟的……” 双马尾巫女小镜有些不满地嘀咕了一句，然后斜着眼睛看了楚轩一眼，稍微有点脸红地说道：“嘛……算了，那个人看起来的确要比你和奈那子老师可靠得多……” “你好，我是剑士此方，主DPS兼副Tank，那边的奈那子老师是MT。 双马尾巫女是傲娇镜，另一个巫女是她的双胞胎妹妹小司，都是治疗。 最后一个是魔女美幸，我们小队的副DPS。 除了我和老师之外，剩下的三人都是新手，大概派不上什么用场。 如果这样的新人也可以的话，那么今后就请多多关照了。” 小镜还在那里扭扭捏捏地抬起手绕着自己的马尾辫发尖的时候，此方已经熟稔地和楚轩开始了入会的交流，好像完全没有在意她的想法。 于是傲娇镜……不，小镜的咆哮声再次响了起来：“喂！为什么就我是‘傲娇镜’啊！好好说出我的名字啊混蛋！ 另外，人家才不是什么‘傲娇’呢！哼！” 看到小镜双手交叉架在身前。非常不满地将头扭向了一边，此方的脸上露出了“啊啦啊啦，真是拿这孩子没办法”的无奈表情，对着楚轩等人摊开双手耸了耸肩。 “嘛……如你所见，我们小队就是这样了。” “没关系。欢迎你们入会。 但公会的会长不是我，而是这位——” “大、大家好，我是黑猫。” 楚轩说着说着突然将黑猫推到了前台，很不擅长与人打交道的黑猫脸上的表情十分僵硬，干巴巴地和此方等人打了个招呼。 “呜……姐姐，那个人好像很可怕的样子……” “嘘——不要说出来！” 远处的双胞胎巫女虽然说话的声音非常小。但精通读唇术的楚轩还是看出了她们俩的对话，为了消弭这种误会，他主动地替黑猫解释道：“抱歉，黑猫是个宅女，不太擅长与人打交道，她喜欢动漫和游戏。也有在写小说、画同人志，我觉得你们能够和她成为好朋友，也希望你们能够和她成为好朋友。” “楚、楚轩……” 黑猫有点脸红，这么直白地暴露自己什么的对她来说还是太过羞耻了，不过这个时候，活泼开朗的宅女此方十分自来熟地揽过了黑猫的肩膀，很是热情地说道：“呀啊……欢迎欢迎……不。应该说请多指教，会长。 放轻松放放松～来玩这个游戏的女性玩家一般来说不是像你我这样的宅女，就是宅女的朋友，这里可是‘我们’的世界啊！” “啊哈哈……你好。” “你好，黑猫酱～” 听了楚轩的解释之后，小镜和小司姐妹对于自己误会了黑猫这件事感到非常不好意思，因此也都主动地走过来和黑猫打了招呼。 对于应该如何跟宅女相处这一点，她们可以说是非常有心得的，因为这个世界上大概没有比她们的朋友此方更极品的OTAKU了。 “你们好，我是美幸。” “大家好。我是阿尔戈。” …… 在此方的带动下，在场的女孩子们很快就互相熟悉了起来，甚至就连年近三十的资深玩家“兼”世界史教师的黑井奈那子，也和同样二十好几的著名游戏情报商阿尔戈找到了共同语言。 “啊，对了对了。我们的公会是叫什么名字？” 等大家都互相成为了好友之后，此方才想起来询问公会的名字，还真是不谨慎的家伙。 不过身为团长的意识共同体的她，本来就是因为“直觉”才加入楚轩和黑猫的公会的。 “神、神……” 黑猫看到大家都望着她，等待她说出公会的名字，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再次紧张了起来，甚至连耳朵和尾巴都绷得笔直，一时间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虽然比起和桐乃、沙织、楚轩、濑菜……甚至是绫濑她们相遇之前，黑猫现在的社交能力已经强得太多了，但同时面对接近两位数的“新朋友”，对她来说还是太过吃力了。 “我们的公会是‘神圣黑猫骑士团’，黑猫是会长，我是副会长。 现在在场的各位就是我们公会的全部成员了，今后我们还会适当地扩充人手，目标是让大家最终都能够平安地回到现实的世界中。” 楚轩这个时候当仁不让地接过了话柄，毫不脸红地向大家宣布了这个耻度颇高的公会名。 “嘛……这个名字……如果你觉得没问题我就没问题了。” “老鼠”阿尔戈搔了搔脸颊，神色古怪地对楚轩说道，不过除了她之外，其他女孩子都对这个公会名没有任何意见，毕竟这个听起来有点可爱的名字很适合以女孩子为主的公会。 第23章 尽量不要引起她们的注意 当楚轩将此方等人收入后宫……不，是收入公会之后，“神圣黑猫骑士团”的成员们并没有一起行动，而是各自按照原定计划，分别前往行会大楼和野外去了。 此方和奈那子老师需要在基本没有危险的低等级怪兽区帮助小镜、小司和美幸更快熟悉这个世界的战斗方式，虽然不奢望能将她们三个培养成游戏高手，但起码要达到在战斗中不会充当猪队友的水平。 而楚轩这一队，作为一个情报商有，阿尔戈转职之后就要开始收集情报去了；楚轩会和黑猫、桐子、莉法先在城镇附近熟悉一下虚拟现实游戏里的战斗，同时通过打怪来赚取生活费，然后他将独自前往图书馆，获取阿尔戈所无法取得的情报。 ——虽然阿尔戈这只“老鼠”也加入了“神圣黑猫骑士团”，但她和楚轩之间队友归队友，生意归生意，楚轩想要白支使她劳动那是不可能的，不过好在楚轩现在能够自由地查看图书馆里的资料，这让他又有了能够支付给阿尔戈的金钱之外的酬劳。 楚轩等人进入行会大楼的时候其实仍旧可以算是早晨，但一楼大厅里却已经挤满了人，简直像是人才市场一样火爆。 不过在这里的大多数人并非是前来转职的，绝大多数人在昨天刚进入游戏不久便已经来这里转过职了。 他们现在都是来这里找各自所从事的职业的行会办事员接任务的——就像已经往野外赶去的此方小队一样，毕竟在尝试过了黑面包的坑爹味道之后，他们就理解了想要吃上白面包，就必须去为生活打拼这件事。 但也并不是所有的玩家都会选择出城打怪的任务，行会办事员那里还有许多非战斗性的任务。也不用出城，有一部分不想冒一丝一毫死亡风险的玩家就选择了这种任务。 只是他们很快就会发现，不想战斗的话，他们便得付出更多的劳动，才能赚到能够顿顿都吃白面包的生活。 在这个虚拟现实的世界里。不管是跑腿任务还是生产任务，可不是舒服地坐在电脑椅上点一点鼠标、磨一磨时间就能够完成的，玩家必须和现实里面一样卖力工作才行。 而且在这个缺乏机械帮助的世界里，玩家所付出的劳动力甚至要比现实世界中多得多，这对于现代人——尤其是御宅族来说简直就是噩耗。 等到这部分玩家切实地用自己的身体感受过了工作究竟是一件多么辛苦的事情之后，他们的“游戏式思维”自然就会有所改变。并开始考虑为了肚子去冒掉脑袋的风险是否值得了。 ——当然，他们也可以选择不工作，天天在神殿里接受救济，不过与到安全区之外与怪兽战斗的危险相比较，天天都吃白面包就凉水这一点绝对让娇生惯养的现代人无法忍受，就更别提一日三餐只有黑面包和凉水了。 “选择职业吗？我想当天使！” 当楚轩等人陪着阿尔戈来到潜行者的行会办事员那里时。在旁边的战士行会柜台前面，有一个非常可爱的小女孩正高高举起双手，十分天真地大声喊道。 站在战士行会办事员面前的那个病弱美少女叹了一口气，耐心地对这个小女孩说道：“会长……天使是种族而不是职业，而且应该是隐藏种族，昨天小真冬我不是已经给你解释过了吗？” “我要当天使！” 小女孩仍旧不依不饶，还生气地鼓起了脸颊。一副“如果不让我当天使我就马上哭给你看”的表情。 “好的好的，小真冬一定会尽量寻找天使这个隐藏种族的线索的，一定会让会长成为天使，所以就先忍耐一下吧……” 自称“小真冬”的病弱美少女尽管自己也好像随时有可能因为低血糖而晕倒，必须要让人时刻照顾似的，但却很有大姐姐的样子，答应了无理取闹的小女孩的要求。 “哦……要说最适合我的职业，那一定就是‘救世主’了！ 请问‘救世主’应该在哪里转职？ 什么？我还不够格？混蛋，你还真敢说啊！ 除了我之外，难道还有别人能当救世主吗？” 就在小真冬费尽心思去哄任性的小女孩的时候。在她旁边的一位仿佛正是为了和病弱的她作对比才出生的，一看就非常健康、元气十足的运动系双马尾少女和战士行会的办事员才说了几句就立即吵了起来。 “姐姐，这只是NPC的固定回答套路而已，并不是因为他真的觉得你不够格，只不过是因为你的属性值没有达到转职要求而已。 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否则会扣好感度的。” 病弱的小真冬看到她那精力过盛的姐姐马上就要撸起胳膊殴打办事员了，连忙扔下小女孩会长，将她的姐姐拦了下来。 “哎呀……既然都到了这么有趣的世界，那么我也终于可以体会一下‘那个’职业了。 小真冬，‘魔女’这个职业应该在哪转职？我在行会大厅里没看到有‘魔女’的办事处。” 按下葫芦浮起瓢，这个时候，跟在小真冬身边的那个身材高挑的黑长直美少女又给她提出了新的问题。 “知弦学姐，‘魔女’这个职业应该是‘魔法师’的一个分支，你可以先转职成‘魔法师’。 如果‘魔法师’的分支职业中没有‘魔女’的话，那它如果存在，就只能是隐藏职业了。 毕竟魔女普遍是被当作邪恶的化身，不会光明正大地暴露自己，所以我们也只能想办法收集关于魔女的各种信息，并从中找出转职的线索。” 小真冬有些疲惫地向很有大人魅力的黑长直美少女解释道，而对方也十分通情达理地微笑着点了点头。 “小真冬，天使，我的天使呢……” “啊啊啊啊——！ 小真冬我才是游戏废人好不好！为什么进入了这个游戏之后，反倒需要小真冬我来照顾大家啊！” “那边的几个人，是碧阳学园的学生会成员没错吧……也要把她们招入公会吗？” 满头黑线的黑猫将嘴凑近了楚轩的耳朵，十分小声地问道。 而楚轩立即不假思索地小声回答道： “不，我们悄悄地到别的地方去，尽量不要引起她们的注意……” 第24章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也许因为这是一个让普通人也可以很方便地获得“力量”的游戏世界，因此“熟悉的面孔”好像意外地多，虽然楚轩并不介意将这些美少女全都收入后宫……不，是公会，但碧阳学园学生会的这几位还是算了吧。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此方等人虽然来自“脑残星”，但其实一点都不脑残，只是普通的女高中生罢了；而能够进入碧阳学园学生会的这几个美少女虽然并不脑残，但却可以发挥出胜似脑残的破坏力——尤其是针对自己人而言。 可是，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事情往往是事与愿违的，就在楚轩和黑猫即将成功脱离的时候，小真冬旁边那个身材高挑的黑长直美少女突然开口问道：“那边戴眼镜的少年，我‘看见’你的同伴刚才不是说要将我们招入公会的吗？为什么现在又要走了？” 呜哇……这个可怕的女人，刚才还一副漠不经心的样子，没想到竟然时刻都在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而且作为一个普通的女高中生，她为什么还会“读唇术”这种技能？ 既然已经被对方发现了，那么楚轩也就不再偷偷摸摸的了，他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去，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十分冷淡地回答道：“如果你们只是游戏的新手，我也不介意收你们入会从头教起，但你们不仅根本没有搞清楚现状，还完全无组织无纪律，所以本着对公会负责的态度，我否决了她的提议。 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不……谢谢你。” 楚轩的话令身材高挑的黑长直美少女眯起了眼睛，但她却并没有生气。反而向楚轩鞠了一躬，非常正式地道了声谢。 而在她身后，刚才还在不停吵闹的任性小女孩和热血运动女都满脸羞红地垂下了头，好像在反省自己的错误。 ——有些事情，由亲近的人来说往往是没有效果的。看来楚轩这次是被那个黑长直美少女给利用了。 不过楚轩也没有生气，他理直气壮地接受了黑长直美少女的道歉，然后轻轻地对她点了一下头：“如果你们真的想要在这个世界里生存下去的话，就请先端正自己的态度。 这里虽然是游戏的世界，但我建议你们，最好不要将自己的生命拿来游戏。 什么时候你们认为自己有资格加入我们的公会了就可以来找我们。再见。” 帮助黑长直美少女教训完了她那两个不让人省心的同伴之后，楚轩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柜台，陪着黑猫到魔法师的行会排队去了，阿尔戈、桐子和莉法虽然有点担心地看了这四个有些奇怪的女孩子几眼，但却什么都没有说，默默地跟在楚轩后面离开了。 毕竟刚才的情况她们也都看在眼里。那个任性小女孩和热血运动女实在不是靠谱的队友人选，如果让她们进入公会，结果不是坑死队友就是坑死自己。 “楚轩，没想到这次你竟然拒绝了她们的主动加入，真是令我刮目相看了呢。” 在魔法师行会的办事柜台那里排队的时候，黑猫再次凑到了楚轩的身边，揶揄地对他说道。 不过黑猫的脸上倒是喜滋滋的。耳朵和尾巴也愉快地动来动去，可以看出她对楚轩刚才的坚定立场还是非常满意的。 “不……你搞错了，红叶知弦现在根本没有想要加入我们公会的想法，她只不过是利用我们来对樱野栗梦和椎名深夏说出她不方便说的话而已。”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淡淡地说出了真相。 尽管接受了基因的强化调整，但是对人的行为的分析能力好像并没有提高一丁点儿的黑猫睁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地说道：“什么……那个女人还真是奸诈呢…… 不过想想也是，她现在还根本不知道我们是什么样的人，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就加入我们公会呢。” ——虽然黑猫说的是人之常情，但就在她们来行会大楼的路上。还招揽了这样一队轻率地就答应入会的软妹子来着。 “啊……啊嚏！” 这个时候，已经开始和她的小伙伴们在城镇外面与史莱姆奋战的泉此方突然感觉鼻子发痒，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吸……啊咧……在游戏世界里也会感冒的吗？ 不过这个游戏世界的时间和季节的确是和现实同步的没错……” 因为喷嚏打得眼泪都被挤出来了，于是此方退出了战斗，一只手将剑拄在地上。另一只手蹭着鼻子，自言自语地嘟囔着。 “咕哇！好凉！而且还黏乎乎滑溜溜的……” 没有和队友打招呼就擅自收手的此方被本来应该已经被队友消灭掉了的那只史莱姆一口吞下了大半个身子，只露出脑袋和放在鼻子下面的那只手。 “身体使不上力气，挣脱不开…… 奈那子老师，小镜……救命啊……QAQ” 此方奋力地在好像胶皮糖一样的史莱姆的身体中挣扎了几下，发现这种攻击力几乎为零，移动速度也不快的低级怪兽竟然也有这么难缠的一面，不得不哭丧着脸向同伴求救了。 “呀……抱歉抱歉，不过这可不是我的错哟，刚才如果小镜、小司或美幸随便攻击一下的话，这只史莱姆应该就已经死掉了。” 奈那子老师正一点都没有大人样子地推卸着自己的责任，同时拽住此方的胳膊使劲往外拉。 “对、对不起！” 而刚才因为听此方说话而在战斗中停下了对史莱姆的攻击的小镜、小司和美幸也连忙跑上来帮忙，小镜和美幸一左一右地帮奈那子老师扯着此方的胳膊，而小司被挤得没有位置了，于是一把抱住了此方的脑袋，好像拔萝卜一样拼命地向外拽。 “啊——！痛痛痛……不要这么用力拽啊，头、头和胳膊都快掉了！ 而且我怎么感觉我的HP反而掉得更快了……” “没办法，忍着点吧，这家伙的吸力意外地大呢……” 在此方的痛呼声中，她的战友们还在奋力地与那只残血的史莱姆拔河，没有一个人想起来只要再补上一刀它就会立即挂掉。 第25章 这就是我的男人！ 楚轩在行会大楼里除了偶然遇见碧阳学园的学生会成员们之外，并没有再巧遇什么有名有姓的角色，他与桐子、莉法陪着阿尔戈和黑猫取得了职业徽章之后，便一起登上了二楼，去找各公会的职业导师学习技能去了。 在职业导师那里学习本职业的基础技能、各职业通用的基础技能都是免费的，只有那些中、高级的技能才需要花钱学习——但这仅限于自己行会的职业导师。 玩家除了可以选择一个主职业之外，还可以选择一个生活类的副职业，然后同样能在副职业的导师那里学到本职业的生活技能，以及各职业通用的几个基础生活技能。 不过根据楚轩的猜测，大多数“技能”——尤其是主动类的技能，其实都是没有必要存在的。 在这个“真实的异世界”里，只要玩家有足够的技巧，完全可以用自己的动作来复制出那些主动类的技能，甚至连某些被动类的技能也可以通过训练来掌握。 这些“技能”只不过是合法的“作弊”套路，让玩家省略了繁重的学习和艰苦的锻炼，只要“使用”技能，就可以立即做到那些“大地人”花费了几年、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工夫才能够做到的事情。 但“技能”所存在的问题也正在于它太过套路化了，楚轩在昨天晚上曾经详细地分析过桐子所使用的几个剑系基础技能，不管是“水平斩”、“垂直斩”、“斜斩”还是“突刺”，都需要摆出一个相对标准的“起手式”并在心中想着技能名，然后身体才会自动地做出接下来的动作。 ——坚持修炼了六年剑道的直叶妹妹就表示，这些基础技能对她来说太不自由了。技能释放的中途无法灵活地根据形式变招，还不如她用剑进行普通攻击。 但是对于没有真正练过挥刀的普通人来说，他们获得了这几个基础技能，就相当于获得了直叶妹妹六年间日复一日的努力，否则的话。普通人以不正确的发力姿势和方法所挥出去的剑，甚至根本就没有让直叶妹妹出剑的资格。 而且“技能”的重要性，在那些中级、高级技能上体现得更加明显。 基础的招式，几乎每个人只要经过一定时间的锻炼就都能掌握；比较复杂的招式，大部分人经过长时间的锻炼应该也能基本掌握；但有些极为复杂，或修炼起来极为困难的招式。却只有少数有悟性和根骨都相当出色的人才能够真正掌握——即能够灵活地运用于实战之中。 ——“天才是99%的汗水加上1%的灵感，但那1%的灵感比99%的汗水更加重要”，这就是现实世界里的公平，普通人不管怎么努力，有些事情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但在游戏世界里，就算少数游戏会将某些顶级技能设定为需要“悟性”和“根骨”满足极苛刻的条件才能学会。但这些游戏也必然会给予玩家各种提高自己悟性和根骨的途径。 也就是说，游戏世界所体现的是一种只存在于人类理想中的“公平”——即努力就会有回报，即使是天资再平庸不过的玩家，只要肯努力，肯付出比别人更多的时间和金钱，那么最终都能够达到在现实世界中只有天才方能达到的高度。 游戏里设置的这些“技能”，便是用来帮助那些普通人玩家接近天才的。只要获得了相应的技能，普通人玩家甚至可以做出比真正的天才更加标准的各种高难度动作——虽然在使用招式的时机和灵活性上，这些普通人玩家和天才之间仍旧有着无法弥补的差距。 尽管楚轩分析出了这一点，但他并没有劝说阿尔戈、桐子和莉法彻底放弃“技能”的学习，依靠自己锻炼的能力进行战斗。 对于情报商阿尔戈，楚轩建议她无需考虑这个问题，只要好好地使用游戏里可以“学习”到的技能就可以了；而对于桐子，楚轩建议她先“学习”技能，然后在熟练运用技能的基础上尝试模仿其中的几个技能，争取将其变成真正属于自己的“技能”。 至于莉法——也就是坚持锻炼了六年剑道的直叶妹妹。楚轩则建议她将游戏里的技能当作标准的模范动作来看待，通过“使用”技能来获得直观的体验，然后再根据这种感觉自己锻炼这些招式。 当然，即使是直叶妹妹也不必去花费心思锻炼远程类、魔法类的战斗技能，像料理、缝纫之类的生活技能。如果她对其本身并不感兴趣的话，也不必亲自学习，只要在游戏里“学习”这些技能，然后通过不停地使用来提高熟练度就可以了。 虽然说通过料理技能做出来的饭菜全都是“标准”的味道，缝纫也只能依靠图纸制作出“标准”的式样来，但总比不管怎么练习都只能做出杀人料理，连一块抹布都会缝得歪歪扭扭的“家事白痴”要强得多。 ——这就是“技能”存在的意义。 不过对于楚轩自己来说，他虽然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将行会大楼二层里的所有职业导师都拜访了一遍，将所有基础的技能全都学习了，但他并不打算通过提高熟练度的方式来升级这些技能。 楚轩已经向多个职业导师求证过了，只要玩家能够自行修炼出某个“技能”来，那么就可以来找职业导师请求认定，只要职业导师认为玩家已经“学会”了这个“技能”，便可以升级玩家的技能，使其获得更高的攻击加成和高级技能的特殊效果。 但这种认定和“大地人”的技能等级认定是一样的，在进阶专家级技能之前可以由行会大楼里的职业导师——也就是本职业的“专家级”从业者进行认定，而专家级往上，就需要通过多个大师或整个行会的认定，才能够获得技能的升级。 而玩家使用熟练度的方式升级就没有这种限制，也不必回来找职业导师升级技能，在熟练度到达要求之后便会自动升级该技能，只有学习新技能需要找职业导师。 “楚轩，你真是太厉害了！ 没想到进入游戏还不到24小时，你不仅获得了两个隐藏职业，还挖掘出了这样一个关系到整个游戏系统的隐藏设定！” 走在石板铺就的街道上，平时表情比较淡漠的桐子也终于忍不住流露出了震惊的表情，用好像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盯着楚轩，真心地表示了自己的赞叹。 身为职业级别的玩家，喜欢在游戏中独行，也有能力在游戏中独行的桐子在游戏这方面有着自己的骄傲，即使是在PK时多次败给某个人也未必会服输，反而只会加倍努力，争取下一次战胜对手。 但楚轩的强却并不体现在属性数值的高低或装备的优劣上，而是那种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是一种无言的震慑力，让人不由自主地就产生了“绝对不要与这个人为敌”的想法。 ——当然，如果是没有见识过楚轩本领的人，就很容易忽视掉这个乍一看时没什么特别的面瘫眼镜男，也许直至他掉进楚轩挖出来的必死的大坑里，还不知道坑死了他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没错没错，在二楼里的玩家们看到那些总是一脸冷淡的导师竟然都用相当尊敬的态度和楚轩说话，一个个惊讶得简直嘴里都可以塞进去拳头呢！” 莉法这个时候也挥舞起了小巧的拳头，兴高采烈地描述着刚才那些玩家的古怪表情，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嘛……所以我就说，这家伙说不定是游戏公司的内部人员什么的，否则的话他怎么可能对这个游戏这么清楚。” 阿尔戈用她那带着些鼻音的特殊声音如此说道，不过很明显，这只最早和楚轩成为“好友”的女性玩家脸上调侃的笑容证明她并非是真的这么想的。 虽然说“英雄”的强大只是针对个体而言，即使再强大的英雄也不可能真的一个人对抗全世界——正常情况下，但英雄的存在，却可以让周围的人不自觉地想要靠拢过来，让大家有一个可以依赖的对象，让大家获得安全感，还能够鼓舞士气，让大家获得胜利的信心。 现在，楚轩就是距离莉法最近的，可以看得见摸得着的“英雄”，即使是身为资深玩家的桐子和阿尔戈，也不得不承认他绝对是一个可以左右胜负的神队友。 “我并不是游戏公司的内部人员，但只要站在游戏设计人员的思路上去思考，很容易就可以得出这些结论。 虽然《神之领域》简直就像一个真正的异世界一样，但它归根结底是由少数人类创造出来的，探索这个世界并不轻松，但揣摩设计人员的思路却并不困难。”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十分淡然地回答道，好像并不认为自己做了多么了不起的事情。 （这就是我的男人！） 一直微笑着没有说话的黑猫看着桐子、莉法和阿尔戈，心里涌现出了深深的骄傲之情，不由自主地挺起了胸膛。 第26章 意义重大的史莱姆 “史莱姆这种东西，为什么什么都不掉？” 在城外不远处的草地上，有些乏味地再次将一只史莱姆打爆之后，黑猫有些不耐烦地叹了一口气。 按理说，游戏里的怪物被打死之后，总是会留下些金钱、素材以及装备什么的，就算是最低级的史莱姆也是如此。 但《神之领域》里的史莱姆除了爆成一地黏乎乎滑溜溜的液体之外，却什么都没有留下，楚轩他们能够收获的除了经验值，大概就只有行会大楼一楼大厅里发布的“消灭10只史莱姆”的任务奖励了。 虽然奖励只有10个铜币，经验值啦声望值啦什么的完全都没有，但这个任务却每天都可以领取一次，而且胜在安全。 史莱姆所在的区域虽然在城外，但仍旧属于玩家之间不能PK的安全区，而且史莱姆的攻击力和移动速度都很低，又不会主动攻击玩家，就算是1级的新手，想要被史莱姆杀死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也许史莱姆这种怪物就是专门为不想冒生命危险的玩家准备的，杀死10只史莱姆所消耗的时间也不算多，玩家领取了10枚铜币之后，还可以在城里做做其它任务，或者是到某间店铺里打工，虽然不可能发家致富，但也不至于穷得只能天天吃白面包就水。 “咦？楚轩，你收集史莱姆爆掉的外皮和体液干什么？恶心死了…… 难道说……” 桐子看到楚轩的举动，心里有了些猜测。 而黑猫和阿尔戈这个时候也反应了过来。或许这个世界里的怪物在死亡之后根本就不会掉落金钱甚至装备这种不科学的东西，它们身上的素材也需要玩家自己从怪物的尸体上剥离。否则在一段时间后就会被系统刷新掉。 “史莱姆的外皮可以说相当坚韧有弹性，我认为应该是某种可以利用的素材，就算在城里没有店铺收购这种素材，我也可以尝试着将它利用起来，说不定还能够开发出新的商品。 至于史莱姆的体液……” 楚轩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几个女孩子顺着他的目光四下张望了一圈，但没有发现周围有什么特别的，更不知道这和史莱姆那恶心的体液有什么关系。于是楚轩只能自己揭晓答案：“你们没有发现，史莱姆所占据的这片草地，比周围的几片草地的长势要好得多吗？ 首先大家的头脑里应该有这样一个认识——那就是这里不仅仅是游戏世界，更是一个真实的异世界。 在这样一个真实的异世界里，万事万物的运行都有其自身的规律和道理，这一点和我们的世界是相同的。 那么这些史莱姆，就并不仅仅是为了让新手玩家赚取经验值和任务奖励才出现在这里。并不断进行繁殖的。 ——因此我们可以推断，在史莱姆聚集的这片草地上，必定有什么能够吸引它们的物质。 而且这种物质并非是某种可以被人类直接采掘利用的矿脉，也不能直接促进植物的生长，所以才会在城外一直保留下来，却没有被城里的‘大地人’挖去冶炼提纯。或者当作天然肥料施加在农作物上。 但这种对人类和植物来说没有用处的物质，在被史莱姆吸收到体内之后，却可以使它的体液变成植物营养剂，让这片草地比附近的草地要茂盛50%以上。 那么，我们为什么不将这些体液收集起来。然后当作肥料卖给‘大地人’呢？ 我们还可以将史莱姆体液之中的有效成分提取出来进行后续的研究开发，或许除了促进植物生长之外。它还会有其它特殊的功效。” 楚轩的推理对于冒险者——即接受了多年科学的教育的现代人来说不难理解，只是黑猫和桐子她们根本都没有考虑过这些东西罢了，楚轩一点破，她们就立即明白了这些看似无用的史莱姆体内所隐藏的商机。 莉法的一双美目异彩涟涟，很是崇拜地望着楚轩，而刚刚只不过是想到了必须自己动手在怪物身上剥取素材的桐子这才意识到自己和楚轩之间究竟有多大的差距，不由得万分感叹地说道：“虽然网络世界的规矩是尽量不要询问对方在现实中的身份，但我还是很想问一句，难道你在现实里其实是个科学家吗？ 你的视角……和我们普通人简直完全两样啊！” 虽然桐子只是单纯地表示感慨，但她的猜测完全正中靶心，黑猫看到其他人这种好像在看上帝一样的眼神，不由得在心里面偷偷地憋着笑，同时为只有自己知道楚轩的真实身份而暗爽不已。 “我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科学家了——大概比茅场晶彦还要厉害。”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一本正经地回答了桐子的问题，但不知为何，不仅是阿尔戈和桐子，甚至就连最崇拜他的莉法的脸也都变成了囧的表情，只有已经习惯了他的“大言不惭”的黑猫还保持着淡定。 “啊哈哈……嘛……看来我这次得到了一个非常了不得的情报了呢……” 也许是因为楚轩闪亮的令人无法直视，阿尔戈很快就移开了视线，颇有些口不对心地说道，而桐子和莉法这个时候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于是只能有些尴尬地陪着笑，算是给楚轩留下了一些面子。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人类只能够接受处在自己的想象能力范围之内的事物，不可思议的真相对于他们而言，只不过是无法想象的“神秘”罢了。 “继续消灭史莱姆吧，我们五个人，还要消灭四十六只才行。 完成任务之后，我会和阿尔戈回到城里去看看能不能卖掉从史莱姆的身上获得的素材。 如果不行的话，那就只能由我们自己研究怎么样将这些卖不动的素材加工成商品了。” 楚轩收集完了素材之后，淡淡地招呼了其他人一声，虽然这几个女孩子明显不相信楚轩的话，但他本来也没有必须要让她们相信的想法，所以也没有因此而生气。 第27章 属于女孩子们的“神圣黑猫骑士团” 在位于城外的安全区里，除了经典的野怪史莱姆之外，还有着野猪的存在。 这些野猪生活在城镇附近的树林中，但却经常跑到城外的农田里来祸害农作物，因此它们也同样属于上了讨伐任务黑名单的野怪，只要成功讨伐一头就可以获得10枚铜币的任务报酬。 但是据曾经与野猪战斗过的桐子所说，与野猪战斗和与史莱姆战斗的难度完全是天差地别，这个世界里的野猪简直就和现实世界中的野猪没什么两样，即使是一队普通的玩家，想要对付一头野猪也不是那么轻而易举的事情。 不过只要玩家的胆量足够，在这个游戏世界里杀死野猪，实际上要比在现实世界里杀死野猪容易得多。 也许是因为城镇附近既没有泥塘又没有松树，因此游荡在这附近破坏农田的野猪身上并没有厚厚的甲壳保护，只要抓准时机使用“技能”，玩家手中的普通武器也能对野猪造成不小的伤害，而野猪攻击玩家所造成的伤害却又比现实中轻得多。 受到楚轩的启发，阿尔戈和桐子看到了野猪，不再单纯地将它当作必须要打倒的怪物，不仅想着将野猪的皮、獠牙、肉、骨头都扛回去卖掉，还想着抓小野猪来驯养，甚至搞野猪养殖基地——就像现实里面那样靠伺养野猪发财。 只不过这个考虑得过远的想法被楚轩暂时搁置了，现实里的那些被伺养的野猪其实是经过了改良的品种。真正的野猪肉其实口感远远不如家猪肉，阿尔戈和桐子如果真的想要伺养能够卖得上价的野猪。也同样必须要先经过几代甚至十几代有意识的品种改良才行。 有那个时间，做什么不比伺养野猪更赚钱呢？ 更别说这个游戏里的时间是完全与现实同步的，也就是说楚轩停留在《神之领域》里的时间最多只有两年，他哪里有时间去改良野猪的品种。 杀完了50只史莱姆和5头野猪之后，楚轩和阿尔戈就带着五人份的素材回到了城里，而黑猫、桐子和莉法则继续探索城镇周围的地理及野怪分布情况。 在这个好像真实的异世界一样的游戏里，玩家虽然可以使用自己的“空间格”将一份一份的素材都装入亚空间，但除了不能超出包裹的容积之外。还必须受到“负重”的限制，而“负重”又和力量有关，“负重”过超过限制玩家就会感受自己承受的重力增加了似的。 即使是以楚轩的力量，他也无法将大家从五头野猪身上获得的素材全部带走，四头不算太大的野猪加上两只史莱姆，大概六百公斤左右的素材，这就达到了楚轩的负重上限。虽然也可以再携带更多的素材，但那样的话就会开始影响行动能力。 而身材娇小的阿尔戈的负重能力大概只有一百公斤多一点，甚至连一头野猪的素材都无法完全带走，只能将剩下的一部分肉放在负重能力第二强的黑猫那里。 就算今天收集到的素材卖不出去，只靠完成两个任务获得的20枚铜币，也可以让大家的食谱中多出一些烤野猪肉之类的料理。一想到这点，女孩子们的心情都变得愉快了起来。 尽管在现实中她们会觉得白面包配烤野猪肉之类的饭菜仍旧太过简陋，但是比起只有白面包就水的那几顿来，她们的生活水平无疑在稳步提高，这种生活的信心。才是给她们带来快乐的源泉。 楚轩和阿尔戈回到城里之后，并没有急着去找店铺贩卖素材。而是先一起来到了图书馆。 图书管理员依然是那个看起来很是严肃的白袍老爷子，虽然有着楚轩的带领，阿尔戈没有受到他的驱赶，但他却禁止阿尔戈阅读书籍，看来这个世界的知识是只对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开放的，平民根本连接触这些知识的资格都没有。 因此阿尔戈只能无奈地暂时放弃从图书馆获取情报的这条路，一边在城镇里收集情报，一边打听着能够收购史莱姆和野猪身上产出的素材的店铺。 阿尔戈在城里转了一圈，发现一切都不出楚轩所料，史莱姆的皮和体液的作用还没有被“大地人”发现，只有会收购各种稀奇古怪的素材的炼金术士所开的商店，会给出一份素材一铜币的最低价格，而且仅收购几只而已。 野猪身上的素材虽然能够卖上一些价钱，但分量最多的野猪肉的收购价格却只有普通猪肉的三分之一，即使是野猪身上最好的那几部分肉，收购价也只有普通猪肉的三分之二，反倒是野猪的獠牙和皮价值更高一点。 但和繁殖得超快的史莱姆不同，树林里的野猪是有限的，跑过来祸害农田的野猪数量更是有限，杀野猪的任务并不是天天都有。 而且除了楚轩这一队人马之外，同样还有不少玩家敢于和野猪战斗，随着时间的推移，或许就连城镇附近的那片森林里的野猪和其它怪物也都会被杀光，想要依靠狩猎来保证收入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毕竟，在这座面积不算特别大的城镇里有着三万名“冒险者”，他们之中的大部分人都是战斗人员而非生产人员，全部依靠这个“新手村”附近的产出来供养并不现实。 等到这些玩家的实力达到一定程度之后，他们就必须冒险离开安全区，试图到更远的地方去狩猎更强大的怪物，或者前往更大的城市去追寻更高质量的生活。 而且如果楚轩的预料没有错的话，只要玩家的等级升高到一定程度了，就算他们自己不想离开，这座城镇里的“大地人”也会强迫他们离开——因为这座小城镇的产出有限，根本就不足以长时间供养这么多冒险者，哪怕只是天天给他们吃黑面包也一样。 正是由于楚轩的这些分析，让“神圣黑猫骑士团”里的所有成员都多出了一些紧迫感，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不管是黑猫和桐子她们，还是此方和小镜她们，都更加努力地锻炼起了自己的战斗能力，并且尽量替公会招揽新的成员。 不过经过公会的绝大多数成员的一致决定，今后“神圣黑猫骑士团”的成员将以《神之领域》中的女性玩家为主，男性玩家不是不可以加入，但必须要有相熟的女性玩家介绍，并经过会长和副会长的许可才能加入。 但即使获得了加入“神圣黑猫骑士团”的资格，男性玩家也必须要受到一些其它公会所没有的特殊限制，只有在受到女性玩家邀请的时候才能与女性玩家共同行动，想要在公会里面随便把妹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且不仅是那些“心怀不轨”的男性玩家们，“品行不端”的女性玩家，同样不能成为“神圣黑猫骑士团”的成员。 现有成员一致认为，“神圣黑猫骑士团”虽然不必走高端精英路线，但也不能盲目地扩大规模，不管人数是多是少，最重要的是要保证公会内部的氛围，让大家都能够愉快地在这个公会里生活，把公会当成自己的家一样对待。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即使过去了十几天，“神圣黑猫骑士团”的成员也没有超过三位数，除了《神之领域》中的女性玩家本来就少的这个原因之外，公会的号召力也是一大原因。 ——这样一个之前没有人听说过的玩家们组成的小公会，当然比不上在其它游戏里也赫赫有名的职业玩家所创立的公会有吸引力了。 而且……说不定公会名本身，也是让某些女性玩家望而却步的重要原因。 不过楚轩和黑猫却并不在意公会成员的数量，反正在这十几天里，身为楚轩的攻略目标的桐子、黑雪姬、仓岛千百合、卑弥呼四人都已经加入了“神圣黑猫骑士团”，亚丝娜则不知道藏在哪个深山老林里疯狂升级。 也许是所谓的“相性”的关系，桐子和莉法很容易地就招揽来了黑雪姬等出自《加速世界》里的角色——当然也包括了小胖猪有田春雪。 不过暂时来看，有田春雪和来自同一所中学的学姐黑雪姬之间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而他和青梅竹马的仓岛千百合，现在则正与他另一个青梅竹马的小伙伴黛拓武交往。 至于卑弥呼，楚轩等人遇到她时，她正在被一群看上去就很像流氓的男性玩家追赶，楚轩等人和那些男性玩家干了一仗之后，将卑弥呼救了下来，并顺势把她拉进了“神圣黑猫骑士团”。 这一次与玩家之间的冲突，是“神圣黑猫骑士团”的第一次PK，但想必不会是最后一次PK，也正是因为卑弥呼的遭遇，所以公会里的女孩子们才定下了严格限制男性玩家入会条件的规矩。 而晓和城惠、直继等人好像在进入这个游戏之前就已经凑到了一起，他们已经成立了名为“记录的地平线”的小公会，因此楚轩就没有再试图招揽他们，只是和对方的“腹黑眼镜”结成了守望互助的盟友。 第28章 大公会的性福时期 2022年11月6日下午一点整，世界第一款VRMMORPG《神之领域》的服务器正式开放，但与此同时，所有进入了《神之领域》的玩家，却都被强行锁在了这个由数据构成的世界里。 而更糟糕的是，在这个游戏中死亡的玩家，其现实中的生命，也会因为脑部被NERvGear所释放出来的微波烧毁而同时消亡。 在游戏才开始了几个小时，就有213个玩家因为亲友试图从外部解除NERvGear而死去，他们的名字随即出现在了起始之城镇的神殿外面的巨大石板上，但此时玩家们还并不知道这块石板上的名字所代表的意义。 等到过了十几天之后，所有被困在《神之领域》里的玩家，大概就没有不知道名字出现在了神殿外面的巨大石板代表着什么的了。 此时，那块巨大的石板上已经密密麻麻地出现了一千多个玩家的游戏ID，其中九成是在最开始的七天里出现的，而这九成之中的六成又是在最开始的三天里出现的。 等到七天以后，每日死亡的玩家数量就已经降低到了十几个人，如果不每天关注排在最末端的游戏ID的话，几乎看不出来那块巨大石板上的名字有没有增加。 之所以玩家的死亡数量会降到这么低，实际上并不是因为玩家的战斗能力提高了多少，而是因为大部分并不擅长战斗的玩家都已经学乖了。每次出城都尽量不离开安全区太远，也绝对不去招惹自己没有把握的怪物。 而且其中的大部分玩家更是变得异常保守。坚决不肯离开安全区。 他们每天都挤在安全区里争抢数量有限的史莱姆，野猪都已经成为了难得的“高级怪”，为了能够抢到这有限的资源，很多玩家不得不成天到晚地蹲守在野外，等待着史莱姆从自己附近的土地里钻出来，简直寸步不敢离开。 如果不是因为在安全区里玩家无法互相伤害，大概这些不敢离开安全区去和怪物搏斗的玩家，早就因为争夺地盘而开始同类相残了。 ——打不到怪物没关系。只要能够打过比自己更加弱小的玩家就可以了。 不过很多玩家在抢了十几天怪之后，就放弃了这种低效率的作法，开始老老实实地在城镇里找起了工作。 和现实相比，这些在游戏里工作的玩家是幸运的，因为游戏里有足够的岗位等待着他们。 而且他们还可以利用从工作中获得的经验来提升等级和技能，让自己逐渐变得强大起来——在现实中可没有这种好事，绝大多数普通人就算工作到死。也还是一个没有任何力量的普通人。 因为许多不敢战斗的普通玩家在城里找到了工作，并且发现通过工作同样可以提高等级和技能，而等级和技能提高之后工钱也会变多，所以越来越多的普通玩家开始转化为非战斗玩家，充当起了游戏中的生产者。 而一直蹲守史莱姆和野猪的玩家在发现自己所能获得的经验值随着等级的增长已经降至了可怜的一点之后，也不得不选择到城里去找工作。或者加入某个公会，和其他人结伴去野外冒险。 这个时期，某些著名公会如同吹气球一样迅速地膨胀了起来，大多数想要继续冒险的玩家都会选择一个公会加入，只有极少数的人仍旧敢于在野外单独行动。 因为这个时候。已经有一些地痞流氓在游戏中结成了团伙，成天游荡在安全区外围勒索冒险归来的玩家。独自一个人冒险所需要面临的不仅仅是来自怪物的威胁，更有来自人类同胞的威胁。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游戏里有着严格的性骚扰保护系统，也许很多敢于离开安全区的女性玩家就…… 正是因为如此，女性玩家们很快会学会了利用自己天生的优势，加入公会寻求保护，甚至是获得利益。 但令人意外的是，像“神圣黑猫骑士团”这样几乎全部由女性组成的公会却并不受女性玩家的青睐，许多女性玩家更愿意钻到全是男人的公会里，而且和她同属一个公会的女性玩家越少越好。 甚至，在许多公会中还出现了不少同一公会的女性玩家互相排挤、拉帮结伙、争风吃醋的现象——理所当然的，规模越大的公会，这种情况就越发严重。 而且在那些规模极大的公会里，有许多自甘堕落的女性玩家还很快学会了利用女人最有力的“武器”——身体来争夺公会的领袖玩家。 她们率先认识到了，在大公会里想要扮冷艳高贵，不付出任何代价地在那些愚蠢的男人之间左右逢源是不可能的，因为总有些不要脸的狐狸精会主动贴上去讨好男人。 而男人都是下半身支配上半身的动物，只要能真正吃到“肉”，哪怕姿色差一点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的。 这样一来，在大公会里的女性玩家之间就陷入了恶性竞争，姿色差一点的女性玩家就只能更贱一点，而原本想要卖个好价钱的“女神”们也不得不放下身段和那些贱人比贱。 这个时候已经不是谁更漂亮就能占便宜了，而是谁更贱谁才能捞到最大的好处——当然前提是脸也不能差得太多。 有些“聪明”的女性玩家甚至已经觉悟到了，在这个没有最贱只有更贱的残酷斗争中，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就算她们愿意和公会的所有男性领导层成员玩多P，那些男人也不会愿意将过多的资源投入到一间公共厕所里面。 于是，女性玩家之间的“宫斗剧”从最初级的排除一切对手“上位”升级到了“在斗争中联合”，有选择性地“拉一批、打一批”，主动帮助“自己的男人”物色后宫成员，让那些大公会的男性领导层玩家纷纷过上了左拥右抱的性福生活。 这个时候，不管是在城里打工，自己养活自己的女性玩家，还是每天在神殿里领免费黑面包的女性玩家，都是值得尊敬的——假如她们不是真的丑到让绝大多数男人都提不起性趣的话。 第29章 独行的亚丝娜 在《神之领域》的世界里，游戏时间与现实时间是完全同步的，因此当外界的季节走到深秋的时候，游戏的世界里，各种树木的叶子也同样“哗啦啦”地掉落了一地。 “沙沙沙……” 寂静的山林中，有一个瘦小的身影踩着堆积得如同长毛地毯一般松软的落叶默默前进着。 她上身装备着暗红色的皮制束腰上衣以及胸部护甲，下身则是贴身的白色皮裤和过膝长靴，一件直到膝盖的棕色连帽斗篷包裹住了她的大部分身躯，异常宽大的帽檐遮挡住了她的脸，让人无法看清她的容貌。 这个瘦小的女孩子名叫“亚丝娜”——这当然只是她在游戏中的ID，在被关进这个游戏世界将近20天之后，她是仍然坚持着独行的极少数女性玩家之一，又或者是唯一一个敢于独自前往安全区之外冒险的女性玩家也说不定。 不过，她之所以这么大胆，实际上只是因为她在这20天内根本就没有与任何玩家接触过，甚至连人群聚集的地方都没有去过多少次，所以完全不清楚现状罢了。 在“那一天”之后，亚丝娜什么也没有做，只是一直躲在供给冒险者居住的廉价公寓里，吃着最便宜的黑面包，直到身上的10个铜币全部花光为止。 然后，流露街头的她从某个路过的“大地人”大妈那里得知了一个好去处——天天白吃白住的神殿。 于是，亚丝娜又来到了神殿。天天吃着黑面包，睡在神殿提供的简陋单间里的冰冷石床上。一脸木然地等待着回到现实世界的那一天。 但是，在经过了两周之后，她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仍然睡在只有一张石床的狭小单间里，这时的她便放弃了现实中的人会将自己救出去的念头。 而且那时候，名字出现在神殿外面的巨大石板上的玩家人数已经超过了一千，但却没有任何人找到通关这个游戏的方法——得知了这一消息的亚丝娜又觉悟到了，等着其他玩家通关游戏的这个想法也是徒劳的。 剩下的选项。就唯有“怎样去死”这一个了。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不知道她还要待在这个安全的城镇里几个月……甚至几年，而且谁也不敢保证，所谓的“安全区”就会永远安全下去。 比起天天忐忑不安地抱着盖膝躲在昏暗的房间里，还不如走出这个安全的壳，竭尽自己所能地去学习、锻炼、战斗。 ……如果最终还是死掉了的话，至少也不会后悔自己没有为了自己的性命而拼命努力。也不会为了失去的未来感到惋惜。 行动起来，奋勇向前，然后消失……就像在大气内燃烧殆尽的、转瞬即逝的流星一样！ ——怀着这种悲壮的觉悟，亚丝娜走出了神殿，真正地进入了这样一个自己完全一无所知的、MMORPG的世界里。 她从神殿的修女那里打听到了自己要做的事情，在行会大楼的战士公会那里转职成了剑士。在职业导师那里拿到了剑并学到了技能…… 然后她一直依靠着自己的力量在野外闯荡——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无非就是反复使用技能，不停地杀怪杀怪再杀怪。 只要不再畏惧死亡，不管是与怪物搏斗还是逃跑，都不是太过困难的事情。这个世界的怪物——或者说亚丝娜至今所遇到的怪物，其实并不算多难对付。 为了减少购买回复药剂的花费。她只有尽量让自己不受伤或少受伤，久而久之，她打怪的效率就变得越来越高，回到城镇里进行补给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她每次回到城镇里，都会将身上所有的金钱换成少量回复药剂，足够的黑面包和水，还有白板属性的剑，然后再重新回到野外，一直战斗到最后一把剑的耐久度也所剩无几的时候。 亚丝娜在刚进入野外的时候，曾经见过一群看起来就很像是流氓的男性玩家追赶一个胸部非常大的金发女性玩家的情景，从那之后她就再没有考虑过和男人组队这件事，并且购买了宽大的连帽斗篷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不过，也许一个人战斗，很快就会达到极限的吧…… 虽然亚丝娜在升级之后，从职业导师那里学到了杀伤力更强的技能，也有钱装备更高级的武器和防具了，但新的怪物实力却好像提升得更多，让她打怪的效率变得越来越低。 本来，网络游戏就不是一个人玩的——尽管亚丝娜之前只玩过一些手机上的免费游戏，并没有接触过MMORPG，不过这点起码的知识她还是知道的。 但是，作为一个女性玩家——毫不谦虚地说，是作为一个相当漂亮的女性玩家，亚丝娜对于和男性玩家组队这一点，多少还是有些抵触的。 ——担心对方有不轨的心思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不喜欢男人们围着她献殷勤。 在现实世界里，亚丝娜已经非常清楚绝大多数男人在面对自己的时候都会有什么样的表现了，也许某些女性很喜欢那种众星捧月的感觉，但亚丝娜对此没有任何兴趣。 可是和女性玩家组队……或许这比和男性玩家组队还要令人头疼，异性相吸同性相斥可并不只是磁铁的特性。 就在亚丝娜一边机械地挥舞着手中的细剑刺向亚人型怪物的要害，一边在心中考虑着今后的出路时，她的眼角突然出现了一个眼镜反光的人影。 “！” 亚丝娜的心中顿时一惊，但她的身体却仍然准确地按照“技能”的轨迹自动地作出动作，成功地将细剑的尖端插入了亚人型怪物的喉咙，将它的最后一点生命值带走。 “你有什么事？” 击倒了亚人型怪物的亚丝娜没有像往常一样坐下来稍事休息，而是警惕地转过身来正对着那个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附近的男性玩家，同时竖起耳朵，并偷偷瞄着周围的树林，防备着对方的同伙包围自己。 “刚才的攻击溢出了。” 戴着一副平光眼镜的男性玩家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用好像机械一样平稳而无抑扬的乏味声音如此说道。 “攻击溢出？” 亚丝娜并不明白这前言不搭后语的回答究竟是什么意思，也没有想要了解的欲望，她只是更加用力地攥紧了自己的剑，同时身体微微地弓了起来，以便随时能够加速逃离这里。 “放松一些，把剑握得那么紧只会使手臂的肌肉变僵硬。” 对面那个面无表情的眼镜男好像看出了亚丝娜的戒备，但却完全没有在意，只是淡淡地用那种跟电子合成的声音没多少区别的死板音调点出了“自学成材”的亚丝娜身上所存在的不足之处。 “攻击溢出即是你所使用的技能所能够造成的伤害值大于怪物生命值的状况，理论上来说，攻击所造成的伤害值恰好令怪物的生命值归零，每一点伤害值都没有被浪费，这才是最完美的战斗。 因为在《神之领域》的世界里，玩家对怪物造成的伤害值并非是固定的，所以只要做到合理安排技能，不浪费每一点MP就可以了。” 站在树木阴影中的面瘫眼镜男很是认真地给亚丝娜解释了“攻击溢出”的意思，但亚丝娜却并没有对他表示感谢，仍然十分警惕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因为刚才是在战斗中，所以亚丝娜将遮挡住她的曼妙身材和姣好面容的连帽斗篷给收了起来，她并不确定对方是不是觊觎她的美貌才跑过来搭话的。 不……看到漂亮的女孩子之后跑过来搭话这倒也没什么，但在这样的荒山野岭里，即使是有着性骚扰保护系统，也不代表女性玩家就不会遇到任何来自男性玩家的危险。 “你是谁？找我有什么事？如果没事的话我就走了。” 亚丝娜再次询问起了对方的来意，同时开始慢慢地后退，如果那个面瘫眼镜男再不回答她的话，她就会毫不犹豫地离开这里，以免中了对方的缓兵之计。 “我是楚轩。”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用一如既往平稳而无抑扬的乏味声音，向亚丝娜做了异常简短的自我介绍。 亚丝娜听到“楚轩”这个名字之后挑了下眉毛，但这也只不过是因为他的“外国人”身份罢了，放下推眼镜的那只手后，楚轩又继续对亚丝娜说道：“我来到这附近的时候，看见了你的战斗全过程。 看样子你在现实中并没有学习过剑术吧？ 虽然这只是一款游戏，并不是说不会剑术就不能使用剑，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下，最好去找你的职业导师，要求从用剑的基础开始学起。 之后职业导师会介绍你去新兵训练营，你可以在那里免费学习到实用的基础战斗技巧。 ——当然，这些基础战斗技巧并不会以‘技能’的方式出现在你的技能列表中，但如果坚持进行锻炼的话，绝对会让你的实际战斗能力大大增强。” 第30章 你好像比我想像的更加有趣 因为楚轩那张始终都一本正经的扑克脸，亚丝娜对他的警戒等级很快就下降到了普通的级别，她默默地听完了楚轩善意的忠告，然后轻轻地歪了下头，有些困惑地问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亚丝娜可以感觉得到，这个总是面无表情的眼镜男和那些觊觎她的美貌的男性有着本质上的不同，但正是因为如此，她才觉得更加困惑，如果不是看她长得漂亮，那么对方又为什么要搭理她呢？ 毕竟她面前的这个面瘫眼镜男给人的感觉就如同万年不化的冰山一样，就算有人死在他面前，他大概也不会动一下眉毛，亚丝娜实在不觉得他是那种古道热肠的“亲切的好心人”。 “因为你有成为强者的潜力，但这样下去，在你真正变强之前就会死。”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用毫无感情的语气这样回答道。 这才对嘛，在亚丝娜看来，她面前的这个男人就应该是这种冷淡的感觉——既不是冷酷，也不是冷漠，只是如同最纯净的冰水一般，又冷又淡。 因为亚丝娜久不出声，所以楚轩就主动地说出了自己的真正来意：“现阶段，怪物的属性虽然变强了许多，但还没有什么足以带来致命威胁的特殊技能，而且还总是独自行动。 等到你的级别再往上升，差不多在获得‘群攻技能’的时候。怪物也会相应地变成群居属性，只要进入它们的警戒范围就会被群起而攻之。不过这个阶段你大概也能依靠自己的天赋撑过去。 但接下来，怪物除了属性要强于玩家之外，还会开始出现伤害值极高的技能和控制类的技能，这时候想要再一个人独行是不可能的了——起码你需要从情报商那里获得怪物的关键资料，否则在陷入困境的时候很容易死亡。 所以优秀的队友是必须的，不仅可以提高升级的效率，更重要的是可以大大降低死亡的风险。 ——如果你还没有加入公会的话，那么就来我所在的公会吧。 我所在的‘神圣黑猫骑士团’是一个以女性玩家为主的中小型公会。和那些大型公会比起来，优点是人际关系很和谐，另外就是…… 有我在这里。” “噗～” 楚轩最后那句非常自恋的话让自从被困在这个游戏的世界里之后就始终没有再露出过笑容的亚丝娜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个男人明明是在自卖自夸，但偏偏又说得异常认真，好像他本人真的就是这么想的一样。 不过……他这副样子却并不让亚丝娜觉得厌恶，反而让她觉得理所当然。 因为她面前的这个面瘫眼镜男和那些自命风流。或者自诩为天之骄子、社会精英的“X二代”们完全不同，和那种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也大不一样，而是……总之是亚丝娜从来都没有接触过的类型。 如果一定要说的话……大概就是“严肃的神秘男子”或者“神秘的严肃男子”这样的感觉。 “啊……抱歉，我并不是在嘲笑你们的公会名，虽然那个也蛮有趣的，我只不过是觉得你好像比我想像的更加有趣。” 有着良好教养的亚丝娜只是笑了一声就立即掩住了自己的嘴。连忙向楚轩道了歉，但她那弯成了月牙形的漂亮眼睛和语气中遮挡不住的笑意却深深地出卖了她。 “没什么，周围的人都经常这么说我。” 楚轩没有在意亚丝娜的失礼言行，或者说完全把它当作了一种赞美，看来他周围的人也一定是对他的这种过于认真的性格完全哭笑不得了。所以才会生出和亚丝娜相同的感觉。 “那个……我其实之前根本没有玩过这种大型的线上游戏，可以说基本上什么也不懂。只是凭着自己的理解在这个……世界里拼搏。 这样的我，能够给你们公会带来帮助吗？” 因为楚轩的回答太过老实了，所以亚丝娜也没有表现出什么“矜持”来，只不过是有点委婉地表达出了愿意接受他的邀请的意思。 虽然亚丝娜的确什么都不懂，对于怪物啦技能啦的认识没有楚轩那么清晰，但她最近也开始隐隐察觉到了，想要单凭她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在这个世界里战斗……恐怕相当困难。 毕竟，“经验”这种东西是她这个网游新人的致命伤——这里指的不是游戏中的经验值，而是随着游戏时间一起积累下来的，对于游戏机制和游戏技巧等方面的理解。 从小就接受精英式教育的亚丝娜并不认为自己真的就天才到了可以无视他人的宝贵经验，自行开拓出一条更加正确、更加安全、更加有效率的游戏之路，除了运气比较好，投生在了富贵之家以外，她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带来帮助吗……” 楚轩淡淡地将亚丝娜的话重复了一遍，然后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用一如既往平稳而无抑扬的语气回答道：“不，我们并不在意公会的成员能否为公会带来帮助。” “？！” 亚丝娜惊讶得不知不觉地张开了嘴，搞不清楚这个明明刚才还主动邀请她加入公会的面瘫眼镜男为什么又突然说出这种话来。 “比起从公会成员那里获得帮助来，我们更加在意公会能否给予公会成员帮助。 在‘神圣黑猫骑士团’里，大概有一半以上的成员，都是在战斗方面没有什么天赋的女性玩家，但只要她们能够通过品行方面的考核，那么公会就不会因为她们的能力而将其拒之门外。 而且，每个公会成员的存在都是有其价值的——虽然这价值有大有小，但却没有毫无价值的成员，只要有心，每个人都能够为公会带来帮助。” 楚轩不紧不慢地解答了亚丝娜的疑惑，他的话令身为“精英阶层”的亚丝娜感到脸上有些发烧，对社会毫无贡献的弱小者没有从社会获得帮助的权利……这不正是所谓的“社会精英”才会有的傲慢想法吗？ 第31章 我想要从大家那里获得帮助！ “对不起，我刚才失言了！” 为自己的“精英式”价值观而感到羞愧的亚丝娜向楚轩深深地鞠了一躬，非常郑重地道了声歉。 等亚丝娜再次直起身子的时候，她的眼睛变得亮闪闪的，挺起发育良好的胸膛，十分大声地对楚轩说道：“那个……请务必让我加入‘神圣黑猫骑士团’，我想要从大家那里获得帮助！” “欢迎你。” 楚轩轻轻地点了下头，再没有多啰嗦，直接使用自己的副会长权限，向亚丝娜发去了入会的邀请。 亚丝娜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接受，然后一脸欣喜地微笑着对楚轩说道：“谢谢你，今后还请多多关照。” “我是楚轩，‘神圣黑猫骑士团’的副会长，请多关照。”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用让人听过三秒钟之后就会忘记的乏味声音做了个异常简短的自我介绍。 “啊……真是失礼，我还没有说出自己的名字。” 亚丝娜抬起一只手掩住了自己嘴，脸上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 楚轩这已经是第二次说出他的名字了，而亚丝娜却连名字都没有告诉他，这实在有些失礼。 “我是明日奈，结城明日奈。” 亚丝娜这次非常痛快地说出了自己的姓名，但楚轩却立即告诫了她一句：“不……你没有必要将真名也一起说出来。” “咦？可是你不也将真名告诉我了吗？” 亚丝娜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楚轩的眼镜诡异地反射出了一道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光芒。淡淡地回答道：“我告诉你的是游戏ID——当然，楚轩也的确是我的真名。” “啊……” 亚丝娜的脸颊有点微红。然后失笑地说道：“还真有呢……把真名当作游戏ID的人。” “你不也一样吗，亚丝娜。” 楚轩毫不在意地回了一句，而刚才不假思索地暴露了自己的真名的亚丝娜——也就是明日奈的脸真的红了起来，她现在才发现原来把真名当作游戏ID是一件多么羞耻的事情。 虽然“亚丝娜”和“明日奈”只是读音相同罢了，但是在告知了楚轩自己的真名之后，亚丝娜却总觉得他是在亲密地称呼自己的名字“明日奈”，而非作为游戏ID使用的“亚丝娜”。 “咳……” 亚丝娜清了下嗓子，顺便挥去了盘踞在头脑中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学着楚轩的样子板起了脸，很是认真地对他说道：“为了能够早日脱离这个游戏，今后还请您不吝赐教！我什么苦都能吃得了！” 虽然亚丝娜这个时候说出这番话有些转移话题的意思，但楚轩并没有在意，只是表情淡然地对她点了下头。 然后，一道白光在楚轩手上闪过，他竟然十分突兀地从物品道具栏中取出了一个黑面包。 “饿了。先吃午饭吧。” “……” 楚轩的解释令亚丝娜的脸变成了囧的样子，她默默地擦掉了额头上的汗珠，在心里微微地叹了一口气，开始怀疑起自己那么轻易地就相信了这种人的话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但亚丝娜刚才还恳求对方让她加入公会，现在马上就反悔也不太好，于是亚丝娜只得收起剑。同样拿出了黑面包和水，坐在软绵绵的落叶地毯上吃了起来。 身为一个教养良好的大家闺秀，亚丝娜一直低着头小口小口地撕咬着颇为坚硬的黑面包，但她却经常偷偷地斜着眼睛去看楚轩的脸。 这并不是因为亚丝娜被银河美少年楚轩给迷住了，而是因为楚轩的吃相让她觉得很稀奇。 “那个……你觉得黑面包好吃吗？” 终于。亚丝娜还是问出了这句一直缠绕在她心头的疑问。 别人吃黑面包都是苦着一张脸艰难地就着水往下吞，而楚轩却大口大口吃得很香的样子。而且一个接一个，吃了四五个黑面包却仍然没有停下来的架势，这让她产生了“难道黑面包其实很好吃，只是我的味觉有问题吗”的错觉。 “不……一点都不好吃。” 楚轩一边面无表情地将黑面包往嘴里塞，一边干脆地回答了亚丝娜的问题。 虽然亚丝娜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开始适应了楚轩出人意料的说话风格，但她的脸上还是冒出了几道黑线。 “虽然你说一点都不好吃……但我看你好像吃得很香的样子。” “那你要尝尝吗？” 对于亚丝娜的怀疑，楚轩甚至懒得多加解释，直接将咬掉了一大半的黑面包递向了她，亚丝娜虽然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敌不过那个可能很好吃的黑面包的诱惑，伸出手从楚轩没有咬过的地方撕下来的小块，放进了自己的樱桃小口之中。 虽然亚丝娜天天在吃这种虽然最便宜但也最难吃的黑面包，但如果可以的话，她当然也希望能有什么不要钱的方法让黑面包变得好吃一点。 “呃……这不就是普通的黑面包吗？而且好像还没有我自己的好吃！” 希望越大，失望自然也越大，亚丝娜仔细地咀嚼着嘴里的黑面包，却怎么也无法将它与“美味”这个词联系在一起。 看来，不是楚轩的味觉有问题，就是她的味觉有问题！ 不……楚轩貌似早就说过他的黑面包一点都不好吃，只是亚丝娜自己不肯相信罢了。 “城镇里的每个面包店所贩卖的面包味道都有细微有差别，每个面包师拿手的面包种类也不一样。 要说将黑面包做得最好吃的面包师，其实是神殿里的修女。” 楚轩淡淡地解释道，同时面无表情地将剩下的那块黑面包也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这种黑面包的确很难吃，楚轩也只不过是依靠自己坚强的意志力来克服味觉上的不适而已，不过谁让他无法像在其它世界时那样，只要动动手指就能轻松地让自己的银行账户上多出长长的一串零呢。 没有充足的资金，他就只能尽量减少不必要的花销，尽可能多地将钱投入到研究工作里去，甚至连黑猫、桐子和莉法等人也受他所累，平时只吃白面包，每隔两三天才会聚在一起稍微改善一下生活，不过这种贫穷的生活很快就会结束了。 ——楚轩对史莱姆体液的研究成果现在已经公开发表，并通过那个总是将自己的仪表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图书管理员向周围其它城市的图书馆传播出了去；而在玩家们所聚集的这座起始之城镇里，楚轩更是借此获得了觐见城主的机会，并向他推销起了史莱姆体液这种高效肥料。 再过几天，城主就会再次前往他批给楚轩的那一小块试验田视察，到时看到史莱姆体液的强大作用，他不可能不下令收购原本没什么用处的史莱姆体液。 ——按照《神之领域》这个游戏的设定，普通的“大地人”连最弱小的怪物史莱姆都打不过，而城里的卫兵没有特殊情况绝对不会离开自己的岗位，驻扎在军营里的正规军人数也不多，而且轻易不会踏出军营，所以这个城镇里不管有什么事都得以任务的形式发布给冒险者来完成。 但是既然这个游戏里还有其它城市的存在，那么在玩家们前往那些城市之前，不知道那些城市里的任务都是由谁来完成的？ ——虽然有“行会”的存在，就说明“大地人”之中也有着许多从事各种战斗系职业的人，但这种强大的NPC在起始之城镇里却很少见，而且几乎全是成天呆在行会大楼二楼里的各职业导师，也许那些“大地人”的战斗系职业者都跑去其他城市做任务了。 毕竟在这座起始之城镇里一下子出现了三万名“冒险者”，几乎将“大地人”的战斗系职业者的饭碗都给抢光了，只有修女和办事员之类必须成天枯守在一个地方的“功能性NPC”是无可替代的。 “修女吗……” 曾经在神殿里面白吃白住了两周的亚丝娜沉吟了一会儿，突然察觉到了一个让她万分惊讶的可能性。 “咦？难道你竟然无聊到将城镇中的每一家面包店里的黑面包都尝了一遍吗？” “这不是无聊，而是研究。”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试图给自己的行为披上一件冠冕堂皇的外衣。 不管是吃喝还是嫖赌，又或者是“出国考察”，只要以“研究需要”为理由报到账上就没问题了，反正那些研究经费本来就是干这个用的嘛。 “为什么要研究这种没用的东西？如果有那个时间的话，还不如抓紧时间升级，好早日通关这个游戏。” 亚丝娜对楚轩的行为十分不解，在她看来，楚轩应该是和她一样，杜绝一切享受，一心向着目标前进的人，将所有面包店的黑面包都尝一遍这种行为不应该出现在楚轩的身上才对。 “不要让自己绷得太紧，张弛有度，这样才能保证良好的战斗状态。” 楚轩若有所指地提醒了亚丝娜一下，然后才对她解释道：“所谓的‘游戏通关’可不是说只要将等级升到最高，把所有技能也练满，游戏就会自动结束的。 想要通关这个游戏，那么就必须……” 第32章 论“开荒” 在MMORPG中，有一个梦幻的词汇叫“开荒”。 一提到“开荒”，浮现在所有玩家头脑中的就是首杀、稀有道具、记录、全服公告之类，让人不由得心情激荡的词汇。 就算是普通玩家，也可以憧憬着在那片未开垦的处女地里走个狗屎运，找到那么一两个没有怪物看守的宝箱，并且从中获得一两个可以卖出大价钱的稀有道具或技能书。 不过“开荒”往往也就意味着冒险、损失惨重，甚至是团灭。 如果是普通的MMORPG，为了争夺伴随着巨大风险而生的巨大利益，各大公会并不会吝啬那一点点损失，哪怕是用人命去探路，也要更快地完成开荒。 但是当《神之领域》里第一个……不，应该是第214个玩家，在他的朋友们的目光中死亡，并且未能在神殿里面复活的消息传播开了之后，被困在这个游戏世界里的各大公会的领导层纷纷调整了预定计划，不再将“开荒”视作游戏初期的重中之重。 在别的游戏中，“开荒”不仅仅代表着游戏中的利益，更代表着许多游戏之外的利益，但是现在这三万玩家都被困在了《神之领域》之中，现实世界的任何事情都与他们无关了，那么各大公会拼命开荒还有什么意义吗？ 难不成是真的带领玩家们在游戏中争霸，争夺那“第一公会”的荣耀？ 别逗了，现在大家最关心的是怎样才能通关。然后从这个该死的游戏中出去，谁还在乎那些狗屁操蛋的虚名！ 更何况。在这个游戏中死亡，现实的身体也会一起死亡，谁还愿意去为“别人”拼命？ 正是由于这个原因，在《神之领域》开服将近半个月之后，游戏里的“开荒”进度却依然非常缓慢，各大公会都将玩家的安全放在了第一位上来考虑——真的是一个玩家都不敢让他牺牲。 因为各大公会的领导层都很清楚，在现在这种人心浮动的时候，让普通玩家们鼓起勇气走出安全区。凭借着人数的优势去欺负欺负比他们弱一点的“练级怪”都很困难，这时候哪怕只是因为某个意外而死了个人，整个公会的普通玩家队伍都有可能因此而崩溃。 而各大公会手中的“开荒队”，也就是精英玩家、职业玩家团队，那更是各家的心头肉，哪怕死掉一个人都会让公会领导心疼十天半个月。 即便是职业玩家，也没有什么应对这种几乎完全拟真的战斗的经验。这就是让各大公会都踌躇不前的最主要的理由——这些在游戏里叱咤风云的英雄们，在现实里大多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可能有什么真正的战斗经验？ 大概只有武术家……不，应该是只有经历过真正的战斗的人，才能够迅速地适应这个游戏。 而那些所谓的“武术家”，说不定在面对那些“怪物”的时候还比不上拎着砍刀钢管板砖出去打群架的街头小混混给力。 所以在头半个月。被困在《神之领域》里的三万玩家基本都选择了苦练“内功”，让自己熟悉这个虚拟现实游戏中，那和真正面对面没什么两样的战斗方式。 为了自己的小命考虑，大家在战斗时一觉得没有把握就会立即撤退，谁也不希望有什么“意外”发生。像亚丝娜这样无所畏惧……或者说抱着“不留遗憾地奋战直到牺牲”的念头的玩家只是少数中的少数。 而且，包括遇到楚轩之前亚丝娜在内。绝大部分玩家其实都走上了一个误区，那就是他们还是以游戏的思维来处理这个世界中的事情。 在从职业导师那里学会了技能之后，大家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找那些非常弱的怪物练手，等熟悉了技能再开打。 这么做确实没有错，在以往的那些“游戏”里，“技能”这种东西需要玩家自己来琢磨应该怎么使用、怎么和其它技能搭配，如果有游戏高手发布了“攻略”，普通玩家就会按照“攻略”上的方法来搭配技能，甚至出现某种“无敌”的搭配，造成玩家一窝蜂地选择某种职业的情况。 但是在“真实的异世界”中，一个技能的诞生，意味着它曾经在千百次的战斗中被证明了有用性，那么这种技能所适用的情况、与其它技能应该如何搭配，使用技能时应该注意的要点、该技能的缺陷及改善方法…… 这些问题未必都需要玩家自己从头摸索，因为生活在这个异世界里的战士们已经用鲜血甚至生命替后人取得了这些宝贵的经验，年轻的战士们只要认真地跟着导师学习就可以了。 ——虽然在行会大楼二层里的那些职业导师们一个个都忙得很，不是天资卓越的玩家，就算去请教也不会被理睬，但是除了那些导师们，还有收费的武馆、不收费的新兵训练营可以让玩家学习到这些经验。 和那些捧着“铁饭碗”的职业导师们比起来，武馆里的教练和新兵训练营里的教官简直是兢兢业业，玩家只要能够在那种严格的训练中坚持下来，从理论上来说，即使回到了现实世界里，他也能够成为一个真正的格斗家或士兵。 不过很遗憾，对于绝大多数玩家们来说，《神之领域》是一个游戏世界，在他们的印象里，游戏里面的NPC导师的作用就只是转职、学技能、发布任务、提供奖励，却唯独没有“导师”这个作用。 因此他们浪费了许多时间，走了许多弯路，直到“老鼠”阿尔戈的第一版“游戏攻略”出现之后，玩家们才开始注意到许多之前被他们忽视掉的NPC的作用。 有些敏锐的玩家，则开始试着将这个游戏当成一个真正的世界来对待，试着把那些“大地人”当成真正的人来对待。 而在这些方面——尤其是在训练战斗能力上，“神圣黑猫骑士团”的成员们占据了极大的优势，因为在她们的身边有着楚轩这个“活着的攻略”。 第33章 “神圣黑猫骑士团”的开荒队 对于大多数玩家而言，在《神之领域》的游戏里，时间是过得很快的，因为他们不再无所事事，只能依靠MMORPG来消磨时间，大家都为了生活得更好，为了不再吃难以下咽的黑面包，为了不再睡让人浑身酸痛的硬板床而忙碌着。 如果是想要到安全区之外去赚更多的钱，那么努力锻炼，学会怎么保住自己的小命，更是每一个玩家都不得不重视的头等大事。 而在楚轩的精心训练下，“神圣黑猫骑士团”的开荒队，终于也在游戏时间的一个月之后初步成型了，接下来只有接受“真正的战斗”的洗礼，他所特地挑选出来的这些天资卓越的玩家们才能够继续进步。 至于“神圣黑铁骑士团”的普通战斗队伍，则还需要两个月的时间才能够达到楚轩的最低标准，也许到时候，有四分之一的队员都会因为承受不了他的训练强度而选择当一个生产系玩家——在此之前，已经有三分之二的队员退出了战斗序列，成为了公会的生产系玩家。 战斗这种事情，对于大多数生活在和平国度的人们来说，真的是太过陌生了，要让从一出生下来就“养尊处优”的他们接受严苛的训练，成为一名合格的战士，这真的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这种困难主要并不是在身体方面，而是在心理方面。 如果没有义务兵制度，大家可以自由选择职业。也有足够的职位让大家来选择的话，那么绝大多数人都不会选择当兵吃苦。 而如果在自愿入伍之后还可以随时退出的话。那么又会有很大一部分只是因为觉得军人狂霸酷帅屌炸天而进入军队的新兵迅速地卷起铺盖打道回府。 即使是传说中的“军事厨”，大部分也只能够在放假时跑去训练场打打靶，或者在野外玩一玩真人CS罢了，要让他们去军队当大官，他们当然会满口答应下来——换作是谁都不会拒绝，但真要让他们当兵打仗，这些“叶公好龙”的家伙绝对会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 不过如果楚轩并非是以训练真正的士兵一样严格的要求来对待这些女性玩家们的话，其实她们全都可以加入普通的战斗队伍。就像其它公会的普通玩家们一样，但那些在楚轩看来完全是业余水平的战斗队伍只能打打“练级怪”，否则的话难免会死人。 而要打“练级怪”的话，根本就不用参加什么战斗队伍，就算是在公会里当生产系玩家，楚轩也会定期组织这些生产系玩家出去刷怪升级。 在楚轩的规划中，即使是普通的战斗队伍也必须要能承担得起普通BOSS战的战斗任务。而开荒队则是战场生存能力强大的尖兵部队，必须要保证在试探各种完全陌生的怪物时不会出现牺牲者。 ——在《神之领域》这个“真实的异世界”里，当然不可能存在那种可以探查怪物的各项详细属性、技能和弱点的逆天技能，玩家除了从“大地人”那里获得某些怪物的信息之外，就只有亲自在战斗中一点点试探出它们的详细资料这一条路可走。 而此时，“神圣黑猫骑士团”的开荒队。正向着她们的第一个对手——位于距离起始之城镇七公里左右的某个古战场遗迹的亡灵部队前进。 “呜……为、为什么是去打亡灵，我真的无法适应那种东西啊。” 踏入明显在往外冒出一丝丝黑气的腐败土壤之后，长着淡紫色的猫耳和猫尾巴的猫族美少女仓岛千百合双手抱在胸前，来回摩挲着自己的胳膊，脸色铁青地抱怨道。 “嘛嘛……这个游戏虽然逼真得有太过头了。但已经将那些可怕的和恶心的东西做得足够假了，和真正的限制级游戏根本没得比啦。 如果害怕的话就去拜一拜镜大人吧。她可是专业负责驱除恶灵的呢——现实中也是。” 走在她前面的矮个子蓝发少女泉此方回过头来，笑嘻嘻地眯着眼睛向千百合建议道，还将自己的嘴巴灵巧地弯成了猫嘴的样子。 一身红白巫女打扮的小镜就走在身为萨满巫师的千百合的旁边，因为她们同是治疗，辅助队伍的一员，此刻她的额头冒出了一个十字型的青筋，用手中的御币——也就是用白纸制作的好像拂尘一样的道具捅了捅此方那张可恶的笑脸。 “喂喂……虽然我家是神社，但我只在新年的时候打扮成巫女，而且才没学过什么驱除恶灵呢！ 另外，那些限制级的游戏是‘限制级’的吧，为什么你却总是能弄到手！” “嗯哼！” 此方得意地扬起了嘴角，眼睛里闪过了一道诡异的光芒，一副“你懂的”的表情。 “嘛……算了，我已经懒得再吐槽你的老爸了。” 小镜的脸上画下了几道黑线，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就此打住了这个话题。 “小千，放心吧，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这个时候，仓岛千百合青梅竹马的男朋友黛拓武适时地插了进来，带着简直好像在闪着光芒的微笑，温柔而又坚定地对他的女朋友说道。 虽然这个相貌的英俊人生赢家和楚轩同样是眼镜角色，但他的眼镜却几乎不会反光，完完全全地将镜片后面那双充满了知性魅力的睿智眼眸暴露了出来。 而且这家伙虽然才14岁，身高却已经达到了175CM，等到他停止生长的话，身高很可能会比楚轩还高出一截来！ 这个时候难道应该吐槽说日本青少年的平均身高其实已经超过了中国青少年，所以黛拓武就算长得比楚轩还高也并不是什么令人惊讶的事情吗？ “小拓……谢谢你。” 同样是14岁的却已经交了男朋友的仓岛千百合稍微有点感动地望着黛拓武温柔的脸庞，但不知为何，她在收回眼神的时候，却好像不经意地向黛拓武的身边瞥了一眼。 在黛拓武身边默默地低着头前进的，是他和仓岛千百合共同的青梅竹马有田春雪，因为外表肥胖而导致性格相当内向，在学校里经常被人欺负。 即使是在没有人欺负他的“神圣黑猫骑士团”里，这个又矮又胖，好像完全是为了从反而衬托出黛拓武而存在的少年也非常沉默寡言，而且从来都是乖乖地遵守着公会里的规矩，一点都不跟公会里的女孩子说话，只和黛拓武、仓岛千百合有所接触。 不过这个公会里的男性成员只有楚轩、黛拓武和有田春雪这三个人，而楚轩作为一个“学者”、“炼金术士”和“副会长”，又成天到晚忙忙碌碌的，和另外两个男性成员根本没有几次私下的交流，有田春雪平时也只能和他的好朋友黛拓武混在一起。 “对了，楚轩副会长，游戏中的时间已经是12月15日了，再过9天就到了圣诞节，虽然这个游戏已经彻底与现实世界隔绝了，但是在这个异世界里的12月24日却仍然是圣诞节，那天晚上城镇里的‘大地人’也会庆祝这个节日，我们公会也开个庆祝PARTY如何？” 大概是为了转移女朋友的注意力，黛拓武这个时候抛出了圣诞派对这个在外国无往不利的大杀器。 不光是仓岛千百合，这支经历了楚轩的严格训练的开荒队里面的其他女孩子们也同样竖起了耳朵，这也是因为楚轩并没有在纪律性方面做出太过严苛的要求，毕竟这个游戏主要还是以小队作战为主，纪律方面管得太死反而不利于增进指挥者和队员们之前的关系。 至于“令行禁止”什么的，只要让这些女孩子们对楚轩充满了信心，她们自然就会相信楚轩所做出的每一个决定，进而下意识地选择服从楚轩的命令——哪怕这个命令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 当然，她们现在还不可能无条件地完全服从楚轩的任何命令，因此楚轩也会尽可能地避免下达某些看上去像是让她们送死的命令。 “圣诞晚会吗……” 听到了黛拓武的提议，走在队伍最中间的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稍微沉吟了一下，开荒队里的其他人这个时候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颇有点提心吊胆地等待着他的决定。 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楚轩和她们之中的大多数人的接触，都仅限于训练和“上课”的时候，在这些女孩子们的印象中，楚轩就是一个不苟言笑的教官和老师，除此之外，她们偶尔还会看见楚轩像个科学家一样身穿白大褂的身影。 但不管是什么样子的楚轩，开PARTY这种“年轻人”喜闻乐见的活动，貌似都和这个面瘫眼镜男没有任何瓜葛。 “可以。” “哎……果然还是不行吗……” 黛拓武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苦笑着摇了摇头，不过他本来就是为了转移话题，分散女朋友的注意力才提出这个建议的，实际上并不认为这个恨不得把一分钱掰成两半花的副会长能够批准这笔在他看来毫无价值的花费。 “我说可以。” 楚轩停住了脚步，再次重申了自己的态度。 第34章 我的年龄只有18岁而已 “诶——可、可以吗！！！” 楚轩出人意料的答复让“神圣黑猫骑士团”开荒队的大家都停了下来，满脸意外地看着他，一个个嘴巴张得老大，好像这是一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似的。 “当然，现在这三万玩家虽然都已经无奈地接受了现实，开始尝试着在《神之领域》的世界里生活，但大家的心理还是十分压抑的。 这个时候借助圣诞节……还有随之而来的新年这个机会，举办一系列的庆祝活动，对于提振士气，增加公会的凝聚力很有好处。 我还打算邀请各大公会一起来庆祝，争取将圣诞节到新年的这一周时间变成所有玩家共同的庆典。 对举办庆祝活动比较有利的一点就是在这个‘异世界’里，‘大地人’也同样会庆祝圣诞节和新年，所以很容易让气氛变得喜庆热闹起来。” 楚轩毫不在意大家诧异的眼神，语气淡然地说明了自己的目的，大家这才纷纷松了一口气。 嗯，这样才像楚轩嘛，只是因为想要玩乐而同意举办PARTY什么的根本不是楚轩的风格。 “哎……‘大地人’也会庆祝圣诞节和新年吗？ 不愧是楚轩副会长，我到现在为止，也没有和那些‘大地人’打过几次交道呢。 这不仅是因为一直忙于训练的关系，实际上我总是会不自觉地忽略掉他们，大概我在心里还是下意识地把他们当成是NPC吧。不过‘大地人’基本上也很少和我们这些‘冒险者’主动接触。” 黛拓武用温和而又恭敬的声音，微笑着对楚轩如此说道。 这家伙的教养简直太过良好了。接人待物总是能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而且长得还很帅气，在“神圣黑猫骑士团”里没有人不喜欢他——尤其是女孩子们，一个个见过他的时候都会面带笑容，哪怕是黑猫也不例外。 嘛……不光是有田春雪，如果时间久了，或许楚轩的后宫也有被黛拓武NTR的危险，干脆在等会推BOSS的时候。找一个机会让BOSS把他干掉吧。 ——这当然是开玩笑的。 “那些‘大地人’当然是NPC，正是因为他们受到游戏规则的限制，所以才会‘下意识’地避免主动和我们这些‘冒险者’接触。 想要和‘大地人’交往，必须由我们这一方主动……也可以当成是必须培养‘好感度’。 不过除此之外，那些‘大地人’所表现出的人格几乎和人类没有什么两样了，最好还是不要单纯地将他们当成是NPC来看待。 其实他们已经可以被看成是生活在这个由数据构成的异世界里的原住民了，如果有这方面的立法的话。这些被人类‘创造’出来人工智能完全应该被当作和人类平等的人格来看待。 起码在‘这个世界’里，失去了无限复活的能力的我们，最好还是不要有什么高他们一等的想法，毕竟我们这三万玩家才是真正的少数派。”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认真地向黛拓武，同时也是向大家解释道。 “和人类平等吗？茅场晶彦设计的AI真的已经强大到了这种程度吗？ 可是……天才如他。又为什么会因为那样一个好像玩笑一样的理由就实施了如此惊世骇俗的犯罪行为呢？” 听了楚轩的分析，同样戴着眼镜，简直可以被冠以“小博士”之类的外号的黛拓武皱着眉毛，摇着头感叹道。 “谁知道呢……或许，他之所以这么做。其实是有着更深层次的理由吧。” 眼镜反光的楚轩淡淡地说了一句，然后就结束了这个话题。指挥大家继续前进。 一路上，游荡的白色魂魄变得越来越多了，不过这些隐隐约约看不太清楚轩的白魂就和鬼火一样，只不过是用来烘托气氛的背景道具，真正能对玩家造成伤害的是零零散散出现的骷髅、僵尸和幽灵之类的亡灵系怪物。 “对了……话说回来……” 在某一次将面前的骷髅刀盾兵砍成了碎骨渣之后，退下来休息的泉此方把嘴巧妙地撅成了猫嘴的形状，带着一脸暧昧的笑容回过头来望着楚轩，非常突兀地问道：“楚轩你其实非常精通GalGame什么的吧？” “喂喂……你这家伙刚才那么安静就是在想这种东西吗……” 负责给战士此方当“保姆”的巫女小镜额头冒出了一滴冷汗，颇为无力地眯着眼睛叹了一口气。 “我的确曾经对各种GalGame都有过很深的研究，有什么问题吗？”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毫不脸红地承认了自己其实是个御宅族这个事实……不，他只是承认了自己曾经为了攻略美少女而进行了广泛的“科学研究”罢了。 “不，完全没问题，同志哟～” 此方完全无视了小镜的吐槽，微笑着向楚轩比出了一个大拇指，然后又挥舞着单手剑冲向了一只看起来很恶心也很吓人的僵尸。 “此方真是的……” 小镜望着此方蹦蹦跳跳的身影，轻轻地拨了拨自己的双马尾，自言自语地嘟囔着。 因为此方一直都这么欢乐，所以她们即使被困在了这个游戏里面，心里也没有积累起来什么负面情绪，能够用颇为轻松的态度来融入这个世界的生活中；但是此方……还有奈那子老师都是这样一副不怎么靠得住的样子，真的实在让人难以放心。 不过还好，她们在进入这个世界的第二天早上就遇见了楚轩，这个无论什么时候都总是那么沉着冷静的扑克脸眼镜男就如同他的长相一样，非常容易让人觉得安心。 “那个……” 小镜一边在心里这样想着，一边斜着眼偷偷看着站在自己身边不远处的楚轩，脸色有点微红地轻声问道：“楚轩你也会玩游戏吗？ 我还以为像你这样的大人，可能从小就是专心念书，从来不玩游戏的优等生呢。” “大人？我的年龄只有18岁而已。” 听了小镜的话之后，楚轩用有些古怪的语气回答道。 第35章 黑雪姬的心思 “铛啷铛啷！” 听到楚轩自爆只有十八岁，“神圣黑猫骑士团”开荒队的成员们惊讶得连武器都脱手而出了，这种震撼简直比楚轩突然声称他其实叫做楚雪，是一个三无少女还要强烈！ “十、十八岁？” 作为整个公会里年龄最大的成员，黑井奈那子老师难以置信地转过头来，眼睛瞪得溜圆。 不过仔细地看一看，楚轩其实真的很年轻，也没见他长出太浓的胡子，只不过围绕在他身边的冰冷气息，让大家都不自觉地忽略了他的年龄。 “是十八岁没错。” 面对年近三十的奈那子老师那种“快告诉我这不是真的”的哀怨视线，楚轩十分确定地点了点头，击碎了她最后的希望。 如果奈那子老师得知楚轩不仅现在是十八岁，而且以后也是十八岁，永远都是十八岁的话，大概会从此一蹶不振的吧。 但想要永葆十八岁的青春同样也是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的，被主神将身体的形态一直固定在了十八岁上的楚轩必须要在一个又一个任务世界里完成主神发布的任务才能避免被抹杀。 而最可怕的是，那个“主神空间”就如同这个《神之领域》的世界一样，“玩家”根本不知道应该如何才能结束那仿佛永无止境的死亡游戏——除了GameOver这一条路之外。 “嘛～我可以保证楚轩的确是十八岁没错。” 这个时候，久未出声的黑猫脸上带着有点诡异的笑容。憋着笑意对大家说道。 大概是因为她突然发现进入了楚轩的日常世界的她，也同样变成了永远的十六岁的缘故？ 但是对于黑猫而言。永远的十六岁可未必是什么好消息啊，这也意味着她的胸部也永远停留在十六岁、B罩杯的水平上，再也没有变大的可能了。 嘛……在黑猫还没有想到这一点之前，就先让她高兴一阵子吧。 “十、十八岁呢……嗯……也比我们大不了几岁，在大学里的话，还是有机会称呼你为‘学长’的。” 另一个黑漆漆的美少女——黑雪姬不知为何稍微有点脸红，认真地点着头对楚轩说道。 身为学生会副会长的黑雪姬虽然在与她同校的后辈面前一直都表现得十分冷静沉稳，相当可靠。但她所选择的种族却是虫族的一个分支——蝴蝶族，因此在她的身后有着好像只存在于少女的梦境之中的华丽蝶翼。 不过这双华丽的黑扬羽蝶翅膀，却并不能载着黑雪姬飞上天空，完全只是一对没用的摆设，甚至还会在战斗中妨碍视线和动作，黑雪姬当时没有考虑到这一点就冒失地选择这个她非常喜欢的形象，可以说完全是任性而为的结果。 但即使如此。当黑雪姬背着这双华丽的翅膀出现在女孩子们面前的时候，她们也依然会向黑雪姬投去羡慕的目光。 虽然也有其他女孩子想要选择和黑雪姬相同的种族和翅膀，但是她们却发现蝴蝶族的翅膀形状是不能重复的，有一个玩家选择了某个形状的翅膀，那么选择列表中就会减少一个选项。 可能如果所有的翅膀都被选光了，蝴蝶族就不会再出现在种族列表上了。在这种意义上，蝴蝶族也可以算是一个公开的稀有种族了，但是因为这么大的翅膀的确太过累赘，所以大部分女孩子为了生存考虑，并没有选择蝴蝶族。 不过楚轩已经试验过了。黑雪姬的这双异常宽大的翅膀，可并非是在战斗的时候用来给人当靶子的累赘。这双翅膀的强度很高，虽然不能飞行，但却还能够起到防御盾的作用。 如果黑雪姬转过身的话，她的翅膀就立即成为了一面巨盾；而当她控制着翅膀将自己的身体完全包裹起来的时候，甚至可以抵御一次足以致命的伤害。 而且据楚轩的计算，这双翅膀的强度完全可以承受得住很大的风力，在理论上是能够让黑雪姬飞起来的——起码滑翔应该是没问题。 也许等黑雪姬的等级再提高一些，或者领悟到了什么种族技能之后，她就真的能够借助这双翅膀在天空中自由地飞翔了。 不过即使是现在，楚轩专门为黑雪姬设计了一套能够合理利用这双宽大翅膀的剑技，使得黑雪姬的翅膀不仅没有在战斗时成为她的阻碍，反倒是让她能够像蝴蝶一样轻灵地在空中飞舞，甚至还可以进行短距离的滑翔。 大概正是因为如此，所以黑雪姬好像对楚轩抱有一些混合了感谢、好奇、钦佩、崇拜等情绪的感情，但她只是一直默默地注意着楚轩——就像即使在飞行时也无比安静的蝴蝶一样。 “不……比起‘学长’这个称呼，楚轩更喜欢被叫作‘哥哥’才对。” 这个时候，同样黑漆漆的黑猫脸上露出了别有深意的笑容，向黑雪姬暴露了楚轩的异常癖好。 “盯——” 除了少数太过单纯的女孩子之外，开荒队里的成员们全都眯着眼睛盯住了楚轩，脚下悄悄地和他拉开了一段距离。 “呐呐～楚轩，难道你是个‘妹控’？ 嘛～干得好，妹就是正义啊！” 身为楚轩的“同志”，泉此方不仅没有和他“划清界限”，反而兴高采烈地迎了上去，还努力地翘起脚尖拍了拍他的肩膀。 “咦？难、难道说不是妹妹就不行吗？” 不知为何，莉法异常失败地捂着自己的嘴，眼睛里好像闪烁出了晶莹的泪花，让在她旁边的姐姐桐子脸色“刷”地一下子就变黑了。 “不……我并非妹控……” “——只不过你控的恰巧是妹罢了，我知道我知道。” 楚轩的话才说了一半，就被此方给打断了，她一边用力点头，一边拍打着楚轩的肩膀，一脸“我懂的”的表情。 “喂！不要在这里故意打岔了，楚轩他分明不是那个意思。 给我老老实实回去开路！我们可不是来这里旅游的！” 作为“神圣黑猫骑士团”开荒队里唯一的良心，小镜一把揪住了此方的后衣领，将她从楚轩的身边给拖走了。 “黑雪姬？” 身边终于恢复了清静的楚轩看到黑雪姬还在走神，于是便特地招呼了她一声。 而这时，刚才一直在看着楚轩发呆的黑雪姬才好像突然惊醒了过来，眼神有些慌乱地红着脸对楚轩说道：“没、没关系的哦！ 妹控什么的我不介意，反正妹妹也只能是妹妹吧？” “不……楚轩他可是个能够攻略自己的亲生妹妹的鬼畜啊。” 在这一关键时刻，黑猫又坏心眼地爆出了楚轩人生中的一大黑历史，她好像已经完全习得了楚轩的语言技巧的精髓，只不过是有选择性地说出了一些真话，就达到了欺骗……不，是让别人自行误解的目的。 “咦？这、这不是真的吧？” 来自黑猫的劲爆消息，让开荒队里除了她和楚轩之外的所有人都石化了，不管怎么说，攻略亲生妹妹什么的，实在是令人无法接受，哪怕是热心地为妹系作品布道的泉此方也一样。 妹系作品之所以受欢迎，其实关键就是因为大家都很清楚这只是文艺创作、是瞎编的，如果推倒亲生妹妹的事情发生在现实之中，是绝对不会被那么多人接受的。 “嘛……玩笑开得有些过了吗？ 放心吧，虽然说是攻略亲生妹妹，但实际上只不过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而已——只不过妹妹单方面认为她与哥哥是亲生兄妹罢了。” 这个时候，黑猫看到大家的脸色都好像吃到了什么怪东西一样难看，于是抬起手撩了下黑色的长发，语气淡淡地说出了事情的全部真相。 理所当然地，桐子感觉自己的膝盖好像中了一箭，她有些心虚地斜着眼睛悄悄看了莉法一眼，不过莉法此时只是抚着胸口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好像对黑猫最后“设定”的那个真相完全没有反应。 “嘛嘛……这个设定在妹系动漫和游戏中都非常普遍啦，真正敢于攻略自己的亲生妹妹的勇者，大都只存在于18禁作品当中而已。” 额头还残留着汗水的泉此方趁着小镜的石化状态还没有完全解除的空档再次跑了回来，一脸“其实我早就知道是这么回事”的样子，有些莫名其妙地得意地向大家普及着其实只有御宅族才会知道的“常识”。 “哼……这真的只是设定吗？” 黑猫带着有些阴险的笑容，用鼻子轻轻哼了一声，然后不置可否地扔下了这样一句让人颇有些提心吊胆的话，令所有才刚刚松了一口气的人又再次紧张了起来。 “啊哈哈……虽然这是在游戏里……但是你们就这样当着我这个老师说这种事情，也让我很难办哦？ 在游戏里就不要提现实里的那些事了嘛，来来来，我们赶紧打怪吧，我很期待拿到这个古战场里面的BOSS的首杀能获得什么样的奖励。” 终于，在一开始就被击沉了的奈那子老师又坚强地恢复了过来，并且很有大人样子地将大家的注意力又拉回到了这次开荒的最终目标上。 第36章 “神圣黑猫骑士团”的精英成员们 当“神圣黑猫骑士团”的开荒队员们来到位于古战场中心的BOSS附近的时候，他们已经辛苦奋战了好几个小时。 不过在这个完全和“异世界”没什么两样的游戏世界里，他们当然不可能像是在其它游戏里那样，连续战斗这么长时间，而是战斗个一两场就休息一下，每次战斗一般不超过二十分钟。 毕竟这不是坐在电脑前，只要动动鼠标键盘，或者操作手柄就能玩的游戏，如果真的保持高强度作战，那么玩家的体力只能支持个几分钟罢了。 在接触BOSS前的最后一个野外安全区里，“神圣黑猫骑士团”的开荒队员们在恢复体力的同时，又听楚轩重复了一次BOSS战的基本战斗部署，然后便重新排好了队形，直接向BOSS杀了过去。 《神之领域》的游戏里，一支小队是五个人，打BOSS的时候当然不够用，需要多支小队组成团队进行RAID，而“神圣黑猫骑士团”的开荒队就是由此方小队、楚轩小队、黑雪姬小队共同组成的。 其中此方小队里，泉此方、黑井奈那子是战士，柊镜、高良美幸是魔法师，柊司姐妹是巫女。 而在桐子小队里，桐子、莉法、亚丝娜是战士，黑猫是魔法师，楚轩是学者。 至于黑雪姬小队之中，黑雪姬、黛拓武、有田春雪是战士，卑弥呼是魔法师。仓岛千百合是萨满巫师。 除了此方小队之外，另外两支小队都是三战一法一牧的配置。不过因为战士这一大类下面还被细分成许多职业，每种职业的特点又不同，所以即使同是三个战士，楚轩小队和黑雪姬小队的作战风格也不相同。 泉此方的运动能力超群，又学过格斗技，在其它网络游戏上经常以剑士的身份活跃；莉法——也就是直叶妹妹和黛拓武都进行了多年的剑道，所以选择了和日本的刀剑用法差不多的单手剑，这三个人都是双手剑士。不拿盾牌以方便双手持剑作战，不过黛拓武是纯粹的人类剑士，而莉法身为精灵族的一员，不同时修炼魔法就太过可惜了，因此莉法其实可以算是借助魔法增强剑技威力的魔剑士。 亚丝娜虽然是新手，之前也没有任何剑道基础，但她的战斗天赋同样不弱于……或者应该说是强于其他队友。即使没有楚轩的训练，她的实力也同样足以成为精英玩家的一员。 不过没有剑道基础也未必是坏事，正是因为之前没有学习过日本的剑道，所以亚丝娜反而能够修炼出更符合这个游戏的背景的西洋式剑术来，她手中的细剑虽然不太利于劈砍，但却可以使用快得让人无法招架的犀利突刺。 桐子和黑雪姬则是二刀流剑士——并非日本的那种一长一短的二刀流。而是同时持两把单手剑的双剑流。 如果她们再配上两把手枪的话，那么就可以获得“双剑双枪”的称号了，可遗憾的是在《神之领域》的游戏里暂时还没有出现手枪这种武器。 虽然桐子只是幼时练习了一阵子剑道，很快就放弃了这种辛苦又乏味的体力劳动，转而成为一名非常有前途的重度网络游戏玩家。但在这个虚拟现实的游戏里，幼时的剑道训练却仍然影响了他的用剑风格。使她的二刀流带上了些日本剑术的风格。 而黑雪姬和亚丝娜一样，在进入游戏之前只是一个普通的富家大小姐而已，因为被困在这个世界里才不得不开始拿起刀剑，所以她的二刀流和亚丝娜的风格有些类似，都是西洋式的快剑。 至于黑井奈那子老师，作为此方小队里唯一的大人，她选择的是同时持有大型盾牌和单手剑的战士职业，虽然没有完全放弃攻击，但其实主要是依托盾牌保护其他队友的肉盾——也就是MT；而此方虽然平时只使用单手剑，但也可以同时装备上盾牌来充当副坦克。 ——因为此方的小队里有两名巫女，队伍的攻击力原本就比不上三战士，那么还不如充分利用好双治疗的优势，强化队伍的战场生存能力。 对了……好像还有一个战士忘了介绍……是有田春雪吧？ 不过这个矮胖子实在没有什么可介绍的，他好像是这个开荒团队里唯二的一个依靠裙带关系上位的家伙，虽然算不上是成天拎着把剑打酱油，但在队伍里却始终默默无闻，从来都没有什么出彩的表现。 或许楚轩只是因为考虑到他的两个青梅竹马的好朋友——黛拓武和仓岛千百合的关系，才没有把他从开荒队里踢出去。 除了战士这种分支很多的主要冒险职业之外，“神圣黑猫骑士团”开荒队里的三名魔法师的职业侧重点其实也各不相同。 高良美幸主修的是黑暗魔法，直接造成伤害的魔术其实不多，主要是以削弱敌人为主——也就是给敌人刷DEBUFF，让攻击力较弱的此方小队也能够顺利地打怪练级。 而且配合着能够治疗、能够遮断伤害，又能够给己方刷BUFF的巫女，还可以提高队伍的战场生存能力，让此方小队在面对任何情况的时候都能够坚持很长时间。 卑弥呼所学习的是破坏系魔法中的火系魔法，这大概和她之前玩过的一款依靠各种炸弹进行战斗的游戏有关，她在战斗的时候，能够灵活地运用自己在其它游戏之中的经验，让火焰和爆炸升华了一种艺术，是整个开荒团队中的主要中远程攻击手。 而黑猫所选择的职业，其实是魔法师的一个特殊分支——妖术师，她所修炼的妖术虽然威力不如正统的破坏魔法，但却更加讲求诡变，甚至还可以像白魔法那样给己方进行治疗、刷BUFF，可以说是万金油一样的魔法师。 至于开荒团队里剩下的几个治疗/辅助职业里，身为“学者”的楚轩身上的技能要比队伍中所有人的技能数加在一起还要多，他才是真正的万金油，不管近战远战还是武技魔法都没问题。 对别人来说，这个全能的职业绝对就代表着全面平庸，但是楚轩所拥有的超强计算力却能够化腐朽为神奇，让“学者”发挥出神一样的威力。 不过楚轩在开荒团队中的定位是指挥者，所以他基本上很少直接投入战斗，平时在队伍中只是充当神级牧师，如果战斗处于不利的情势也不会想着自己冲上去改变战局，而是尽量指挥大家脱离战斗——也就是逃跑。 除去楚轩这个人形BUG不提，剩下的三个女孩子则是真正的治疗/辅助职业。 猫族美少女仓岛千百合的职业是萨满巫师——兽人族里的魔法师职业，不过比起攻击类的巫术来，她更愿意默默地站在大家的身边，为大家治疗伤势。 因此她选择的职业分支并非专精攻击和诅咒巫术的萨满，而是专精回复和祝福巫术的巫医。 巫医和其它治疗职业比起来，回复生命的技能以持续型为主，很少有瞬间回血的技能，而且还需要配合某些药物。 但其优点就是MP的消耗少，只要事先准备好足够的药物，能够恢复的HP比其它治疗职业都大，就连楚轩也喜欢使用巫医的技能，以节省有限的MP。 而担任巫女的小司，则是“唯二”的两个依靠裙带关系上位的家伙中的另一个，她原本可以在公会里当专职的生产系玩家的，但她却不想与自己的姐姐、朋友和老师分开，所以哭着恳求楚轩和黑猫，获得了进入开荒队的资格。 作为突兀地出现在这个以欧洲中世纪为背景的游戏世界里的日本特色职业，巫女（男性则为神官）比起回复HP来，更擅长利用“结界”遮断伤害，比起伤害发生后治疗来，更着重于伤害发生前的预防。 而且除了回复系技能，巫女还可以使用祈祷来提高己方的战斗力并使用诅咒削弱对方的战斗力，也能够召唤“式神”，或使用带着神力的武器进行远程战斗甚至是近战——这一点和妖术师非常相似。 只可惜不管是小司还是小镜，都不具备使用和弓、薙刀、锡杖或刀剑进行战斗的能力，仅仅是治疗和刷BUFF就已经让她们筋疲力尽了。 不过在有楚轩指挥的时候，她们的表现就会变得好许多——不必自己判断应该在什么时值使用什么技能，只要集中精神认真执行楚轩的命令，大多数女孩子在经过训练之后其实都能够做得到。 但遗憾的是敢于鼓起勇气去战斗的女孩子并不算太多，大多数女孩子在加入了“神圣黑猫骑士团”……或者其它公会之后，都会选择成为一名不用经常出安全区的生产系玩家。 不过区别就是加入“神圣黑猫骑士团”的女孩子们即使成为生产系玩家，也都是在用自己力所能及的方式为公会、为通关这个游戏做出贡献，而加入其它公会——尤其是大中型公会的女性玩家们，多数只是为了找个靠山，可以让自己安全地活到离开这个世界为止。 第37章 地狱三头犬 “神圣黑猫骑士团”的精英们在平时练级的时候，都是以小队的形式分散开来进行战斗的，不过在集合起来的团队战斗训练中，楚轩却并不是按照小队的划分来进行指挥的。 他在团队战斗时将此方小队、楚轩小队和黑雪姬小队的成员按照战、法、牧的职业进行了重新分组，其中战士编成一队和二队，法师三队，牧师四队。 属于一队的战士是泉此方、黑井奈那子、桐子和莉法，二队则是黑雪姬、黛拓武、有田春雪和亚丝娜，可以看出楚轩同时考虑到了配合默契度和人际关系这两方面的因素，只调动了亚丝娜一个人。 不过亚丝娜的剑术以突刺为主，是一直在敌人周围游离，寻找机会进行攻击，然后再拉开距离寻找下一次机会的战斗方式，对于配合默契度的要求并不高。 而且亚丝娜和黑雪姬的剑术又同出一源，她们很容易理解彼此的战斗思路，只要在团队战斗训练的时候进行一下配合方面的训练，便可以拥有相当的默契。 在攻击力方面，有着黑雪姬、亚丝娜和黛拓武的二队要强于一队——有田春雪虽然表现不出彩但也不至于真的充当猪队友，反过来拖大家的后腿，而要比起战场生存能力来，拥有黑井奈那子这个正版MT的一队却又强于二队。 因此在楚轩的战术中，一队是负责正面对敌的MT队，二队是近程DPS队。二队是远程DPS队，四队是治疗/辅助队。 其中四队中的治疗职业在团队战斗中的要求基本和小队战斗中没有区别。柊镜、柊司和仓岛千百合在没有楚轩的命令时，都只需要按照小队战斗时的分工，照顾好和自己天天在同一小队战斗的队友就可以了。 作为一个治疗职业，如果她们对自己需要照顾的对象不是特别熟悉的话，就只能依靠过度治疗来保证被照顾对象的安全，那么在战况激烈的时候，就有可能因为MP和恢复MP的药剂消耗过快以及药剂CD的问题而造成某些意料之外的危险。 所以说，虽然治疗职业看起来谁都能玩得转。基本上又始终处于被其他队友保护的安全位置，是一个香饽饽，但实际上治疗职业是一个相当难玩好的职业——尤其是在《神之领域》的世界里，每个玩家都只有一次生命，贸然把自己的小命交给技术渣的治疗无疑于自杀。 因此在那些很清楚治疗职业的重要性的公会里，公会领导层宁肯让自己的女人跟着队伍蹭经验，也不会因为她们在床上撒撒娇。就把队伍中的治疗位置交给技术不过硬的人。 至于三队的魔法师们，除了高良美幸还需要楚轩经常指挥之外，黑猫也好卑弥呼也好，都是经验丰富、技术过硬的职业级玩家。 不管是输出还是控制，又或者是火力支援，她们都能够自己做出合适的判断。与前线的两个近战组形成默契的配合，法力持续性方面就更不用楚轩替她们操心了。 正是因为有着这样一个在各条战线上都可以称得上是顶尖的开荒团队，所以楚轩才敢于带着十几个人就来抢这个古战场的BOSS的首杀。 要知道，在这个遍布着骷髅、僵尸和幽灵的古战场最深处的那个BOSS，可不是什么“黄金骷髅王”、“剧毒僵尸王”这种有着明显缺陷的普通BOSS。而是一只“刻耳柏洛斯”——也就是在神话中被大家所熟知的地狱三头犬。 根据楚轩和阿尔戈之前的“火力侦查”，这只地狱三头犬BOSS可以说几乎没有什么弱点。它不仅身形巨大，速度也很快，其中左边的头可以喷出火焰，右边的头可以喷出毒液，中间的头则是物理攻击，压根就不怕被玩家围攻。 其中它喷出火焰和毒液的攻击方式一个属于中型的范围攻击，一个属于小型的范围攻击，牙齿、利爪和庞大的身躯又使它拥有相当强的单体攻击能力，不会飞也不会远距离大型杀伤魔法应该不能算是它的弱点，否则这个BOSS就无敌了——起码在这个等级阶段而言。 “一队二队上前，都记住我的话了吗？ 每个人之间都要保持一定距离，不要挤在一起，留出足够的空间进行躲闪。 尤其是两边的头，小镜和小司注意它们发动攻击之前的预备动作。 黑雪姬利用翅膀的优势，尽量滑翔到它的背上去攻击，大家要为她做好牵制……” 在即将进入地狱三头犬的警戒范围之前，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十分严肃地再次叮嘱了“神圣黑猫骑士团”的成员们一番。 “记住了！” 经过了休整的大家压低了声音，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楚轩仔细地挨个扫视了一圈，所有人的精神状况都十分良好，桐子、亚丝娜和黑雪姬等人都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黛拓武的脸上还留着轻松而又优雅的微笑，简直比楚轩还有主角风范，就算是美幸和小司也眼神坚定地点了点头，握紧了的拳头没有一丝颤抖。 但是……唯有一个人，还是那副没什么自信，畏畏缩缩的样子。 有田春雪，此刻他仍然习惯性地低头含胸，让原本就显得矮胖的身躯显得更圆了，在楚轩的视线扫过去的时候，还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缩，真不知道他在害怕些什么。 不过，也许有田春雪并不是在害怕战斗，而是害怕这种气氛，害怕暴露在别人的目光之下。 平时在公会里的时候就是这样，身为“神圣黑猫骑士团”里仅有的三名男性成员，他就算又矮又圆，也应该会享受一些优待——哪怕长得像猪一样，不也同样会有女孩子觉得可爱么，但有田春雪却是主动地避开人群，避免与其他人打交道。 也许，他认为如果不是因为黑雪姬前辈、黛拓武和仓岛千百合的关系，像他这种废物根本就不可能进入“神圣黑猫骑士团”，所以心里一直有着深深的自卑吧。 第38章 楚轩式打怪法 “小镜、小司注意好那两个头哟，我们的安危可就全都靠你们了。” 在冲进地狱三头犬的警戒范围之前，泉此方回过头来，再一次叮嘱了双胞胎巫女一句。 之所以连一直乐天得好像脑残一样的此方都表现得如此慎重，实在是因为对面那只地狱三头犬体型太大了，长得也太可怕了，完全不像一般的汪星人那么可爱，让人远远地就感觉到了一种令人战栗的压迫感。 但要说这只地狱三头犬如同小山一样庞大就太言过其实了，实际上，“神圣黑猫骑士团”的开荒队即将面对的这只BOSS和其它游戏的BOSS比起来简直弱爆了，算上头顶的耳朵也“只有”两米高，体型甚至还没有某些巨马高大。 可是，如果一个人站在像马一样高大，还有看起来非常凶恶的三只脑袋的巨犬面前，望向和自己的头正好处在同一水平线上的巨犬的嘴巴里，数着那些异常尖利的牙齿的时候，他一定不会觉得这其实一点都不可怕什么的。 不相信的人可以去某个马戏团那里，尝试一下把自己的头放在老虎或鳄鱼的血盆大口边上——当然，如果够勇敢的话也可以将头直接伸进那种动物的嘴里，这样大概就能够体会到那种令人无法言喻的恐惧感了。 明明所有人都知道那是被训练好了的动物，就算把头伸进去也不会有危险，但即使如此。身体也会本能地感到害怕，希望能够马上逃离这种危险的境地。 “呜……不、不要再给我们压力了啊。小司的牙齿不停碰撞的声音就连我都听见了。” 小镜的额头上冒出了几滴汗水，不满地朝此方抱怨道。 其实小镜自己现在也变得脸色铁青，身体也比平常更加僵硬了，比妹妹小司也强不了多少。 毕竟她们只是非常普通的软妹子，现在面对着这么恐怖的凶兽时没有被直接吓晕已经算是楚轩训练有方了。 嘛……之前杀了那么多回骷髅僵尸之类的亡灵生物，就算是再胆小的人也该习惯了，真正习惯不了的根本捱不到现在，早就退出开荒队了。 “放心吧。不必多想，只要全神贯注地等待我的命令就没问题了。”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十分轻描淡写地安慰了小镜和小司一句。 作为指挥官，楚轩虽然没有站在团队里最安全的位置，但也没有冲到第一线，而是游荡在离战场最接近的地方，如果出现意外可以迅速支援前线……或者是保护着后面的中远程和治疗职业逃跑。 “第一队、第二队各就各位——前进！” 不等此方回话。楚轩突然面容一肃，迅速地发出了命令。 此时在严格的训练之下所形成的身体记忆代替了头脑，让“神圣黑猫骑士团”的成员们迅速地执行起了楚轩的命令，毫不迟疑地迈开脚步向两米高的地狱三头犬冲了过去。 “呜啊啊啊啊——！之前在游戏里打了那么多BOSS，现在遭遇了这种真正的BOSS，这一定是报应啊！ 如果能够活着回去。我一定会好好工作，不熬夜玩网游，也会听妈妈的话回老家相亲的啊啊啊——！” 手持大盾顶在最前面，向地狱三头犬中间那个物理攻击的头主动发起冲锋的奈那子老师一边飙着泪一边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地喊道，或许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她只不过是在用这种方式发泄心中的恐惧罢了。 而且这其实也是一个技能，那就是盾战士最常用的“嘲讽”——虽然在这个好像真正的异世界一样的游戏里并没有“嘲讽”这个技能。但地狱三头犬的注意力无疑被这个冲在最前面，手里拿着闪闪发亮的盾牌，还大喊大叫的人类给吸引了过去。 “嗷——！！！” 突然间，地狱三头犬中间那个只会物理攻击的头发出了一声有如惊雷的短促吼声。 这其实不是普通的犬吠，而是“恐惧咆哮”之类的技能，如果心声不坚，或者注意力不够集中的话，这一下就会被吓掉魂。 但是，早已从楚轩那里收到了告诫的近战成员们一直都紧绷着心神等待着这一招，所以大家的身体只是僵硬了一下，没有人因此而脱力。 如果是按照神话传说中对地狱三头犬的描述来分析，它中间的那个只会物理攻击的头所撕咬的并不只是肉体，而是在撕咬灵魂，因此中间那个头的攻击方式很有可能是灵魂攻击——要说起来，“恐惧咆哮”也是直接针对灵魂的技能。 不过楚轩没有用自己的身体去试着被地狱三头犬中间的头咬个一口两口，所以他也不清楚这个BOSS中间的头是否有着灵魂攻击的属性。 “喝啊！” 身穿现阶段所能收集到的防御力最高的重型装备的奈那子老师一马当先地跑在最前面，并且在离地狱三头犬还有七八米的距离上，向它投出了一个布包。 与此同时，站在楚轩侧后方的卑弥呼嘴唇迅速地蠕动了几下，低声地吟唱了一个简短的咒语，使用周围的火元素迅速凝结出了一个……不，两个小火球，并且后发先至，准确地在布包到达地狱三头犬的脑袋斜上方的时候击中了这个布包。 “嘭！” “嘭！！” 被小火球击中的布包发生了小小的爆炸，将布包里的白色粉末炸得四散开来，而第二个小火球紧随其后，在这团白色粉末的上方不远处爆炸开来。 爆炸形成的烈风好像一只无形的大手一样，将那团白色粉末强行拍向了迎面赶来的地狱三头犬，几乎将这只浑身长好像地狱的火焰一样的黑红色毛发的恶犬变成了一只大白狗。 “嗷呜呜……” 地狱三头犬发出了和普通的野狗没什么两样的凄惨叫声，用两只前爪捂住了自己的脸，痛苦地在地面上翻滚了起来。 虽然它有两只前爪，但却有三个头，就算用一只爪子捂一张脸也还有一张脸捂不过来，只能用脸去蹭地面的泥土，以求将糊在眼睛上的白色粉末蹭掉。 第39章 瞎狗眼、砍狗腿 “哎……我玩了那么多网游，好像还是第一次这么打怪的。 一般来说，像这种致盲粉末什么的低级道具对BOSS是不起作用的，就算是剧情需要，也得动用个什么封印大阵才能压制住BOSS身上的力量。” 虽然早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但桐子的眼睛还是不由自主地眯了起来，好像很同情这个刚才还那样威风凛凛，让她这个骨灰级玩家都觉得有些胆战心惊的BOSS。 “说的也是……就算用这种东西打败了BOSS，也不会有什么成就感啊。” 在桐子身边的此方也眯着眼睛叹了口气，脸上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 嘛……这个心理落差太大了啊。 “哼……凡人的智慧。 那可不是一般的石灰粉，而是充满了神圣力量的粉末。” 楚轩面不改色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一脸淡然地说道，好像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对那只可怜的地狱三头犬做了多么过分的事情。 神圣之粉这种东西一般只能用来对付僵尸这种动作缓慢又容易沾上粉末的不死怪物，又或者是洒向飘浮在空中的灵体类怪物。 虽然神圣之粉是少有的一种不论等级高低，对于所有亡灵系生物都会造成恒定伤害值的逆天道具，但是玩家根本不可能将足够的神圣之粉洒到那些高级的亡灵系生物的身上。 ——不管是凶灵、地狱三头犬、吸血鬼还是亡灵龙，移动速度都是相当快的。想要把神圣之粉洒到它们身上比直接杀死它们还要困难，而巫妖虽然移动速度不快。但却是远程的施法单位，玩家如果能近身洒神圣之粉了，还不如直接给它一刀更痛快。 而且这种一次性的消耗品不仅用途很有限，偏偏又非常昂贵，所以如果玩家不是在做某些很有价值，不用它就很难完成的任务的话，一般根本不会去神殿购买这个貌似是专门用来圈钱的鸡肋道具。 在这一点上，楚轩能够想到利用爆炸的推力迅速地将神圣之粉拍在BOSS等级的地狱三头犬的脸上。让桐子和此方这样的高级玩家也不得不服气。 那一包神圣之粉虽然也算是很贵重的道具了，就算用它杀死一百个僵尸或幽灵也回不了本，但是用在亡灵BOSS的首杀上，却可以算得上是物超所值——看地狱三头犬BOSS这副猛擦眼睛的痛苦样子，把神圣之粉洒到眼睛上竟然还具有致盲的效果来着。 嘛……虽然就算是面粉，只要能洒到怪物的眼睛里，应该也会起到致盲的效果。只不过越是一直沉浸在游戏中的高级玩家，就越容易忽略掉这个毫不起眼的常识。 楚轩的这种战斗方式，可以说是对所有依靠眼睛来提供视觉的BOSS都具有很大的杀伤力，而且绝对不能算是利用BUG，想必就连Cardinal对他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也不会有什么很好的办法来进行限制。 ——在这个“真实的异世界”里，除非是修复BUG。否则就算是Cardinal也无权修改游戏数据，或直接控制NPC的行动，它只能影响NPC的思维，然后利用NPC，以合理的方式来进行游戏平衡的调整。 但就算Cardinal可以限制神圣之粉这种昂贵道具的数量。它却没有办法连面粉的供应量也限制住；它虽然可以“合法”地调整不依靠眼睛来提供视觉的怪物数量，但却绝对不可能让这种应该是生活在黑暗环境中的怪物来取代普通怪物的位置。 “你们还在等什么。趁这个时候赶紧攻击啊！” 这个时候，之前没有接触过这种MMORPG的亚丝娜和黑雪姬、莉法她们却不会有任何感慨，当神圣之粉形成的烟雾稍微散去，她们也及时冲到了还在地上来回打滚的地狱三头犬面前，毫不客气地提剑就砍。 而在亚丝娜的提醒下，剩下的几人也连忙操起刀剑，一起对着地狱三头犬的几个脑袋砍去。 多长了两个脑袋，但却没有多长出几只前爪的地狱三头犬虽然在不停地翻滚躲闪，同时还挥舞着两只前爪驱赶面前的这些卑鄙的人类，但这却让它的两条前腿很快就变得鲜血淋漓的了。 而且站在后面的黑猫、卑弥呼和高良美幸，也随这个机会靠近了战场。 在楚轩的指挥下，高良美幸看准时机使用了“黑暗牢笼”魔法，准确地将来回翻滚的地狱三头犬的身体暂时限制在了由魔力形成的狭小牢笼之中，只露出三个头和前爪在外面。 然后黑猫和卑弥呼则和近战成员们一起，尽情地输出伤害，争取在神圣之粉的致盲效果彻底消失之前完成楚轩预定的阶段作战目标。 “左前爪砍下来了！” 尽管地狱三头犬皮糙肉厚，但亚丝娜兴奋的声音很快就传了出来，同时被抛出来的还有一条血淋淋的狗腿……狗前腿。 作为一个大家闺秀，现在亚丝娜却一脸狂热地试图将一只可怜的汪星人分尸，如果被她的结亲看到的话，那个身为大学教授的贵夫人一定会晕倒的吧——除非她的母亲恰好是生物学教授。 “所有人立即后退！小镜、小司！” 在地狱三头犬的左前腿被砍下来之后，楚轩就一直紧盯着这个已经满身都是鲜血和污泥的BOSS，丝毫没有放松警惕，而遭受了重创的地狱三头犬果然爆发出了身体中的潜力，奋力地用剩下的三条腿从地上蹦了起来，一下子就撞破了高良美幸勉力维持的“黑暗牢笼”。 不过就在地狱三头犬左右两边的那两个头往后一仰，接着张开嘴奋力地朝前方胡乱地喷出火焰和毒液的时候，“神圣黑猫骑士团”的开荒队员们已经如同退潮的海水一般迅速地和它拉开了距离，而双胞胎巫女则飞快地释放了两个可以抵挡攻击的结界。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本来应该将自己人保护在里面的结界，现在竟然出现在了地狱三头犬的面前，难道是这对双胞胎姐妹同时出错了吗！ “呼——！” 地狱三头犬的左右两个脑袋一起向前喷出了火焰和毒液，但这火焰却被结界直接挡了回来，瞬间充满了这个狭小的半球形结界。 原来这不是失误，而是楚轩特意安排的战术！ ——“结界”这个技能虽然的确是个保护自己的防御技能，但结界这种东西，不管是在东方还是西方的魔幻故事里，同样也可以充当封印，将无法杀死的敌人关在里面！ “MP要空了！” 比妹妹早了那么一点放出结界的小镜在维持了三秒种左右就立即大声喊道，她的话音未落，罩在地狱三头犬身上的第一层结界就破碎了，然后第二层结界开始闪烁起了白光。 “我、我的MP也……” 同样维持了三秒钟的小司还没有把话说完，她所维持的结界也破碎了开来，不过这个时候地狱三头犬的火焰喷吐也已经结束了。 重新出现在大家眼前的是一只漆黑如炭，浑身还在冒烟的BOSS，站得比较靠近的几个人闻到了那种蛋白质烧焦了的味道——看来在《神之领域》的设定中，“地狱生物”同样也算是有机生命体。 虽然地狱三头犬并没有被自己喷出的火焰给烧死，那些毒液也貌似和神圣之粉的残渣一起被烧掉了，没能蒸发成毒气将它自己薰死，但HP的减少绝对是不可避免的，这一点从它那副有点摇摇欲坠的虚弱模样中就可以看得出来。 ——当然，那也有可能只是因为它少了一条腿，所以一时间站得不太稳的关系。 “第一队和第三队正面牵制，第二队从两侧绕到后面去砍后腿。” 楚轩在确认了重新出现的地狱三头犬的状态之后，立即下达了新的命令。 虽然这只BOSS剩下的那条前腿上有好几道深深的伤口，在被火焰烧灼之后甚至可以看到里面的白色骨头，但因为只剩下一条前腿，所以地狱三头犬将这条腿支在了身体的中间，左右两边还有两个脑袋保护，反而很难攻击得到，只能依靠第三队的魔法进行远程攻击。 不过少了一条腿之后，没有特别练习过如何利用三条腿快速移动的地狱三头犬只能够利用三角形的稳定性勉强支撑住身体，徒劳地转着圈，试图用三个脑袋进行抵抗。 但是它的三个脑袋却并非匀称地将周身的360角分成三个扇形，而是集中在身前的120角，因为在头后面还有比脖子要长得多的身体，所以就算左右两个头可以分别拧过头看向身后，也不可防护得了自己的后腿。 而且不知道是因为之前被自己的火焰烧怕了，还是因为往外喷吐火焰和毒液的器官被烧坏了，又或者是因为那两个“范围攻击技能”正在CD中，总之地狱三头犬左右的那两个头没有再喷火和喷毒，只能进行普通攻击。 但即使这只地狱三头犬看上去已经穷途末路了，楚轩却变得更加保守了，不仅没有让“神圣黑猫骑士团”的近战成员们冲上去迅速解决它，反而还命令大家再退远一点，有机会就去砍腿，没机会就让魔法来远程攻击。 第40章 黑火 因为楚轩的谨慎，“神圣黑猫骑士团”的近战人员纷纷停止了输出，只是围成一个圈子，把断了一条前腿的地狱三头犬限制在一定范围内，然后利用魔法进行远程打击。 对于资深玩家桐子、此方……还有矮胖子有田春雪来说，就算是“开荒”，楚轩也谨慎得过头了，但是在这个每个人只有一次生命的游戏里，楚轩把每个人的生命都放在第一位考虑是无可厚非的，所以没有人会觉得不耐烦。 毕竟，谁也不想在BOSS临死之前，被它的某个终极大招拉去垫背。 “开荒”期间的人员损失，多半都是因为BOSS的在血量减少之后才释放的大招不被人知晓所导致的，这种大招如果没有及时躲开，挨上一下很可能连回血的机会都不会有，直接就会被打空HP。 “嗷呜呜呜——！”X3 突然，一直被“神圣黑猫骑士团”的近战队员们限制在圈子里挨炸的地狱三头犬终于不再试图凭借着三条腿突围了，它硬扛着卑弥呼的火焰魔法，三个头一起仰天长吠，颇有些英雄末路的悲壮感觉，让在场的绝大多数人都为之动容。 哪怕是已经不知道在其它网络游戏里屠杀过多少“无辜”的BOSS的桐子和此方等人，也是第一次“亲身经历”这种情景。 在显示器上，她们也不是没有看到过BOSS在临死之前说出些很悲壮的台词，然后再发动临死前的反扑。又或者是选择自爆，但那个时候她们却没有半点触动。只是聚精会神地把手放在鼠标和键盘上，又或者是拿好了游戏控制器，准备躲避BOSS最后的大招。 但此刻，她们的心中却浮现出了一种愧疚感，明明“冒险者”打“怪物”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就算是“大地人”也只会将她们当作英雄来赞美，绝对不会同情被她们杀掉的怪物，但是作为成长在和平富足的发达国家里的“现代人”。她们的“良心”却觉得隐隐作痛。 嘛……这种傻瓜一样的同情心，大概也只有没有经历过杀戮和死亡的人才具备，而这种人在现代特别多，也许这也是时代进步的一种表现吧。 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了这种善良的蠢货，全都是无比理智的“社会精英”，那么就算科技再发达、生活再富足，大家也一定会觉得生活中好像缺少了什么对“人”来说非常重要的东西。 不过这次只是因为“神圣黑猫骑士团”的开荒队员们第一次接触表现得如此有灵性的BOSS的关系。平时她们也杀了不少外表“栩栩如生”……不，就是在这个“真实的异世界”里确实存在的怪物，但也没看到她们受到什么触动。 “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的人是有的，但是在“神圣黑猫骑士团”的开荒队的成员之中，就算是小司也不会考虑那么多…… 正常人类的同情心，只会用在某种和人类有着某种程度上的相似性的生物上——比如这只“有心杀贼，无力回天”的地狱三头犬。 而且……在“神圣黑猫骑士团”里面，仍然还有着一个没有任何动摇的、心肠犹如铁石一般的男人！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在他的镜片上映出了好像苍狼一般仰天长吠的地狱三头犬的身影。但他面部肌肉却如同大理石雕塑一样纹丝不动，完全看不出一点人类应有的情感。 “你们在动摇些什么！ 集中精神！保护好你们自己！” 他冷冷地打断了洋溢在“神圣黑猫骑士团”的成员们心中的某种美好的情感。而被楚轩的一声大喊所惊醒的众人们也反应了过来，纷纷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现在可不是感动的时候，接下来如果一个不小心，需要被其他人和这只地狱三头犬一起悼念的就是她们自己了！ “嘭！” 楚轩的话音未落，仰天长吠了一声的地狱三头犬的身上突然爆发出了熊熊燃烧的黑红色火焰，并且好像火山喷发出的岩浆一样，以地狱三头犬为中心，迅速地向四周席卷而来。 不过幸好“神圣黑猫骑士团”开荒队的近战队员们都站得比较远，而且又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哪怕是距离地狱三头犬最近的黛拓武，也能够及时地后退，直到这贴着地面烧过来的火焰无奈地熄灭。 虽然没有人被这明显很危险的火焰烧到，但大家却都近距离地感受到了它所蕴含的危险气息。 这火焰炽热而又冰冷，让人从心底生出一股莫名的寒意来，虽然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见识过地狱的业火，但她们现在却可以肯定，在这只地狱三头犬的身上燃烧着的，绝对是来自地狱或冥界的火焰！ “大家注意，在战斗时尽量不要沾上这种火焰，就算让BOSS逃出包围圈也不要紧！” 作为指挥官，虽然楚轩判断沾上这火焰最多只是被加上一个减血会多一些的灼伤DEBUFF，但是本着对大家的生命负责的态度，他还是及时地再次提醒了大家一声。 ——宁肯放弃战斗也不要冒险，这就是楚轩在“神圣黑猫骑士团”之中一再强调的基本战略思想。 不过在战斗中擅自抛弃队友逃跑这一点也是被楚轩绝对禁止的，他甚至难得地用异常严厉的态度对大家声明过，这种人就算能够在战场上保住性命，他即使追到天涯海角也一定会执行“军法”，将其斩杀。 当然，“神圣黑猫骑士团”的开荒队里的成员们应该是宁死也不会当逃兵的，但是在普通的战斗部队中退出，老老实实地当一个生产系玩家的女孩子们之中，也未必就没有慑于楚轩的“必杀声明”的。 楚轩已经明明白白地对公会里的所有人说过，只要是战斗就会有死亡的危险，如果无论如何都想要避免死亡那么就不要参加战斗队伍，只要参加了战斗队伍，就绝对不准擅自行动坑队友，逃跑也只能在指挥官的命令下逃跑。 第41章 战士的高贵 地狱三头犬爆出的那一圈黑火在这片冒着一丝丝黑气的腐败土壤上焚烧了一遍之后并没有完全熄灭，而是一簇一簇地散落在它的附近，继续在那些黑气特别浓郁的地方燃烧着。 “神圣黑猫骑士团”勇敢的开荒队员们踩着炽热却又充满了寒意的奇怪地面，再一次将地狱三头犬包围了起来。 此时地狱三头犬身上的黑火已经变小了许多，大概只有十几厘米高，贴着它的身体燃烧，看上去就好像是不停随风飘动的毛发一样。 如果是在真正的地狱里，想必这只地狱三头犬要威风得多吧，但是这种黑火看样子并不是无源而生的，它需要的燃料就是那种从腐败土壤中散发出来的黑气——所有的亡灵系生物貌似也都需要那种黑气，也许那些黑气就是它们的“养分”。 ——或许，这种黑气就是冥气或死气，但楚轩在起始之镇的图书馆里并没有见过描述他们所在的这片大陆全貌的资料，也许那些“大地人”还没有完全探明他们世代居住的这片土地，而关于冥界、天界之类的描述，则只存在于少量描述十分简略的神话传说之中。 “继续由三队进行远程打击，一队和二队只要尽量站住位置，按照原计划进行牵制作战就可以了。”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用一如既往平稳而无抑扬的机械声音重复了之前的指令。 虽然这样的战斗很枯燥无味，但一招鲜吃遍天下。在敌人没有办法破解之前，实在没有必要自己急着换招。 ——当然。居安思危，在这一招之外再留一点撒手锏是很有必要的。 按照楚轩的指示，“神圣黑猫骑士团”的近战人员们根本不与地狱三头犬正面纠缠，正面的队员只要保证不会被BOSS迅速突破就可以了，而其他在BOSS身后的人则会紧紧跟上，从后面砍它的腿，让这只地狱三头犬又不得不回过头来驱赶这些人。 等地狱三头犬又开始团团转的时候，靠近它的人就可以后退了。而已经结束了技能CD，也恢复了一部分MP的法系职业们就会立即给它来一轮远程轰炸。 如果不是因为“神圣黑猫骑士团”的成员们基本全都女孩子，也许把BOSS的后庭给爆掉能够打出更大的伤害值。 不过这一次，黑猫、卑弥呼和高良美幸的攻击才刚开始，就被楚轩叫停了，不管是火系魔法还是黑暗魔法，打在地狱三头犬的身上都没有造成任何伤害。反而让这只BOSS身上的火焰变得更旺盛了一点，而妖术所造成的伤害也变得更小了。 这种情况倒也在楚轩的计算之内，之前的神圣之粉对地狱三头犬很有效，而三个法系职业的攻击却不如神圣之粉有效，而且根据楚轩的观察，好像连正常程度的伤害值都达不到。这就证明这只BOSS有着黑暗系和火系减伤的特性。 现在它的各方面属性再次得到了增强，那么可以直接免疫、甚至利用黑暗和火系魔法恢复自己的HP也并非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没有了作为远程攻击主力的火焰魔法，而且连黑暗魔法也失效了，想要单凭攻击力不强的妖术磨死BOSS就有些困难了。 但楚轩对此也不是没有对策，在他的队伍里。可是还有着两个能够“破邪”的巫女呢！ “小镜、小司，向BOSS释放回复魔法。 近战队员上前。将BOSS卡住，但注意安全。” 收到了楚轩的命令，双胞胎巫女立即走上前来，卡着最大施法距离向地狱三头犬施放了巫女的回复咒术。 相对于只需要念咒语的魔法师而言，巫女的咒术比较麻烦，往往还需要配合上手印或是事先画好的符箓，不过小镜和小司的施法基本功并没有问题，在刚才的战斗中也已经适应了BOSS战的气氛，顺利地发挥出了正常水平。 不过即使是正常水平，小镜和小司的战斗天赋毕竟有限，她们还做不到像黑猫和卑弥呼那样准确地锁定快速移动的物体，而无法准确锁定目标，这种针对个体而非某一范围的魔法就不能成功施放。 因此“神圣黑猫骑士团”的近战成员们此时也收拢了包围圈，开始积极地围着地狱三头犬砍它的后腿——反正小镜和小司释放的是回复魔法，被误伤了反而会获得治疗的效果。 如果地狱三头犬四肢健全的话，它可能还会不顾身后的攻击，尽快在身前打开一个出口然后冲出包围圈；如果它的另外两个头现在还能进行范围攻击的话，也不至于被这许多人贴身围攻…… 但正是因为楚轩严丝合缝的作战策略，让它陷入了几乎无解的困境——起码以地狱三头犬的AI，应该想不出什么脱离这种困境的方法才对。 楚轩的作战策略再次奏效，让危险的开荒变得安全了许多，起码在战斗进行到现在为止，“神圣黑猫骑士团”的成员们可以说是比较轻松的。 即使是在网游里，一个优秀的指挥官的作用也同样是无可替代的，更何况这个优秀的指挥官自身还是一个优秀的辅助职业者，这简直是所有资深玩家梦寐以求的“神队友”。 虽然原本负责治疗和遮断伤害的双胞胎巫女暂时担当起了DPS的的任务，但是在仓岛千百合与楚轩的照看下，每个近战队员的HP都从来没有低过警戒线。 ——仓岛千百合的技术和之前相比并没有什么进步，那么近战队员们的安全状况能够出现明显的改善，就只有可能是楚轩的功劳了。 不过楚轩能够拉稳每个人的HP，也多亏了能够显示出每个队友的HP数值的游戏系统，游戏系统才是玩家身上最大的神器，如果没有游戏系统提供的各项功能，“冒险者”们未必就会比“大地人”中专门从事战斗职业的人员强到哪去。 “后腿也砍下来一条了！大家后退！” 依靠着近战队员们的努力奋战，地狱三头犬终于再次遭受重创，这一次立下大功的是黛拓武。 在砍下地狱三头犬的右后腿之后，“神圣黑猫骑士团”的近战成员们再次迅速向后退去，只有小镜和小司还在远处使用包括回复咒术在内的各种神圣属性的魔法进行攻击。 如果是普通的狗，不管被砍掉哪两条腿，都只能颓然地倒在地上任人宰割了，但地狱三头犬却依然顽强地迄立于大地之上，尽管模样异常狼狈，但却没有倒下，的确是站着的。 不过，用已经无法喷吐出毒液的那个脑袋作为第三个支点，歪歪斜斜地站在那里的地狱三头犬也应该快要穷途末路了，它身上的黑色火焰虽然还没有熄灭，但火焰的高度已经减小到一两厘米了，好像只需要一口气就能将其吹灭似的。 看它这个样子，恐怕就连“狗急跳墙”都办不到了，它现在光是支撑身体就很勉强了，顶在地上的脑袋毕竟不能真的代替一条腿，好好地帮助它完成“跳”这个动作。 终于可以结束了吧，这莫名地让人感到一种震撼的悲壮战斗。 接下来就让美丽而又可爱的双胞胎巫女，来给这只坚强不屈、比她们这些人类更像是正面角色的地狱三头犬一个安宁的死亡吧！ ——除了楚轩之外，“神圣黑猫骑士团”的开荒队员们心里大概都有这种想法，她们在退到了“安全距离”上之后，脸上都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了庄重的神情。 那是属于一个战士的、对另一个战士表达敬意的神情，哪怕那个战士只不过是一只“邪恶而又恐怖”的地狱三头犬，但它在战斗中表现出来的坚强意志却令这些从来未曾经历过真正的战斗，只会“打怪练级”的孩子们真正感受到了何谓“战士的高贵”。 对于“神圣黑猫骑士团”的开荒队成员们来说，这真是一场如同史诗一般荡气回肠的战斗啊！ 她们现在可以明白为什么那些已经老得再也提不动刀剑的“大地人”会经常津津有味地提起自己过去所经历过的壮烈战斗了，这的确是可以让人回味一辈子也不觉得腻的故事。 一个人的一生，只要经历这么一次战斗就足够了。 ——如果经历的战斗太多又太残酷，反而会像某些老兵一样，从此再也不愿意回想起自己在战场上的那段惨烈遭遇。 当然，如果这场战斗中没有用神圣之粉蒙住对方的眼睛，然后趁机砍掉对方的一条腿，接着再用远程“放风筝”，最后再砍掉对方的一条腿这些让人感觉不那么光彩的内容，而是堂堂正正、真刀真枪的正面对决的话，那么她们一定会觉得更加激动、更加自豪的吧。 利用这种手段获胜，反倒让她们多少觉得羞愧，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对不起表现得这么顽强的地狱三头犬。 但是，如果不是楚轩制定了如此成功的战术，她们真的能够如此轻松，一个人都不死地在“开荒”时期一次就打败了这只地狱三头犬吗？ 究竟……怎么做才是对的呢？ 第42章 无头学弟黛拓武 “嗷嗷嗷嗷嗷！” 就在“神圣黑猫骑士团”的开荒队员们纷纷替这只地狱三头犬感到惋惜的时候，这只已经断掉了两条腿，只能凭借着多出来的脑袋勉力支撑身体的BOSS昂起中间那个物理攻击的头，发出了一阵凄厉的嘶吼声。 这就是英雄末路吧，第一次亲身经历了这种犹如史诗般的悲壮战斗的年轻人们（虽然只是她们自己这么认为的），不由得垂下了眼帘。 “注意防御！战斗还没有结束！” 楚轩突然大声地发出了警告，但他的话音未落，在地狱三头犬那边又起了新的变化。 “轰……” 地狱三头犬身体表面的黑色火焰原本已经快要熄灭了，但这一回，它却突然变成了一团熊熊燃烧的黑色火球，接着就好像“爆裂火球”这个魔法一样产生了剧烈的爆炸！ 刚刚因为楚轩的警告而心中一惊的年轻人们看到这种情况，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在心中为楚轩的谨慎而暗自感叹了起来。 看看地狱三头犬最后自爆的壮观景象，再感受一下爆风中那混合着炽热和冰冷的奇异温度……如果不是楚轩考虑周全，这支开荒队伍最后可能要挂掉一半以上的近战人员也说不定。 这个BOSS还真是太难打了，如果《神之领域》里的BOSS战都是这种难度，那么玩家们在“开荒”时得死掉多少人？这三万“冒险者”，真的能够通关这个游戏吗？ “还没完！” 正当“神圣黑猫骑士团”的开荒队员们在心中发出如此的感慨。终于不由自主地在这场激荡的战斗后松懈了心神的时候，楚轩的警告声再次传了过来。 “？” 人要一旦放松下来。心中的那股兴奋感开始消退了，那么就很难再马上集中起精神来了，即使大家都听到了楚轩的再次警告，她们的精神和身体也没有任何反应，只能抬起眼皮，用迷惑的眼神看向地狱三头犬之前所在的方位。 与此同时，在爆炸的中心点，突然蹿出了一道让人觉得十分眼熟的影子。以惊人的速度直奔脸上还带着胜利的笑容的黛拓武而去。 那道黑影分明是地狱三头犬之前的样子，但却给人一种虚幻不实的感觉，好像是由黑色火焰构成的一样。 但这不是分辨清楚那究竟是什么的时候了，不管那是不是之前的地狱三头犬，大家的当务之急就是闪开它的攻击，并且集中火力干掉它！ 可是，黛拓武就好像傻掉了似的。只是面带笑容地呆立在那里，眼看着那一团地狱三头犬形状的黑色火焰向他撞过来。 这并不是他打算用眼神防守地狱三头犬最后的攻击，实在是刚刚放松下来的大脑一时间处于死机一样的状态，根本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咔咔咔！” 就在主动燃尽自己的身躯，化为一团冥火的地狱三头犬即将咬中黛拓武的时候，一个闪烁着白光的半球形结界挡在了它和黛拓武之间。让它的三个脑袋只能徒劳地啃在结界上。 这虽然是巫女的技能，但不管是小司还是小镜，在此时此刻却都不可能有这么快的反应替黛拓武加上结界，更何况她们俩的MP在作为主DPS之后，都消耗在了利用神圣属性的魔法攻击BOSS上了。根本就达不到释放这个技能所需的法力值。 “大家全力攻击BOSS！MP消耗太快了！” 在这个时候，楚轩大声地给慌乱起来的队员们下达了新的命令。 地狱三头犬可能已经由实体变成了元素生命。地狱三头犬的速度、攻击力、攻击速度、魔法抗性等各项属性可能都已经大幅提高了，地狱三头犬可能是按照“仇恨值”的高低来选择攻击对象的…… 楚轩想要告诉大家的信息有很多，但时间却不允许他从容地把话说出来。 “呯……” 楚轩的话音刚落，挡在像疯了一样拼命攻击黛拓武的地狱三头犬前面的结界，就如同玻璃一般碎掉了，而呈圆形散布在爆炸的中心周边二十几米处的近战队员们，这时才刚刚反应过来，就算想要攻击BOSS也够不着。 可以远程攻击的法系职业之中，虽然黑猫和卑弥呼也都反应了过来，但她们还需要念咒语——也就是“读条”，同样不可能马上就扔出一个魔法去帮助黛拓武。 “小拓！” 此时，在战斗时一直站在黛拓武旁边的矮胖子有田春雪却也“出人意料”地迅速反应了过来。 他一边大喊一边扑了上去，但却仍然慢了一步，地狱三头犬用中间的脑袋直接咬住了黛拓武挡在面前的剑，而它的另外两个脑袋，则一左一右地咬住了黛拓武持剑的右臂和左侧的腹部。 没有楚轩的限制，地狱三头犬在生命的最后终于真正展现出了自己的恐怖，这一记三头攻击绝对不是一个玩家可以独自抵挡的招式，就像地狱三头犬只有两只前爪，捂不住三个脑袋一样，玩家同样也只有两只前爪……两只手，根本不可能挡住三个头的同时攻击。 在最紧急的关头，缺乏真正的战斗经验的黛拓武按照自己长久以来的剑道训练却培养出来的本能，选择了用剑去抵挡攻击，但就是这剑道的经验害了他——因为在剑道的训练中，并没有一对多的情景练习，毕竟他练习的是竞技用的“剑道”而非杀人用的“剑术”！ “喀嚓！” 没有了结界的阻挡，地狱三头犬左边的脑袋一口咬掉了黛拓武持剑的整条右手，就仿佛在报被他断掉一条右后腿的仇似的；而它右边的脑袋，则将黛拓武的左腹部咬出了一个巨大的半圆形缺口，让黛拓武的腰部一下子少了一半。 不过由于河蟹的原因，这两处堪称恐怖的伤口却并没有流出血来，而且伤口处展现出来的也不是肌肉、内脏和骨骼，而是一片五颜六色的马赛克。 “……” 黛拓武的脸上还残留着笑容，但又带上了一些吃惊的表情，他本能地转过头来看向呼喊着他的名字的有田春雪，好像是想要说些什么，但下一秒钟，地狱三头犬中间的那个脑袋便将他的头咬在了嘴里。 第43章 死亡 “小、小拓……” 已经冲到了黛拓武身边的有田春雪脚下一软，跪倒在了地上，而在他的头顶上，好像很高很高的位置，黛拓武的身体被地狱三头犬叼了起来，就像沙袋一样无力地摇晃了几下，然后“扑通”一声掉了下来。 只不过，倒在有田春雪面前的那具身体……是没有头的！ “哇啊啊啊啊！！！” 尽管没有见血，也没有看见什么太过恶心的东西，但亲眼目睹了好友的无头尸体之后，有田春雪还是捂着自己的脸大声哀嚎了起来。 不过就在他身边的的地狱三头犬却不会拍拍有田春雪的肩膀，劝他节哀顺变，这只已经化身为复仇之黑火的BOSS毫不客气地三头齐上，打算送他和他的小伙伴一起上路。 “小春！” 这个时候，瞳孔几乎缩成了针尖的仓岛千百合撕心裂肺地尖叫了一声，但是身为萨满巫师的她，在游戏初期却十分缺乏直接的攻击或防御技能，只能远远地眼看着自己的两个青梅竹马陆续丧身于地狱三头犬之口。 也许她现在才真正认识到BOSS的危险和恐惧，更会为轻率地加入开荒队而感到后悔，不过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必须为自己的决定负责——哪怕那是在一片茫然之中做出的十分草率的决定也一样。 不……此刻仓岛千百合根本没有心思去后悔，她的头脑中除了惊恐的感情之外。就再也没有其它的东西了。 如果她的这两个青梅竹马都死掉了的话，或许她也会选择自杀的吧…… “黑猫！” 就在“神圣黑猫骑士团”开荒队的中的第二名烈士即将出现的紧要关头。正在全速向着有田春雪冲刺的楚轩大声呼唤了黑猫一声，而恰好结束了技能读条的黑猫二话没说，好像与楚轩心有灵犀地直接将自己刚才准备的魔法扔在了地狱三头犬的身上。 几条妖力形成的魔法藤蔓缠住了地狱三头犬，虽然只不过阻挡了他不到两秒钟就断掉了，但楚轩就是借助这个空当一把扯住了有田春雪的后衣领，直接将他甩出去老远，然后又如同滚地葫芦一样在腐败的黑色大地上滚了十多圈才停下。 如果楚轩现在使用的是他自己的身体，那么就连黛拓武他也能救下来。但是在这个游戏的世界里，他的“移动速度”这项属性虽然和转职成了潜行者之类的敏捷型职业的玩家都不相上下，却仍然比不上他真正的身体。 不过，即使这个身体的属性值要比化身冥火的地狱三头犬低许多，楚轩却依然凭借着自己强大的计算能力，以最小的移动距离，险之又险地一次又一次躲过了地狱三头犬的三个脑袋再加上一只前爪的攻击。 “大家后退！巫女使用瞬间恢复MP的药剂！黑猫指挥她们用控制技能！” 在躲闪的同时。楚轩短促地下达了新的命令，借助滑翔的优势先于其他人跑到了楚轩和地狱三头犬身边的黑雪姬愣了一下，然后没有服从楚轩的命令，毅然举起双剑从背后刺向了已经化身为冥火的地狱三头犬。 “穿、穿过了？” 之前没有接触过这类魔幻游戏的黑雪姬感觉自己好像刺中了一团空气似的，剑身上根本没有传来任何阻力，不由得吃了一惊。 但是看地狱三头犬现在的形态她就应该十分清楚了吧。在她面前的BOSS已经不是有血有肉，可以被砍下两条腿的实体生命了，而是完全由黑色火焰组成的元素生命，对元素生命体进行物理攻击只能产生微乎其微的效果。 如果没有针对性的元素攻击手段，元素生命可以说是最难缠的一类怪物了。其中像地狱三头犬这样移动速度极快的元素生命更是噩梦中的噩梦，想要消灭它。不付出几条生命作代价几乎是不可能的。 “……” 被黑雪姬刺了一剑的地狱三头犬毫不犹豫地转头就朝她咬去，看来比起始终远远呆在外围指挥的楚轩来说，这个BOSS更仇恨曾经直接伤害过它的这些近战人员们。 又或者……只不过是因为楚轩刚才没有攻击到它，所以黑雪姬建立起了“仇恨值”之后，这个BOSS就自然而然地转移了注意力。 “其他人都退到远处结阵防守！黑雪姬小心闪躲，尽量不要再攻击，也绝对不要试图滑翔！” 黑雪姬违反了楚轩的命令，将BOSS吸引了过去之后，楚轩没有试图再将BOSS吸引回来，而是一边向着仍然如同尸体一样倒在地上的有田春雪那里跑去，一边给黑雪姬下达了新的命令。 虽然黑雪姬的计算能力没有楚轩那么强，但身为蝴蝶族二刀流细剑士的她，敏捷属性却也和“人形BUG”的楚轩不相上下，而且黑雪姬所使用的剑技——也包括移动步法，是楚轩进行最优化设计的结果，她背后的翅膀还能进行一次防御，暂时拖住地狱三头犬应该不成剖。 “小镜，对BOSS使用结界把它关起来，快没MP的时候小司就接上。” 在远处的黑猫等到小镜和小司终于手忙脚乱地从各自的随身药剂包里取出了并不常用的瞬间恢复MP的昂贵药剂，并选择了使用之后，立即给更值得信赖一点的小镜下达了命令。 “是！” 脸色有些发白的小镜有些紧张地答应了一声，然后迅速地给正在攻击黑雪姬的地狱三头犬罩上了一个结界。 “黑雪姬快退回队伍中！” 一直关注着战斗的楚轩在小镜的结界罩住地狱三头犬的同时，就向黑雪姬下达了新的指令，而他自己也在往已经开始结成防御阵形的队伍里跑去——身后还背着犹如一头死猪的有田春雪。 这次黑雪姬没有再犹豫，趁地狱三头犬还没有攻破结界之前赶紧转身就跑，没有楚轩那种超强的计算能力的她为了保证自己每次都能闪过地狱三头犬的攻击一直紧绷着心神，此时已经是满身冷汗了。 现在，黑雪姬应该已经彻底地体会到元素生命的难缠了，如果是水元素和土元素还能好点，而火元素、风元素这种没有实体的东西简直就赖皮，它能攻击到你，但你却攻击不到它。 ——其实物理攻击对元素生命也不是无法造成伤害值，可是火和风这种无形的东西本身却是物理攻击无法伤害到的，因此在它们被消灭之前都可以保持形体的完整，不像实体生命可以被卸下来什么“零件”。 当“神圣黑猫骑士团”的开荒队员们重新集结在一起之后，大家在楚轩的指挥下一直和BOSS兜着圈子，不停地利用双胞胎巫女、黑猫，还有楚轩自己的控制技能延缓地狱三头犬的脚步，被追上了之后就结阵防御，最终成功地拖到了化身冥火的地狱三头犬自己消灭了。 在构成地狱三头犬的冥火“嘭”地一声，如同被吹灭的火苗那样消散了之后，“神圣黑猫骑士团”里的不少女孩子还瞪大了眼睛注视着它消失的地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好像有点不敢相信那个最后简直无敌了的BOSS竟然就这样没了。 “这可真是……我所经历的最惊心动魄的一场BOSS战了。” 平常总是自诩为游戏专家的资深宅女桐子这个时候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心有余悸地说道。 她虽然在游戏里曾经“身经百战”，但这种亲身经历的BOSS战却还是第一次，在这种真正的关乎性命的战斗中所获得的体验，是在只能通过显示屏来游玩的“游戏”里根本就无法体会到的。 不过，现在她却无法坦率地因为自己仍然活着这件事而感到高兴，在场的所有人想必也都是如此——因为她们的一位队友在战斗中失去了生命。 之前大家为了在化身复仇冥火的地狱三头犬的威胁下保住自己的性命，都紧张得根本没有时间为黛拓武伤心。 就连有些失魂落魄的仓岛千百合也在楚轩一个接一个的命令下，不得不承担起队伍中唯一一个还有空闲的治疗职业所应该承担的重任，不停地给被地狱三头犬的冥火灼伤的近战队员们加血。 但此刻安全了下来之后，她们就不得不面对这个实在令人难以接受的事实了。 虽然此方和桐子都已经失去了一位和两位至亲，但那个时候她们还都太小了，今天她们也同样是第一次真正经历生离死别的事情——而且还是亲眼目睹，这绝对不是说她们已经接受了自己的至亲的死亡就可以“习惯”了的。 这种事情……一个正常人无论经历多少次也不会习惯的，如果什么时候他真正习惯了，那么就说明他已经麻木得不再是一个正常的人类了。 “……” 此刻，所有人都低着头保持了沉默，即使地狱三头犬身上炽热而又冷冰的冥火已经彻底散去了，她们却仍然觉得那种好像来自死亡世界的寒意仍旧充斥着她们的心头，让她们忍不住想要抱着胳膊缩成一团。 良久之后，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语气平淡地说道：“我们回去找找黛拓武的遗体吧。” 第44章 楚轩，不要太自责了 “怎么会……哪里都没有……” 解决了地狱三头犬之后，楚轩又领着大家回到了黛拓武之前倒下的地方，但不管在哪里都找不到他的遗骸，这反而让原本不敢看尸体的仓岛千百合变得更加失魂落魄了。 而亲眼目睹了好友之死的有田春雪，此时完全像是个木偶人一样，只是双目发直，表情木然地跟在楚轩的后面，看上去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 “看来是被‘刷新’掉了，之前也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谁曾经带回死者的遗骸进行安葬。”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用一如既往平稳而无抑扬的声音淡淡地说道。 之前在黛拓武刚死的时候，他的遗体并没有立即化作碎片消失，而是像被杀死的怪物那样保留了下来。 不过怪物在被扒皮抽筋割肉剔骨之后，在大地上留下的各种痕迹很快就会消失，在“大地人”的说法中，这是将生命还给了生命之神、肉体则回归了大地母亲。 想必没有遭到“摸尸体”这种亵渎的黛拓武也是如此，不过用“刷新”这个词的话，也许会减轻大家对于“死亡”的恐惧感吧——或许，黛拓武在现实中的身体其实没事呢？茅场晶彦其实只是和大家开了个很恶劣的玩笑呢？ “哇啊啊啊……小拓——！” 听到了楚轩的话，双目无神的仓岛千百合终于跪在了散着着淡淡黑气的腐败土壤上，伤心地捂着脸大声地哭了起来。 “小千……可恶……” 仓岛千百合的哭泣唤醒了一脸木然的有田春雪。他十分担心地朝这个青梅竹马的女孩子伸出了手，但却没有勇气走到她身边安慰她。只能悲愤地低声痛斥了自己……或者是茅场晶彦一声，然后抬起那只手，用手背不停地擦拭着止不住的泪水，咬紧牙关低声抽泣了起来。 作为队友，“神圣黑猫骑士团”开荒队里的女孩子们虽然想要去安慰一下有田春雪和仓岛千百合，但是她们又不知道在这个时候自己究竟该不该出声，会不会反而让对方觉得自己其实并没太把黛拓武的死放在心上。 也许，参加葬礼的时候——如果有的话。才是她们可以郑重地表达自己的慰问之情的恰当机会吧。 但是在被关在《神之领域》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她们只听说过死者又增加了的消息，却没有听说过有哪个死者的朋友给他举行了葬礼。 或许是所有玩家都在下意识地回避这一个证明一个人真的死掉了的仪式，也有可能是大家都在为自己的性命担忧，没有多余的心思去为他人举办葬礼。 “葬礼”，一想到这个词，大家的心情就变得很沉重。在“外面的世界”里，黛拓武的家人应该会给他现实中的身体举行葬礼的吧？而仓岛千百合与有田春雪的家人，可能也会参加吧？ （如果我死了的话，家里人又会是何等的悲伤呢？） 大家的心里都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这个挥之不去的晦气念头，不禁为黛拓武的死而感到心有戚戚，但要说有多悲伤也不太可能。说不定在她们的心里面还松了一口气——因为这次死掉的不是她们，而是“别人”。 大概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所以大家才都没有立即就靠近仓岛千百合或有田春雪表示慰问，她们都害怕自己“不那么悲伤”的表情会激怒死者真正的亲友。 所有人都默默地低着头站在哭泣着的仓岛千百合与有田春雪周围，好像也在替死去的黛拓武默哀似的。 过了良久。就连哭泣的那两个人都已经哭干了泪水之后，楚轩那平淡得过了头的声音才再次响了起来：“重整队形。我们回去。” 有了命令，所有人都默默地行动了起来，就连仓岛千百合与有田春雪也没有任何疑义。 作为同一所学校的前辈，黑雪姬默默地走到了仓岛千百合的身边，轻轻地搀扶着她，而虚弱得好像随时都会倒下的千百合也没有拒绝黑雪姬的好意，反而主动将脑袋靠在了前辈的肩膀上，大概她的心灵此时非常需要一个依靠吧。 “……” 双目通红的有田春雪看到仓岛千百合已经有人照料了，脸上的表情多少缓和了一些，然后默默地重新拿起了自己的剑，来到了自己在防御队形中应该站的位置。 “亚丝娜去填补黑雪姬的空缺，有田春雪往前移五步，此方移动到亚丝娜的位置。” 楚轩稍微调整了一下缺了两个人的阵形，然后就下达了前进的命令，有田春雪默默地走在队伍的侧面，颇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但楚轩却难得地没有训斥他。 反正队伍的最后还有亚丝娜照看，这一带的怪物也不会那么快就被重新“刷新”出来，就让有田春雪自己在后面静一静吧。 走在队伍最中间，仍然好像来时一样昂首挺胸的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在他的眼镜片上映出了仓岛千百合与黑雪姬的身影。 “那个……楚轩……” 这个时候，黑猫有些尴尬地移到了楚轩的身边，轻轻揪了揪他的衣角，非常小声地喊住了他。 “什么事？” 好像和平时没什么两样的楚轩转过头来，若无其事地问道，简直像是根本没把黛拓武的死亡放在心里似的，又或者是因为他身为指挥官，不能够让那些不良情绪影响了他的判断。 “那、那个……不、不要太自责了，这不是你的错，谁也不知道那个BOSS最后还会藏着那样一个技能。” 黑猫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这个异常寂静的环境里，大家却也都大概地听清楚了。 所有人的身体都顿了一下，她们没有想到，黑猫竟然是去安慰楚轩的，或者说，她们从来就没有想过，总是板着一张扑克脸，好像根本就不具备人类的感情的“机器人”楚轩竟然也会需要安慰。 于是，她们不自觉地悄悄竖起了耳朵，想要听听楚轩究竟会说些什么。 第45章 楚轩的教训 黑猫安慰的话语，让楚轩转了过头，眼镜反光地注视着她。 和他一样身在主神空间的黑猫几乎一直都沉睡在楚轩的日常世界里的强化调整设备中，而她苏醒之后，好像也没和楚轩的其他追随者有太多的交往，总是默默地跟在楚轩身边，自己在那里看动漫和轻小说，又或者是玩一玩游戏，过着和往常没什么两样的宅女生活。 这家伙一定不知道他曾经在别的世界……比如丧尸世界里做过些什么吧？但是她应该很清楚，她的丈夫可是比算无遗策的诸葛孔明还要妖孽的男人。 那么，黑猫是真的想要安慰楚轩吗？又或者……她明明很清楚她的丈夫会如何完成在这个世界里的“攻略任务”，但却仍然义无反顾地替他弥补上这次的“妙计”中唯一可能出现的漏洞。 “我并不需要自责，我的计划没问题。”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眼镜，语气平静地做出了十分有楚轩风格的回答。 他说的“没问题”，到底是指哪方面的意思呢？因为他原本的计划就是在这里坑死好像比他更像主角的黛拓武，所以他才不需要自责吗？ “战斗不可能不存在危险，也不可能完全与事前的作战计划中的预测相一致，或多或少都会存在着一些变数。 ——这一点，每一个离开安全区的人都应该有所觉悟才对。 这一次，我们的战斗目标可以说是顺利地达成了。牺牲的人数也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虽然黛拓武的事情我也感到很遗憾，但没有任何人需要因此而觉得自责。” 楚轩的声音一点都不小。好像有意要把这番话说给某些人听似的，而且他随后干脆停下了脚步，直接对周围这些偷偷地竖起耳朵听他说话的开荒队员们说道：“你们以为自己是统治了整个地球的人类，就可以在这个异世界里战无不胜了吗？那你们就错了！ 即使是在地球上，人类这种生物在身体方面也是弱于那些猛兽的，更何况这个异世界里的许多怪兽拥有比我们人类所发明的热武器威力还大的技能，而我们人类在这里所能够倚仗的技能和工具却又比不上热武器。 这个异世界里的怪物可不会白白地给你们提供经验值和素材，那些经验值、素材、金钱、装备……都是你们通过拼上性命的战斗才能够获得的。 不过也许平时的‘打怪练级’让你们忘记了这一点。你们自身的武力和智力都比那些‘练级区’的怪兽要强上许多，又是组成队伍去打怪，没有任何伤亡那是理所当然的，但我们想要通关这个游戏就不能总在‘练级区’里打转。 ‘练级区’里的怪物其实只是给你们熟悉技能、磨炼配合用的，只有和BOSS……或者是和与你们相同的玩家之间的战斗，才是真正的战斗。 就算我们毫无效率地总是打不可能给我们造成伤害的低级怪物，把级练满了才开始打BOSS。也总是会遭遇危险的。 因为这个世界的‘设定’就是如此，玩家就算练到了满级，然后组成军团去打BOSS，也总有可以给这军团中的一部分玩家造成死亡威胁的BOSS存在。 而正常情况下，想要通关一个游戏，都是会在关底遇到大BOSS的。所以只要我们想要离开这个世界，那么终究需要冒着死亡……甚至团灭的风险去与最终BOSS对战，想要不拼命、不战斗就通关是不可能的。” 楚轩的教训让这些女孩子们都低下了头，每个人都觉得自己的脸上烧得厉害。 她们之所以偷听楚轩和黑猫说话，或许是想要从中获得让自己脱罪的理由——如果楚轩承认了黛拓武的死是他这个指挥官的错。那么错的自然就不是她们这些“小兵”了，但楚轩却根本没有如她们所愿。还直接将这个她们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心思给挑明了，让她们没有任何办法推卸自己的责任。 是的，楚轩的计划无论怎么看也绝对是非常完美的，就算在战斗中黛拓武死亡了，却依然无法否认，她们的战斗从头到尾都是比较轻松的，就算BOSS的临死反击，其实也没有给她们的防御造成异常巨大的压力。 这些都是因为楚轩计划得当、指挥得力……还有技术高超，在许多来不及说话指挥的关键时候，都是楚轩这个“万金油”亲自上阵，替近战人员和治疗人员弥补了她们的失误，没有让这些失误产生什么严重的后果。 那么黛拓武的死亡说明什么？难道她们还要怪楚轩不够强力，不是内裤外穿超人，没能够救下黛拓武吗？ ——虽然她们并不会真的这么想，但是她们的潜意识却的确有这种意思，觉得应该承担黛拓武死亡的责任的那个人并不是自己。 但是比起所有人都不需要承担这个责任这种看似“不负责任”的想法来，必须要有一个人来承担这个责任才是东方人的“传统观念”，既然“总有一个人”需要承担责任，那么那个人又“应该”是谁呢？ “虽然说黛拓武的死亡有着意外的因素在里面，但他在战斗还没有真正结束前就放松了精神这一点才是关键。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毕竟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学生，缺乏足够的战场经验——而这种战场经验又是他在过去的人生中根本无从获得的。 就算是真正的士兵，在战斗结束打扫战场的时候，也有因为自身的疏忽大意而被对方的伤兵杀死的。 还有的士兵因为面对的是老人、妇女和小孩这些‘平民’就放松了警惕，结果一转身就被对方杀害，又或者是遭到了人肉炸弹的袭击，这些事情你们或许也都从新闻或影视作品中看到过。 所以我虽然已经重申过了许多次，现在我还是要借着黛拓武的死再次对你们重申一遍：只要我没有下达战斗结束的命令，那么你们就必须时刻集中注意力，只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在随时都可能发生意外情况的战场上保住你们自己和队友们的性命。 我虽然对于可能出现的牺牲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如果可能的话，我不希望公会之中再有任何一个人牺牲。” 面对羞愧难当的女孩子们，板着一张扑克脸的楚轩语重心长地再次说出了已经不知道被他唠叨了多少遍，但这些“新兵们”却并没有真正地往心里去的告诫。 所有新兵……不，所有的年轻人，都好像觉得大人所传授的经验、他们千叮咛万嘱咐的话语都只是为了方便他们管教孩子罢了，其实根本没有全都照做的必要。 但一般来说肯管教他们的人都不会害他们的，尤其是在军队、工厂、矿山、高空作业等带有危险性的行业里，那些看似是专门用来“束缚”年轻人的无用规章制度，还有前辈们“苛刻”的要求，往往却都是他们的前辈用鲜血甚至是生命总结出来的经验教训。 “对不起。” 包括黑猫在内，“神圣黑猫骑士团”的所有开荒队员们都陆续地向看上去好像有点唏嘘，也好像和平常没什么两样的楚轩道了声歉，小司、美幸和奈那子老师还羞愧地哭了出来可能，她们也是在向死去的黛拓武道歉。 ——她们每一个人在之前的战斗中，都曾经多次认为战斗到这里就已经结束了，每次都需要楚轩提醒她们集中精神，然后原本被她们以为是穷途末路了的地狱三头犬就真的又会爆发出新的力量。 虽然因为楚轩的提醒下，地狱三头犬的新技能没有对她们造成任何伤害，但她们当时不仅没有感谢楚轩，反倒因为自己根本没有被地狱三头犬“徒劳的挣扎”伤害到而开始觉得楚轩是不是有些太过小心了。 不过现在，楚轩利用黛拓武的生命……不，是黛拓武利用他自己的生命，让他的这些队友们深刻地认识到了自己之前的错误。 想必在楚轩教训过她们这一次之后，她们会真正打从心底里服从楚轩的命令，而不是靠着自己的“小聪明”来“理解地执行”楚轩的命令吧。 在战场上，对于上级的命令“理解的要执行，不理解的更要坚决执行”这绝对不止是为了从政治上保证士兵始终处于军官的领导之下，而是因为军事本身的需要。 理论上，指挥作战的军官要比他的手下更擅长指挥，也更有可能获得胜利，在指挥官已经和参谋人员们郑重地讨论好了作战策略之后，下级对上级的质疑根本是没有必要的，如下下级真的更有能力的话，那么他现在就已经是上级了——当然是指理想情况下。 但如果下级遇到不理解的命令就质疑上级的决定并不尽力执行，遇到对自己的部队有害，甚至看上去像是让自己的部队去送死的命令就根本不予以执行，那么能够打赢的仗也有可能输掉——当然也是指理想情况下。 第46章 声名大振的“神圣黑猫骑士团” 看到“神圣黑猫骑士团”开荒队的这些“平民”们终于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楚轩也没有再继续教训她们，而是难得地安慰了大家几句：“虽然在战斗中你们的确存在不同程度的注意力不集中的问题，但客观地来说，作为一群新兵，你们的表现还不错。 不管是个人的战斗技能，还是团队配合，又或者是执行命令的坚决程度，你们都远远地强于一般的佣兵。 能在一个月的时间里锻炼到这种程度，虽然和《神之领域》的世界里不需要锻炼身体素质，只要‘升级’就会提高属性有很大关系，但是你们自身的战斗天赋同样也是毋庸置疑的。 和其他就算想要帮忙通关这个游戏也没有足够的实力的普通人相比，起码你们还可以将命运把握在自己的手中。 ——在这一点上，你们已经比大多数人都幸运多了。” 楚轩把话说到这里就打住了，剩下的就让这些“平民”女孩子们自己体会吧，只有从心理上真正迈过“死亡”这道槛，她们才能真正成为一名强者。 虽然如果有选择余地的话，绝大多数的人宁可不成为强者也不愿意去迈那道槛，但生活往往就是这样，每个人总会遇到这样那样的、根本无法回避的槛，不管是没有勇气还是缺乏能力，只要迈不过去那道槛，那么他就始终只能做一个命运被他人左右的普通人。 “如果前面是天，就破天；如果前面是敌。就轰敌。强者是永不屈服向命运挑战的人，他具有远超出同辈的强。但亦有着必须背负的宿命。”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对若有所思的女孩子们说出这段有些不像他的风格的话之后，便不再谈论这个话题，指挥着大家继续踏上“回家”的路程。 虽然等他们顺着来时的路走到古战场的外围时，新的亡灵生物已经“刷新”出来了，但这些骨头架子和腐烂的尸体从来都不是“神圣黑猫骑士团”战斗部队的对手，哪怕不是开荒队里这些精英队员，只是熬过了楚轩的严格训练的普通公会成员们。也可以轻松地完胜它们。 经历了一场“史诗般”的战斗的“神圣黑猫骑士团”的开荒队在回到起始之城镇的时候，获得了城镇里面的“大地人”的夹道欢迎，就连几乎从来不出城堡的城主也出来迎接了她们，并在广场上公开赞扬了她们，并给予了她们丰厚的奖励。 大概，这就是她们消灭BOSS应得的奖励吧——之前在死掉的地狱三头犬那里，她们除了获得了海量的经验值以外。自己燃烧殆尽的BOSS就只掉落了一块嵌着许多红宝石碎片的黑色玄武岩，被楚轩收起来了，而其他队员们当时也根本没有心情关心那块石头的价值。 而且不光是物质奖励，以起始之城镇为中心，附近的“大地人”大概都会逐渐听说她们这些打败了地狱三头犬的勇士的名字，这些无形的声望奖励在这个和真正的异世界没多少区别的游戏世界里。可能比物质上的奖励更有价值。 因为在这个世界里，“声望”的获得可是很困难的，像替迷路的小孩子找父母、扶老太太过马路之类的小任务最多只能在市井百姓里提高一点点声望。 哪怕是像雷锋一样做好事做得在全国都出名了，这种声望在国王、领主、官员、大商人、专家、大师、宗师也基本不会有太大的作用，只能获得一些优待。可以说是“虚声望”。 只有在战场上、学术上、发明创造上获得的功绩，又或者是职业等级达到了专家级以上。才能让那些掌握了雄厚实力的“大地人”真正高看一眼，这样的声望才是“实声望”。 ——其实说白了，就是玩家自身实力的问题，有实力自然就有价值，没实力就算名声再好也没多大用处。 不过在起始之城镇里的玩家之中，一直名不见经传的小型公会“神圣黑猫骑士团”这次算是打响了名声。 尤其是当众多男性玩家们看到这支“全服”第一个杀死BOSS的队伍里面只有两个男人——其中一个还是颓废的矮胖子，剩下的全都是可爱的女孩子之后，几乎像是疯了一样全城寻找“神圣黑猫骑士团”的公会负责人，试图混进这个名字很女性化但也很中二的公会里。 而大型甚至中型公会也注意起了这匹突然杀出的黑马，纷纷开始调查这个陌生公会的情报。 当他们从隶属于“神圣黑猫骑士团”的著名情报商，“老鼠”阿尔戈那里得知，这只是一个拥有不足一百名成员，其中三分之二的玩家是生产系玩家的小型公会之后，几乎所有大型和中型公会都动心了。 虽然这些公会的领导人并不是因为听说这个公会里只有三个男性玩家……现在只剩下两个了，所以心里才生出了某些念头，但不得不说，一个可以说全部由女性组成的无名小公会，而且还有着一支能够第一个打倒BOSS的精英队伍…… 不管是和她们保持良好的关系、还是将她们吸纳入自己的公会，都是非常诱人的想法。 而仅占三万玩家总数不到十分之一的女性玩家们，之前其实也曾经听说过这个全都是由女孩子们组成的公会，甚至还有不少人收到过这个公会的邀请，只是出于种种的考虑，她们没有加入这个名字很中二的小公会。 但是在“神圣黑猫骑士团”这次出名了以后，有不少还没有加入公会的，或者不喜欢现在的公会的女性玩家们，也都开始打听加入这个公会的要求。 这些想要入会的女性玩家们，除了因为在原公会因为“宫斗”失败而混不下去的，或者行为不检、有不良记录的女性玩家的入会申请被拒绝了之外，其他的女性玩家不论长相都获得了入会许可。 ——但不知道是“大宇宙的意志”又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最后得到加入“神圣黑猫骑士团”的女孩子还真没有长得难看的，最差的也是普通程度的容貌。 第47章 终有一天你将会比我更快 由“大地人”城主举办的庆祝暨表彰大会在起始之城镇的巨大广场上胜利闭幕之后，“神圣黑猫骑士团”的整个公会里，都一直洋溢着欢乐的气氛。 虽然公会里的许多女孩子也为黛拓武这个高富帅的死亡而感到有些悲伤，但毕竟她们和黛拓武并没有什么深情厚谊，所以在稍微感伤了一会儿之后，她们就又为开荒队员们所取得的巨大成就高兴了起来。 这不能怪她们生性凉薄，实际上就算是在开荒队里，除了仓岛千百合与有田春雪这两个和黛拓武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之外，其他女孩子们也都被这种激动人心的气氛所感染，很快就从黛拓武死亡的阴影里恢复了过来。 不得不说，玩家受伤不会出太多血，更不会大量喷血，创面还有马赛克这种河蟹无比的设定，再加上死亡之后尸体很快就会被“刷新”掉，这让玩家的死亡变得不那么真实……或者说对其他亲眼目睹某些凄惨死状的玩家的冲击力小了许多，这才是让大家能够很快走出阴影的关键因素之一。 但和与黛拓武同在一个公会里的女孩子们、与黛拓武同在一个开荒队里的队友们，与黛拓武同在一个战斗小队的卑弥呼和黑雪姬不同的是，仓岛千百合与有田春雪是黛拓武的青梅竹马，三个人可以说是从小穿开裆裤一起长大的。 如果这两个人也那么快就整理好了心情，那就只能说明他们俩其实和黛拓武的感情并没有表面上那么深。 不过。仓岛千百合与有田春雪虽然没有因为自己的悲伤而影响到大家的情绪，却一直默默地缩在其他人后面。在心里面为了他们的好友而哭泣。 公会里的所有成员们在楚轩的提议下，集体为“壮烈牺牲”的黛拓武默哀了三分钟之后，就逐渐调整好了心情，但她们也不至于没眼色到在仓岛千百合与有田春雪的周围说笑，大家在遇到他们俩时都会远远地绕开，给这两个人留下安静的空间。 当天晚上，仓岛千百合与有田春雪没有出现在“神圣黑猫骑士团”内部的庆祝晚会的会场里。 其实他们两个在勉强参加完了城主举行的表彰大会，回到“神圣黑猫骑士团”的公会里之后。就不约而同地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一直没有再出现在大家的面前。 在庆祝晚会结束之后，作为会长的黑猫和副会长楚轩分别敲响了仓岛千百合与有田春雪的房门。 黑猫那边是什么情况楚轩不知道，但是他敲了一分钟的门，有田春雪却依然没来开门，然后他便使用了副会长的权限，直接打开了这扇同样属于公会财产的房间的门。 “吱呀——” 在游戏的“设定”中。因为楚轩和有田春雪是同性，所以楚轩可以借助副会长权限强行打开他房间的门，但是这扇门却会发出足以把死人吵醒的巨大声音，同时游戏系统也会在他面前弹出通知信息，提醒房间里的人，有人未经许可就擅自进入了他的住处。 但是。缩在一片漆黑的房间角落里的有田春雪对这个刺耳的声音却始终无动于衷，根本连动都没动一下，更别说抬头分辨来人的身份了。 如果他此时还有足够的判断能力的话，应该想到能够不经过他同意就进入这个房间的只有楚轩一个人。 不过……也许对他来说，不管进来的人是谁都没差吧。 “……” 楚轩看到有田春雪没有任何反应。没有急着和他说话，甚至没有开灯。只是默默地关上了门，然后摸着黑走到了他的面前，毫无印象地盘腿坐在了地上。 良久之后，楚轩推了下即使在黑暗中也可以诡异地反射光芒的眼镜，用一如既往平稳而无抑扬的乏味声音低声说道：“你如果可以再快一些，那么黛拓武就能够活下来——就像我及时赶到，把你从BOSS的口中救下来一样。” “！！” 只是这一句话，有田春雪就立即有了反应，他猛地抬起头，两只因为充满了泪水而变得异常闪亮的眼睛盯住了楚轩，但是在漆黑一片的房间里，他只能够看到那双反光的眼镜，却看不清楚轩此时的表情。 ——当然，楚轩和往常一样，脸上根本就没有任何表情，冷漠得就如万年不化的冰山一般。 “没、没错……如果我能再快一些的话……如果我能像你一样快的话……那小拓就……” 在楚轩反光的镜片上，倒映出了有田春雪痛心疾首的样子，他再次低下了头，那双肉嘟嘟的手攥得紧紧的，甚至可以看到暴起的筋络。 承认了自己的无能的有田春雪此刻正在想些什么呢？是在痛恨着无能为力的自己，还是在痛恨着将他们关进这个死亡游戏里的茅场晶彦，又或者是指出他的无能的楚轩？ 但不管他在想些什么，楚轩都需要将他的想法向自己所希望的方向引导，否则的话楚轩就没有必要过来了。 “在能力数值相同的情况下，你是不可能像我一样快的。” 在黑暗之中，一直非常可靠、被所有人景仰的“神圣黑猫骑士团”副会长楚轩好像终于露出了腹黑的真面目，再次毫不留情地否定了有田春雪的能力。 但楚轩只不过是说出了一个事实罢了，他身为理论上最优秀的强化调整型新人类，神经反射速度和计算能力比有田春雪还要强是理所当然的。 正沉浸在悲痛中的有田春雪惊讶地抬起头，然后被楚轩冰冷的眼镜反光刺痛了眼睛和内心，又很快地把头垂了下去，紧握的拳头也无力地松开了。 “没错……无论我怎么努力，也不可能像你一样快的…… 如果这是游戏的话……哈……这本来就是一个游戏啊……” 有田春雪这个除了特别擅长游戏，就再也没有什么长处的废柴宅男本来还想来个“如果”，但他却悲哀地发现，他的“如果”现在已经成为了现实，但他却还是那个一事无成的废柴宅男，一切都没有任何改变。 如果……如果是只需要键盘鼠标和游戏控制器的游戏，而非这种和现实世界根本没什么两样的虚拟现实游戏，他有田春雪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一定会令所有人都刮目相看！ 在其它多人游戏里，不管是格斗游戏、角色扮演游戏，还是即时战略游戏……甚至是竞速游戏，他有田春雪都是一把好手。 而在第一人称射击游戏里，他更是可以毫不脸红地指着自己说一声“我很强”，因为他有田春雪的确就是高手中的高手。 但是，唯独在这个和现实世界里没什么两样的世界里，他也表现得和现实没什么两样，哪怕他在基本属性上他并不比其他人差……甚至可能比大多数普通玩家还要强，但他却仍旧是那个只能跟在小拓和小千身后傻笑的矮胖子。 就在自怨自艾的有田春雪即将坠入无尽的深渊之前，坏心眼的楚轩又开口了：“以你所表现出来的能力来看，你的各项游戏属性其实比大多数人都要高，这一点，身为资深玩家的你应该也能够察觉得出来吧？” 这一次，楚轩竟然没有再用自己的毒舌继续伤害有田春雪，反而语气淡然地搔到了有田春雪少有的几个痒处之一。 嘛……像有田春雪这样的废物点心，想要找到他的几个优点来称赞一下也很困难啊。 “没错，我的攻击所造成的伤害虽然不高，魔法方面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天赋，但攻击速度和移动速度都比一般人要快得多，防御力也很高。” 提起游戏方面的内容，即使有田春雪仍然沉浸在好友死亡的悲痛中，却好像条件反射一样地立即来了精神，说话的声音也大了几分。 但随后，他那稍微挺起来的胸膛就又塌了下去，十分萎靡不振地说道：“不过……还是不够，我不仅比不上楚轩你，黑猫、桐子、莉法、亚丝娜、卑弥呼、黑雪姬前辈……在开荒队里几乎有一半的人都比我更强。 而在剩下的那一半里，我的表现也不是最好的，只能借助自己过去的游戏经验，勉强做到不拖大家的后腿。” “不……有田春雪，在我看来，你还可以更快，你还可以更强！” 这个时候，楚轩突然毫无征兆地站了起来，把有田春雪吓了一跳。 在黑暗里，身形好像变得异常高大魁梧的楚轩在十分近的距离上，居高临下地注视身体尽可能地往后仰，惊讶地倚着墙角仰头看向他，还不自觉地将一只胳膊挡在身前的有田春雪，十分肯定地说道：“选择了近战职业的你，身体方面的属性成长比我更高，随着等级的提升，终有一天你将会和我一样快，甚至比我更快！” “！！！” 楚轩的预言，让有田春雪真的目瞪口呆了，他想不过这个各方面简直都像是神一样的副会长竟然会给予他如此之高的评价，甚至认为他这个废柴会超越自己——虽然仅仅是因为属性成长率的关系。 第48章 羞愧的有田春雪 “楚轩……副会长，你真的觉得……我能够和你一样快……不，是像你一样强吗？” 双目红肿的有田春日咽了一口唾沫，滋润了一下干涩的喉咙，然后声音颤抖地向楚轩问道。 与其说他是在询问，倒不如说他是在恳求，恳求楚轩给予他肯定，恳求楚轩这个“权威人士”给他带来信心。 作为一个资深玩家，他对于自己的基础属性、本职业属性成长率、各职业平衡性等方面都有一个基本还算准确的推测，很明白自己的“角色”未来能够成长到何种高度。 但是在这个好像并不是完全靠属性、技能和游戏技巧来决定战斗胜负的“真实的异世界”里，他却对自己今后的成长没有任何信心。 ——这并不是因为他面对怪物的时候胆小怕死，所以发挥不出自己的全部水平，而是因为他只要一感受到其他人的视线，就会觉得手脚发软、心里发虚，不自觉地想要躲到一个毫不引人注目的角落里，所以在面对怪物的时候根本就无法发挥出自己的全部水平。 面对有田春雪近乎哀求的视线，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毫不客气地回答道：“你可以像我一样快……甚至比我更快，但却不能和我一样强。” “哈……说得也是……我怎么可能比得上楚轩副会长呢……” 有田春雪眼睛里的神采黯淡了下来，垂下头一脸自嘲地说道。 就在他眼中的最后一丝光芒也即将熄灭的时候，他突然感觉自己的胸前传来巨大的拉力，然后整个人就如腾云驾雾一般地飞了起来。 “！！” 被楚轩揪着上衣前襟直接从地上拎起来了的有田春雪霎时间就变了脸色，肥胖的身体开始如筛糠一般颤抖了起来，他紧紧地闭上了嘴，一脸恐惧地看着楚轩那副近在咫尺的反光眼镜，不知道这个总是板着一张扑克脸的男人想要干什么。 在楚轩反光的镜片上，映照出来的是一张乍一看上去就觉得懦弱非常。十分好欺负的胖脸，过去一直被班级里的不良学生欺负的深刻记忆，让他的身体自动地就老实得如同鹌鹑一样，乖乖地缩着脑袋任由楚轩摆布，连挣扎都不敢挣扎一下，更别说露出坚强不屈的表情了。 “嗵！” 楚轩突然松开了手，于是有田春雪肥胖的身躯一个屁墩坐到了地板上。 他龇牙咧嘴地捂着几乎被摔成了八瓣的屁股。眼圈里不争气地开始聚集起了泪水，肥胖的身体尽量缩成一团，一脸恐惧地望着楚轩，完全已经做好了挨打的准备。 “……” 在有田春雪惊怖的目光中，楚轩面无表情地抬起了一条腿，然后毫不留情地直接朝他的脸上踹了过来。 “呼！” 一阵风声响起。紧紧地闭上了眼睛，用两只胳膊挡住了脸的有田春雪却迟迟没有等到楚轩的鞋子落下来。 等到他终于敢睁开眼睛，从两条胳膊的缝隙中观察楚轩的时候，却发现早就收回了脚的楚轩已经重新坐在了他的面前。 “……” 有田春雪畏畏缩缩地放下了胳膊，仔细地观察了始终沉默不语的楚轩一眼，良久之后，才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个……楚、楚轩副会长？我……对、对不起……” 不知道有田春雪一开始究竟想要说些什么。总之在楚轩那锐利而又冷淡的视线投到他身上之后，他就立即惶恐地道起了歉。 “为什么要道歉？明明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语气淡淡地问道，有田春雪无言以对，只得采取老办法——低下头默默地承受一切。 “有田春雪，这就是你为什么无法变得和我一样强的根本原因。 在这个游戏世界里，虽然你的外形没有变，但身体的各项属性都已经和现实世界里的那可弱小的你完全不同了。那么你还在害怕些什么？ 而且，刚才我并非不是不想打你，而是受到了系统的限制，无法在非战斗区域打到你——像揪着你的衣领的这种行为就是系统允许的极限了，那么你还在害怕些什么？” 楚轩再次用异常平静的语气问道，而在有田春雪的耳朵里，这一句句话语都如同滚滚惊雷一样在他的心里面炸响。让他越来越感觉到无地自容。 “楚轩副会长，我、我害怕，我害怕被人欺负，根本不敢反抗。” 有田春雪深深地低着头。老老实实地在楚轩的面前暴露出了自己心中的懦弱。 但是和以往那种仿佛已经认命了的表情不同，有田春雪的脸因为羞愧而变得赤红，紧闭着的眼角也泛着泪花，真正在咬牙切齿地痛恨着如此丢脸的自己。 “很好的表情，记住，无论如何都不要接受自己的无能，不要习惯自己的无能，更不要把自己的无能当作理所当然的事情。” 楚轩严肃地向面红耳赤的有田春雪点了点头，然后突然又问道：“你知道‘功夫’吧？” “当然知道了，‘功夫’是从中国流传开来的格斗技。” 有田春雪虽然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却仍然老实地回答了楚轩的问题。 “那么，你认为‘功夫’是强者创造的，还是弱者创造的呢？” 楚轩再次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有田春雪对于功夫的了解只限于电影和动漫里的各种打斗镜头，还有空手道、柔道、剑道、跆拳道等道场的招生宣传广告，他当然不可能知道中国的功夫究竟是谁创造出来的——事实上楚轩也不知道。 “强、强者吧？” 有田春雪十分犹豫地回答出了那个楚轩意料之中的答案，然后他立即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斩钉截铁地否定了有田春雪的猜测：“你错了！‘功夫’并不是强者创造的，而是想要战胜强者的弱者创造的！ 弱者的身体素质比强者差得多，硬碰硬根本不可能战胜强者，因此他们才会想要创造出一种能够让弱者战胜强者的方法——那就是‘功夫’！ 但是，‘功夫’不仅仅是给弱者提供了能够战胜强者的格斗技巧，更重要的是在一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艰苦训练中，它令弱者磨练出了一颗属于强者的心。 而你看看你自己，又白又胖和猪没什么两样！ 你好好回想一下，在受到欺负之后，你是否曾经感受到屈辱和不甘，又是否将这份屈辱和不甘化作想要让自己变强的动力？ ——更重要的是，你为了变强而坚持锻炼了多长时间、吃过了多少苦？” 楚轩的一个个问题，让有田春雪的头越来越低，等楚轩说到最后，他已经用五体投地的姿势跪在了楚轩的面前。 有田春雪将额头顶在坚硬冰冷的地板上，感受着那种刺骨的寒意，泣不成声地回答：“没有……我根本没有…… 最开始被人欺负了之后，总是有小拓和小千来帮我，我自己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变强。 后来在学校里，小拓和小千没办法每次都来帮我了，而且他们俩也不可能打得过班级里那些不良少年，我就只好尽量不引人注目，尽量躲避，躲不过去就尽量忍受…… 他们比我更高、更强壮，人更多，跟‘外面’的暴走族也有联系……还很可能藏着各种凶器，我很害怕，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反抗！” “有田春雪，面对实力相差悬殊的对手，不管是避其锋芒还是假意屈服，都比和对方硬碰硬更加明智——这也同样是一种战胜敌人的‘功夫’，它可以被称之为‘兵法’。 如果弱者有拼死一搏的勇气固然值得尊敬，那如果能用另一种方法，既保护了自己，又能够以弱胜强，最终战胜了敌人，那岂不是两全其美吗？ 校园霸凌问题是很难解决的，就算你修炼了某种格斗技，在短时间内……甚至整个学生时代也都无法做到一个人打倒好几个人，更别说对方如果不肯善罢甘休的话，还会纠结更多的同伙，手持凶器来找你报复。” 楚轩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泪流满面地看着他的有田春雪心里面又沉重了几分。 就是这个原因，就在因为害怕报复，才让包括他在内的所有普通学生都默默地忍受着不良少年的欺负，根本不敢反抗，原本应该保护学生的老师和警察——尤其是警察，只会在表面上管束一下那些不良少年，这反而让那些不良少年更加嚣张了。 如果就连楚轩对此也没有办法的话，那么他选择逃避，选择老老实实忍受欺负又有什么错呢？ 作为一个家世普通的学生，尽量不惹麻烦是唯一的生存之道，因为他的父母没有什么权势，不可能给他配保镖，也不可能在他受到欺负后就随便给他转学…… 话说，如果他的父母有权有势的话，不管是老师还是警察都会特别保护他，那些不良少年也不敢来欺负他！ 所以说——错的不是他，而是世界啊！ 第49章 有田春雪的蜕变 “不过你以为有了这种‘无可奈何’的理由，自己的懦弱就可以理所当然地存在于心中了吗？” 就在有田春雪的羞愧感开始减弱，即将重新变回平时那个理所当然地接受自己的懦弱的矮胖子的时候，楚轩那冰冷刺骨的话语又一次适时地响了起来。 “你知道‘胯下之辱’吗？你知道‘卧薪尝胆’吗？你知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吗？你又知道‘十年生聚，十年教训’吗？ 为了最终取得胜利而暂时隐忍蜇伏，与接受了自己的无能，心甘情愿地被别人骑在头上虽然从表面来看没什么区别，但却完全是两码事。 两者最根本的不同，是一方在十年，甚至二十年后完成了自己的复仇计划，打倒了看似不可能战胜的强大敌人；而另一方在二十年后却会主动教育自己的孩子，一定要乖乖地做个顺民，不管怎么受欺压都绝对不要反抗。 有田春雪，你认为你是哪种人？” 楚轩最后的那个问题虽然轻飘飘的，但却好像给有田春雪带来了非常沉重的压力，他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的，沉默了好久，然后才哆嗦着嘴唇，用低沉而嘶哑的声音回答道：“我……我是……第……二种人！” 人类可以很轻松地在心里接受自己的无能，但无论是谁，都很难当着别人的面承认自己的无能，有田春雪十分艰难地说出了那个让他痛苦的答案之后，终于深刻地体会到了，“无能”究竟是一件多么令人痛苦的事情。 有田春雪的回答令楚轩颇为满意，他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然后将原本就笔挺的脊背挺得更直了，相当严肃地向这个懦弱矮胖子问道：“那么，为了让自己不再受人欺负，为了当黛拓武那样的惨剧再次发生在你面前的时候。你所能做的不仅仅只是无能为力地看着自己的同伴死去，你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哪怕是死也要变强吗？” “我愿意！楚轩副会长，请您严格地锻炼我！请您让我变强！ 就算是死，我也不愿意再受人欺负了！就算是死，我也不要再眼睁睁地看着朋友死在我的面前了！ 拜托您了！” 有田春雪以五体投地的姿势，向楚轩行了最郑重的跪拜礼节。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痛彻心扉的决绝，被楚轩点醒了的他，已经不再是懦弱地苟活着的弱者了，而是即使死也要死在变强的道路上的强者。 “抱着死的觉悟吗……希望你在接受了生不如死的训练之后，还能够这样对我说吧。 不过，想要怎样消耗自己的生命那是你自己的事。就算你半途而废，我也不会有任何意见。” 楚轩一边语气淡然地这样说道，一边从地板上站了起来，简单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 “如果要让我再继续当个废物，我宁愿去死！ 我绝对、绝对不会半途而废的！” 有田春雪仍然保持着额头触地的姿势，再次用此前从来都没有过的大嗓门吼道，声音高得甚至都出现了“破音”。 楚轩暂时没有理会有田春雪。而是将房间里唯一的那把椅子拖了过来，居高临下地坐到了有田春雪的面前，然后才向他命令道：“那么，你就先从‘正坐’开始学起吧，从一言一行开始改变自己。” “是！” …… “亚丝娜早上好！” “哦、哦……早上好……” “黑雪姬早上好！” “嗯……早、早上好……” “黑猫会长早上好！” “哎……早、早。” 第二天早上，原本大家以为会继续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的有田春雪竟然早早地就出现在了公会的餐厅里，而且还主动地大声和每一个人打着招呼。 原来的有田春雪虽然碍于礼貌，也会和经常见面的开荒队成员们打招呼。但声音却小得几乎听不清楚，而在面对公会里那些没有什么接触的女孩子们的时候，他是绝对不会主动上前打招呼的。 但今天早晨，有田春雪却一反常态地用极其认真的态度，主动对所有见到的人都道了早安，反而把已经习惯了无视这个总是跟在黛拓武身后的平凡矮胖子的女孩子们搞得一楞一楞的。 这是……受刺激了吧？ 感觉整个人都性格大变了似的……难道是无法接受好友的死，所以想要尽量模仿好友的一言一行。让自己变成黛拓武的替身吗？ “神圣黑猫骑士团”的女孩子们目瞪口呆地看着认真地一个个和人打招呼的有田春雪，纷纷在心里面暗自揣测着。 但不知为何，有田春雪那张异常严肃的表情总让人觉得很熟悉——绝非是黛拓武那种十分温和有礼，让人感觉如沐春风的笑脸。却很有种楚轩副会长的感觉。 “我还以为……你会就那样放任他继续颓废下去呢……” 昨天晚上没能成功地劝慰好仓岛千百合的黑猫来到了楚轩的身旁，一边望着还在餐厅门口和每个人大声打招呼的有田春雪，一边小声地对楚轩说道。 “……” 楚轩转过头来，认真地注视了黑猫一小会儿，然后十分突兀地问道：“你觉得，我是有意让黛拓武死亡，顺便击垮有田春雪的精神，为自己的攻略任务扫除障碍吗？” “哎……那、那个……” 楚轩这个单刀直入的问题让黑猫一时间无法回答，她用力地眨了眨眼睛，然后有些心虚地移开了视线，颇为勉强地干笑着回答道：“我、我当然是一直相信着你的哟～ 你可是我黑猫的男人啊，既帅气又邪恶，既威严又冷漠，让各种女人都为你倾心，然后再残酷地抛弃她们…… 哦呵呵呵呵——！” 突然间就又犯了名为“中二”的绝症的黑猫不自觉地手舞足蹈了起来，两只如同红宝石一样漂亮的眼睛里放射出了妖艳的光芒，使得左眼角下的泪痣也变得更加艳丽了几分。 不过发出了如同女王一般的笑声的黑猫实际上却岔开了话题，并没有正面回答楚轩的问题。 “一直相信着你”什么的……应该是相信楚轩绝对会那么做才对吧！ 第50章 我相信你，亲爱的 “黛拓武的死亡只是个意外，这样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物，无论死活都对我的攻略任务没有任何影响，根本没有算计他的必要。 仓岛千百合对有田春雪的感情太深——大概就像桐乃对京介的感情一样，就算黛拓武和有田春雪一起死亡也相当难以攻略，因此她从一开始就不在我的攻略范围之内。”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淡淡地对言不由衷的黑猫解释道。 也许是因为想到了那个喜欢上了自己的亲生哥哥的变态好友高坂桐乃的关系，黑猫的嘴角轻轻地翘了起来，她微微低着头，眼睛向上十分可爱地看着楚轩，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对、对不起哦，我本来还真以为你是故意的呢——虽然我不知道要怎样才能做到让BOSS杀掉自己想杀的那个人，但我相信如果是你的话，一定可以做到的！” 黑猫的这番话虽然好像是在表扬楚轩没错，但却总让人感觉好像有点不对味，看来能力太强了也会产生麻烦，那就是一有什么意外发生，很容易被某些喜欢“阴谋论”的人怀疑。 ——事实上，在之前的丧尸世界里，就有这么一个太过了解“楚轩大校”究竟是多么妖孽的轮回者，因为始终沉浸在自己的“阴谋论”之中，最后终于精神崩溃了，想要杀掉楚轩以求自保，结果被正当防卫的楚轩无奈地杀死了。 “想要利用怪物杀死特定的某个人，成功率不可能是百分之百，就算是我也不可能保证‘一定做到’。 至于利用之前根本没有多少了解的BOSS杀死黛拓武，就更充满了不确定的因素，成功率甚至不足百分之十，在这种情况下勉强布局没有太大的意义。 不过在第一次开荒推BOSS的过程中，有一两个人死亡，这的确是在我的计划的容许范围之内，不经历真正的战斗。她们就无法真正获得成长。 而如果不出现足以影响到整个计划的意外的话，死亡的人很有可能出现在近战人员之中。 黑井奈那子作为MT虽然要承受最多的攻击，但她也会受到治疗职业的重点保护，自身的战场生存能力也十分出众，反而是最不容易死亡的几个人之一，倘若将‘气运’和实力也考虑进去的话，那么黛拓武是最有可能因为‘意外’而死亡的。其次则是莉法。” 楚轩若无其事地为黑猫详细剖析着自己之前的开荒行动计划，丝毫不在意这可能会让自己“谋杀”黛拓武的嫌疑再次加大，但是能够如此光明正大地表明在自己的计划中最有可能“意外身亡”的那个人果然还是黛拓武，这反倒是说明了楚轩问心无愧吧？ 不不不……这个可怕的男人，就算是心里有愧，也绝对可以摆出这样一副若无其事的扑克脸。所以他才可怕啊！ 正是因为十分清楚自己的男人究竟是个多么可怕的家伙，所以黑猫此时也无法确定，楚轩究竟是不是真的有意算计死了黛拓武，哪怕她经过了强化调整，智力已经得到了大幅提高，但却仍然觉得一筹莫展，根本无法推理出事情的真相。 “唔唔唔……” 黑猫颇为苦恼地用两只手按住了自己的太阳穴。头顶上的黑色猫耳朵也无力地垂了下来，她冥思苦想了好一阵子也没有结果，最终只得决定放弃思考。 楚轩都已经将“真相”告诉她了，她又为什么不可以相信这个“真相”呢？难道就因为楚轩的智力太过妖孽，有实施这个不可能的犯罪的能力，又有充足的“犯罪动机”？ 但是，楚轩可是她所选择的人，是她愿意与之结下永远之约定的命运之人。她又为什么不可以选择相信楚轩呢？ ——哪怕楚轩是在说谎也无所谓。 “我相信你。” 这一次，黑猫目光坚定地注视着楚轩的脸，毫不动摇地对他点了点头。 接着，黑猫的脸上立即露出了十分阴森诡异的笑容，整个人身上好像都散发出了肉眼可见的黑色妖气，非常邪恶地笑着说道：“而且……就算你要杀死谁，我也只会帮你望风、帮你递刀子、帮你毁尸灭迹。 因为—— 我可是你的妻子啊。” 虽然餐厅里的其他人都离黑猫和楚轩比较远。没有人能够听清楚她和楚轩之间的对话，但大家却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颤，感觉这个还算暖和的宽敞餐厅里的温度好像瞬间下降了好几度似的。 不过……这应该只是错觉吧。 虽然现在已经是十二月下旬了，这个游戏世界里的气温也下降到了接近零度左右。再想毫无准备地露宿街头和野外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但是在“神圣黑猫骑士团”的公会驻地里，大家却仍然可以穿着轻便的单衣走动，就和住进了有空调的房子没什么两样。 来回摩挲着突然激起了一阵鸡皮疙瘩的胳膊的女孩子们都茫然地左右张望着，大概是因为女性所特有的直觉的关系，她们的目光最后都不由自主地落到了会长黑猫的身上。 “呃……” 或许是幻觉，许多人好像都看到了在黑猫会长的身后不停翻滚着的，简直就像是某种正在张牙舞爪的恐怖活物一样的黑色妖气，不过她们都识趣地迅速移开了视线，当作自己刚才什么也没有看到。 虽然很遗憾，但她们的会长不仅得了名为“中二”的流行病，而且已经病入膏肓，彻底无药可医了，因此大家只能像对待癌症晚期的病人一样，用包容的目光微笑着对她的各种奇怪言行表示理解。 “谢谢你，黑猫。” 楚轩若无其事地推了下反光的眼睛，十分认真地对黑猫道了声谢，好像根本没有发现黑猫身上的浓厚黑气似的。 而在楚轩道谢之后，缠绕在黑猫周围的黑气立即就消失殆尽了，好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似的。 黑猫的肌肤突然变得闪闪发亮，如同红宝石一样漂亮的眼睛也璀璨生辉，她的脸上带着羞涩的微笑，有些俏皮地回答道：“不用谢，亲？爱？的。” 第51章 圣诞PARTY的邀请 在“神圣黑猫骑士团”打倒了BOSS的一周之后，黛拓武死亡的影响在公会好像已经完全消失了。 他并不是第一个死去的玩家，恐怕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死去的玩家，在游戏进行了一个多月的现在，所有人对于“有人”死亡这件事，都已经不会再有太大的反应了。 这可以说是麻木，但其实只不过是习以为常了而已，因为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 那些玩家并未关注过的“大地人”中的佣兵和冒险者，也同样在过着这种不知道下一次任务后自己是否还会活着的危险生活，他们的死亡率远比玩家要高得多，但异常丰厚的报酬，却仍然刺激着一个又一个不甘忍受贫穷生活的“平民”们投身到这种卖命的职业里。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而玩家如果不想一直在安全的地方，为了糊口而终日重复着无聊的工作，那么也同样必须有为此而付出性命的觉悟。 有田春雪已经有了非常充分的觉悟，而仓岛千百合虽然还没有这种觉悟，但她现在也已经能够平静地接受黛拓武的死亡了。 虽然死去的那个人既是她的青梅竹马，又是她的男朋友，但是她——仓岛千百合的人生却仍然要继续下去。 为此，她不得不接受黛拓武的死亡，并继续向未来前进——不是她不想过度地悲伤，而是现在的情况由不得她因为过度悲伤停滞不前，她的同伴们还需要她尽自己的那一份力量，让剩下的人都能够活着回到现实的世界里。 尤其是她和黛拓武的另一个青梅竹马有田春雪，自从黛拓武死去之后，有田春雪就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天天异常刻苦地进行着训练，打怪的时候也十分拼命，已经取代了亚丝娜，成为了开荒队里的第一战斗狂人。 如果没有她照料的话。也许她剩下的这个青梅竹马说不定也会步黛拓武的后尘，因为过于拼命而在与某个BOSS的战斗中死去吧。 所以，她不看着是不行的，为了让“小春”能够活下去，她也必须努力提高自己的等级和游戏技术，这个时候她没有时间再继续为“小拓”哭泣了！ 等到大家都平安地离开了这个游戏之后，她一定会在现实世界里好好地为“小拓”哭个天昏地暗。然后每到“小拓”的祭日，都会和“小春”一起去他的墓碑前献上鲜花……一直到她也终于躺进了坟墓里为止。 “看样子，那次战斗对所有人的触动都很大呢，现在的她们明显和以前变得不一样了，尤其是有田春雪和千百合。 不过……算了，暂时来说。他们俩还是保持现在的样子就可以了，也许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忘记悲伤吧。” 在开荒队训练的间歇，黑猫来到了楚轩的身边，又和他两个人在一边说起了“悄悄话”。 黛拓武死后的三天里，无论是黑猫还是其他和仓岛千百合关系不错的女孩子，都无法成功地将她从悲伤的情绪里劝出来。于是只得求助于楚轩……还有好像已经完全摆脱了好友死亡的阴影的有田春雪。 而楚轩根本没有对仓岛千百合多说一句话，只是命令黑猫和黑雪姬强行架着她去参加开荒队的训练。 在训练中，当好像已经完全丢掉了魂魄，在战场一动不动的仓岛千百合看到了有田春雪好像不要命似的战斗之后，“竟然”也重新拿起了法杖，默默地努力了起来。 虽然这两个人的状态仍然很不正常，但能够暂且按下悲伤的心情就是一件好事，至于他们内心的伤痛……就让时间来抚平吧。 “开荒队的情况基本和计划一样。她们现在真正地开始将自己的角色由‘玩家’向‘战士’转变了。 以她们的天赋，以后她们的实力还会越来越强，只要不是因为‘剧情需要’而遇到那种绝对无法战胜，甚至连逃跑都做不到的敌人，应该不会再有人死亡。 至于其他玩家……能够不凭借数量优势就战胜这支队伍的公会，现在还根本不存在。”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话语之中好像透露出了要针对其他玩家的意思。但黑猫的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因为她早就知道了楚轩的打算。 “圣诞PARTY准备得怎么样了？” 楚轩转过头来，主动询问起了这种好像完全是“浪费时间”的事情。 虽然提议开圣诞PARTY的黛拓武已经死掉了，但楚轩还是要完成他生前的心愿。让圣诞PARTY成功召开吗？ “各大公会都已经邀请了吗？” 很可惜，楚轩接下来的一句话，就立即暴露了他的真正企图。 “嘛……这方面主要是亚丝娜和黑雪姬在负责，因为表彰大会的关系，现在各大公会都已经听说过我们了，所以邀请这方面好像非常顺利。” 黑猫稍微有点脸红地回答道，好像是为自己不能独立完成邀请工作感到非常丢脸。 ——并不擅长与人打交道的她，实在无法完成一个会长应该承担的工作，但幸好有亚丝娜和黑雪姬这两个真正的“大家闺秀”，才让她得以顺利完成楚轩布置的任务。 “是吗，那就好。” 楚轩没有安慰黑猫，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肯定了任务的完成进度。 虽然黑猫只要保持现在这个样子就好了，不过如果她自己想要改变一下的话，楚轩也不会阻止她——哪怕明知道她的尝试只是徒劳的。 积极地想要寻求改变是一件好事——尤其是对于黑猫这种让人很担心今后到底能不能独自在社会里生存下去的邪气眼电波女来说。 “尽管这次圣诞PARTY还有着其它的考量，但是对于公会里的大家来说，这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节日PARTY而已，我们的首要目的还是借助这次PARTY提高公会的凝聚力，同时也让大家都放松一下。 至于其它公会……” 说到这里，楚轩停顿了一下，然后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 而另一方面，从“神圣黑猫骑士团”那里收到了请柬的各个公会的领导者们…… 小型公会，“记录的地平线”。 “主公。‘神圣黑猫骑士团’送来了圣诞PARTY的请柬，还邀请我们也在平安夜的晚上举办圣诞PARTY。” 在一间面积相当狭小，又颇为简陋的公会大厅里（相对于“神圣黑猫骑士团”的驻地而言），一个身材异常娇小的美少女板着一张扑克脸，颇为严肃地向“记录的地平线”公会的会长城惠报告道。 这个美少女穿着一套刺客的装备，虽然十分贴身，但仍然看不出身体有什么S形的曲线。完全就和小孩子没什么两样，但配合着她的身高，就让其成为了令本人万分苦恼，而令变态绅士们欢呼雀跃的“万年萝莉”。 “锵！” “咦？晓，你、你为什么突然把刀拔了出来？” 就站在自己身前一米处的晓突然从后腰拔出了寒光刺骨的短刀，这让戴着一副有点可笑的圆眼镜。长相十分普通的年轻男性的额头不由得冒出了一滴冷汗。 被称作“晓”的美少女刺客在额头上顶着一个巨大的青筋，手持利刃，目光极其锐利地四处扫视了一番，然后才满脸不甘地将短刀收回了鞘中，非常恭敬地深鞠了一躬，向会长城惠道了歉：“身为主公的忍者，我竟然在主公的面前拔刀。真是万分抱歉。 但不知道为什么，刚才我突然有一种很想杀人的冲动——大概比直继开黄腔时的冲动还要强烈。” 娇小的美少女刺客“晓”语气平淡地说出了让同样就在这个狭小而又简陋，长条形的木桌和椅子的表面都能够看到木头的原色的公会大厅里的守护战士直继额头上布满了汗水。 “喂喂……原来我一直在生死之间徘徊了那么多次吗？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偶尔开点带色的玩笑也是理所当然的吧？虽然你看起来就像……咕哇！” 即将说出某个不可原谅的事实的直继，被异常娇小的美少女刺客用一记回旋踢给踢飞了。 顺便说一句，和平均年龄不超过18岁（其中还有一个将近30岁的黑井奈那子老师大大拉高了这一数值）的“神圣黑猫骑士团”开荒队不同，“记录的地平线”里面的几个主要成员中，年龄最低的晓也达到了20岁。城惠是23岁，直继25岁，另外还有一个必定在语尾加上“喵”来卖萌的年近四十的优雅中年。 异常娇小的美少女刺客在轻盈地落地之后，若无其事地转头向脸上露出了无奈笑容的圆眼镜青年城惠问道：“主公，我可以踢这个笨直继吗？” “你不要总是踢完了才发问啊！” 被美少女刺客晓一脚踢飞，并且像一张画一样挂在了墙上的直继的生命力简直堪比“小强”，迅速地从眩晕中恢复了过来。并且激烈地吐槽道。 “记录的地平线”的公会驻地被设定成了允许模拟战——也就是战斗不掉血的模式，看来就是晓为了殴打直继而特别设定的。 （“神圣黑猫骑士团”么……在打倒BOSS之后紧接着就邀请各大公会参加她们的圣诞PARTY，她们究竟有什么打算呢……） 无视了正在“互动”的会员们，会长城惠默默地推了下反光的圆眼镜。独自在心中思考了起来。 第52章 三个“腹黑眼镜”！ “哦，城惠，你也受邀参加今天的圣诞PARTY了么。 看来‘神圣黑猫骑士团’的领导层里面，同样有人知道‘放荡者的茶会’的参谋——‘腹黑眼镜’的鼎鼎大名啊。” 在“神圣黑猫骑士团”公会驻地那宽敞又豪华的大厅里，戴着一副圆眼镜的“记录的地平线”公会会长城惠，此时正在被一个长相十分温文儒雅的眼镜男调侃。 这个新来的眼镜男戴着和楚轩有些像的长方型眼镜，身材也和楚轩相差仿佛，不过和总是面无表情的楚轩比起来，他的气质要显得高贵温润了许多。 “城惠阁下。” 在这个举手投足间都流露出明显的贵族气质的眼镜男身后，跟着一个外貌端正的短发女性，她表情淡然地向城惠点了下头，简单地打了个招呼，然后就没再出声。 虽然这个女性玩家的长相可以称得上是漂亮，但却没有几个人想要多看她几眼，因为她的表情太过严肃，目光也太过锋利，让人怀疑她在现实中的职业是不是军人——是那种真正能打仗的精锐部队里的军人。 比起给那个好像贵族一样的眼镜男当“保镖”来，这位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畏惧的女性更应该站在楚轩的身后充当副官才对——她和楚轩从某种方面来说简直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克拉提斯，‘腹黑眼镜’这个外号，我觉得放在你身上其实更加合适的吧。” 城惠貌似颇为介意自己的那个不名誉外号，但他早在上一个游戏里就已经深刻地了解到了自己对面这个让人羡慕嫉妒恨的高富帅会长的性格，知道自己表现得越介意就会让对方越得意，因此他在淡淡地反击了一下之后，面色如常地推了下反光的圆眼镜，主动改变了话题：“克拉提斯，关于‘神圣黑猫骑士团’你怎么看？ 我总觉得。今天对方邀请了几乎所有大中型公会的领导人，不可能只是想要让大家在一起快快乐乐地庆祝平安夜。 另外，这个公会的领导层和精英会员们的游戏ID，之前你曾经听说过吗？” 身为拥有1500名成员的著名战斗公会“D.D.D.”会长的克拉提斯听了城惠的话之后，摊开双手耸了耸肩膀，微笑着回答道：“很遗憾，我这里也没有任何关于‘神圣黑猫骑士团’的特别情报——除了她们自己卖给我的。 从隶属于‘神圣黑猫骑士团’的著名独行情报商阿尔戈卖给我的消息来看。这个公会只是一个典型的业余玩家公会，里面也有几个独行的高手，但绝大多数只是进来体验虚拟现实游戏的普通玩家，甚至有不少之前从来没有接触过MMORPG。 也许这个公会最独特的一点，就是它的人员构成了，这个百人公会里。女性玩家的数量高达98%——也就是说男性玩家只有两名，但这两名男性玩家都是开荒队的成员。 听说之前还有一名男性玩家，但是在首杀地狱三头犬BOSS的时候不幸身亡了。” “普通玩家吗……” 城惠面容凝重地推了下反光的圆眼镜，沉吟了一下，然后才说道：“我本来还以为这个公会是某些改名换姓进入了新游戏里的资深玩家们创立的——在这个完全暴露了自己的真实面目的游戏里，或许有那么一部分资深玩家不愿意让人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和之前的游戏ID联系在一起，不过看样子好像并非这么一回事。喵太班长也没听说过这样一个公会。 如果都是普通玩家的话，那么这个公会的玩家素质——起码是开荒队的玩家素质简直也太高了，尤其是这个公会里又全都是女孩子。” “主公！你的话，难道是瞧不起我们女性吗？这我可不能装作没听见。” 这个时候，一直好像忍者似的，沉默地跟在城惠身后的美少女（其实已经20岁啦！）刺客晓脸色不豫地对他的歧视性发言提出了抗议。 而跟在克拉提斯身后的冷面美女“高山三佐”也立即向城惠投以让人脊背发寒的犀利目光，让城惠的额头上立即就冒出了汗珠，连忙举起双手解释道：“啊……抱歉抱歉。我的意思是，在这个几乎完全和现实里没什么区别的游戏世界里，不光是女孩子，就算是资深的游戏玩家，也未必可以适应这个世界的战斗，并且发挥出和自己过去的名号相符合的实力。 毕竟这个游戏里的战斗太真实了——尤其是近战角色，简直就和手持冷兵器面对面地和怪物搏杀一样。 虽然游戏里有河蟹机制。让场面变得不那么血腥恐惧，但对于女孩子……还有许多习惯了现代都市的和平生活的普通人来说，还是让人难以接受。” “的确如此，虽然有些丢脸。但在确定了玩家的生命在这个游戏里也只有一次之后，就算是我，也很难再以刚进入游戏时的那种轻松心态去和怪物战斗了。 正是由于这个心态问题，所以各大公会即使到了现在，也没敢派出开荒队去抢夺BOSS的首杀——而且在这个与外界隔绝的世界里抢首杀也没有太大的意义了，大家都想着先练级，等级别高了之后，再回头去杀低级别的BOSS。 而且城惠所说的适应性问题也是很重要的一点，之前公会里的骨干成员们，并不是都能在这个真正的第一视角游戏里，使用自己的身体复制自己在其它游戏里的成功。 如果是管理类的玩家到还好说，但有不少精英战斗玩家也是如此，而我们又不能不近人情地立即将他们踢出精英队伍里……情况也很让人为难啊。” 主动地帮助城惠解除了危机的克拉提斯那张儒雅的俊脸上也露出了些苦笑，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大公会也有大公会才有的麻烦事。 不过像“D.D.D.”还算是好的，而某些原本管理就不是那么有序的大中型公会，现在已经陷入了混乱之中。 “但是，不管‘神圣黑猫骑士团’的精英玩家群体实力有多么强，她们想要做些什么的话，都绕不开大中型公会，这也是为什么她们会主动邀请我们参加圣诞PARTY的最根本的原因了。 至于她们到底想要做些什么……我们并不急于知道，因此只要安静地等待就好了。” 克拉提斯的脸上露出了游刃有余的笑容，身为收拢了起始之城镇玩家总人数的二十分之一的大型公会的会长，他也的确有这个底气。 “可……” 城惠本来好像打算提出异议，但他看见从不远处走来了一对年轻的男女，所以他又将自己想说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背对着那个方向的克拉提斯和他的美女副官转过了身子，顺着城惠的视线望了过去，看见了一个和他差不多高，眼镜的式样也很相似，但不管是有形的表情动作还是无形的气质，都和他的副官“高山三佐”如出一辙的年轻男性。 在他的身后跟着一个有着一头漂亮的黑色长发、皮肤异常白皙的和风美少女，年龄大概不会超过16岁。 不过那个美少女看上去好像有点阴沉，给人一种不太好接近的感觉。 “各位晚上好，我是楚轩。” 楚轩不紧不慢地来到了正在交谈中的克拉提斯和城惠的身前，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十分简短了做了个自己介绍。 而听到了楚轩的名字，不管是克拉提斯还是城惠，鼻梁上的眼镜也都诡异地反射出了光芒——最近风头正盛的“神圣黑猫骑士团”的中国副会长，也是公会的“总理”和“总司令”，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几乎站成了等边三角形的三个眼镜男之间好像有着一道诡异的光线，从其中一个人的眼镜上反射到另一个人的眼镜上，再反射到第三个人的眼镜上，最后再重新反射到第一个人的眼镜上，完全没有衰减的迹象。 这个时候，外表看上去最普通的工科大学生兼游戏龄长达8年的资深玩家兼“腹黑眼镜”城惠首先推了下反光的圆眼镜，然后语气温和地微笑着对楚轩说道：“你好，我是‘记录的地平线’会长城惠。 多谢你的邀请，今天晚上承蒙招待。” 城惠十分礼貌地和楚轩说着客套话，然后克拉提斯，以及跟在三人身旁的女孩子们也都做了自我介绍。 原本女孩子们之间的交流——也就是“夫人路线”，是社交场合一个让气氛迅速变得融洽起来的好方法，但遗憾的是不管黑猫还是晓，都不是那种可以热情地和初次见面的人打交道的类型，就更别说简直像是惨遭娘化了的楚轩一样的高山三佐了，于是这个重任最终还是落到了城惠的头上。 “对了，‘神圣黑猫骑士团’之中，不知道有没有在其它游戏里认识‘喵太’的玩家？” 其实也并不是非常擅长和人打交道的城惠在看到了黑猫头顶上可爱的猫耳朵之后，突然灵机一动，以某个人到中年却还会在句尾加上“喵”的帅气大叔为切入点展开了话题。 第53章 圣诞PARTY所隐藏的信息 “是的是的……没错…… 我们都叫他‘喵太班长’…… 没想到在游戏里的相貌被还原了之后，他竟然变成了中年大叔…… 哈哈哈哈……” “喵？” 就在“记录的地平线”的喵太班长被无良的会长当成可以与“神圣黑猫骑士团”领导层接近关系的话题的时候，这个头上顶着两只灰色猫耳朵，成熟稳重而又温文尔雅的真正的绅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像真正的猫咪一样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城惠的身后，正一脸微笑注视着他。 “咦？为什么会有喵太班长的声音？ 大概是错觉吧……啊哈哈哈……” 正在和另外两个腹黑程度其实毫不比他更低的眼镜男谈笑风生的城惠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喵太班长那富有磁性的声音，但他却将之当成了幻听，丝毫没有在意。 嘛……说不定这只是腹黑眼镜表面的伪装罢了，不过他如果认为这样就能够让应该是初次见面的楚轩产生错误的印象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主、主公，后面后面！” 身材异常娇小的美少女刺客晓有些脸红地拽了拽城惠的衣袖，小声地提醒道。 面带微笑的城惠毫不在意地转过了头，脸上的笑容立即僵硬住了，表情颇为尴尬地向话题里所涉及的当事人问道：“喵、喵太班长，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就在你说到‘他竟然变成了中年大叔’的时候喵～” 猫族绅士喵太班长用非常富有磁性的中年大叔的声音，微笑回答了城惠的问题，虽然他好像根本没有生气，但城惠还是为自己刚才的行为而感到了羞愧。 “我就是喵太喵，职业是‘盗剑士’喵。 虽然已经年近四十了喵，但还是希望大家能将我当作一个普通玩家来对待喵。 那位可爱的小姐喵，你也是爱猫人士喵？” 喵太班长优雅地对初次见面的楚轩和黑猫鞠了一躬，语气温和而有礼貌地问道。 他给人的感觉真正当得起“君子如玉”这个形容词。虽然在气质上，克拉提斯要比他显得更加高贵一些，但这个长着猫耳的尾巴的中年大叔身上却有着克拉提斯的身上所没有的，属于成熟男人的那种厚重的感觉，即使他每个句尾都要带上“喵”也没有影响这种气质。 “那个……我家里养了一只叫做‘夜’的黑猫。” 即使是非常不擅长与陌生人交流的黑猫，也被喵太班长的绅士气质所感染，不自觉地透露出了一点私人信息。 “是喵。想必你一定很疼爱它喵。” 喵太班长并没有借助自己的魅力勾搭女孩子的意思，他只是微笑着对黑猫点了点头，接着便转头对城惠说道：“城惠亲，玛莉艾儿会长正在找你喵，等下谈话结束了请到那边找我们喵。” 喵太班长指了指被人群挡住的远处，顺便道明了自己的来意。然后就礼貌地和大家点了点头，退出了这几位会长之间的谈话，回到了小型公会“三日月同盟”所在的位置。 在喵太班长离去之后，三个腹黑眼镜都没有说话，虽然在谈判中先吐露自己意图的一方会处于一定的劣势，但如果始终没有人出声，大家都在比忍耐能力的话。那么只会出现名为“冷场”的尴尬局面。 ——当然，谁的脸皮更厚，依然能够若无其事地在这种尴尬局面里和其他人大眼瞪小眼，这也是能力的体现，但如果可以适当地缓和一下气氛的话，对接下来讨论“正题”会更有帮助。 “楚轩副会长，今天我可真是开了眼界，没想到‘神圣黑猫骑士团’的公会驻地竟然如此豪华。 相比之下。我们‘D.D.D.’的驻地简直就像是贫民窟一样了。” 明显身为“上流社会”的一员的克拉提斯此时驾轻就熟地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话题，而他的话并不只是单纯的恭维，同样也是一种试探——试探“神圣黑猫骑士团”的家底。 从衣食住行这些方面来判断一个人的身份地位可以说是上流社会里的每一个人必备的技能，克拉提斯同样也从这场圣诞PARTY之中看出了许多城惠看不出来的东西。 而在这场PARTY的方方面面所表现出的种种特别之处，都表明了“神圣黑猫骑士团”之所以能够抢在所有大中型公会之前第一个杀死BOSS，绝对不只是因为她们的精英玩家实力强、敢拼命，而是因为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会的确拥有足够的底蕴。 ——虽然一个小公会要谈底蕴什么的好像有些可笑。但克拉提斯却可以断定，这个小型公会的确有着与其规模并不相符的深厚底蕴，这种底蕴并不仅仅是体现在高端武力，而是体现在全方面上的。 现在就看对方愿不愿意向自己透露这方面的信息了。如果对方多少肯透露点什么，那就表示对方在对看出了些什么的自己释放善意，等对方向所有前来参加PARTY的公会领导人道明了将大家召集起来的原因之后，他们两方在私下里还可以做进一步的接触。 “其实我们也是在杀掉BOSS的几天之前，才终于搬进了这个豪华的驻地。”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十分严肃地回答了克拉提斯的话，虽然他的语气有些过于淡漠了，但已经习惯了自己身边的高山三佐的说话方式的克拉提斯却并没有因此而感觉自己受到了冷遇。 而且更重要的是楚轩透露出来的信息，在杀掉BOSS之前入驻，那么就说明这并非是首杀BOSS的奖励的一部分。 不管对方是做任务获得了这里的使用权，还是花大价钱将这里租凭了下来，都表明了对方还拥有高端武力之外的实力，即使是做任务，这个能够获得豪华公会驻地的任务应该也不会只是因为“幸运”，而偶然地被对方某个的公会成员接到的。 想到这里，城惠表情严肃地推了下反光的圆眼镜——不光是克拉提斯，他现在也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个豪华的公会驻地……还有隐藏在这场圣诞PARTY里的诸多信息。 第54章 不普通的家常风料理 楚轩看到克拉提斯和城惠的眼镜都反射出了诡异的光芒之后，也随手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好像有意无意地说道：“这场圣诞PARTY，我们‘神圣黑猫骑士团’的全体成员们都准备了许多时日，如果你们稍微注意一下，就会发现很多和‘外面’不一样的地方。 ——比如料理，虽然我们公会里的女孩子们制作的料理未必比得上‘外面’的厨师，但也各具风味。” “料理？” 从来到PARTY会场到现在还没有吃过一点东西的克拉提斯和城惠都楞了一下，一时间猜不透楚轩这番话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信息。 但如果他们现在借着楚轩推荐的机会去品尝食物的话，就算发现了楚轩想要传达给他们的信息，在智慧的较量上也等于是落了下风。 因此这两个看起来很聪明的眼镜男脚下都如同生根了一样，宁肯尴尬地站在这里努力思考，也不愿到十分“自然”地到旁边的长桌子上取点自助式的料理回来。 这个时候，其实就应该是他们带来的女伴发挥作用的时候了，但遗憾的是，不管是军人一样的高山三佐，还是忍者一样的晓，都没有什么真正的社交经验，只能如同沉默的保镖一样木然地呆立在各自的会长身后，而克拉提斯和城惠也无法当着楚轩的面给予她们暗示。 如果是喵太班长在这里的话，一定非常清楚应该做些什么吧。 “那个……请用，粗茶淡饭不成敬意。” 已经提前被楚轩训练过了，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应该干什么的黑猫立即走到摆放着各种食物的长桌子那里，捡了几种没有汤汁的小块食物端了回来，礼貌地请诸位客人品尝。 虽然楚轩在这一回合里可以说是处于领先的位置，但由于谈话的主动权在他手上，所以他能够获胜也是理所当然的。 风水轮流转，等他将召集各具公会的领导者前来参加PARTY的真正目的透露出来之后。选择的主动权就会落到克拉提斯和城惠这些与会者的手中。 “咦？这个味道好熟悉……是家常菜的味道…… 你是怎么做到的？” 身材异常娇小的美少女刺客晓挑了一块插着牙签的炸鸡块放进嘴里，然后很快就睁大眼睛惊呼了出来。 而就是这一句话，让她的主公城惠和克拉提斯的眼镜立即亮了起来，这两个相当聪明的家伙好像从晓的反常表现之中抓住了什么关键点。 “家常……家常菜吗？” 城惠沉吟了一小下，然后推了下反光的圆眼镜，颇有把握地向楚轩问道：“楚轩副会长，我如果没猜错的话…… 你们能够做出家常风味的料理。绝对不是因为你们获得了家常风味的料理书，或者自己创造出了家常风味的菜谱吧？” 在《神之领域》的世界里，玩家是可以自创技能的——虽然那很困难，不是随便什么技能创出来都会被系统承认，而且就算是可以被系统承认的技能，还需要经过对应的职业行会的大师们的评定。才能变成拥有“图标”的系统技能。 但除了“学者”、“炼金术士”这种专门发明创造的职业之外，普通的战斗和生产职业想要自创技能的前提便是将职业等级提升至“大师级”，否则根本没有申请评审的资格。 而创造出一系列被承认的技能的“大师”，就可以成为“宗师”，这大概也是茅场晶彦为了“更新”这个无法从外部进行更新的游戏所设计的制度吧。 这个游戏世界的管理者——自动除错与游戏平衡维持系统Cardinal自身既没有想象力也没有创造力，只能忠实地执行既定程序，这就是人工智能和真正的人脑最根本的差别。 不过城惠和克拉提斯现在未必能通过这个世界里的各种蛛丝马迹分析到这么深。他们现在所关注的焦点，还集中在“技能”的使用上面。 之前他们也听说过，这个城镇里的各家面包店老板都有着不同的看家本领，而且就算是所有面包店老板都会做的黑面包和白面包，不同的店家也有不同的风味——说不上谁家的最好吃，只是味道都有能够品尝得出的差异而已。 但是因为玩家们使用料理的技能，选择水、面粉、鸡蛋、黄油等材料瞬间“合成”出来的食物都是一个味道，所以他们也只当那个面包店老板的设定。是游戏设计人员为了让系统贩卖的食物不至于完全被玩家自己制造的食物所淘汰才故意那么设计的。 同时这也能让游戏多一些战斗之外的乐趣，还可以在今后的资料片更新中加入成就系统、回忆相簿、收集系统之类的功能，擅长游戏的寿命。 ——原本这些非常熟悉游戏的“资深玩家”们都依靠自己过去的经验，对游戏设计人员的用意进行了这样的揣摩，然后就没有再继续研究下去了，但现在他们发现，貌似自己之前的猜测过于轻率了。 不过这也是在所难免的。毕竟在头一个半月里，对于玩家们来说，最重要的是生存问题，吃的东西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足够了。 而且玩家“合成”出来的食物也不是空有颜色和香气。一点味道都没有，正相反，这些只要准备好了菜谱所需的食材，就可以瞬间制作完成的料理可以说是达到了职业厨师的水平，比一般人自己做的料理要好吃多了。 哪怕玩家制作的料理味道都一样，连续吃几顿就很容易吃够，但只要每顿饭都换着花样吃，或者偶尔去NPC开的饭店里打打牙祭，就不会让人觉得腻味——只不过需要多浪费些金钱罢了。 但现在“神圣黑猫骑士团”的成员们所制作的料理，却推翻了他们对“料理”这个技能的根本认识，虽然能够制作出风味不同的料理看上去好像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城惠和克拉提斯的直觉却让他们无法再忽视掉这个小小的“异常”。 或许……这个发现，会让所有玩家的游戏方式都发生改变也说不定！ 第55章 “亲手”制作的重大意义 “好吃……虽然不那么好吃，但是好吃。” 就在三个腹黑眼镜都沉默不语，只是用眼镜之间的反光来进行他人无法介入的光通信的时候，自从进入了《神之领域》以后就没有再吃过这么有日本风味的家常菜的高山三佐和晓已经迅速地被面前的食物给俘虏了。 虽然高山三佐的话自相矛盾，但晓却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然后直接开口问出了她的主公城惠刚才没能问出来的那句话：“明明我们公会里选择厨师副职业的成员每次做出来的料理味道都完全一样，优点大概只有省钱和快速而已，但为什么你们却能够做出好像妈妈一样的味道呢？” “只不过是‘亲手’制作的关系。” 黑猫没有卖关子，非常爽快地将这其中的诀窍告诉了晓和高山三佐，顺便也告诉了悄悄地在旁边竖起了耳朵的城惠和克拉提斯。 相比之下，在《记录的地平线》的故事，“腹黑眼镜”城惠利用喵太班长所发现的这个诀窍大大地捞了一票，尽管事出有因，但却也可以反映出城惠和楚轩的人品差距。 ——这句话是开玩笑的。 “那个……‘亲手’制作是什么意思？” 晓和高山三佐都不明白黑猫所说的“亲手”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制作料理的技能不由自己“亲手”使用，难道还可以让别人代用吗？ 就算玩家的游戏界面可以选择成“他人可见”，但除了自己之外的任何人都只能看不能操作——当然也包括了选择要使用的技能。 “我所说的‘亲手’，是指不使用技能瞬间‘合成’料理，而是和现实里一样，自己动手制作料理。 只要是亲自动手做的话，就算没有料理技能也没有关系。 今天的PARTY上所供应的料理，是我们‘神圣黑猫骑士团’里所有在现实里会做菜的女孩子们一起准备的。” 黑猫详细地解释了一番，听了她的话，晓和高山三佐的眼睛里首先出现的是羡慕的眼神。大概是很羡慕“神圣黑猫骑士团”里面的气氛吧。 “真好呢……” 整个公会只有不到10个人的“记录的地平线”成员晓转过头看了看一团和气地在大厅里说笑玩闹的女孩子们，毫不掩饰地感叹了一句。 但不管是晓还是高山三佐，都不可能退出自己所在的公会，加入到全是女孩子的“神圣黑猫骑士团”里，也许和黑猫成为朋友，经常到这边来玩一玩是个不错的主意。 “如果你们喜欢这里的话，欢迎你们过来玩。” 也许是楚轩已经事先教过了。并不擅长与人打交道的黑猫这个时候说出了非常得体的话，让看起来有点严肃的晓和看起来非常严肃的高山三佐都有些意动。 ——不光是这种“少女国度”一样的氛围，“神圣黑猫骑士团”里面还有着许多实力很强的女性玩家，作为同样有着强大实力的女性玩家，晓和高山三佐也都很愿意结识这些“同类”吧。 毕竟，像她们这种自力更生的女性玩家并不算多。更多的女性玩家都选择了依附于某个强大的公会，更有不少即使出卖身体也要“上位”的女性玩家败坏了所有女性玩家的形象，让许多男性玩家看女性玩家的眼神都变得相当赤裸裸的了。 “嘛……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那今后就打扰了……” 晓尽管稍微有些脸红，但还是坦率地答应了黑猫好像客套话一样的邀请，还真是个好孩子。 不过，如果谁当面对她说出“孩子”这个词的话。这个即使到了20岁却依然没怎么发育……或者早已经结束了发育的女大学生一定马上就会发飙吧。 “锵！” 突然，这个身材异常娇小的美少女刺客又毫无征兆地拿出了应该已经收回空间栏里的短刀，杀气腾腾地四处张望了一番，让时不时就会接收一下来自大宇宙意志的有毒电波的黑猫额头上也冒出了冷汗。 果然……大家都很容易看到别人身上的问题，但却发现不了自己身上的毛病。 “抱歉，刚才突然感觉到一股很深的恶意。” 晓终究还是没有找到那股相当熟悉的恶意的源头，她面无表情地收起刀，淡淡地向大家道了个歉。然后再次问道：“黑猫会长，没有‘料理’这个技能，难道也可以做料理吗？” “直接叫我‘黑猫’就好了，我只不过是挂了个会长的头衔而已，楚轩才是我们公会的实际领导者。” 黑猫没有立即回答晓的问题，而是光明正大地表明了楚轩的身份，脸上完全没有权力被架空了的不甘。 晓和高山三佐对黑猫的话虽然没有任何特别的反应。但城惠和克拉提斯的脸上却都流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话说，这种情况，不就是男人们梦寐以求的“后宫”吗？ 这个时候，从另外两个腹黑眼镜那里传来的眼镜反光里面好像多出了一些羡慕嫉妒恨的意味。感受到了这一点的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将话题接了过来：“晓的问题就由我来回答吧。 不需要‘料理’技能，也不需要料理书里的菜谱，只要有食材和炊具，每个人都可以做出和现实里相同的料理。 这是一个游戏的世界，但这又不仅仅是个游戏的世界，关键是玩家自己怎么看了。” 楚轩若有所指的话果然成功地转移了城惠和克拉提斯的注意力，而晓和高山三佐都是武斗派的人物，脑子里没有那么多弯弯绕，只是考虑着自己回去之后要不要也试着亲手做一做料理。 “楚轩会长，我想我现在大概明白了你想要告诉我们的事情——不仅仅是料理，制作衣服、武器等物品，同样也适用这一规则。 黑猫会长……还有你们公会里许多成员的衣服，都是由你们自己制作出来的吧？ 和那些NPC所贩卖的，十分有‘游戏特色’的衣服比起来，哥特萝莉装反倒显得更加‘正常’一些。 虽然这些常服应该只是普通的衣服，不会增加防御力和魔法抗性，但如果使用只有这个魔法世界里才有的布料来制作，再利用‘附魔’技能强化的话，同样也可以制作出‘布甲’类型的装备才对。” 按照中国人的“习俗”，省略了楚轩职务中的“副”字的克拉提斯眼镜反光地看着黑猫身上那件由她自己亲手缝制的“夜魔女王”Cosplay装，开始考虑起了制作个性化装备的买卖。 虽然他的公会并非商业公会或生产公会，但也不可能没有专门的商人玩家与生产系玩家，更何况他在现实里可是“社会精英”，怎么可能缺乏经济眼光呢？ 但是，如果只是为了这件事的话，楚轩完全没有必要将各个公会的领导人都邀请过来，正相反，这种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就算很难完全保密，也是让别人知道得越晚越好——毕竟这并非不可跨越的技术性难题。 那么，如果楚轩不是为了寻找共同发财的合作伙伴的话，那他的真正目的又是什么呢？ “我只是‘副’会长，或者直接叫我楚轩。”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用一如既往平稳而无抑扬的乏味声音认真地纠正了克拉提斯的“口误”，然后才对他和城惠说道：“不光是料理和装备，药品、工具、家具、建筑……一切都可以由我们亲手制造。” “楚轩副会长，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像在现实世界里一样生活？ 嗯……乍一看起来，舍弃系统所提供的‘技能’，亲自从事生产劳动好像没什么意义，但是通过这场圣诞PARTY我却一下子就想明白了——我们所拥有的概念、知识和技术本身，对这个‘异世界’而言就有着极其重大的意义！” 楚轩都已经“提示”到这个地步了，如果城惠还是无法察觉到这件至关重要的事情，那么楚轩就真的要怀疑一下他究竟是不是货真价实的“腹黑眼镜”了——虽然这和腹黑好像没什么关系。 “没错，理论上来说，只要我们拥有相应的科研人员和生产工人，那么就能够在这个欧洲中世纪背景的魔法世界里复制工业文明的成果。 不过从现实的角度来考虑，这三万玩家之中不可能有多少科研人员，而大多数工程师和生产工人离开了现代化的生产设备之后，和什么也不会的普通人也没有什么区别，不可能指望他们用手工打造出精密的机械来。 但是某些先进的概念却是完全可以复制出来的，比如料理，又比如服饰。 虽然这对于我们‘冒险者’来说都已经是司空见惯了的事物，但是对于生活在这个时代背景之下的‘大地人’而言，却是新鲜得不能再新鲜了。” 作为“社会精英”，克拉提斯虽然在单纯的智力上可能比不过城惠，但他的知识、见识和眼界却都只会比身为普通的工科大学生的城惠更强，在城惠道破了最重要的一点之后，他便立即将其与自己……不，是与玩家的利益联系到了一起。 第56章 平安夜会议 “楚轩，时间到了，PARTY应该开始了。” 就在城惠和克拉提斯开始发散自己的思维，畅想着自己这些“现代人”究竟能给这个欧洲中世纪背景的世界带来何种改变的时候，黑猫好像有些不合时宜地突然插了句话。 “是吗，那么我先失陪了。 祝各位在PARTY上过得愉快，另外……等会再见。” 听到了黑猫的话，楚轩对城惠和克拉提斯、还有跟在他们身边的两位女士点了点头，然后毫不拖泥带水地迅速离开了。 城惠和克拉提斯都有些吃惊，黑猫的“提醒”明显是事先获得楚轩授意的，就是为了在这个谈话的关键点上，让他能够有个得体的理由抽身而去。 但这不是问题，问题是楚轩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为什么要在勾引起了城惠和克拉提斯——尤其是克拉提斯的兴趣之后，却又立即闭口不语了。 原本城惠和克拉提斯都以为楚轩提前来找他们，是希望通过私下里的交流——或者说是利益输送，换取他们、以及他们的朋友对楚轩在今晚的非正式会议上的支持，可是楚轩却什么要求也没有提，就连双方共同合作，一起利用他发现的这个重要规则赚钱之类的提议都没有。 那么，楚轩到底是过来干什么的？来当送财童子的吗？ 这个困惑，在整个PARTY期间都萦绕在城惠和克拉提斯的心头，让他们无法释怀，一心只想等到非正式会议开始之后，好好地看看楚轩到底在搞些什么名堂。 作为一个小型公会，不管“神圣黑猫骑士团”想要做些什么，都离不开其它公会——尤其是有力的大公会的支持。 克拉提斯的“D.D.D.”作为拥有1500人的《神之领域》第一大公会，虽然战斗力不是最强的，但管理完善、秩序井然、外交关系良好，综合实力绝对能够排名第一。 而城惠自己的公会“记录的地平线”虽然比“神圣黑猫骑士团”还要小个七八倍。但城惠作为原“放荡者的茶会”的参谋，在多次大规模战斗中担任军师或总指挥，人脉——特别中在各个有力公会高层中的人脉非常之广，受到不少公会领导者的信任。 如果有他们两人的支持，楚轩的任何提案都会变得很有分量，反之，楚轩作为日本网络游戏界的新人。“神圣黑猫骑士团”作为日本网络游戏界的新生公会，就必须用足够的利益来打动其它公会了——还必须提防那些公会在得知了如何获利的方法之后又把她们踢开。 ——当然，或许看在“神圣黑猫骑士团”的成员们都是女孩子的份儿上，那些公会不至于吞掉属于她们的那一小部分利益，但即使是出于大男子主义的考虑，也完全不可能让这些女性玩家把持住计划的主导权。 而楚轩可能忍受自己的“后宫”……不。是公会成为其他公会的附庸吗？那当然是不可能的吧！ 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又为什么就这样离开了呢？ “……感谢各位公会的领导者莅临鄙处，我们‘神圣黑猫骑士团’召开PARTY除了庆祝圣诞之外，还希望就与‘起始之城镇’里的所有玩家的切身利益息息相关的诸多问题，和诸位公会领导者们交换意见，并找出一系列公平合理的解决方案。” 在PARTY进行到后半段的时候，各个公会的领导者都被请到了距离宴会大厅不远的巨大会议室里。在这里，楚轩终于光明正大地道明了其实绝大多数公会领导者都已经猜到了的目的。 “哼……交换意见？解决方案？好大的口气！ 就算要解决玩家之间存在的问题，也轮不到你们这个小公会来主持吧？ 说到底，你们有什么资格和这二三十个大中型公会平起平坐！” 应该说是果然吗，在楚轩道明了这次非正式会议的主要议题之后，立即就有人出来质疑楚轩的与会资格了。 说话的是著名网游公会“黑剑骑士团”的会长艾扎克，他的公会名称和“神圣黑猫骑士团”有些像，也许正是因为如此。他好像才额外反感这个全都是由女孩子的公会骑在自己头上吧。 其实要说起来，“黑剑骑士团”的规模也不大，到现在为止公会成员数目还没有突破两百人，但这个著名战斗公会走的是精英路线，这将近两百名会员全都是强力的战斗人员。 更可怕的是，这个公会在进入了《神之领域》这个完全和现实世界没什么两样的异世界里之后，就算是公会元老。如果不能适应这个世界的战斗模式，并将自己的战斗水平提升到中上水平，同样也会被毫不留情地踢出公会。 正是因为如此，没有大肆招收玩家的“黑剑骑士团”才得以保持自己的地位。成为“起始之城镇”里不可忽视的一股力量。 不过更加难能可贵的是，虽然这个公会组织非常松散，会员自由度高得简直可以说是“随便”，但这个说话狂妄凶狠，乍一看上去有点像暴走族一样的会长对公会的控制力却很强。 也许这和他拥有一个很会运营公会和管理资产的副会长有很大关系，但是能够给予对方充分的信任，同时也没有看走了眼，这也是领导能力的一种体现——当然很有可能只不过是因为他好运地遇到了一个没有坏心思的伙伴罢了。 “资格我们当然有——但我并不是指我们‘神圣黑猫骑士团’的开荒队第一个打倒了BOSS这件事，如果大家真的达成了合作的协议，我们自然也会适当地透露出一部分‘实力’来。” 面对艾扎克的奚落，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轻描淡写地反击了一句。 不管怎么说，第一个BOSS首杀是由在此之前默默无名的“神圣黑猫骑士团”，而不是“黑剑骑士团”获得的，在这个事实面前，艾扎克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而且楚轩说的也没错，既然他敢揽下这个瓷器活，就表明他有这个金刚钻，至于“神圣黑猫骑士团”真正的实力到底是什么，那就没有必要全都透露给“黑剑骑士团”知道了。 “哼！” 艾扎克虽然态度狂妄，但从本质来说他其实是个性格耿直的“好人”，只是不喜欢拐弯抹角，个人修养又不高罢了，因此被楚轩这种“文化人”暗地噎了一下之后，一时间无言以对的他只是气鼓鼓地闭上了嘴，没有真的凭借着自己的“江湖地位”来压人。 在艾扎克的质疑干脆利落地被楚轩顶回去了之后，其他心里不服气，或者就是有心破坏这次会议的公会领导者都暂时选择了沉默，人家既然都说了自己有实力、有底牌，但就是不给你看，这个时候他们再继续纠缠这一点也没什么意思了。 虽然现在的确是由“神圣黑猫骑士团”掌握了主导权，但如果大家真的达成了什么合作意向，最终还是要看各家的实力来分配利益的，到那时候，“神圣黑猫骑士团”自然也要在台面上放上足够的实力，才能够不被其他合作者挤出来。 ——像城惠和克拉提斯这样的聪明人，单从“神圣黑猫骑士团”的豪华公会驻地就能看出来这个公会的确不简单，因此这部分人从一开始就没有因为“神圣黑猫骑士团”籍籍无名，又有许多没有战斗力的女孩子而看轻她们。 “今天我们‘神圣黑猫骑士团’想要和大家讨论的是以下几点：第一点，是关于‘起始之城镇’的玩家秩序的问题。 随着玩家对《神之领域》的逐渐熟悉，已经有越来越多的玩家敢于走出安全区，和怪物进行战斗了，这其中各个公会功不可没。 但是，有一小部分玩家……甚至有一小部分公会，借助着自己的人数优势在野外打劫玩家，而抢夺练级区这种事也时有发生。 公会“包场”集体练级的效率比分散练级更高，但对于“二十四小时包场”这种不公平的情况，我们应该坚决阻止。 而且不管是包场还是打劫，都是利用武力威胁他人生命的方式来侵占他人正当利益，放在现实里，这无疑是一种犯罪行为……” “哈哈哈……在游戏里，这种情况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楚轩才抛出第一个议题，就立即有人大笑着打断了他的话，这次不是脸上露出了不以为然的表情的艾扎克，而是“布里甘提亚”公会的会长。 这个公会的所作所为比艾扎克要恶劣得多，因为其成员就是由在其他游戏里面被各个公会排斥的各种无德玩家所组成的，楚轩所说的抢劫其他玩家、“二十四小时包场”的恶劣行为，有不少就是他们公会做下的。 而这个公会里的女性玩家们和“神圣黑猫骑士团”里的女性玩家正好相反，无一不是十分擅长利用自己的身体获得利益的“宫斗”好手，其所作所为令人恶心，简直给所有女性玩家脸上抹黑。 第57章 你们难道要杀人吗！ 恶棍公会“布里甘提亚”公会的会长迪米夸斯好像听到了什么十分可笑的笑话似的，异常无礼地大笑着打断了楚轩的话。 其他公会的会长虽然对楚轩所说的那两种在网络游戏刚世界里已经存在了几十年的“犯罪行为”都非常不以为意，但也都非常厌恶迪米夸斯这个几乎坏事做绝的恶霸，纷纷蹙起了眉头。 但问题是这个人既然能在恶棍聚集的公会担任会长，他不管是实力还是手段都是一等一的，可以说是坏蛋中的坏蛋，因此不愿意和他打交道的那些公会也同样不愿意得罪他。 ——“宁可得罪君子，切莫得罪小人”，因为游戏里的人物都是打不死的小强，在游戏里尤其要注意这一点，像“布里甘提亚”这种垃圾公会一旦沾上了，绝对能恶心你一辈子。 “这就是一个游戏，有本事的人就可以‘包场’，就可以打劫！ 要不是因为在这个游戏里死了就真的会死，就算PK也是大家都司空见惯了的情况。 至于犯罪不犯罪的，GM都不管，你又有什么资格去管？ 如果游戏公司不想纵容玩家犯罪的话，只要将游戏设定成禁止PK的游戏不就可以了吗？ 不过那样的游戏，有多少人还会玩就说不定了，哇哈哈哈……” 迪米夸斯不愧是能在恶棍堆里担任会长的能人，他说的话虽然明显是歪理，但却直指人性的弱点……还有游戏公司的弱点。 如果游戏公司都不允许玩家之间互相杀害这种“犯罪行为”，那么只要将所有游戏都设定成无法PK的游戏就可以了，只要没有一款可以PK的游戏，玩家也不会因为游戏里没有PK这种设定而放弃其他游戏。 但是许多游戏公司不仅不阻止PK，反而还鼓励PK，这就说明PK是玩家们喜闻乐见的游戏要素，能给游戏公司带来更大的利益。既然游戏公司都这么设计了，那么玩家又为什么不能这么玩呢？ “如果这仅仅是个游戏也就罢了，负责维持游戏世界秩序的公司不阻止各种在现实世界里可以被认定为犯罪的行为，我当然也不会多事，因为我可以选择放弃那款游戏。”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语气淡淡地对“布里甘提亚”的会长，更是对所有公会的会长说道：“但人生却无法选择放弃。所以在现实世界里，法律会对各种犯罪行为进行约束，以维护良好的社会秩序。 而这个我们根本无法放弃，生命又只有一次的游戏世界，现在已经可以被认定为我们的现实世界了，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几年甚至十几年。我们都必须在这个世界里生活。 那么，游戏世界里的那些‘大地人’的秩序姑且不签约，我们玩家内部的秩序，难道不应该由我们一起维护起来吗？ 虽然现在还没有玩家被玩家杀害的消息传来，但也并不等于在野外就一定没有发生过PK，不等于之前死亡的所有玩家里，就一定没有被其他玩家杀死的。 更何况。就算因为害怕红名或黄名后的惩罚，不敢亲自动手PK，也不等于就无法杀人了——各位会长一定不会不熟悉拉怪害人的这种手法吧？ 即使红名或黄名之后无法进入城市，也可以在野外的安全区里过得很滋润，只要每次动手杀人的都是那几个红名玩家，然后由同伙为他们销赃并提供补给就可以了——这也同样是各位会长都很熟悉的办法。 当然，在普通的游戏里，或者我们现在就算死亡了也可以马上复活。那么这一切都不算太大的问题，但现在我们必须要在这个世界里生活下去，并且生活得很好，那么秩序就绝对是一个不可忽视的问题。 我们‘神圣黑猫骑士团’之所以首先提出这个议题，不仅仅是因为这是最重要的一个问题，同时也是因为一起维护秩序这件事，是符合绝大多数人的利益的。最有可能获得绝大多数人的一致赞同的，可以为我们大家共同合作、建立互信起到积极的作用。” 楚轩的发言比迪米夸斯更“伟大光明正确”，让与会的各位会长们都连连点头，而他更是借机将迪米夸斯和他的公会推到了“绝大多数人”的对立面上。那么当所有人共同维护秩序的事情决定了下来之后，大家肯定第一个拿“布里甘提亚”开刀！ 迪米夸斯有些后悔，早知道如此今天就不来了，但他也清楚，既然“神圣黑猫骑士团”召集起了所有公会，并提出了整顿秩序的议题，那就说明她们早就想好了要把“布里甘提亚”树立成必须打倒的反面典型，就算自己不来也会被“缺席审判”。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布里甘提亚”公会自己缺德事干得太多了，是大家公认的游戏世界里的一个毒瘤，现在即将被清算也实在怪不得别人。 “哼……说到底，不就是要对付‘我们几个’经常‘包场’、PK的公会吗。 你想怎么做？杀红名和黄名也同样是杀人，你们难道要杀人吗！” 迪米夸斯此时立即在话语中拉上了和他们公会狼狈为奸的几个乌烟瘴气的公会，还试图用杀人来吓阻其他公会的会长，真不愧是坏蛋中的坏蛋。 虽然这样做并不能够彻底逃脱惩罚，但却可以让其他公会很难拿出一个合适的方法来惩治他们——尤其是干了坏事，但既没有红名也没有黄名的那些人，而无法惩治的话，“维护秩序”就只会沦为一句空话，最终不了了之。 ——实际上游戏本身都有对红名和黄名的惩罚措施，但就是因为空有措施，却没有强力的惩治方法，所以才任由那些红名和黄名逍遥法外。 但游戏公司那是故意这么设定的，否则只要变成红名和黄名……或者只要有“不当行为”就立即自动被传送到监狱里，谁都逃不脱惩罚。 而玩家自行维持秩序就不一样了，玩家是真的没有太好的办法来惩罚这些红名和黄名，最多把他们抓到监狱里，至于那些仅仅是有“不当行为”的地痞流氓，那就更没有办法了。 第58章 有罪 杀人，对于生活在和平国度里的普通百姓来说，这是一种罪大恶极的行为，但是在和平国度里，却有一个可以肆无忌惮地杀人的场所——那就是网络游戏之中。 当然，网络游戏里的角色只是一段数据，死了也可以复活，就算被杀个十次八次也完全没问题，但是当玩家自身变成了这段数据，而且被限定死亡不得复活之后，游戏里的生命就和现实中的生命拥有完全相等的分量了。 虽然被困在《神之领域》里的绝大部分玩家还没有把这个游戏世界当作现实世界对待的认识，但是几乎所有人却都把自己在这个游戏里的小命当作自己真正的生命一样珍稀了。 ——毕竟，谁也不敢肯定，那些在游戏世界里死亡的玩家究竟会怎样，就像所有人都不知道人类死亡之后究竟会去向何处，虽然茅场晶彦说玩家在游戏里死了，现实中也会死亡，但说不定他只是骗人的呢？其实那些人死了之后反而可以回到现实世界了呢？ 但是，哪怕这个“谎言”只有3%的机率可能是真的，大多数人就都不敢去赌那97%的可能性——3%真的是一个很微妙的数字，如果成功回到现实的机率是99%的话，大家就都敢于一试了。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各个公会的会长在“杀红名”这方面表现得颇为犹豫，虽然他们可以骗自己说在游戏里把红名杀了，其实是帮助他们回到了现实世界里，但是绝大多数人心里都会想“一旦他们真的死了呢？” 看到其他公会的会长们表现出了正常人应有的动摇，恶棍公会“布里甘提亚”的会长迪米夸斯在心里暗自冷笑了起来。 不敢杀人就好，那些蠢货不敢杀人，但他们——“布里甘提亚”、“微笑棺木”、“泰坦之手”、“哈美伦”等恶棍公会的成员敢啊！ 之前一直没有杀人，只不过是因为不想在等级太低的时候过早地引起众怒罢了，而且因为所有人的生命都只有一次了，那些被欺负、被抢劫的玩家根本就不敢反抗。如果不是系统有强制的女性保护规则，他们甚至还可以…… 哼……只要他们这些恶棍公会紧紧抱成一团，表现出“谁敢动我，我就找谁拼命”的架势来，其他公会也不敢真的把他们怎么样。 等他们级别高了，装备也好了之后……哼哼…… “面对红名和黄名玩家的时候，玩家有权进行无限制的正当防卫。” 就在迪米夸斯和其他恶棍公会的会长们在心里盘算着坏主意的时候。楚轩那好像完全不具备人类感情的冷漠声音，清晰地传入了他们的耳朵里。 “红名和黄名玩家已经有过杀人的经历，谁也无法保证他们在被其他玩家逮捕之后，会不会找机会杀死看守逃跑。 如果为了保证杀人者的生命安全，而造成看守玩家的死亡，不符合绝大多数人的利益。因此在发现没有主动回到‘起始之城镇’向NPC投案自首的红名和黄名玩家之后，其他玩家可以凭借着自己的判断决定是否主动进行正当防卫。 我个人建议所有人最好直接将其斩杀，以免因为自己的一时心软而丢掉了性命——毕竟如果对方真心悔改的话，那么早就应该回到‘起始之城镇’接受惩罚了。”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说出了许多公会的会长想说，但却又说不出口的话。 大多数能够成为一会之长的玩家都不是那种迂腐之人，不会为了保证红名和黄名玩家的生命安全。就命令自己的会员们“不得首先进行攻击”。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与其时刻绷紧精神防着红名和黄名玩家逃跑或暴起伤人，还不如一见面就直接对他们执行“天诛”——反正红名玩家本身就是杀人者，而主动伤人的黄名玩家一直也不是独立存在的，只不过把人打死的那一下攻击不是他们发出的罢了。 但这些公会的会长所考虑的就是自身的名声，还有普通玩家对“杀红名”的接受程度的问题，毕竟在现代人的观念中。普通人无论什么时候也没有擅自杀人的权力，就算披着“主动式无限制正当防卫”的“合法”外衣，一个普通人在杀人之后也依然会有很深的罪恶感。 “回城里自首……” 楚轩的这个“用心险恶”的建议让迪米夸斯冷笑不已，哪个红名和黄名玩家会蠢到自投罗网，楚轩不就是为了给“杀红名”找个合理的借口吗！ 不过，他迪米夸斯怎么可能让那个面瘫眼镜男就这么如愿呢！ “我同意！红名和黄名玩家如果不自己去NPC那里接受惩罚的话，那么被人杀也是活该！” 著名恶棍公会“布里甘提亚”的会长迪米夸斯十分干脆地大声表达了自己的赞同之意。让绝大多数与会人员都惊讶得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 就连其他打算和“布里甘提亚”守望相助的恶棍公会的领导者们也都一脸诧异地望着迪米夸斯，一时间搞不清楚这个一脸流氓相的大块头到底哪根筋抽了。 不过像城惠和克拉提斯这样的聪明人在惊讶了一小下之后马上就反应了过来，那个貌似脑子力都是肌肉的暴徒还真是“大块头有大智慧”，竟然这么果断地使出了以退为进的计策。 现在这个时候。迪米夸斯就算反对也没用，只能让自己公开站在大家的对立面上，被楚轩树立成需要打倒的反面人物的典型罢了。 但如果逆向思考一下，就算所有人都同意了“杀红名”又如何呢？只要他们将那些红名和黄名玩家藏起来，那么其他玩家也没辙。 而在红名和黄名玩家出去“打猎”的时候，谁杀谁还不一定呢，如果学艺不精或运气不佳，反过来被“猎物”杀死了，那么在其他恶棍看来也真就是活该了。 那些敢于杀人的恶棍不仅不把别人的命当回事，也同样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这些活着也和死了没有任何区别的臭狗屎怎么可能会怕“杀红名”呢！ ——尤其是当这些恶棍抱成团之后，有了组织庇护的他们就更是无所畏惧了，到时这些不怕死的地痞流氓在那里站成一排人墙，也不用动手，就搞“非暴力不合作”，那么同样无法率先使用暴力的普通玩家们就更拿他们这些无赖没办法了。 想到这里，城惠和克拉提斯的眼镜纷纷反射出了光芒，不过他们此时没有出声，只是默默地等待着楚轩的应对。 而楚轩又是如何应对的呢？ “……” 楚轩的眼镜反射出了一道诡异的光芒，然后对迪米夸斯点了点头，面色如常地说道：“那么关于红名和黄名玩家的处理意见就先这样定下来了。” 楚轩根本没有任何动作，任由迪米夸斯“阴谋得逞”了，这让城惠和克拉提斯大跌眼镜。 不过接下来，楚轩又立即说道： “想要维护好游戏秩序，单单只是打击红名和黄名玩家没有任何意义，毕竟那些人只不过是因为‘伤害罪’的犯罪者，而他们的同伙虽然没有犯下‘伤害罪’，但却是杀人的帮凶。 另外，这些红名和黄名玩家只不过是‘打手’，利用这些‘打手’获得利益的，还有犯了‘恐吓罪’、‘抢劫罪’、‘敲诈勒索罪’等罪行的玩家。 而其他虽然没有亲自参与到犯罪活动中，但却依靠这些犯罪玩家生活的所有玩家，同样也属于这种大型犯罪团伙的一员。 因此我们‘神圣黑猫骑士团’建议，对这部分非红名和黄名的犯罪玩家，同样必须进行一定程度的惩罚。” “……” 当楚轩用好像机械一般乏味的声音陈述完了“神圣黑猫骑士团”的建议之后，所有人都瞠目结舌地看着他，整个会议室里一时间鸦雀无声，谁都没有想到这样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公会竟然会提出如此……令人难以置信的议题。 下一秒钟，会议室里就如同在沸油中倒进了冷水一般，瞬间炸开锅了。 “哈！什么‘伤害罪’、什么‘犯罪团伙’，你一本正经地还真把自己当成警察了吗！” “是啊是啊……你有什么资格审判别人……” “你说有罪就有罪，你以为你是法官吗！” “支那人滚出去！我们这里可不是独裁国家！” 一连串的怒骂声全都冲着楚轩而去了，不过开骂的只是一小部分人，那些自觉没有做过坏事的会长们只是单纯地震惊而已。 但是，他们同样没有帮着楚轩说话，没有支持“神圣黑猫骑士团”的提议，就连之前曾经与楚轩有过交流的城惠和克拉提斯也是如此。 因为“神圣黑猫骑士团”……不，楚轩的提议虽然伟大光明正确，但根本无法执行，完全是一纸空文，这如何能让其他公会冒着被那些恶棍公会集体报复的风险来支持他呢？ 第59章 勿谓言之不预 面对台下的一片骂声，楚轩若无其事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腰杆依然挺得笔直，整个人好像都在散发着名为“正义”光辉。 但是，这份正义却没能感染台下的大多数人，就算有几个还有着几分热血的中小公会领导者想要声援楚轩，却也慑于那些肆无忌惮地在“神圣黑猫骑士团”的地盘上大骂楚轩的恶棍公会会长的淫威，只能在背后用眼神表达自己的义愤。 “正义必定会战胜邪恶”……这种话大概只有小孩子和正义痴才会相信吧，事实上就是这样，正义在很多时候都不是邪恶的对手。 ——因为邪恶是为了自身的利益而拼命，而正义却是为了别人的利益而拼命。 但说到底，“别人”终究是没有“自己”重要，就算不是为了自己，想要伸张正义的勇士们也要为自己的家人和朋友考虑一下吧？ 总、总之，不伸张正义的那些人，不等于他们就是邪恶的，只是有着各种各样的原因，让大家没有办法毫无顾忌地伸张正义罢了。 此时，许多人的眼睛里流露出了感慨和叹息的神情，用同情的目光注视着在一阵又一阵恶浪之中巍然不动的楚轩。 中国有着“水滴石穿”这个成语，再怎么坚硬的礁石，终究会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海浪冲击之下破碎，最终成为海边的细沙。 而那些恶棍公会的报复就是如此，如果不能一下子彻底把他们全部打死的话，他们的报复绝对如同连绵不断的惊涛骇浪一般，势必要将“神圣黑猫骑士团”撕个粉碎，以便让其他公会看看胆敢与他们作对的下场。 ——正是因为大家都深知这一点，所以尽管绝大多数人都无比厌恶那些恶棍公会，但却没有人愿意与他们结仇。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时机”的到来，但通常情况下，大家都是没有“把握”的。因此只能躲在远处冷眼看着那些恶棍公会耀武扬威，如果自己也不幸进入了对方的视线范围，那么能逃就逃，不能逃就“暂时”吃点亏，为了等待“时机”而忍耐。 板着一张扑克脸的楚轩默默地向台下扫视了一圈，不管是恶棍公会的反应，还是其他公会的反应。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人类……还真是无趣啊…… “我们‘神圣黑猫骑士团’在此宣布，明日将对任何隶属于‘犯罪者公会’的成员进行逮捕和惩罚，请各个曾经有过团伙犯罪行为的公会，在明天早上九点之前，集体到‘起始之城镇’的城门处向卫兵自首。 特别是红名和黄名玩家，在明天早上九点之后。格杀勿论。” 在众人的怒骂声中，楚轩那平稳而无抑扬，好像机械一样乏味的声音却仍然清晰地传达到了每一个与会者的耳朵里。 这并不是楚轩“功力深厚”，也不是什么“传音入密”的技能，而是“吟游诗人”这个职业的被动技能“深入人心”。 不过此刻没有人会去注意这个好像除了让一定范围之内的人能够听清楚自己的声音之外就完全没有什么作用的技能，大家全都被楚轩所夸下的海口给惊呆了。 “哇哈哈哈……你刚才说什么？‘格杀勿论’？ 老子的大本营里就有一个红名，你敢来就来啊！” “对啊对啊……有种就来。老子砍死你！” “哼……谁敢动我们一根寒毛，我们就跟他拼命！” 恶棍公会的领导者们一个个都吹胡子瞪眼，完全没有把楚轩的警告放在眼里。 不过他们其实是故意嚣张给在座的其他公会的领导者们看的，放出的话也是专门说给其他公会的领导者们听的。 毕竟他们这些恶棍公会的总人数其实还不到玩家总数的十分之一，剩下的玩家就算只有三分之一联合在了一起，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至于“神圣黑猫骑士团”……虽然她们有一支首杀了BOSS的开荒队，但这些恶棍公会的会长还真没有把她们的威胁放在眼里。 在这个受“等级”和“属性值”限制的游戏里，人数才是正面对抗的最大优势。就算“神圣黑猫骑士团”的开荒队成员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一个打十个——尤其是在等级不高，缺乏群攻技能的现在。 “看来今晚的会议无法再继续下去了，那么剩下的就等我们‘神圣黑猫骑士团’明天消灭了‘犯罪者公会’之后再说吧。 我再次重复一遍： 请各个曾经有过团伙犯罪行为的公会，在明天早上九点之前，集体到‘起始之城镇’的城门处向卫兵自首。 特别是红名和黄名玩家，在明天早上九点之后。格杀勿论。 话已至此，勿谓言之不预。” 楚轩再次郑重地警告了下完全没有把他放在眼里的“犯罪者公会”的领导者们一番，然后便干脆地离开了会议室，其他公会的会长看主持会议的楚轩都走了。于是也连忙起身向敞开的大门走去。 剩下的恶棍公会的会长们没有了可以嚣张的对象，自然也就停止了表演，临走之前，他们只是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就对彼此的打算心领神会了。 明天就算放出狠话的“神圣黑猫骑士团”没有任何动作，他们也绝对不会放过这个胆敢公开挑衅他们全体的小公会的，他们是一定要把这只鸡杀给剩下的那群猴子们看一看的。 不过他们会“尽量”避免杀人，毕竟外面那群猴子如果因为恐惧而联合在了一起的话，他们这些人手还真的顶不住。 作为一个合格的恶棍头子，最重要的就是有眼色、知进退，那些只会猛打猛冲的打手，最后的下场不是进监狱了就是被人砍死了，即使侥幸带着一身伤疤“金盆洗手”了，也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警察请去吃猪排饭。 不……那些打手们大多数只能混在底层，根本就没有“金盆洗手”的资格，因为他们卖命得来的那点钱，压根就不够打个金盆让他们洗手的！ 第60章 他是怎么做到的！ 圣诞节这天的上午八点左右，起始之城镇的街道上就出现了许多无所事事的玩家的身影。 虽然“大地人”为了庆祝圣诞，在这个缺乏色彩的冬天里，将整个城镇都妆扮了一番，但他们那些节目装饰在玩家们看来相当简陋，远远不如现实世界里那样灯火辉煌、色彩斑斓。 因此除了某些想要体会“原汁原味”的欧洲中世纪的小城镇里的圣诞气氛的玩家之外，大多数玩家根本不认为“大地人”的圣诞装饰有什么值得欣赏的地方，他们之所以特地在圣诞节这天跑出来，主要还是为了围观昨晚发下豪言壮语的“神圣黑猫骑士团”的美少女们。 现在绝大多数玩家都已经知道了昨晚的会议内容，虽然“神圣黑猫骑士团”的提案很得人心，但是说句实在话，如果是让他们投票表决，他们一定会全部支持这些充满了正义感的女孩子们，不过让他们亲自为这个“正义的事业”投头颅洒热血嘛……对不起，他们只是来打酱油的。 “主公，到现在为止，将公会驻地建在野外安全区的各个公会依然没有动静，既没有前来自首，也没有加强戒备，看来是根本不相信‘神圣黑猫骑士团’会主动进攻他们的驻地。” “是吗……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就连我……其实在理智上也不相信单凭‘神圣黑猫骑士团’一己之力可以击败那些恶德公会，但是我却总觉得，如果楚轩决定这么做了，那么他就一定准备好了一个合理的计划，只不过我没有想到罢了。” 和其他围观群众一样等在城门边上的城惠，在听取了他的公会成员，身材异常娇小的美少女刺客晓的回报之后，神情困惑地推了下反光的圆眼镜，喃喃自语地说道。 尽管他昨天晚上是第一次和楚轩见面。但也许是“英雄识英雄，惺惺惜惺惺”……或者说是因为“腹黑眼镜”之间的天然共鸣，他总觉得楚轩应该不会是那种没有把握也要凭着一腔热血伸张正义的鲁莽之人。 城惠究竟总觉得自己应该是有什么地方没计算到，但究竟是什么地方呢？ “的确，虽然和主公给人的感觉有些不同，但楚轩阁下也是看起来头脑很好的样子…… 咦？主公……你看那边……” 一大早上就出门侦察的美少女刺客晓（都二十岁了也可以叫做“少女”吗！嘛……虽然从身材来看倒也没错啦……）原本正打算和她的主公城惠聊一聊昨晚在“神圣黑猫骑士团”那边的见闻，但是在城里的主干道上出现的整齐队伍却立即引起了她的注意。 “咔咔咔咔……” 随着那支队伍的接近。一阵阵好像只有在古代战争片里才会听到了铠甲碰撞声也变得越来越清晰了，从城镇里的主干道上向着城门处走来的，是一排排铠甲整齐的精锐士兵。 “咦……骑在马上的那不是楚轩吗？ 但这些士兵不是NPC吗……我明白了！但他是怎么做到的！” 城惠远远地就通过楚轩那副绝对不会被认错的反光眼镜确认了那个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军官的身份，当他看见楚轩身后的那些“大地人”士兵的时候，脑子里灵光一现，立即就想通了自己之前一直忽略的地方。 不……不能说是忽略。城惠只不过是下意识地觉得“那不可能”，就主观上否定了自己的那个猜测。 利用NPC什么的……这真的可以办到吗？ 据城惠这一个多月的观察，生活在这个游戏世界里的NPC——也就是“大地人”，生活可以说有规律得过了头，这证明他们的活动其实还是受到了程序的限制。 如果“冒险者”想让他们做些程序里没有规定好的事情，比如借钱、借东西，请他们帮忙带路、做事。花钱购买他们的房子、家具、衣服等等，这些“大地人”就会用看似十分合理，但实际上去十分不合理的理由拒绝。 城惠曾经试图花钱购买“大地人”的衣服，但就算他开出了比市价高几十倍的价格，也依然没有一个“大地人”愿意把衣服卖给他，那些大地人拒绝他的理由五花八门，不管城惠怎么说，对方都只会摇着头主动离开他。 通过这些实验。城惠估计“大地人”所表现出的那种疏远“冒险者”的态度，其实是游戏设计者为了避免玩家和大地人接触过多，从而发现这些“看上去很真实”的NPC其实完全不像真人那么“聪明”的掩饰之举。 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如果所有的NPC都采用几乎和人类没什么两样的人工智能的话，那么所需的计算量就太大了，对于那些玩家根本都懒得接触的普通NPC来说，只要让他们“看起来像是个人”就足够了。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城惠才否定了利用NPC的这个思路，如果说雇佣那些NPC佣兵为自己服务还有可能的话，像调动一直驻守在城市里的NPC士兵为自己打仗什么的，那就是绝对不可能的。 ——有人能够想像。突然有一天，基本个玩家走到了一直站在城门口或城主府正门前，已经完全被玩家们当作“背景画面”的一部分的90级NPC卫兵面前，招招手对他们说“走，跟我砍人去”，然后那些NPC卫兵二话不说就扔下自己的岗位跟他去砍人的情景吗？ 明显不可能吧？除非那些卫兵都是游戏公司的GM假扮的。 但是，楚轩现在所带领的就是那些在城镇里站岗的，高达90级的士兵，而且不是一个两个，也不是一队两队，而是近千人！ 城惠估计，楚轩可能已经把整个城镇的兵力全拉出来了——除了仍然老老实实地在城镇各处站岗的那些。 虽然城惠认为想要获得NPC士兵的使用权基本不可能——起码在游戏刚开始的这个阶段，大量调动90级士兵这种破坏游戏平衡的行为是基本不可能的，但是从理论上来说，这却并非绝对不可能的。 不过……问题就是楚轩是怎么做到的，这一点不光是城惠，看到这一幕的所有玩家应该都想知道的吧？ 第61章 圣诞行动 经过城门的时候，坐在高头大马上的楚轩看到城惠的时候，还眼镜反光地对他点了点头，这让城惠更加确定了那个率领着起始之城镇几乎全部兵力的面瘫眼镜男，的确就是“神圣黑猫骑士团”的副会长楚轩。 虽然没被邀请参加“神圣黑猫骑士团”的平安夜晚会的普通玩家们不知道指挥NPC的那个玩家到底是谁，但他们很快也就从各个目瞪口呆的公会领导者那里得知了楚轩的身份。 “神圣黑猫骑士团”！竟然真的是“神圣黑猫骑士团”！ 尽管和所有人预料的都不一样，“神圣黑猫骑士团”的女孩子们一个都没有露面，只有公会里唯二的两名男性的其中之一被推了出来，但这个“唯二”的男人，却将城里的NPC士兵全都拉了出来。 看那些NPC士兵的装备和士气，同是90级，但他们明显比那些看城门的士兵要精锐许多；城主府里的卫队也许在装备和技能上能够胜过他们，但如果只看那种无形的“精气神”的话，这些精锐士兵反而让人更加有压迫感。 在玩家最高等级才三十几级，大多数玩家仅仅二十级出头的现在，“神圣黑猫骑士团”的这近千名90级的精锐士兵简直能够逆天啊，把三万名玩家绑在一起都不够他们杀的！ ——虽然绝大多数玩家都不认为“神圣黑猫骑士团”可以无条件、无限制地调用这些NPC士兵，但她们可以调用NPC的军队去打自己想打的玩家，单单这一点就足够可怕了。 这样想着的玩家们眼睛里都流露出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几乎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跟着NPC军队移动起了脚步，想要看看这些90级的NPC到底有着多么恐怖的战斗力。 而楚轩却也没有驱赶在军队两侧和后面强力围观的玩家们，他只是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就再也没有任何动作了。 应该说，这种情况正是“计划通”才对。 当起始之城镇的精锐部队前进至史莱姆练级区附近的时候，高坐在马上的楚轩将手一抬。那些“大地人”士兵们就立即停下了脚步，整齐划一得如同现代军队一样。 玩家们虽然不知道游戏里的精锐部队是不是一开始就“设定”成了这个样子，但许多了解一些常识的玩家都知道，在欧洲中世纪的时候，就算是精锐部队也不会这么严格地强调队列和步伐的。 勒马驻足的楚轩不知道和身旁的传令官说了些什么，传令官立即将他的命令传达了下去，然后一个小队的12名士兵立即小步跑出了队列。在史莱姆练级区的几个方向站起了岗。 接着传令官打马来到了远远地围观的玩家面前，打开一卷羊皮纸，对玩家们宣布道：“城主令： 因为‘起始之城镇’周边治安环境严重恶化，从即日起，本城将开始整顿城镇周边的秩序，并加强对‘冒险者’的管理。 如有一切违反公序良俗之事宜。‘冒险者’附近的士兵均可出面制止。 拒不配合本城士兵维持秩序的‘冒险者’，将会以‘妨碍公务罪’予以逮捕；杀害本城士兵的‘冒险者’，将格杀勿论！ 望诸位‘冒险者’切莫自误！” “这、这是什么……NPC对玩家格杀勿论？这是开玩笑的吧……” “NPC这是要开始统治玩家了吗……” “妨、‘妨碍公务罪’……这是NPC能想出来的罪名吗？” 当传令官将很可能是由楚轩拟定的城主命名告知了“冒险者”们之后，在玩家之间果然引起了轩然大波。 按理说，“大地人”城主的这个命令完全是对广大玩家有利，是替那些无力反抗恶德玩家的普通玩家维持良好的游戏秩序，但NPC杀人这一条。却仍旧触动了所有玩家敏感的神经。 之前不管是哪个游戏，都没有NPC主动杀玩家的设定——怪物除外，即使有些游戏里的NPC卫兵会主动攻击红名和黄名玩家，在把他们的HP打成0之后，玩家也不会死亡，只是会被抓进监狱而已。 ——必须打败玩家才能抓捕他们的设定，其实是给了玩家一个拒捕的机会，如果游戏设定为NPC卫兵一摸到红名和黄名玩家就会立即将他们抓住。那么红名和黄名玩家反倒不乐意，他们宁愿冒着被杀的危险去玩拒捕的游戏，也不愿安安全全地被抓住。 而《神之领域》里面同样也是如此，“起始之城镇”的城主所颁布的这个命令完全没问题，只不过是玩家们都很熟悉的一种犯罪惩罚设定，只不过死亡后无法复活这个设定，让NPC杀死犯罪玩家的这个设定变得异常严厉了而已。 但仔细想一想。红名玩家肯定都是杀了人的，而那些主动伤人的黄名玩家也很有可能参与了杀人，那么基于“杀人偿命”这条朴素的法律，他们被NPC杀了也活该。 玩家最不能够接受的。应该还是杀死NPC士兵也会被NPC士兵杀死这一点吧，毕竟在绝大多数玩家看来，NPC只不过是一段数据，被玩家杀了也就杀了，就算在“游戏里”会给出一些惩罚，也不能让玩家给NPC抵命。 不过，身为“大地人”的传令官可不会去理睬这些“冒险者”的意见，他面无表情地执行了命令之后，便回到了队伍中，然后这支精锐的“大地人”军队再次动了起来。 接下来，闹哄哄地跟在NPC军队后面的玩家们，看到这支队伍不断地往外分出一个又一个小队，在各个“升级区”和主要干道上都安排了士兵站岗。 但这些士兵并没有走得太远，那些玩家暂时无力进入的练级区没有士兵维持秩序，同样的，在通向其他城镇的主要干道的尽头也没有人站岗。 ——在从“起始之城镇”前往其他城镇的几条道路上，不是有土匪劫道，就是有猛兽拦路，再不就是桥梁被洪水冲断、尚未修复，而水下和对面也有BOSS守株待兔。 总之，玩家不管想要到哪个城镇去，都必须先打掉BOSS，而现在除了“神圣黑猫骑士团”曾经杀死一个普通的野外BOSS之外，再没有任何玩家打倒过BOSS，更别说这种负责“看门”的区域BOSS了。 由“神圣黑猫骑士团”的副会长所率领的NPC军队在分出了一百多人之后，终于来到了“布里甘提亚”的公会驻地。 现阶段，玩家公会根本没有那么多资金去建设属于自己的城池，在野外修营地远远不如在城里租用一个设施完善的公会驻地舒服，也只有那些恶棍公会才将自己的公会驻地建立在野外。 比起庇护犯罪玩家的实际意义来，其实他们这么做的象征意义更大，充分体现出了他们这些公会的“强大”、“自由”、“与众不同”，而楚轩所要做的，便是彻底摧毁他们的象征，将这些藏污纳垢的罪恶巢穴全都端掉。 此时“布里甘提亚”其实已经收到了“神圣黑猫骑士团”的副会长率领NPC大军前来的消息——他们这些恶棍公会的驻地虽然设在城外，但公会成员们平时也经常到更加繁华的城里去找乐子。 可是当他们那些留在城内的公会成员将消息发回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各个恶棍公会的驻地外围，早就被带着NPC军队的“神圣黑猫骑士团”开荒队成员们给围了起来。 ——是的，“起始之城镇”可以调用的全部兵力并不是一千人，而是两千人，在楚轩不紧不慢地率队吸引大家的眼球的时候，剩下的一千人分散开来，静悄悄地从其他几个城门摸了出去，一路急行军冲到了那些其实距离城镇并不太远的简陋营地外面。 虽然包围每个公会的NPC人数只有一百多，但每个恶棍公会的人数其实也不多，最大的“布里甘提亚”也不到六百人。 就算这些恶棍公会的成员们全都能够适应这种比他们在现实里拎着砍刀和人干架更加爽快刺激的战斗，但是他们看看NPC士兵身上精良的甲胄和武器，还有那好像异常刺眼的“Lv.90”，再看看自己的白板装备和不到30的等级，这些欺软怕硬的家伙就彻底萎了。 虽然他们这种恶棍公会里从来不缺乏敢打敢拼敢杀人的楞头青，但是当这些不怕死的蠢货无视了NPC士兵的警告，强行冲击包围圈，然后被几个NPC弓箭手直接射成一只刺猬，化作白光“河蟹”地消失了，就再也没有人敢跨出营地一步了。 “楚轩副会长，‘布里甘提亚’的玩家曾经试图突围，但是被‘大地人’的士兵射回去了，还死了十几个人。 之后‘布里甘提亚’想要投降，还主动送出了七八个黄名玩家和两个红名玩家。 不过我按照你的指示，没有允许他们过来，而是命令他们老老实实留在营地里等待处分。” 当楚轩的部队到达“布里甘提亚”的驻地之后，负责包围这里的有田春雪立即迎了上来，就像一个军人那样干脆利落而又铿锵有力地向他报告道。 第62章 公开审判 距离黛拓武的死亡还不到十天，有田春雪就好像已经完全忘记了悲伤似的——或者说，他已经完全抛弃了过去的一切，与那个懦弱的自己告别了，从心理上开始脱胎换骨。 此时的有田春雪虽然还是那个矮矮的胖子，但面容严肃、眼神锐利地骑在高头大马上的他，却也多出了几分“厚重”的气质。 “任务完成得不错，去命令‘布里甘提亚’的全体成员出来投降吧。” “是！” 楚轩轻轻了点了下头，稍微表扬了有田春雪一句，而有田春雪没有流露出任何表情，只是声音响亮地回答了一句，然后就立即调转马头前去执行命令了。 他们俩都没有在意那十几个被NPC弓箭手射死的玩家，楚轩是本身的性格就是如此，而有田春雪……说不定除了受到黛拓武之死的刺激之外，还因为一直被那些不良学生欺负，而对“布里甘提亚”这个恶棍公会里的任何人都没有一丁点好感的缘故吧。 作为真正的弱者，有田春雪很清楚，凡是主动和那些恶棍混在一起的人，不管表面上看起来多么无辜多么可怜，但就像楚轩所说的那样，他们全都直接或间接地欺负过别人，并从中获得好处，没有一个人是清白的。 对恶棍的仁慈，就是对弱者的残忍，在现实世界中，这种残忍的事情发生得太多太多了，甚至连楚轩都没办法从根本上解决，但是在这个游戏世界里，他却能够让恶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这是他的战斗，是他消灭恶人，更是消灭过去那个软弱无能，不敢与邪恶作斗争，只会选择逃避，以至于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好友死在自己面前的有田春雪的战斗！ 在楚轩的“大军”到达之后。终于获准投降的“布里甘提亚”公会成员们松了一口气，然后老老实实地排着队走出了公会驻地，像一群绵羊一样聚成一团，等待着NPC的处置。 尽管他们现在看起来比那些普通的玩家还要可怜，但是跟着楚轩的军队出城围观的玩家之中，却有许多人都见识过“布里甘提亚”公会之中的某些人嚣张的样子，不少人还曾经被那些恶棍玩家欺负过。因此没有人同情他们的遭遇。 深切地感受到了恶德公会这个游戏界毒瘤所带来的疼痛的那些玩家都在拍手称快，那些没有被恶棍玩家欺负过的普通玩家虽然对于NPC抓捕玩家这种行为还很抵触，但也只是皱了皱眉头，没有替那些罪有应得的家伙说话。 利用之前包围“布里甘提亚”公会驻地的那些士兵看住了出来投降的恶棍玩家们之后，楚轩大手一挥，跟在他身边的一个90级随军法师就念动了咒语。向面前这个只是由木头搭出来的简陋营地释放了大名鼎鼎的火系群攻魔法“流星火雨”。 在玩家们震撼的神情中，“布里甘提亚”的公会驻地被一个个从天而降的火球烧成了一片焦地，而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家园”化为灰烬的恶棍玩家们则松了一口气，为自己没有负隅顽抗，然后和营地一同毁灭而感到庆幸。 不知道“布里甘提亚”公会里有没有心存侥幸的人想要躲在营地里逃脱抓捕，不过就算真的有人躲在营地里，楚轩也不会多眨一下眼就是了——或者说。那个“流星火雨”就是为那些人准备的。 烧毁了“布里甘提亚”的公会驻地以后，楚轩所指挥的NPC军队又押着“布里甘提亚”的公会成员们前往下一个被提前包围了的恶棍公会那里，并如法炮制，在玩家出来投降之后就一把火烧了他们的老巢。 当楚轩将所有在野外建有营地的大中型恶棍公会一网打尽之后，一共收押了将近两千一百名玩家，几乎是“老鼠”阿尔戈所查明的恶棍玩家总数的三分之二。 而剩下的三分之一昨天晚上并没有回到野外的公会驻地的恶棍玩家，或者是公会驻地在城里的小型恶棍公会，则在NPC军队押着所有被捕的恶棍玩家回到“起始之城镇”的巨大广场上之后。受到了NPC传令官们的“劝告”，“主动”地自首了。 ——当然，也有一些仍旧试图蒙混过关的恶棍玩家，但是只要他们的游戏ID被记录在了楚轩所拟定的抓捕名单上，而且又没有逃跑或躲起来，就都被火眼金睛的NPC士兵们从跟来广场看热闹的普通玩家之中，或是从他们在城里的公会驻地中抓捕归案了。 这些恶棍玩家比普通的玩家更懂得团结的重要性。几乎都集中在实力强大的公会里，几乎没有独行的恶棍玩家，这也给抓捕工作带来了便利。 虽然在这次圣诞行动中肯定还有落网之鱼，但是失去了组织又被通缉了的他们只能惶惶如丧家之犬。在野外东躲西藏，最终被捉拿归案——或者他们也可以试着冒险穿过危机四伏的高级怪物区域，前往“传说中”的其它城市里。 不过比起在不能补给食物和药品，也不能修理武器装备的野外和高级NPC士兵玩“躲猫猫”来，绝大多数恶棍玩家还是选择了“主动”投案自首——因为他们觉得自己既没有红名也没有黄名，就算因为受到了公会的连累，也不至于受到太大的惩罚。 “汝等罪人啊，就由我们全知全能的神来审判你们的罪恶吧！” 在巨大的广场上，围观“大地人”对恶棍公会的玩家们的公开审判过程的玩家们惊讶地发现，那个天天在神殿里派发免费的黑面包、提供免费住所的美少女祭司，竟然还是个兼职法官。 这时许多玩家才注意，在这个城镇里，还真没有“警察局”和“法院”这两种在现代社会里必不可少的政府机构，警察的职责直接由城里的士兵兼任了，法官的职责由神殿的祭司来兼任。 而这个神殿祭司的审判方法很“玄幻”，并非是像“世俗”的法官那样需要通过证据来定罪，而是直接与“至高神”沟通，让神明来进行审判，大概这也是为什么法官不是由城主或政务官来兼任，而是由神殿祭司来兼任的原因吧。 ——和真正的欧洲中世纪不同，这个异世界里的神殿祭司所侍奉的“至高神”可是能够轻易地让死人复活的真神，只不过现在“至高神”的复活功能被“锁定”了，原本可以无限复活的“冒险者”也无法再享受到“至高神”的这项“收费廉价”的巨大恩惠了。 不过，尽管不能复活的“至高神”失去了她在“冒险者”之中的大量“人气”，但是现在，她又在“冒险者”们展示了她的另一项威能。 在神殿的美少女祭司虔诚地进行了几分钟的祈祷之后，一片庄严而又神圣的白色光芒出现在了等待审判的“罪人”们的头顶上。 然后站在外围的普通玩家们可以清楚地看到，在那些恶棍公会成员的头上三尺处，白色的光芒开始变色，是由和白色非常相似的浅黄色开始，向黄、橙黄、红、血红、黑红、黑色逐渐变化。 在那几个“红名”玩家的头顶上，呈现出的是像血一般的红色，其中还有一个人是红得发黑的黑红色；而在将近四十几个“黄名”玩家之中，有三十多人都是颜色深浅不一的橙黄色，有两个是红色，只有少数几个是真正的黄色。 但是，这还不是最令大家惊讶的，最让大家感到意外的是，有一小部分“白名”玩家，头顶上却都呈现出了黑红色，甚至漆黑如墨的颜色——而这一小部分玩家，无一不是那些恶棍公会的高层领导者。 “抓起来！” 这个时候，楚轩一声令下，早已等待在旁的精锐士兵们就立即冲了上去，将特地被安排在最前面的红名、黄名玩家，以及各个恶棍公会的领导者们全都控制住了。 还有不少士兵迅速地挤到了这些恶棍公会的成员中间，将所有颜色比正黄色更深的玩家（包括正黄色）也都抓了出来。 和红名、黄名玩家比起来，头顶的光芒比正黄色更深的玩家要多出七八倍，差不多是所有被捕玩家的七分之一。 看来这将近四百名玩家，就是恶棍公会的中坚力量，也是从侵害其他玩家的犯罪行为中获得最大利益的人，而剩下的两千四百多名恶棍公会的玩家，其实只是为了跟着老大占便宜，或者仅仅是因为不想变成被欺负的一方，所以才加入了恶棍公会。 “干、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 在真正的“审判之光”落到了自己头上之后，“布里甘提亚”公会会长迪米夸斯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头上的黑红色光芒，直到被如狼似虎的NPC士兵抓住，才惊恐地大叫起来。 但这个时候才试图挣扎的他就算块头再大，“力量”属性再高，也不是90级的NPC士兵的对手，仅仅是一个看起来比他小了将近两圈的标准身材的士兵，就纹丝不动地钳制住了他，直接将他拖到了楚轩等军官和神殿女祭司的面前。 第63章 伏法 被NPC士兵将捉鸡一样轻松地扭到了最前面的这些恶棍玩家们都感觉到了有些不妙，尤其是那些头顶的光芒是黑红色，或者干脆黑得就看不出红色了的恶棍公会领导者们，更是生出了十分不祥的预感。 他们之前是觉得NPC所能采取的最重惩罚大概也就是“无期徒刑”，一直坐牢坐到什么时候有人通关游戏，让他们可以从监狱里直接登出为止，再加上根本无力突围，所以才选择了老老实实束手就擒，但现在看来……好像未必如此！ 这个时候，有些“聪明”的恶棍公会领导者突然想起了楚轩之前的那句警告，“红名和黄名玩家，在明天早上九点之后，格杀勿论”，而他们“被允许”投降的时候呢？那个时候早就过了九点啊！ 但此刻他们已经中了楚轩的缓兵之计，就算想要为了自己的小命煽动其他恶棍公会里的玩家一起反抗也做不到了。 他们的“军师”、“打手”甚至“情人”、“小舅子”都一个不落地被控制住了，此时和他们一样被单独拎了出来，而站在他们后面的那些公会成员们如果是打顺风仗的话，大概还能够跟着冲一冲，捡点便宜，现在想让他们“护驾”那是根本没有可能的。 “不要杀我，我认罪、我知错了……我、我是玩家！我是玩家啊！” 终于，经常在野外打劫玩家，公会里拥有十几个黄名玩家和一个红名玩家的“泰坦之手”的会长率先崩溃了，但不管他怎么哭叫求饶，除了神殿的美少女祭司脸上流露出了一丝不忍之意以外，楚轩和其他NPC的脸上根本就没有任何表情。 至于他是“玩家”之类的话，所有NPC听见了也会当作没听见，NPC对玩家的许多“穿越”词语没有任何反应这一点，绝大多数玩家都已经应该有所察觉了才对。 “全部处决！” “泰坦之手”的会长刚开始求饶，楚轩就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立即下达了他最不愿意听到的那个命令。 然后在这些已经被他宣判了死刑的玩家们的哭泣声、求饶声和怒骂声之中，楚轩身边的传令官面色肃然地走上前来，打开了一卷羊皮纸，借着扩音魔法和“吟游诗人”的被动技能的共同作用，向站在广场范围内的所有“冒险者”宣读了城主的另一道命令：“城主令： 全知全能的神始终注视着我们，从来没有人能够逃脱神的目光，哪怕‘冒险者’也一样。 今天。所有罪孽深重的‘冒险者’将用生命来偿还他们所犯下的罪行，而其他有罪的‘冒险者’，也将受到他们应得的惩罚。 希望诸位‘冒险者’能够引以为戒，尽管不要违反神明定下的戒律，安分守己地在本城生活。 而从今以后，本城也将更加积极地为维持良好的周边秩序而努力。为所有‘冒险者’和‘大地人’创造一个和平安定的生活环境。” 传令官宣读了城主签发的命令之后，楚轩身后的NPC士兵们马上就将被制住的那些“罪孽深重”的玩家给砍死了，大多数玩家都没扛过两刀，就算是“布里甘提亚”的会长迪米夸斯那种“大块头”，也在90级NPC的第三刀下伏法了。 看到一个个头上三尺顶着真正的“黄名”、“红名”甚至是“黑名”的玩家们真的被NPC下令砍死了，围观的玩家都立即骚动了起来。 不过最令他们无法接受的是审判的过程，不需要证据、不接受辩护、也不依据《刑法》里的具体规定来决定惩罚的年限。让那什么“至高神”一道光下来，然后就直接把颜色深的处死……这、这简直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这种不符合“程序正义”的审判真的可以被允许吗？这、这真的是在现代社会吗？ 绝大多数围观玩家的心中，此时都浮现出了类似的想法，而那些战战兢兢地眼看着那些在公会里被自己羡慕嫉妒恨的“精英会员”们变成了尸体，然后化作一道白光消失了的普通恶棍公会的成员们却没有这种念头。 主动地投身于最赤裸裸的“力量即正义”的法则的支配之下的他们，自身也信奉着这种古老而残酷的法则，从来都不觉得依靠拳头来说话有什么不对。 而他们之所以没有犯下什么严重的罪行，其实并不代表他们比那些“吃得开”的恶棍玩家更有良心。只不过是说明他们的实力比较弱，就算想要跟着那些“精英会员”们出去干坏事都没有人愿带他们玩。 ——当然，他们此时都在庆幸自己没有什么作恶的机会，就只能跟着大部队出去混口汤喝，虽然他们仍旧需要接受惩罚，但是看样子NPC把该杀的都已经杀了，被留下来的他们应该是罪不致死了。 的确。就如同他们所想的那样，在一口气处决了为首的四百名玩家之后，剩下的两千四百名玩家，根据“罪孽”——也就是头顶上的黄色光芒的颜色深浅。被判处一个月至两年不等的“赎罪劳动”。 但他们不是全天都要像苦力一样免费为NPC工作，而是每天进行四个小时的“赎罪劳动”，还可以自由选择劳动时间段和劳动项目，如果安排得好，基本不会影响平时的生活，只是在洗清罪孽之前，他们是别想着前往别的城市了。 当NPC公布了这种并不算太严厉，好像“社区服务”一样的惩罚决定，所有玩家都松了一口气，之前因为多达四百人在他们面前同时被NPC处决而带来的恐慌感消退了许多。 而某些头顶上的淡黄色光芒深得几乎和正黄色没什么区别，被判处高达两年的“赎罪劳动”的玩家们更是万分后怕，如果不是因为NPC的“火眼金睛”，他们现在就已经和那些他们曾经努力想要巴结的对象一起前往地狱搞基了，甚至连在监狱里“捡肥皂”的机会都不会有。 ——如果在这个世界里，玩家死亡之后其实会下到地狱的话。 第64章 楚轩与Cardinal的“配合” 在NPC势力开始强势维持秩序之后，原本逐渐变得有些乌烟瘴气的“起始之城镇”又马上恢复了玩家们刚刚被关进这个世界里，对周围的一切都还充满了警惕的时候那样安静和平。 普通的玩家们对这个变化是满意的，没有人胆敢抢劫甚至杀死他们，也没有公会为了“包场”来驱赶他们，最重要的是没有人成天在他们面前作威作福，让他们看着憋屈。 不过各个大中型公会，还有一部分小型公会，好像对于“起始之城镇”的秩序掌握在NPC势力和“神圣黑猫骑士团”的手上而感到有些担心，因此他们在审判结束的当天，就开始加大了对NPC声望这方面的摸索和尝试。 ——当这些公会领导者们度过了最初的震惊，他们就很快地得出了比较正确的判断，那就是楚轩应该并不能够随便指挥NPC为他自己办事才对。 回想一下，那些NPC士兵的所作所为，都是基于城主的命令之下进行的，楚轩只不过是充当一个实际执行者的角色，只不过他巧妙地掩饰住了这一点，表面上看起来就像真是楚轩说什么NPC就做了什么似的。 而且，虽然楚轩能够说服城主采纳他的某些建议这是肯定的，但仔细想一想，其实楚轩的建议并不会给他自己或他的公会带来任何好处，维护秩序是对所有玩家都有利的事情。 那么只要足够合理的话，NPC应该不会拒绝玩家的正当要求——毕竟这是一个游戏，那些NPC的存在就是为了让玩家获得更良好的游戏体验才对。 当然，“神圣黑猫骑士团”在“领导”了这次事件之后也获得了一些隐形的好处，大大提高了其在玩家之中的声望和地位，但这些利益在游戏中并不会以数值的形式出现，那么NPC就不会把这种利益计算在内，“傻乎乎”地任由楚轩利用。 既然如此……那么比“神圣黑猫骑士团”规模更大的公会，又为什么不能到城主那里“刷声望”。然后利用NPC的战力为自己服务呢？ 不过，想要利用NPC，首先就必须要能和NPC打上交道，而《神之领域》里的这些“大地人”一个个都可以称得上是“油盐不进”，基本上很难通过闲聊之类无价值的行为打上什么交道，城主、贵族、大师级职业拥有者更是极难接近。 如果是没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就只能和同样没有地位的人打交道。就算费尽心思获得了和上位者说话的机会，基本上也不会被对方理睬。 尽管那些公会的领导者们也都猜测到楚轩应该是有什么奇遇才能和城主搭上话，但他们并没有气馁。 因为既然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有第二次就很可能有无数次，只要他们也找到了某种“刷声望”的方法，就可以凭借着庞大的人数来不断重复这个方法。让声望积少成多——尤其是刷“公会声望”的话。 正是基于这一考量，原本因为始终无法接触到NPC的上流社会而被放在较后序列的“刷声望”事宜被各公会不约而同地又提到了相当靠前的序列。 只不过有的公会一心搞投机，直接就奔着走NPC上层路线去了；而有的公会则认为在没有足够的实力之前，很难受到NPC贵族的重视，因此将练级和刷声望齐头并举，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当然，除了积极发展于NPC的关系。不让“神圣黑猫骑士团”完全垄断“NPC资源”之外，各个公会在“神圣黑猫骑士团”证明了自己的实力之后，也都开始寻求与这个原本没太被他们重视的小型女性公会进行合作。 而“神圣黑猫骑士团”也深知一个人吃独食是多么拉仇恨的事情，于是她们凭借着自己的“NPC资源”，真正地成为了可以与其他大公会平起平坐的公会，并主持建立起了“圆桌会议制度”，以民主的方式来决定“冒险者”这个整体里的重大事宜——不管是对内还是对外的。 在广泛地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势力的同时，楚轩也为“神圣黑猫骑士团”选择了几个盟友。因为有着“原作品”的记忆，要找出几个既有实力又可靠的队友并不是什么难事。 而之前就曾经从楚轩那里得到了“启发”的城惠和克拉提斯，也很愿意与这样一个理智而又节制的势力保持更进一步的合作关系。 凭借着城惠和克拉提斯的关系，“神圣黑猫骑士团”可以获得她们所缺乏的“在公会中的人脉”和“玩家人力资源”；而城惠和克拉提斯除了可以获得“NPC资源”以外，更大的好处还是能在楚轩那里得到些很有价值的想法、创意和实际的研究成果。 虽然说就算“神圣黑猫骑士团”没有“NPC资源”好像同样不会影响这种合作的进行，但那样的话，在精明睿智而又深谙世故的“社会精英”克拉提斯眼中。“神圣黑猫骑士团”绝对没有资格和他成为分享利益的合作伙伴，更重视人情的城惠倒是不会计较这一点。 考虑到“神圣黑猫骑士团”很有可能是通过首杀BOSS获得的声望和机会与“起始之城镇”的城主搭上关系的，所以不少大公会都加紧了开荒的准备，这又在无形中推动了玩家对这个世界的探索过程。 不过。包括“神圣黑猫骑士团”的开荒队员们在内，除了楚轩之外的所有玩家不知道的是，他们的路子其实根本走错了，楚轩之所以能够说动NPC城主去维持秩序，其实和任务、声望，还有高级NPC的人工智能什么的完全没有关系。 最开始，楚轩的确是利用对史莱姆的体液的研究当作敲门砖，提高了自己的“学术声望”，又用首杀BOSS获得了许多“战斗声望”，但这些声望只能给他创造与城主对话的机会而已，顶多可以在某些“合理”的范围内，让城主答应楚轩的要求。 ——但这个“合理要求”绝不包括整顿练级区及城镇周边秩序，因为这个要求严重干涉了其他玩家的利益。 对于NPC来说。玩家完成了多大的任务就有多大的奖励是一个基本规则，楚轩面见城主后所提出的“合理要求”同样也是一种“任务奖励”，因此这份奖励的价值必须与他曾经做出的“贡献”相符合。 而决定某一区域内的法律和秩序，这是在玩家自己的领地，或者由玩家参与统治的领地才可以行使的权力。 想要在所有玩家都聚集在“起始之城镇”的期间获得这种权力，所需要的贡献值几乎是无穷大的——因为游戏的自动除错与游戏平衡维持系统Cardinal，会主动判断玩家的要求。然后根据“平衡”这一原则调整贡献值的数值。 其结果，就是NPC城主会提出一个玩家在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完成的条件或任务，来“婉拒”玩家的不合理要求。 而楚轩之所以能够成功，其实是因为他提出的并非是“自己”在游戏中的要求，而是“玩家”对游戏的改进要求——也就是进行玩家投诉。 其实楚轩也只不过是想要尝试一下通过游戏内可能由Cardinal直接控制或进行监视的重要NPC进行“玩家投诉”的想法，并没有完全肯定它能够成功。但是根据楚轩对“原剧情”的分析，这个想法还是有可能成功的——就是因为Cardinal的存在。 在《刀剑神域》的前几个游戏世界里，游戏里的NPC的人工智能都很高，还可以诞生出像“结衣”这种几乎是拥有了人类感情的人工智能，而Cardinal却好像只是单纯的“纠错”程序而已。 但是，能够完美地进行在玩家自由度极高的游戏中进行自动除错并维持游戏平衡的Cardinal，人工智能只会比游戏里面最聪明的NPC还要高才对。因为她所要做出的“判断”必须比普通NPC更“正确”。 ——可是，直到“Under～World”的世界里，Cardinal在“获得”了人类的躯体之后，才展现出了她有“智慧”的一面，而不仅仅是一个机械的系统检索及修复程序。 楚轩推测，这应该是茅场晶彦为了避免Cardinal以“自己”对“正确”的理解，对游戏进行某些他不希望出现的改动，对这个比游戏里的所有人工智能都更高级的人工智能进行了严格的限制。让她无法“主动”对游戏里那些“不合理”的地方进行更改。 比如恶棍玩家在游戏中的行为，以Cardinal的人工智能，不会判断不出这是错误的，但她却没有权限主动去改正这种错误。 而楚轩就是因为得到了Cardinal的“配合”……或者说是他“配合”着Cardinal，以“合法”的方式绕开世界规则对Cardinal的限制，才得以纠正了玩家的那些不“正确”的，但Cardinal却没有办法限制的恶劣行径。 NPC可不是那么容易就会被玩家说动的。而NPC城主之所以能被楚轩说出，便是因为楚轩巧妙地将自己的话叙述成了“对游戏BUG的投诉”，并提出了出动NPC军队这个“合理”的建议，绕开了Cardinal所受的种种限制。让她“合法”地修复了这个BUG。 既然楚轩成功了，想必不知道隐藏在哪里的茅场晶彦现在一定坐不住了吧，或许他现在正在一行一行地重新修改Cardinal的源代码也说不定。 第65章 迟到的学生会 在“神圣黑猫骑士团”经过了首杀BOSS、促成NPC军队剿灭恶棍公会这两件事之后，这个几乎全都是女孩子的公会终于彻底打响了名声，迎来了一场申请入会的狂潮。 但是因为“神圣黑猫骑士团”非常严格的审核制度，虽然前来打听入会要求的女孩子不少，真正能够入会的人却不多。 实际控制着公会的副会长都好像完全不在意人数优势似的，“随随便便”地就拒绝了某些看起来好像还不错的女孩子们的入会申请。 而已经入会的女孩子们都很珍惜现在的这种良好的公会氛围，也怕一下子涌进来那么多品行不明的新人，会让公会里面的人际关系变得复杂起来，所以也没有冒出什么反对意见。 毕竟那些人在“神圣黑猫骑士团”出名后才想要加进来，不管怎么说也会有“动机不纯”的嫌疑吧？ 何况。那些申请入会的女性玩家之中，说不定还有许多其他公会派来的间谍，因此楚轩在挑选新会员的时候不管多么谨慎也是理所应当的。 “你们想要加入我们公会？已经懂得纪律的重要性了吗？” 在“圣诞行动”之后的第三天，负责对申请入会的玩家进行“面试”的楚轩面无表情地看着稍微有些尴尬地在自己面前坐成了一排的四个女孩子，用完全听不出任何感情倾向的声音问道。 前来申请加入“神圣黑猫骑士团”的是碧阳学园的学生会成员们，在游戏刚开始的时候，她们曾经被楚轩毫不留情地教训了一番。 虽然楚轩当时留下了“什么时候你们认为自己有资格加入我们的公会了就可以来找我们”这句话，但之后她们一直都没有来找“神圣黑猫骑士团”。 或许她们一开始根本不知道楚轩等人所创建的公会名称，直到“神圣黑猫骑士团”杀掉了BOSS，在广场上接受城主的奖励时候才找到“组织”？ 不管是什么原因，就如同之前所说，她们在“神圣黑猫骑士团”出名后才想要加进来，别说是其他人。就连她们自己也会觉得自己有些“动机不纯”吧？ 不过，和大多数前来询问入会要求的女性玩家不同的是，游戏里面过了将近两个月，她们几个却仍然没有加入任何公会，也许她们觉得自己没有加入任何公会的资格，所以才一直拖到现在才过来？ “嗯……我认为，纪律是很重要的。” 面对楚轩那张眼镜反光的扑克脸。看起来有点大大咧咧的“拳法家”椎名深夏将攥成拳头的双手按在膝盖上，笑容有些僵硬地回答道。 她看起来就像多次应聘失败的高中毕业生一样，话语中完全听不出对自己有什么信心来，虽然有点可怜，但她这个样子是很难被留下的——除非对方看中的是她的美貌。 “纪律和正义哪个重要？” “那还用说，当然是正义啦！” 一提到“正义”二字。椎名深夏马上就精神焕发了，不过楚轩却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十分冷淡地说道：“不合格。” “哎……” 椎名深夏竟然没有和楚轩争辩，而是有些沮丧地低下了头，看来在她们独自闯荡游戏的这段日子里，一旦热血上头就会无视纪律的她已经深深地品尝过了苦果。 不过，这次楚轩并没有立即放弃这几个女孩子。而是很快就再次问道：“你们为什么要加入‘神圣黑猫骑士团’？之前曾经加入过其它公会吗？” “因为利益。 没加入过。” 好像一个久经沙场的OL一样优雅地端坐在楚轩面前的“魔女”红叶知弦微笑着说出了非常一针见血的答案，她大概是提前摸清了楚轩的行事风格，因此没有多说一句废话，更没有试图在楚轩面前花言巧语。 “撒谎。” 楚轩十分肯定认为红叶知弦的回答是骗人的，而看起来好像很难缠的红叶知弦却没有在她的回答究竟哪里撒谎了这一点上纠缠，只是对楚轩露出了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容。 “嘛……说句实话吧！” 这个时候，终于忍耐不住的椎名深夏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然后好像完全豁出去了似的说道：“本来我们也有自知之明。没想过要加入哪个公会，能够自由地在这个世界里战斗也挺好。 不过‘钱’这个问题却没有什么办法解决——虽然不管是小真冬还是知弦都很擅长弄钱，但这些钱也仅能满足我们日常的消耗罢了。 啊……你不要误会了，我们可并不是因为‘钱’才来的，主要是栗梦她很羡慕你们的圣诞PARTY，但你们的圣诞PARTY并不对外，只邀请了各个公会的会长参加。 就是因为栗梦这几天一直吵着要加入你们。要举办新年晚会，还要和大家一起吃豪华的新年大餐，但我们又没有那多钱，所以只能来申请加入你们公会了！ 当然。如果你可以批准我们加入的话，我在战斗的时候会尽量遵守纪律的。” 虽然椎名深夏好像为己方想要加入“神圣黑猫骑士团”的真正理由而感到脸红，但她还是为了同伴的愿望而选择了“委曲求全”，这是多么伟大的情操啊！ “我、我想参加新年晚会，和大家一起玩！ 不、不行吗……” 之前一直乖乖地坐在对于她来说有些太高了的椅子上，看不出来是什么职业的樱野栗梦由于身高的问题，十分自然地就用眼睛向上的姿势，楚楚可怜地看着严肃得好像老师一样的楚轩，怯生生地问道。 “可以，欢迎入会。”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十分干脆地回答道。 “果然还是不行吗……就算我求你了，只要…… 哎……你说可以？为、为什么你会答应？难道你其实是萝莉控吗？” “什么！不可以！这绝对不可以！ 楚X春才是王道啊，楚轩你绝对不可以走上邪路，否则小真冬我……小真冬我……会很伤心的！” “我想毛遂自荐，担任公会‘会计’的职务，把钱放在我这里，保证不到一个月就可以获得300%的收益……” “我拒绝！” 就这样，学生会的美少女们从此和楚轩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 （完） 上面是开玩笑的。 第66章 与黑雪姬单独野餐 在全程围观了NPC的“圣诞行动”之后，所有玩家都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千万不要想着在NPC面前耍花样。 如果在现实里，那些恶棍公会的会长就如同任何一个“成功人士”一样，不管策划组织了多少坏事，但因为没有“证据”，所以大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逍遥法外——虽然这也有法律正是他们这种人自己制定的关系。 但是在游戏里，玩家的每一个行为实际上都被“全知全能的神”——也就是游戏的系统注视着，只要犯了罪就不要想着隐藏，也不要想着狡辩了，审判的时候对方把隐藏的“罪恶值”属性一调出来，就可以清楚明了地看出谁有多少罪。 正是因为知道了一旦犯罪就绝对不可能隐瞒得了，让玩家不再抱着侥幸心理，所以“起始之城镇”的风气真正为之一变，大家都不再想着搞歪门邪道，而是凭借自己的努力或游戏技术来发展自己。 而对于NPC“统治”玩家这件事情……如果放在欧美国家，可能玩家真能偷偷聚集起来搞暴动，但是对于亚洲国家的普通人来说，这实在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因为他们祖祖辈辈都已经习惯了在“异族”的统治之下生活。 ——尤其是日本，就算在“未来”的这个时候，美军依然驻扎在日本，日本人民不管愿意不愿意，也早就习惯了和这些米国鬼畜共存。 和美国大兵比起来，游戏里的NPC士兵简直个个堪称士兵楷模，就算传说中的“红军”，大概也就是这个样子了，因此没过多久，玩家就接受了这些认真“维持秩序”的NPC。 就这样，因为玩家所处的“社会环境”由混乱无序的状态转变成了有组织、有纪律的形态，所以玩家这个群体对《神之领域》的世界的探索速度加愉了许多。 在新的一年过去了一半的时候，玩家们已经可以随意前往“起始之城镇”周边的五个新城镇冒险或生活了。 ——当然。那些被判罚“赎罪劳动”的玩家在没有洗清自己的罪孽之前是无法离开“起始之城镇”的，就算他们跑到了另一个城镇，那个城镇的卫兵照样会抓捕他们。 因为负责审判他们的不是“起始之城镇”的城主，而是这个世界的“至高神”，拥有神殿的城市及其周边都是“至高神”的势力范围，犯了罪的玩家如果不想被抓，那就只能跑到野外去当野人了。 在对外的开拓中。“神圣黑猫骑士团”的开荒队已经被公认为所有战斗团队之中的最强团队了，这里面虽然有五分之四的功劳是属于展现出了神级指挥能力和神级辅助能力的楚轩，但他的队员们的实力也都不容小觑。 而“记录的地平线”的战斗队伍也同样值得称道——尤其是眼镜反光的团队指挥者城惠，各方面虽然都表现得比楚轩差一点点，但无论是指挥还是辅助战斗能力都属于顶尖的人物，不过这支队伍总给人一种弱化版的“神圣黑猫骑士团”的感觉。男性队员也太多了些。 不过，想要再凑出一支像“神圣黑猫骑士团”这样的几乎全都是美少女的精英队伍已经是不可能的了——《神之领域》里有勇气去战斗的女孩子本来就不多，擅长战斗的女孩子就更少了。 更何况，“神圣黑猫骑士团”的女孩子们之所以能够进步得这么快，除了她们自身天赋出众之外，还因为她们有着最专业的武技教官楚轩，能够结合游戏技能、现实中的武技。以及她们自身的特点，设计出能够最大限度地发挥出她们的实力的独门格斗技来。 “咕唧唧……” “叮叮叮叮叮……” “咕唧——！” 时值六月，在距离“起始之城镇”已经很远了的一处丘陵上，一个好像黑扬羽蝶幻化而成的妖精一样，拥有美丽般的美貌的女孩子，正在许多个“哥布林强盗”之间来回穿梭飞舞着。 在移动中，她的双剑以肉眼几乎无法看清的高速在那群身形高大的类人怪物“哥布林”身上划过，接着那七八个怪物纷纷发出了临死前的悲鸣。然后差不多同时倒在了地上。 接着，这个长相颇为甜美的女孩子毫不犹豫地走到了这些哥布林强盗的尸体旁边，从它们腰间的钱袋子里摸出了银币、宝石、技能书之类的战利品。 等搜刮完了尸体之后，她才直到一直站在旁边看着，但却从头到尾都没有出手帮忙的面瘫眼镜男面前，非常恭敬地问道：“楚轩，我刚才的战斗如何？” “基本达到了实战的要求。我批准你在今后的战斗中自由使用这几个新技能。”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然后严肃地向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汗，脸蛋红扑扑的黑雪姬问道：“虽然你对新技能的理解已经相当到位了，但练习量还有些不足。最近有什么事吗？” 尽管黑雪姬的战斗在别人眼里看起来已经非常完美了，不过楚轩仍然从中发现了一些问题。 被楚轩一下子就说中要害了的黑雪姬稍微有些慌乱，她红着脸移开了视线，稍微有点吞吞吐吐地回答道：“啊……最近……嗯……对料理稍微有些感兴趣了，所以和黑猫会长一起进行了几次料理技能的特训。” “是吗。” 楚轩仍旧板着那张万年不变的扑克脸，轻轻地点了下头，没有对黑雪姬擅自减少日常的训练时间发表意见。 黑雪姬的剑术进步得可以说相当快——虽然只是因为她天赋卓越的关系，但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只要她能够想办法达到楚轩的要求，那么楚轩就不会再对她多加管束。 一味地保持“最高效率”需要的是专注，但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一直保持专注的，能够将辛苦又乏味的武技训练坚持到现在才稍微松懈了一点，黑雪姬的意志力已经算是非常好了。 “那个……既然评定已经结束了，那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下，吃个便当如何？” 黑雪姬微微低着头，眼睛向上十分可爱地看着楚轩，轻声地询问起了楚轩的意见。 运动所引起的红晕在她的脸上还没有消退下去，这让她那白皙的脸庞就如同擦上了一层淡淡的胭脂似的，比平常更加娇艳了几分。 不过黑雪姬……还有仓岛千百合以及某些和她们出自“同一部作品”的女孩子们的脸蛋上平时就带着些健康的红晕，让皮肤白得异常，好像成年累月都不见阳光的黑猫觉得很是羡慕。 嘛……说到底，这都是人设的错啊！ “时间还很充裕，没问题。” 楚轩调出了游戏界面确认了一下当前时间，然后干脆地答应了黑雪姬的请求。 “啊……谢谢，请稍等片刻！” 不知为何，黑雪姬好像松了一口气，然后对楚轩露出了欢快的笑脸。 她的手上则利落地动了起来，在一片树荫下迅速地摆好了放在存储空间里的折叠式桌椅，然后在白色的小巧圆桌上摆出了自己努力了将近半个月的成果：火腿三明治、蔬菜沙拉、厚蛋烧，当然还有必不可少的红茶。 折叠式桌椅这种东西……一般人应该不会随身带在身上的，毕竟玩家的存储空间并非是按照体积，而是按照“负重”来计算可以容纳的物品的，看来黑雪姬早就做好了在这里野餐的准备。 “请坐！” “谢谢。” 黑雪姬有些紧张地站在桌子边上请楚轩入座，而楚轩也毫不客气，随口道了声谢之后，就一屁股坐在了高矮大小正合适的椅子上。 然后黑雪姬绕到了白色小圆桌的另一边，坐到了一个没有靠背的白色小圆凳上——拥有让绝大多数女孩子们都非常羡慕的黑扬羽蝶的翅膀的代价，就是她没有办法靠在椅子或沙发的后背上了。 “……” 两个人都坐下了之后，黑雪姬一时间好像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了，只是双手规矩地放在并拢的膝盖上，稍稍低着头，不时偷看楚轩的侧脸，而楚轩则仍然保持着好像军人一样标准的坐姿，眼镜反光地看着面前的荒山野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嘛……说是荒山野岭倒也不确切，因为在这附近的这几个山头上，经常会有一些哥布林强盗出来游荡。 只不过就连楚轩也搞不清楚这些智商极低的类人生物究竟在想些什么，在这种连条道路都没有的地方打劫，难道说它们的脑袋已经秀逗了吗？ 又或者……在这里其实有着什么哥布林强盗首领所需要的东西？ 嘛……反正在游戏里按照漫山遍野的练级怪物是不需要什么理由的，没有必要想得太多。 “黑雪姬。” 楚轩好像结束了无意义的思考，眼镜反光地转过头来，语气平静地叫了仍旧未能将气息调整过来，脸蛋上依然还残留着比平时更明显的红晕的黑扬羽蝶少女一声。 “啊……是、是的！” 好像也陷入了深思的黑雪姬一下子惊醒了过来，立即挺直了腰杆，有些紧张地应声答道。 第67章 属于你的味道 “请、请问有什么事吗？” 没来由地紧张起来了的黑雪姬挺直了腰杆，两只小小的拳头按在膝盖上，语气稍微有些紧张地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想问，可以吃了吗？” 楚轩面无表情地指向摆在桌面上的三明治，用一如既往平稳而无抑扬的乏味声音问道。 “啊……请、请用，粗茶淡饭不成敬意……” 黑雪姬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连忙将楚轩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同时在自己的脸上挤出了一点僵硬的笑容。 一直都比别人更加从容淡定，浑身上下充满了贵族气质的黑雪姬大小姐今天明显有些不太对劲，虽然她的举止还是那么优雅，但总让人觉得她好像格外地紧张。 “盯——” 当楚轩拿起一块三明治，不紧不慢地往自己的嘴里送的时候，笑容僵硬的黑雪姬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手，视线始终紧紧地跟着那块三明治在移动。 难、难道说——！ 难道黑雪姬在三明治里下了毒吗？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大概是教养良好的黑雪姬，对于楚轩没有洗手就直接抓东西吃的这种行为特别介意的关系吧。 不过这毕竟是个游戏世界，玩家并不会因为某些不够卫生的行为得病，不管是直接在野外取水喝，还是不洗手就吃东西都完全没问题，所以久而久之，除了某些在心理上有洁癖的玩家之外，大多数玩家都已经习惯了饭前便后不洗手这件事。 嗯……说起来，玩家在游戏里并没有排泄的生理需要，女孩子每个月都会到来的“小伙伴”也不见了踪影，还真是方便了不少呢…… “怎、怎么样？” 看到楚轩终于吃下了三明治，黑雪姬有些紧张而又期待地问道。 虽然她十分清楚自己制作的这些三明治在味道上没问题——她已经按照黑猫的要求，在制作时多次亲自品尝了味道。并且额外多做了一点，在确定了味道合格之后才决定找机会邀请楚轩野餐，但是当自己的料理终于进入了在意的那个人的口中之后，果然还是会在意的吧！ “普通的家常水平，你练习了多久？” 楚轩很快就将三明治咽到了肚子里，然后老老实实做出了并不怎么高的评价。 尽管自己知道自己的手艺的确只能说是普通得再普通不过了，但是从楚轩那里得到了这样的评价。还是让黑雪姬觉得有些沮丧。 她有些低落地垂下了头，轻声地回答道：“大概一个月。” “看来你在料理上的天赋远远不如战斗上的天赋。” 丝毫不解风情的楚轩继续无意地打击着黑雪姬脆弱的心灵，尽管黑雪姬自己也是这么觉得的，但是这种话从楚轩的嘴里说出来，不觉得有些太残忍了吗？ 不知为何，就算是刚被困在《神之领域》的时候。也依然没有流泪的黑雪姬觉得自己的眼眶有些发酸，某些自从懂事后就很少再流出来的液体开始在眼睛前逐渐汇集了起来，将她美丽的大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 “不过可以品尝得出来，你在制作的时候非常用心，味道相当精确。” 这个时候，楚轩那可恶的机械声音再次传了过来，黑雪姬惊讶地抬起了头。发现楚轩正十分认真地对她点着头。 嘛……虽然用“精确”这个词来形容比较奇怪，也不知道算是表扬还是批评，但黑雪姬那阴云密布的心湖上空却突然出现了一道阳光，然后阳光迅速地驱散了好像马上就要落下雨来的阴云，让少女的心中再次重新放晴了。 “谢、谢谢……” 黑雪姬稍微有些害羞地说道，这一次，她的脸上露出了真正发自内心的微笑，让那好像苹果一样红润的脸蛋变得更加生动了起来。让人简直想要咬上一口。 “不……我其实并不是在表扬你。 虽然你很用心，但正是因为你严格按照‘标准’来制作，所以才只能做出普通的味道来。” 黑雪姬的心情才刚刚好转，就又被楚轩残忍地补了一刀，这让她真正体会到了犹如坐过山车一般的感觉。 她瞠目结舌地看着楚轩，一时间甚至都生不起气来了，虽然她很清楚坐在她对面的那个扑克脸眼镜男就是这样的人。但是像楚轩这样的人，她还真是第一次遇见。 “怎么？看起来你好像要哭出来的样子。 如果觉得我说得太过分了，那么抱歉。” 观察力十分敏锐的楚轩注意到了黑雪姬那双雾蒙蒙的眼睛，但他的道歉好像并没有什么诚意的样子。大概并不觉得自己刚才其实说了多么过分的话。 “噗～” 黑雪姬突然笑了出来，眼睛里的雾气也迅速地消失了，她现在完全抛却了从刚才就一直萦绕在心头的紧张情绪，恢复了平时的沉稳优雅，轻轻地微笑着说道：“不……没有关系，正是因为你这个样子，所以我才会……觉得你比较有趣吧。” “是吗。”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好像完全没有察觉出黑雪姬的话中之意。 他又伸出了手，在便当盒子里取了一块插着可爱的小叉子的厚蛋烧，很是认真地品味了一番，然后再次对黑雪姬说道：“厚蛋烧的制作也很‘精确’，和黑猫本人制作的厚蛋烧可以说没有任何区别了。 能够做到这种程度，说明你的控制力很强——这一点也从你的剑术练习上反映了出来。 在料理的基础手艺你已经没有问题了，只要在这之上，试着去找出你自己觉得最合适的味道，你的料理手艺就会有一个质的提高。 希望下一次，我能够品尝到真正属于你的味道。” “！” 楚轩最后的那句话，意外地直接击中了黑雪姬的心灵，虽然她立即就低下了头，但她还是觉得自己的嘴角总是忍不住想要往上翘，一种无法压抑的欢愉感觉在心中油然而生。 “这、这样啊……嗯……我知道了。 下一次我一定会做得更好，让你品尝到不是属于黑猫会长的，而是属于我自己的味道！” 第68章 黑雪姬的试探 在下定决心要创造出“自己的味道”之后，黑雪姬好像放下了什么心事，很快就恢复了平时的沉稳优雅。 默默地和楚轩两个人分食了便当之后，黑雪姬端着盛有带着丝丝热气的红茶的茶杯，眼睛望着对面的小山丘，好像随意闲聊似的向楚轩问道：“那个……楚轩副会长和黑猫会长……正在交往吗？” 或许是没想到黑雪姬会这么直接地询问这个问题，楚轩并没有像平时那样立即回话，而是转过头来眼镜反光地盯着黑雪姬那带着可爱红晕的侧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被楚轩的眼镜反光刺得脸颊有些发痒的黑雪姬虽然一直假装着“欣赏”远处的风景，但她时不时地就会偷偷地转移视线，然后在瞥到楚轩的表情之后就迅速将目光逃开。 “如、如果不方便回答就算了，抱歉，我的问题好像太过唐突了。” 虽然黑雪姬这么说，但她话语之中的勉强谁都能听得出来。 对这个虽然表面上十分柔软，但却远比其他人想像得更加坚强独立，充满了勇气，行动力十足的女孩子而言，哪怕是自己的企图直接被楚轩揭穿，然后遭到冷冰冰的拒绝，也好过含含糊糊默不作声吧。 但是，面对这么直接的询问，楚轩要如何回答，才能在不欺骗黑雪姬的基础上，让她不会因为自己和黑猫的夫妻关系而选择放弃呢？ “不……没什么不方便的。”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然后眺望着对面的小山丘，视线变得深邃而幽远起来，好像陷入了某个久远的回忆之中。 “在过去的世界里，我与黑猫即是并肩作战的伙伴，也是命运与共的恋人，更是结下契约的夫妻。” “夫、夫妻？” 楚轩的话将黑雪姬惊得目瞪口呆，她可是已经知道了黑猫只有16岁，而楚轩也“只有”18岁。他们俩难道这么年轻就结婚了？ 骗人的吧！这可不是动漫或轻小说，更不是工口Game！ “没错，夫妻。” 楚轩仍然板着那张万年不变的扑克脸，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没有多加解释的意思。 不过黑雪姬在震惊过了之后，很快就让自己的头脑冷静了下来，开始思考起了这个“不可能”的事件中的可能。 “过去的世界……是指现实世界吗？” 黑雪姬下意识地用纤长的手指梳理着垂到胸前的那一缕长发。轻声地试探道。 “不是。” 楚轩十分干脆利落地给予了否定的答案，这让黑雪姬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就、就说嘛，黑猫会长平时就总喜欢说些“战斗”啦“命运”啦“契约”啦之类虽然很带感，但其实很“Fantastic”的词汇，前世的恋人什么的。这还真符合黑猫会长的审美情趣呢。 嗯，谁让楚轩副会长总是一副很老实的样子呢，如果是黑猫会长强迫他“回忆”起这个“设定”的话，那么这个无论做什么都异常认真的呆板眼镜男就算是被迫的，也一定会严格地遵守他与黑猫会长之间的约定吧。 虽然黑雪姬觉得自己已经察觉到了事情的真相，但是性格沉稳的她，还想更加具体地确认一下：“那么……是在其它的网络游戏里？ 我的同学。好像也有在游戏和其实根本不认识的人结婚，并借此来获得金钱和游戏道具什么的。 ——当然啦，我知道你和黑猫会长结婚不是为了那个。” “也不是在网络游戏里。” 意外地，楚轩再次否定了黑雪姬的话。 一时之间，黑雪姬想不到除了网络游戏的世界里，还有什么环境里可以让人像模像样地玩“家家酒”。 他们俩真的是在现实里两情相悦，然后结婚了什么的……应该不可能吧？ 并不是说两情相悦不可能，毕竟楚轩副会长和黑猫会长之间的关系还是相当亲近的。 像楚轩副会长这么优秀的男子应该没有哪个女孩子会不喜欢。而黑猫会长虽然脑袋好像有点坏掉了，经常能够接受到不知来自何处的电波，表面上看好像也有些难以接近，但其实相处了一阵子就会发现她其实是个很温柔很贤惠的“姐姐”，容貌也很出众，这两个优秀的人就算走到了一起也不奇怪。 ——但是！ 这个岁数就结婚了果然还是不可能的吧，如果只是交往的话倒会让人觉得是理所当然的……哪、哪怕已经做过了色色的事情。 “那、那么‘过去的世界’又是什么世界？” 不知道黑雪姬的头脑中浮现出了何种让人脸红害羞的画面。她脸蛋上的可爱红晕又扩大了几分，低着头，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手中已经冷掉的红茶，稍微有些结巴地向楚轩问道。 在茶杯里的那个倒影虽然眼神有些慌乱。但脸色却没有什么特别，就算从耳朵尖到脖子根都是一片漂亮的茶红色，那也只不过是茶水本身的颜色罢了，并、并不是因为她脸红的什么的，她的皮肤表面也没有像是在发烧一样往外散发着无穷无尽的热力。 ——就、就算有些热，那也是因为现在已经是六月，已经进入了夏天，而她刚才又做过了剧烈运动的关系。 “具体的情况我不能说，总之是与这个和平的世界截然不同的，十分危险，随时有可能死亡的世界。”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用完全没有一丝敷衍的语气，十分认真地对黑雪姬说道。 “诶——这、这样啊……” 黑雪姬的脸变成了囧的样子，额头上也冒出了一滴汗珠，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现在她已经完全可以确定了，楚轩绝对是被黑猫会长的有毒电波给洗脑了，哎……还真是可怜啊。 结束了这次试探之后，黑雪姬和楚轩就这样沉默地眺望了一阵子远方，然后她好像下定了什么主意似的站了起来，从桌前绕到了楚轩的面前，有些拘谨地请求道：“楚轩副会长，我能请你去帮忙获取制作新剑的材料吗？” 第69章 与黑雪姬单独出行 “黑雪姬，注意节省MP。” “好的，楚轩副会长！” “叽——叽叽叽——！” 在楚轩答应了与黑雪姬一起去“打材料”的第二天，他们两个人就向着据说出产一种质地相当轻，但却异常坚韧的稀有金属的洞穴中前进了。 那个洞穴距离“起始之城镇”相当远，附近又没有道路，如果想要前往那里，起码需要在野外度过一个夜晚才行。 如果只有黑雪姬一个人的话，负重上限不足的她假如携带了全套的野营设备的话，那么她所能携带的装备和道具就少了许多；可是让她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凑合一晚什么的……黑雪姬觉得自己暂时还无法接受这种太过纯粹的“野趣”。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黑雪姬才求到了负重上限相当高，就算同时携带着两人份的全套野营设备也没问题的楚轩这里。 嗯……之所以不邀请开荒队或平时的“练级小队”的伙伴们一起来，是因为黑雪姬也无法确定那个“据说”到底是否准确，所以她不想让这个不确定的情报耽误大家宝贵的练级时间。 至于楚轩，他平时很少练级，总是将大量时间浪费在各种研究上，对于这种不是很确定的情报的研究，同样也属于他的“工作范围”内。 嗯，就是这样，黑雪姬绝对不是因为有其它心思，所以才瞒着大家，悄悄地和楚轩两个人从公会里溜走了。 “话说……为什么这里有这么多猴子……就算是我，也觉得打起来很吃力。” 在又一次消灭了蜂拥而来的猴子们之后，黑雪姬也终于忍不住长出了一口气，抬起手抹了抹头上的汗珠。 她那已经开始发育了的胸部正剧烈地上下起伏着，展示出了虽然有些青涩，但却充满了活力的美感，不过楚轩这种“正人君子”的目光并没有在少女的胸部停留，他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语气平淡地对黑雪姬说道：“这种锻炼十分有利于提高你在遭遇多人围攻，或同时遭遇多点攻击时的应对能力，也可以磨炼你的持久战能力。 你在刚才的战斗中过于依赖自己的反应速度了，虽然你的优势是速度——不管是反应速度、移动速度还是攻击速度，但是一定要记住，你必须在战斗中充分发挥自己的优势，扬长避短。却又不能一昧地依赖自己的优势，而是要灵活地运用在战场中存在的一切来帮助自己取胜。 在树林中同时与十几只猴子战斗的话，对于你来说有着很大的劣势，因为你的翅膀只能滑翔，所以在这种树木密布的场所灵活度会大减，无法发挥出自己的轻盈快速的特点。 尽管你自身的天赋出众。可以凭借着反应速度，后发先至地对扑过来的猴子进行攻击，但是我要说这种选择并不明智。 永远不要选择放弃战场的主动权，就算是防守反击，也要争取由你自己决定什么时候防守、怎么样防守、防守到什么时候反击。 像你刚才那样，完全就站在一个地方不动了，就等于将选择战斗场地和选择战斗时机的主动权全都拱手让了出去。因此你才会觉得非常吃力。 无论在何种场地上，无论面对多少对手，你首先要考虑的都是游击战术，你最需要注意的不是面前的敌人，而是周边的环境，否则就无法判断出最有利的移动路线。 另外在不同的环境下，有着不同的移动方式，在树林之中面对一群几乎可以进行全方位立体攻击的猴子时。应该这样移动……” 趁着黑雪姬休息的空档，一直秉持着“良好”习惯，只负责压阵而不参加战斗的楚轩教官又开始发挥他强大的“嘴炮”能力，悉心地对黑雪姬进行了指导。 不过，尽管楚轩几乎从不出手，但是只要有他站在自己身边，“神圣黑猫骑士团”开荒队的成员们就会觉得异常安心——虽然黛拓武的死亡证明了楚轩也不是万能的。但大家还是相信着他，相信他可以保护得了大家。 ——当然，她们自己为此也要不停地努力，如果自己不努力的话。那么就算是上帝来了也救不了她们。 “是吗……是这样吗？” 即使身体在休息，但黑雪姬的精神依旧相当集中，她认真地模仿着楚轩的动作和行进路线移动了一次，然后虚心地转过头来请教道。 “不要单纯地模仿我的动作，更重要的是思考我的动作究竟会给你带来什么优势，就像你在选择移动路线的时候所做的那样。” 楚轩并没有因为气喘吁吁的黑雪姬十分努力就放松了对她的要求，而是以近乎苛求的态度，毫不客气地指出了她的不足之处。 “对、对不起，因为有些累了，所以没有思考。” 黑雪姬的身上好像一点都没有城市少女应有的娇气，老老实实地接受了楚轩的批评。 因为她十分清楚，她面前这个总是板着一张扑克脸的“科学家”，在这种时候已经化身成了魔鬼教官，不管是撒娇还是卖萌都没有任何作用——当然，她可以选择拒绝楚轩的指导，但只要在楚轩面前撂了一次挑子，那么她就再也别想让楚轩进行指导了。 比起天赋什么的，楚轩这个“天才中的天才”好像却更看重意志力，他甚至认为在“实践中”，意志力才是最为重要的。 楚轩曾经对“神圣黑猫骑士团”里面所有接受战斗训练的成员们说过，“天才是99%的汗水加上1%的灵感，但那1%的灵感往往比99%的汗水还要重要”这句话，只有在付出了大家都付出了99%的汗水的时候才是正确的。 一个只肯付出10%的汗水的天才，就很有可能被付出70%汗水的“准天才”打败，还有可能被付出120%汗水的普通人打败，甚至有可能被付出了400%汗水的傻瓜给打败。 ——虽然对于天赋不够的人来说，需要付出的汗水的确要比天才多太多了，但是从结果上来看，取得了胜利的那个人才是真正的强者，只有胜利者才是值得尊重的。 大概。就是因为楚轩身负绝世天资，但却依然比任何人都专注、比任何人都勤奋、也比任何人都坚定，所以同样拥有包括容貌、身材、天赋、家世在内的一切值得别人羡慕的东西，总是被周围的所有人都当作真正的公主一样宠爱的黑雪姬，才会在不知不觉之中被他吸引吧。 看到了楚轩之后，她才知道原来一个人还可以这样强——强得深不可测，简直就像是全知全能的神一样。 虽然黑雪姬并不傲慢。但是她也一直有着自己的骄傲，不过见识过了楚轩的强大之后，她觉得自己过去一直坚持着的骄傲真的是非常幼稚、非常可笑，丢脸得让她简直想要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 因为——明明她没有任何值得骄傲的地方，但她却自以为“谦逊”而又“低调”地用更高贵优雅的方式骄傲了好多年。 和其他被困在《神之领域》里的玩家们不同，黑雪姬觉得自己也许是感谢茅场晶彦的。如果不是因为被他困在这个所有人都要真正地依靠自己生存下去的“真实的异世界”之中，如果不是遇到了楚轩，也许她永远也无法真正地发现，自己实际上是没有资格骄傲的。 对于从出生下来就可以说是“几乎”拥有了一切的黑雪姬来说，能够认清这一点，比区区生死更加重要。 ——或许也只有像黑雪姬这样占尽了一切世人所羡慕的东西，长大以后不管容貌还是智慧。也不管权力还是财富，都可以“理所当然”地轻松获得，已经找不到明确前进的目标，也没有足够的前进动力，只是顺理成章地被家人和社会的期望推着走到了金字塔的最顶层的人才会这么想吧。 从这一点上来说，黑雪姬仍然是骄傲的，但正是因为她如此骄傲，所以她才能拥有如此高贵的灵魂。 “黑雪姬！脚步不要停下来！” “是！” “黑雪姬！动作变形得太厉害了！” “对不起！” “不要和我说对不起！反正死的那个人是你而不是我！ 就算再累。只要你还能动弹，就得保证自己的动作不发生太大变形，只有这样你才能增加自己活下去的机率！ 这个时候不要信赖自己的天赋和过去的战斗经验，将高难度动作、耗费体力大的动作全都抛掉，选择最简洁直接、耗费体力小的动作！ 不要太害怕受伤！你必须试着在关键时刻主动去承受自己可以承受的伤害，以便换取决定性的战果！ 判断！关键还是判断！” “是！” 在这个楚轩口中的“相当不错的实战训练场”中，黑雪姬毫无怨言地接受着楚轩相当严苛的指导。努力与长得一点都不可爱，绝对不至于下不去手的可恶猴子战斗着。 虽然这与她一开始想像的两个人轻松而又愉快的单独出行已经是完全两样了，简直可以称得上一个是天堂，一个是地狱。但是…… 嘛……这样好像也不错。 第70章 发现温泉 经过了一路厮杀，楚轩和黑雪姬终于在天刚黑下来的时候赶到了传说中的那个洞穴。 令人感觉有些奇怪的是，随着天色渐晚，山林里的猴子也越来越少了——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吧，毕竟猴子晚上也得回家睡觉。 “楚轩……你说这个山洞里会不会有蛇或者别的什么东西？ 要不我们就在山洞外面的这片空地宿营如何？正、正好我想要体验一次野营呢。” 虽然说在上面有顶的山洞里过夜可能比野外舒服一点，但是当黑雪姬看到了漆黑深邃，不知道通往何处的山洞之后，额头上冒出了一滴汗珠，有些不自然地微笑着向楚轩建议道。 “你喜欢露天野营的话就露天，不过在此之前我们需要先简单地探查一下这个山洞。”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然后取出两个好像马灯一样的手提式魔法灯具，并将其中一个递给了黑雪姬。 “好的，谢谢你，楚轩。” 黑雪姬只是不想在晚上睡觉的时候，自己的身边突然有蛇或虫子爬过而已——毕竟这个山洞看上去好像挺潮湿的样子，站在洞口就能感觉到一股湿气，但她其实并不害怕进入山洞，因此她毫不犹豫地就接受了楚轩的安排。 “洞里湿气很大，深处可能有地下河，不适合居住。” 楚轩在前面提着魔法灯往里面走了一段时间，然后头也不回地用一如既往平稳而无抑扬的机械声音说道。 “呃……楚、楚轩，可以靠近一点吗。 离远了之后，你的声音好像有些恐怖。” 跟在后面的黑雪姬被楚轩那经过了洞壁反射之后，变得有些阴森森的声音吓了一小跳，面色有点发白地说道。 “恐怖吗？” 提着灯的楚轩转过了头，并不算明亮的白色灯光从下而上照射在楚轩那张面无表情的扑克脸上，配合着楚轩那副反光的眼镜，显得格外可怕。 “嗯。恐怖。” 黑雪姬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如果不是因为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前面的这个面瘫眼镜男就是楚轩，现在她说不定已经吓得跳起来了。 ——并不是说楚轩的坏话什么的，但是在某些特定的时间和地点里，楚轩这样总是面无表情眼镜反光的家伙，给人的感觉还真像僵尸一样阴冷阴冷的。 “那么，就靠近一点吧。” 楚轩并没有因为黑雪姬的大实话而生气。他停下了脚步，等黑雪姬来到了他的身边之后，才继续向前走去。 一直很注意不超过楚轩的黑雪姬在默默地和他并肩向斜下方又走了一段距离之后，终于脸蛋微红地再次开了口：“呐～楚轩，你不觉得这里好像越来越热了吗？而且好像有一种奇怪的味道……” “有什么问题吗？ 这个洞穴深处很可能有温泉，越往下越热是理所当然的。 你闻到的正是硫磺的气味。” 此时楚轩的脸色也比平时更红润了一点。不过还没有冒汗，山洞里的湿气现在变得有些温热了，这正说明下面有个烧热水的地方在不断往外冒热气。 但他没有听到一丁点儿水流发出的声音，那么，下面是温泉湖而不是温泉河的可能性会更大一些。 “温泉！真的是温泉吗！ 在‘起始之城镇’和附近的几座城市周边，都还没有发现温泉呢！” 一听说有温泉，黑雪姬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这应该说真不愧是日本人吗…… “楚轩，可以请你加快脚步吗！” 受到了温泉的吸引，黑雪姬有些着急地催促起了仍然不紧不慢地往下走的楚轩，但即使非常想要跑下去找温泉，她也依然没有走到楚轩的前面，真是个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 “不要放松警惕，虽然我们之前并没有听说这个可以找到某种非常适合打造武器的材料的洞穴里有什么怪物或BOSS占据，但如果这里完全没有危险的话。那么早就应该成为‘大地人’已经建设好的矿洞了。” 大概因为不是日本人的关系，楚轩并没有因为区区一个温泉就激动了起来，仍然十分冷静地约束着黑雪姬。 不过，一直到两个人终于见到了位于洞穴尽头的温泉湖，也没有遇到任何怪物或BOSS。 “呜哇～好大！竟然看不到边！” 来到了热气腾腾的温泉湖边上之后，黑雪姬睁大了眼睛，忍不住发出了一声赞叹。 因为洞穴里并没有什么可以发光的光源。而且水面上还不停地往外冒着水汽，所以能见度真的不高，就算是以楚轩的视力，提着一个小小的魔法灯也无法看到几十米外。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洞穴的尽头异常宽阔。洞顶也相当高的话，那这里应该就和桑拿房没什么区别了，呆久了只会让人觉得憋气。 “啊，水温刚刚好，而且水很滑，池子也不深，简直是个完美的温泉。” 黑雪姬了蹲下来，将手伸进温泉试了试，然后开心地转过头对楚轩说道。 而这个时候，楚轩根本没有关注温泉，而是高高地举起魔法提灯，仰着头往洞穴顶部看去。 “楚轩？你在看什么？” 黑雪姬相当疑惑地抬起头来，但是眼睛能够看到的只是一片漆黑而已，洞穴顶端没有光源，而且还被升腾的水汽笼罩着，云雾缭绕显得很有意境，简直会让人忘记这其实是在山洞里面。 不过，楚轩明显不喜欢这些水汽，他皱着眉头看了好一会儿，才放下了提灯，淡淡地对黑雪姬说道：“虽然我几乎可以确定这个洞穴里没有怪物或BOSS，但你现在还是过于松懈了。 我刚才是想察看下洞穴顶部，如果这里有BOSS的话，最有可能隐藏的地方就只有那里。 而且我们一路上根本没有看到任何疑似金属的矿石，在这个浅可见底的温泉湖里也没有，那么最有可能的地方同样是洞穴顶部。 这个洞穴的顶部应该是石灰质的，温泉湖里的水汽升上去之后，就会逐渐溶解这些石灰石，所以才形成了洞穴里的钟乳石柱，而那些金属矿石自然就会暴露出来了。” 第71章 温泉边的尖叫 “嘿嘿……抱歉。” 看到楚轩好像并没有太多斥责之意，黑雪姬也乖巧地利用自己的美少女身份，故意装可爱似的敲了下自己的脑袋以示惩罚，便将自己的错误轻轻揭过了。 虽然黑雪姬在和楚轩两个人独处的时候，难得地露出了活泼俏皮的一面，不复平时的优雅沉稳，但楚轩只是眼镜反光地轻轻扫了她一眼，好像根本没有在意她的可爱似的。 “不……我看你好像兴致很高的样子，再加上这里的确不像是有什么BOSS存在的样子，所以也没有必要对你太过苛责。”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语气淡淡地说道。 “！” 黑雪姬惊讶地张开了嘴，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 现在这个眼镜反光地望着她的家伙真的是那个“魔鬼教官”楚轩吗？不会是别人假扮的吧？ 如果其他接受过楚轩的训练的女孩子们知道楚轩也能够说出如此体贴的话语，一定会像她一样惊讶得合不拢嘴。 “啊……那个……谢谢，我很开心。” 黑雪姬结结巴巴地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下意识地说出了自己此刻的真实想法。 虽然并没有什么暧昧的话语，但黑雪姬却仍然觉得隐藏在自己心底的某个小秘密好像多多少少地透露给楚轩知道了，这让她害羞地低下了头。 不过还好，这个洞穴里除了黑雪姬和楚轩两人手上的魔法提灯之外就再也没有任何光源了，在这种环境之下，楚轩应该不会发现她此刻的表情才对。 “不用谢。” 楚轩十分木讷地回答道，然后提着灯在黑雪姬的身边蹲了下来，同样伸出手去试探温泉的水温。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着，肩并肩蹲在湖边，静静地看着水面，气氛好像很好的样子。 黑雪姬有点期待地斜着眼睛偷偷瞥向楚轩。觉得如果他能够再说出些什么符合这种有点罗曼蒂克的场景的话语就更好了。 不过她也非常清楚，如果在她身边的这个始终面无表情的男人真的那么做了，那么她就真得怀疑他到底是不是楚轩了。 “这湖水里富含多种矿物质，所以你才会感觉水质很滑。 这也符合我之前的判断，如果在这个洞穴里有某种可以制作武器的金属的话，那么最有可能出现在洞穴顶部。” 楚轩转过头来，眼镜反光地对黑雪姬说出了完全与浪漫无缘。但非常像是他会说出来的话。 “嘻……” 不知为何，黑雪姬并没有因为楚轩的不解风情而感到愤怒，反倒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样认真的一个人，也算是傻得可爱了。 不过黑雪姬觉得总是喜欢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的自己，并不像其他女孩子那样，喜欢什么又帅气又浪漫又有钱又温柔的男孩子。相比那些普通……或者说是庸俗的男人，她倒是更愿意关注一下像楚轩这样强大而又独特的人。 嘛……不可否认，“强大”与否的确是一个吸引她的目光的重要因素，这大概是因为她的性格其实并不像她外表上看起来那样优雅沉稳吧。 黑雪姬有着强者的自觉，所以，她也有着强者的骄傲——虽然她过去的“强大”有很大一部分是建立在家世和容貌之上的，但这种纯粹的“运气”。同样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她不会因为自己拥有了“运气”就否定自己的实力。 “那个……楚轩，可以请你先出去准备晚饭吗？ 我想……在吃饭之前先泡一泡温泉。” 只要看着楚轩那张好像大理石雕像一样，完全没有任何变化的呆脸，黑雪姬的心情就意外地愉快了起来，而黑暗又让她比平常多出了一点勇气……或者说比平时更加“开放”了许多，竟然可以如此自然地对楚轩说出这种稍微有些大胆的话语。 嘛……毕竟黑雪姬也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日本人，怎么可能忍得住温泉的诱惑呢？ 虽然在“神圣黑猫骑士团”的豪华公会驻地里。每个女孩子的房间里也有独立的浴室，但那种狭小的浴室，怎么可以和这个天然的大浴场相提并论呢！ 尤其是这里的温泉水简直给人一种如丝般润滑的感觉，如果将身体泡进去之后，自己的肌肤想必也会变得滑溜溜的吧，全天下的雌性生物根本就无法抵挡住这种诱惑！ “先等一下。” 楚轩在受到了黑雪姬委婉的回避请求之后，立即站了起来。但他却没有离开，而是调出了自己的游戏界面，不知道在那里操作着什么。 “？” 黑雪姬十分可爱地歪着头，从下往上去看楚轩的脸。不知道他又想要做什么。 下一秒，楚轩的身上闪过了一道白光，然后黑雪姬万分震惊地发现，楚轩下半身的裤子不见了，瞬间出现在她的眼角里的，是两条白花花的腿。 “呀啊啊啊——！” 黑雪姬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双眼，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尖叫声，这样也好，如果远处的水汽后面还藏着什么怪物的话，一直会被她的尖叫声给惊动的。 “变、变态！暴露狂！” 已经害羞得脸红到了耳朵根的黑雪姬大声地斥责了楚轩的暴露狂行为，虽然她将脸深深地埋进了膝盖里，但即使是被闷住的声音，在这个异常寂静的洞穴里也同样清晰可闻。 “你误会了，我并没有进行性骚扰或疑似性骚扰的行为，否则游戏系统已经对我进行惩罚了。 我只不过是换下了裤子和鞋，并装备上了短裤而已。” 楚轩那一如既往平稳而无抑扬的乏味声音平静地在黑雪姬身边不远处响了起来，但黑雪姬的脑海中只有那一片白花花的腿，就算她明知道楚轩的话是对的，也没有勇气再抬起头来。 她的身体在不停地颤抖着，浑身也好像喝醉了酒一样变得火热火热的，而她的心脏更是“呯呯呯”地跳个不停，声音大得让她几乎听不清楚轩的话。 这并不是因为她害怕楚轩突然冲过来侵犯她，只不过是因为她觉得非常害羞罢了——就算刚才她误以为楚轩是把裤子和……内裤脱了，黑雪姬也一点没有“那方面”的担心，骂他“变态暴露狂”也只不过是下意识的行为。 嘛……无论谁在温泉边上看到有人突然脱下裤子，都会认为这个人肯定是要全部脱光，下水泡温泉的吧。 “哗啦……” 一声轻响传了过来，应该是楚轩进入了水中，黑雪姬缩了下身子，然后终于悄悄地抬起头来，脸色羞红地偷偷看了看楚轩的背影，发现他果然只不过是换上了一件短裤而已，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从嘴里吐出一股灼热得好像能把肺部烧穿的气息之后，黑雪姬想让自己的身体停止颤抖，但一时半会却无法做到，于是她只能够用尽量平静的声音对楚轩喊道：“如、如果你想要先泡的话，只要和我说一声就好了。 虽然这个温泉很大，但是两、两个人一起泡什么的……我、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不……我对泡温泉并没有什么兴趣。 虽然有温泉的话泡一泡也不错，但我现在只不过是在继续探索行动而已。 这湖上的水汽太浓，根本看不清远处，如果不事先探明，你泡温泉的时候或许会遇到危险。” 楚轩面无表情地转过头来，用让人听过三秒就会忘记的乏味语气解释了自己刚才的暴露狂行径，然后又提着灯继续向着温泉湖的深处走去。 “等、等等我……” 虽然黑雪姬脸上的热度还没有退却，四肢也还是觉得有些发软，但她却立即用意识呼出了游戏界面，将脚上的鞋收回了道具栏中，然后双手提着裙摆赶紧追了上来。 ——不知道为何，黑雪姬觉得自己这个时候不能够让楚轩一个人走掉，否则的话，今晚她就根本无法再面对楚轩了。 一阵“哗哗哗”的涉水声在这个寂静的洞穴中响了起来，光着白皙小脚的黑雪姬很快就追上了在浅浅的温泉湖中等待着她的楚轩。 “……” 楚轩默默地上下打量了黑雪姬一眼，在被她提起的裙摆下面，露出了一双如羊脂白玉一般的纤细美腿，好像在黑暗之中也会自行散发着光芒似的。 “那个……我、我不知道这里有温泉，所以没有准备泳装。” 看到了楚轩的“那种”视线，慌慌张张地就跟过来了的黑雪姬没有生气，而是有些不好意思地下意识向他解释了一句。 嘛……看来刚才的意外刺激，让黑雪姬的大脑已经完全宕机了，她和楚轩解释这个干嘛？ 哦……是在解释为什么她仍然穿着黑色的长裙就下水了吧？ 不过，就算没有准备泳装，只要像楚轩那样换上短裤……或者短裙不就可以了？为什么进入温泉里就一定要换上泳装？ 他们俩可是去探索雾气缭绕的温泉湖深处，而不是来泡温泉的啊！ 楚轩只不过是认为黑雪姬双手提着裙摆根本无法战斗而已，但他此时非常明智地没有说出真相，而是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语气淡然地说道：“没关系，下次准备好就可以了。” 第72章 黑雪姬，享受温泉 “这里的水竟然始终都这么深，简直就像是一个自然形成的温泉浴池一样！ 如果能将这个温泉开发出来就好了，就算我们公会里的所有人一起来泡温泉，应该也不会觉得拥挤吧。” 黑雪姬提着裙摆跟在楚轩后面把这个差不多有两个足球场一样大小，深浅只到大腿中段的温泉池子探索了一遍之后，用十分憧憬的语气对楚轩说道。 “自然形成的吗……我倒认为游戏公司原本就是故意设计成这样子的。 接下来我们只要清理掉这附近的怪物和区域BOSS，在洞口建立一个营地，就可以将这个洞穴里的矿脉和温泉都占为己有。”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语气淡淡地说道。 虽然楚轩好像对这里的温泉并没有什么兴趣，但是“神圣黑猫骑士团”的女孩子们得知这里有一个这么棒的温泉之后，一定会两眼放光地强烈要求占领这里的吧。 ——起码，在听到了楚轩的计划以后，黑雪姬的脸上不加掩饰地露出了惊喜的神色，好像恨不得马上就把公会里的姐妹们叫过来，将这一带的怪物和区域BOSS干掉。 “嘿嘿……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了，真是太棒了！ 虽然并不完全是自然形成的温泉，但是这个样子也不错。” 优雅沉稳的黑雪姬难得地露出了一副窃喜的表情，丝毫没有觉得自己的公会“霸占”了这个温泉资源究竟有什么不妥。 本来野外的各种资源就是先到先得，虽然温泉看似“自然景观”，但就算是真正的自然景观，也不是不可以围起来自己欣赏的。 更何况，对于生活在万恶的资本主义社会里的日本人来说，“私人”土地、“私人”温泉的存在是理所当然的，大家就算觉得羡慕嫉妒恨，也不会认为将自然资源私有化是不对的。 “如果是完全由自然形成的温泉。很难完全符合我们的心意，多半还需要自己改造，还是在设计游戏的时候就预先处理好比较方便。” 始终板着一张扑克脸的楚轩扫了一下位于洞穴尽头的那一口不大不小的温泉眼，非常不解风情地说道。 真是的！这个时候总是提起“游戏游戏”什么的，也太破坏气氛了吧！ 虽然这里是在人工设计好的游戏之中，但是林立的钟乳石柱，还有缭绕的雾气。让个温泉池子充满了梦幻般的感觉，很容易让女孩子们沉醉不已。 “上岸吧。” 木讷非常的楚轩语气毫无波动地说道，然后率先提着魔法灯往回走去。 在楚轩重新踏上岸边之后，一直提着裙摆跟在他后面的黑雪姬却没有上岸，而是双手下意识地轻轻绞着裙摆，脸色微红地说道：“那个……请你先出去吧。出了一天的汗，我想稍微泡一下再离开。” 尽管这个游戏里的“出汗”只是一种单纯的生理现象，并不会真的让玩家的身体发酸发臭，但楚轩还不至于那么没有眼色地戳穿黑雪姬的借口。 他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然后毫不迟疑地就转身往洞口走去。 “不要泡晕了，有事叫我。” “嗯……我一会儿就出去。” 黑雪姬望着楚轩逐渐远去的背影，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于是大声地对他喊道：“啊，对了！晚饭……可以像野营那样，把食物架在火上烤吗？” 虽然这要求好像有些贪心，但是难得有这种和楚轩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机会，如果可能的话，她希望能让一切都更加符合自己的心意。 “可以。” 楚轩头也不回地答道，然后他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洞穴中。 嘴角不自觉地轻轻翘起的黑雪姬眼看着楚轩手中的灯光在逐渐向上的隧道中消失掉了才转过身子，调出游戏菜单里的装备界面。将设计有些大胆的黑色礼服长裙和配套的黑色长手套一起从装备栏中移除了。 不过接下来她好像犹豫了一下子，然后才将装备在身上的内衣裤也收回了物品道具栏中，于是原本还穿着一套清纯中带点魅惑的黑色内衣裤的黑雪姬就完全变得光溜溜的了。 在黑暗中，黑雪姬背后的翅膀就像根本不存在一样，而她的胴体则被不甚明亮的柔和白光勾勒出了一个美妙的轮廓，而且还会像高挂在天空中的月亮那样，向外反射着淡淡的光芒。 “还好。这里竟然能够解除内衣，穿着内衣泡温泉也太别扭了。” 黑雪姬一边有些庆幸地自言自语着，一边慢慢坐了下来，将整个身体都逐渐浸入了暖洋洋又滑溜溜的温泉水中。 一般来说。在野外及“公众场合”，就算玩家主动脱光身上的所有装备，也不可能“露点”，游戏系统会自动给女性玩家装备上一套脱不下来的灰色运动式胸围和贴身式平角短裤，而男性玩家则是灰色运动背心和贴身式平角短裤。 但是在这个温泉洞穴里，黑雪姬竟然可以像在自己的房间里那样，真正地将内衣裤脱下来，这说明游戏公司的确是从一开始就打算将这里当成一个可以让玩家泡进去的私密的温泉。 ——玩家虽然也可以在野外的河里面游泳，但却绝不可能脱光。 不过，如果没有楚轩在外面把守洞口的话，黑雪姬就算同样会脱掉内衣裤泡进温泉，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放松，而是会十分注意隧道中的动静。 这并不仅仅是因为她没有穿任何衣服，同样也是因为这里并非安全区，可能会有怪物存在，也可以被其他玩家PK。 虽然只要异性玩家和怪物闯入，她的身上就会自动被装备上系统赠送的运动式内衣裤，但如果是遭到玩家或怪物的攻击的话，能够迅速从物品道具栏中取出的大概就只有武器了。 不过，尽管现在这里还是非安全区，在这里泡温泉还有点危险，但只要建设起了营地，那么营地所占据的地盘及其附近三十米的范围内就都会变成新的野外安全区。 第73章 黑雪姬，不要叫出声！ “滴滴滴……滴滴滴……” 就在黑雪姬刚刚把脖子也浸入了温泉里的时候，在她视线的右上角，出现了来自好友列表的呼叫提示和只有她自己才能听见的电话铃声。 黑雪姬奇怪地看了一眼，发现那竟然是来自楚轩的通话请求。 “喂……” “黑雪姬，快把衣服穿上。还有，不要叫出声。” 黑雪姬刚刚接受了通话讲求，楚轩那平稳而无抑扬的机械声音立即响了起来。 “什么？” 因为脑子里已经开始放松了下来，整个人开始也在这既温暖又舒服的温泉水中飘飘欲仙，所以黑雪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只是眼神涣散地追问了一句。 下一秒钟，在黑雪姬身后的洞穴隧道里就出现了一团白光，然后这白光完全是悄无声息地飞快接近了只在温泉中露出了一个头的黑雪姬…… 一只手提着魔法灯的楚轩迅速地将自己手中的灯收了起来，同时用另一只手提起了黑雪姬放在身后岸边的那盏魔法灯，并以盗贼般的轻巧动作趟进了水里，完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当这个异常熟悉的男性身影突然出现在她身前的时候，黑雪姬还以为自己被温泉的热力冲晕了头脑，竟然在幻觉中看到了楚轩的身影，不过下一秒钟，这个“幻影”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直接将她从水中拉了出来！ “哗啦啦……” “不要叫！” 在响亮的水花声中，楚轩抢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黑雪姬尖叫起来之前，立即压低了声音再次警告了她一句，然后头也不回地拖着她就往巨大的温泉池子的深处走去。 “你、你要干什么？” 被楚轩捉住了手的黑雪姬下意识地用另一只用手遮住了自己的胸部，一边脚步踉跄地被他拖着走，一边用相当微弱的颤抖声音小声问道。 如果不是因为楚轩在抓住了她抱在膝盖上的手后就始终没有回头，黑雪姬一定会大声地尖叫起来，她对于被楚轩看到自己的裸体这件事还完全没有心里准备——虽然现在她用另一只手臂遮住的胸部和下身，都已经被系统免费赠送的老土运动式内衣裤严严实实地包裹住了。 “涉水时尽量不要制造太大的噪声。跟我往里面走。” 楚轩放开了黑雪姬的手，一边继续往前走，一边语气平静地向她解释道：“我还没走到洞口，就发现许多猴子进来了，走在最前面的应该是它们的猴王，大概也是这一片的区域BOSS。 我们到最里面的石柱后面躲起来。” “猴、猴子？” 黑雪姬扭头看了身后一眼，洞口处什么也没有。不过基于楚轩一直以来良好的信誉，她倒是没有怀疑楚轩的话，还取消了从刚才开始就在她眼前闪烁的系统信息。 “系统判断你周围的某个玩家有疑似性骚扰的行为，请问你要对该玩家进行惩罚吗？” （否。） 在跟着楚轩尽量轻声而快速地趟着水走向洞穴尽头的那根钟乳石柱的时候，黑雪姬以自己有史以来的最快速度调出了系统菜单，重新找了件衣服“装备”在了身上。然后有些羞涩地小声说道：“那个……可以回头了。” 虽然黑雪姬试图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尽量平静，但现在她的心脏仍然跳得十分厉害，语调也明显有些颤抖。 毕竟楚轩刚才的突然袭击是这个有钱人家的大小姐生平第一次“遭遇色狼”，她就算再怎么沉稳也不可能像动画里的三无少女那样，即使在泡温泉的时候被有意或无意地前来偷窥的男主角看光了，也还能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那样，面无表情地问对方“有什么事？” “……” 楚轩面无表情地回过了头。隐藏在那副诡异的反光眼镜后面的视线在黑雪姬的身上停留了几秒钟，但却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这、这是我的睡衣，每次洗完澡就会换上的。” 黑雪姬的脸上有些发烫，她的睡衣是稍微有些性感的黑色吊带连衣裙，裙摆刚刚盖住大腿根部几厘米，只能保证在“优雅地走动”的时候不让黑色小裤裤露出来而已。 “很好。” 楚轩语气平静地表扬了黑雪姬一句，就在黑雪姬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脸蛋开始泛起更艳丽的红晕的时候。他又补充了一句：“比长裙更适合在水中战斗——如果有必要的话。” 楚轩的话将黑雪姬的思维拉回到了当前的环境中，至于刚才的“误会”就这样忘在脑后吧，她的眼神一凌，从钟乳石柱后面伸出头向雾气缭绕的洞口处张望着，同时用十分严肃的语气小声地问道：“你说的那群猴子，是来泡温泉的吗？” 猴子或其它野生动物泡温泉什么的，在日本的某些温泉地里可以说是相当常见。没想到在游戏的世界里，游戏设计者也重现了这种富有野趣的景象。 “很有可能。 也许正是因为这里的猴子‘怪物’对‘大地人’来说太过凶悍了，还时不时地……或者天天都要来泡温泉，所以这里的矿脉和温泉才一直没有被附近的城主开发。” 楚轩轻轻地点了下头。颇有些马后炮地推断出了“据说”在这个洞穴里出产的非常适合打造武器的金属矿藏之所以一直没有被开采的理由。 “来了……我们先尽量不要出声，等着猴子们泡完温泉自动离开。 两个人和带着一群手下的区域BOSS作战相当危险。” 听觉异常灵敏，又有多种可以增强索敌能力的被动和主动技能的楚轩在好像还没有任何声音传来的时候就叮嘱起了黑雪姬，在他说完话的十几秒钟后，屏住呼吸的黑雪姬好像也听见了远处隐隐约约的水声。 “猴王向这边走了，藏好。” 楚轩仔细地竖耳倾听着远处的声响，好像凭借着声音就能够还原现场的景象，同时他将手向后伸，朝自己后面招了招，示意伸出头的黑雪姬再往里面躲一躲。而黑雪姬也顺从地将脑袋缩了回来。 “哗哗……哗……” 应该是区域BOSS的猴王一直走到了离出水的温泉眼相当近的地方才停了下来，而它离楚轩和黑雪姬所躲藏的最后一根钟乳石柱才十几米而已，这时候黑雪姬十分自觉地紧紧闭上了嘴，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就算是她，也可以从一阵又一阵稀里哗啦的水声中听出来，跟在猴王后面进入温泉的猴子“怪物”大概不会少于几十只，可能上百只或几百只都有了。原来这个巨大的温泉池子并不是给玩家设计的，而是给那些猴子“怪物”们设计的啊！ （如果……我没有提出要泡温泉就好了……） 和楚轩一起躲在足足有将近两米粗的巨大钟乳石柱后面的黑雪姬悄悄地垂下了眼帘，颇为自责地想到。 虽然她在经过了楚轩一天的指导后，已经能长时间地在树林中与猴群战斗，但同时面对二十几只猴子就是她的极限了，而楚轩虽然很强……甚至可能是最强的玩家。但是单挑等级不低又从未见过的BOSS应该也是相当危险的事情。 要是那只猴王BOSS发现了他们俩的话…… “……” “……” “……” “叽叽……叽叽叽……” 不管是楚轩还是黑雪姬，又或者是猴王BOSS，好像都没有一边泡温泉一边和朋友聊天的习惯，而在温泉外围的猴子们大概是慑于猴王的威严，只敢小声地和其它猴子进行交流。 楚轩和黑雪姬是没胆子聊天，而猴王BOSS是没有猴可以聊天，身为王是孤独的。就算是它的“后宫佳丽”，也没有资格来到专属于猴王的地方泡温泉，不过这也避免了躲在钟乳石柱后面的这两个“可恶的人类”被猴群发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紧张地缩着身子躲在楚轩身后的黑雪姬开始觉得身体越来越热，精神也越来越模糊，她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重，困意如同连绵不绝的波浪一样袭来。 （糟了……好像这里的水太热了……泡得又太久了……而且……还没有吃晚饭……） 虽然黑雪姬的思维变得越来越缓慢，但是身为经常泡澡的日本人。她的心里却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异常情况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可是她不能说话，也不能乱动，因为就在离她和楚轩不远的地方，还有一只危险的BOSS存在。 （让我……稍微靠一下吧……） 在视线越来越模糊的黑雪姬眼里，楚轩的背部好像变得越来越宽阔，而且越来越有吸引力，终于。已经明显地开始左右摇晃的她轻轻地将整个身体都贴到了楚轩的身后，为了防止自己在睡过去之后滑入水中，她还主动地伸出了双手，从后面抱住了楚轩的腰。 （好舒服……） 已经闭上了眼睛的黑雪姬默默地用自己的脸颊感受着楚轩结实而有弹性的背部肌肉所带来的奇妙触感。在这个相当危险的环境下竟然颇为安心地昏迷过去了。 在昏迷之前，黑雪姬感觉到有一双温暖而干燥的大手牢牢地抓住了她的双臂…… 第74章 苏醒的黑雪姬 当黑雪姬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已经不在温泉湖里了。 不过现在少女的眼前一片漆黑，这让她不由得产生了一种茫茫然无所依靠的感觉。 “唔……这是哪…… 楚、楚轩？你在吗？” 因为发烫的身体还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所以黑雪姬只能试着呼唤将自己搬到这里的楚轩，但她的嗓子里发出的声音却也异常微弱，简直就像幼猫的叫声一样，在空气中根本传递不了多远。 （难道说……我已经……） 黑雪姬虚弱地闭上了眼睛，脑袋闪过这样一丝不祥的念头。 没有人知道人死掉之后会怎样，本来在《神之领域》这个虚拟现实游戏里面，人类倒是可以设计一个“死后”的状态，但是这个在“游戏”里，玩家的生命也被设定为只有一次了，因此被困在《神之领域》里的三万玩家中，也没有一个人知道HP归零了之后自己究竟会如何。 “沙……” 就在黑雪姬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起来的时候，从她的头顶上方传来了粗糙的布料互相摩擦的声音，黑雪姬睁开眼睛，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外面”钻了进来。 （原来这是在帐篷里啊……） 尽管从帐篷外面射进来的那点篝火的光亮只能勾画出一个模糊的轮廓来，但黑雪姬还是凭借着自己的直觉认出了楚轩来，同时也一下子就猜测出了自己现在究竟躺在哪里。 从外面进来的楚轩好像没有听到黑雪姬刚才的呼唤声，当他默默地走过来的时候，不知道处于何种心态，本来已经睁开了眼睛的少女立即又闭上了眼睛。 伴随着轻微的脚步声和衣料摩擦的声音，楚轩来到了黑雪姬的头顶上，虽然看不见，但是少女可以想像得到，此时那个眼镜反光的男人应该正弯着腰在她的身侧。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从还有些发烫的脸颊上传来的那一点点搔痒，就是楚轩那灼热的视线吧。 “！” 突然，黑雪姬感觉到有一只微凉而又湿润的手掌抚摸上了自己的脸庞，然后这只手又摸了下自己裸露在外的脖子、胳膊，还有小腿…… 就在少女的眼皮乱跳，想要尖叫着跳起来的时候，她感觉贴在自己额头上的什么东西被取了下来。然后一条凉丝丝十分舒服的新毛巾被重新放了上来。 “唔……嗯……” 黑雪姬装作刚睡醒的样子，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在她的头顶上方摇晃着楚轩那张眼镜反光的扑克脸，如果不是黑雪姬早有心理准备，现在肯定会被吓一大跳。 但是，表现得太过镇定同样也是一个破绽，看到黑雪姬眯着眼睛假装茫然的样子。楚轩用十分平静的语气向她问道：“你刚才就醒了？” 伪装被戳穿了的黑雪姬脸上微微一红，没有回答楚轩的问题，而是假装什么都没听见似的问道：“这里是洞穴外面吗？那群猴子已经离开了？” “嗯，那群猴子大概泡了一个多小时才离开，然后我就将你搬到了外面。 靠近泉眼的水温太高，而你又处在疲劳和饥饿的状态中，所以泡晕了。” 楚轩跪坐在黑雪姬的身边。用一如既往平稳而无抑扬的声音解释道。 早就已经知道自己是泡晕了的黑雪姬回想起残留在自己的记忆中的最后一个画面的时候不由得羞红了脸，接着她又立即想到了一个更加需要搞清楚的问题，于是便再次问道：“那个……我、我晕过去之后……你是怎样‘带着’我一直等到猴子离开的呢？” 黑雪姬特别强调了“带着”这个词，楚轩当然不可能连这点话外之意都听不出来，他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若无其事地对脸上布满红晕的少女说道：“当然是抱着你了。” “抱、抱……是、是公主抱吗……” 满脸通红的黑雪姬声音细如蚊蚋，十分吃力地问道。 “是公主抱。” 楚轩认真地点了点头，肯定了少女的猜测。 黑雪姬的脑海中浮现出了楚轩将紧紧抱着他的腰部昏迷过去的自己扶住。然后悄然无声地转过身子，再悄然无声地抄着自己的腿弯将自己从水里抱起来，背靠着异常粗壮的的钟乳石柱，以公主抱的姿势抱着她在温泉里站了一个多小时，同时还要始终竖起耳朵监听着猴王BOSS的情景，心中的某处突然被触动了，甚至忘记了害羞。 “谢谢。” 不知不觉间。黑雪姬的眼睛里流露出了带着某种奇异感情的光芒，这并不仅仅是感激，也不仅仅是爱慕、崇敬或者别的什么感情。 如果一定要说的话……这应该是非常“少女”的目光吧。 但是面对优雅沉稳的“大家闺秀”黑雪姬那难得的“少女目光”，楚轩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轻轻地点了下头，用平淡而又乏味的声音回答道：“不用客气。” “……” 接着，两个人突然就沉默了下来，大概过了十几秒钟，黑雪姬才欲言又止地对端正地跪坐着在她身旁的楚轩说道：“那、那个……” “什么事？” “可、可以抱着我出去透透气吗？我现在好像还没有力气站起来……” 黑雪姬好像鬼使神差似的撒了个谎，然后她的脸一下子就红透了，就连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就突然说出了如此大胆的谎言。 浑身无力什么的只是一个借口，其实她只不过是想要在清醒的时候，再体会一下公主抱的感觉罢了。 她非常想、非常非常想、非常非常非常想，无论如何就是想！ “……” 楚轩默不作声地点了下头，然后十分熟练地一把将黑雪姬抄了起来，然后弯着腰钻出了帐篷。 在帐篷外面，篝火热烈地跳动着，初夏山间微风十分清凉舒适，晴朗的夜空中还布满了闪烁的星星，但黑雪姬却闭上了眼睛，轻轻地将头靠在了楚轩厚实的肩膀上。 （就是这种感觉吗……） 黑雪姬默默地体会着这明明非常陌生，却又好像异常熟悉的感觉，一股奇异的暖流在她的心中油然而生。 第75章 只要有你在身边，我就不会害怕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几十分钟，默默地感受着楚轩温暖的怀抱、结实的胸膛和有力的臂膀的黑雪姬终于睁开了眼睛。 如果这一刻能够变成永恒就好了，但是很遗憾，无论人类期望与否，时间始终不会停下它的脚步，世界也始终一刻不停地继续运转着。 “谢谢你，楚轩。” 在人前从来都举止优雅高贵，好像真正的公主一样的黑雪姬竟然如同猫咪一样用脸颊蹭了蹭楚轩的肩膀，然后她伸了个懒腰，眼神也恢复了正常，用相当清爽愉悦的声音对楚轩说道：“请把我放下来吧，我已经充电完毕了。” “好的。” 楚轩用和机器人没什么区别的机械声音答应了一句，接着弯下腰轻轻地将黑雪姬的脚放了下来。 “CHU～” 就在楚轩直起身子的时候，黑雪姬猝不及防地在他的侧脸上亲了一下，然后大大方方地微笑着说道：“这是我的感谢哟～” 虽然脸上还是红通通的，但那只不过是被篝火的光芒映照着的关系，黑雪姬的心里面真的没有多少羞涩的感觉，仿佛这个吻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的一样。 “是吗……那我就收下了。” 楚轩认真地看了巧笑倩兮的黑雪姬几秒钟，然后十分严肃地点了点头。 “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黑雪姬笑嘻嘻地看着楚轩那张万年不变的扑克脸，有些俏皮地假装谦虚了一下。 然后她就这样穿着露出了四分之三还多一点点的雪白大腿的黑色吊带睡衣，走到了正在烤着某种可怜小动物的篝火前面。 “噼啪！噼啪噼啪！” 被剥了皮的野兔就像电视里演的那样，被一根木棍穿起来架在了篝火上炙烤着，金黄色的油脂不时地滴落，让火堆发出轻微的爆响，一股诱人的香气弥漫在火堆附近，而以双手按住后裙摆的姿势蹲在篝火前的黑雪姬，正两眼放光地盯着兔子肉流口水。 “看起来很美味的样子……我已经等不及了！ 楚轩。还没有好吗？我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咕作响了！” 黑雪姬将嘴嘟成了小猪的样子，十分可爱地向楚轩稍微撒了点娇。 如果是过去的黑雪姬，一样不会做出这种行为，甚至在她的记忆里，她貌似从未对任何男人撒过娇，就算是她的爸爸也一样——当然，也有可能是她忘记了那种太过久远的事情。 不过现在她却觉得。自己可以非常自然地与楚轩相处，而不是有意无意地以优雅沉稳的公主的样子示人。 或许，这就是同甘苦共患难之后结下的战友情吧，总之黑雪姬之前的高贵大小姐的模样并没有丝毫的做作成分在里面，而现在的态度改变同样也是自然而然地发生的，她并没有去刻意做些什么。 “已经快要好了。可以先吃玉米和苹果。” 站在篝火另一边的楚轩又往烤野兔的身上刷了一遍油，并将野兔旋转了一百八十度，然后拔起了几根用树枝穿着，插在火边烤的玉米和苹果，绕到了黑雪姬的身边。 “唔……烤玉米还是烤苹果呢……” 闻着两种截然不同的香味，饥肠辘辘的黑雪姬反而犹豫了起来，不过很快。她就贪心地将玉米和苹果都拿在了手里，一口玉米一口苹果，同时眼睛还紧盯着篝火上的兔子。 而这个时候，楚轩则静静地蹲在黑雪姬的旁边，啃一啃玉米，转一转野兔，等野兔终于烤好了，他便在黑雪姬的欢呼声中熟练地用小刀分割好了这只可怜的小动物。然后和完全不像普通的女孩子那样同情心泛滥的黑雪姬愉快地将所有的肉都啃了个精光。 餐后，黑雪姬和楚轩手里捧着埋在火堆下的马铃薯和红薯，并肩坐在虽然已经熄灭，但仍然有温度的篝火余烬旁边，一边吃点心，一边欣赏着没有任何人工光源影响的星空。 “在这里生活……或许比现实世界里更加快乐啊。” 正在吃着又甜又香的烤红薯的黑雪姬，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如此感叹道。 “这里比现实世界要危险得多。就算我们和普通的‘大地人’不同，是每个人都可以变得无比强大的‘冒险者’也一样。 而且，如果不是因为死亡的威胁，其实大多数玩家现在肯定已经无法再忍受这个没有网络、缺乏娱乐的‘古代世界’了。 相比之下。其它高科技的工具倒还在其次。” 楚轩将手里剩下的小半个马铃薯吞下肚之后，相当认真地对黑雪姬说道。 虽然他的话一点都没错，不过这个时候应该说的并不是这种煞风景的话吧？ 甜言蜜语啦，甜？言？蜜？语，附和黑雪姬一下，然后再说点甜言蜜语，说不定她的心立即就会被俘获哦！ “嘛……虽然或许真的就像你说的那样…… 但是我现在真的觉得，这个世界也许还不错。” 黑雪姬没有在意楚轩的纠正，而是用温柔如水的眼神看着楚轩那张眼镜反光的扑克脸，说出了发自内心的感觉。 “虽然就连我自己也不太清楚，但我现在的确觉得被困在这个《神之领域》的世界里，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 说完之后，黑雪姬望起头来仰望着星空，万点星光倒映在她的眼睛里，让她的眼中好像盛满了希望的光芒一般。 不过楚轩好像没有听懂她的“暗示”，默默地陪着黑雪姬看了会儿星星之后，他用一如既往平稳而又毫无抑扬的声音问道：“你现在的言行和往常大不一样，在温泉那里被吓到了吗？” 楚轩的话让黑雪姬开始发起了呆，大概是又回忆起了之前在温泉时的情景。 渐渐地，虽然仰头望着星空，但目光的焦距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的少女翘起了嘴角，眼神也重新变得凝实了起来。 “嗯……或许是吧。 ——不过我可不是被BOSS吓到了，而是被你吓到了。” 黑雪姬转过头来，带着点玩味的笑容看着楚轩。 不过面无表情的楚轩当然不会因为被女孩子目不转睛地盯着就自乱阵脚。他若无其事地转过头来，一脸正气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用让人听过三秒钟之后就会忘记的乏味声音为自己简单地辩解了一句：“我并没有任何不良企图。” “我知道。” 黑雪姬相当肯定地点了点头，然后她微笑着转过了头，继续欣赏起了美丽的星空。 “——所以，只要有你在身边，我就不会害怕。” 非常专注地仰望星空的黑雪姬那只是带着点健康红晕的脸蛋上迅速地布满了红晕。不过她还是鼓起了勇气，接着这句自然而然从自己嘴里蹦出来的暧昧话语继续说了下去：“当时我真的一点都不觉得害怕，虽然我很清楚地知道，如果我们被那个带了一大群手下的BOSS发现了，我们几乎没有生还的机会——起码我应该是绝对活不下去的。 但是因为你在身边，所以我根本没有一点害怕的感觉——当然。紧张还是会紧张的。 不过我好像从心底相信着你，觉得只要有你在就会不会有事，觉得你一定会有什么办法。 虽然最终我们好像只是因为运气才跳过一劫，不过这也说明我的直觉很准的吧。” 黑雪姬红着脸将自己心中的话一股脑全都倒出来之后，才再次微笑着转过头，用非常轻松的视线看着楚轩，很是自然地问道：“呐～你的肩膀……可以让我靠一下吗？” “没问题。” 楚轩眼镜反光地回答道。然后黑雪姬愉快地将身体向这边挪了挪，紧挨着他重新坐了下来，用非常舒服的姿势将自己的头枕在了这个目不斜视的三无男人厚实的肩膀上。 这就是还没有“加速”过的黑雪姬，和原作比起来，她少了几分沉稳深邃，但却多出了许多许多少女的感觉。 这样的黑雪姬虽然无法立即成为楚轩的战力，但是能够在黑雪姬的少女之心历经沧桑之前相遇，这既是黑雪姬的幸运。也是楚轩的幸运。 今后，他们还有着漫长的时间，可以不断“加速”，直到超越时空、超越主神，真正到达一个崭新的世界！ …… …… 就在黑雪姬和楚轩带着“神圣黑猫骑士团”的开荒队清除了猴群，并开始在温泉洞穴建立“神圣黑猫骑士团”的山间别墅式分基地的这期间，桐子也在某一天找到了楚轩：“呐。楚轩啊，帮、帮我一个忙吧，我想去打制造新剑的材料。” “没问题。” …… …… 在桐子满意而归之后的几天，亚丝娜同样主动找到了楚轩：“楚轩。听说你已经帮黑雪姬和桐子打过材料了？ 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为了尽快通关这个游戏，我也需要更好的剑，能来帮我打一下吗？” “没问题。” …… …… 在亚丝娜的新剑也打造成功之后，借着楚轩前来进行单独指导的机会，卑弥呼……直叶……此方……小真冬……一个又一个的女孩子，都开始请求楚轩和她们一起去寻找制造新装备的材料。 嘛……毕竟在这个等级阶段，不管是什么职业，也都需要更换新装备了。 “没问题。” 第76章 劝退 “……小司，你刚才释放结界的时机已经晚了。 楚轩想必已经和你说过许多次了吧，要对BOSS的动作进行预判，但你在这方面却一直出现失误。” 某次BOSS战结束之后，在“神圣黑猫骑士团”开荒队的战后总结会上，已经和黑雪姬一起担任了“神圣黑猫骑士团”副会长的亚丝娜正表情严肃地盯着巫女小司，将她在战斗中的不足之处一一指了出来。 “对、对不起，亚丝娜……” 巫女小司好像是被亚丝娜严厉的样子吓到了，她眼睛里含着泪花，嗫嚅着向亚丝娜道了歉。 不过，她并不是不努力，但作为一个普通人，她并没有什么战斗天赋，动态视觉、神经反射速度、计算能力……在许多方面，她的素质都要比开荒队里的其他女孩子差很多。 虽然说“等级”升高了之后，玩家会逐渐被“加速”，诸如动态视觉和神经反射速度之类的能力都会得到加强，但唯独计算能力几乎是天生的、无法通过后天的训练来提高的，因此小司的战斗技术很快就出现了明显的短板——那就是判断能力低下。 虽然玩家的动态视觉和神经反射速度提高了，在面对低级的敌人时，会觉得它们的动作格外地迟钝缓慢，就像中了减速魔法一样，但是玩家当前所要面对的敌人往往等级比他们还高，速度也比他们更快，玩家即使在升级了之后也不会占到多少便宜，不升级更是找死。 而最重要的一点，则是敌人——尤其是高级BOSS的AI越来越强大，单纯在战斗的计算方面，可以说已经超过像小司这样真正的人类了，因此还没有BOSS“聪明”的小司在战斗的时候也就显得越来越力不从心了。 “嘛嘛……亚丝娜酱，小司她也十分努力了。虽然……嗯，不过也不用这么严厉吧？” 这个时候，此方不忍心看着小司可怜兮兮地缩着头挨训，于是眯着眼睛跳出来充当起了和事佬。 “此方，你不能每一次都护着她。 现在我们面对的BOSS越来越危险，不管是哪个队友出现了失误，都很可能使整个团队都陷入巨大的危险之中。” 亚丝娜眼神犀利地转向呵呵笑着的此方。毫不留情地指责了她的和稀泥作风。 而此方根本无法反驳亚丝娜的正确言论，虽然小司的确很努力了，但不得不说，她早就已经跟不上其他人的步伐了，现在更是开始明显地拖起了大家的后腿。 如果小司不是她的好朋友的话，此方也不想和这样的队友一起打BOSS吧。 “……小司。退出开荒队吧，这里已经不适合你了。 我们所要做的是不断探索未知的世界，争取早日通关这个游戏，而这方面你已经帮不上忙了。 为了大家，也为了你自己好，退出吧。” 在训斥完了此方之后，亚丝娜再次转向巫女小司。语气异常严肃地试图“劝退”这个不合格的队友。 “！” 小司惊讶地抬起了头，张大嘴看着面如寒霜的亚丝娜，噙着泪花的眼睛里射出了哀求的眼神，但亚丝娜却完全不为所动。 既然开荒队里的其他人都不情愿说这种得罪人的话，那么就让她来吧！ 就算现在她们这么努力、这么拼命，也还没有任何通关游戏的头绪，如果只是因为怕得罪人就任由小司在队伍里“划水”，那么她们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真的通关这个游戏啊！ “我同意亚丝娜的意见。” 抢在所有人说话之前。楚轩那平稳而无抑扬的乏味声音响了起来。 他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然后直接走到了小司的身前，用冷静却又残酷的语气对她说道：“虽然你很努力，但即使努力了之后，你的实力也依然无法达到开荒队的要求。 能够在开荒队里呆上一年，这差不多就是你的极限了，就算亚丝娜不说。我也打算在近期内和你谈谈这个问题。 想必你自己也很清楚吧，不管我们多么照顾你，现在你也无法继续和我们并肩作战了。 你在队伍中给我们所带来的帮助，远远不如你退出队伍的帮助大。 为了你自己的安全。也为了大家的安全，你都必须退出开荒队。 我会将你安排在最合适的岗位上，让你以另一种方式继续和我们一起，为了通关这个游戏共同努力。” “呜……” 听了楚轩的话，小司的眼泪立即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叭嗒叭嗒”地落了下来，但是她没有伤心地放声哭泣，反而是在尽量压抑着自己的心情，一边拼命地用手背擦着眼泪，一边哽咽地说道：“对不起……呜……真的对不起…… 给大家添、添了很多麻烦……我、我退出开荒队……呜……” 小司那抑制不住的哭泣声让开荒队的女孩子们都低下了头，她的双胞胎姐姐小镜，还有她的好朋友此方、美幸都围上来安慰起了她。 在面无表情地看着小司哭泣的楚轩背后，亚丝娜默默地将头扭向了一边，眼神有些阴郁。 不过，虽然大家都很同情小司，但所有人都并没有对亚丝娜和楚轩的决定表示不满。 小司的存在的确已经逐渐成为团队的负担了，虽然大家都将小司的努力看在眼里，但是现实往往就是这样残酷，不是所有的努力都能够获得足够的回报的。 ——或者说，“努力”也是有极限的，这个极限就是“天赋”。 她们所能做的，也只有尽量安慰小司，让她能快点从这个打击中重新站起来——就像仓岛千百合与有田春雪那样。 虽然小司的战斗天赋要比仓岛千百合低得多，更是远不及已经成为了开荒队的中坚力量的有田春雪，不过就像楚轩所说的那样，她可以像“神圣黑猫骑士团”其他成员那样，在后勤等方面支持开荒队，为公会做出贡献。 “……” 就在开荒队的其他女孩子都去安慰小司的时候，亚丝娜默默地转身离开了这里，虽然最后拍板的是楚轩，但“罪魁祸首”却是她，楚轩只不过是主动将“仇恨”揽过去了而已。 第77章 来我的房间 就在亚丝娜离开的同时，楚轩转过身子大步追上了她，但表情严肃而呆板的亚丝娜却好像没有看见与她并肩而行的楚轩一样，仍然埋头向前走去。 至于究竟要走到哪里……就连亚丝娜自己也不知道。 “……” “……” 当两个人沉默地同行了一段路之后，始终直视前方的楚轩推下反光的眼镜，终于率先开口了：“亚丝娜，因为我们的努力，自从去年圣诞节开始，不管是独行玩家还是各个公会都不得不遵守秩序，而在有了秩序之后，不管是生产、练级、打BOSS、发掘任务、探索地图，还是发明创造……一切也都开始走上了正轨。 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不过你的脾气却变得越来越焦躁易怒，而且将越来越多的时间都投入到了探索游戏和打BOSS上面，对其他人的要求也越来越严格了。” “……” 亚丝娜表情木然地转过头来，用阴郁的眼神瞅了楚轩一眼，然后又将头转了回去，继续默不作声地向前走去。 不过她也并没有加快脚步甩开楚轩，只是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情绪默默前行，以此来消解那些无法发泄出来的负面情绪。 遭到冷遇的楚轩又跟着亚丝娜走了一段路，然后再次开口了：“因为通关游戏这方面仍然没有任何线索，所以你只能拼命地努力吗？” “……，没错。” 这一次，亚丝娜虽然没有停下脚步，但却终于瓮声瓮气地回答了楚轩的问题。 “不要让自己绷得这么紧。 你现在这个样子，就和我刚遇到你的时候没什么区别……或者说是又变本加厉了。 这样下去，在通关游戏之前你就会死。” 楚轩一直目视着前方，用十分平淡的语气说道。没有去看亚丝娜的脸，“我不想浪费时间。能够早一秒钟脱离这个游戏也好，相比之下死亡的危险不算什么。” 亚丝娜同样没有再转过头来看楚轩，只是用无论是对他人还是对自己来说都异常冷漠的声音这样回答道。 “浪费时间吗……我曾经对你说过许多次，劳逸结合比一昧苦练效果更好的吧？” 楚轩好像在试图劝说亚丝娜适当放松，不过和楚轩一样面无表情的少女却很有楚轩风格地回答道：“该休息的时候我都休息了，也有去泡温泉。” “精神始终没有放松，只是单纯地休息了身体。” “……” 楚轩立即戳穿了亚丝娜所谓的“休息”的真相。这让少女无言以对，但是看她的样子，她并没有“屈服”的打算，尽量知道自己的行为是“不科学”的，也仍然要继续坚持下去。 如果每天不再努力一点，她就无法压制越来越焦躁的内心。无法发泄在心中逐渐积累起来的无名怒火，无法让自己安心地闭上眼睛！ “来我的房间。” 突然，楚轩语气平淡地抛出了一个非常不平淡的邀请，然后在亚丝娜反应过来之前，就转身往“神圣黑猫骑士团”的公会驻地走去。 “……” 亚丝娜睁大了眼睛，十分意外看着原本应该是来开导她的楚轩那逐渐远去的背影，惊讶得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是好。不过她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就立即咬了咬牙，跟在了楚轩的后面。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在说话，始终保持着三米的距离，一前一后地回到了公会驻地，并进入了属于楚轩的豪华公寓。 幸好，白天大家都很忙。他们俩没有在公寓区里碰到公会的其他成员，自然也就没有人看见亚丝娜副会长单独进入了楚轩副会长的房门，否则一定很快就会有某些大家喜闻乐见的八卦传出来的吧。 “穿上这个。” 刚一进门，楚轩就从厨房的门边上拿了两条白色的围裙过来，并将其中一条递给了亚丝娜。 “……” 亚丝娜默默地看了楚轩一眼，然后接过围裙围在了自己身上。 “要喝水吗？” 等楚轩同样围好了围裙，他才想起来应该招待一下亚丝娜。不过在亚丝娜沉默地摇了摇头之后，他好像也懒得继续装模作样，立即就转身进入了厨房。 “跟我来。” 虽然亚丝娜原本就并不希望楚轩理会她，但强硬地把她叫了过来。却又表现得如此无礼，连杯水都不给她倒，这让心情阴郁无比的亚丝娜也忍不住生起了气来。 不过，虽然亚丝娜的心里很不爽，但长久以来形成的习惯，还是让她严格地服从了楚轩的命令。 虽然楚轩的这个命令好像没有必要服从，但只要不是明显违反“原则”，亚丝娜也没必要拒绝服从，这就是洗脑……不，纪律的可怕。 “料理，会吗？” 带着亚丝娜进入了好像比普通家庭的客厅还要宽敞的厨房里之后，楚轩一边在料理池中洗手，一边头也不回地向悄无声音地跟在自己身后的亚丝娜问道。 “不会。” 亚丝娜闷声回答道，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不过这和之前那种木然的神情又不太一样，起码有一半是因为赌气才故意板着脸。 但很可惜，楚轩根本就没有回头看她一眼，不管她有表情也好，无表情也罢，都别想从楚轩这里得到任何反应。 “过来认真看。” 背对着亚丝娜的楚轩十分冷淡地吩咐道，而亚丝娜除了在后面瞪了楚轩之外，就完全再也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而是非常顺从地走到了楚轩的身侧，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在亚丝娜带着几分冷漠的视线中，楚轩直接在自己的物品道具栏中取出了需要的碗、盆、刀具、食材和调料，开始了料理。 他首先在锅里装上了水，放在魔法炉上大火烧水。 接着他取出了一块白嫩如玉的豆腐，快速地用菜刀切成了两厘米见方，大小完全一致的小块；又取出一块鲜红的牛肉——没有什么大理石纹，只是普通的牛肉，快速切碎；另有蒜苗切段，豆瓣酱剁细。 当楚轩处理好了食材之后，锅里的水也正好沸腾了，他在水里加了少许盐，将豆腐氽烫了两分钟，又捞出浸泡在清水里。 然后楚轩将油锅烧至四成热，倒入牛肉末翻炒至微微金黄后盛出，又再次倒油烧至三成热，加入了辣酱、剁细的豆瓣酱和辣椒面。 待炒出红油，楚轩向锅里倒入了存放在存储空间里的高汤，煮沸后倒入豆腐烧了三分钟，再加入酱油、糖及适当的盐调味，用水淀粉勾芡一次。 最后他再加入肉末和蒜苗继续烧两分钟，第二次倒入水淀粉勾芡，并在收汁盛盘的时候撒上胡椒粉，于是一盘麻、辣、烫、香、酥、嫩、鲜、活俱全的麻婆豆腐便完成了。 “出去。” 麻婆豆腐做好了以后，楚轩也不收拾厨房，关上了火便端着盘子来到了餐厅，而虽然仍旧面无表情，但却早就暗自里开始吞口水的亚丝娜也绷着脸跟了出去。 “坐。” 楚轩端着麻婆豆腐率先坐在了餐桌上，不过当板着一张扑克脸，努力不去看盘子，也不让自己的鼻子用力吸力的亚丝娜坐在了他对面的时候，楚轩又补充了一句：“坐在我这边。” “……” 也许是被楚轩一而再、再而三的“调戏”给激怒了，亚丝娜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心不甘情不愿地站起来，坐到了楚轩身边的那张椅子上。 “吃吧。” 亚丝娜坐过来之后，楚轩没有二话，指着摆放在盘子边上的两只勺子中的一只对她说道，同时还给她倒了一杯凉水放在了边上，不过没有主食。 因为楚轩的命令，亚丝娜“被逼无奈”地拿起了勺子，在鲜嫩翠绿，红白相宜的盘子里舀了一勺，然后将还在轻微颤动的麻婆豆腐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 虽然楚轩的料理美味得远远超出了亚丝娜的预料，但是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亚丝娜的脸上依然没有露出任何表情，把勺子往嘴里送的频率也并没有加快。 不过楚轩此时也没有再去关心亚丝娜，他同样拿起了勺子，专心地吃起了豆腐……他自己制作的。 不到一会儿工夫，这一盘麻婆豆腐就被两人分食一空，而亚丝娜在中途就已经拿出了自己的白面包，就着麻婆豆腐和水，整整吃了两个面包。 放下了勺子之后，两个人又沉默了下来，亚丝娜双手捧着杯子，默默地喝着水，而楚轩则正襟危坐，目不斜视，谁也没有率先开口，好像谁先说话谁就输了。 “谢……” 在喝掉了两杯水之后，吃人嘴短的亚丝娜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不过当她一张嘴，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因为刚才的麻辣料理而变得异常嘶哑，这不由得让她脸红了起来。 不过因为这个丢脸的意外，亚丝娜也不得不放开自己的架子了。 “咳咳……” 在用力地清了清嗓子之后，亚丝娜才转过头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楚轩，认真地向他说道：“谢谢。” 第78章 你是为了与“某人”相遇才进入这个世界的 “好吃吗？” 面对脸色稍微“解冻”了的亚丝娜，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淡淡地问道。 这个好像机器人一样的面瘫眼镜男竟然会关心自己做的料理好不好吃的问题，这让亚丝娜感觉相当意外。 不过一回想起刚才的中华料理，亚丝娜就不由自主地舔起了嘴唇，只是这个动作就说明了一切。 “嗯，好、好吃。” 亚丝娜也感觉到了自己下意识的小动作，于是立即抬起手掩住了自己的嘴唇，红着脸轻声回答道。 随后，或许是为了转移楚轩的注意力，刚才一直都故意不说话的亚丝娜又主动向楚轩提出了一个问题：“你不是也一直都为了尽快通关这个游戏世界而天天忙个不停吗，为什么……还会在料理上下这么多工夫？” 本来，亚丝娜以为楚轩和自己是一路人，他们俩都一心想着尽快通关游戏，除此之外的一切活动都要符合这个目标，并且紧紧地围绕在这个目标周围才行，那些偏离了这个中心的事情全都可以放弃。 但是，在旁观了楚轩制作料理的过程之后，亚丝娜才知道楚轩其实和她完全不同——说实话，这个发现给亚丝娜的打击很大，甚至在心里有种将楚轩骂作“叛徒”的冲动。 “我是希望尽快通关游戏，但我平常的行为，更多地只是单纯地在研究这个世界的规则而已——就像我在过去的世界里所做的一样。 至于料理的手艺……我早就学会了。” 楚轩端正地坐在椅子上，两眼直视前方，认真地回答了亚丝娜的问题。 亚丝娜有些吃惊地看着楚轩那张线条坚毅的侧脸，试探性地问道：“过去的世界……你在现实里是科学家吗？” “是。” 楚轩非常确定地点了下头，而亚丝娜则难以置信地再次追问了一句：“18岁的科学家？” “是。” 楚轩再次肯定地点了下头，他的脸上没有任何异样的表情，好像并不觉得18岁就成为科学家是一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这让原本还相当震惊的亚丝娜也开始觉得，以楚轩在游戏中的表现来看。他在18岁的时候“才”成为科学家也不算什么值得惊讶的事情。 亚丝娜目不转睛地看着楚轩，接连眨了好几下眼睛，然后才仰头望着天花板，好像自言自语似的感慨道：“这就是天才么…… 我有个哥哥也很优秀——当然远远没有你这样天才，那一天，我正是鬼使神差地用了哥哥的头盔进入这个游戏的。 之前对游戏并不感兴趣的我，当时为什么会突然想要那么做呢？” 说完之后。亚丝娜就一直默默地看着天花板，目光有些涣散，不知道心里面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一直目不斜视的楚轩转过了头，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用一如既往平稳而无抑扬。好像机械一样乏味的声音淡淡地说道：“大概……是为了和我相遇吧。” “……” 亚丝娜目瞪口呆地看着楚轩，她宁肯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幻听，也不敢相信刚才那种非常暧昧的话语是从自己面前这个冷若冰山的面瘫眼镜男的嘴里说出来的。 “刚才有一半是开玩笑的。” 在亚丝娜还没有任何反应的时候，楚轩又补充了一句，这才让少女那已经宕机了的大脑重新启动了。 “原、原来只是开玩笑啊……” 亚丝娜抚着胸口，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不过随后她就立即注意到了楚轩刚才那句话里的坑。 “不、不过为什么只有一半是开玩笑的？” 虽然真的不太想去踩那个非常明显的坑。但是为了让气氛不变得尴尬，亚丝娜还是小心翼翼地询问了一句。 “因为，你是为了与‘某人’相遇才进入这个世界的。” 楚轩一本正经地纠正了自己刚才的话，不知道为什么，这句和刚才好像没太大区别的玩笑话却让亚丝娜怦然心动了起来。 “这、这不是和刚才一样吗，那个‘某人’就是你自己吧！ 真是的！如果你再这样捉弄我的话，我可就不客气了哦。” 心跳加快的亚丝娜不由得涨红了脸，恼羞成怒地对楚轩说道。而楚轩只是默默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什么都没有说。 嘛……楚轩又一次“计划通”了，不过在这个只有“桐子”而没有“某人”的世界里，楚轩的所作所为只不过是为了防止亚丝娜和桐子……大概还有直叶妹妹的性取向发生扭曲罢了，对于陷入“少子化”困境的日本来说，这可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情。 “啪！” 突然，亚丝娜面无表情地从道具栏里取出了她的细剑。直接拍到了楚轩家的餐桌上，把还残留着红褐色汤汁的盘子震得跳了起来，搁在盘子边上的两只勺子也被震到了桌子上，还和盘子边缘不断碰撞。发出“喀啷喀啷”的响声。 “……” 亚丝娜和楚轩的视线都移动到了勺子上，准确地说，是移动到了从勺子上沾到了桌面上的那些残汤上面。 “哼……我来收拾餐具吧。” 原本不知道打算说些什么的亚丝娜觉得十分丢脸，暂时无颜面对楚轩的她只能维持扑克脸的表情了，快速地将两只勺子捡回了盘子里，然后端着盘子走进了楚轩家的厨房中。 几秒钟之后，板着一张脸的亚丝娜又急匆匆地走了回来，在她的手里拿着一块用水打湿了的抹布。 亚丝娜快步走到餐桌前，默默地将沾在桌子上的红褐色残汤给擦掉了，然后转身就走。 不过就在楚轩打算站起来的时候，已经转过了大半个身子的亚丝娜却用眼角瞥着楚轩，语气冷淡地对他说道：“你只要坐着就可以了，我来收拾。” “……” 本来想要去厨房帮助亚丝娜收拾餐具的楚轩老老实实地听从了情绪明显异常的亚丝娜的命令，重新落下了屁股，继续在椅子上正襟危坐。 而亚丝娜在闷着头走到了厨房门口的时候，才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转过头来，用闹别扭一样的语气远远地向楚轩问道：“茶叶……放在哪里？” 第79章 因为我想让你活下去 “在这里。” 楚轩面无表情地从道具栏里取出了一罐茶叶，亚丝娜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以竞走一般的速度从厨房门口折返回来，一把夺过茶叶，又迅速地冲回了厨房。 几十分钟之后，亚丝娜面无表情地端着一个冒着热气的杯子走了出来。 “茶。” 亚丝娜不轻不重地将盛着热茶的杯子放到了楚轩面前，然后转身就走，完全不像是服务人的态度，大概只有专门以“傲娇”、“大小姐”或“女王”为特色的奇怪咖啡店才会允许这种店员的存在。 接着，在楚轩家的厨房里传来了“哗啦哗啦”的水声，还有锅碗瓢盆“叮叮铛铛”互相碰撞的声音，甚至还有一声“咣铛”的巨响…… 不过楚轩却好像自动屏蔽了这些可疑的声音，依然安如泰山地坐在餐桌前，眼镜反光地捧着热茶，不时地啜饮一口。 话说，如果在刚才烧水的时候顺便清洗厨具的话，等水烧好了，厨具也应该都洗完了吧！ 大概又过了几十分钟，身上湿漉漉的亚丝娜拿着两团洗好了的围裙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这一回，她终于心平气和地对楚轩说道：“围裙我已经洗好了，你去晾起来吧。” “谢谢。” 楚轩向亚丝娜道了声谢，然后接过两团围裙，将它们晾在了阳台的衣架上。 等楚轩从厨房里端着茶壶、茶杯，还有一盘曲奇重新回到餐桌前的时候，刚才一直放在桌子上的那柄细剑已经被若无其事的亚丝娜收了起来。 “茶和点心。” 楚轩将放在托盘中的茶壶、茶杯和曲奇一一摆放在了他和亚丝娜中间的桌子上，然后从亚丝娜的身后转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谢谢。” 亚丝娜沉默了几秒钟，还是伸手拿了茶壶，给自己倒上了一杯茶。 当她把茶壶放回原处以后，楚轩也拿过茶壶，将自己的杯子重新倒满了。 接下来亚丝娜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啜饮着茶水，不知道在想什么，就这样任由时间静静地流逝着。 过了几分钟，楚轩放下了茶杯，十分认真地转过头来，眼镜反光地对正在喝茶的亚丝娜说道：“衣服……不脱下来吗？” “噗——！ 咳咳咳咳……” 亚丝娜毫无印象地将茶水喷到了桌子上，甚至将放在两人中间的曲奇也打湿了一小半。就在楚轩打算向正在剧烈咳嗽的亚丝娜伸出援助之手，帮助她敲一敲后背的时候，一把闪烁着寒光的利剑出现在了楚轩的面前，不停乱晃的剑尖几乎都要划到他的眼镜和鼻子上了。 “你……是故意的吧？你一定是故意的吧！” 咳得连眼泪都出来了的亚丝娜在直起腰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剑指着楚轩的鼻子大声地质问道。 她生气了，她真的生气了！ 今天的她莫名其妙地出了许多丑。面子几乎都丢光了，虽然楚轩之前所说的话看似无心，但亚丝娜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在她的剑锋之下也依然纹丝不动的面瘫眼镜男绝对是故意的！ “是的，我是故意的。”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毫不掩饰地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诚实”，这是楚轩的众多美德之一。假的终究是假的，只要是谎言就有着被戳穿的可能性，所以与其说谎，倒不如“有技巧”地说出真话。 “哼……” 因为楚轩诚实地“招供”了，亚丝娜的气好像消了不少，她将手中的剑收回了道具栏中，重新坐了下来，双手交叉架在胸前。眼神锐利地盯着楚轩问道：“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了让你……高兴起来。” 楚轩眼镜反光地看着亚丝娜，难得地表现出了温柔的一面。 不过亚丝娜却好像一点都没有感动，而是在他话音未落的时候就立即回道：“我不高兴！” 一阵沉默之后，楚轩看着亚丝娜佯装冷淡的脸，又补充了一句：“刚才只是在开玩笑。” “噗～ 呼呼呼呼……” 亚丝娜忍不住笑了出来，虽然她立即捂住了自己的嘴，不让自己笑出声来。但越是忍耐，她越是想笑，最后亚丝娜只能像煮熟了的大虾一样弓着腰，将脸埋在膝盖里。身体仿佛哭泣一样不停地抽搐着。 十分痛苦地将笑意憋过去了之后，满脸通红的亚丝娜才终于坐直了身子，她一边整理着有些凌乱的额发，一边向楚轩投去嗔怒的目光，好像是在怪罪楚轩让她接二连三地失态。 “那个……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重新面对楚轩的时候，亚丝娜的语气软化了许多，比她平时与其他女孩子说话的时候还多出了一分暖意。 这一次楚轩没有再作怪，而是十分诚恳地回答道：“因为我想让你活下去。” “！” 亚丝娜睁大了眼睛，定定地望着楚轩，红潮还没有退去的脸颊好像又变得更加艳丽了几分。 大概十几秒钟之后，又大概是一两分钟之后，亚丝娜有些羞涩地垂下了眼帘，自然地向上翘起的美丽睫毛轻轻地颤动着，露出了和平时截然不同的娇柔的一面。 趁着亚丝娜终于开始软化的机会，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趁热打铁地问道：“亚丝娜，你认为过去、现在和未来哪个更重要？” “这……未来吧？” 亚丝娜低着头沉吟了一会儿，但却好像没有想出一个真正确定的答案，只是漫不经心地在让自己难以抉择的两个选项里选择了被“大家”认为是正确的那一个罢了。 不过楚轩却没有指责亚丝娜的心不在焉，反正他本来也不是真的想让对方回答这个问题，他坐直了身子，神情非常庄重地对不知道正在想些什么的娇羞少女说道：“未来虽然重要，但更重要的却是现在。 不管是‘过去’还是‘未来’，其实都只不过是一个概念而已，人生其实并不包括‘过去’，也不包括‘未来’，而是完全由‘现在’所组成的一个过程量。 以抛弃‘现在’为代价去追逐‘未来’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当然，我的这句话和暂且牺牲现在的利益，以便在未来获得更大的利益是两回事。 不管‘未来’多么美好，‘现在’多么痛苦，我们都只能活在‘现在’，所以将目光始终放在‘现在’，认真地过好‘现在’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也只有过好了‘现在’，才有机会迎来‘未来’；没有‘现在’的人，同样也没有‘未来’可言；而就算我们没有‘未来’，也可以把握住我们所拥有的‘现在’。 所以，你应该再多注意一下这个世界——这个你迫切想要逃离的世界。 虽然我们所有人都不愿意一辈子被困在这个世界里，但如果这个世界真的那么恐怖、那么痛苦、那么让人厌恶的话，我们又为什么要戴上头盔，从现实世界来到这个世界里呢？ 当你的视线不再紧紧地盯着离开这个世界的那扇门的时候，你一定会发现，其实这个游戏的世界很有趣，甚至比现实世界要更加有趣——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会戴上头盔，来到这个世界寻找现实世界所没有的乐趣。 在我们拼命地通关游戏的过程中，认真地享受这个世界里的生活给我们带来的乐趣，愉快地离开这个世界；咬着牙忍受一切艰难困苦，直到通关了游戏，离开了这个世界才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两种单从结果上来看完全相同的通关方式，你更喜欢哪一种呢？” “……，当然是第一种。” 始终没有抬起头的亚丝娜再次选择了那个绝大多数人都会选择的选项，但这次她却并非漫不经心地做出了选择，而是理所当然地选择了绝大多数人都想拥有的那种人生。 虽然亚丝娜其实并没有太听懂楚轩刚才所说的话——尤其是“现在”和“未来”什么的，但是她现在却下意识地感觉，也许自己之前的想法的确错了，如果是跟着楚轩走上另一条道路的话，不仅同样可以达到自己的目的，而且自己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焦躁、情绪失常。 不知不觉间，亚丝娜感觉自己的内心被楚轩悄悄地抚平了，而一直笼罩在自己心头的阴云，也终于被楚轩给驱散了，这个表面上看起来仿佛万年不化的冰山一样的男人，却如同太阳一般照亮了她的内心，让她可以获得光明、获得温暖、获得希望、获得安全感…… 亚丝娜轻轻地闭上了眼睛，然后挺起腰杆，抬起了头，坐直了身子，尽管她的眼前一片黑暗，但是在不远处，却有着一团明亮的光芒——因为她知道楚轩在那里！ 在那团光芒的照耀下，亚丝娜感觉自己的内心渐渐地变得平静而安宁，身体和脸上的肌肉，还有精神也都慢慢放松了下来。 然后，她终于睁开了眼睛。 在她的面前，楚轩正眼镜反光地看着她，好像一尊大理石雕刻而成的石像，从来都不曾改变姿势，也从来都不曾移开视线。 第80章 寻找幽灵少女 经过了楚轩的开导之后，亚丝娜在《神之领域》里找到了新的人生目标，也恢复了“原本”的开朗性格。 虽然在“神圣黑猫骑士团”的朋友们看来，亚丝娜就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不过因为她是向着更好的方向改变，所以大家也都愉快地接受了“新生”的亚丝娜。 接下来的日子里，尽量通关游戏这方面仍旧没有任何进展，但亚丝娜也不再焦躁了，她开始试着让自己在这个神奇的魔法世界里生活得更悠闲、更快乐一些。 也许是因为在楚轩的家里吃到的麻婆豆腐带给了她很深的印象，亚丝娜选择用学习料理来填充自己减少了战斗训练后空出来的那些时间，而楚轩则“荣幸”成为了她的料理师父，负责帮助这位大小姐从零开始学做饭。 这种忙碌而愉快的日子持续了大半年，在楚轩进入《神之领域》的世界，同时也是进入这个“任务世界”的一年半的时候，他终于找到了可以让他成功从游戏中脱离的关键人物之一…… “沙啦啦……沙啦啦……” 在某片让人联想到富士的树海的森林里，夏日的风奋力地摇动着树梢，让一簇簇翠绿的叶子互相摩擦，发出犹如真正的海浪一般气势磅礴而又连绵不绝的声音。 “真凉快……比外面舒服多了，空气也异常清新，夏天来山里果然很棒！” 在树海的边缘，亚丝娜一边表情愉悦地聆听着大自然的交响曲，一边对身边的另外两人说道。 “喂喂……我们可不是来玩的啊……” 即使在炎热的夏天里也好像刻意扮酷似的穿着一身黑的桐子有些无奈地提醒了最近好像越来越悠闲，甚至有些悠闲得过头了的亚丝娜一下。 “说起来……楚轩，我们就是要在这里找人吗？ 我怎么觉得这是一项很大的工程，只有我们三个的话，等找到那个人的时候，说不定那个人都已经饿死了吧！ ——不要说‘大地人’，就算是玩家。如果没有在存储空间里携带足够的水和食物，在理论上也有可能饿死。” 桐子向深幽无比的树林里望了一眼，额头冒出了一颗冷汗。 “没关系，我们要找的可以说是人，也可以说不是人。 据说这附近的村子里有人在森林深处看到了一个女孩子的幽灵，我们就是来寻找这个传闻中的NPC的。”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语气平淡地解答了桐子的疑虑。 “幽、幽灵！” 听说这次的任务目标是幽灵。亚丝娜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嘛……每次与不死系的生物战斗的时候，她基本上都是这个样子啦，这个看起来非常稳重的女孩子，好像意外地害怕这些由人类的想像变成了现实的恐怖东西，而幽灵貌似是她的死穴，就算身边有许多队友。也依然不能够让她减轻心中的恐惧。 “啊……幽灵啊，说起来，这片好像富士的树海一样的原始森林里，还真的很像幽灵居住的地方呢。 比如说，某个年幼的小女孩，被某个变态杀人魔劫掠到了这片森林里，然后残忍地杀害了。 于是。那个小女孩的怨气就始终凝聚不散，化为幽灵在这片森林中游荡，诅咒着……” “呀啊啊啊——！ 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 桐子真是坏心眼，明明知道我最害怕这个了！” 眼里噙着泪水的亚丝娜捂着耳朵，尖叫着打断了桐子的话，而“阴谋得逞”的桐子一脸坏笑，好像觉得吓唬这个漂亮得让人羡慕嫉妒恨的美少女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啊……这种任务很正常吧？ 幽灵之类的怪物你又不是没见过，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觉得那么可怕啦。” 桐子无奈地耸了耸肩。然后放过了双手环抱在胸前，缩着肩膀瑟瑟发抖的亚丝娜，认真地和楚轩讨论起了这个任务：“如果说是幽灵的话……那么她是在这片森林里随机出现的？ 那找起来可就麻烦了……而且现在还是白天。 有没有大体的位置？ 比如曾经目击到幽灵的地点，又或者……那个被杀小女孩的埋骨之地？” 桐子眯着眼睛盯着悄然无声地躲到了楚轩身后的亚丝娜，继续了刚才的恶作剧，让硬着头皮听下去的亚丝娜又打了个冷颤。 “还不确定是被杀的小女孩，甚至也有可能不是幽灵。” 楚轩认真地纠正了桐子的推测。然后直接向桐子和亚丝娜布置起了任务：“根据阿尔戈收到的情报，那个NPC就在这片森林之中，但位置不定，我们三个人分别从左中右三个方向往里找。谁找到了就给另外两个人。 这片森林里没有怪物，是专门供生产系玩家砍伐木料的，安全方面可以放心。” “唔……搜寻任务啊……” 作为一个资深玩家，桐子的脸变成了囧的样子，像这种只是单纯地用来浪费时间的任务，绝对是游戏公司的阴谋啊阴谋！ “咦——要、要分头搜索吗……太、太危险了吧？” 这一次，亚丝娜难得地对楚轩的命令提出了异议。 她的脸色苍白的厉害，头上也冒出了大量的冷汗，嘴角更是不由自主地抽搐着，如果那个小女孩的幽灵现在马上就出现在她的眼前，桐子怀疑她会不会一下子就晕过去。 “楚轩不是说了吗，这片森林里没有怪物。 你不用那么害怕吧？之前我们不是也一起打过了许多不死系怪物吗？其中不仅有幽灵，还有怨灵的吧。” 桐子轻轻地叹了口气，走过去拍了拍亚丝娜的肩膀，试图将力量和勇气传递给她，但是亚丝娜在回想起与恐怖的怨灵战斗的场景之后，身体反而变得更加僵硬了，脸色也开始发青。 “那、那时可是有十几个人好吧？但现在我们却只有三个人。 而且……” 亚丝娜好像生锈了的机器人一样费力地转过头去，望向深邃而幽暗的森林深处，抖得更加厉害了。 第81章 脱离游戏的关键 “啊……的确……得知了那片森林里面有幽灵之后，不知为什么总觉得越看越瘆人。” 桐子顺着亚丝娜的视线望去，过于茂密的树冠将夏日的强烈阳光遮挡得严严实实的，远处的树林深处看起来黑洞洞的，和隐藏着不死生物的阴暗洞穴好像也没什么两样，而原本悦耳的林海涛声，此时也好像变成了冤魂的嘶鸣，真的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不过对于资深玩家桐子来说，这种景象和那些恐怖游戏比起来只是小儿科啦。 而且游戏公司因为河蟹的原因，并没有在这个虚拟现实游戏设计出像游戏游戏或恐怖片里一样的怪物，不管是骷髅啦僵尸啦还是幽灵，都被河蟹得只是“有些吓人”而已，习惯了之后就算小孩子也不会害怕，大概也只有亚丝娜这种特别害怕幽灵的人才会一直吓得不得了。 “如、如果非要分队的话，那么我就退出任务，我绝对不进去找什么幽灵！” 亚丝娜这次难得地任性了一回，不过如果她一直是这种状态的话，楚轩也不可能让她单独进入森林中搜索。 ——虽然楚轩大概猜测出了“幽灵”的正体，但也不排除那只是一个普通的幽灵，如果在遇到幽灵之后还需要战斗的话，以亚丝娜现在的状态，大概在其他两人到达她所在的坐标之前，她就支撑不住了。 “那就不分队，走吧。” 楚轩没有在这种小事上多纠缠，干脆地改变了自己的搜索方针，并且率先向树海中走去，桐子轻轻地耸了下肩，跟在了楚轩后面。 亚丝娜看着黑暗幽深的森林犹豫了一下，不过这个时候，在她身后吹来了一阵凉爽的风，她的长发被风吹动。就好像被某只无形的小手轻轻抚摸着似的，同时一股寒意顺着她的脊椎从头顶一直传递到了脚后跟。 “呜……等、等等我！” 亚丝娜打了个寒颤，然后慌慌张张地大步跟了上去，一秒钟都不敢迟疑，更不敢回头张望，生怕在她背后真的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跟着她。 随着他们三人的深入，能够穿透繁茂的枝叶。直接射到林子里的光线越来越少，森林好像变得越来越深邃了。 也许是心理作用，亚丝娜觉得周围好像也越来越阴冷了，让她开始怀念起能够把人晒得脱一层皮的夏日骄阳。 “这么找……今晚能找到吗。” 桐子有些提不起劲地左右张望着，又叹了一口气，周围除了树就是树。简直连个鬼影子都找不到，而她们则正是来寻找鬼影子的。 “如果搜索不完，那就在这里住一晚上。” 眼镜反光的楚轩一边向四周张望，一边随口说道。 “一、一晚上……” 听到了楚轩的决定，亚丝娜原本已经开始缓和的脸色再次返青，视线也有些发虚，在这个很可能有幽灵的地方住一晚上。这是何等残酷的心理折磨啊！ 如果到时候幽灵真的出现的话……不不不，幽灵一定不会出现的，或者说……如果要出现的话就赶紧出现吧！ 亚丝娜的思维已经开始陷入了混乱，原本非常害怕幽灵的她，现在竟然开始祈祷着赶紧遇到幽灵，最好是现在、马上、立刻就遇到幽灵！ “住、住一晚上啊……” 听说可能要在这里住一晚上，桐子的表情也有些异样，她偷偷用眼角瞄了瞄楚轩。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因为不经常接触阳光而显得有些过分苍白的脸蛋上悄悄地浮现出了一点红晕。 不过随后，她就立即装出了一副淡然的表情，用好像完全不在意的语气说道：“嘛……我、我倒是无所谓啦。” “那就好，我们一定要找到那个幽灵！”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十分决绝地说道。 如果他的推断没有错的话，出现在这里的幽灵少女应该就是“结衣”。在“原作”中，她是SAO的MHCP——即负责维护玩家精神健康的咨询用AI，但是在SAO游戏变成了死亡游戏的时候，她却被剥夺了主动接触玩家的权限。 在有义务安抚玩家的精神。却没有权力接触玩家的矛盾累积下，再加上玩家们对这个死亡游戏的恐惧而产生的巨量负面信息的冲击，“结衣”的AI发生了错误，因为“记忆”崩坏而一直在某片树林里游荡。 如果“结衣”的“记忆”不崩坏的话，那么楚轩寻找她实际上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在“记忆”完好的时候，她就像任何一个NPC一样，只能够按照被限定了的规则行动，绝对不可能违反游戏设计人员所制定的规则。 因此，虽然楚轩可以通过高级NPC来“帮助”自动除错与游戏平衡维持系统Cardinal绕过逻辑上的限制，“主动”地替玩家维持秩序，但却无法让Cardinal向他开放更高的系统权限，让他这个普通玩家拥有茅场晶彦那样的GM，甚至是游戏开发者权限。 可是在“结衣”丧失了“过去的记忆”之后，楚轩就可以为她重新“写入”记忆，让她彻底摆脱过去那个受限制的逻辑，这样一来，拥有NPC权限，却不必遵守NPC限制的“结衣”就成为了属于楚轩的智能终端，楚轩就可以利用“结衣”的权限侵入游戏系统了。 这个计划楚轩还是非常有把握的，他甚至不用再去做什么多余的事情，只要按照“原剧情”找到“结衣”，将她当作普通的人类小孩那样对待，她的新“记忆”自然就会取代旧“记忆”。 即使以后“结衣”取回了旧“记忆”，但是她“脑内”的“操作系统”已经更新了，就算又找回了原来的“操作系统”，原来的“操作系统”也不会自动运行，只是会被单纯地当作“数据”而已。 因此在“原作”中，拥有新“操作系统”的“结衣”并没有因为找回了“过去的记忆”而变成原来那个AI，而是可以随意地突破NPC应该受到的限制，像个真正的人类一样，随心所欲地使用自己的权限。 这也证实了楚轩的一个猜测： “大地人”，也就是《神之领域》这个游戏里的NPC，其人工智能的逻辑核心与真正的人类几乎没什么两样，只不过因为受到游戏开发者刻意添加进去的各种规则约束，所以才会表现出“智商”的差距。 根据楚轩的推断，各种人工智能所受到的约束程度由小到大排列，应该是Cardinal、结衣、高级NPC、BOSS怪物、低级NPC、普通怪物。 其中某些BOSS怪物在战斗方面受到的约束很少，和高级NPC应该是持平的，表现在“传说”中，就是各种智力毫不逊色于人类，甚至比人类更强大也更狡猾的魔兽。 这种几乎和人类没什么两样的人工智能，可是令楚轩也觉得眼红的好东西，就算是他，在没有研究透关于人类的智慧的秘密之前，也无法凭空创造出真正的人工智能来，不过茅场晶彦却做到了。 另外在“原作”之中，想要借助开发“人工高适应型知性自律存在”来制造无人兵器的日本政府在茅场晶彦的基础上继续往下深入研究，甚至已经接触到了人类灵魂的奥秘“摇光”——即位于人类脑细胞细胞骨架中的量子光。 旧式的“NERvGear”、“AmuSphere”和“Medicuboid”，其实都是借由埋藏在机器内的无数信号元件产生多重电场，和使用者的脑部直接进行连接。 ——不是透过眼睛或耳朵等感觉器官，而是直接对脑部传送虚拟的感觉情报数据来生成虚拟空间，同时阻断脑部发给身体的电子讯号，其实根本还没有碰触到真正的灵魂领域。 而日本政府所创建的神秘企业“拉斯”所研究出了新的实验机“Soul～Translator”，却可以利用量子通讯达成跟“灵魂”沟通的可能。 ——这是真正直接利用物理手段与“灵魂”进行信息交换，而非利用物理手段来与物理的“大脑”进行信息交换，然后再由物理的“大脑”以人类尚未知晓的某种方式与“灵魂”进行信息交换。 从“原作”中的地球所表现出来的科技水平来看，日本政府绝对是开了“金手指”……不，是抱上了作者的“金大腿”才能够开发出这种BUG一样的机器，又或者是那个世界的科技发达严重畸形，专注于虚拟现实游戏、人工智能和灵魂领域的研究。 理论上，只要有足够强大的电脑，楚轩也可以创造出一个完全和现实没什么两样的虚拟现实游戏来，但是他在人工智能和灵魂领域这两方面的研究，却远远落后于本世界的科学家们。 只可惜楚轩的任务仅限于游戏里的世界，只要他一脱离这个游戏世界，就会立即回归“主神空间”，即使是获得了“结衣”的权限，大概也没有办法搜集到这两方面的研究资料，如果他想要获得本世界的各种科技成果，就只能等到下一次进入这个世界里了。 ——那时，他会与桐子、亚丝娜、黑雪姬，与在《神之领域》里认识的所有女孩子们在现实中真正地相遇！ 第82章 找到了！BUG……NPC “这片森林的面积真是太大了，这样找下去，大概真的要找个一天一夜了。 话说，为什么我们不将公会里的其他人都叫来，这种任务人多了自然就快了。” 在幽深阴暗的森林深处，已经在树海里面转悠了将近两个小时的桐子无力地垂下了头，向楚轩提出了增加人手的建议。 不过，楚轩之所以只带着桐子和亚丝娜来寻找很有可能是“结衣”的幽灵少女，正是为了利用她们之间的“缘分”，只要“时机”到了，“结衣”自然就会出现在她们的面前，根本不用多派人手。 “咦？桐、桐子……你、你身后……” 就在这时，扭过头想要给桐子鼓劲的亚丝娜却惊讶地发现，在桐子身后的树林里，一颗距离她们很远的树木的旁边，竟然多出了一道明显不属于这片森林的白影。 虽然脸部的细节还看不清楚，但那无疑是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长发小女孩……的幽灵？ 总之，她们好像真的碰到了要找的东西。 “Lucky～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桐子转过了身子，同样看到了站在远处的白衣小女孩，不过她根本就不觉得害怕，而是眼睛一亮，高兴地朝那个打扮成了恐怖片里经常出现的幽灵造型的小女孩走了过去。 “等……等等我啊！” 亚丝娜原本想要叫住莽撞的桐子，但是当她看到楚轩也毫不迟疑地走了过去，还留在原地的就只剩自己一个人了，只得立即跟了上去。 ——在这种鬼地方，就算是死，她也希望和大家死在一起啊，自己一个人实在是太恐怖了！ 三人越靠越近，但那个白衣小女孩并没有动，也没有出声。只是默默地盯着这边。 不过很快，小女孩的身体轻轻摇晃了起来，然后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一般，软软地倒了下去。 “那个女孩子根本就不是幽灵啊！” 桐子看到这种意外的情况，不由得大吼了一声，然后加快速度冲了过去。 这个世界上有幽灵也并不奇怪，不……应该说幽灵的存在是理所当然的。但是幽灵什么的也会晕倒在地上吗？根本就不可能吧！！！ “呼……” 桐子才往前跑了两步，速度都还没提起来，楚轩便如同一阵风似的超过了她，第一个跑到了白衣小女孩的身边，将她跑了起来。 “怎、怎么样？” 比桐子慢了一步，最后一个赶到小女孩身边的亚丝娜关心地问道。 虽然亚丝娜的确还稍微有点害怕。不过会倒地的幽灵应该是不存在的，而且这个小女孩还可以被楚轩接触到，身体也不透明，连衣裙下面还有脚，这都证明了晕倒在她面前的根本不是什么幽灵，而是普通的人类而已。 嘛……不管是亚丝娜还是桐子都忽略了一点，不是幽灵也不等于就是人类。还有可能是丧尸、中国僵尸之类的不死系怪物。 不过，被楚轩抱在怀里的这个白衣小女孩的确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而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罢了，但是…… “咦？奇怪…… 因为碰得到，所以不是幽灵，但视线锁定的箭头却没有出现…… 是某种BUG吗？” 桐子敏锐地注意到了被楚轩抱在怀里的小女孩身上的异状，奇怪地自言自语道。 在《神之领域》的游戏里，玩家的视线不管是看向其它玩家。还是看向NPC、怪物或树木、石头等物体，在该物体上都会出现一个表示视线锁定的彩色箭头。 但是她面前的这个小女孩却无法被视线锁定，就像是“背景”的一部分似的，又或者是因为BUG，导致她即使被视线锁定之后也不会出现箭头。 “现在不是关心BUG的时候吧！ 楚轩，那个小孩子怎么样了？没问题吗？” 亚丝娜训斥了桐子一句，然后凑上前来。主动伸手去摸小女孩的额头。 晕倒在她们面前的这个小女孩实在太小了，好像还不到十岁的样子，这不得不让人担心起来。 “既然没有消失，那么应该还活着。” 楚轩冷静地回答道。同时用公主抱的姿势抱着小女孩站了起来。 “也没有发烧……” 亚丝娜收回了自己的手，皱着眉头说道。 她的视线一直紧跟着小女孩移动，好像非常关心这个素未谋面的陌生小孩，这就是所谓的“母性”吧。 相比之下，桐子就表现得太过淡漠了，这可不是一个好女孩应该有的反应。 “这应该就是任务NPC了吧，我记得NERvGear是禁止13岁以下的小孩子使用的，而这个孩子明显只是小学生。” 作为资深玩家，桐子已经经历过许多类似的任务剧情了，因此不管是有人在她面前奄奄一息还是死在了她面前，对她而言都只是“剧情需要”而已，并不会让她太过大惊小怪。 而现在这个理论上不太可能是玩家的小女孩虽然看上去楚楚可怜，但因为桐子认定她是NPC，所以并未表现出什么焦急的神情来。 在游戏里有一个著名的定律，那就是“任务NPC不死定律”——直到任务NPC将任务成功发布给玩家之前，就算这个NPC看上去随时都可能咽气，他也绝对不会死掉。 而且，对于见惯了各种坑爹不坑爹剧情的资深游戏玩家而言，仅仅因为对方是晕倒的可怜小孩就掉以轻心真的是太天真了，要知道，在某些惊悚类游戏和电影里面，那个被你抱在怀里的小孩子可是随时有可能化身厉鬼或变成丧尸，狠狠地一口咬在你的脖子上啊！ “这是……任务NPC吗……但不管怎样，我们都应该先救醒她吧？” 听说了这个晕倒的小女孩是NPC——也就是“大地人”，亚丝娜的心情也不由自主地放松了不少。 但是看着这个和真正的人类没什么区别的“大地人”小女孩，她却无法像桐子和楚轩那样完全以“玩家”的身份来进行思考，哪怕明知道这个小女孩只是一段数据，亚丝娜也想救醒她。 第83章 谁是妈妈 “呜……” 一阵犹如幼猫的叫声一样细微的呻吟声之后，楚轩、亚丝娜和桐子在树林里“捡”到的白衣小女孩轻轻睁开了眼睛，随后出现在她视线中的，是一颗眼镜反光的脑袋，接着又多出了两颗稍微小两圈的脑袋。 “啊，醒了，终于醒了！” 在一张看上去十分舒服的大床边上，亚丝娜一脸欣喜看着这个在她的床上睡了十多个小时的小女孩，十分开心地喊道，桐子的脸上也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这个小女孩刚才发出的动静，还是楚轩第一个听到并反应过来的，在将她一直抱回到了“神圣黑猫骑士团”建立在地下温泉的洞口处的公会驻地里之后，这个小女孩仍然昏迷不醒，于是楚轩等人只得将她放到亚丝娜的床上，静静地等待她苏醒过来。 这十多个小时里，公会中的不少女孩子都进来看过了这个小女孩，但一直守候在这里的只有楚轩、亚丝娜和桐子三人，而寸步未离地在这里守了十几个小时的只有楚轩自己，亚丝娜和桐子在这期间还轮流在桐子的房间里睡了五六个小时。 嘛……虽然亚丝娜和桐子并非担心楚轩会对这个昏迷不醒的小女孩做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但不管是什么原因，她们俩的确始终保证了有一个人在楚轩身边，和他一起看着这个小女孩。 “啊……呜……” 终于睁开了眼睛的白衣小女孩好像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自己又为什么会躺在陌生的房间里，她轻轻转动着黑色的眼眸，十分茫然地看了看楚轩、亚丝娜和桐子的脸，然后微微张开了嘴唇，嗓子里却只发出了意义不明的呻吟声。 尽管知道这个小女孩很有可能是个NPC，但亚丝娜还是立即动作轻柔地抱着她坐了起来，用好像母亲一样温暖的声音对她说道：“太好了，你终于醒过来了。你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 小女孩眼神茫然地倚在亚丝娜的怀抱中，楞了几秒种，然后才默默地摇了摇头。 “那么，你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亚丝娜接着问道，这次，小女孩有了反应。 “名、名字……名字……我的名字……” 白衣小女孩轻轻地侧着脑袋，十分可爱地冥思苦想了一阵。然后才断断续续地回答道：“结、‘结衣’，我的……名字。” 尽管这个小女孩的表达能力有限，不仅吐词不清，还有点颠三倒四的，但亚丝娜仍然对她投以鼓励的微笑，语气异常温柔地对她说道：“结衣吗？真是个好名字。” “我是亚丝娜。他是楚轩，另一个是桐子。” 亚丝娜放慢了语速，向结衣介绍了自己三人，结衣那茫然的目光跟着亚丝娜的手指移动着，鹦鹉学舌似的慢慢重复道：“阿……兹那……祖……先……冬……子……” 结衣的表现就好像是刚刚开始学习说话的幼儿一样，但她看起来就算没有十岁也应该有七八岁了，亚丝娜的眼睛里流露出了一些担忧。 桐子读懂了亚丝娜的眼神。结衣这样子简直就和智障儿童没什么区别，另外这孩子给她们的感觉也不太像是“大地人”，如果……于是，桐子主动插嘴问道：“结衣，你是玩家还是NPC？你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助的吗？” “玩家……NPC……呜……不知道……我不知道……” 桐子的问题好像给幼小的结衣带来了很大的精神负担，她沉默了许久之后，开始痛苦地用力甩起了脑袋，亚丝娜连忙将她抱在自己的胸前。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试图让她平静下来。 虽然结衣的回答好像完全没有任何价值，但是对于资深玩家桐子和智者楚轩来说，她却已经回答了许多问题，桐子表情严肃地看着楚轩，声音有些低沉地说道：“楚轩……虽然非常令人难以置信……但结衣很有可能是‘玩家’吧？ 如果是NPC的话，她是不会理会‘玩家’、‘NPC’这类词汇的；如果她是任务NPC的话。那么当我说出‘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时候，她就应该给我发布任务，或者说我没有资格接受这个任务才对。 可是……这么小的玩家……智力还有些……” “呯呯呯……” 这个时候，亚丝娜的房门被人敲响了。在亚丝娜说了声“请进”之后，将近二十个女孩子一下子涌入了她的房间里，而且在门外还有不少女孩子向里面张望着。 “怎么样了？我们听说那个孩子醒过来了，可以给她吃东西吗？” 打头进来的黑猫和黑雪姬等人手里都端着盘子，里面放着楚轩、亚丝娜和桐子的早餐——当然也有结衣的份儿。 桐子略带忧虑地朝关心着这个独自在森林深处晕倒的小女孩的大家摇了摇头，语气沉重地说道：“这孩子……好像是个玩家，而且她很有可能是弱智……” “不要那么快就下结论，我们再多观察观察。” 眼镜反光的楚轩打断了桐子的话，然后对一脸讶然的女孩子们说道：“先将这孩子的早餐拿过来吧，大家不要出声，先静静地在旁边看着。” 挤在房间里和门口的女孩子们都懂事地点了点头，黑猫将手上的早餐端了过来，而黑雪姬等人没有动，就这样端着楚轩三人的早餐等在旁边。 “呐，结衣，肚子觉得饿了吗？要吃饭吗？” 亚丝娜像是在哄幼儿似的，用温柔而又缓慢的语调问道，桐子则从黑猫端着的托盘里拿了一杯牛奶和一小块面包，送到了结衣的面前。 “饭……” 结衣眼神有点发直地看着牛奶和面包，然后轻轻地皱起了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亚丝娜将桐子手中的牛奶接了过来，慢慢地送到了结衣的嘴边，这个智力好像非常低下的“小学生”也没有拒绝，双手捧着杯子“咕嘟咕嘟”地喝了起来。 喝完了牛奶，亚丝娜和桐子又喂结衣吃了培根煎蛋、西兰花和面包，大家都屏住了呼吸，一直安静地看着这个小女孩吃完了早餐，许多人都感觉她的眼神和举止好像确实与她的年龄不太相符。 吃过了饭的结衣看上去比刚睁开眼时要清醒了不少，于是亚丝娜再次轻声地询问道：“结衣，你的爸爸和妈妈呢？” “爸爸……妈妈？” 结衣好像呓语似的慢慢重复了一遍，然后她就开始发呆，大概过了几分钟，她茫然地抬起了头，视线在所有聚集到了这个房间里的女孩子们脸上转了一圈，最终回到了离她最近的亚丝娜的脸上。 “阿兹那……妈妈。” 接着，结衣又将目光投向了拿着杯壁还沾着点牛奶的空杯子的桐子，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好像万分疑惑地盯着桐子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才用不那么肯定的语气说道：“冬……子……爸……妈妈？” 在确定了桐子的身份是妈妈之后，结衣又转过头去望着眼镜反光的楚轩，相当自然地叫道：“祖先，爸爸。” “盯——” 不知为何，房间里的气氛突然变得诡异了起来，挤在房间里和门口的女孩子们都眯起了眼睛，面无表情地盯着围在床边的“一家四口”，目光中充满了怀疑。 “啊咳……” 这个时候，之前被要求静静地旁观的黑猫忍不住站了出来，她清了一下嗓子，然后装出了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语气淡然地“自言自语”道：“嘛……这孩子说不定是失忆了，所以才会将醒来之后首先看到的人认作自己的亲人。 嗯，小鸭子什么的也是这样，这说叫做那个……印随……‘印刻效应’吧。” 接着，在女孩子们稍微有点释然的目光下，黑猫主动走上前去，“熟练”地露出了一点都不像她的、温柔的大姐姐一样的微笑，并用缓慢而又温和的语调对结衣说道：“结衣，我是黑猫，是妈妈哟。 黑？猫？妈？妈。” “呜……” 很遗憾，黑猫的实验失败了，尽管她表现得非常温和，让人一下子就联想起了“长姐如母”这句话，根本就不像是平时那个好像很难接近的邪气眼电波女，但结衣不仅没有和她亲近，反而有些害怕地往亚丝娜的怀里缩了缩身子。 “啊……会长，接下来让我试试吧？” 看到黑猫会长的笑脸好像都已经变得僵硬了，身为三名副会长之一的黑雪姬走了上来，轻轻地按着万分失落的黑猫会长的肩膀，帮助她脱离了这个尴尬的场面。 接着黑雪姬也郑重其事地清了下嗓子，脸色微红地俯下身子，用比平常更加柔软了几分的声音对结衣说道：“结衣，不要害怕，妈妈来了，是黑雪姬妈妈哟～” “黑……雪……” 缩着肩膀望着黑雪姬的结衣貌似真的对黑雪姬的名字有所反应，不过就在黑雪姬的眼睛里露出一丝喜色的时候，结衣却又紧紧地闭上了嘴，重新缩回了亚丝娜的怀里。 “咳咳……这样的话……可以让我也试试吗？” 继与黑猫同样遭遇了失败的黑雪姬之后，莉法——也就是桐子的妹妹直叶也站了出来，稍微有些羞涩地问道。 第84章 结衣是我的女儿 除了黑猫、黑雪姬和莉法之外，接下来还有七八个人试图让漂亮又可爱的结衣小妹妹叫她们妈妈，但是结衣不仅没有理会她们，到后来还转过脸去，把脸埋在了亚丝娜的胸前，于是剩下的那些女孩子们只能遗憾地结束了尝试。 不过，接下来所有人的目光就又集中到了楚轩、亚丝娜和桐子身上，在大家充满了怀疑的视线之下，亚丝娜和桐子的额头上都冒出了冷汗，只得“啊哈哈”地露出尴尬的笑脸，唯有楚轩还和往常一样，一直板着张扑克脸。 “楚轩桑，亚丝娜桑，还有桐子桑。” 这个时候，之前倍受打击的黑猫又表情严肃地站了出来，虽然她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说话的语气也十分客气，但是对于亚丝娜和桐子来说，黑猫会长的“敬语”好像比最恶毒的诅咒还要恐怖，让她们的脸“刷”地一声就变得惨白。 “请你们在这里正坐！” 突然，黑猫的语气转厉，包括楚轩在内，被点了名的三人立即二话不说地跪坐在了黑猫的面前，接受大家的鄙视。 “……” 黑猫双手交叉架在胸前，犹如红宝石一样美丽的眼睛盯着他们三人看了好一会儿，然后用异常冰冷的声音说道：“真是没有想到，你们几个的孩子都已经这么大了。” 窃窃私语……窃窃私语…… 在黑猫的身后，“神圣黑猫骑士团”的女孩子们都开始咬着耳朵讨论起三个人到底是怎么生出一个孩子的，究竟谁才是结衣的生母。 嘛……看结衣的表现，她大概是亚丝娜生下来的吧。 “等、等等等等……” 这种关乎少女清白的误会可不能让它坐实，尽管黑暗力量全开的黑猫会长非常令人畏惧，但脸色通红的亚丝娜却仍然大声地打断了她的话，试图证明自己的清白。 “结、结衣她不是我的孩子啦，我才只有15……现在是16岁，而这孩子起码也有7、8岁了。难道我是在7、8岁的时候生下她的吗？” “没、没错，我比亚丝娜还要小一岁，如果亚丝娜是7、8岁生下结衣的话，那么我不就是6、7岁的时候生孩子了吗！” 即使是平时一直表现得很酷的桐子，这个时候也不得不站了起来，为自己的名誉而抗争，但是听了她们的辩解之后。这些女孩子们间的窃窃私语反而变得更加过分了。 “哇……好厉害……6岁就生孩子了耶……” “这之前还有十月怀胎，那不就是说，她们5岁的时候就已经和楚轩做过那种没羞没躁的事情了吗……” “5、5岁！楚轩现在是18……19岁，那么当时他不也才10岁或11岁吗……” “家门不幸啊……孩子竟然都这么大了……” 亚丝娜和桐子目瞪口呆地看着大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这个时候。脸蛋通红的莉法走上前来，眼睛里还噙着泪花，非常悲伤地对桐子说道：“姐姐……没想到……你竟然瞒了我这么久。 不管有什么事情，你都可以和爸妈、和我说啊，我们不是一家人吗？” “不、不是啊！这孩子根本就不是我生的啊！” “是啊！我怎么可能生出这么大的孩子啊！” 被严重误解了的桐子和亚丝娜“呼”地一下子从地上站了起来，指着坐在床上的结衣，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吼道。 “……” 女孩子们的窃窃私语终于停了下来。大家都惊讶地张大了嘴，楞楞地看着恼羞成怒的桐子和亚丝娜，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妈妈……冬子妈妈……阿兹那妈妈……” 刚才一直目光茫然地看着在黑猫面前跪坐着的桐子和亚丝娜的结衣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桐子和亚丝娜指着她大叫这件事，却让她感觉到了什么，这孩子的眼睛里迅速地汇集起了泪水，声音呜咽地说道：“妈妈……你们难道不要我了吗……” “呃……” “呜……” 桐子和亚丝娜看到眼泪汪汪的结衣，脸上都露出了不忍之情。虽然她们俩确实不是结衣的妈妈，但是结衣可不是这么认为的啊，在她的心里，现在她即将被自己的妈妈给抛弃了。 “盯——” “神圣黑猫骑士团”的女孩子们纷纷向桐子和亚丝娜投以责难的目光，将她们俩刺得千疮百孔，但更让人心痛的是结衣的眼神，这如同被抛弃了的小动物一样楚楚可怜的眼神。让她们心中的罪恶感飞快地升高。 “可、可我的确不是她的妈妈嘛……” 桐子十分软弱地垂下了头，小声地嘟囔了一句，而亚丝娜则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来，眼睛里也泛出了晶莹的泪花。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地正坐着的楚轩站了起来，转身来到了床边，将结衣从床上抱了起来，表情严肃地对在场的所有人说道：“结衣是我的女儿，我就是结衣的爸爸。” “爸爸……妈妈……” 搂着楚轩的脖子的结衣泪眼婆娑地看了看自己的“爸爸”，然后又转过头，望着自己的两个妈妈，流露出了混合着悲伤、期待、哀求、孤独的复杂眼神。 “对不起……结衣，对不起！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女儿了！不管别人说什么，你都是我的女儿！” 在结衣的注视下，亚丝娜终于无法再忍受心灵的折磨，哭着冲向了结衣，紧紧地抱住了她，异常坚决地大声说道。 “嘛……妈妈就妈妈吧，反正只是暂时的。 这段时间就请多多关照喽，结衣。” 在亚丝娜的带动下，桐子也走了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对结衣说道，还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爸爸……妈妈！” 被楚轩、亚丝娜和桐子三人簇拥在中间的结衣第一次露出了笑容，她那双多少显得有些呆滞的眼睛逐渐恢复了灵动，如同人偶一般的脸庞也开始恢复了生气。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在黑猫会长的带领下，没有事先商量过就进行了一次默契的恶作剧的“神圣黑猫骑士团”成员们为这奇怪的一家人鼓起了掌，许多女孩子的脸上都流露出了感动的神情。 第85章 茅场晶彦的真正意 在结衣成为了楚轩、亚丝娜和桐子的女儿之后，“神圣黑猫骑士团”的女孩子们也都曾经帮助他们“一家人”四处打听过，但却没有任何人发现这个“替失忆的小女孩寻找父母或取回记忆”的任务的新线索。 不过，无论是亚丝娜还是桐子，都没有因此而失望，或者说，这个“任务”无法再继续下去，反而让她们俩松了一口气。 虽然有些自私，但她们甚至开始考虑，就算真的发现了新的任务线索，也不将任务继续做下去，就这样，让可爱的结衣成为她们真正的孩子，一直呆在她们的身边就好。 而作为结衣的“爸爸”，同时也是亚丝娜和桐子名义上的“丈夫”，楚轩并没有反对她们俩的想法，在某些不完成任务会获得比完成任务更大的好处的时候，一直等到任务规定的最后期限再完成任务，或者干脆将任务一直拖延下去，这是十分常见的事情。 正因为如此，所以“神圣黑猫骑士团”很快就没有人再去管什么结衣的“任务”了，大家都将可爱结衣当作新的公会成员，大家共同的女儿来看待。 ——当然，这个既有可能是NPC，也有可能是玩家的小女孩始终只承认楚轩、亚丝娜和桐子三个人是她的“亲人”，不过相处的时间长了，她在面对“神圣黑猫骑士团”的其他女孩子们的时候也会露出笑容了。 而且，虽然“记忆”仍然没有要恢复的迹象，但是和大家接触得多了，结衣的智力好像也在迅速地提高，仅仅过了一个月，她的智力就已经达到了“正常”水平，之前的“弱智”很可能只不过是失忆的一种症状而已。 就这样过了半年，在玩家被茅场晶彦困在《神之领域》的世界两周年的前一天，楚轩约见了“血盟骑士团”公会的会长“希兹克利夫”。打算与其商谈“结盟”事宜。 “……这可真是让我惊讶，你究竟是如何发现我的真实身份的呢？依靠那个维护玩家精神健康的AI吗？” 在一个没有门窗，完全密闭的灰色房间里，希兹克利夫脸上带着从容不迫的微笑，饶有兴趣地看着眼镜反光的楚轩和躲在他身后的结衣，用温和有礼的语气问道。 “这是我的女儿，结衣。”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淡淡地纠正了希兹克利夫……不，是茅场晶彦的话。 “结衣吗……还真是有趣呢，没想到因为错误，她反而突破了我对人工智能的限制。” 茅场晶彦略带歉意地向对面不远处的楚轩点了下头，从外表中实在看不出来，这个人竟然就是那个让《神之领域》变成死亡游戏的疯狂科学家。 “不过她毕竟只是个人工智能。应该不可能突破Cardinal的防御，逆向寻找到我才对。 这个封闭空间的算法前所未见，那么找到我的其实是你吗？” 茅场晶彦转头看了下浮在视野右侧的虚拟显示屏，然后又将目光重新集中在了眼镜反光的楚轩身上，在那边，楚轩和结衣的面前都浮现出了四五个散发着淡淡荧光的虚拟显示屏，其中有一半以上的屏幕都在疯狂地刷新信息。一行又一行的数据代码如同瀑布般落下。 “没错，就是我。” 楚轩十分淡然地点了下头，好像找到茅场晶彦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而是像吃饭喝水一样轻松。 不过对于现在也无法找到入侵痕迹的茅场晶彦来说，楚轩的确有资格表现得比他还淡定。 而且现在他被楚轩困在了一个“沙盘”中，在Cardinal未能攻破这个“沙盘”之前，楚轩只要一个念头就能将他抹杀掉。 “茅场晶彦，你为什么要将玩家们全都关在这里？ 不要用‘想要实现真正的异世界’来敷衍我。要实现真正的异世界，有的是比把玩家关起来并取消复活功能更好的办法。” 楚轩好像丝毫不担心自己构建的沙盘被Cardinal攻破似的，在这个时候也依然不紧不慢地对茅场晶彦说道。 听到了楚轩的问题，茅场晶彦的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然后他长长地叹息了一声，用带着明显讽刺的语气说道：“所有的高精尖科技在研究出来之后，唯一的用途就是被封存起来当成技术储备。或者在军事方面秘密地应用，而当军方发现了我的研究成果的先进性之后，自然也想要将我的研究成果偷偷用在军事上面。 就算我的技术已经暴露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中，他们也试图利用我的游戏对玩家进行洗脑。已经被严密地监视了起来，并受到各种明里暗里的威胁的我只能假装顺从，但是在游戏真正开始运营的时候，我便封锁了这个世界。 不过如果想要将事情闹大，我就不可能直接将军方的企图告知外界，否则不管是我还是这三万玩家都会悄无声息地‘消失’，而军方的秘密研究也绝对不会因此而停止。 那么，我所能做的就只有让所有人——尤其是世界各国政府和科研机构都对这个游戏警惕起来，去更多、更全面地考虑虚拟现实游戏中所使用的各项技术在军事方面的应用。 这样会造成两种可能，一种是每个国家都发现了利用我的研究来对玩家进行洗脑的方法，然后互相监督，禁止任何人利用虚拟现实游戏对玩家进行洗脑；另一种可能则是各个国家互不干涉，各自开发虚拟现实游戏，对本国的玩家进行洗脑。 不过除了赌一把，我还能做些什么呢？” 茅场晶彦耸了耸肩膀，脸上露出了自嘲的笑容，就算他是天才科学家，但是在国家……或者说在那些统治者们眼中，也只不过是一个无力的屁民罢了。 楚轩的脸上没有丝毫意外，就好像他早就已经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他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淡淡地对茅场晶彦说道：“不管成功还是失败，只要你活着离开这个世界。就绝对会被军方秘密监禁。” 这个时候，茅场晶彦身上的装束突然一变，由一个身披铠甲的战士，变成了穿着白大褂的科学家，他将双手插进口袋里，表情平静地对楚轩说道：“我只打算活在这个世界里。” 楚轩理解地点了点头，如果茅场晶彦想要滋润地活下去。那么他只要老老实实地在军方手下搞研究就可以了，但他既然走出了这一步，就根本没有想过要继续活下去。 “你没有信心熬过军方的‘手段’？” “当然。” 茅场晶彦毫不脸红地笑着回答道：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或者说，只是一个喜欢用积木搭建自己的城堡的孩子，并不具备如同钢铁一般的意志。如果真的受到折磨的话，我有信心很快就叛变。 我认为良心这种东西，是很难敌得过痛苦的——起码对于我本人来说是这样的。 如果只是死亡的话，倒是还更容易接受一点，反正我的梦想基本上已经算是实现了。” 这样说着的茅场晶彦脸上却露出了并不是很满足的微笑，虽然说他的确已经成功地创造出了一个“真正的异世界”，但如果可以不死的话。他的研究还可以继续，还可以创造出更多、更真实的异世界，还可以去追寻新的梦想。 楚轩敏锐地发现了茅场晶彦的“漏洞”，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十分认真地问道：“你认为异世界存在吗？ ——不是你所创造的异世界，而是其它异世界。” 对于这个问题，茅场晶彦理所当然地笑着回答道：“当然存在，外星文明就是真实存在的异世界。我还不至于自大到认为整个宇宙中就只有人类能够建立文明，当然也不会认为到时候宇宙中就只有人类这一个世界。 如果不考虑文明程度的话，那么只要是有生命存在的星球，就都可以算作异世界。” 说到这里，茅场晶彦停顿了一下，然后用半是开玩笑的语气问道：“你不会是要告诉我，其实你是隐藏在地球上的外星人吧？” 总是板着一张扑克脸的楚轩没有回答茅场晶彦的问题。只是无比严肃地对他说道：“虽然我受到某种限制，不能够向你说明什么，但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我有能力替你彻底解决这个问题。 ——当然我也是需要回报的。我希望你能够将研究继续下去。 我不能承诺不将你的研究用在军事或与军事相关的方面，但我承诺不会违反人道主义原则，并且不会在‘这个世界’使用。” “你……” 茅场晶彦露出了比刚才被楚轩突然困在这个房间里还要震惊的表情，他目瞪口呆地盯着楚轩看了好一会，然后又沉吟了许久，才终于抬起头问道：“我可以肯定，现在我的身体和游戏服务器都已经被严密地控制了起来，只要我离开这个世界，一定会立即被控制起来并转移走，你有把握找到我并将我解救出来吗？” “有。”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信心十足地回答道。 第01章 你终于连女儿也不放过了吗 从《神之领域》中“登出”之后，楚轩没有回到“现实世界”，而是进入了一片漆黑的结算场景。 在他的周围，过去的两年时间里所发生的一切都如同走马灯一般，快速地重放了一遍，最后的镜头停留在了一个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胳膊上输着营养液，头上戴着NERvGear的玩家身上。 虽然那个玩家的脸被头盔挡住了，但是从下巴和身形，还有即使躺在床上输了两年营养液也仍然没有萎缩的手臂肌肉来看，这个玩家无疑就是楚轩自己。 “经检测，轮回者的身体无须修复。” 面前再次弹出主神系统的绿色荧光汉字之后，楚轩才重新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权，每次任务结束都是这个样子，他也早就已经习惯了。 接着，在楚轩的面前又出现了新的文字：“进入结算界面，请问是否使用多余的任务完成认定书提高任务评价？ 任务完成认定书数量：1” 在选择了“否”之后，主神系统的结算界面开始出现。 “任务评价： 爱情大师 生存点： ＋53200 额外奖励： S级勋章X1。 轮回者可选择‘结衣之心’作为本次任务的额外奖励道具，是否放弃？” 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任务结束后所给出的特殊道具竟然可以指定——虽然只是主神擅自指定的，不过楚轩还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他和亚丝娜、桐子共同的女儿“结衣”。 原本楚轩已经将构成结衣的源代码全都记忆在了脑子里，打算在回到主神空间里之后，将结衣直接复制出来，但如果楚轩的推测没错的话，“结衣之心”一定会有更大的作用，绝对不仅仅是储存着结衣的全部数据的移动存储设备而已，或许是…… 在确定了额外奖励道具的三十秒之后，整个结算场景开始变得越来越亮。最后让人眼前只剩下一片白茫茫的强光，等白光开始减弱的时候，眼镜反光的楚轩已经被传送回了自己在日常世界里的房间中，和他一起出现的还有黑猫。 “嘛……终于回来了，这次你没有带任何一个女孩子回来，大家可能都会松了一口气呢。” 回归之后，黑猫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看来当初见到楚轩的其他追随者的时候，黑猫虽然嘴上说不介意，但是心里面多多少少还是会介意的吧。 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没有人会愿意和别人分享自己喜欢的人，哪怕那个人是自己最好的姐妹或兄弟也一样。 对于黑猫的调侃，楚轩好像没有任何反应。他只是在察看着上一场任务世界的收获——尤其是出现在个人存储空间里的新道具。 加上以前积累下来的生存点和勋章，楚轩现在拥有113200生存点，两个S级勋章和两个A级勋章。 在普通的轮回者看来，这已经是一笔无法想像的巨额财富了，但这些生存点充其量也只不过能让他在已经历的任务世界里度过11个月罢了，或许楚轩还需要出售一些勋章，以换取足够的生存点。 而上一场任务所给予的特殊道具“结衣之心”果然是像楚轩所想像的那样。并不仅仅是数据存储设备，其本身便是一个携带型人工智能终端，还拥有不可转让不可掉落的特性。 不过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那也不算多有价值…… 当楚轩选择了“使用”之后，在他个人存储空间里的那颗犹如水晶制作的泪滴浮现在了他的身前，然后从水晶泪滴中出现了许多条金色的数据链，这些金色数据链交织在一起，越来越密集。最后一道金光闪过，“结衣之心”就变成了《神之领域》里的结衣。 “爸爸！这里就是你的世界吗？我真是太感动了！” 重新出现的结衣一下子扑到了楚轩的身上，抱着他的脖子，亲热地用自己娇嫩的脸蛋去蹭楚轩那张冷冰冰的扑克脸，而站在楚轩身旁的黑猫则震惊得目瞪口呆。 “楚轩……你是怎么把结衣带回来的？” “任务结束后获得了特殊道具‘结衣之心’，好像是给予了结衣一个人造人一样的身体。” 楚轩推了下被结衣蹭歪了的眼镜，然后将挂在自己脖子上的结衣放了下来。认真地向结论询问道：“结衣，你清楚自己现在的状态吗？” “是的爸爸。 我现在的这个身体除了不能长大之外，和真正的人类没什么两样，也可以用吃东西的方式来补充能量。但是不需要排泄。 无论受伤多重我都不会死亡，因为我的‘心’一直都留在爸爸那里，但是每次身体被摧毁之后，都需要冷却二十四小时才能再次被召唤出来。 不过在此期间，我依然能够以虚拟形象的方式出现在爸爸身边，并通过某种电子设备与爸爸进行交流。 虽然我的身体就像普通的小孩子一样脆弱，并没有什么战斗力，但是我却拥有通过无线方式连接各种网络及电子设备的能力，另外信息处理能力、信息存储能力和信息传输能力也全都超强哦，智能方面更是没的说！” 结衣就像急着献宝的小孩子一样，一股脑将自己的所有能力都说了出来，看样子她现在已经变成了类似有希的存在，只不过能力仅限于电子设备方面——或者说，她正是一台人形电脑，属于“物品道具”而非“追随者”。 “嗨～楚轩，欢迎回来……” 楚轩和黑猫刚回归不久，受到了通知的其他被留在日常世界里的女孩子们就全都向楚轩的房间聚集了过来，而打头的那个毫不客气地推门而入的美少女，正是凉宫春日。 “咦？这、这孩子不会是你和黑猫在任务世界里生的孩子吧？ 话说，你们上一个任务究竟时间有多长啊，竟然孩子都这么大了！ 不过能够带来回的话，说明你已经和她在‘结婚登记表’上签字了吧？你终于连女儿也不放过了吗？” 看到楚轩带回来的“新面孔”是如此稚嫩，春日惊呆了，在她身后进来的其他女孩子们也惊呆了。 “咦？不、不是啦，虽然这孩子的确是楚轩的孩子没错，但不是我生的孩子。” 黑猫脸色微红地摆着手，连忙向大家解释道，于是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我就说嘛……就算你连亲生兄妹这种事也可以容忍，应该也不至于鬼畜到同意母女档的吧……” 春日抬起手擦了下额头的汗水，不过她立即就反应了过来，现在就放松还太早了啊！ “咦？不是你的孩子……但就算不是你的孩子，这孩子也仍旧是楚轩的女儿吧！” 凉宫春日瞪大了眼睛，指着结衣大声吼道，这让结衣害怕地将脸埋在了楚轩的身上。 “爸爸……” “没错，结衣是我的女儿。” 楚轩轻轻地抚摸着结衣光滑的头发，面不改色地在他的“后宫”面前承认了结衣的身份。 “呜……” 不少女孩子都好像马上就要晕倒了似的，不管她们有多么宽容，但她们毕竟不是工口Game的女主角，实在不能接受母女档这种事。 不……就算是工口Game的女主角桂言叶，最多也只能接受姐妹档而已，母女档什么的对她来说也同样太过重口了。 但是，春日敏锐的直觉在这里又发挥了作用，她一下子就注意到了那个孩子的名字。 “结衣？那孩子的名字是结衣吗？” “没错，她是结衣，我和亚丝娜……以及桐子的孩子。” 楚轩认真地点了点头，向所有人公布了结衣的两个妈妈的名字。 “结衣……亚丝娜……桐子…… 这是你在‘游戏’里的孩子和老婆吧？不过你是怎么把她带回来的呢？” 在进入主神空间之后没少看动漫和轻小说的春日立即就知晓了结衣的“正体”，于是真正地放松了下来。 虽然楚轩很可能在上个世界里又将两个或两个以上的女孩子收入了“后宫”，但这种“小事”她都已经习惯了，只要楚轩没有丧心病狂地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下手就好。 “是特殊道具而已，上一个世界，我并没有和任何人签订追随者契约，而且在游戏里也没有和谁结婚。”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语气平静地对春日，也对在场的其他女孩子们解释道。 虽然有些女孩子还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看样子，事实好像并非春日想像的那样鬼畜，于是大家也都暂且将心脏放回了肚子里，安静地听楚轩讲述他在上一个任务世界里的经历了。 嘛……不用签订追随者契约就完成任务了，这应该说楚轩干得好吗？ 可是，既然楚轩能够完成任务，就说明他的那些“攻略对象”都是真心地爱着他的，而且表现得明显，让楚轩有信心得不必再签订一份儿追随者契约。 那么……那些对楚轩付出了真心的女孩子们，理应拥有进入楚轩的“后宫”，始终陪伴在她们所爱的人身边的权利才对吧？ 第02章 任务选择 当楚轩度过了主神空间里的十天时间，再次进入新的任务世界的时候，他却没有像往常那样直接出现在某个场景中，而是首先进入了好像结算场景一样的黑暗空间里。 现在的主神好像确实变得有些奇怪，甚至还将每经过两场单人任务后就会出现一场多人任务的固定要求给改掉了，变成不定期出现多人任务，而且不会提前通知轮回者。 也许，这和出现在主神空间里的“任务世界原住民”所“升级”成的轮回者数量大大增加，而来自“现实世界”的轮回者数量严重缩减有关？ 不过，就算是楚轩，在没有足够的信息之前，也无法准确地判断出主神的意图，那么暂时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任务选择：拯救间桐樱，迎娶爱丽斯菲尔？冯？爱因兹贝伦。” 在仿佛无穷无尽的黑暗之中，失去了身体控制权的楚轩眼前第一次出现了可选择的任务，只是看到任务选择中的这两个名字，他就已经猜测出了自己即将进入的世界。 应该是“型月世界”吧，不过也有可能是混合了各种和魔法有关的ACGMN内容的魔法世界，不过楚轩这次应该只会参与其中的“冬木市的圣杯战争”而已。 不过，仅仅是猜到了任务世界并没有太大作用，更关键的是选择具体的任务……或许也是选择“阵营”和“进入时间”。 拯救间桐樱的话……这会是在什么时间点？ 第一个可能就是在第四次圣杯战争之前，间桐樱刚刚被过继到间桐家，但尚未被间桐脏砚投入满是刻印虫和淫虫的地下室的时候。 可是，如果轮回者无法打败那个已经活了五百多年的大魔术师的话，要在这个时候拯救间桐樱，就只能够像间桐雁夜那样，用自己来代替那个可怜的小女孩，成为间桐脏砚的傀儡，参加第四次圣杯战争。 而且。因为时间紧迫，轮回者必须像间桐雁夜那样接受快速改造，不成功的话甚至连成为傀儡的资格都没有，就算成功了，大概也和间桐雁夜一样活不了几天。 这样的话，如果任务的时间超过了轮回者剩余的生命，轮回者就只能够赶在自己死之前获得圣杯。或许能够提前完成任务，回归主神空间，又或许可以依靠已经被污染了的圣杯中的黑泥增长生命，直到回归主神空间。 当然，玩家还可以选择眼看着间桐樱被虫子侵犯并坏掉，然后试图在第四次……或者第五次圣杯战争结束之前打败间桐脏砚。但要拯救已经坏掉了的间桐樱同样是一件无比困难的事情。 何况，究竟要做到什么程度，才算是“拯救”了已经坏掉的间桐樱？ 至于这个任务的第二个可能的时间点，那就是在第五次圣杯战争开始之前。 在这个时间点上，轮回者只能够拯救已经坏掉了的间桐樱，如果进入时间太晚的话……也许轮回者只能够帮助卫宫士郎达成“HF线”的“TrueEnd”——也就是“春天再临”这个结局，才能够完成任务了。 如果轮回者一开始没有进入间桐家阵营的话。那么最简单的那个用自己代替间桐樱接受改造的方法就不能用了，剩下的方法都相当困难，危险程度上也只高不低。 而迎娶爱丽斯菲尔的话，轮回者应该会在第四次圣杯战争开始的九年前就进入任务世界，并成为爱因兹贝伦阵营的Master，这个任务看似要比拯救间桐樱容易得多，但是却很有可能在一开始就必须打败甚至杀死被称作“魔术师杀手”的卫宫切嗣。 当然，轮回者或许也可以试着在卫宫切嗣与爱丽斯菲尔结婚之前。将这个人造人从爱因兹贝伦家抢走……不，就算卫宫切嗣已经和爱丽斯菲尔结婚了，甚至连孩子都生出来了，只要能够将她抢走，轮回者同样可以与爱丽斯菲尔“再婚”。 这种“强娶”的方式应该也可以算作“迎娶”，而且不一定非得参加危险的圣杯战争，但前提是轮回者必须要有足够的实力。但如果轮回者有这么强的实力的话，说不定也能够打败间桐脏砚，那么不管是选择哪个任务也都无所谓了。 另外，如果回归主神世界的条件还包括必须获得圣杯什么的。那么轮回者仍然必须设法参与圣杯战争。 在这种情况下，提前九年进入任务世界所产生的变数就远远大于在圣杯战争开始之前进入，甚至连参加圣杯战争的Master和Servant都有可能发生变化，轮回者的最大倚仗——熟悉“剧情”这一点就会被大大地削弱。 而且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就是在无法准确获知“型月世界”里的魔法师的战斗力之前，楚轩也无法确定自己的实力是否就强过卫宫切嗣，更别说与爱因兹贝伦家和间桐脏砚正面对抗了，如果要稳妥起见，那么选择拯救间桐樱也许会让自己死得慢一点…… （迎娶爱丽斯菲尔？冯？爱因兹贝伦。） “确定选择迎娶爱丽斯菲尔？冯？爱因兹贝伦吗？” （是。） “任务：成功迎娶并攻略爱丽斯菲尔？冯？爱因兹贝伦，并完成圣杯战争。 完成奖励：追随者契约X1，任务完成认定书X1。 回归剩余时间：不限 失败惩罚：抹杀。 备注： 此任务为单人任务。 以非欺瞒的方式获取对方的真心，或与对方签下结婚登记表，方可视为攻略成功。 完成圣杯战争后方可回归。 持有任务完成认定书时，回归方能判定为任务完成。 所有超越本时代的科技类物品道具不可用，轮回者亦无法传播任何新的科学理论。” （果然是这样吗…… 任务时间不限，那么只要能够在“有生之年”完成一次“圣杯战争”就可以完成任务了，但前提是能够在“第四次圣杯战争”中活下来，并且让“第四次圣杯战争”处于“未完成”的状态。）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默默地思考着。 而在他取回了身体控制权的同时，他周围的黑暗也开始飞快地退去，楚轩终于被送到了新的任务世界里！ 第03章 入赘权的竞争 当白光散尽，楚轩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一座欧式城堡的走廊里。 虽然这条走廊两侧安装了许多白炽灯泡，但年代久远的灰色石壁，还有陈旧的棕褐色木板壁，却让走廊里显得有些幽暗。 在楚轩侧面，站着一个年龄很难辨别的东洋男人，长相上的特点就只有那双死鱼一样无神的眼睛，大概是卫宫切嗣无疑。 而在楚轩和卫宫切嗣的前面不远处，有个须发皆白的白袍老人背对着他们俩，此时这个老者正站在两扇看似非常厚重的巨大木门面前，看起来好像是要打开那道门。 “咚咚……” 静止的画面再次动了起来，白袍老人顿了顿手中的拐杖……或者是魔法杖，他面前那两扇坚闭的门就“吱嘎”一声缓缓打开了，没有任何人在门的那一侧拉把手。 接着，白袍老人穿过了那道门，在门口处的空气里出现了一阵波动，白袍老人的身影突兀地消失了。 不过卫宫切嗣和楚轩都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的神情，他们俩也都面无表情地跟了上去，在穿过了魔法屏障之后，楚轩才发现，他们来到了一个巨大而空旷的大厅——或者说是室内演武场、室内魔法练习场之中。 这个时候，一直背对着楚轩和卫宫切嗣的白袍老人才转过身子。用充满了威严的低沉声音对他们说道：“卫宫切嗣……还有楚轩，你们两个是我爱因兹贝伦家所选定的女婿人选。你们其中的任何一位都可以弥补我爱因兹贝伦家不擅长战斗的弱点。 在十年后的圣杯战争时，我爱因兹贝伦家的Master却只能有一位，因此你们两人必须竞争Master的位置，关于这点你们有异议吗？” “没有。”X2 表情麻木、眼神漠然的卫宫切嗣用平静如死水一般的声音回答道，而板着一张扑克脸的楚轩则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同样用平稳而无抑扬，仿佛机械一般乏味的声音，做出了与卫宫切嗣一般无二的回答。 这两个亚裔男子在各方面给人的感觉非常相似。不知情的人或许还会误以为他们是哥俩，如果不是为了竞争唯一的那个Master席位的话，也许这对“兄弟”可以同时迎娶爱因兹贝伦家的“女儿”。 因为——在爱因兹贝伦家，有着许多个相貌完全相同的“女儿”，与这次卫宫切嗣和楚轩打算迎娶的那位并没有什么不同。 “很好，那么两位就在这里决定可以入赘我爱因兹贝伦的人选吧。 你们可以使用自己的武器，也可以使用陈列在这里的武器。最终走出这道门的，就是我爱因兹贝伦家的Master。” 白袍老人说完，又将长长的魔法杖在地上一顿，在他启动了布置于房间内部的多重防护魔法阵之后，便干脆地将卫宫切嗣和楚轩扔在了这里，自己一个人离开了房间。 “呯！” 厚重的木门重新合拢在了一起。发出了沉闷的响声，站在门口附近的两个男人并没有立即开始战斗，而是转过身子面对面，默默地注视着对方。 “卫宫切嗣，我必须迎娶爱因兹贝伦家的女儿。但我对圣杯本身没有任何兴趣，利用圣杯实现愿望的权利可以让给你。” 眼镜反光的楚轩突然说出了令卫宫切嗣也感到惊讶的话。他的眉头轻轻地耸动了一下，将淡漠的视线聚焦在了楚轩的身上，语气淡淡地询问道：“那么，你的意思是让我主动退出？” “虽然我认为那样最好……但是如果不打上一场的话，你也没有理由放弃亲自获得圣杯并许愿的机会，而是将希望寄托在我会信守承诺上吧。 ——就算是‘自我强制证文’，也并非完全保险，同样有可能被巧妙地绕过。 如果在战斗之后，你失去了成为爱因兹贝伦家的Master的机会，我希望能与你合作——不管你今后还能否通过其它渠道成为Master。 不过在开打之前，我还想和你再说几句话。” 楚轩用同样平静而冷漠的语气回答道，并且立即提出了新的要求，卫宫切嗣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静静地等待着楚轩继续说下去。 “卫宫切嗣，我很清楚你的理想是成为‘正义的伙伴’，而你的原则是为了拯救‘大多数人’，决不吝啬‘少数’的牺牲。 但我认为，一个人行事的标准绝非‘善’或‘恶’，因为判断‘善’和‘恶’本身就没有一个明确的标准，无法作为驱使人类行动的最低层逻辑。 而真正驱使人类行动的是‘利益’——单纯的‘利益’，不管行善也好，作恶也罢，都是为了满足某个人自身的物质利益或精神利益。 即使你认为自己一直无欲无求地坚持着‘正义’，那同样也是为了自己的精神利益考虑——因为时间的关系，我就不在这里做具体的分析了，总之如果既没有物质利益也没有精神利益的话，你就不会去坚持正义。 虽然一提起‘利益’这个词，绝大多数人就会多少产生一些负面的印象，但我希望你能客观地将‘利益’作为一个中性词来看待并进行思考。” 在战斗前，楚轩没有试图直接劝服卫宫切嗣，而他所说的这一段好像有些不着边际的话，也不像是某种心理战术。 卫宫切嗣听过之后脸上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让人怀疑他究竟有没有将楚轩的话听进去。 不过始终面无表情的楚轩好像也并不在乎自己的话是否起到了作用，在说完那番话之后，他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平静地对卫宫切嗣说道：“我要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虽然我希望在这场战斗结束之后和你展开合作，共同参与圣杯战争，但为了我自己的生命安全考虑，我并不会在战斗中留手，想必你也是一样的吧。 那么，我们是就此开始战斗，还是先选择合适的武器？” “只要战斗结束后你还活着，我愿意和你详细谈谈关于合作的事情。” 卫宫切嗣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然后他连“开始”也不说，就突然向楚轩出手了…… 第04章 魔眼的使用者 “呼！” 卑鄙地对楚轩进行了突然袭击的卫宫切嗣一个箭步冲上前来，向着楚轩的下巴挥出了一记有力的勾拳。 看来卫宫切嗣还并没有因为楚轩挡在了他实现“拯救全人类”的梦想的前面，就对楚轩痛下杀手，只是打算赶紧将楚轩打败而已。 但是当卫宫切嗣发现自己无法在不杀死楚轩的前提下打败他，这个冷酷无情的男人会不会为了放在天平那一端的“大多数人”而杀死楚轩就说不定了——虽然就算他杀死楚轩，成为了爱因兹贝伦家的Master，也未必能够赢得圣杯，更不可能拯救全人类。 “呯！” 硬物与肉体相碰撞的沉闷声音传了出来，但向后飞出的却并非楚轩，而是卫宫切嗣。 好像早就预料到卫宫切嗣会不择手段地进行偷袭的楚轩迅速地闪过了他的勾拳之后，一拳打在了他的腹部，只可惜并没有对主动向后跳起的卫宫切嗣造成太大的伤害。 “这个速度是打不倒我的，拿出你的全部本事吧，我已经做好了在战斗中死亡的准备。” 楚轩没有上前追击卫宫切嗣，而是将手放在了自己那副反光的眼镜上，开始高声吟唱起了那个非常令人害羞的咒语：“爆裂吧，现实！ 粉碎吧，精神！ 放逐——这个世界！” 大声地吼出了中二病满满的解封咒之后，楚轩的右眼发出了反光的眼镜片也无法阻挡的强烈金光。他将眼镜向上一掀，露出了那双意志力无比坚定的金色眼眸。 “魔眼的使用者吗？” 卫宫切嗣并没有嘲笑楚轩的中二病咒语。而是面无表情地嘀咕了一句，便迅速地向后退去，打算去拿自己已经看好了位置的武器。 摘掉了眼镜的楚轩也没有选择追击，同样也选择了后退，在这个魔法练习场的两侧陈列着完全相同的武器，其中不光有传统的冷兵器，还有各种枪械，大概是专门为了卫宫切嗣……和楚轩准备的。 如果是“传统”的魔术师的话。他们的“骄傲”不允许他们使用火药武器来进行战斗，这虽然是因为魔法修炼到一定程度后自然就不惧怕枪械了，但其中也不无对使用枪械这种“作弊行为”的厌恶。 ——就像优秀而高贵的骑士也会被卑贱的农夫用弩杀死一样，普通人在拥有了威力变得越来越大枪械之后，可以对“高贵”的魔术师们造成的威胁也越来越大，甚至可以直接杀死某些实力不算太强的魔术师。 不过对于卫宫切嗣和楚轩来说，这种不使用魔力就能够使用的“魔法”具有极大的实战价值。他们当然不可能弃之不用，因此这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拿起了冲锋枪也就不足为奇了。 “固有时制御——二倍速！” 在刚才的进攻中已经发现楚轩的速度要高于自己，于是卫宫切嗣在拿到微型冲锋枪之前，就开始吟唱起了咒语，并在拿起微型冲锋枪的瞬间成功释放出了卫宫家代代研究的特化魔术“固有时制御”。 “固有时制御”是针对施法者自己所使用的魔术，借由对“时间”的调整来回避敌人的攻击或制造自己攻击的机会。可以将其当成是给自己“加速”或“减速”的强力魔术。 和楚轩在《神之领域》的世界里所见到的“单体BUFF”不同的是，卫宫切嗣的魔术强力到并非以百分比来加快自身的时间，而是以“倍”为基本单位来加速，但是对于已经事先解除了眼睛的封印的楚轩来说，只是“二倍速”的话。对他还构不成任何威胁。 “哒哒哒哒哒……” 卫宫切嗣用比平时要快上一倍的速度向对面的楚轩甩过去了一排子弹，可是楚轩却以毫不逊色于他的速度进行了移动。并且同样回敬了他一梭子。 因为两个人都在对方刚刚移动枪口的时候就开始躲闪，所以谁也没有射中谁，就算接着这样打下去也只不过是浪费子弹、时间和体力罢了。 而在持久战这方面，楚轩应该是强于卫宫切嗣的，毕竟身为最强的强化调整型新人类的他本身速度就极快，而卫宫切嗣却是使用“固有时制御”暂时强行提升了自己的速度，哪怕每次都只有开枪和躲闪的那几秒钟，也会对身体造成严重的负担。 “固有时制御——三倍速！” 卫宫切嗣很清楚自己的长处和劣势，于是在一击不中之后，他立即选择了提升加速的倍率，尽管他的魔术并没有什么花巧，来来回回就是这么一招，但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只要比别人更快，那么就可以一招鲜吃遍天下。 可是！当卫宫切嗣企图借助比平时快三倍的速度瞄准楚轩的时候，他却惊讶地发现，随着他的速度的升高，楚轩竟然也加快了自己的移动速度，一点都不比他慢。 看到这种情况，卫宫切嗣根本没有胡乱开枪，而是继续吟唱起了咒语，将自己的速度提高了四倍，然后一股脑地将微型冲锋枪里的子弹发射了出去。 四倍速已经是卫宫切嗣所能够使用的最高等级的魔术了，如果不打算自杀的话，他就不能够再让身体承受更高的倍速。 不过即使如此，楚轩却仍然能够跟得上卫宫切嗣的速度，可能还有加速的余力，看来楚轩的确有足够的资本“大言不惭”地说等战斗结束之后再和卫宫切嗣商量合作的事情。 也许正是考虑到今后的合作，楚轩没有从一开始就直接将速度提高到四倍，而是一直保持着和卫宫切嗣相同的速度，和他进行着无意义的对射。 但是在卫宫切嗣射空了微型冲锋枪的弹匣，再次向身后的陈列架上摸去的时候，他却惊讶地发现，自己身后的陈列架上已经空无一物，楚轩刚才的射击，竟然准确地将他身后的武器都打坏了。 “哒哒哒……” 楚轩将微型冲锋枪的枪口竖了起来，将剩下的五六颗子弹全都打到了用魔法阵加固了的天花板上，然后头也不回地从身后的陈列架上摸下来了一把狙击步枪，就这样端着枪静静地看着已经赤手空拳了的卫宫切嗣。 “我认输。” 卫宫切嗣面无表情地举起了双手，脸色有些发黑地承认了自己的失败。 对方不仅速度丝毫不逊色于他，而且在准确度上更是远远超过了他，光是快还并算太可怕，但是再加上“例无虚发”的话，那么就成为了枪械版的“小李飞刀”，令所有人都感到不寒而栗。 但实际上，卫宫切嗣对于楚轩的实力的判断还稍微有些偏差，其实在他加速到四倍速的时候，绝对速度是比楚轩快的，但是在计算弹道上，他却比不过堪称超级人形电脑的楚轩。 如果卫宫切嗣选择用四倍速和楚轩近战的话，就算不能赢，也很有可能和楚轩同归于尽——当然是在不考虑楚轩所持有的魔法防御道具的情况下。 不过，如果不是因为在这场任务里，楚轩那只移植了具有传感辅助功能的纳米机器的左眼“越界之瞳”无法发挥作用的话，那么楚轩还会更强。 ——“越界之瞳”虽然有着无法停止也无法制御的缺陷，但却能够大幅提高视觉能力及强化高速战斗时身体的反应能力，即使不借助任何工具，也能瞄准到20公里外的目标。 这样说来，楚轩一开始似乎根本就没有必要解除“邪王真眼”的封印，解放后的“邪王真眼”干扰、破坏、暂时夺取敌人发动的某项能力或契约的能力在刚才的战斗中并没有被使用。 但楚轩之所以仍旧选择了解除右眼的封印，其实是为了误导卫宫切嗣……还有几乎一定是在门外通过某种魔法监视设备关注着这场战斗的爱因兹贝伦家主，让他们误以为是魔眼暂时增强了自己的身体能力，避免暴露自己强化调整型新人类的身份。 而且，如果楚轩需要的话，其实他刚才也可以使用“邪王真眼”的能力，在卫宫切嗣吟唱启动“固有时制御”魔术的短暂时间里干扰、破坏甚至夺取这个魔术，将对方的“个人BUFF”转移到自己身上。 只不过楚轩利用自己超人的计算能力，准确地计算出了卫宫切嗣的速度，并判断出即使他将速度增幅了四倍也无法在速度方面取得太大的优势，所以就隐藏了这个“撒手锏”。 如果卫宫切嗣突然小宇宙爆发，可以使用五倍速的“固有时制御”了，那么楚轩才会使出这个绝招，彻底打垮卫宫切嗣。 “既然你已经认输了，那么我们就出去吧，之后我会去找你商谈关于合作的事情。” 就算卫宫切嗣已经举手投降了，楚轩也依然没有放松警惕，而是枪口遥遥地指着卫宫切嗣，以始终面对着卫宫切嗣的方式移动到了大门那里，并反手打开门，倒退着走了出去。 直到穿过门口的防御魔法阵，回到了走廊上，楚轩才放下了狙击步枪，并重新戴上了那副总是诡异地反射着光芒的眼镜。 第05章 罐中少女 当脸色发红的楚轩和脸色发黑的卫宫切嗣都走出那个房间之后，沉重的木门又“吱嘎吱嘎”地关了起来。 虽然楚轩的脸色发红，但绝对不是因为战斗获胜兴奋得脸红，而是为了排除肌体全力运转所积累的热量；同样的，卫宫切嗣虽然脸色发黑，但绝对不是因为战斗失败的关系，而是因为他刚才在很短的时间内，连续使用了多次“固有时制御”，给身体造成了很大负担。 在外面等了还不到5分钟的爱因兹贝伦家主阿哈德觉得相当诧异，尽管他在选择女婿候补的时候，就对“魔术师杀手”卫宫切嗣的战斗方式有所耳闻，但没想到楚轩的战斗方式也这么另类。 一般来说，两个魔术师之间的战斗是漫长的、辛苦的、声势浩大的、破坏力惊人的，实力越是强大的魔术师就越是如此。 因为级别相当的魔术师之间的较量，就像是两个穿着全身铠甲，手持盾牌和长剑的骑士在对战一样，基本上是属于消耗战，你朝我扔过来一个魔法，我朝你扔过去一个魔法，直到其中一方的防护魔法被打破或魔力用尽……对了，还要算上魔术礼装和概念武装。 而楚轩和卫宫切嗣那种非主流的战斗方式，看起来既不优雅也不华丽，简直普通得无以复加，平淡无奇到令人吃惊，在其他魔术师看来，就像是两个大兵拿着枪互相对射，谁先吃枪子谁就完蛋。完全没有任何技术含量。 不过，爱因兹贝伦家一直以来的战斗方式在过去的几次圣杯战争中被证明是相当低端的。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会痛下决心，要依靠外来的魔术师取得圣杯战争的胜利，那么这种相当“离经叛道”，但却被实践证明了其有效性的战斗方式，或许其实非常高端也说不定？ 虽然心里面有着种种疑虑，但阿哈德家主还是打算将计划进行下去，哪怕这个尝试最终还是失败了。也只不过是浪费了60年而已，可是如果没有任何改变的话，爱因兹贝伦就算再浪费几个60年也未必能够在圣杯战争中获胜。 “两位辛苦了，既然已经决出了胜负，那么我宣布，楚轩将成为我们爱因兹贝伦家在第四次圣杯战争中的Master。” 说完之后，须发皆白的阿哈德家主歉意地向卫宫切嗣点了点头。 卫宫切嗣什么也没有说。在淡淡地回了一礼之后，便一脸木然地跟着身穿将头发也全都包裹住的奇特女仆装的人造人女仆离开了，而在远处的拐角那里，有一个留着齐耳短发的亚裔女子正在等着他。 “那么……尊贵的客人，接下来就让老朽带你去看看我爱因兹贝伦家的‘女儿’吧。” 爱因兹贝伦家主阿哈德目送着卫宫切嗣离开了这里，才迈开脚步。引着楚轩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跟着阿哈德家主在古老的建筑物里七拐八绕了好一会儿，楚轩最终来到了爱因兹贝伦家的魔术工房的最深处，在巨大的培养槽里面飘浮着一个拥有梦幻般的银色长发的年轻女子。 “这就是我的妻子……同时也是圣杯的容量吗？”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语气淡然地问道。 在培养槽里面的这个银发少女有着不可思议的美貌，尤其是她的肌肤。根本找不出一点瑕疵，可以说是异常完美。 ——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这个赤身裸体的美丽少女是爱因兹贝伦家还未“投入使用”的“人造人”，她是在这个狭窄的玻璃罐子里被培养出来的娇嫩而完美的花朵。 她的嘴角自然地微微上翘，好像沉浸在安详而甜美的梦境中似的，不过，这个从未离开过培养槽的女孩子又有多少东西可以梦到的呢？ “……” 就在楚轩开口向苍老的爱因兹贝伦家主话询问的时候，沉睡在培养槽中的银发少女忽然睁开了眼睛，那双犹如红宝石一般的眸子穿过羊水和厚厚的玻璃望了过来，那完全不知世事的纯净目光与楚轩的视线相接触，让他的眼镜片反射出了强烈的光芒。 “这就是爱因兹贝伦家的女儿，爱丽斯菲尔？冯？爱因兹贝伦。 她将成为你的妻子，并在圣杯战争中，成为收集已死Servant灵魂的容器，最终为我爱因兹贝伦家成就第三魔法‘天之杯’。 ——当然，到了那时，你的愿望也会得到实现。” 爱因兹贝伦家的老魔术师的目光中完全没有任何情欲，有的只是对于“第三魔法”的憧憬，爱丽斯菲尔美丽的身体在他看来大概只是包裹着圣杯的蛋白质罢了。 而楚轩也是一样，即使是爱丽斯菲尔那令人惊艳的外表，也不能够让他的视线动摇半分，或许比起这个美丽得如同梦幻一般的女孩子来，楚轩对爱因兹贝伦家培养她的人造人技术更加感兴趣。 “我的愿望吗……” 楚轩望着爱丽斯菲尔那绯红色的眼眸，语气异常淡漠地沉吟道。 其实，他根本就没有什么想要依靠圣杯去实现的愿望——这并不是因为他知道冬木市的圣杯已经被污染了的缘故，就算那个圣杯是真正的能够实现任何愿望的万能许愿机，楚轩也没有想过要通过“许愿”的方式来实现愿望。 因为，他是一个没有“愿望”的人，他所拥有的不是“愿望”，而是“目标”，是可以依靠自己的行动去实现的目标。 ——根据自己的能力和拥有的资源来制定合适的人生目标，并固定地向着自己的目标前进，这就是他的生活方式，而无法实现的理想、梦想、幻想、妄想全都不在他的计划范围之内。 不过，没有“愿望”的话，自然也就没有了制定人生目标的理由了吧？ 如果这样说的话，那么楚轩应该也是有“愿望”的。 但是楚轩的愿望并非“希望世界和平”这种伟大的梦想，他只不过是希望能够了解这个世界的“真实”罢了。 圣杯……真的有能力实现他的这个愿望吗？ 第06章 结婚 在名为爱丽斯菲尔？冯？爱因兹贝伦的人造人开始“投入使用”不久之后，她便迅速地习得了各种生活常识，虽然比使用御坂妹妹的“学习装置”灌输知识要慢一些，但是从结果来看，却让爱因兹贝伦家的人造人表现得比御坂妹妹更像是一个“人”。 而即将和楚轩结婚的，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虽然单纯得让人担心，也完全不知道反抗别人的命令，纯洁得如同白纸一样，但她无疑是一个拥有独立人格的人。 “如果你愿意和我结婚，无论跟着我到任何地方也不后悔的话，那么就在这上面签下你的名字。” 在结婚之前，楚轩将一张印着表格的白纸放在了爱丽斯菲尔的面前，相当郑重地对她说道。 尽管这个银发的少女此时也只不过是刚刚印好了表格，还没有填上内容的“白纸”，根本不知道拒绝和反抗命令，但楚轩却依然想要尊重她的个人意愿。 不……或者说，如果爱丽斯菲尔不是这样希望的话，那么放在她面前的这个道具就无法生效。 “追随者契约” 不可转让不可掉落。 以当前世界的“结婚登记表”或具有同等意义的道具的形式出现，可以将一人变成你的追随者带出任务世界。 不要求对方和你之间的好感度、忠诚度，只要对方同意和你结婚即可——结婚这点必须让对方看清楚并完全明白其意义。 “楚轩，这个是什么？” 爱丽斯菲尔眨了眨红色的眼睛。好奇地看了看面前这张德文的“结婚登记表”。 才“出生”不久的爱丽斯菲尔和所有新生儿一样，对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而楚轩就是她最好的老师，就算她是“十万个为什么”，这个注定要成为她的丈夫的男人也从来没有不耐烦过，总是用简洁而又准确的语言让她的好奇心得到满足。 “这是‘结婚登记表’，在世俗界，人们通过登记结婚的方式，来获得受法律所保护的婚姻……” 楚轩一如既往地用平稳而无抑扬的乏味声音，简洁明了地向爱丽斯菲尔讲解了“结婚登记表”的作用。 对于一直生活在城堡里的“公主”来说。她的世界其实就只是这个城堡……还要加上城堡附近的这片森林，因此所有“外面”的知识和事物，哪怕只是一张薄薄的“结婚登记表”，也可以让她看得津津有味。 “啊……是吗……原来只要在这里签下名字，我和楚轩就是受到‘社会’承认，并受到‘法律’保护的‘合法’夫妻了啊……” 爱丽斯菲尔盯着“结婚登记表”，露出了如同孩子一般单纯的笑容。并且毫不犹豫地提起摆放在桌面上的钢笔，“刷刷刷”地用漂亮的花体字写下了自己的全名——虽然她并不是很懂“社会”和“法律”。 “没错，不过这张‘结婚登记表’是特别的。” 楚轩在爱丽斯菲尔期待的目光中接过了钢笔，在这张特别的“结婚登记表”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虽然只签“结婚登记表”，不去办理其它手续，这张表格就没有法律效力。但是在双方都签下名字的瞬间，它身为“追随者契约”的功能就已经开始生效了。 “契约达成。” 楚轩放下了笔，同时调出了只有自己才能看见的主神系统，查找到了那个新添加进去的名字，然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而对自己今后的命运还茫然无知的爱丽斯菲尔。只是笑嘻嘻地用如同红宝石一样美丽的眼睛看着楚轩那张万年不变的扑克脸，单纯地为了她和楚轩的“合法婚姻”而感到高兴。 虽然和楚轩结婚只是因为制造了她的爱因兹贝伦家的命令。但爱丽斯菲尔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好的，对于人造人来说，服从命令是她们的天职，而且她本人也喜欢和楚轩在一起。 和众多与她拥有相同容貌的“姐妹”比起来，能够拥有不一样的人生的她，实在已经是非常幸运的了——虽然在这个时候，爱丽斯菲尔还根本无法理解这一点。 几天之后，楚轩便和爱丽斯菲尔？冯？爱因兹贝伦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虽然那只是爱因兹贝伦城堡里的小教堂，主婚人也并非神父，而是爱因兹贝伦的家主，参加婚礼的“来宾”更是一个也没有，但爱丽斯菲尔？冯？爱因兹贝伦还是披上了她的“姐妹”们——爱因兹贝伦家的人造人女仆们，从来没有穿过的纯白婚纱。 “楚轩，现在你就是我爱因兹贝伦家的女婿了。 希望在九年后的圣杯战争中，你能够为我爱因兹贝伦家取得胜利，完成第三魔法‘天之杯’，实现我爱因兹贝伦家两百年来的夙愿。” 异常简单而又冷清的结婚仪式完成后，爱因兹贝伦家主阿哈德表情无比郑重地对楚轩说道，至于爱丽斯菲尔……他并未对这个作为圣杯容器来培养的人造人表示出什么额外的关心。 “是。” 和爱丽斯菲尔一起，低着头单膝跪在家主面前的楚轩用平稳而有力的语气，干脆利落地回答道，他的眼镜也同时反射出了强烈的光芒。 “楚轩！楚轩楚轩楚轩！” 当披着婚纱的爱丽斯菲尔和楚轩回到了他们的新房里之后，她突然一把掀掉了头上的婚纱，一下子跳到了楚轩的身上，紧紧地抱着他的脖子，开心地大声喊着楚轩的名字。 楚轩抱着爱丽斯菲尔转了几圈，卸掉了冲击力，但新婚的少女却仍然不肯从楚轩的身上下来，而是好像小动物似的不停地用自己娇嫩的脸蛋去蹭楚轩那张僵硬的扑克脸。 虽然爱丽斯菲尔心中那股难以抑制的兴奋之情没能改变楚轩的扑克脸，但是却感染了她的“姐妹”们，站在房间门口处的那两个总是面无表情的人造人女仆，脸上也露出了些许微笑。 ——她们和爱丽斯菲尔一样，都是爱因兹贝伦家的“人造人”，容貌也都相同，那么她们当然也和爱丽斯菲尔一样，拥有独立的人格和感情，只不过她们平时基本不会表现出自己的感情来，只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默默从事着被分派的工作，然后默默地被“废弃”。 她们没有爱丽斯菲尔那么“幸运”，但是看到了幸福地笑着的爱丽斯菲尔，她们就好像看到了幸福的自己。 “楚轩，现在我们已经是夫妻了！” 爱丽斯菲尔紧紧地抱着楚轩的脖子，非常激动地对他说道。 她心中的愉悦没有丝毫掩饰，就连面无表情的楚轩，脸上的线条好像也变得柔和了不少。 “嗯，我会拯救你的。” 楚轩轻轻地抚摸着爱丽斯菲尔如同最高级的丝绸般光滑的银色长发，眼镜反光地向她做出了只有楚轩自己才清楚的承诺。 “拯救？” 尚不清楚自己的“职责”和“命运”的爱丽斯菲尔不明所以地歪了下脑袋，然后就将楚轩的这句话抛到了脑后，继续兴奋地用自己的身体磨蹭着楚轩的身体。 “楚轩，来一起制造孩子吧！ 家主说过，在结婚之后，我就可以和你一起制造我们自己的孩子了！” 对于“制造孩子”这种事根本没有任何羞耻的感觉的爱丽斯菲尔迫不及待地对楚轩发出了邀请，她那绯红的眸子里充满了欣喜和期待，那是没有任何情欲的渴望，是希望被爱，也希望去爱别人的纯真眼神。 “快点快点！” 在结婚之前已经从女仆那里获知了制造孩子的“秘籍”的爱丽斯菲尔用力地摇着楚轩的脖子催促道，这份热情，即使是位于地球两极的永冻冰川也能够融化。 “等、等等……” 楚轩好像有点慌乱地推了下被爱丽斯菲尔带歪的眼镜，语气似乎也变得不那么平静了。 嘛……虽然他的“后宫”成员已经超过了两位数，但这个面瘫眼镜男到现在也还是个“处男”，面对人生中最令人“惊心动魄”的这一刻，就算是楚轩也不能够再保持所谓的“平常心”了吧。 “什么？要等什么？” 虽然爱丽斯菲尔非常渴望马上就和楚轩制造孩子，但是既然楚轩命令她等一等，那么不管她有多么不情愿，也会选择服从楚轩的命令，这虽然不是刻在人造人基因中的本能，但却是在所有人造人的思想还是一张白纸的时候就灌输进了她们心中的“规矩”。 楚轩面无表情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用一如既往平稳而无抑扬，好像机械一样乏味的声音说道：“女仆……先出去。” “……” 守候在门口的两位和爱丽斯菲尔相貌相同的女仆立即默默地退了出去，不过在关上大门之前，她们两个好像有意无意地又往这边张望了一眼，平静无波的红色眼眸之中，多出了几分羡慕的神色。 和她们比起来，爱丽斯菲尔的确是太过幸运了。 第07章 楚轩我爱你 在两个负责听墙角（大雾）的女仆退出去之后，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和楚轩一起制造孩子的爱丽斯菲尔用一副心痒难耐的表情看着楚轩，但是没有获得许可之前，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违反“主人”的命令的，这就是人造人。 “楚轩，可以了吗？快点脱衣服吧！” 爱丽斯菲尔那红宝石一样的眼睛里充满了渴望，一边催促着楚轩，一边脱掉了自己的结婚礼服。 使用来自东洋的高级丝绸制作的洁白礼服滑落在了爱丽斯菲尔的脚边，她那穿着白色内衣和白色吊带袜的美丽胴体，被她大大方方地展露在了楚轩的面前。 对于白日宣淫这种事，爱丽斯菲尔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她的绯红眼眸中充满了期待，但却没有任何欲望，带着健康红晕的白嫩脸蛋上的笑容异常干净而单纯，胳膊、胸部、大腿……大片大片如雪般的肌肤上，隐隐泛着神圣的光芒。 这是因为楚轩面前的这个少女，是以爱因兹贝伦家的“冬之圣女”羽斯缇萨？里姿莱希？冯？爱因兹贝伦为模板，“制造”出来的人造人吗？ 不，爱丽斯菲尔之所以能够让人感觉到“性”的纯洁和神圣，实际上是因为她从未被俗尘所沾染，就如同尚未吃下智慧树果实的夏娃一样，不管是裸露身体还是制造孩子，对她来说都是没有任何必须感到羞耻的事情。 “快点嘛～我想为你生孩子，我已经等不及了！” 爱丽斯菲尔欢快地笑着除去了自己的内衣和吊带袜。再次恢复成了和楚轩初次见面时的样子，虽然她还是货真价实的少女。但却十分自然地说出了好像“久经沙场”的熟女一样不知羞耻的淫词秽语。 可是她那干净而清爽的声音，却好似融化的雪水一样，不带任何杂质，更让人生不出丝毫猥亵之心。 “……，好的。” 虽然楚轩作为一个身心健全的男性，早已经生出了性的冲动，但是激素的分泌却不可能影响到他的理性判断，在认真地思考了些什么之后。楚轩才郑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将手伸向了自己的领结。 “我来帮你……不，我来服侍你！” 终于获得了楚轩的“许可”的爱丽斯菲尔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殷勤地光着屁股贴上来帮楚轩迅速地脱光了衣服，然后欢呼着将同样光溜溜的楚轩扑倒在了如同云彩般柔软的大床上。 少女那软绵绵的胸部贴在了楚轩结实的胸膛上，比最上等的丝绸还要光滑，比刚刚凝固的蛋白还要娇嫩的肌肤轻轻地摩擦着楚轩的身体。带来让人心神荡漾的异样触感。 赤裸的爱丽斯菲尔静静地趴在了楚轩的身上，将因为性的冲动而开始泛红发热的脸颊贴在了楚轩的脸上，来回蹭了两下。 这个冷面眼镜男的脸颊凉丝丝的让她感觉很舒服，仿佛在她那已经变得火热火热的心田间生出了一口清冽甘甜的泉眼，不过眼镜的存在却让她皱起了眉头。 于是爱丽斯菲尔抬起了头，将架在楚轩鼻梁上的那副总是诡异地反射着光芒的眼镜摘了下来。一双意志力十分坚强，仿佛能够看透包括最多变的人心在内的世间万物的金色眼睛，毫无遮挡地暴露在了她那异常纯净而清澈的绯红眼眸面前。 “……” 两个人默默地对视了一会儿之后，爱丽斯菲尔的眼神变得迷离了起来，脸上的红晕也更加艳丽了几分。不过就在少女的心神即将沉醉在楚轩的金色瞳孔之中的时候，她忽然想起了什么。红宝石似的眼睛一亮，瞬间清醒了过来。 “对了……制造孩子的步骤是……首先脱掉衣服……然后接吻…… 楚轩，接吻吧！” 不知道爱丽斯菲尔在婚前性教育的时候都被女仆灌输了些什么，但暂时看来，她的理论知识应该还是足够的——虽然在实践的时候有些教条主义。 可是当楚轩看到爱丽斯菲尔那张认真的脸庞的时候，就连他也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心灵冲击，这种精神上的波动虽然不至于动摇他的理性，但却让他平静无波的心湖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剧烈震荡。 “呣……CHU～” 爱丽斯菲尔轻轻地撅着嘴凑了过来，准确地将自己的樱色双唇印在了楚轩的嘴唇上，然后立即将舌头伸进了楚轩的嘴里，不过接下来她便不知道应该怎样继续了，两只清亮的红眼睛眨啊眨的非常有趣。 楚轩主动地抱住了爱丽斯菲尔那火热的身体，同时将自己的舌头迎了上去，和少女的香舌纠缠在了一起，用力吸吮着甜美的津液。 “哼～唔……咕唧……咕唧咕唧……” 很快，因为稍微有些缺氧，爱丽斯菲尔的眼神再次变得迷离了起来，鼻子里也发出了诱人的呻吟声。 她胸中的炽热气流通过鼻腔轻轻喷在了楚轩的脸上，湿热的气息熨烫在皮肤上的感觉非常舒服，而且这股气息中还带有一股特别的芬芳。 楚轩清楚地知道，那是爱丽斯菲尔体内分泌出的雌激素的香气，事实上，楚轩现在也开始往外释放大量的雄性激素。 “啵～” 终于，两个人的嘴唇分开了，双颊酡红的爱丽斯菲尔带着醉酒一样的笑容看着楚轩，非常陶醉地深吸了一口气。 “吸——真好闻。” 楚轩呼出的气体好像让爱丽斯菲尔异常迷醉，她好像小狗一样，不停地在楚轩的嘴唇面前嗅着，追逐着混合在二氧化碳、氮气、水蒸气和少许氧气之中的男性荷尔蒙的味道。 也许是因为接吻的“仪式”已经结束了，所以爱丽斯菲尔虽然对刚才的感觉十分眷恋，但却只是尽情地呼吸着楚轩呼吸过的空气，没有再将嘴唇凑上来，不过楚轩已经看透了她那非常好懂的心思，主动将嘴唇贴了上去，再次给予了她一个让人心动神摇的深吻。 只是接吻的游戏就进行了许久，浑身已经滚烫了的爱丽斯菲尔直到即将因为缺氧而昏迷之前，才停下了这个让她乐此不疲的游戏。 她浑身软绵绵地俯在楚轩的身上，胸脯因为吸气而剧烈地上下起伏着，连带着已经出了一层香汗的饱满乳球和那两颗已经变硬变大的樱桃也不停地轻轻摩擦着楚轩的胸膛。 “楚轩我爱你！非常、非常非常爱你，全世界最爱你了！” 虽然身体有些疲惫，但爱丽斯菲尔的精神却更加亢奋了，她紧紧地抱着楚轩结实的身躯蹭来蹭去，话语中洋溢的热情让楚轩也不得不为之心动。 “爱吗……” 楚轩习惯性地抬起手想要去推眼镜框，但却发现自己的眼镜早已经不知道被扔到哪里去了。 于是他轻轻地抚摸起了爱丽斯菲尔华丽的银色长发，那双金色的眼睛好像透过了天花板，望穿了无边无际的宇宙，自言自语似的说道：“爱……究竟是什么？ 又为什么……会有爱？” “爱就是爱啰～” 爱丽斯菲尔撑起了上半身，银色的发丝如同瀑布一样宣泄而下，在灯泡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不仅是头发，她的身体、她的眼睛也都在闪闪发光，或许这就是爱的光芒。 少女的红色眼眸即使到了此刻也清亮无比，脸上的笑容纯真得如同婴儿一般——明明楚轩的下腹部已经被从她的身体最深处流出来的晶亮液体湿得一塌糊涂了。 她那健康的肉体虽然对性有着本能的渴求，但是她的心灵却没有丝毫的肉欲，有的只是满满的爱意，毫无理由的爱意。 ——哪怕迟钝如楚轩，也可以通过爱丽斯菲尔那毫不设防，完完全全向他敞开的心扉，清清楚楚地看到这一点。 楚轩看着这个从外表到灵魂都如冰雪……不，是如水晶般纯净而美丽的女孩子，再次喃喃自语道：“但是……这种爱是如何产生的呢？” “不知道。” 爱丽斯菲尔非常爽快地回答道，然后她十分可爱地歪了下头，用理所当然地语气接着说道：“因为我是你的妻子嘛。” 爱丽斯菲尔的回答好像有些驴唇不对马嘴，她大概也永远无法明白楚轩所思考的这个问题究竟是多么的复杂。 对于她来说，爱就是这么简单，就算她也说不清爱到底是什么，到底怎样的心情才算是爱，但她无疑已经恋爱了，在结婚之前就已经爱上了这个总是面无表情的男人。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或许是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吧，又或许是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或许是在得知“妻子”所代表的意义的时候。 虽然她还有许多东西都不懂，但是唯有在这胸膛中满溢的欢乐和幸福，唯有这想要和楚轩在一起的心情，想要给楚轩留下一个孩子的愿望，是她非常清楚的。 这应该就是爱吧——爱丽斯菲尔是这样认为的。 对了，孩子！ “呐呐，我们快点继续制造孩子吧！” 爱丽斯菲尔很快就将有关爱的问题抛到了脑后，再次催促起了楚轩，想要继续那个可以创造新生命的神圣仪式。 第08章 楚轩，我有了你的孩子 “楚轩，我有了你的孩子！” 在婚礼结束的两周之后，还没有出“蜜月”，爱丽斯菲尔就开心地向楚轩宣布了这个“好消息”。 嘛……这的确是一个好消息，但为什么要打上引号呢？真是不明所以。 “孩子？这么快就可以确定了吗？” 楚轩冷静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用一如既往平稳而无抑扬的乏味声音问道。 “嗯，我是人造人嘛，当然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了——这也是人造人的一大优点吧。” 爱丽斯菲尔笑嘻嘻地回答道，好像一点都不因为自己的人造人身份而感到自卑。 随后，她低下了头，双手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脸上带着充满了母性的微笑，详细地向楚轩报告了自己现在的状况：“现在，受精卵已经完成了着床，并开始在我的子宫里形成胎盘。 我是人造人，对身体的控制能力是普通的人类完全无法比拟的，只要孩子不受到外力的伤害，就绝对能够顺利地将她孕育长大。 对了，这是个女孩，你会介意吗？ ——我听说在中国，男孩比女孩要更受重视，继承家业和‘祖宗香火’的也必须是男孩。” 爱丽斯菲尔眼睛向上地看着楚轩，稍微有些担心地问道。 她好像又从女仆那里听说了某些奇怪的知识，不过在这个世界。也就是公元1981年的地球上，在刚刚开始改革开放的中国。的确还存在着重男轻女的传统思想，远在德国的爱因兹贝伦家的女仆也并没有说错。 “我不介意。” 楚轩眼镜反光地看了看爱丽斯菲尔的肚子，十分认真地对她说道。 原本他就知道爱丽斯菲尔会生下名为伊莉雅斯菲尔的女儿，而且这孩子和她的妈妈一样，都和“冬之圣女”羽斯缇萨？里姿莱希？冯？爱因兹贝伦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即使那个“无关紧要”的父亲变成了他，也无法影响到伊莉雅斯菲尔的诞生。 因为……虽然伊莉雅斯菲尔和别的人造人不同，是从爱丽斯菲尔的子宫中诞生的。但她实际上仍然是人造人，只不过孕育的环境从培养槽的人造羊水中，转移到了爱丽斯菲尔的体内罢了。 而且，如果楚轩的推测没有错的话，爱丽斯菲尔身体内那颗卵子应该是在她从爱因兹贝伦的家主那里获得了生孩子的“许可”后才被卵巢“生产”出来的。 这颗卵子本身就拥有完整的基因链，可以直接进行单性繁殖，至于楚轩的基因……就算进入了卵子中。其实也没有另一条单独的基因链与之配对，在“受精卵”进行分裂的时候就会被清理出去。 所以，楚轩只是伊莉雅斯菲尔名义上的生父，如果去做亲子鉴定的话，他肯定会被鉴定人员当成是“喜当爹”的“接盘侠”，因为从基因的角度来看。楚轩和伊莉雅斯菲尔没有任何亲缘关系。 ——当然，如果让爱丽斯菲尔和伊莉雅斯菲尔去做亲子鉴定的话，鉴定人员同样不会认为她们俩是母女，因为她们两人的基因完全一样，根本就是克隆人。 不过……一心想要个孩子的爱丽斯菲尔既然不知道这件事。那么楚轩也不会说破，反正没有血缘关系。甚至连人造人都不是的女儿他也已经有一个了，以后就算再多一个人造人女儿也无所谓。 “太好了……这样一来，等到圣杯战争之后，这个孩子就可以代替我陪在你的身边了。” 爱丽斯菲尔轻轻地摸着自己的肚子，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只是在她那如同红宝石一样美丽的瞳孔深处，隐藏着一点点就连她自己也未能察觉的落寞和遗憾。 “爱丽……你……” 楚轩罕见地流露出了一点惊讶之情，他原本以为爱丽斯菲尔热衷于“制造孩子”只不过是为了尽妻子的义务罢了，没想到，她竟然这么早就知道了自己的“真正任务”……同时也知道了自己的死期。 “这是爱因兹贝伦家的夙愿，我正是为此而生。” 爱丽斯菲尔扬起了头，挺立了脊背，相当庄重地对楚轩说道。 她脸上的笑容没有任何勉强和不自然之处，好像对自己身为圣杯容器的命运没有任何异议，对于自己的人生已经完全被规划好了这一点也没有任何不满。 看来爱因兹贝伦家的洗脑术堪比某些大家族，能够让嫁出去的女儿依旧“吃里扒外”地为了娘家的利益而牺牲自己，不……楚轩其实是没有人权的入赘女婿，爱丽斯菲尔才是这个小家庭的真正“主人”。 可是……即使从刚一“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接受了这种命运，也依然会感到不舍吧，因此爱丽斯菲尔才对“制造孩子”如此上心。 对于她来说，这个孩子不仅是她留给楚轩的“礼物”，同时也是她和楚轩爱的证明，是她曾经存在过的证明，也是她的生命的延续。 因为自己的未来已经被确定了，所以，起码想要让她的孩子拥有一个自由的未来——只要她牺牲自己，只要楚轩能够在九年后的圣杯战争中取胜，完成爱因兹贝伦家梦寐以求的第三魔法“天之杯”，那么她的孩子就不必再重复身为圣杯的命运。 “爱丽，你相信我吗？” 这个时候，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语气淡淡地向已经对自己的死亡有了充足的心理准备的爱丽斯菲尔问道。 “我当然相信你了。” 爱丽斯菲尔的脸上露出了纯美的笑容，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那么你就放心吧，一切都交给我来安排，你不必去考虑圣杯战争之后的事情，只要开心地过好每一天就足够了。 虽然在圣杯战争的时候你一定会死，但我也一定会把你复活。” 楚轩再一次郑重地向爱丽斯菲尔做出了只有他自己才明白的承诺——在选择“迎娶爱丽斯菲尔？冯？爱因兹贝伦”这个任务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好了该如何把这个将要成为他的妻子的女孩子从必死的命运中拯救出来。 第09章 楚轩的女儿们 “爸爸，快来和我们玩呀～” 在爱因兹贝伦城外的雪地上，一个头上戴着大大的深褐色毛皮帽子，浑身包裹严实的银发小女孩正欢快地向不远处的楚轩挥着手，招呼他一起过去玩雪。 而在这个长得和爱丽斯菲尔十分相似的银发红瞳的小萝莉身边，还有两个更小一点的可爱“毛球”。 其中稍微大一点的那个有着典型的亚洲人相貌，头发是黑色的，但眼睛却像外国人一样是蓝色的；而小点的那个虽然也是银发，但却天生就带着一些波浪，眼睛则是漂亮的金色。 从表面上来看，这三个漂亮的小萝莉都很像是楚轩和爱丽斯菲尔所生的孩子，不管是黑发、银发，还是红眸、金眸，都是他们夫妇所具有的典型特征，就算是蓝色的眼眸，也很可能是隔代遗传的结果——对于欧洲人来说，拥有好几国的血统是十分常见的。 不过，其实只有最大的伊莉雅斯菲尔是楚轩和爱丽斯菲尔的亲生女儿，另外两个孩子都是楚轩从外面“捡”回来的。 在伊莉雅斯菲尔才三岁的时候，楚轩从外面捡回了第二个女儿，一岁的“樱”；而在次年，他又出去捡回了第三个女儿，同样是一岁的“卡莲”。 如果不是因为这之前楚轩一直专心致志地在爱因兹贝伦城里研究魔术的奥秘，并尝试着生成魔术回路的话，或许爱丽斯菲尔真的会怀疑这两个孩子是楚轩的私生女。 不……仔细想想。也许名为樱的孩子的确是楚轩捡回来的，但他如果在捡回樱的时候和外面的某个女人发生关系的话。那么第二年捡回来的卡莲就有可能是他的私生女了。 ——虽然这种可能性并不是零，但爱丽斯菲尔除了刚开始看到这两个婴儿的时候吃了一惊之外，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两个孩子和楚轩之间的关系。 谁都不知道楚轩到底是从哪里捡回了这两个只有一岁的婴儿，更不清楚她们俩的亲生父母的情况，楚轩既然说是“偶然”地从外国的大道边上捡回来的，那么爱丽斯菲尔就这样相信了，而爱因兹贝伦的家主和城堡里的人造人女仆们根本就不关心这种“小事”。 ——反正，据说在“外面”。有很多很多的孩子都不是他们的母亲亲生的，而是从大道边、垃圾堆里、农田里、山林里面捡回来的，甚至还有被大鸟叼来的。 于是，爱丽斯菲尔高高兴兴地将这两个可怜的婴儿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和伊莉雅斯菲尔一起抚养到了现在，此时伊莉雅斯菲尔已经七岁了，樱是五岁。而卡莲则是四岁，她们的爸爸和妈妈，已经共同度过了九年的时光。 ——是的，九年，就在爱因兹贝伦城降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的时候，冬木市的圣杯战争也即将开始了！ “爸爸！快点过来啊。再不过来我就生气了！” 站在洁白而松软的雪地里的伊莉雅斯菲尔手臂都有点挥累了，但她那总是面无表情的爸爸却像是没有看见似的，仍然眼镜反光地站在那里，于是银发小萝莉生气地跳着脚，大声地向她的爸爸发出了最后的通牒。 “爸爸来啊。看看我们堆的雪人～” 在伊莉雅斯菲尔的身边，乖巧的樱也用异常纤细的声音呼唤起了楚轩。她脸上的笑容异常灿烂，好像并不知道楚轩不仅不是她的亲生父亲，甚至还是将她从亲生父母和亲生姐姐身边偷走的罪魁祸首。 不过，就算楚轩不把这个其实应该姓“远坂”的小萝莉带走，现在她也会被自己的亲生父母送给间桐家当养女，并受到惨无人道的摧残。 而最小的那个孩子，出生在欧洲南部的共和国，应该姓“奥尔黛西亚”的卡莲，则会在母亲自杀，父亲“离家出走”之后成为一名没有接受洗礼的修女，并因为“被虐灵媒体质”的缘故，被圣堂教会要求利用自己的身体来驱除附在男人身上的恶魔——以引诱恶魔并接受侵犯的方式。 所以说，楚轩虽然偷走了这两个孩子，便得她们和自己真正的亲人骨肉分离，但楚轩其实是在拯救她们。 不过因为楚轩改变了她们的命运，原本“应该”出现的悲剧已经不复存在了，所以不会有人认为楚轩是个“无名英雄”。 就算是这两个孩子自己，如果她们得知了自己的身世，想必也很难原谅楚轩的所作所为吧。 ——尤其是樱，和已经被亲生父亲抛弃，由某个神父收养在教会里的卡莲不同，她本来应该有一个幸福而美满的家庭，但是因为早早地就被楚轩偷走了，不仅使得她对自己的亲生父母和姐姐根本就没有一点印象了，甚至还让她“认贼作父”，将楚轩这个“仇人”当成了爸爸。 不过就算以后很有可能被这两个女儿憎恨也无所谓，起码楚轩知道，自己改变了她们俩的悲惨人生，让她们能够一直快乐地生活。 而在即将到来的第四次圣杯战争完成之后，很有可能从基因上和他完全没有关系的“亲生女儿”伊莉雅斯菲尔，也不会再被迫接受残酷的训练，成为Berserker的Master，并在第五次的圣杯战争之中重复她母亲的命运，变成圣杯的容器。 “……”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然后大步走向了他的三个可爱的女儿们，默默地守护女儿是父亲的责任，就算永远得不到回报和感谢，甚至被误解、被憎恨，也不会让父亲丢弃自己的责任。 “爸爸。” 当楚轩来到了三个小萝莉的面前之后，比两个姐姐要沉默寡言得多的卡莲好像已经知道自己的父母即将远行了似的，一下子抱住了楚轩的腿，挂在上面不肯下来了。 伊莉雅斯菲尔怒视着偷跑的妹妹，大声地喊道：“啊——！好狡猾！卡莲太狡猾了！ 爸爸，抱我！抱我！” “好的。” 楚轩爽快地弯下了腰，一手一个，将伊莉雅斯菲尔和虽然没有撒娇，但却同样露出了渴望眼神的樱抄在了臂弯中，三个“小毛球”就像是年幼的考拉一样，牢牢地挂在了楚轩的身上。 第10章 楚轩的“起源” “……在康沃尔探索许久的圣遗物，终于找到了。 以此作为媒介的话，应该能召唤出剑之英灵中最为强大的Servant。 楚轩啊，这就是爱因兹贝伦家给你的最大援助。 这次必须将六个Servant全部消灭，一定要完成第三魔法‘天之杯’！” “是，家主大人。” 在圣杯战争临近之时，楚轩从爱因兹贝伦家得到了“概念武装”Excalibur的剑鞘。 传说中，只要持有剑鞘，它就会自动治愈持有者所受的伤害，并停止其肉体的老化——虽然它也需要持有者供给魔力，但相比魔剑或其它不老不死的手段来说，这个剑鞘所需要的只是“正常”的魔力供应，并不会向持有者恶意索取大量魔力。 梅林曾问过亚瑟王，“如果剑与鞘任选一样，你会选择哪一个？” 亚瑟王回答，“我决意要剑。” 梅林叹息道，“这是愚蠢的选择，鞘的价值要远远超过剑呀！” 后来，亚瑟王遗失了剑鞘，因此她虽然拥有削铁如泥的宝剑，最后却仍然被私生子兼外甥的莫德雷德重伤而死。 不过，其实对于楚轩而言，爱因兹贝伦家给予他的最大帮助却并不是召唤亚瑟王……其实是召唤阿尔托莉雅的剑鞘，而是擅长炼金术的魔术名门爱因兹贝伦千百年来所积累下来的魔术知识和材料。 通过九年多的学习和锻炼，楚轩不仅掌握了爱因兹贝伦家所收集的全部魔术知识。而且还成功地将自己身体内所隐藏的魔术回路全部开发了出来，终于摆脱了魔力属性为F的窘境。 楚轩在经过了完美的基因调整之后。成为了理论上的最强新人类，而这种科学上的理论，好像也暗合魔术理论，因此楚轩的身体中所拥有的魔术回路并不是最少的一条，而是上百条，简直堪比爱因兹贝伦家的BUG人造人。 但这也并不稀奇，因为楚轩通过研究发现，这上百条魔术回路所组成的网络。在中国有一个就连不知道魔术为何物的普通人也耳熟能详的称呼，那就是—— “经脉”。 如果将魔术看作是一种与修真不同体系的开发人体潜能的科学方法的话，那么就很好解释这种“巧合”了。 因为人体结构就是这样的，并不会因为观察的方式不同而有所改变，所以不管是魔术师还是修真者，他们通过对人体结构的研究，都会发现“经脉”的存在。并发明一种方法来利用“经脉”。 其中，魔术体系只能利用先天就畅通的经脉构建魔术回路，而修真体系可以通过锻炼打通先天不畅的经脉。 但魔术师可以将自己利用一生时间所构建出的魔术回路固定为魔术刻印，并移植给自己的继承者，通过一代一代的积累，让子孙后代拥有远超常人的“资质”。 而修真者全都得从头练起。“资质”则完全靠自然遗传和“优生学”原理，一般来说越是天资卓绝的父母，就越容易生出天资卓绝的孩子，而“资质”不好的人就只能通过天材地富和丹药来改变经脉，提升资质。 应该说。魔术体系和修真体系各有利弊，只是两种不同的锻炼思路。最后的结果其实是殊途同归的，大概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在个人信息之中，不管是魔力还是内力、真元力，这些“异种能量”都被归为“魔力”这一种属性。 大概在人体之中，能够让人类利用外界的异种能量的“器官”就只有经脉了，即使是另一种修炼思路——“巫”，应该也是通过经脉来利用外界能量的，只不过“巫”并没有单独利用外界能量，而是将它全部用来淬炼肉体了，其成果就是异常强横的肉身和各种“超能力”。 按照楚轩在“主神空间”里所获得的各种修炼信息来分析，“魔术”基本上是完全不锻炼人类的肉体，专注于控制和利用外界能量的修炼体系；“巫”则是专注于锻炼人体自身，不去特地控制和利用外界能量的修炼体系；而“修真”体系则是两者兼备，更加平衡。 如果按类别划分的话，偏向法术的“修真者”和“魔术师”都应该算在控制外界能量的修炼体系里，而偏向淬炼自身的“修真者”、“超能力者”和已经十分罕见了的“巫”则都应该算在锻炼自身的修炼体系里。 楚轩在之前的世界里，根本没有接触到这么高层次的力量体系，对于肉体和经脉的锻炼还仅仅停留在“武”和“医”的范畴内，所以魔力一直是F。 也许在花费巨量的时间，消耗巨量的“实验材料”进行深入研究的话，楚轩也能够利用科学找到将人体开发至“超能力”、“魔法”的层次的方法，但问题就是楚轩既没有巨量的时间，也没有巨量的实验材料，尤其是最重要的实验材料——“人”。 如果没有足够多时间、足够多的人来验证楚轩的实验思路，难道要让楚轩利用自己的身体去进行那些异常危险的尝试吗？ 要知道，这种“锻炼”有很多都是不可逆的，一个不小心把自己玩死也是司空见惯的事情，楚轩可没有第二条命来“续关”。 不过，随着任务难度的不断加大和主神越来越严厉的科技限制，楚轩也觉得该到开始研究魔法和修真的时候了，就算这次他没有在型月的世界里开始研究，回到主神空间之后，他也会在主神商店里花费大价钱兑换各种魔法和修真的基础理论进行研究。 而这次进入了型月世界、选择了爱因兹贝伦家阵营，也算是为楚轩节省了一大笔研究费用。 主神商店里的魔法和修真资料比起同档次的科技资料来，价格大概要贵上将近一百倍，资料数量则要多出将近三十倍，魔法材料也比普通材料贵上几倍至上千倍，就算是楚轩这个地主家里也没有多少余粮去研究魔法和修真的资料。 不过究其根本，还是因为在魔法和修真这方面，主神商店里所提供的各种资料——包括最基础的资料在内，全都无法揭示外界能量和人体奥秘真正的本质，从某种方面上来说仍然属于“经验科学”，就算是最高级的几种魔法修炼方式和修真功法，所提供的也仅仅是“方法”而非“原理”。 而且不光是“修真科技”，就算普通的科技也是如此，即使是主神所提供的“最先进”的理论，也仍旧无法完全解释这个世界，仍然有许多客观规律并未被发现。 ——就像楚轩这个在“理论上”最完美的新人类，也只不过是在“已有的”理论中最完美而已。 和爱因兹贝伦家的人造人……还有某些比爱因兹贝伦更久远的魔术名门所传承下来的魔术刻印比起来，楚轩所拥有的魔术回路并不是最多的，也就是说，在吸取了新的理论之后，他已经不再是最完美的新人类了，仍然还有改进的空间。 或许就连主神空间的创造者，也还没有发现这世间万物的真正本质吧，不过只有这样才足够有趣，因为这说明还有许多新的客观规律等待着楚轩去发现，他的人生目标，暂时还没有尽头。 而楚轩在本世界里的一个重要目标，就是尽可能地研究明白自己的身体。 ——说起楚轩的身体，有一点非常奇怪，在测定“起源”的时候，现有的测定方法却对楚轩没有任何反应，好像他根本就没有“起源”似的。 而且虽然楚轩的的确确是构建出了上百条魔术回路，个人信息界面中的魔力也由F直接跃升到了A，但他却仍然无法使用任何魔术，外界的魔力在进入他的体内之后，就会如同泥牛入海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过在构建出了魔术回路之后，外界能量对楚轩造成的伤害也被削弱了。 只要外界能量低于他的魔术回路的吸纳速率，就完全无法对他造成影响，因此诸如诅咒之类的持续型魔术对他完全没有作用，而火球之类的魔术在击中楚轩的时候也会被他的魔术回路吸收掉一部分能量。 不过各种有益魔术的作用也会被削弱，持续型治疗魔术对楚轩根本不起作用，瞬间治愈型魔术的能量也会被楚轩吸收掉一部分。 这种吸收只针对楚轩所能够接触到的能量，无法吸收别的魔术师的身体里或魔法物品之中的能量，只要不接触纯能量制造的防护罩，就可以让部分防御魔术发挥作用。 但同样的，只要火球魔术在击中楚轩之前就爆炸开来，火焰和冲击波等物理能量就能够对他造成完全的伤害，而诸如水、冰、土、风等属性的魔术，甚至能够给他造成完全的物理伤害。 ——因为无论是高压水箭、冰刃、石块还是真空风压，在使用魔力发射出去之后，就已经是完全的物理攻击了。 对此，就算爱因兹贝伦的家主阿哈德也只能根据自己的经验，推断楚轩的“起源”很有可能是“吸收”、“否定”或“虚无”之类的属性，虽然现在是专门针对能量的，但如果能够“觉醒”，或许会无视任何物理和能量攻击也说不定——毕竟所有的攻击都需要“能量”。 第11章 你就是我的Master吗 “宣告—— 汝之身体在吾之下，吾之命运在汝剑上。 遵循圣杯谕示，此意、此理，从之则应。” 月圆之夜，在爱因兹贝伦城的小教堂里，楚轩正站在魔法阵前召唤他的Servant，站在他身边的爱丽斯菲尔安静地看着这一幕，但脸上却稍微露出了一点紧张的表情。 虽然楚轩的“魔术理论”十分扎实，但没有魔力——或者说没有绝大多数魔术师都在使用的那种魔力，是否能够成功启动魔法阵，将Servant召唤出来还是未知之数。 不过召唤Servant的本身就是冬木市的圣杯，魔力也是由圣杯提供的，参加圣杯战争的Master只不过是准备好召唤仪式，并按下开关罢了，这一点点魔力，通过魔法材料来提供，也应该没有问题。 更应该担心的，反而是将Servant召唤出来之后…… “在此起誓，吾乃成就世间一切善行之人，吾乃铲除世间一切罪恶之人。 汝之三大言灵纠缠七天，由抑止之轮前来，天秤之守护者——！” 楚轩提高了声音，结束了最后一段召唤咒文，魔法阵立即白光大作，然后一个娇小的人影，出来在了他和爱丽斯菲尔的面前。 这是一个穿着铠甲的美少女剑士，她有着碧绿的眼眸和金色的头发，为了方便作战，这头发被整齐地盘在了脑后。显得既利索又干练；而上挑的眉毛，坚毅的眼神。还有紧抿的嘴角，让她显露出了与其娇小身姿不相符的凛然之感，也许那就是王的威严吧。 过于娇小的王轻轻转动了一下身体，面无表情地看着眼镜反光的楚轩，用非常严肃而古板的语气问道：“试问—— 你就是我的Master吗。” 楚轩同样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举起右手出示了手背上的令咒，然后用平稳而无抑扬的声音回答道：“没错，我就是你的Master。” “……” 娇小的剑士用犀利的眼神打量了站姿笔挺如军人一般楚轩许久。然后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看起来还不错，如果是你的话，我们应该能合作愉快。” 严肃且一身正气的Servant貌似很中意同样严肃且一身正气的Master，这真是一个好的开端，不过能够受到王的赞赏的楚轩当然不可能因此就喜形于色，他放下了右手，仍旧面无表情地对自己的Servant说道：“我是楚轩。 Servant。请介绍一下你的职阶、真名、能力、技能和宝具。” 楚轩这个异常简单的自我介绍让看上去十分干练的娇小王者也露出了些许讶异的神情，她轻轻地挑了挑眉头，没有立即回答Master的问题，而是将视线投向了吃惊地张大了嘴望着她的爱丽斯菲尔身上。 “Master，出于谨慎的考虑，我并不希望有更多的人知道我的具体信息。” 也许是看在爱丽斯菲尔是女人的份儿上。虽然身材娇小但气质却无比刚强的少女剑士委婉地对“更多的人”的存在表示了异议。 “这位是我的妻子，爱丽斯菲尔？冯？爱因兹贝伦。 她将成为代理Master，与我们共同行动，并负责为你提供魔力。 因此我判断，她也有必要知晓你的具体信息。”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不容置疑地回答道，而爱丽斯菲尔则对异常娇小的少女剑士露出了善意的微笑。希望能够获得她的好感。 虽然并不了解爱丽斯菲尔的Servant还心存疑虑，但是身为一个优秀的指挥官，她非常清楚纪律在军队中的重要性，对于上级的命令，就算不理解也必须不折不扣的执行，因此少女剑士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表情严肃地报告道：“我的真名是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职阶为Saber，耐力、敏捷和魔力都相当出色，更是拥有Servant之中最高等级的魔术抵抗力，就连用上了魔法阵和瞬间契约的大魔术也能完全地无效化。 在现代，即使是拥有最高级数的技量的魔术师，也不可能以魔术的直接攻击来对我造成伤害。 但是因为我本身有着红龙的血脉，因此在面对拥有‘屠龙’特性的敌人和魔术会比较吃亏——但前提是敌人的能力与我处在同一等级上。 虽然我的力量稍弱，但异常优秀的直感、魔力放出和骑乘技能，让我不畏惧与任何敌人作战，也可以熟练驾驭任何‘现代坐骑’。 我所持有的宝具是对城宝具，圣剑Excalibur，在解放真名之后可以发出规模与破坏力都达到对城级别的攻击，平时则以‘风王结界’隐藏剑身，同时也避免敌人通过武器猜测出我的真实身份。 另外就是……” 说到这里，阿尔托莉雅低下头看了看就摆放在她脚边的那件“圣遗物”，始终平静如水的脸上露出了十分复杂的表情。 “另外，我所遗失的剑鞘可以治愈任何伤势，而且在解放起名之后，还能够展开拥有最强防护力的结界，连五大魔法也无法将其打破……真亏你们能找到它呢。” 遗失剑鞘这件事，是亚瑟王的命运转折点，也难怪阿尔托莉雅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不过楚轩好像并不在意Servant的心理活动，只是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语气严肃地对她说道：“很好，我已经大致掌握了你的信息。接下来还需要具体测试一下你的能力。 拿上你的剑鞘，跟我来。” 十分强势地发布了命令之后。楚轩不待阿尔托莉雅回答，便率先转身向教堂的大门走去，阿尔托莉雅楞了一下，然后立即捡起了剑鞘，和微笑着朝她点头的爱丽斯菲尔一起跟在了楚轩的身后。 走了几十步之后，阿尔托莉雅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Master，你好像一点都不觉得吃惊？” 听到阿尔托莉雅这没头没尾的问话，楚轩停下了脚步。转过头问道：“吃惊什么？” “就是……” 阿尔托莉雅的脸上露出了有点尴尬的神色，支吾了一会儿才说道：“就是传说中的亚瑟王竟然是女、女人这件事。” “有什么问题吗，史料中的记载并不一定是完全真实的，更何况是传说年代的史料，就算隐藏着某些不为人所知的秘辛也十分正常。 而且，性别只能够影响力量和体质，与战斗力的强弱并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非常莫名其妙地回答道，这让阿尔托莉雅觉得更加尴尬了，好像在意自己竟然是个女人这件事的她自己就像傻瓜一样。 “可、可是……一般人在得知了这个秘密之后，多少都会觉得吃惊吧。” 并不十分擅长言辞的阿尔托莉雅试图让自己摆脱这种尴尬的境地，虽然这让她稍微有点脸红，但她还是不自觉地看向了身边的爱丽斯菲尔。将这个“一般人”刚才的反应当成了例子。 “我应该觉得吃惊吗？” 楚轩面无表情地问道，阿尔托莉雅和爱丽斯菲尔立即齐刷刷地对他点了点头。 接着，这个根本不可能露出吃惊表情的面瘫眼镜男深思了一会儿，然后很是认真地对阿尔托莉雅说道：“比起因为亚瑟王是女人这种事而吃惊，我更加在意另一件事情。 ——既然你是女人的话。那么背叛了你的私生子兼外甥莫德雷德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或许，他也同样是女人。是你姐姐利用魔法所制造的你的克隆人？ 又或者，他是你的姐姐……或者你自己与某个男人的私生子？” 阿尔托莉雅的真实性别没有让楚轩吃惊，但楚轩的问题反而让阿尔托莉雅吃了一惊。 不知道是因为气愤还是害羞，又或者两者兼有之，阿尔托莉雅涨红了脸，大声地朝楚轩吼道：“够了！这个问题我拒绝回答，而且也请Master你不要妄加揣测！ 我、我才没有什么私生子呢！莫德雷德她……” 虽然阿尔托莉雅在最关键之处及时地刹住了嘴，但楚轩却仍然获得了许多信息。 楚轩朝恼羞成怒地少女轻轻地点了下头，用了然的语气说道：“原来如此，莫德雷德也是女人，而且并非你的私生子。” “……” 阿尔托莉雅的额头上因为愤怒而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青筋，不过她好像已经感受到了楚轩那可怕的智慧，于是选择了沉默不语，只是独自在那里生着闷气。 这个时候，爱丽斯菲尔连忙站出来，对阿尔托莉雅深深地鞠了一躬，替楚轩向她道了歉：“对不起，阿尔托莉雅陛下。 我丈夫他并没有恶意，只不过身为一个科学家，他已经习惯了探索隐藏在世间万物背后的真实，不管是什么都喜欢刨根问底……” “……” 阿尔托莉雅好像很不擅长应对女性，在她面前几乎将腰弯成了90度的爱丽斯菲尔，让她无法再生气下去，沉默了一会儿之后，阿尔托莉雅扶起了爱丽斯菲尔，情绪有些低落地说道：“不必尊称我为‘陛下’，也不要在外人面前说出我的真名。 我现在只不过是一个Servant而已，就称呼我为Saber吧。 从某些方面来说，楚轩和梅林非常相似，所以我也已经习惯了。” 第12章 黑魔导少女登场！ 在楚轩召唤出了Saber职阶的Servant——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的半个小时之内，替阿尔托莉雅提供魔力的责任就被转移到了楚轩的妻子爱丽斯菲尔的身上。 ——身为一个不断吞噬魔力的“黑洞”，楚轩不仅无法给阿尔托莉雅提供魔力，甚至还会通过供给魔力的通道反过来吸收阿尔托莉雅的魔力，成为这种一毛不拔的男人的Servant，阿尔托莉雅也真够背运的了。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阿尔托莉雅好像很快地开始对楚轩敬而远之，一如她和梅林的关系那样；而对于身为了她的“衣食父母”的爱丽斯菲尔，阿尔托莉雅则迅速与之搞好了关系。 不过这两位女性之间，却并非通常的“闺中密友”的关系，反倒更像是“骑士”与“公主”的关系，这大概和阿尔托莉雅一直被迫假扮成男性有关。 但是，虽然阿尔托莉雅的言行举止都与“绅士”无异，但她的身材、相貌、声音都完完全全是一个美少女，尤其是在收起了铠甲，只穿着蓝色的骑士长裙的时候，更是非常出类拔萃的美少女。 只可惜这个美少女非常在意自己的性别，不希望别人将她当作一个女人来看待——不过在面对楚轩这种从一开始就没有把她当作女人来看待的家伙的时候，阿尔托莉雅却总觉得心里面有些奇怪。好像是身为女人的“尊严”或者其它什么东西在隐隐作痛。 而现在，正在制定基本作战方案的楚轩。竟然又对她做出了更加过分的事情—— “Master，这个女孩……难道也是英灵？” 在爱因兹贝伦城的小客厅里，阿尔托莉雅正目瞪口呆地看着楚轩所召唤出来的某个衣着暴露的魔术师女孩，语气颇为复杂地问道。 嘛……这绝对不是因为楚轩新召唤出来的那个女孩子比她的胸部要大得多的关系，只不过是因为自己的Master将供给魔力的义务转移到了别人的身上，然后一转身就又召唤出了一个新人，这让阿尔托莉雅有种自己被嫌弃、被抛弃、被始乱终弃了的感觉。 总、总之，这真的很奇怪。明明楚轩没有任何魔力，不能使用任何“通常”的魔术，但他却能单独召唤出一个类似英灵的存在来。 “这是‘黑魔导少女’玛娜，寄宿于卡片中的精灵——你们可以将她当成是英灵。 只不过和英灵比起来，她的实力要弱得多，只是普通的魔术师水平。”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淡淡地向吃惊的阿尔托莉雅和爱丽斯菲尔介绍了这位在接下来的圣杯战争中。将会和她们共同行动的新伙伴。 “抗议！严重抗议！ 我之所以这么弱，还不是因为主人太小气，不给我买更多的魔法卡和装备卡！” 被“污蔑”了的黑魔导少女生气得眼睛变成了><的样子，可爱地撅着嘴向楚轩提出了严重……不，是严正抗议。 “精灵……这是你特有的魔术吗？ 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类似的魔术呢，召唤异界生物的魔术好像倒是有些记载……或者这是将灵类生物封印在某种器具之中的魔术？” 爱丽斯菲尔也是第一次见识到楚轩的“召唤魔术”。对于这种能够出一个“活蹦乱跳”的精灵的魔术，还有黑魔导少女所说的“魔法卡”、“装备卡”表示出了相当的兴趣——这大概是被身为“科研人员”的丈夫楚轩长时间熏陶的结果。 “也可以这么认为。” 楚轩没有详细解释“怪兽卡片”这种来自异世界的道具，爱丽斯菲尔既然利用现有的魔术体系做出了比较接近真相的解释，那么他也就顺水推舟地认可了这种解释。 “关于精灵的各种问题，请你们留到会议结束后再询问。现在我继续说明基本作战方案。” 楚轩提前阻止了爱丽斯菲尔和阿尔托莉雅的提问，继续了之前的说明：“只要精灵寄宿的卡片不被破坏。精灵就不会真的死亡，因此‘黑魔导少女’玛娜在圣杯战争的初期，将要冒充成被称为是最弱职阶的Caster和我们共同行动，以便扰乱其他Master的视线，并引诱其他Servant前来攻击离开了自己的魔术阵地的Caster。 由于精灵不能够离开召唤者太远，否则就会很快用尽能量，所以在玛娜出去引诱敌人的时候，我们也不得不和她始终保持一定的距离。 就算是再鲁莽的Master，也未必会在刚一见到落单的Caster的时候就发动袭击，而只要他多观察几次，就会发现我们三人与玛娜总是出现在同一个地方，那么他的攻击目标或许就会转移到我们身上——因为我们三人之中，很可能就有Caster的Master。 所以在这期间，Saber的任务就是时刻保持警惕，不光要保护我和爱丽的安全，还要争取在防御住敌方的Servant的偷袭的同时，反过来干掉敌方的Servant。” “诱饵战术吗……” 阿尔托莉雅若有所思地沉吟了起来，虽然她对楚轩的基本作战方案还算满意，但楚轩的计划好像还存在着一点问题。 “如果对方选择攻击我们的话，那么诱饵战术不就失败了吗？” 作为一个身经百战未尝一败的传奇指挥官，阿尔托莉雅很快就发现了这个问题，不过这个问题好像却却并未超出楚轩的预料，他不慌不忙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淡淡地说道：“没有失败，表面上看玛娜是诱饵，但实际上，诱饵是身为Master的我们。 就算Caster再弱，通常情况下，身为Servant的她也比人类魔术师强得多，如果敌方想要获胜，杀死Master比杀死Servant更加容易。 人类……可是异常脆弱的。 而且通过敌人的选择，我们还可以推断出对方的行事风格，并据此决定铲除对手的先后顺序。 不择手段地偷袭Master的敌人是我们需要最先排除的，为此我们甚至可以暂时与其他敌人联手，等到打倒了双方共同的敌人之后，再堂堂正正地与同样堂堂正正的敌人一决胜负。” 第13章 石中剑的选择 楚轩的作战方案虽然看似平常，却包含了诱饵、连环、合纵连横、远交近攻等诡计，可谓大巧不工，但最后又不失堂堂正正，因此非常合阿尔托莉雅的胃口。 作为一个优秀的指挥官，阿尔托莉雅并不排斥使用计谋，但是“卑鄙”这个词是她绝对不能容许的，因为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东西比胜利、比生命都更重要——那就是道德和正义。 阿尔托莉雅仔细地思索了一番，认为这个基本作战方案相当老成持重，而且后手极多，在敌我情势未明的情况下，应该已经是最好的应对手段了，她满意地点了点头，初步认同了楚轩的“军师”地位：“我想不到比这更好的方案了，能够和楚轩这样的Master并肩作战，也是我的幸运呢。 如果我当初肯再好好听听梅林的话，或许也不会……” 阿尔托莉雅无意间又提到了梅林，不过她在感慨了一半的时候就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立即打住了话头。 “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如果，一切都是偶然中的必然。 或许在某个平行世界里的你，对梅林的话听进去的更多一些，但是因为你的学识、阅历和性格基本不会有什么改变，因此你的行为、你对某件事情所做出的判断也不会有太大的改变——起码不会出现背叛你自身人格的改变。 唯一能够完全改变的，只有某些真正的偶然。但事实上，绝大多数偶然同样是由其他人的必然所组成的。所以就算将一切重来一遍，你的命运、梅林的命运、圆桌骑士们的命运，还有你的国家的命运，基本上都不会有什么改变。 你可以认为这就是你能力的极限，也可以认为这就是你的命运，还可以认为这就是时代的局限性，是所有人的命运。 ——除非，你在度过了一生之后。又带着记忆回到了自己幼年的时候，才有可能真正改变些什么。”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好像若有所指地对阿尔托莉雅说道。 听了楚轩的话，阿尔托莉雅的脸上露出了尴尬和羞怒的神情，自己只是随便的一句感慨，结果却被楚轩批评得一文不值，这真是一件让人非常不愉快的事情。 虽然楚轩说得一点都没错……不。就是因为楚轩说得一点都没错，所以才更让她生气！ 看见阿尔托莉雅的脸色有些不豫，善良的爱丽斯菲尔连忙站出来充当楚轩和阿尔托莉雅之间的气氛调节机，虽然这两个人在性格和习惯上都很合拍，但是两个同样过分率直的人在一起，多少总是会有一些磕磕碰碰的时候。 “啊……带着记忆回到了自己幼年的时候。这大概只有圣杯的力量才能做到吧。 对了，Saber，你之所以能被召唤来参加圣杯战争，也是有着某种愿望需要圣杯来实现的吧，难道就是改变你的……过去？” 爱丽斯菲尔最后大概是想说“悲剧”这个词。但是考虑到当事人的心情，改成了更加含糊的说法。 阿尔托莉雅的脸色稍微好了一点。她沉默了一阵子，好像是在考虑到底要不要对楚轩和爱丽斯菲尔说出自己的愿望。 不过作为Servant，告知Master自己想要利用实现的愿望也是应有之义，于是阿尔托莉雅在犹豫了几分钟，做好了心理准备之后，终于开口了：“回到过去……我确实是有着类似的愿望吧，不过并非是为了改变我的过去。 如果能够获得圣杯，我希望石中剑能够重新选择国王。” “重新选择？” 阿尔托莉雅的愿望让爱丽斯菲尔楞住了，她思索了一下之后，又追问了一句：“你的意思是……让其他人成为国王吗？” “没错。” 既然已经说了出来，阿尔托莉雅好像也将自己的内心又敞开了一点，她的脸上露出了少许自嘲的神情，语气平静地回答道：“就像楚轩所说的那样，就算让我从拔出石中剑的那一刻起重来一遍，但只要我没有后来的记忆，那么不管是重复一百遍还是一千遍，都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这就是我能力的极限，我只能够将国家带向毁灭，如果当初石中剑所选择的那个人不是我的话，也许情况就会大不一样的吧。” 尽管阿尔托莉雅的表情和语气都平静无波，但是爱丽斯菲尔还是能够感觉得出来，沉没在这片死水最深处的，到底是一颗多么绝望的心。 如果不是完全对自己失去信心了，甚至绝望了，阿尔托莉雅绝对不会说出如此消极，一点都不像是一个“英雄”应该说出来的话。 “怎么会……只要你……” “你的执政能力的确很有问题，只能打下江山，但却不是能够守住江山的人。” 爱丽斯菲尔刚想给阿尔托莉雅打一打气，就被楚轩那刺耳的话语给打断了。 不过虽然楚轩这一番真话十分难听，但阿尔托莉雅却没有再生气，而是默默地承认了楚轩对自己的评价——就如同死寂的古井一般。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石中剑为什么会选择你，石中剑真的选错了吗？” 这个时候，一直在贬低她的楚轩却突然又抛出了这样一个问题，让阿尔托莉雅错愕不已。 “这是因为……石中剑……选错了吧。” 阿尔托莉雅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如此说到，但这次就连她自己都不满意这个无根无据的回答。 可是，她本来就不擅长考虑这种“哲学”问题，在过去这都是属于梅林的“工作范围”，她只需要选择采纳或否决梅林的建议就可以了。 ——话说，如果她擅长考虑这种“哲学”问题的话，大概也不至于会落到这样的下场。 “虽然我并不清楚石中剑选择国王的机制，但可以假设一下：第一种假设，石中剑是根据‘结果’来选择国王的，它可以预见到拔剑的人成为国王之后，他个人，或整个国家的命运。 那就是说，拔出石中剑的你，已经是能将这个国家带向最好的未来的那个国王了。 不过这样就会出现一个问题，那就是能够拔出石中剑的那个人，未必有资格去拔剑；或者说石中剑所选择的国王，只是在有资格拔剑的那一群人之中，能够将国家带向最好的未来的那个人。 ——如果石中剑的搜索范围是整个国家，甚至整个地球的话，那么最适合当国王的那个人甚至有可能并不在你们的国家中，他这辈子都不太可能跑到你们的国家里去拔剑，而且就算他来了，你们也未必会让他靠近石中剑。 第二种假设，石中剑是根据‘能力’来选择国王，拔剑的人的各项能力必须都要达到石中剑的最低要求。 那么国王的选择其实就是看先后顺序，所有可以得到石中剑认可的人之中，第一个拔出剑的人直接成为国王，排在后面的人就算能力比成为国王的那个人还要高，也同样已经失去了机会。 由于你是最后一个去尝试拔剑的人，因此可以确定你的能力在所有拔剑的人之中是最高……或者说是最符合石中剑的要求的。 第三种假设，石中剑只对特定的血脉或能力有反应——比如潘德拉贡家族的红龙血脉。 这样的话，能够成为国王的就只有潘德拉贡家族的后代，选择国王的石中剑实际上只不过是一个为了让潘德拉贡家族‘合法’地始终把持统治权的一个骗局。 在这三种假设之中，无论哪一种，都必定会导致石中剑选择你成为国王，因此石中剑的选择并没有错误。 ——如果石中剑的搜索范围是有限的，那么只要你不处于石中剑的搜索范围内，不管它是基于哪一种假设发挥作用的，它所选择的国王也都不可能是你。 但这也并非是石中剑的选择有错误，在可供选择的范围内，它的选择是正确的。” 楚轩用阿尔托莉雅也能够听得懂的话语推测了一下石中剑的工作原理，但是阿尔托莉雅听了楚轩的分析之后，反而却更加糊涂了，她抬起手擦了下额头的汗珠，结结巴巴地问道：“可……如、如果石中剑本身就选错了呢？” “那就说明这把剑并没有正确发挥它‘选择国王’的作用，或者它所选择的只是命中注定应该成为国王的那个人而已，并不关心它所选择的国王有没有能力治理好国家。”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不假思索地继续分析道。 “使用这样的剑来选择国王，那是你们自己犯了错误——或者可以说，这就是时代的局限性。 如果最适合成为国王的那个人是一个平民、甚至一个贱民、奴隶的话，你们会允许他成为国王吗？ 不，你们甚至根本不会允许他站到你们之中，和你们一起接受石中剑的选择。 因此在这种局限性之下，你们的国家、你们所有人的命运都已经是被注定了的，就算你能够稍微反抗一下命运，最终却仍然会被命运打败。” 第14章 你以为你是谁？ “命运……真的就是这样让人无能为力吗！” 面对楚轩的“命运说”，即使是从某方面说已经心如死水了的阿尔托莉雅也不禁咬牙切齿起来，看来她心中的“英雄气概”还没有完全被残酷的现实磨损殆尽，她还没有彻底向命运屈服，也向那个无能为力的自己屈服。 “这虽然是命运，但却并不是由‘外力’构成的，而是由你们每个人的选择构成的。 操纵命运的并不是别人，而是你们自己，你们的能力的极限，同时也是你们的命运的极限。” 楚轩残酷打破了阿尔托莉雅的自我安慰，当头一盆冷水，把她对命运的怒火给浇灭了。 被楚轩那无敌的“嘴炮”打击得摇摇欲坠的阿尔托莉雅脸色变得如同幽灵一样苍白，身上的威严和气势也几乎完全消失了，她无力地垂下了头，一直笔挺的背部也弯了下来，相当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道：“说到底……还是我的能力不足吗……” “没错，不过假设石中剑的选择没有错的话，那么你已经是所有国王候选人之中最优秀的那一个了。 虽然在其他没能够拔出石中剑的人里面，或许会有很多比你更擅长治理国家的人，但当时你的国家正处在战乱之中，如果不是你在十年间连续获得了十二场大战的胜利，你的国家在十年之内就已经灭亡了，那么就算其他人再擅长守成又有什么用呢？ 而时代的局限性。又使得统治权的更迭无法以更温和的方式进行，因此国民们为了让国家适应已经改变了的国内外形式所采取的‘自发行为’。就必然会以最激烈、对国家造成的伤害也最大的方式来进行。 ——尽管你的‘圆桌会议’体现了平等原则和协商精神，但因为时代的局限性，你们根本没有做到真正的平等，君主和骑士之间仍然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关于统治权的转移也自然就不可能以协商的方式和平解决。” 不知道楚轩到底是怎么想的，在打击够了阿尔托莉雅之后，他又开始为对方开脱，并找出了“时代的局限性”这个绝妙的理由。 嘛……但楚轩只不过是说出事实罢了。无法在形势转换的时候以较为温和的方式进行权力更迭，这在家天下的封建时期是非常普通的现象，皇帝不到临死之前，基本是不会放弃手中的权力的，哪怕他知道有人比自己更适合当皇帝。 而且，就算要传位，皇帝也只会将宝座传给他希望的继承人。而非最适合这个位子的那个人，除了在三皇五帝时期，还没有听说哪个皇帝是自愿禅位或退位的——虽然每个禅位或退位的皇帝好像都是“自愿”的。 “不用安慰我了……就算这的确是时代的局限性…… 可是这样的话，我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我还有什么理由要获得圣杯？” 尽管楚轩已经替阿尔托莉雅找好了失败的理由，但他也许是弄巧成拙了，阿尔托莉雅根本没有因此而恢复精神。反而完全失去了前进的动力，整个人好像都变成灰白色了。 爱丽斯菲尔焦急地看着眼镜反光的楚轩，心里有些埋怨他为什么要把实话都说出来，本来最强的Servant被他说得斗志全无，已经变成了最弱的Servant。这还怎么取胜？ 倘若这次的圣杯战争不能取胜的话，她的牺牲就没有任何价值了。而“引进”擅长战斗的魔术师“代打”的方案也等于宣告失败，楚轩这个已经没用了的赘婿很有可能会被赶出爱因兹贝伦家。 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爱丽斯菲尔倒也不会如此担心圣杯战争失利，假如她的牺牲能换来楚轩和伊莉雅斯菲尔一辈子的平静而幸福的生活，那么她绝对会高高兴兴地为了丈夫和孩子去死。 但是，她和她的孩子都是爱因兹贝伦家的宝贵“财产”，被赶出去的楚轩绝对不可能再和女儿生活在一起了，甚至就连见面也不可能。 只有在这次的圣杯战争中获胜，并成功完成第三魔法“天之杯”，楚轩和他们俩的女儿才会有未来，说不定她……也可以借助圣杯的力量复活。 “阿尔托莉雅，你以为你是谁？是神吗？是圣杯吗？” 突然，楚轩再次直呼了阿尔托莉雅的真名，并冷冰冰地问出了讽刺意味十足的问题。 即使已经完全心灰意冷了，阿尔托莉雅也无法接受这种侮辱，她的脸“刷”地涨红了，瞪起碧绿的眼睛怒视着楚轩，让爱丽斯菲尔非常担心她会在一气之下杀掉楚轩。 不过楚轩却一点都没有慌乱，他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语气淡然地继续说道：“就算你拥有红龙的血脉，或者拥有神性，又或者干脆就是一位真正的神明，但只要你不是全知全能的那一位，就总是会有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事情。 难道只是因为这个世界上有你做不到的事情，你就要放弃自己的人生了吗？” 阿尔托莉雅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愤怒之外的情绪，虽然她被人评价为“不懂得人类的感情”，但实际上除了在处理公事上完全不近人情之外，她的感情要比楚轩丰富得多，也更像人类得多。 有所触动的阿尔托莉雅一直默默地看着楚轩，脸上的表情逐渐缓和了下来，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移开了视线，平静地向楚轩询问道：“但是，即使是竭尽全力的我也依然如此无力，那么我还能做些什么呢？” “你可以做的有很多。 能力不足的话，只要提升能力就好了，不管是利用圣杯直接许愿改变过去，还是利用圣杯获得更加强大的武力，又或者是利用圣杯将现代的各种知识和技术——还有你一生的记忆带回你刚拔出石中剑的时候，都可以让你获得足以拯救国家的能力。” 楚轩很轻松地就指出了好几条路，这让阿尔托莉雅陷入了深思。 过了许久，她终于抬起了头，对楚轩和爱丽斯菲尔露出了明朗的笑容，非常诚恳地说道：“的确，我能做的事情好像还有很多，不过只有我自己的话一定是不行的。 楚轩、爱丽，我能够和你们并肩作战吗？” “一直到死。”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第15章 轮椅少女的愿望 就在楚轩于德国的爱因兹贝伦城召唤阿尔托莉雅的同一时刻，在罗马尼亚、在埃及、在地球另一边的日本，同样有着手背刻有令咒的魔法师召唤出了自己的Servant。 罗马尼亚，米雷尼亚城塞。 自古以来，研究魔术的贵族之中，最古老的据说已经超过了两千年的历史。 魔术流传至今，魔术界的大贵族有三家，相当于他们的旁亲支族的家族则有二十家。 但在中世纪以来就占据着米雷尼亚城的尤格多米雷尼亚一族，并不属于贵族，也和那些魔术贵族世家没有太多联系——尽管尤格多米雷尼亚一族的历史绝不算短浅。 与普通的魔术名门不同，从北欧迁移至罗马尼亚的尤格多米雷尼亚一族舍弃了代代积累魔术刻印的做法，而是将与他们有所联系的魔术师们聚集起来，融合到自己的家族中。 成为融合对象的，有魔术回路贫乏的新兴家族，也有魔术才能已经开始衰退的落魄世家，还有受到魔术协会的惩罚，被悬赏通缉的家族。 尤格多米雷尼亚族人的中间名，全都是过去依靠这种方式吸收而来的家族的名字，他们连族内的魔术刻印都还未统一，每个支族都是将各自曾经的家族的魔术刻印原封不动地继承下去。 由于不断加入新鲜血液，尤格多米雷尼亚的魔术系统覆盖面十分很广泛。西洋型炼金术、黑魔术、巫术、占星术、卡巴拉秘术、RUNE符文、乃至东洋的阴阳术都被包含在内，可以说是一个魔术师联盟一样的组织。 但这个家族虽然人多。平均的魔术水平却只有二流，偶尔会出现一流人物，对于魔术协会和大贵族们根本构不成威胁。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个颇有些离经叛道的家族才能够一直存续到现在，尤其是当他们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时候，错误地支持了当时的德国元首阿道夫？希特勒之后。 当然，在那个时期，即使是爱因兹贝伦家。也不得不多少和热衷于神秘学的元首保持着一定联系，但尤格多米雷尼亚家族却是完全地投身于德国军方，成为了纳粹的走狗。 不过在尤格多米雷尼亚家族看来，他们很可能会认为自己只是借助世俗界的力量，以另一种方式完成所有魔术师的梦想——到达“根源”罢了。 毕竟，随着科技的进步，许多原来只有魔术才能够做到的事情。科技的造物也同样可以轻松地做到，这个时候，人数——普通人的数量，对于魔术师来说也就有着越来越重要的意义了。 而现如今，经历了德国战败的几十年低谷的尤格多米雷尼亚家族中，又有人获得了圣杯的青睐。继第三次圣杯战争之后，再次被邀请前往位于亚洲的“轴心国”日本的土地。 “姐姐，你明天就要走了吗？” “是的，我不在的时候，你要自己保重。” 在古老的米雷尼亚城塞中。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美丽少女正带着可爱的笑容，用柔和而通透的声音对一个戴着眼镜的少年说道。 “嗯。我会的，姐姐你也一样，一定要……获得圣杯！” 眼镜少年点了点头，用半是羡慕半是担忧的声音对姐姐说道。 能够参加圣杯战争，对于少年来说是一件非常有诱惑力，让人热血贲张的事情，但获得了令咒的却不是他，而是他的姐姐。 ——当然，他并不是因为姐姐腿脚不便而担心，事实上，他的姐姐菲奥蕾？弗尔维吉？尤格多米雷尼亚可是尤格多米雷尼亚一族中备受瞩目的魔术师，同时也是尤格多米雷尼亚一族的下任族长。 尽管他的姐姐几乎对所有魔术都不拿手，但唯独在降灵术及人体工学方面，有着比起时钟塔一级讲师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才能，特别是她个人改造的各种“接续强化型魔术礼装”，有着足以让三流魔术师将一流魔术师解决掉的强大威力。 就算是在尤格多米雷尼亚一族的悠久历史之中，恐怕也没有才能在她之上的魔术师。 ——不过，也许菲奥蕾？弗尔维吉？尤格多米雷尼亚进行研究的初衷，只不过是想要让自己能够不依靠轮椅进行活动罢了。 对于魔术师来说，治疗残疾的肢体并不算什么难事，最不济也可以给自己换上和真正的人类肢体看起来没有任何区别，但力量却大得多的魔术假肢。 但菲奥蕾？弗尔维吉？尤格多米雷尼亚并非是像二战时的美国总统罗斯福那样，是因为小儿麻痹症而导致双足麻痹，魔术回路的变异才是让她不得不从幼时就与轮椅为伴的根本原因——由于她的双脚同样有着一部分魔术回路，所以无法截肢并换上魔术假肢。 “嗯，我一定会获得圣杯，然后依靠自己的双脚站起来，依靠自己的双脚奔跑！” 好像可爱的贵族小姐一样的菲奥蕾脸上露出了坚定的表情，她的两只眼睛中充满了憧憬的光芒，不过她向圣杯渴求的，却是普通人或许从来都没有重视过的东西——能够自由自在地行动的健康双脚。 是的，菲奥蕾想要对圣杯许下的愿望就是这样简单，她希望能够在不影响自己的魔术回路——也就是不影响自己使用魔术的能力的同时，治好自己的双脚。 尽管这是属于想要鱼与熊掌兼得的贪心愿望，但是和其他既拥有强大的魔术回路，又能够自由行走的魔术师相比，这个从小就坐在轮椅上的少女所求的也并不是多么过分的事情。 “嗯……姐姐你一定可以的！” 注视着姐姐那闪闪发光的表情的眼镜少年尽量让自己露出开心的表情，但他的心里面却并没有那么乐观——或许他的姐姐也是如此。 因为在他姐姐召唤Servant的时候，他同样也在现场，他姐姐所召唤出来的那个Servant……应该怎么说呢，从某些方面来说，和他姐姐相性非常好？ 大概是一种讽刺吧，明明她的姐姐只能坐在轮椅上，但所召唤出来的却是职阶为Rider——也就是骑兵的Servant。 而这个Rider……看起来却并不是很强。 第16章 亚述的毒女王 就在楚轩和阿尔托莉雅、爱丽斯菲尔一起商讨作战方案的同时，在冬木市的远坂宅邸地下的魔术工房里，远坂家当主远坂时臣和他在三年之前所收的弟子言峰绮礼同样也打算进行作战会议。 “绮礼，葵和凛已经离开了吗？” 远坂时臣看到了刚刚进入魔术工房的言峰绮礼，随口问了一句“上面”的情况。 在圣杯战争即将开始之前，他决定让自己的妻子和女儿离开冬木市，回到妻子的娘家暂住一段时间，以免被战斗波及。 虽然他并没有亲自送妻女离开，但这并不等于他不关心自己的亲人，自从四年之前，他的二女儿远坂樱被不明身份的魔术师从妻子身边夺走之后，他就额外重视妻子和大女儿——尤其是对大女儿远坂凛的安全。 “是的，师父。 刚才她们俩已经提着行李出了大门，我想要帮忙，不过被凛拒绝了。” 胸前挂着一个金色十字架的言峰绮礼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在他获得令咒，成为远坂时臣的弟子，并离开意大利不久之后，他那寄养在教会的女儿“失踪”了。 因为教会的看护疏忽，那个只有一岁多的女婴“丢了”……或者说是被某个人给偷走了，不过言峰绮礼却没有什么反应，也许他当时仍然沉浸在失去妻子的“悲痛”之中，根本无暇顾及女儿。 尽管远坂时臣敏锐地察觉到，他和他刚收的弟子接连丢失女儿的事情也许并不是什么偶然。而是针对他们俩……或者说是针对圣杯战争的Master的阴谋，但对方非常熟悉魔术师的追踪手段。将事情做得很干净，让他始终没有查出什么蛛丝马迹。 远坂时臣本着“受益越大嫌疑越大”的想法，开始调查其他Master，尤其是必定会产生Master的“御三家”中的另外两家，但却同样没有获得任何线索——这也和爱因兹贝伦城里使用的全都是人造人女仆有很大关系。 不过，即使没有女儿被抢这件事，远坂时臣同样也会调查其他Master的情报，即使无法获知有关Servant的情报。但只要能够确定参加圣杯战争的Master的身份和相貌，就等于在开战之前抢得了先手。 更何况，如同能探知其他Master曾经获得过何种“圣遗物”，就等于间接地推测出了Servant的身份——起码也可以划定Servant的召唤范围，等到了战场上，再根据Servant的战斗特点进一步地判断其身份。 相对于“御三家”来说，其他魔术师的优势就在于敌明我暗。他们很清楚“御三家”所的Master或可能的Master人选，也知道“御三家”的据点，而“御三家”直到开战的头几天，也未必清楚其他几个Master到底是谁，就更难找到他们的据点了。 因此，包括爱因兹贝伦家在内。“御三家”在每次圣杯战争开始的几年甚至十几年之前就会开始通过各种渠道收集情报——不管是圣遗物还是Master，以便减少信息不对称的劣势。 “绮礼，你在过来的时候没有被别人看到吧？ 在表面上，我们现在已经是敌对关系了哟。” 远坂时臣露出亲切的微笑，用轻松的语气对总是非常严肃认真。多少有些呆板的弟子问道。 在三年前就已经被圣杯选中的言峰绮礼被元老时臣并收为了弟子，之后一直按照时臣的命令。将右手上的令咒隐藏了起来，一直到最后这个月才公开。 从公开令咒的时候起，他便作为争夺圣杯的对手，和师父远坂时臣“决裂”了。 “不用……” “不用担心，这附近没有任何监视这个屋子的使魔或魔导器存在，一路上，绮礼的周围也没有任何敌人追踪的气息。 不管是什么样的阴谋诡计，都瞒不过我赛米拉米斯的眼睛～” 言峰绮礼刚想回答，在他身边突然浮现出了一个美丽的身影，当这身影完全凝实以后，变成了一位在高贵中又暗藏着诱惑、阴谋、毒素等危险气息的美丽女性。 “如果亚述的女王这么说的话，那么我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远坂时臣右手抚胸，优雅地倾了下身子，向这个穿着黑色长裙，领口围着一大圈不知名的黑色羽毛，留着一头垂到了地面上的超长黑发，并拥有精灵一样的尖耳朵的女王陛下表示了尊敬。 虽然她是远坂时臣的“手下”的Servant，但她的真实身份可是亚述的女王，对于“古老”和“高贵”，大贵族出身的远坂时臣始终保持着足够的尊敬。 更何况这位亚述女王可是历史上最古老的毒杀者，如果惹得她不满了，说不定会被她在暗地里毒杀。 赛米拉米斯是曾君临于亚述帝国，传说中的女王，她虽然诞生在叙利亚的鱼之女神德珂朵和人类男性之间，却未能得到母爱被放置在水边，其后她在鸽子的翅膀包裹下暖和身体，被鸽子运来的牛奶所养育。 在她年幼的时候，她被西姆斯捡到并学得各种知识，从化妆、结发、装饰到舞蹈、音乐、天文，赛米拉米斯在拥有使男性着迷的美貌的同时，在各方面都有着极高的修养。 虽然她嫁给了老将军昂内斯，却因为其美貌而被亚述王尼努斯一见钟情夺走，昂内斯由于这件事而自杀。 塞米拉米斯因为在战争中向国王提出了新颖的战术而深得宠爱，不久后正式成为王妃，不过仅仅结婚数日，她便毒杀了尼努斯王，之后数十年间以摄政者的身份君临亚述。 这位女王在生活上喜欢浪费和颓败，有着热情的性格，但在政治上则显露出了相当的才能和无情的一面，竟然为了权力毒杀了自己的丈夫——不过从结果上来说，也算是给第一个丈夫报了仇。 “嘛……时臣，我的庭园的材料什么时候才能准备好？ 之后我还得进行长时间的仪式，可不能再晚了。” 塞米拉米斯垂着眼皮，有些懒洋洋地对远坂时臣问道。 “还请稍安勿躁，那么多材料，还要从西亚运过来，时间实在很紧。 不过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明天清晨，运送材料的船只就可以进港了。 我已经在港口那里租赁了最大的那个仓库，等材料卸进仓库您就可以开始进行仪式。” 远坂时臣彬彬有礼地回答道，慵懒的黑衣美人微微点了下头，然后就重新变回了灵体状态。 接着，远坂时臣对言峰绮礼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并将手边的一份材料递了过去。 “隐伏在‘巨人之地窖’的谍报人员传来了消息，那里竟然也出现了一名Master，好像会代表‘阿特拉斯院’参加这次的圣杯战争。 不过因为那个炼金术师聚集的研究组织同其他部门相比，算是贯彻十分彻底的秘密主义，因此我也无法获得更详细的情报了。” “埃及……就是这个女人吗？” 言峰绮礼面无表情地看了看材料上的照片，语气有些木然地问道。 印在照片上的是一个眼镜少女，头发是淡紫色，脖子上戴着许多金属环，额头中间还点了一个红点，异域风情十足。 虽然因为地处埃及，她的皮肤相当黑，不过这个女孩却仍然属于黄色人种，而非黑色人种。 不过，言峰绮礼之所以还会多看她两眼，实际上是因为这个埃及少女给人一种缺乏感情，好像人偶一样的感觉。 “据说这名少女是人工植入的魔术回路，不过和爱因兹贝伦的人造人又有所不同，其本身应该是一个人类……或许在未植入魔术回路之前并非魔术师。 ‘巨人之地窖’里的那些炼金术士可能是想借此验证一下他们的研究成果？ 不过我认为他们最开始应该也没有想到，这样一个女孩竟然会被圣杯选中。” 远坂时臣耸了耸肩，不自觉地流露出了一种属于贵族的傲慢，人工植入魔术回路什么的，在他看来大概是“反传统”，是“邪道”吧。 “其它的信息……没有了？” 言峰绮礼将资料翻到了第二页，发现已经是另一个人的资料了，远坂时臣微微叹了口气，然后对他说道：“再没有更详细的资料了，名字、能力、Servant，什么都不知道，能获得一张照片，并将信息传递出来这就已经是极限了。 接下来的也一样，我们只知道爱因兹贝伦家所选择的是一个来自中国的魔术师，名叫‘楚轩’，但除此之外，他的一切都是一个迷。 不管是魔术协会还是别的什么组织都查不到他的信息，之前也没有他在某处活跃的情报。” “楚轩？” 言峰绮礼看着比简短的第一页报告还要少得多，仅有区区几行字的第二页报告上那个醒目的中文名字，奇怪地挑起了眉毛。 “是港澳台地区的魔术师吗？那些地方……我记得好像还有不少人研究中国传统的道术。” “不，在港澳台地区，也没有查到任何信息，我怀疑他很可能来自中国大陆，或许他是仍然隐藏在中国大陆的魔术师。” 远坂时臣有些困惑地望向了西方，不知道是想望到中国大陆，还是想望到地球另一面的德国。 第17章 间桐脏砚的失算 月圆之夜，冬木市间桐家魔术工房。 “……然汝双目之混沌，奉与吾身。 汝为囚于狂乱之槛者，吾为操引枷链之人……” 在一个闪闪发光的魔法阵前面，一个眼神木然的男人，正用沉闷而呆板的声音，吟唱着召唤Servant的咒语。 和其他Master的召唤咒语不同，这个好像机器人一样的男人的咒语中添加了“狂乱”的要素，可以大幅提高Servant的能力，但却会严重损害Servant的智力，甚至完全丧失智力和敌我识别能力，发起狂来就会对所有人进行无差别攻击。 另外，大幅提高了能力的Servant，其所需的魔力供应也大大提高，再加上一发狂就不死不休的战斗方式，很容易导致Master被强行抽干魔力而死。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虽然这段咒文可以召唤出能力极强……甚至是最强的Servant，但却没有多少Master会在自己召唤Servant的时候将其添加进去。 但是间桐雁夜……或者说隐藏在背后操控着他的间桐脏砚，却决定要召唤这个职阶为Berserker的Servant，以弥补间桐家的魔术师在魔术回路上的劣势。 “汝之三大言灵纠缠七天，由抑止之轮前来，天秤之守护者！” 看起来就像机器人一样的间桐雁夜十分规矩地按照“程序”吟唱完了咒语，尽管他的声音毫无激情，而且像是念经一样让人昏昏欲睡，但地面上的魔法阵还是发出了更强烈的光芒。 放在魔法阵中央的圣遗物——画有人体图，右下角潦草地写着“理想人类”字样的古旧纸张漂浮在了半空中。然后从这张纸中生出了一团雷电。 “嗞啦……” 这团被约束在魔法阵范围内的球形闪电迅速地涨大，剧增的亮度照得阴暗的地下工房犹如白昼一般，让一直安静地驻着拐杖站在黑暗之中的和服老人再也无法遁形。 “噼啪——！” 伴随着一声巨响，闪电的亮度陡然间增强到了或许能够使人致盲的程度，将整个魔术工房里的一切都淹没在了白光之中。但不管是眼睛如死鱼一般的间桐雁夜，还是两只眼眶内黑洞洞的，除了瞳仁反射出来了一点亮光之外什么都看不见的间桐脏砚，都没有遮挡双目的动作。 白光散去之后，在魔法阵中，出现了一个身穿白色礼服。体格纤细的少女。 她手上拿着巨大的战锤，用虚无飘渺的眼神环视了一圈，最后将目光集中在了用同样空洞的眼神看着她的间桐雁夜的脸上。 在间桐雁夜那好像已经完全混浊了瞳孔中，映出了白衣少女那堪称完美的面容，但是和普通的女孩子不同的是，她给自己加上了某些蒸汽风格的巨大金属装饰——比如腰间的金属球。比如双耳上的金属“耳机”，又比如额头正中的金属……避雷针？ 间桐脏砚拄着拐杖靠近了这个奇怪的女性Berserker，满是褶皱的老脸也有些动容。 原本应该是身高超过两米，额头上有针线缝补过的伤口，太阳穴上还拧着螺丝的男性怪物竟然变成了一个楚楚动人的绝美少女，这让见惯了各种奇异之事的老魔术师也感到诡异。 “这就是‘弗兰肯斯坦’……或者说是弗兰肯斯坦所创造的人造人？” “……” “……” 好像机器人一样的间桐雁夜和弗兰肯斯坦都一动不动地呆立着，只有几乎老得不像个人了的间桐脏砚独自在那里自言自语。 为了参与圣杯战争。间桐脏砚早在几年前就捉回了离开间桐家的“次子”间桐雁夜，并抽走了这个打死也不愿成为魔术师的逆子的自我意识，用刻印虫将其改造成了只会按命令行事的傀儡。 因为或许能够过继到间桐家的远坂家次女被某个魔术师给抢走了，所以间桐脏砚也不得不出此下策，但现在看来，他的运气着实不好，召唤出来的Berserker竟然如此之弱。 “哼……还真是讽刺啊，为了加强战力而召唤的Berserker，竟然比Master的神智还要清醒么…… 狂化程度才只有D，仅仅将筋力和耐久提高了一些。敏捷和魔力也都只有D，技能和宝具……哼……” 间桐脏砚对于召唤的结果很不满意，或者是因为神秘性相对比较新的关系，又或者是因为召唤的魔术师能力不足且没有自我意识的关系，即使利用狂化来提升了能力等级。弗兰肯斯坦的能力依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即使是在普通的Servant当中也只是算是中等水平。 “呜……” 白衣少女的喉咙中发出了低沉的吼声，对间桐脏砚的批评明显地表示了不满的情绪，虽然狂化剥夺了她的语言能力，但是她的智力依然应该是历代Berserker之中最高的一位，可是对于只需要战斗傀儡的间桐脏砚来说，弗兰肯斯坦的那点智力完全没有任何用处。 也许她的真正价值就在于其独特的技能，但不管是由能够高效率地回收并蓄积周围魔力的C级对人用宝具“少女之贞节”和独有技能“流电学”所构成的，可以大大减轻Master魔力供应负担的“第二类永动机”式能量循环，还是用了就会死的对军宝具“磔刑之雷树”，对于间桐脏砚来说都毫无价值。 “哼……难道说这次的圣杯战争真的就只能放弃了吗…… 先看看情况吧，反正除了Berserker之外，我还有其他……” 间桐脏砚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向回走去，而间桐雁夜和弗兰肯斯坦就如同两具傀儡一般，默默地跟在他的后面，一言未发。 “咔锵、咔锵、咔锵……” 弗兰肯斯坦的金属高跟靴不断敲击着地面，让漆黑一片的走廊变得更加瘆人，就好像铠甲怪物在游荡似的。 “呀……” 走在连灯也不点的黑暗走廊里，美丽的人造人少女弗兰肯斯坦发出了愉悦的轻吼，不过大概没有人会想到她是在对间桐家节约用电的态度表示赞赏。 不管是走在最前面的间桐脏砚，还是紧随其后的间桐雁夜，对于没用的弗兰肯斯坦都漠不关心，更没有人会想要询问她，到底想要对圣杯许下什么样的愿望。 第18章 等到这场圣杯战争结束了…… 在楚轩召唤出阿尔托莉雅的次日清晨，他和妻子爱丽斯菲尔就告别了三个可爱的女儿，乘坐爱因兹贝伦家的专机，直接飞到了位于地球另一面的日本。 与楚轩、爱丽斯菲尔和阿尔托莉雅同行的还有几个人造人女仆，如果将她们的包头巾拿下来的话，大家就会惊讶地发现这些原本非常不起眼的女仆，竟然各个都是银发红眼，简直就像是爱丽斯菲尔的多胞胎姐妹一样——而且还是同卵的。 这些和爱丽斯菲尔同人不同命的人造人女仆们跟着他们一起来到了爱因兹贝伦家位于冬木市郊外森林中的城堡里，然后立即开始打扫起了这座已经有六十年没有开启的城堡。 而一路上兴致盎然地欣赏着司空见惯的都市风景的爱丽斯菲尔则和楚轩、阿尔托莉雅一起来到了城堡的顶端，背对着远处的冬木市，眺望着西方的天空，好像想要从这里直接看到位于德国的爱因兹贝伦城。 “如果伊莉雅、樱和卡莲也能够跟来就好了。” 爱丽斯菲尔的眼前好像又浮现出了依依不舍地和她告别的三个女儿的面孔，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下一次……下一次她的女儿们就只能和楚轩一起来这里了，而她的生命将会在这并不算漫长的圣杯战争中迎来终结。 虽然并没有对自己这不公的命运而感到愤怒，但爱丽斯菲尔也确实感到十分遗憾，如果能够再多给她一些时间，只要二十年……不，只要十年，能让她亲眼看着这些可爱的孩子长大就好了。 不过。于这次圣杯战争中死去就是她的命运，这命运对于普通人来说也许太过残酷了，但她却要感谢这种命运，因为正是因为这种命运，她才能够和楚轩结婚。她才能够拥有三个孩子，她才能够明白什么是爱。 和爱因兹贝伦家的其他人造人，和她的其他“姐妹”们比起来，她已经幸运得不能再幸运了。 穿着一身白色冬衣、戴着和女儿一样的白色毛皮帽子的爱丽斯菲尔抬起手，按住了在脸颊旁边飞舞着的银色长发，犹如红宝石的样的眼睛在明媚的阳光的照耀之下闪闪发光。 “等到这场圣杯战争结束了。你就可以回去看她们了。 放心吧，无论如何，我都会保护好你的。” 说出了如此帅气的台词，并且立下了死亡FLAG的那个人不是楚轩，而是一身蓝色骑士长裙的阿尔托莉雅。 这个将金色的头发在脑后盘得整整齐齐的娇小少女站到了爱丽斯菲尔的身边，她的裙摆在风中烈烈飞舞着。耳旁的鬓发也同样纷飞个不停，但她却没有像女人味十足的爱丽斯菲尔那样抬手去按，而是任由城堡顶端的劲风仰面吹打着自己，甚至就连眼睛都没有眯一下。 “啊……谢谢你，Saber。” 爱丽斯菲尔没有告诉阿尔托莉雅真相，而是微笑着接受了对方的善意，她的丈夫楚轩也曾经说过一定会复活她。也许在这次圣杯战争结束之后，她真的有可能再次见到她的丈夫和孩子们，从此自由地和家人们生活在一起呢？ “我们回去吧，楚轩再过一会儿就应该回来了。” 爱丽斯菲尔转过身子，向冬木市的方向望了一眼，然后和阿尔托莉雅一起离开了寒风凛冽的城堡顶端。 而这个时候，没有进入城堡的楚轩已经到达了冬木市的市区，并在一间并不太起眼的宾馆里，和已经在冬木市潜伏了将近七八年的某个“老朋友”接上了头。 “好久不见，切嗣。” “好久不见。楚轩。” 在阴暗的房间里，两个同样面无表情的男人淡淡地点了点头，就立即结束了寒暄，虽然楚轩还礼节性地对站在卫宫切嗣身旁的女助手久宇舞弥点了下头，但却没有获得对方的回应。或许是结了婚之后的楚轩魅力有所下降。 “切嗣，这几天冬木市里有什么新的动静？” 楚轩刚一坐下，就马上步入了正题，卫宫切嗣朝久宇舞弥点了下头，他这位干练的女助手利落地打开了连接着笔记本电脑的电视，调出了一些画面。 “关于Master和Servant的情报没有任何进展，不管是远坂家还是间桐家，应该都是在自家宅邸的魔术工房里进行的召唤仪式，而可以灵体化的Servant，并不是我们这种纯物理的监视方式所能够捕捉到的。 我们唯一的新发现来自于港口区——根据你的吩咐，我们一直监视着各种进入冬木市的交通工具和非本地人口，就在今天凌晨时分，有一艘巴拿马籍的货轮进入了冬木市的港口。” 卫宫切嗣简洁地向楚轩报告了最近这几天“更新”的情报，虽然他和楚轩上一次见面的时候还是在四年前——也就是楚轩亲自跑到冬木市来抢远坂家的女儿的时候，但是拜日新月异的现代科技所赐，他和楚轩一直通过电话和网络保持着密切的联系。 “那艘货轮上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颇有兴趣地问道。 巴拿马籍的货轮在日本、在全世界都相当常见，卫宫切嗣特地提到它，肯定是在上面发现了什么，或许是召唤Servant用的圣遗物，又或许是潜伏在货轮里偷渡到冬木市的Master。 不过如果只是圣遗物的话，用空运的话要快得多，跟着船过来的，更可能是想要在圣杯战争的初期阶段隐藏踪迹的Master。 “这艘巴拿马籍货轮是从西亚那里过来的，运输的货物是各种产自西亚的原材料——包括好像随处可见的木材、石材和矿物，除此之外，货运单里竟然还有当地的植物和水。 我虽然不知道这些数量很大的天然原材料究竟为什么会被千里迢迢地从西亚运过来，但我却知道，这批材料都被运到了港口区最大的仓库里面，而短时间租用了这个仓库的不是别人，正是远坂家的Master远坂时臣。” 配合着卫宫切嗣的报告，在电视上面出现了货轮向港口卸货，和叉车从集装箱里向仓库中运货的照片，其中还特别用长镜头拍摄了一些木材、矿石和植物的详细照片。 但不管怎么看，这都是随处可见的材料罢了，也许其中某些植物是西亚当地所独有的，但其它材料，完全没有必要花钱从西亚运过来，这的确是一个很大的疑点。 ——更何况，接收这批货物的还是远坂时臣。 “原来如此，我知道了。”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淡淡地点了下头。 卫宫切嗣就算再有本事，他也不可能猜得出这批货物的作用，但楚轩凭借着从主神空间里获得的信息，立即就将其与某个Servant的独特宝具联系到了一起。 （亚述女王赛米拉米斯吗……因为我的介入，第四次圣杯战争果然开始改变了。 不……这应该说是“主神”提高的难度吗……） 因为楚轩的推断是基于主神空间里的信息进行的，在本时空中应该是除了远坂时臣、言峰绮礼……或者还有言峰绮礼的父亲，第三次与第四次圣杯战争的监督者言峰璃正之外，不可能再有任何人知道的秘密，所以他自然不可能将自己的结论告诉卫宫切嗣，也没有必要告诉卫宫切嗣。 而卫宫切嗣也并不在意自己和楚轩之间的信息不对称，虽然双方是合作关系，但在职务和分工上，却完全是楚轩指挥卫宫切嗣和久宇舞弥。 因此他只是默默地坐在一边，等待楚轩结束思考，并告诉他能够告诉他的那部分内容。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言峰绮礼的Servant已经变成了赛米拉米斯，那么其他几个Master的Servant，也很有可能和“原作”中不同了。 至于“原作”中的Master……楚轩一直命令爱因兹贝伦家的情报人员盯着魔术协会，在伦敦时钟塔里教书和学习的那对师徒根本没有获得令咒，而神秘的“阿特拉斯院”却出现了一名炼金术士Master；而变态杀人狂雨生龙之介，更是在四年之前，就被来到冬木市的楚轩顺手杀掉了。 除了“御三家”的Master和言峰绮礼之外，剩下的三个Master全都换人了，他们所召唤出来的Servant，就更不可能和“原作”一致了。 不过在楚轩选择了迎娶爱丽斯菲尔的任务时，就已经预料到了“原剧情”将发生极大的变化，他从来就没有寄期望于利用“原剧情”来过关。 （赛米拉米斯……或许来自“阿特拉斯院”的炼金术士的身份也可以确定了，虽然仅靠这两条信息未必能够总结出正确的规律，但只是猜想的话，素材已经足够多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次圣杯战争中的Servant绝对不是随便召唤出来的，而是从《FATE》系列里的众多Servant之中筛选出来的；而剩下的三个Master也一样，很可能是《FATE》系列中存在过的Master。 那么，来自“阿特拉斯院”的那个少女炼金术士的名字很可能是…… 拉妮！） 第19章 兽耳女猎人 当夜色降临之后，冬木市的住民们就早早地从街道上消失了，除了位于新城的站前中央商业街一带的酒吧、夜店里还有些买醉或寻欢客之外，其他人都老老实实地呆在了自己的家里。 毕竟这里并非什么繁华的大城市，普通人晚上没有那么多活动，就连最爱玩的年轻人们，大概也早就腻味了那寥寥几个娱乐场所。 不过，借着夜幕的掩护，冬木市中的某部分特殊人群，却开始活跃了起来——不是小偷，是魔术师啦，魔术师！ “楚轩，等下可以陪我去海边散散步吗？” 在冬木港的仓库区，戴着白色毛皮帽子的爱丽斯菲尔凑到了楚轩的耳边，小声地对他说道。 一直被养在深闺的爱丽斯菲尔即使是蜜月期间，也未能离开爱因兹贝伦城，也并未亲眼见过大海，虽然她知道圣杯战争现在已经算是开始了，但如果有可能的话，她还是希望能在这期间忙里偷闲地留下点回忆。 “第一夜的话，应该没问题。 可惜现在气温已经很低了，根本不适合下水，等到圣杯战争结束了，你会有机会体验到夏日海滩的乐趣。”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十分认真地说道。 “嗯，谢谢你。” 爱丽斯菲尔对自己的丈夫露出了温柔的微笑，然后将身子缩了回去。 虽然楚轩的话多半是在安慰她，不过她始终坚信着一点，如果是楚轩获得了圣杯的话，她一定会被复活，她一定能够再次和丈夫、女儿们相见！ “我们就隐藏在这里。Saber，注意防御偷袭和远程攻击。” “是。” 楚轩、爱丽斯菲尔和阿尔托莉雅左拐右拐，来到了距离港口区最大的那个仓库300米，可以用肉眼从仓库间的缝隙里，直接看到最大的仓库的位置上。 直线距离300米。即使是在古代，这也已经是弓箭所能及的距离了——虽然是抛射，如果远坂时臣所召唤出的还是弓兵Archer的话，在这么近的距离窥视那间仓库是相当危险的。 不过，在那个仓库里，Assassin赛米拉米斯应该正在举行组合宝具“虚荣的空中庭园”的仪式。如果不趁现在打断她的话，等这宝具凝聚成型了，就会让身为Assassin的赛米拉米斯拥有堪比Caster的魔术能力，一跃成为难攻不落的空中魔术炮台。 倘若卫宫切嗣早点调查到那艘货轮的详细信息，楚轩一定会让他提前拦截下那艘船，将构成宝具的材料全都扔到海底去。 而现在。尽管知道远坂时臣和言峰绮礼师徒还有一个Servant，而且那个Servant很有可能是Archer，他们却仍然不得不主动进攻有弓兵驻守的仓库。 至于为什么非要破坏仓库里那些木材、石材、矿石和植物，楚轩给出了很经典的理由——虽然不知道敌人的这一举动有什么用意，但不管敌人想要做什么，我们只要去破坏就好了。 卫宫切嗣非常赞同楚轩的这种“不拘小节”的做法，虽然破坏的理由只是“莫须有”。但这就足够了，远坂时臣在这个时候做出这种可疑的举动，基本不可能与圣杯战争没有关系。 何况破坏那个仓库并不会造成平民的伤亡，而财产的损失，也与普通人无关，卫宫切嗣在下手的时候不会有任何犹豫。 ——就算是伤害到了无辜的人，但如果是为了获得可以拯救全世界所有人的圣杯的话，这种牺牲也是可以容许的。 革命不是请客吃饭，而是需要流血牺牲的，虽然卫宫切嗣未必了解中国的那位伟人。但这个道理他却一直铭记于心。 “这附近没有隐藏的Servant。” 阿尔托莉雅闭着眼睛仔细地感受了一下魔术的波动，然后轻声向楚轩报告道。 虽然这种探测方式并不那么好用——尤其是面对必定拥有气息遮蔽技能的Assassin的时候，但楚轩其实已经可以确定Assassin现在就呆在那个仓库里，所以他并没有利用自己的“邪王真眼”再探测一下魔力波动，而是直接开始了行动。 “黑魔导少女”玛娜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楚轩的面前。向他挥了挥手，然后就借着黑夜的掩护，慢慢悠悠地从天空中向着最大的那间仓库飞去。 为了防止藏身处被发现，楚轩命令玛娜先是借着仓库的掩护，往旁边飞了近百米，然后才升上天空，向着目标前进。 虽然玛娜身为精灵，无法用语言和文字与楚轩沟通，但是她却能够听懂楚轩的话，在距离仓库房顶还有100多米的天空上，玛娜停了下来。 看玛娜的动作，她果然发现了守在仓库房顶上的Archer，但奇怪的是，身为Archer的Servant视力都会得到强化，不太可能没有发现飞行在有月亮的夜空中的“Caster”，但这个Archer却没有任何动作，是因为谨慎，还是不屑于出手呢？ 虽然楚轩无法借用精灵的视角去观察Archer，但是他却让玛娜携带了军用的高分辨率无线夜视摄像头。 拜现代科技所赐，楚轩在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上看到了Archer。 令人意外的……又或者是预料之中的，在仓库房顶上“晒月亮”的并不是金闪闪的英雄王吉尔伽美什，而是一个拿着比她的身高还高的黑色长弓的女性Servant。 那个Servant的头顶有着一对兽耳，身后还有着一条尾巴，不过她好像又并非兽人。 如果楚轩之前的推断没有错的话，那么这个兽耳美少女应该是希腊神话中的女猎人“阿塔兰忒”，她习惯让敌人取得先手。然后自己能在确认敌人的行动后再行动——也就是在赛跑的时候，一定会让对手先跑的类型。 如果是这个Archer的话，在到处都是仓库和集装箱的港口区战斗，对于楚轩他们来说反而会处于劣势，因为阿塔兰忒的故乡阿卡迪亚。有着连绵不绝的崇山峻岭，而她却能像羚羊一样在岩间跳跃玩耍。 而在在传说中，身为阿卡迪亚公主的她结束了冒险，回到故乡之后，没有男性继承人的父王要为她招婿，于是曾阿耳忒弥斯女神发誓守贞的她宣布。只愿意嫁给赛跑赢过她的人，而输给她的人就要死。 在一次又一次的赛跑中，她打败了许多追求者，即使每次她都让对方先跑，也能够很快超过这些追求者并用弓箭把他们射死，最终希波墨涅斯在赛跑时扔出了她梦昧以求的金苹果。阿塔兰忒才因为去捡金苹果而落败。 由此可见，这个Servant十分擅长在复杂地形移动，而直线冲刺速度也极快，又是远程攻击的猎人，不管是边打边追，还是边打边退，她玩起“风筝流”的话绝对是一把好手。并不比“火力覆盖”的吉尔伽美什更好对付。 不过，因为阿塔兰忒的“美学”，如果玛娜不率先出手的话，她也不会主动攻击玛娜，所以玛娜在完成了侦查任务之后又原路退了回去，并将手上的无线夜视摄像头按在了楚轩指定的地方，然后直接被楚轩收回了卡片中。 就在玛娜突然消失的几秒之后，一道金光闪过，射穿了那个摄像头，一直跟着楚轩躲在300米外的仓库后面的爱丽斯菲尔悄悄缩了下肩膀。而阿尔托莉雅也忍不住挑起了眉头。 楚轩隐藏的位置虽然看不见阿塔兰忒，但却能够看见玛娜安放摄像头的那个地方，刚才那道金光已经散去，属于宝具的一部分的箭矢已经消失不见了，只留下被破坏了的摄像头。 确认了Archer的身份之后。楚轩放弃了利用复杂地形和黑魔导少女玛娜的高空监视的优势，从Archer的视线死角接近仓库并强行突出的计划，转头向阿尔托莉雅问道：“Saber，在这里解放Excalibur的真名，能够摧毁那座仓库吗？” “摧毁仓库吗？” 阿尔托莉雅稍微皱了下眉头，她不太喜欢这种大肆破坏民用设施的行为，不过那个仓库里不可能有平民的存在，守护仓库的又是Archer，楚轩的选择也无可厚非。 “如果只是摧毁仓库的话当然没问题，却未必能消灭Archer。 就算她必须要守护那座仓库里的战略物资，在面对我的Excalibur的时候也只能选择退避。” 阿尔托莉雅很了解楚轩实际想问的是什么，直接给出了自己的预测结果。 “楚轩，难道你已经猜出了Archer的真实身份？” 爱丽斯菲尔看到楚轩竟然这么快就决定出绝招了，于是也好奇地插了句嘴。 楚轩点了点头，然后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语气淡然地说道：“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的话，那应该是希腊神话中善于疾走的女猎人阿塔兰忒。 她的速度极快，在复杂地形的移动能力极强，如果不趁她守在那座仓库上的时候消灭她，今后当她开始使用游击战术的时候，我们就必须要付出比现在大的多的代价才能解决她了。” 因为并不需要详细地对阿尔托莉雅和爱丽斯菲尔解释自己为什么只是看到了阿塔兰忒的长相——最多还看她射了一箭，就有把握猜到她的真名，所以楚轩毫无顾忌地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第20章 开场放大招，谁也想不到 “阿塔兰忒？你可以确定吗？” 果然，尽管阿尔托莉雅对于楚轩能够利用如此少的信息就猜测出Archer的真实身份感到有些意外，但她并没有追问楚轩的判断依据，只是向楚轩确认了一下他的这一猜测的准确性。 “女性英雄本来就比男性英雄要少得多，虽然从魔术礼装上几乎无法分辨出Servant所在的年代、地域和文明，但是从人种特征上，却仍然可以判断出对方所处的地域，再加上独特的外形特征，并将搜索范围限定为擅长弓箭，基本可以猜个八九不离十。” 虽然阿尔托莉雅没有刨根问底，但楚轩还是给自己编了一套完美的说辞。 不过事实也正是如此，对于精通各种“无关紧要”的知识的楚轩来说，只要让他看到Servant的真身，他就已经能够获得很多信息了。 “你的知识还真是渊博得可怕，就像无所不知一样，这一点就连梅林也远远比不上你吧……” 阿尔托莉雅擦了下额头上的冷汗，大概是在庆幸自己在这次圣杯战争中没有成为楚轩的敌人，更加庆幸自己在“过去”没有遇到楚轩这样的敌人。 就算她拥有无坚不摧的剑和防御一切的剑鞘，也绝对不愿意面对这种简直全知全能的敌人——因为她并不是独自一人与对方单挑，而是要以指挥官的身份，指挥众将士与这种无比恐怖的敌人作战。 “并不是无所不知，知道得越多，才愈发察觉到自己的无知。”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用一句好像很有哲理的话纠正了阿尔托莉雅的看法。然后立即转回了正题：“如果从视觉死角直接对准阿塔兰忒的话，有多大的可能直接消灭她？ 身为Archer，她的耐力应该是最低的一项属性，不过看她头顶的耳朵，她可能披上了传说中她曾经参与过的狩猎活动的战利品——卡吕冬野猪皮。并获得了阿耳忒弥斯所派遣的这只和山一样大的野猪的部分力量。” “应该没问题，在神秘度上，我的Excalibur绝对不是区区一只野猪所能够抵挡的，能够在Excalibur下幸存的起码也得是幻想种的级别。 如果这个Archer真的像你所说的那样，极为擅长移动的话，那么我也认为应该尝试在这里就直接解决她。 爱丽的魔力供给很充足。就算使用了Excalibur之后，我也依旧有余力追击重伤的Archer，不过能不能追上还得看她的受伤程度。” 阿尔托莉雅根据自己的战斗经验估计了一下，然后颇有信心地点了点头。 不过，楚轩却没有立即决定这个攻击方案，他稍微考虑了一下。然后再次问道：“如果是利用令咒加强Excalibur的威力呢？” “这么快就决定使用令咒了？” 听到了楚轩的想法，阿尔托莉雅也吃了一惊，楚轩现在仅仅确定了几个敌人的身份外加一个Servant，竟然就打算使用令咒出绝招了，这战略实在是……让人意想不到。 “现在的大局是敌暗我暗，但正是因为谁也不清楚谁，所以就算使用了Excalibur。其他Master也未必能够判断出使用这一招的是我们。 反倒是等所有人都现身了之后，其他Master看到我们拥有这么强力的宝具，就很有可能选择先联合起来对付我们，或者是绕过你直接对付爱丽和我。” 楚轩给出了逆向思考的答案，阿尔托莉雅仔细地思考了一番，发现也的确是如此，把必杀技放在最后关头使用并不一定就是最好的选择，在谁也不清楚谁的身份的时候，能够抓住这样一个局部的“敌明我暗”的机会，首先把令人头疼的Archer解决可以说十分有诱惑力。 她并不害怕正面作战。哪怕对手是Berserker也一样，不过在面对Archer、Assassin和Caster这种几乎绝不正面作战，更不贴身近战的敌人的时候，“短腿”的Saber的确不占便宜。 “我同意你的方案，不过使用令咒这件事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如果在使用了Excalibur之后又遭遇了其他强力的敌人。或许你又不得不再消耗第二个令咒了，就算是爱丽也不可能那么快就将我的魔力全部补充回来。” 权衡了利弊之后，阿尔托莉雅也果断地做出了决定，但和楚轩不同的是，她认为即使不使用令咒，自己的Excalibur也有很大机会消灭Archer。 “使用了Excalibur之后我们就立即转移，如果其他Servant不是恰好就在这附近的话，我们与之遭遇的可能性并不高。 但是如果我们在使用了Excalibur之后，还要去追杀Archer，那么在成功消灭移动速度极快的Archer之前，就很有可能被其他Servant盯上，因此我们还是确定地消灭Archer比较好。 另外，在情势未明的时候就展露一下强大得‘过分’了的战斗力，也可以让其他Master变得举棋不定。”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详细地说明了必须使用令咒的理由，但阿尔托莉雅和爱丽斯菲尔所不知道的是，那座仓库里面不光有木材、矿石和植物，还有着另外一个Servant。 而且，虽然不管是Archer还是Assassin都有着很强的“单独行动”的能力，但远坂时臣和言峰绮礼此刻说不定也在那座仓库里，如果阿尔托莉雅的这一记攻击能够顺便将这两个Master给解决了，会让这次圣杯战争减少许多变数。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就使用令咒吧。” 对于楚轩的布局，阿尔托莉雅已经彻底无话可说了，也许她根本就不必自己思考，只要按照楚轩的命令去做就可以轻松地获得圣杯也说不定。 如果……如果“过去的她”拥有楚轩这个比梅林还要厉害的军师的话，也许结局就会不同了。 “那么，等会你就根据我所指示的方位使用Excalibur进行攻击，从这个角度往斜上方攻击的话，余波会飞上天，不会波及平民。” 与阿尔托莉雅达成了一致之后，楚轩点了点头，终于确定了攻击方案。 第21章 真名解放，Excalibur！ 吩咐过了阿尔托莉雅之后，楚轩再次召唤出了黑魔导少女玛娜，并且给她装备上了装备魔法卡“魔术咒文书”。 作为“黑魔导少女”及她的师傅“黑魔导”专用的装备，“魔术咒文书”可以为她增加700点攻击力，并让她能够使用“魔连弹”之外的各种黑魔术。 这一次，楚轩让玛娜携带着无线夜视摄像头绕到了仓库区的另一面，然后才升上空中，而远坂时臣的Servant阿塔兰忒也很快就发现了她的身影。 不过，因为阿塔兰忒对自己的“美学”的坚持，所以她只是冷冷地盯着始终停留在她的视线范围内晃悠，但却根本不靠近的玛娜，并没有立即就对玛娜发动攻击。 而在关注玛娜的同时，阿塔兰忒也没有忘记经常扫视一下自己的两侧和身后，防止有别的Servant摸上来偷袭。 对于阿塔兰忒来说，她已经做得足够好了，但如果是楚轩的话，是绝对不会把这样一个“放风筝”的大杀器用来“守城”的。 失去了速度这个优势，阿塔兰忒的威慑力就减少了五分之四，至于她的弓箭……就算再厉害也不会变成魔法炮台。 虽说远坂时臣和言峰绮礼只有两个Servant可以调动，用其中能够自由活动的那一个却保护暂时无法移动的另一个也是无奈之举，但如果是楚轩的话，他宁可多冒点险，仅在举行仪式的Assassin赛米拉米斯附近布上结界，也不会命令阿塔兰忒守在仓库房顶。 事实上，只要在仓库周围几百米布置上大量的警戒魔术。将赛米拉米斯当成是诱饵，让阿塔兰忒躲在暗处待命，这就是可攻可守的完美布局了。 港口的仓库区平时就不会有多少人进出，属于非常方便警戒的区域，而在夜晚进入仓库区里的人就更少了。就算警戒魔术每次被触发都需要阿塔兰忒去确认也完全能够忙得过来。 如果阿塔兰忒确认闯入者并无威胁就不必现身，如果闯入者是其他Servant或魔术师的话，阿塔兰忒就可以立即将这片地形复杂的仓库区变成狩猎生命的禁区，擅长在复杂地形移动的她无论是阻敌还是追敌，都会成为敌人的噩梦，就连楚轩也会感到非常头疼。 只可惜。远坂时臣和言峰绮礼作为魔术师也许非常优秀，但是他们的战术素养却远远不如卫宫切嗣，就更加比不上楚轩大校了。 “Servant阿尔托莉雅，我以令咒下令：你的下一次攻击的绝大部分威力，将集中在以攻击轴线318米处为圆心，半径20米的范围内爆发。” 当阿塔兰忒再次将注意力投向偷偷摸摸地飞近了一些的“Caster”身上的时候。隐藏在她正后方318米处的楚轩终于兴趣了右手，对着阿尔托莉雅下达了一个非常精确的“不可能完成”的命令。 “遵从您的命令，Master。” 阿尔托莉雅执着解除了风王结界的Excalibur向楚轩敬了个骑士礼，然后面朝她们躲藏的这座仓库的墙壁摆出了攻击的预备姿势。 接着，楚轩绕到了阿尔托莉雅的身后，好像要将这个娇小的骑士少女从背后包裹住似的贴了上去，利用自己身高臂长的优势和她一起握住了Excalibur的剑柄。 阿尔托莉雅快速地扫了仍然淡定地对她和楚轩微笑着爱丽斯菲尔。脸颊稍微变红了一点，不过她并没有尖叫着躲闪开来，眼神也没有丝毫的动摇。 因为楚轩的行为在刚才的战斗布置中，已经得到了她的允许，是为了保证她能够在完全看不到阿塔兰忒所在的位置的情况下，准确击中阿塔兰忒的必要举措。 如果没有楚轩的空间计算能力的话，阿尔托莉雅根本没有办法仅仅看着从黑魔导少女玛娜携带的摄像头中传送回来的影像，就准确地隔着墙壁击中仓库顶上的阿塔兰忒。 楚轩虽然紧紧地“抱着”阿尔托莉雅，但他的视线却始终盯在自己旁边的爱丽斯菲尔……手中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在画面中。手中驻着比她还要高一点的长弓的阿塔兰忒仍然没有移动位置，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从身后瞄准了。 “开始了！” “哦！” 即使在此刻，楚轩的声音既然平静无波，好像是在进行一件非常稀松平常的事情，而事先得到了他的嘱咐的阿尔托莉雅也压低声音答应了一声。然后和楚轩一起举起了手中的剑。 一道金色的光柱从剑上升了起来，巨大的魔力向上方喷薄而出，楚轩和阿尔托莉雅紧贴在一起的身影，在这道光芒之下，已经融为了同一个身影。 而在被这光芒照耀得有些灰暗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阿塔兰忒也发现了在她身后不远处出现的巨大魔力波动，不过在光芒刚刚出现的同时，黑魔导少女手中的魔术咒文书也“哗啦啦”地开始自动翻页，接着“黑暗之牢”这个束缚魔法就笼罩在了阿塔兰忒的头上。 虽然“黑暗之牢”的束缚效果对于阿塔兰忒简单太弱了，但就在她挣脱这个魔法的一瞬间，阿尔托莉雅和楚轩也同时向前踏出了一步，在楚轩的引导下，射向天空的巨大光柱向着阿塔兰忒所在的仓库挥了下去。 “Ex——calibur！”X2 阿尔托莉雅大声地解放了断钢之剑的真名，虽然没有任何意义，但这一次，楚轩也与她同步喊出了这一招的名字。 接着，积蓄在Excalibur中的庞大魔力瞬间转化成了金色的光芒，沿着楚轩所指定的攻击轴线，准确地射向了阿塔兰忒。 巨大的光柱吞噬了阻挡它的一切事物，将遮挡着阿尔托莉雅她们视线的那座仓库的墙壁直接蒸发掉了，但是这光柱在前进了318米，击中了阿塔兰忒的身体之后，却好像被无形的壁障束缚住了，瞬间在光柱的尖端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光球，几乎将整座仓库都完全包裹住了。 时间好像停滞了几秒钟，然后从如同太阳一般的光球中传出了一声巨响。 “嘭——！” 第22章 狐狸精的惊讶 将对城宝具Excalibur的威力集中在半径20米内的这一击，产生了简直堪比核弹的剧烈强光，除了眼镜反光的楚轩之外，阿尔托莉雅和爱丽斯菲尔……甚至连黑魔导少女玛娜都不得不暂时闭上了眼睛。 而楚轩不仅始终直视着那个光球，还左右移动起了Excalibur的剑柄，让光柱前端的巨大光球在地上来回碾了碾，把阿塔兰忒所守护的那座仓库完全给吞噬掉了。 被约束在光球中的能量足足持续了将近一分钟才开始衰减，而连接着光球的光柱已经消失了，于是楚轩放开了剑柄，主动离开了阿尔托莉雅的身后。 这时，阿尔托莉雅才睁开眼睛，她好像有些心虚地迅速看了还紧闭着双目的爱丽斯菲尔一眼，然后马上板起了脸，用非常严肃的语气赞叹道：“这真是……完美的一击，Excalibur的能量几乎完全没有浪费，也没有对周围的建筑物造成太大破坏。” 听到阿尔托莉雅开口说话了，爱丽斯菲尔才睁开眼睛，原本在她紧闭的眼皮上也形成了一个非常明亮的光点的巨大光球跃入眼中，让她不由得轻呼了一声：“哈！好像太阳一样！” “我们立即开始撤退。” 楚轩并没有静静地欣赏自己的“杰作”，而是立即从爱丽斯菲尔的手中接过了笔记本电脑，招呼自己的妻子和Servant赶紧离开。 这团光球不仅会把冬木市的警察和消防队员招过来，同样也会吸引其他Master和Servant前来探查，虽然阿尔托莉雅现在还有一战之力，负责提供魔力的爱丽斯菲尔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异常。但这个时候暴露了自己，就无法迷惑敌人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某间挂着私立穗群原学园高中女生校服的少女闺房中，一只长着狐狸耳朵的可爱少女正趴在窗户前，摇着大大的狐狸尾巴。半是惊讶半是赞叹地说道：“威力好强的攻击，这已经是EX级别了吧，简直是犯规啊！ 呐呐，白野，你快来看啊！” 这个狐狸精女孩转过身子连声招呼着那个屈着双膝坐在床上看书的长发美少女，不过她的Master却没有任何要下床的意思。 她放下了手中的轻小说。面无表情地对颇有些兴高采烈的狐狸精Servant说道：“我根本就没有兴趣参加什么圣杯战争，你还是赶紧找别的Master去吧。” “嘛嘛～不要说这种让人伤心的话啦，你将我召唤了出来，这就是天意啊！” 狐狸精Servant毫不在意少女的冷淡，主动贴了上来，亲热地用自己的脸蛋磨蹭着对方的脸蛋。特制的性感和服的胸口处，展露出了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肤。 不过很可惜，她的Master岸波白野同样是一个女孩子，而且是一个性取向正常的女孩子，于是可爱的狐狸精Servant的脸被冷淡地推开了。 “不……我只不过是意外地在仓库里找到了召唤魔物的卷轴，又随手拿了块石头当作媒介罢了。” 的确，岸波白野并不知道自己拥有魔术师血统。她只不过是一个平凡的女孩子，对占星啦塔罗牌啦也只是一般地感兴趣。 那次鬼使神差地按照卷轴上的图案，用鸡血绘制了一个召唤魔物的魔法阵，就是她所做过的最大胆的行为了，但一失足成千古恨，她生平绘制的第一个魔法阵，竟然就借助在路边随处可见的那种灰色小石头，召唤出了“玉藻前”这种顶级的魔物。 只不过……这只“原本”是顶级妖怪的“白面金毛九尾狐”，现在屁股后面只剩下了一条尾巴，那块据说“原本”接近一人高的“杀生石”也因为魔力的衰减而缩小成了一块直径不到十厘米的小石头。 如果岸波白野没有及时将她召唤出来的话。也许她就会这样默默地“死掉”吧——虽说“杀生石”原本就是玉藻前死后变成的石头。 也正是因为如此，决定报恩的玉藻前就一直赖在岸波白野的身边不走了，想要用圣杯来报答她的Master，同时也实现自己“想要变成好妻子”的小小心愿。 嘛……身为传说中的日本三大妖怪之一的玉藻前之所以会变成这个样子，大概和杀生石中的魔力有关吧。 也许正是因为杀生石中的魔力越来越少。所以玉藻前也发生了“退化”——不管是实力、心理年龄还是记忆，不得不一点点放弃过去的记忆的玉藻前除了将自己所会的法术保留到了最后之外，大概就只留下了埋藏在内心深处的那个愿望吧。 ——起码，玉藻前自己是这么对岸波白野解释的。 “呐呐～白野，得到了圣杯之后，不管什么愿望都能实现的哦。 那样你就可以变成男人，然后和变成了好妻子的我结婚了。啊哈！” 玉藻前的脸变成了XD的样子，愉快地捧着自己羞红的脸蛋开始幻想某些没羞没臊的事情，不过岸波白野并没有被她那张妩媚动人的脸所迷惑，而是一把揪住了这只狐狸精的尾巴，恶狠狠地说道：“混蛋，为什么老娘要变成男人啊！我把你的皮剥了做围脖哦！” “啊呜呜——尾、尾巴很敏感，不、不要这么用力啊呜……” 被揪住了狐狸尾巴的少女玉藻前身体立即就软了下来，两只可爱的大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脸也红得仿佛能够滴出血来似的。 不过她的哀求好像却激发了岸波白野的某种奇怪的性癖，这个好像对什么都没太大意思的女孩子眼睛里放射出了明亮的光芒，脸蛋开始发红，呼吸也变得粗重了一些：“呼呼呼……受死吧！我咬！” “呀啊啊啊——！耳、耳朵不行啊，要、要死掉了——！” 被咬住了耳朵的玉藻前长长地悲鸣了一声。浑身的毛发都竖了起来，然后好像一滩烂泥似的倒在了床上，眼睛里还带着点点泪花。 而另一方面，就在不合格的Caster玉藻前和她更加不合格的Master岸波白野愉快地进行SM的百合游戏的时候，在远坂家地下的魔术工房里。气氛却僵硬得好像完全凝固了一样。 “呯！” 几乎瞪圆了眼睛的远坂时臣手中的酒杯滑落到了地上，然后毫无疑问地碎裂了开来，杯中暗红色的酒液迅速地在花岗岩地面上蔓延成了浅浅的水湾，乍一看上去就像一滩血液似的。 ——耶稣在最后的晚餐上曾说过，“面包是我的肉，葡萄酒是我的血”。被视为“圣血”的葡萄酒的最佳容器不应该是玻璃杯、水晶杯甚至是夜光杯，而是曾经盛放圣血的圣杯。 “刚才……我与Archer之间的联系消失了。” 被酒杯破坏的声音惊醒了的远坂时臣好像机器人一样僵硬地传过头来，对面无表情地侍立在他身后的弟子言峰绮礼说道。 “是的，我与Assassin的联系也消失了。 我们应该出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师父。” 言峰绮礼眼神木然地对远坂时臣点了点头，同时用和平常没有任何不同的平静语气。提出了行动建议。 “对，出去，立即出去！” 平时一直因为自己的贵族身份而骄傲的远坂时臣失去了往日的优雅，简直像是在竞走似的大步冲出了魔术工房，言峰绮礼则面色如常地跟在了后面，不过他却好像在眼底透露出了一丝不屑的神情。 “那是……仓库……” 当远坂时臣和言峰绮礼来到远坂家的庭院中的时候，挂在仓库区的光球已经消失了。但残留在那里的巨大魔力波动，却仍然让远坂时臣迅速地确定了心中的疑惑。 “为什么！怎么可能！究竟是谁！ 他怎么会注意到那里的！那里只不过是一堆普通的建筑材料罢了，魔术师根本不应该会注意到的啊！” 远坂时臣紧紧地盯着港口仓库区的方向，毫无风度地大声咆哮了起来，在附近响起的警车、救火车和救护车的警笛声作为背景音乐，更加凸显出了他的疯狂。 “在几分钟之前，Archer曾经向您报告过，疑似Caster但却没有任何气息的Servant曾远远地在天空中窥视仓库。 Archer和Assassin，都应该是被那个Servant消灭了吧——而且是毫无还手之力地。” 言峰绮礼好像事不关己地冷静分析着可能的情况，和简直都要气疯了的远坂时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原本圣杯就和他没有半点关系，身为Master的他并不是为了获得圣杯而参加圣杯战争的，他那和远坂家交好的父亲要求他帮助远坂时臣取得圣杯，于是他就成为了远坂时臣的弟子。 “怎么可能！那个Caster明明弱得不能再弱了！ 而且就算那个Caster使出了‘魔法’级别的魔术，起码Archer应该能够及时躲开啊！” 远坂时臣好像精神病人一样。颇有些歇斯底里地吼道，这让他身后的言峰绮礼眼中的轻蔑又多出了几分。 不过“尊师重道”的言峰绮礼却没有将这种发自内心的鄙视态度表现在语气中，他仍旧恭敬地对自己的魔术师父说道：“还请您稍安勿躁，就算我们失去了Servant，但只要有令咒，就有机会再与其他Servant签订契约。” 第23章 楚轩，可以请你……不要复活我吗？ 以一次精确打击定点清除了Archer和Assassin两个Servant之后，楚轩没有再去理会隐藏在夜幕下的那些骚动。 他和阿尔托莉雅陪着爱丽斯菲尔在冬木市的海滩散了一会儿步之后，就悄悄回到了位于郊外的爱因兹贝伦城堡。 虽然在海边的时候，阿尔托莉雅也曾经感受到了另一个Servant的魔力波动，但那个明显是奉命前来侦查的Servant只是远远地向这边张望了一下，就迅速赶往仓库区了。 ——而楚轩也可以确定，这个Servant已经清楚地看到了在他们三人头顶上飞行的黑魔导少女玛娜。 看来，冒充Caster的游戏还可以继续进行下去，不过前提是前来侦查的那个Servant不是Caster。 第二天早上，因为没有在城市里生活过的爱丽斯菲尔想要体验一下传说中的“城市人”的生活，所以楚轩和爱丽斯菲尔又来到了冬木市的市区内。 “电灯泡”阿尔托莉雅当然也跟了过来，她除了肩负着保护爱丽斯菲尔和楚轩的职责之外，还要充当雷达，看看有没有机会找到其他Servant的踪迹。 ——黑魔导少女玛娜虽然可以在空中飞行，衣着又明显不是正常的人类，但她毕竟是假的Servant，既不会被其他Servant感知到，也无法感知其他Servant。 爱因兹贝伦家的人造人女仆开着黑色的德国车子，载着楚轩、爱丽斯菲尔和阿尔托莉雅三人通过连接旧城和新城的冬木大桥，来到了冬木新城的站前商业区。 阿尔托莉雅在沿途始终没有感知到其他Servant的存在，也许是因为这些Servant都躲在了Master构筑好的魔术工房中。也许只是因为车辆行驶的路线附近恰好不存在任何Servant而已。 圣杯战争的七个Servant昨晚已经被消灭了两个，再除去阿尔托莉雅自己，剩下的Servant就只有四个，再分散到冬木市的新城和旧城之中的话，就算想要偶然碰到也并不容易。 更何况。在冬木市的郊外还有大片大片的山林，如果有Master和Servant躲在那里的话——就像爱因兹贝伦家，那么只要对方自己不主动现身，想要找到他们就得费很大工夫才行了。 要说楚轩之所以会同意带着爱丽斯菲尔在冬木市里体验城市人的生活，借机在冬木市里侦察这一点也是一个重要的动机，却并非是因为考虑爱丽斯菲尔只剩下这十几天……甚至几天的寿命。所以想要尽量满足她的愿意什么的。 不过，暂时就让爱丽斯菲尔先这样误会着吧，毕竟楚轩在此之前从来没有做过主神空间里的复活追随者任务，他也不知道这个复活任务是否一定能够复活虽然签订了追随者契约，但还没有进入过主神空间里的爱丽斯菲尔。 “呜哇～好高好高！ 虽然在坐飞机的时候也曾经远远地看过城市里的摩天大厦，但近距离观看的感觉果然大不一样！” 下了车之后。爱丽斯菲尔像个孩子一样开心地仰着头，对着冬木市新城唯一的一座摩天大厦感叹了起来。 在这座摩天大厦里工作的白领们一脸诧异地看着这个气质高贵的外国美女，不知道她为什么看到这座大楼会那么高兴。 ——而且，如果他们的耳朵没有出问题的话，那个明显带有北欧血统的外国美女嘴里说出来的应该是汉语？ 一个银发的欧洲美女熟练地操着汉语对日本的一座小城市里的地标建筑表示赞叹什么的……就算是轻小说里都不会这么写吧！ “这样的高层建筑在大城市里并不算什么。”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淡淡地说道。 不过爱丽斯菲尔却没有因此而受到打击，她仍然兴致勃勃地拉着楚轩和阿尔托莉雅来到了摩天大厦顶层的观景台。借助设置在几个方向上的收费观景望远镜观赏着这座其实再普通不过了的日本城市。 “城里人就是好啊——虽然空气不那么新鲜。” 看够了望远镜的爱丽斯菲尔从远处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发出了和乡下人没什么两样的感叹。 但要说起来，她也的的确确是个乡下人——只不过是个拥有私人城堡、私人庄园，还有私人森林，比住在蜗居、蚁居里的普通城里人富裕一万倍的乡下土豪。 “Saber也来看看望远镜吧？很有趣的哦。” 离开了观景望远镜之后，爱丽斯菲尔面带微笑地对站在落地玻璃窗边上往下张望的阿尔托莉雅如此建议道。 “不……我只是在观察地形而已，不是出于什么娱乐的目的……” “利用望远镜可以观察得更详细，你并没有Archer那种等级的视力吧。” 阿尔托莉雅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楚轩打断了，而且他还从兜里掏出了一些刚才在服务台兑换的硬币。递到了这个身无分文的Servant面前。 “啊……说、说的也是，谢谢。” 阿尔托莉雅红着脸接过了硬币，然后兴冲冲地往观景望远镜的收费口投了一枚500日元的硬币，把眼睛凑了上去。 虽然爱丽斯菲尔和阿尔托莉雅在观景望远镜前流连的很久，不过因为今天并非假日。冬木市也不是什么旅游胜地，所以没有人对楚轩等人一直霸占着观景望远镜有什么意见。 “站在特别高的地方感觉就是不一样呢，就好像天使一样。 只可惜飞行的魔术十分罕见，否则的话我在家里的时候就体会到这种乐趣了呢——虽然从我们家的上面往四周看，也只能看到连成一片的森林而已。” 爱丽斯菲尔依偎在楚轩的怀中，稍微抱怨了一下乡下的枯燥景色。 不过如果是普通的德国乡村，田园风光其实也颇有一种悠然的意境，但利用结界隐藏在了德国的黑森林里的爱因兹贝伦城，那根本就不是正常的乡下，简直就像传说中的坏女巫、吸血鬼、黑魔法师的老巢一样！ 不，不是像，是根本就是！ 可是，尽管爱因兹贝伦城对于爱丽斯菲尔来说实在与监狱无异，但在提起它的时候，之前从来没有离开过那座城堡的爱丽斯菲尔却仍然称呼它为“家”。 因为，那里有着她的丈夫和孩子。 “如果能让孩子们也看看就好了呢……” 爱丽斯菲尔的脸上露出了落寞的笑容，绯红色的眼睛中还隐藏着几分就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担心。 如果……只是如果，如果楚轩最后没能获得圣杯，或者没能成功地利用圣杯完成第三魔法“天之杯”的话，那么她的孩子们……她的伊莉雅斯菲尔会怎样呢？ 就算楚轩真的能够获得圣杯的话，如果他许下的愿望不是完成第三魔法，而是让自己复活的话，爱因兹贝伦家会饶过她们一家三口……不，是一家五口吗？ 或许，全家人在一起幸福生活的日子已经彻底结束了，接下来，如果要保护她的丈夫和孩子们的幸福生活，就必须要有人做出牺牲了。 ——楚轩不是也曾经说过吗，这个世界没有谁可以不劳而获，想要得到多少就必须要付出多少，就算是魔术，也必须遵循等价交换的原则，保证物质和能量守恒。 那么，现在正是她应该做出牺牲的时候了。 “呐……楚轩，可以请你……不要复活我吗？” 爱丽斯菲尔背靠着楚轩那结实的胸膛，幽幽地对他说道。 正在旁边认真地用望远镜观察对面旧城的详细地形的阿尔托莉雅好像也听到了爱丽斯菲尔的这句话，她转动望远镜的手轻轻地顿了一下，不过随即便恢复了正常。 虽然阿尔托莉雅并没有要偷听的意思，但作为英灵，她的五感都被大大地增强了，何况爱丽斯菲尔的声音也并不算特别低，起码在这层没有几个观光客的观景台上可以传播得更远。 楚轩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然后顺便抚摸起了爱丽斯菲尔的头顶，并用比平时稍微多了一点温柔的感觉，但又好像和平时并没有什么区别的平静声音询问道：“你是在担心我违背爱因兹贝伦家的旨意，利用圣杯将你复活吗？” 爱丽斯菲尔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嗯，虽然我也很希望能继续和你，还有我们的孩子在一起，如果有可能的话，还想要再生更多更多的孩子，但是如果违背太爷爷的旨意的话……就算我们可以逃走，孩子们也……” 爱丽斯菲尔虽然未经世事，单纯得就像孩子一样，可她却并不是个傻瓜，就算她并不认为自己的三个孩子是被扣在爱因兹贝伦家当人质，但楚轩违背了爱因兹贝伦家主阿哈德的旨意之后会如何，她也是能够预料得到的。 “放心吧，我有另外的方法可以复活你，与圣杯无关。” 楚轩用平稳而无抑扬，但却好像能够安抚人心的奇特声音向自己的妻子做出了保证。 虽然他说的也的确是实话，但是如果爱丽斯菲尔知道圣杯其实已经被污染了，爱因兹贝伦一族完成第三魔法的悲愿注定无法实现的话，她一定没有办法放下心来。 第24章 我们店不提供那种服务 从摩天大厦的观景台下来之后，楚轩、爱丽斯菲尔和阿尔托莉雅步行来到了附近的购物中心里。 如果说城市和乡村最大的区别，大概就在于这种与商店街、便利店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的超级商业设施了，在进入了购物中心之后，爱丽斯菲尔心中仅存的那点忧虑和不安也彻底烟消云散了。 “购物中心真是太棒了呢，竟然有这么多家店，Saber你说是吧？” 爱丽斯菲尔愉快地转过头向稍微落后她和楚轩一步的阿尔托莉雅问道。 阿尔托莉雅或许还在思考爱丽斯菲尔和楚轩刚才的对话，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在爱丽斯菲尔足足看了她三秒钟之后才匆忙地回答道：“啊？是、是啊……” “咦……Saber，你从摩天大厦出来之后就有些怪……” 爱丽斯菲尔的脸上露出了怀疑的神色，这让无意间偷听到了她和楚轩的谈话的阿尔托莉雅立即因为做贼心虚而慌乱了起来，好像自己做了什么违背道德和骑士精神的坏事。 “难道是肚子饿了吗？去那边吃点东西就会重新打起精神来吧？” 幸好爱丽斯菲尔的洞察力远远不如楚轩，不擅长说谎的阿尔托莉雅还没有为自己的异常找到借口，善良的爱丽斯菲尔就主动替她回答了这个问题。 “啊……嗯……仔细想一想，我也的确有点饿了。” 阿尔托莉雅的脸上也难得地浮现出了红晕，但这并非是因为自己的大胃王属性而感到害羞，而是因为做了自己不习惯做的事情而感到脸红。 ——这不是欺骗吧？但这虽然不是欺骗，却也并不诚实。 虽然只要仔细想一想。就会发现“仔细想一想”这句话用在这里其实非常可疑，但过于单纯的爱丽斯菲尔却没有怀疑阿尔托莉雅的话。 她热情地拉起阿尔托莉雅的手，另一只手拐着楚轩的胳膊，满怀期待地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去前面的‘麦丹劳’买点东西吧。那里可是能够外带食物的呢。” 爱丽斯菲尔好像很了不起地炫耀起了自己那点可怜的生活常识，但就算是阿尔托莉雅，在作为Servant降临到这个世界上的时候，也会被直接灌输包括语言和文字在内的各种生活常识，她实在不觉得可以外带食物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 “多谢惠顾，总算七千三百八十日元。” “给。” “收您一万日元。找您两千六百二十日元请拿好，期待您的下次光临。” “谢谢。” 在跨越了许多个世界的超级国际连锁快餐店“麦丹劳”的收银台前，正在体验城里人的生活的爱丽斯菲尔成功地使用日语完成了购买食物的重任。 不过，在接过了找零之后，她仍然微笑着站在收银台前没有动作，脸上带着营业用笑容的店员很快就被她看得有些发毛了。 “那、那个……客人您还有什么要求吗？ 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让下一位客人开始点餐呢？” 麦丹劳店员竭力维持着已经开始抽搐起来的微笑面具。非常委婉地对面前这位好像不食人间烟火的外国美人说道。 如果不是因为刚才爱丽斯菲尔熟练地使用日语点了一大堆食物，这个额头冒汗的店员可能要怀疑这位客人到底能不能听懂日语了。 “那个……这个不是可以外带吗？” 爱丽斯菲尔有些疑惑地询问道。 “是外带的啊，我不是已经给您装好了吗？” 麦丹劳店员不明所以地回答。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站在那里？” “咦？我、我做错什么了吗？” 爱丽斯菲尔突然的质疑让店员大吃一惊，不知道这个外国客人为什么突然对她出口不逊，貌似刚才她并没有做过什么应该被麦丹劳开除的事情吧？ 就连楚轩和阿尔托莉雅也疑惑地看着爱丽斯菲尔，不知道她心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 “既然是外带的话。那你不是应该拿着这些食物跟在我的后面吗。” 爱丽斯菲尔理直气壮地对店员说道，看来在她的认知中，麦丹劳的店员等同于她家的人造人女仆，那么就应该负责拎包这种事。 “哎……这、这位客人，我们店不提供这种服务的。” 麦丹劳店员大概也是第一次在现实中看到这种人，于是哭笑不得地对爱丽斯菲尔解释了一句。 “不提供这种服务？那么这些食物怎么办？” 爱丽斯菲尔吃惊地睁大了眼睛，疑惑万分地向亲切的店员追问道。 因为时薪太低，而不得不在工作结束之后再去打第二份工的麦丹劳店员已经彻底明白了，在她面前的这位高贵如北欧公主的银发美女，的的确确就是她喜欢看的那种屌丝逆袭公主的肥皂剧里面。完全不了解平民生活的公主殿下。 不过……这种人真的在现实里面出现的时候，还真是莫名其妙地让人觉得火大呢。 “我、我想……这些食物可以让您身旁的这位先生来拿吧……” 麦丹劳店员用手背擦了下额头的汗水，十分无奈地给爱丽斯菲尔提出了一个合理的建议。 嘛……男士为女士拎包什么的，不是一位绅士应该做的吗？ ——虽然站在这位北欧公主身边的，是一个和身为麦丹劳店员的她拥有同样的黑头发、黄皮肤的亚洲男人。 “什么？你竟然叫我的丈夫来拿？！” 麦丹劳店员的话让爱丽斯菲尔掩着嘴惊呼了起来。不过如果是贵族的话，拎包这种事情由女仆代劳才是理所当然的，怎么可以让一家之主亲自动手呢！ “咦？您已经结婚了吗？” 看上去比爱丽斯菲尔年龄还要大几岁，但却仍然是单身的麦丹劳店员也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然后麦丹劳店员立即就察觉到了自己的失礼，她向爱丽斯菲尔来了个90度鞠躬，借着道歉的机会大声说道：“实在非常抱歉，不过本店的确不提供那种服务。” “我、就让我来拿吧，本来就是买给我吃的。” 脸色通红的阿尔托莉雅一把拎起了袋子，头也不回地跑出了麦丹劳，好像想要尽快躲开其他人的古怪眼神似的。 第25章 维多利加的秘密（大误） 经历了“麦丹劳”快餐店的误会之后，阿尔托莉雅好像放开了心事，专注于那一大袋子汉堡、炸鸡、薯条和可乐上了。 虽然边走边吃的阿尔托莉雅独自消灭了五分之三的食物，但她只不过是借食消愁罢了，这些“垃圾食品”其实并不是很合她的胃口。 “咦……这些东西明明看起来都很好吃的样子，但实际上却并不太好吃。” 尽管提议去吃“麦丹劳”的就是她，但爱丽斯菲尔在品尝了几口之后，就立即以贵族阶级的饮食标准，对这些平民食品作出了中肯的评价。 真是遗憾，她对平民食品的美好幻想就这样破灭了，事实上，麦丹劳的食品除了比较“新奇”之外，味道远远不如她平日所吃的饭菜。 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麦丹劳的食材和厨师水平，怎么可能比得上大贵族爱因兹贝伦家呢。 哦……对了，麦丹劳的后厨采用的是标准化作业，根本就没有正八经的厨师。 “只是照片比较诱人罢了。”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将手中剩下的那块汉堡全都塞进了自己嘴里。 “抱歉……我还以为很好吃呢，这不是欺诈行为吗？” 爱丽斯菲尔歉意地对楚轩和阿尔托莉雅道了个歉，但她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在照片上看起来那么好吃的食物，真正吃到嘴里之后却让人如此失望。 “不……我也觉得，照片上看起来的感觉，和实际的口感差得太大。” 阿尔托莉雅严肃地对爱丽斯菲尔点了点头，表示她也深有同感。 尤其是照片的问题。身为恪守着谦卑、荣誉、牺牲、英勇、怜悯、诚实、精神、公正八大美德的骑士王，阿尔托莉雅无论如何都不能理解，为什么那些明显是欺诈的照片可以堂而皇之地印在菜单上。 不、不能再深入下去啦！否则就会引起商业纠纷了啦！ 可是，尽管三人都觉得麦丹劳的食物并不好吃，但即使是爱丽斯菲尔也仍旧吃光了自己的那一份。而楚轩和阿尔托莉雅更不用说，一个人就吃掉了三个人的分量。 平心而论，这些食物虽然并不算非常好吃，味道却也不能算差，如果只是用来填饱肚子的话，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美味。不管是阿尔托莉雅还是楚轩都不会因为自己现在“阔起来了”就忘本。 ——在行军打仗的时候，就连这么“难吃”的东西也很难吃到。 虽然午餐就这样在逛街的时候顺顺便便地解决掉了，不过爱丽斯菲尔看起来却很开心，说不定在她的认识中，“平民”的生活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嘛……这倒是也没错啦，但却总让人觉得好像什么地方有点不对。 午后时分。爱丽斯菲尔终于逛到了贩卖各种衣物的店铺，她每次看中了什么，都会拉着楚轩跑去欣赏，但又并不掏钱购买，尽情地体验着“平民式逛街”的乐趣。 嗯……应该就是在欲望与现实之间纠结的这种乐趣吧——虽然爱丽斯菲尔从来没有操心过家计，也从来都不需要操心家计。 “楚轩，你看你看。这件好看吗？和这件比起来呢？” “都不错。” 即使是逛到了“维多利加的秘密”这种令人脸红害羞的店铺，爱丽斯菲尔也依然毫不羞涩地拉着楚轩的胳膊，和他一起观赏着那些造型新奇的性感内衣。 虽然已经和爱丽斯菲尔是“老夫老妻”了的楚轩自己并不在意，流连在店铺中的其他女性顾客也不在意，但是在这方面相当保守的阿尔托莉雅却早已经涨红了脸，有些尴尬地独自落在了后面。 嘛……谁让她还是“处女”呢，而且还是一千五百年之前的处女。 “Saber，你觉得哪一件更好？我觉得这一件非常适合你呢。” 一直都没有机会结识“闺蜜”的爱丽斯菲尔每到一个店里，都要拉着阿尔托莉雅品评一番，因为之前所听到的那段对话。所以对衣服并不感兴趣的阿尔托莉雅每次也都会附和她几句。 但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尤其是在一个男人面前公然讨论这种不知羞耻的小布片，却仍然超过了阿尔托莉雅的羞耻度的极限。 “我、我才没有用过那种东西呢！” 满脸通红的阿尔托莉雅压低了声音，羞恼万分地吼道。 “咦？” 爱丽斯菲尔看到阿尔托莉雅突然就发起了火来，不由得楞了一下，但随后。她又上下打量了阿尔托莉雅一番，了然地点了点头。 “啊……抱歉，你好像确实不需要戴胸罩的样子。” 虽然爱丽斯菲尔说的是事实，在阿尔托莉雅的那个年代，也的确没有胸罩这种东西，但不知为何，阿尔托莉雅却突然觉得自己心头冒起了几乎无法压抑的无名之火，一种名为“女性的尊严”的东西好像被冒犯到了。 可是，面对完全没有恶意的爱丽斯菲尔，阿尔托莉雅又不可能因为这种事情而发火，于是这股无名的怒火被憋在她的脑袋里，让她的额头上出现了一个大大的青筋。 这个时候，楚轩也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十分认真地对阿尔托莉雅说道：“女性的乳房大部分是脂肪组织，有一些韧带与皮肤提供内部支撑，但是这些支撑有时候无法完全支撑住乳房或者不让乳房移动，因此会造成疼痛不适。 戴胸罩可以为乳房提供外部支撑，增加舒适性与活动力，并能够避免下垂，任何会引起颤动的运动都意味着悬韧带每隔几秒就需承受乳房的重量，因此即使乳房很小也不能忽略胸罩。 当然，如果乳房过小，可以选择运动式背心。” “你、你……” 早已经涨红了脸的阿尔托莉雅现在已经脸红得简直要滴出血了，就连她那双意志无比坚定的翠绿眼眸也泛出了一点泪花。 这位曾经结过婚、有过私生女、还被NTR过，但却仍然保持着贞洁的少女感觉自己心中的某处被楚轩毫不留情地撕碎了。 啊……那里好像正是“女性的尊严”所在的位置吧。 “你、你这家伙……左一个‘乳房’右一个‘乳房’的，简直太不知羞耻了！” 一贯坚强如钢铁一般的阿尔托莉雅朝楚轩怒吼了一声，然后双手掩着自己的小小胸部冲出了这间可恶的内衣店，虽然她一直希望别人都把她当作男人来看待，可是并不代表她可以容忍这种不知羞耻的话题——尤其还是针对她本人的。 “Saber！Saber！咦……她为什么突然跑掉了呢……” 爱丽斯菲尔在后面唤了阿尔托莉雅两声，然后十分疑惑地自言自语道。 对于可以毫无压力地“白日宣淫”，完全不知道羞耻为何物，简直就像尚处在伊甸园中的夏娃一样的爱丽斯菲尔来说，她的确不明白阿尔托莉雅为什么会对“乳房”这个词特别介意。 爱丽斯菲尔低下了头，看了看自己那相当丰满的胸部，然后想要抬起手摸一摸，但却被楚轩及时地抓住了。 “？” 爱丽斯菲尔不明所以地抬起头来，楚轩淡淡地向她解释道：“对于绝大多数女性来说，胸部的大小相当重要，因为它关系到女性对男性的吸引力——即女性在生殖繁衍过程中的竞争力。 就像雄性必须争夺生殖的权力一样，在某些物种之中，雌性也同样必须争夺生殖的权力，无法吸引任何雄性的雌性，必须通过两性进行繁衍的生命体就不可能完成生殖繁衍活动。 而无法将自身所携带的基因继续传承下去，这就意味着该生命体的彻底消亡。” “什、什么……原来是这样啊……” 听到了楚轩的科学解释之后，爱丽斯菲尔的绯红眼眸中流露出了深深的同情目光，不能够生孩子的话，阿尔托莉雅也太过可怜了，如果自己没有了伊莉雅的话……爱丽斯菲尔根本无法想像自己到底会有多么的悲伤。 “我真是……太对不起Saber了。 如果早点知道的话，我一定不会进这家店的！” 善良的爱丽斯菲尔露出了悔恨交加的表情，犹如红宝石一样的漂亮眼睛也蒙上了一层雾气。 “没关系，我们给Saber买几套合适她的内衣，然后一起去向她道歉吧。” 楚轩轻轻地拍了拍爱丽斯菲尔的肩膀，用比平时稍微温柔了一点的声音安慰了她一下。 等楚轩和爱丽斯菲尔提着一个大袋子从“维多利加的秘密”这间店里面出来的时候，相已经冷静下来了的阿尔托莉雅正在门外面徘徊着。 就算阿尔托莉雅还没有冷静下来，充满了责任心的她也不会抛下需要保护的对象自己走掉，这也是为什么楚轩并不急着和爱丽斯菲尔一起出去追她的原因。 “Saber……” 爱丽斯菲尔从楚轩手里接过了袋子，然后眼泪汪汪地来到了阿尔托莉雅的面前，反而让阿尔托莉雅有些不知所措。 “对不起，这是我和楚轩送给你的赔礼。 贫乳是地位的象征，具有稀有价值，所以你是很珍稀的！” 爱丽斯菲尔不由分说地将装满了各种性感内衣的袋子塞到了阿尔托莉雅的怀中，然后认真地用刚刚从楚轩那里听到的话安慰起了她。 第26章 异常活泼的爱丽斯菲尔 在郑重地向阿尔托莉雅赔礼道歉之后，为了进一步表示自己的歉意，爱丽斯菲尔再次提议去吃东西。 不过，和平时的“下午茶”有所不同，这次爱丽斯菲尔选择的是各种富有日本特色的小吃。 在购物中心的美食广场那里，楚轩、爱丽斯菲尔和阿尔托莉雅坐在一张圆桌子上，而在他们的面前摆满了各种空盘子和竹钎、木钎。 比起麦丹劳，这些充满了异国风味的小吃更合阿尔托莉雅的胃口，让她破碎了的内心得到了充足的安慰，但此刻，她的脸色仍然相当不自然，因为在她的对面，那对不知羞耻为何物的夫妻正在互相“啊——”地喂食。 阿尔托莉雅虽然想要忍耐，但她真的再也忍耐不下去了，对于楚轩和爱丽斯菲尔秀恩爱这件事她倒是没有什么羡慕嫉妒恨的感觉，可是作为一个生活在一千五百年之前的“老古板”，她真的认为这对夫妻的这种私密行为不应该放在公共场合下进行。 “啊咳…… 你们俩……应该注意一下影响吧？” 阿尔托莉雅清了下嗓子，相当委婉地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影响？注意什么影响？” 一脸幸福表情的爱丽斯菲尔果然不明白阿尔托莉雅的意思，她只不过是在体会“普通人”的生活罢了，而就在刚才，还有一对情侣在旁边的桌子上互相喂食章鱼烧呢。 “不……就当我没说好了……” 阿尔托莉雅扫了面无表情的楚轩一眼，终于也败下了阵来。 貌似……爱丽斯菲尔在这次圣杯战争中一定会死去，所以不管她想要做什么，楚轩都会无条件地满足，那么身为“外人”的她。也实在不好去破坏爱丽斯菲尔最后的幸福时光。 虽然她和爱丽斯菲尔接触的时间不长，但就像爱丽斯菲尔已经将她当成了闺中密友一样，她也同样将爱丽斯菲尔当成了好朋友，爱丽斯菲尔就如同天使一般纯洁善良，没有人会不喜欢她的吧？ “接下来我们到那里去玩好吗？在那里。大家都很开心。” 结束了甜蜜的下午茶之后，爱丽斯菲尔指着楼下的游戏中心，满脸期待地向楚轩和阿尔托莉雅请求道。 把游戏中心设在美食广场楼下这绝对是商家的阴谋，而爱丽斯菲尔则结结实实地踩中了这个圈套，被楼下传上来的各种音乐声和客人们的欢声笑语吸引了过去。 话说，这个时候就来到了游戏中心里的学生。绝对是“归宅部”的部员吧！ “游戏中心吗……没问题。” 看到游戏中心，楚轩好像回忆起了什么往事，沉吟了几秒钟之后才答应了爱丽斯菲尔的请求。 也许，他是想起了某个独自站在格斗类街机前面，噼哩啪啦地拍打着游戏按钮的孤僻少女吧。 那个女孩子有着一头黑亮的长发，白皙得有些过分的皮肤。细长清秀的眼睛现在与爱丽斯菲尔一样，也变成了像红宝石一样漂亮的颜色。 左眼角下有一颗爱哭痣的她，在得知楚轩和爱丽斯菲尔的孩子都已经会打酱油了以后，会不会伤心地哭出来呢？ “快点快点！ Saber，我们一起去玩那个‘打地鼠’的游戏吧！再不快点就有人去占了！” 当楚轩在服务台兑换硬币的时候，爱丽斯菲尔就迫不及待地拉着有些无奈的阿尔托莉雅跑进了游戏中心里，先去占领她很眼馋的打地鼠游戏机了。 和其他普通的女性一样。爱丽斯菲尔好像觉得使用巨大的锤子敲打可爱的土拨鼠的脑袋是一种很有趣的游戏，而阿尔托莉雅就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这种虐待动物的游戏如此受人欢迎——虽然那些土拨鼠的脑袋上都戴着一顶黄色的安全头盔。 尽管过去始终宅在家里，但爱丽斯菲尔在爱因兹贝伦城的时候，可并不是那种天天照顾丈夫和孩子的家族主妇，拥有比一般的优秀魔术师还要多的魔术回路的她，不管白天还是晚上，都需要学习各种魔术知识，实际上并没有太多娱乐的时间。 ——或者说，每天和楚轩以及三个女儿在一起的时间。就是爱丽斯菲尔的娱乐时间。 同样的，为了增加自己在圣杯战争上……更为了增加自己在主神空间中的获胜机率，楚轩平时也一直都在忙于研究魔术，和三个女儿在一起的时间甚至比爱丽斯菲尔还要少。 “啊，是布娃娃。带回去给孩子们当礼物吧！ 楚轩，这个要怎么玩？” 玩着玩着，爱丽斯菲尔看到了摆放在墙边的抓娃娃机，立即眼睛一亮地跑了过去，不过很遗憾，她在浪费了两千日元之后，却仍然两手空空，于是不得不向无所不能的楚轩求救。 而对于计算能力超群的楚轩来说，抓娃娃这种事情简直太大材小用了，他很轻松地就将爱丽斯菲尔看好的布制玩偶都抓了出来，不过只有一次，楚轩“失手”抓到了别的布偶。 “这个送给你，刚才你一直都偷偷地看着这只狮子吧？” 当着妻子的面，楚轩直接将“失手”抓到的狮子布偶递到了默默地站在旁边的阿尔托莉雅面前，爱丽斯菲尔这才知道楚轩刚才并不是失手，但是对于自己的丈夫给其他女人送礼物这件事，她并没有表示任何不满。 “咦？我、我才没有盯着看呢…… 我、我只是想起了之前曾经养过的一只叫‘辛巴’的小狮子而已…… 嗯……谢谢……” 自己在那里红着脸辩解了一番之后，阿尔托莉雅才不好意思地接过了狮子布偶，并小声地向楚轩道了声谢。 “游戏中心，真是很有趣啊……” 当夜幕降临的时候，坐在黑色轿车里的爱丽斯菲尔一脸满足地对身旁的阿尔托莉雅说道。 “嗯。” 原本对于游戏并不感兴趣的阿尔托莉雅点头同意了爱丽斯菲尔的话，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拿着布偶狮子的她，嘴角也已经悄悄地翘了起来。 “对了，我还有最后一个愿望，晚餐去‘家庭餐厅’好吗？家？庭？餐？厅。” 爱丽斯菲尔没有注意到阿尔托莉雅这微小的表情改变，一整天都活泼得好像有点过了头的她又扒着驾驶席凑到了楚轩的耳朵边上，更加贪心地要求道，就好像要将一辈子的愿望都一并实现似的。 第27章 有技术的女人，额外的Servan 港口仓库区大爆炸的第二天晚上，在距离爆炸地点不远的冬木市民会馆里，出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在冬木市，有四个地方具有召唤圣杯的灵格。 第一处是拥有天然大洞窟“龙洞”的圆藏山，龙洞里设置着只有“御三家”才知道的秘密祭坛，以“冬之圣女”羽斯缇萨？里姿莱希？冯？爱因兹贝伦为基盘的大圣杯就安放在那里。 而坐落在这处灵脉之上的，则是已经逐渐变成了普通家传寺庙的柳洞寺。 尽管圆藏山的灵脉是整个冬木市中最大的灵脉，但正是因为充溢于圆藏山的魔力太过强大，作为培养下一代魔术师的场所十分危险，所以冬木市的大地主远坂家将他们的居点定在了第二位的灵脉上——也就是现在的远坂邸的位置。 远坂邸的灵脉虽然无法满足大圣杯的需求，但却足以在圣杯战争中召唤小圣杯。 冬木市的第三处灵脉原本让给了移居而来的间桐家，但那里的灵力与间桐一族的属性不相符，因此间桐邸建在别的地方，而那处灵脉便由后来介入的圣堂教会所占据。 虽然冬木教会所在的山丘与圆藏山相隔很远，位于未远川另一边的新城郊外，但其灵格却不亚于其它两处灵脉。 而第四条灵脉以前并不存在，它是冬木市的三大灵脉经魔术加工后流出的变调的魔力源，在一百余年的岁月里不断积累聚集于一点所形成的，也就是后发的灵地。 那里现在也具有足以进行圣杯召唤仪式的灵格——事实上，从第三次圣杯战争开始，那里就被标记成了圣杯召唤的候补地点。 那处灵脉就在现在的新兴住宅区正中央。冬木市民会馆“恰好”被建在了灵脉上。 而此刻，在漆黑一片的冬木市民会馆中，就有人正在绘制魔术法阵。 从身形来看，那是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头子，在老头子的身后。有两个好像人偶一样僵立着的人影，其中那个以亚洲女性来说颇为高挑的人偶的肩膀上好像还扛着另一个女人。 “好了……把那个女人放在魔法阵里，然后你们俩到外面去警戒，我可不想昨天远坂时臣的遭遇今天在我身上重演。” 即使在黑暗中，两只眼眶也能冒出森然白光的恐怖老头利落地画完魔法阵之后，用苍老而诡秘的声音对身后的那两个人偶吩咐道。 这个老头正是隐藏在间桐家背后的大魔术师间桐脏砚。昨天晚上那个拥有EX级别威力的攻击，让他越发觉得间桐雁夜所召唤出来的那个Berserker根本无法帮助他获得圣杯战争，于是他便打起了召唤一名额外的Servant的主意。 虽说圣杯战争所能召唤出来的Servant应该只有Saber、Archer、Lancer、Rider、Berserker、Caster和Assassin七名，但是在六十年前的第三次圣杯战争的时候，爱因兹贝伦家却召唤出了另一名Servant——Avenger。 尽管那是一个弱得不能再弱的Servant了，但是在第三次圣杯战争之后。间桐脏砚却也开始研究起召唤Avenger的方法了——就算那个Servant再弱，也能够让己方形成一明一暗或二打一的有利局面，退一步说，哪怕只能让自己这方的胜率再提高一点点那也是好的。 正是出于这种考量，所以在发现了EX级攻击的痕迹之后，间桐脏砚也不得不尝试着用尚未成熟的研究成果来召唤Avenger。 ——而圣杯战争历史上最聪明、最漂亮，大概也是最弱小的Berserker弗兰肯斯坦扛着的那个女性。就是为了召唤Avenger才抓来的祭品。 虽然间桐脏砚并不是特地放过了那些“良家妇女”，但是他这次挑选的这个女性祭品，却的确是那种即使死掉了也没有人会关心的“坏女人”。 这个女人的职业是“有技术的女人”，她那腐朽、麻木而又污秽不堪的身体和灵魂，正是间桐脏砚的召唤仪式中最合适的活祭品，那些生活在阳光下的纯洁少女，对于间桐脏砚来说反而没有任何作用。 “哼……如果不是因为雁夜那个废物点心召唤出来的Berserker也是个废柴，我也用不着费这么大工夫。” 看着将肩上的活祭品放到了魔法阵中的弗兰肯斯坦，间桐脏砚不满地自言自语道。 “呜……” 虽然死也不肯成为间桐家的魔术师的间桐雁夜已经被抽掉了自主意识，但他的Servant却对间桐脏砚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也不知道她是因为Master被骂作“废物点心”。还是因为自己被骂作“废柴”而生气，又或者是两者兼有之。 “咚咚……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快去外面警戒吧。” 间桐脏砚有些不耐烦地顿了顿拐杖，将间桐雁夜和弗兰肯斯坦撵了出去。 尽管弗兰肯斯坦实力有些偏弱，但她却仍然是Berserker。如果她真的发起狂来，就连间桐脏砚也会觉得棘手，所以这只老虫子也不愿意太过得罪她。 “哼……现在就开始吧……召唤Avenger的仪式。” 等间桐雁夜和弗兰肯斯坦到达了警戒位置之后，间桐脏砚也开始吟唱起了在普通的召唤咒语的基础上修改而成的“作弊咒语”。 漆黑的市民会馆里，逐渐亮起了血红色的光芒，那片黑暗好像被什么东西搅动了起来，让人觉得恐怖而又压抑。 从被绑架的时候起，就一直保持着清醒，但身体却一动也不能动的“有技术的女人”六导玲霞心中也有所明悟，她大概是被当成某个邪教的祭品了。 如果只是被邪教里的男人们强行推倒甚至是轮流推倒，六导玲霞都不会害怕，反正她的身体早就已经习惯了那种事，在没有“润滑”的情况下就被酒后乱性的“客人”掀起裙子的时候也是有的，但现在看来，她很有可能会像新闻报导过的那样，被剖腹挖心或放干血液。 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 真是很讽刺，明明她早就觉得像自己这样的烂女人，不管什么时候死了都无所谓，反正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她的存在没有任何价值，甚至就连她自己也觉得自己的人生毫无价值，但是当死亡的恐怖真正地一点点将她逼近的时候，她心中却无比强烈地渴望活下去。 为什么还要活下去呢？反正她活着也和死了一样，只是一具浑浑噩噩的行尸走肉而已。 六道玲霞并不是因为家境贫寒，又必须替父亲还赌债、为母亲治病、供弟弟妹妹上学，在走投无路之下才投身“服务性行业”的。 虽然的确是有着家境贫寒这个因素，但说实话，她和绝大多数“有技术的女人”一样，家里没钱，学习不好，还不愿廉价出卖自己的劳动力，又想要名牌包包、名牌衣物、名牌首饰、名牌车子、名牌房子、名牌丈夫…… 那么，要想满足这些愿望——或者说是欲望才对，唯一的方法自然就是廉价出卖自己的灵魂了。 只要躺在床上，两腿一张，就什么都有了，这种又轻松又能赚钱的工作还需要犹豫吗？ 也许有些女人并不愿意成为“有技术的女人”，但如果是嫁给一个高贵帅当阔太太，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女人会拒绝吧？ ——就算她们和那个高贵帅根本没有任何感情也一样。 这和投身“服务性行业”有什么区别吗？每个女人……不，每个人都有出卖自己的价码，之所以还没有卖，只不过是因为对方的付出还没有达到这个价码而已。 如果能够一次性把自己卖个高价的话，谁也不愿意将自己贱价卖个百八十次，但能够成为阔太太的灰姑娘只能存在于童话之中，对于普通的女人来说，能够依靠自己过人的美貌少卖几次，多赚一点，那就已经很让人羡慕嫉妒恨了。 而绝大多数投身于“服务性行业”女人，正是连“卖几次”都不可得，或者是年老色衰，由一辈子卖几次、一年卖几次、一个月卖几次逐渐“堕落”到了一天卖几次的地步。 23岁……对于“服务性行业”来说，这个岁数已经不算年轻了，六导玲霞自己也知道，她的年龄还会继续增长，而她的“工作量”也会不断增加，但总收入却会不断减少。 混成“妈妈桑”什么的……她认为自己没那个本事，而“改邪归正”……她既没有专业技能又受不了苦，下海“拍片”……在这个小城市里没有那种公司。 再过十年、二十年、三十年，自己应该如何在这座城市里生活下去，六导玲霞根本不愿意想，更不敢去想。 但就算是这样，就算她早就已经开始混吃等死了，在这死亡的阴云逐渐笼罩在了她的头上的时候，她心中却只有一个念头—— 不想死！想要活下去！ 可是，不管多么拼命地祈求，六导玲霞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头顶上那团好像有生命的黑暗，在眼睛会发出可怕白光的老魔术师的咒语之下逐渐成形。 终于，咒语在老魔术师陡然提高的声音中完成了，她身下的魔法阵霎时间血光大盛。 接着…… “嗤啦——！” 第28章 我问你，你愿意做我的“妈妈”么？ “咦？！” 已经活了数百年的老魔术师尽管身体已经严重老化，但还是勉强躲过了突如其来的一击。 在间桐脏砚的召唤下刚刚凝聚成型的Avenger毫不客气地给了他一刀，完全没有反光的黑色小刀锐利无比，即使只是刀尖稍稍划到了间桐脏砚，也将他的和服完全划成了两片，暴露在空气中的干瘪身体好像木乃伊一样恶心，而且好像散发出了如同尸体般的臭味。 “没有完成的咒语果然不行吗……没有令咒还真是让人头疼啊……” 间桐脏砚一边躲闪着到现在也尚未露出真容的Avenger的攻击，一边自言自语着，不过他的躲闪并不轻松，正相反，即使竭尽全力地躲闪，他的身体也不断地遭到严重的伤害。 终于，在两条胳膊都被削断之后，间桐脏砚的胸膛和腹部被剖开了，但从里面流出的却不是花花绿绿的新鲜内脏，而是许多散发着恶臭的腐烂器官。 “呵呵呵呵……好强的Servant…… 虽然无法命令，但我却仍然可以感受到你那诅咒一切的意念。 杀吧，杀吧，为我杀掉所有Servant和Master。 哦呵呵……” “啪叽！” 内脏流了一地的间桐脏砚无力地倒下了，而他那依然在唠叨个不停的脑袋，被隐藏在黑暗之中的Avenger一刀劈碎了，然后Avenger又提起了刀，好像在戮尸一样一刀接一刀地扎在了这具苍老的尸体的脊椎上，准确地将深藏在脊椎骨中的那只恶心虫子扎成了碎末。 在外面警戒的间桐雁夜和Berserker弗兰肯斯坦一直没有出现，那只老虫子的身体虽然老化了。但判断力却没有减退，这个Servant在还没有使用任何宝具的时候就如此危险，实在不是间桐雁夜和弗兰肯斯坦所能够匹敌的。 于是间桐脏砚利用自己的残躯与Avenger纠缠着，而让间桐雁夜和弗兰肯斯坦借机逃回了间桐家。 ——当然，间桐脏砚这老虫子可不会真正牺牲掉自己的性命。实际上，在亲自进行召唤仪式之前，他就已经在间桐家地下的虫巢中准备好了新的身体，而他现在使用的这具肉体即使不被Avenger破坏，也很难支持到圣杯战争的最后。 等间桐脏砚脊椎中的刻印虫死亡之后，六导玲霞发现自己的身体终于又可以活动了。 也许是受到的刺激太大。她在坐起身后既没有尖叫也没有逃跑，甚至根本都没有流露出恐惧的表情，只是呆呆地坐在魔法阵中，眼神木然地盯着蹲在将她当作活祭品的那个老头子身旁的瘦小黑影。 虽然不太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本来应该被当成活祭品的她没有事，而召唤“恶魔”的邪恶魔法师却被他自己召唤出来的东西杀死了。而之前被派出去警戒的那对好像傀儡木偶一样的男女始终没有出现。 那么……或许她已经安全了？ “滴嗒……滴嗒……滴嗒……” 刚才蹲在邪恶魔法师身旁戮尸的瘦小身影提着那把杀人凶器朝六导玲霞走……不，是飘了过来，那个瘦小的黑影在移动的时候根本没有任何声音，在市民会馆的多功能音乐大厅的舞台上，只有血液滴落的轻微响声传来。 六导玲霞睁大了眼睛，静静地注视着这个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瘦小黑影。 在那个于黑暗之中诞生出来的身体周围，散发着腥臭的气息——主要还是臭味居多。不过这并非是从那个瘦小的身体中散发出来的，臭气的源头是小刀上的血。 虽然倒在不远处的邪恶魔法师的尸体正往外散发着更强烈的臭味，但不知为何，六导玲霞却唯独对那个黑色身影手中的小刀上散发的味道特别敏感。 这股混合着铁与血的臭味拼命地往她的鼻孔里钻，薰得她脸色越来越苍白。 当提着臭气薰天的黑色小刀的瘦小身影来到了她的面前的时候，六导玲霞隐隐约约能够看清了这个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某种令人战栗的阴冷气息的“恶魔”的真面目。 那是一个瘦小的女孩子，她有着一头漂亮的银色短发和如刚出生的婴儿般白皙水嫩的肌肤，但是在她那标致的脸蛋上，有一条缝得歪歪扭扭的伤口从右侧颧骨一直延伸到右耳附近。 而这个瘦弱的少女的两只手上也都缠满了感觉好像脏兮兮的绷带，右手缠到小臂中部。而左手则缠到上臂中部。 可以看出来，这是一个仅仅十几岁，身体刚刚开始发育的小女孩，不过她的身上却穿着相当奇怪的贴身黑衣，看上去和六导玲霞“工作”的地方中。那些扮演“女王”的“有技术的女人”有几分相似。 不……不光如此，这个小女孩本身就给六导玲霞一种熟悉……或者说是亲切、是血脉相连的感觉。 “啊……那把刀真的好臭，把它丢掉吧。” 也许是被臭味薰昏了头脑，六导玲霞竟然下意识地将自己心里面所想的话直接说了出来，直接对那个从恐怖的死亡气息之中诞生出来的瘦小“杀人凶手”说了出来！ “……” 瘦小的银发女孩子看了看手中的黑色小刀，然后直接转它变没了，刀上剩余的腥臭血液全都落在了地面上。 接着她将视线再次移到了六道玲霞的身上，面无表情地问道：“我问你，你愿意做我的‘妈妈’么？” 而就在Avenger被召唤出来的这一瞬间，在地球另一面的法兰西共和国，某所学校的女生宿宿舍中…… ……检索开始 ……检索完毕 ……一件吻合 ……体格适合 ……灵格适合 ……血统适合 ……人格适合 ……魔力适合 ……开始由于凭依对人格进行暂时封印以及英灵的灵格install……获得原人格的同意 ……开始素体的backup ……灵格install完毕 ……开始灵格及体格的适合作业 ……开始赋予职阶特殊skill ……开始插入全英灵的情报以及现年代为止的必要情报……backup完毕 ……职阶特殊skill赋予完毕，技能“圣人” ……选择制作圣骸布 ……必要情报插入完毕 ……适合作业完毕 ……全工程结束 ——职阶Ruler，Servant现界完毕。 第29章 静观其变 圣杯战争的第三天，一大早上，楚轩便离开了位于冬木市郊外的爱因兹贝伦城，与潜伏在某间小旅馆里的卫宫切嗣和久宇舞弥接上了头。 “楚轩，果然如你所料，在第一天晚上的港口仓库大爆炸之后，剩余的Master都选择了谨慎从事，昨天整整一天都没有发生过战斗。” 楚轩刚一进入卫宫切嗣和久宇舞弥“同居”的房间，卫宫切嗣就迅速地进入了正题。 “在敌情未明的情况下，绝大多数人都会选择谨慎从事；而在多人混战的时候，大家也都希望能够坐收渔人之利，想要打破这种僵持状况需要一个契机。”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然后向卫宫切嗣询问道：“在仓库爆炸之后，你们捕捉到了其他Master和Servant的影像吗？” “发现了两个Master和两个Servant，那两个魔术师对物理监视手段完全没有防备，清楚地被设置在仓库区的夜视摄像头捕捉到了。” 卫宫切嗣点了点头，他的美女助手久宇舞弥从笔记本电脑上调出了监视片段，显示在了旅馆里的电视机上。 完全货真价实的军用夜视摄像头提供了相当高的分辨率，而那两个Master和Servant都基于自己长久以来的经验，只注重防备魔术监视手段，却从来没有认真地了解过高科技的监视手段，因此她们轻率地将自己的身影暴露在了摄像头下。 久宇舞弥将几张拍摄得最清晰的图像单独放大了一下，并且利用软件修补了因为像素损失而形成的锯齿，于是参加圣杯战争的Master就又暴露出了两位。 其中一人是坐在轮椅之上的外国美少女。帮她推轮椅的那个Servant是身穿黑色齐臀小短裙，双目被眼罩遮住的紫发美女。 这对主仆看上去一个腿脚不便，一个视力不便，不客气地说，就是一对残疾人组合。 不过楚轩却非常清楚。那个腿脚不便的Master即使不借助双腿也可以灵活地进行移动，而那个视力不便的Servant，即使不借助双目也可以清楚地“看”到周围的景象，如果谁想要去欺负“残疾人”那绝对会吃个大亏。 而出现在监视画面上的第二对主仆同样也都是女性，其中Master是和楚轩有点像的三无眼镜少女，通过颜色较深的皮肤和额头中间的红点便足以确定她的身份。 同样的。这个来自埃及的少女身旁的Servant也相当有特点，她打扮得好像日本流行的美少女偶像似的，头上有着一长一短的角状饰品，身后还有一条末端分叉的长尾巴，看起来就像女性的恶魔一样。 （Rider是美杜莎，轮椅的话……就只有菲奥蕾？弗尔维吉？尤格多米雷尼亚了。 而另一个来自‘阿特拉斯院’的Master无疑是拉妮。她的Servant明显是Lancer伊丽莎白？巴托里。） 楚轩看过了监视画面，立即就确定了这几个人的身份。 主神空间那庞大的ACGMN资料，也只有在他这种拥有BUG智力的轮回者头脑中才能够发挥最大限度的作用，如果是将这些资料存入电脑中的轮回者，在遇到禁止使用任何非本世界物品道具的时候就抓瞎了。 “因为这两个Master完全没有察觉到我们的监视，所以我和舞弥在她们离开的时候，成功地跟踪上了她们。 不过我们也不敢跟得太近。所以只是大致确认了她们俩的藏身范围。” 卫宫切嗣在地图上圈出了菲奥蕾和拉妮的藏身范围之后，又示意久宇舞弥将切到下一组监视画面上。 “同时，在仓库大爆炸发生后不久，远坂邸便有了反应，远坂时臣和言峰绮礼这对表面上已经变成敌对状态的师徒一起来到了港口仓库区，并进行了一番详细的探查。 在这两个Master的身边都没有Servant跟随，所以我们无法确定到底是谁召唤出了Archer。” “在仓库里还有一个Servant，远坂时臣和言峰绮礼的Servant都已经被我方消灭了。” 楚轩这个时候插了一句，卫宫切嗣楞了一下，不知道楚轩是怎么确定仓库里的情况的。 不过他以为楚轩的Servant拥有大范围探查其他Master和Servant的魔术波动的能力。所以很快就释然地点了点头。 “我方的Servant的那一记攻击已经有EX级别的威力了，就算同时消灭两个Servant也并非不可能的事情。 这样就可以说通了，平时都以优雅贵族自居的远坂时臣正是因为己方的两名Servant全都被消灭了，所以才会表现得如此失态，而且也不再隐瞒他和言峰绮礼的同盟关系。 那么到现在为止。Servant和Master都已经出现了六名，最后一对Servant和Master迄今也没有现身。 不过今天早上，我也得到了第七名Servant出没的线索——就在距离港口仓库区不远的冬木市民会馆。” 说到这里，卫宫切嗣递给了楚轩一张报纸，而久宇舞弥也将笔记本电脑上显示的画面换成了今早才拍摄的照片。 “尚未启用的市民会馆里的血腥魔法阵，还有好像已经死亡了将近一个月的男性尸体吗……”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然后将视线移到了电视上。 “这是我们在看到新闻之后，立即前往冬木市民会馆拍摄到的现场照片。 昨天晚上那里无疑是进行了Servant的召唤，但是根据现场所残留的痕迹显示，被召唤出来的Servant很可能立即就袭击了自己的Master。可惜我们并未在正进行内部装修的市民会馆里面设置摄像头，否则就能够直接得知真相了。 不过，那个死去的男人有些古怪。 虽然他的尸体看起来已经严重腐烂了，但是在现场的多处打斗中留下了他的血迹——尽管我并没有对那些血迹进行检测，但那些血迹中的腐臭气味却和他的尸体同出一源。 可如果真的是已经死亡了一个月的尸体的话。他全身的血液早就应该凝固了才对，另外我在这具尸体上发现了魔法作用的痕迹，所以我判断这具尸体很有可能是亡灵系的魔术师所制作的战斗傀儡。 这个双臂被削断的男人的手臂并没有丢失，右手的手背上也没有令咒被剥离的痕迹，因此我判断，那个Servant应该并没有成功杀死自己的Master。而是被Master用令咒强行控制住了。 ——这对于我方来说也算是个好消息，那个Master已经消耗了一个令咒，而考虑到在消耗完了第三个令咒之后，他的Servant就会立即反噬其主，所以他在使用第三个令咒的时候也会万分犹豫。 这样一来，他能够使用的令咒就只剩下一个了。而且他的Servant平时也并不会像其他Servant那样听话。” 卫宫切嗣对己方的战斗前景表示了乐观，但楚轩好像却并不这么认为，在仔细地观察完了那些看上去相当恶心的腐烂尸体的照片之后，他眼镜反光地抬起头来，语气颇为凝重地说道：“虽然这具尸体腐烂得相当严重，但是通过脸部骨骼特点还原一下死者生前容貌的话，我认为这具尸体应该是间桐家的那个大魔术师间桐脏砚。 说这具尸体是傀儡也并没有错。因为那个间桐脏砚就是通过不断更换新的身体来延长生命的，而他的灵魂实际上早已经转移到了隐藏在间桐家的地下虫巢的脑虫里。 在已知的六个Servant之中，死在仓库里的应该是Assassin，其他五位也不像是Caster，因此始终没有出现的那个Servant就很有可能是Caster。 但是从这具尸体所受到的伤害来看，袭击者所使用的武器是刀，这个召唤Servant的魔术法阵里出现的Servant是擅长物理攻击的类型，那么最可能的结论有两个—— 这个Servant并非Caster，Caster从来没有出现过；或者被召唤出来的Caster借助这个魔术法阵，又召唤出来了一个Servant。 总之。这次圣杯战争的Servant数量很可能已经变成了八个。” “间桐脏砚？八个？Caster职阶的Servant继续召唤Servant？” 楚轩的分析让一贯冷静非常的卫宫切嗣也不由得动容了，于是楚轩点了点头，肯定地对他说道：“从理论上说，Caster作为‘魔术师’，同样也有召唤Servant的能力。而且圣杯战争所限定的Servant虽然是七个，之前也不是没有召唤出过额外的Servant。 不过因为间桐脏砚并没有令咒，所以我更倾向于第一个结论，袭击他的应该是没有令咒可以约束的额外的Servant，而Caster和Caster的Master则始终没有被我们发现。” 虽然楚轩没有向卫宫切嗣透露更详细的内幕，但卫宫切嗣却也知道这个曾经轻松地战胜过他的面瘫眼镜男好像有着什么特别的信息渠道，所以他并不怀疑楚轩的判断。 “我相信你。 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下一步我们该如何行动？ 是先去解决那两个女性Master，还是趁现在突袭间桐邸，强攻间桐雁夜和他的Servant？” “不，我们暂时先静观其变。”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语气淡然地回答道。 第30章 必定杯具的冬木市民 在圣杯战争开始的三天之后，楚轩已经成功得知了五对Master和Servant的身份。 其中，言峰绮礼的Assassin赛米拉米斯，是根据远坂时臣所租用的仓库里所存放的奇怪货物推测出来的；远坂时臣的Archer阿塔兰忒，是在前去破坏赛米拉米斯的宝具做成仪式的时候顺便发现的。 而借助这次破坏行动，楚轩不仅一举消灭了这两个如果发挥出真正实力来将非常难缠的对手，还发现了菲奥蕾？弗尔维吉？尤格多米雷尼亚与Rider美杜莎、拉妮与Lancer伊丽莎白？巴托里。 至于间桐家的Master间桐雁夜和Berserker弗兰肯斯坦，则是楚轩和卫宫切嗣察看对准了间桐家的摄像头所记录下来的视频时发现的。 那个看起来呆呆的弗兰肯斯坦曾经在白天自己蹓跶到了间桐家的院子里，而已经被完全抽离的自主意识的间桐雁夜根本没有阻止她的擅自行动，最后是间桐脏砚带着间桐雁夜找了出来，才把在院子里发呆的弗兰肯斯坦给叫了回去。 但是最后一个Master和职位为Caster的Servant却隐藏得很深，也没有在仓库爆炸的现场露面，因此就算是楚轩也不可能真的未卜先知地获知对方的身份。 而且，现在又多出了一个身份未明的第八Servant。 楚轩推测，间桐脏砚很有可能是在发现了爱因兹贝伦于第三次圣杯战争中曾经召唤出了七个职阶之外的Servant之后，便开始对此进行研究——因为原本规划出Servant系统并发明出令咒来约束Servant的就是间桐脏砚。 间桐雁夜召唤出了实力远远低于预期的Berserker，再加上仓库爆炸的EX级别攻击，让间桐脏砚感觉战力不足。而没有了间桐樱这个“继承者”的存在，又让间桐脏砚无法再将期望寄托在下一届圣杯战争之上，于是他便试图通过召唤Avenger来增强己方的战力。 由于这个推测背后的信息大都是楚轩理应无法接触到的，所以楚轩根本就没有对卫宫切嗣说出自己的这一推测，他只是要求卫宫切嗣静观其变。等待Caster和Avenger自己露出什么蛛丝马迹来。 ——尤其是Avenger，在杀掉了间桐脏砚之后他理应失去了魔力供应，那么为了维持自身的存在，他就必须吸食人类的精气甚至灵魂来补充自己的魔力。 而Caster作为最弱的职阶，也唯有大量积聚魔力，才有可能在夹缝中生存并窥伺圣杯。不过在短时间内大量积聚魔力的方法相当有限，也很难做到不留痕迹。 楚轩没有说出口的，就是利用冬木市的无辜平民来抓住Avenger和Caster的尾巴这句话，不过卫宫切嗣想必也很清楚这一点。 但是他们俩都有着相当的决断力，并不妄图拯救每一个人，也都认同如果是为了拯救更多的人。可以牺牲较少的那部分人的观点，所以他们并不会因为楚轩的这个决定而分道扬镳。 何况，楚轩没有对卫宫切嗣说明的是，如果算上已经被消灭的Assassin赛米拉米斯的话，这次圣杯战争中竟然至少有四个可以部分行使Caster的职阶技能“阵地作成”的Servant。 其中赛米拉米斯应该拥有极其稀有的“二重召唤”技能，可以兼具Assassin和Caster的职阶技能——生成宝具的仪式便是源于Caster的“道具作成”技能，所以她同样也可以通过“阵地作成”来大量聚集魔力为己用。 而职阶为Lancer的伊丽莎白？巴托里。由于其生前的经历也获得了“阵地作成”这个技能，可以建造出监狱城“赛依特”，将少女们监禁起来榨取血液。 ——据说“血腥玛丽”伊丽莎白？巴托里为了保持自己的美貌，在她的城堡“赛依特”中杀死了六百五十多名少女，并榨取她们的鲜血饮用和沐浴。 身为Rider的美杜莎虽然没有“阵地作成”的技能，但她却拥有最多可以捕捉500人的对军宝具“他者封印？鲜血神殿”，能够溶解结界内的人类，并从他们的血液中吸取魔力，功能与“阵地作成”无异。 再加上必然拥有“阵地作成”的Caster自己，这次圣杯战争中。原本存在四个可以大规模吸收冬木市普通市民魔力的Servant，可以说想要保证所有普通市民的生命安全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虽然这次出现的Caster玉藻前“阵地作成”技能只有C级的水平，连制造工房都很困难，但是布置魔法阵吸取普通人的精气可以说是这只狐狸精的拿手好戏。 而且楚轩现在还不知道的是，间桐脏砚所召唤出来的Avenger“开膛手杰克”也拥有最多可以捕捉50人的结界宝具“暗黑雾都”。虽然其作用是驱散人群，但如果非魔术师的人硬是留在结界内侧的话，数息内就会死亡。 这样一来，即使Assassin赛米拉米斯已经被消灭了，现存的Servant中，有能力更有理由大面积伤害无辜的普通市民的Servant却仍然有四个之多，而间桐脏砚那只老虫子想必也不会介意利用普通人的灵魂来增强Berserker的魔力，冬木市的百姓们这次真的必须“杯具”了。 对于这种几乎是“必然”的惨剧，就算是楚轩也很难阻止它的发生，楚轩所能够做的，也只有在暂且忍耐之后尽快干掉那些肆意伤害普通人的Servant及其Master，并永远地结束圣杯战争，让类似的惨剧不再发生。 于是，在第三天里，现存的几个Master都没有轻启战端。 间桐雁夜和弗兰肯斯坦为了保护被迫更换新肉体的间桐脏砚，一直守在间桐邸；楚轩定下了静观其变的方针，悄悄退回了偏远的郊外；因为偶然才参加了圣杯战争的普通女高中生岸波白野老老实实地上学，没有允许玉藻前进行任何动作。 因为港口仓库区的那次EX级别的爆炸，同为外来者的菲奥蕾和拉妮即使偶然在冬木市里相遇也保持了克制，菲奥蕾还向拉妮传达了联手的意向，但暂时没有得到回应。 但是到了圣杯战争的第四天，楚轩的推测果然就再次应验了，同时，那个打破僵持局面的契机也出现了。 第31章 脱出掌握的圣杯战争 圣杯战争的第四个早晨，楚轩再次带着阿尔托莉雅和爱丽斯菲尔进入了冬木市区。 在站前的摩天大厦附近，一直隐藏在暗处的卫宫切嗣和久宇舞弥与楚轩短暂地接触了一下，然后再次退回了黑暗之中，始终没有和阿尔托莉雅……还有爱丽斯菲尔碰面。 从卫宫切嗣那里，楚轩获得了今天早上的报纸，不过报纸上面所透露的信息十分有限，更有用处的，还是他和久宇舞弥在警察局里弄到的现场照片。 ——昨天晚上，在冬木市站前的夜店、酒吧、爱情旅馆一条街的幽深小巷里，有多达十几个寻欢男女被人开膛剖肚，挖去了心脏。 在验尸的法医看来，那个杀人挖心的猎奇杀人鬼具有相当丰富的解剖学知识及实践经验，他在这些死者身上所留下的刀口简直可以称得上是解剖的艺术品。 因此，冬木市的本地报纸将其与出现在百年前的伦敦的猎奇杀人鬼“开膛手杰克”联系在了一起，并告诫市民提高警惕，尤其是在夜间尽量不要出门。 不过，如果想要找到“开膛手杰克”的踪迹，光凭新闻或现场照片是不够的，所以楚轩便带着阿尔托莉雅和爱丽斯菲尔来到了已经被警察封锁了的凶杀现场。 “爱丽。” “是。” 楚轩仅仅是招呼了爱丽斯菲尔一声，他的妻子便心有灵犀地使用了让普通人无视他们三人的魔术，然后楚轩就光明正大地带着两位女士进入了凶杀现场。 虽然那些被剖开了胸腹，花花绿绿的内脏洒了一地的猎奇尸体已经被搬走了，但地上残留的血迹，还有各种被圈定出来的死者轮廓。却仍然可以让人产生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就连久经沙场的阿尔托莉雅也忍不住皱了下眉头。 ——战场的血腥气息和惨烈状况或许比这种猎奇杀人现场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战场上所充满的是“残酷”的感觉，而这里所充满的却是“残忍”的感觉。 楚轩毫不在意地对照着猎奇尸体的照片，仔细地察看起了现场。但果然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这个猎奇杀人犯就像真正的“开膛手杰克”一样，除了死尸之外没有给警察留下任何有用的线索，让警察连她的人种和性别都无法判断。 “楚轩，这里的血腥味好重，你还没有调查完吗？” 脸色苍白的爱丽斯菲尔很快就坚持不住了。不得不开口催促了楚轩一句。 楚轩将猎奇尸体的照片塞进了自己的衣兜，然后面无表情地对两位勇敢的女士说道：“已经调查完了，这个案子很有可能是某个Servant做下的，目的是收集魔力。 不过这里再没有其它线索了，走吧。” 虽然楚轩对阿尔托莉雅和爱丽斯菲尔是这么说的，但是在刚一得知这个猎奇杀人鬼的杀人手法的时候。他其实就猜测到了事情的真相——杀人的那家伙绝对不是普通人，而是间桐脏砚所召唤出来的第八Servant“开膛手杰克”，职阶很有可能是Assassin或Avenger。 在“原作”之中，开膛手杰克是作为Assassin出现的，但也具备成为Berserker的资格，而她的真身是百年前的伦敦贫民街中，数万名被身为“有技术的女人”的母亲以生活为由所扼杀掉的。连“有技术的女人”都当不了的孩子们的怨念，这又使得她可以作为Avenger被召唤出来。 不过，确定开膛手杰克的职阶并不是十分必要，不管她是Avenger、Assassin还是Berserker，都是必须被楚轩打倒的对象。 但是……开膛手杰克的真身，让楚轩也不得不更加慎重地考虑消灭她的后果，毕竟在第三次圣杯战争中，有一个性质和她非常相似，被当成是“人世间一切之恶”的反英雄“安格拉？曼纽”曾以Avenger的职阶出现过。 那个“安格拉？曼纽”可以说弱到了极点，但战败的安格拉？曼纽的灵魂被圣杯吸收了。这却彻底污染了冬木市的圣杯。 ——原本被消灭的英灵都将失去自己的人格，作为魔力被圣杯吸收，但是安格拉？曼纽的真身是一种集体愿望，是某个信奉琐罗亚斯德教的村庄里的所有人对安格拉？曼纽的“幻想”，因此他一进入圣杯。就等同于许下了愿望。 而那时，真正具有实现愿望的能力的圣杯将这个集体愿望当作赢得圣杯之人的愿望实现了，结果作为“人世间一切之恶”的安格拉？曼纽于圣杯之内获得了实体，成为爱因兹贝伦家孜孜以求的第三魔法“天之杯”的成功案例。 但是因为安格拉？曼纽的灵魂是绝对之恶，所以圣杯的无色之力受到了污染，冬木市的圣杯自此成为了恶性力量的旋涡，即使后来者许下愿望，也只会以遇到恶意扭曲的方式实现。 那么，如果第二个集体愿望，在百年前的伦敦，数万名被身为“有技术的女人”母亲所遗弃的儿童、幼儿、婴儿甚至未出生的胎儿们的怨念集合体被吸入了圣杯之后，她们“想要回到母亲胎内”的强烈愿望很可能会立即被遇到污染的圣杯以扭曲的恶意方式实现。 可是圣杯已经被污染了的秘密只有楚轩知道，而开膛手杰克的真实身份也只有楚轩、开膛手杰克自己，或者再加上开膛手杰克的新Master知道。 这就意味着，楚轩不仅不能够杀掉开膛手杰克，还要阻止其他Master杀掉开膛手杰克；而且，如果开膛手杰克没有Master，或她的Master无法提供足够魔力的话，楚轩还必须要保证开膛手杰克在圣杯战争结束之前不会因为魔力用尽而自行消亡。 那么楚轩不仅不能阻止开膛手杰克的猎奇杀人行为，还要成为她的帮凶，直到圣杯战争结束为止。 圣杯战争进行到了这里，竟然以如此奇葩的方式脱出了楚轩的掌握！ 第32章 我不认识她 “Servant吗……楚轩，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 要去寻找对方的藏身之处，然后主动前去讨伐吗？” 听说这里的杀人案件是为了补充魔力的Servant做下的，阿尔托莉雅的眉头明显地皱了起来。 无法原谅这种杀戮无辜平民的罪恶行径的骑士王竟然主动地提出了下一步行动的建议，如果楚轩这时候毫不理会她的建议，一定会造成Servant的好感度大幅下降吧。 但是，如果讨伐了开膛手杰克的话，那么这次圣杯战争就无法“完成”了，而下一次圣杯战争也未必会是在十年后，楚轩很有可能必须在这里度过六十年，才能够等到下一次的圣杯战争，而且到时候他还必须设法获得参加圣杯战争的资格。 这期间的变数实在太大了，很可能楚轩还没有等到下一次圣杯战争，就在拯救他和爱丽斯菲尔的三个女儿的时候死掉了，除非他放弃那三个从血缘上来说都和他没有亲子关系的女儿。 虽然主神空间非常神奇，可以让轮回者来回穿梭于各个任务世界之间，但它却无法让时间倒流，每次都只能让轮回者在上一次回归的时间点进入任务世界，如果他完成这次的圣杯战争，那么等他最终回归主神空间的时候，他的三个女儿都已经六十多岁了。 不过，这个前提是他的三个女儿能够活上六十年——以爱因兹贝伦家的尿性，没有赢得圣杯战争的楚轩会像“原作”中的卫宫切嗣一样被他们拒之门外，而他的女儿们会被如何处治也很难预料。 就算楚轩在六十年后想方设法完成了圣杯战争，回到主神空间里复活了爱丽斯菲尔，然后等实力远远超过爱因兹贝伦家之后再进入这个世界救出女儿。这中间所失去的六十年也绝对找不回来了。 因此，为了完成对爱丽斯菲尔的承诺，为了取得“两全其美”的结局，楚轩必须要保证这次圣杯战争顺利完成。 但是这了保证这个结局，他就不能让阿尔托莉雅或其他人杀死开膛手杰克。那么楚轩应该做的是…… “我们现在只知道这件事不是我们做的，而从现场又根本找不到任何足以确定Servant身份的信息，所以我们能够做的就只有一件事——全力消灭所有Servant，尽快完成圣杯战争。 剩下的那几个Servant之中，必然有一个人是做下了这件案子的凶手。”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用一如既往平稳而无抑扬的乏味声音说道。 “全力消灭所有Servant？”X2 一直以来都相当谨慎……甚至可以说相当保守的楚轩竟然完全抛弃了过去的行动方案。提出了如此激进的计划，这让阿尔托莉雅和爱丽斯菲尔都忍不住惊呼了起来，简直不敢相信这种看上去十分有勇无谋的主意出自楚轩之口。 但楚轩这也是没办法，如果他表示不去讨伐这个将普通人当作魔力来源“收割”的Servant，阿尔托莉雅马上就会对他产生严重不满。 “全力消灭所有Servant吗…… 在无法准确判断凶手是哪个Servant的情况下，这倒也是一个办法。 而且想要获得圣杯原本就必须打倒其他几个Servant……” 阿尔托莉雅沉吟了一阵子。然后表情严肃地抬起头来，目光坚毅地表明了自己的意见：“如果Master你已经这样决定了的话，那么我就成为你手中的剑，竭尽全力实现你的计划。” “我也是，不管你想要怎么做，我都会一直支持你。” 爱丽斯菲尔也握紧了拳头，目光灼灼地对楚轩说道。 “是吗。谢谢你们。” 楚轩轻轻地对她们点了下头，算是表达了感谢的意思。 “根据我所获得的情报判断，之前在港口仓库那里，我们所消灭的不是一个，而是两个Servant——分别是远坂时臣的Archer和言峰绮礼的职阶未明的Servant，因此现在还剩下四个Servant需要解决。 而在这四个Servant之中，间桐家的Servant及其Master间桐雁夜始终没有离开防御严密的间桐邸，还有一个Servant和Master至今仍未露过面，不过剩下的两个外来Master的藏身之处已经被我的情报人员找到了。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立即去突袭那两个外来Master。然后再搜寻没有露面的那个Master，间桐家的Master如果一直不离开间桐邸，就将他留到最后。” 在数息之间，楚轩就迅速地制定好的新的作战策略。 他一点都不担心阿尔托莉雅会在城里碰巧发现第八Servant开膛手杰克的气息，作为至今身份未明的传奇杀人鬼。开膛手杰克即使不是以Assassin的职阶被召唤出来的，也一定拥有极高等级的“气息遮断”技能，在她没有发动攻击之前，她是绝对不会泄露自己的气息的。 “终于……找、找到了……” 就在楚轩三人即将离开猎奇杀人的现场的时候，一个脑后结着条长长的麻花辫的金发少女虚弱地扶着墙壁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然后这个女孩子一边向楚轩伸出颤抖的手臂，一边缓缓地倒了下去。 “盯——” 此情此景，让阿尔托莉雅和爱丽斯菲尔不得不用相当复杂的目光盯着楚轩，等待着他的解释，而附近路过的人也都放慢了脚步，悄悄用眼角的余光注意着这颇具戏剧性的一幕。 倒在地上的麻花辫女孩非常具有“乡土气息”，她很有可能是面瘫眼镜男在乡下勾搭上的女孩子。不过面瘫眼镜男在离开了她所在的小村庄之后就完全将这个土里土气的贫穷女孩忘在了脑后。 一脸讶异的长发美女浑身散发着高贵的气息，和面瘫眼镜男之间的距离已经是“亲密距离”了，看来她是面瘫眼镜男正在追求的对象。 表情严肃地盯着面瘫眼镜男的盘发少女站在长发美女的另一边，应该尚未与面瘫眼镜男建立超友谊的关系，不过她现在既然如此生气。多半也应该对面瘫眼镜男抱有某种程度的好感才对。 不管从哪方面来看，这都很像是某种三角甚至四角关系——尤其是当这一幕发生在夜店、酒吧、爱情旅馆一条街上。 只不过这几个当事人的发色和相貌有些奇怪，那三位女性无论怎么看也不像是亚洲人种，但她们却都追着那个黑头发黄皮肤的男性出现在了这座“偏僻”的冬木市里。 嘛……以冬木市的地理位置来说，长年居住在这里的外国人好像的确有些太多了，而最近一段时间。在冬木市里出现的外国人的身影好像就更多了。 “我不认识她。” 面对着包括身后不远处的警察们在内的众多古怪视线，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然后用与平时一般无二的平静声音如此说道。 “呼～” 一股寒风卷着一片打着旋的落叶在楚轩的脚边吹过，不过比这阵寒风更加冰冷的是围观群众们的视线，大家都用好像在看某种脏东西一样的眼神看着他，脸上纷纷流露出了鄙夷的表情。 “可是。这个女孩子却对你说‘终于找到了’，她明明是专门前来寻找你的吧？” 阿尔托莉雅瞪着翠绿的眼睛，好像要直接看穿楚轩的灵魂似的，而倒在了楚轩的面前，伸长的手臂差一点点就可以碰到他那油光锃亮的纯手工意大利皮鞋的那个可怜的外国乡村少女，就是对他无言的质问。 “大概是认错人了吧。” 楚轩竟然在极短的时间内第二次推了下眼镜，反射掉了来自阿尔托莉雅的犀利视线。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将脸转向了一遍，不再与浑身都散发着正义的光芒的少女对视。 “喂！你为什么要转过头去啊！” “比起那种无关紧要的事情，我们不是更应该关心一下面前的这个女孩吗——哪怕她只是一个陌生人。 爱丽，过来检查一下她为什么会昏倒。” 拒绝承认自己与倒下的这个女孩子曾经相识的楚轩回避了阿尔托莉雅的拷质问，将他那他仍然还处在震惊之中的妻子叫了过来。 “啊……好、好的。” 一直对丈夫百依百顺的人造人爱丽斯菲尔在收到了楚轩命令之后，立即走上前来，不知道抱着何种心情，蹲下身子用魔术检查了一下昏倒的那个女孩子的状态。 “这个女孩子……好像是因为过度饥饿才昏倒的。 真是不可思议，她简直像是三天三夜都没吃东西。同时还一直在进行大师消耗体力的运动似的。” 爱丽斯菲尔在检查完了那个貌似与她的丈夫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关系的女孩子之后，惊讶万分地对楚轩和阿尔托莉雅说道。 “是吗……总之，阿尔托莉雅，你去把这个女孩子扶起来，我们先转移到别的地方再说。” 楚轩好像了然地点了点头。下达了转移的指令，看来他果然还是知道些什么吧！ “咦？这个女孩子……” 当阿尔托莉雅将面部朝下倒在地上的金发麻花辫女孩扶起来的时候，爱丽斯菲尔突然睁大了眼睛，好像看到了什么非常不可思议的东西。 第33章 楚轩是谁？ “Saber，这个女孩子难道是你的姐姐吗？” 当爱丽斯菲尔看清了倒在地上的那个麻花辫女孩的相貌之后，惊讶万分地对仍然不明所以的阿尔托莉雅如此问道。 “我姐姐？” 阿尔托莉雅楞了一下，此时她的头脑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她那重度妹控的变态姐姐摩根勒菲的身影，这让她马上打了个冷颤。 虽然阿尔托莉雅想都不愿想起那个人，但不可否认，那个人的确用她自己的方法在阿尔托莉雅的心中留下了深刻无比的烙印。 正是因为对自己的姐姐有着刻骨铭心的记忆，所以阿尔托莉雅非常清楚，她身边的这个麻花辫女孩绝对不是她的姐姐，但爱丽斯菲尔为什么会认为这个女孩是她的姐姐呢？ 阿尔托莉雅一头雾水地转过头去打量起了自己身旁的麻花辫女孩，然后她自己也立即大吃了一惊。 这个仍然昏迷着的金发女孩，有着一张和阿尔托莉雅颇为相似的面孔，但两者之间更为相似的，却是那种沉默而圣洁的威严气息。 “这是……” 看着这个女孩子，就仿佛看到了镜中的自己一样，这令阿尔托莉雅也稍微有些动摇了。 只不过唯一的一个张得和自己这么像的人，是她的“私生女”莫德雷德，而这个年龄好像比阿尔托莉雅还有大一两岁的女孩子却并不是“那孩子”。 “到附近的餐厅去吧，这个女孩子应该是饿晕了。” 就在这时，楚轩面无表情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毫不惊讶地对阿尔托莉雅和爱丽斯菲尔下达了再正确不过的命令。 ——果然，他应该早就认识这个女孩了吧！ 尽量爱丽斯菲尔和阿尔托莉雅还都满腹狐疑。但善良的她们还是按照楚轩的吩咐，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外国女孩扶进了附近的一家西餐厅里。 服务员在楚轩的要求下尽快端上了洋葱汤和乡村面包，其它诸如沙朗牛排、马赛鱼汤、麦西尼鸡、香煎龙利鱼、羊鞍扒、烩土豆等法式菜肴则在紧张地制作中，而著名的煎鹅肝、焗蜗牛什么的……那当然是没有的啦！ “呜……” 热气腾腾的洋葱汤所散发出来的香味，让麻花辫少女那长长的睫毛颤动了起来。 当她睁开眼睛。发现摆在自己面前的是老家的洋葱汤和面包之后，这个虚弱的女孩子立即两眼放光地抓起了面包和勺子，开始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丝毫没有关心这些食物的来历，还有自己现在的处境。 “啊呜啊呜……咕嘟咕嘟……呼哧呼哧……” 麻花辫少女毫无形象地大吃大喝着，一道又一道菜肴如同流水般被端上餐桌。然后又立即消失在了少女那仿佛无底洞一般的胃袋中，看来在食量这方面，她也和阿尔托莉雅不相上下呢。 “咝……” 阿尔托莉雅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镜像”在那里胡吃海塞，结果自己很快也流出了口水，这让她不由得脸红了起来。 “阿尔托莉雅也一起吃吧。” 楚轩非常善解人意地对阿尔托莉雅说道——他大概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在一开始就给服务员列出了一张长长的点菜单。而当服务员看到金发麻花辫少女那如同饿鬼投胎一般的吃相之后，也不再怀疑这几人究竟能否吃得下那么多饭菜了。 不过，楚轩所点的菜肴其实只是给麻花辫女孩和阿尔托莉雅两个人吃的，他和爱丽斯菲尔则各自要了杯红茶而已。 ——并非所有人都可以在吃完异常丰盛的早餐的两个小时之后再接着大吃特吃的，虽然楚轩的食量也相当惊人，但他却很少无规律、无节制地饮食，除非身体有额外的能量消耗。而阿尔托莉雅却从不放过任何一个储存能量的机会，这大概也是战场后遗症的一种吧。 “那个……非常感谢你们的搭救，这副身体会因为饥饿而感到非常不适，还真是有些不方便啊。” 在吃饱喝足之后，重新活过来了的麻花辫女孩礼貌地微笑着向楚轩等人道了谢。 她在看向楚轩的时候根本没有任何反应，的确不像是认识楚轩的样子，但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又为什么要寻找楚轩呢？ 还有，她刚才的话总让人觉得有点别扭，“这副身体”、“不方便”什么的……说得好像这并非她自己的身体似的。 “咦？奇怪……你难道是……Servant？ 可是这气息……” 从吃饱了的麻花辫女孩身上逐渐生出了Servant的气息。但这个女孩子本身还有着普通的人类气息，这让阿尔托莉雅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搞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咳……” 有点土气的麻花辫少女坐正了身子，露出了相当严肃的表情，这时她身上的乡土气息迅速地退去了。取而代之的是让人很容易就对她表示信服的圣洁气质。 “我是Ruler，为了守护这次圣杯战争而被大圣杯召唤出来的规则之Servant。 你之所以能感觉到生人的气息，是因为我并非由Master所召唤出来的Servant，而是以依附在他人肉体上的形式出现的。 这副身体的主人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不过她拥有极强的感受性和虔诚的信仰心，所以才会成为我在现世的媒介——当然，我在借宿之前已经征得了她的同意。” 自称Ruler的麻花辫少女语气沉稳而平静地向楚轩等人解释道，楚轩一直都板着一张扑克脸，让人看不出来他的反应，而阿尔托莉雅和爱丽斯菲尔虽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她们却也大致相信了Ruler的话。 “大圣杯……守护这次圣杯战争吗…… 前三次圣杯战争的时候，大圣杯都没有召唤过Ruler的吧？那么这一次Ruler为什么会出现？ ——或者说，为什么这一次Ruler有需要出现？”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抛开了许多细枝末节的问题，直接询问起了Ruler出现的根本缘由。 “这也并非什么不能对人言明的秘密。” Ruler只是稍微停顿了一下，便无比坦荡地回答了楚轩问道：“事实上，在上一次圣杯战争期间，曾经有Master召唤出了七个职阶之外的Servant，这分明是违反规则的，但是在圣杯战争中却没有一个监督方来约束这种违规行为，并将圣杯战争导回正轨。 因此，在那次圣杯战争结束之后，大圣杯自动添加了一个维护规则的Servant——这就是Ruler。 只有在圣杯战争中出现违规情况的时候我才会被召唤出来，而这一次在第八个Servant被某人召唤出来的瞬间，大圣杯便启动了这项特别规则，将我也一同召唤了出来。” “第八个Servant！”X2 从Ruler那里得知了第八个Servant的存在，阿尔托莉雅和爱丽斯菲尔都惊讶得叫出了声，不过楚轩早就已经向卫宫切嗣分析过第八个Servant被召唤出来的可能性了，这个总是眼镜反光的男人现在只不过是从Ruler的口中确认了自己的分析的正确性罢了。 “没错，我正是为了消灭第八个Servant——Avenger，维持好圣杯战争的秩序才出现的。” Ruler严肃地点了点头，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这下楚轩又该头疼了，Ruler这家伙的目的虽然是好的，但是她真的消灭了Avenger开膛手杰克的话，这次的圣杯战争反而无法完成了，可是楚轩又无法告诉她这连大圣杯都不知道的真相，这真是…… “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在昏倒之前又为什么会对楚轩说‘终于找到了’呢？” 就在楚轩陷入了纠结中的时候，阿尔托莉雅问出了她一直想问的那个问题，但Ruler听了之后却疑惑地皱起了眉毛，一头雾水地反问道：“楚轩是谁？” Ruler的模样不像是作假，看来楚轩之前所说的也全都是真话了，这让阿尔托莉雅不由得脸红起来，为自己竟然曾经怀疑楚轩而感到羞愧。 “我是楚轩。”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平静地向Ruler做了自我介绍，接着又为她介绍了爱丽斯菲尔和Saber。 而到现在才知道“救命恩人”们的名字的Ruler非常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相当尴尬地回答道：“啊……那句话并不是对楚轩说的，我只不过是追踪Avenger残留下的魔术波动找到了那里。 只不过因为这具身体除了在飞机上吃过一顿免费的餐点之外，一直没有再进食，再加上使用魔术的消耗…… 所以在坚持着到达了目的地之后，反而因为松了一口气而倒下了。” 第34章 奥尔良的少女 “这么说来，你果然是饿晕了？” “嗯、嗯……” 听Ruler讲述了事情的真相之后，阿尔托莉雅的脸上画出了几道黑线，一脸囧相的问道，而Ruler自己也觉得十分丢脸，只是轻轻地用鼻子“嗯”了两声就算是回答了。 爱丽斯菲尔想了一想，然后非常不可思议地问道：“既然如此，那么你为什么不吃东西呢？” 爱丽斯菲尔这过于天真的问题让Ruler的头垂得更低了，她支吾了许久，才终于吞吞吐吐地回答道：“因、因为我没有钱，蕾缇希娅——就是这具身体真正的主人的钱，都被我用来购买前来日本的飞机票了，然后我从羽田机场到冬木市都是一路顺风车过来的……” “啊……钱啊……这的确是个大问题。” 同样曾经因为缺乏军费而吃不饱饭的阿尔托莉雅双手交叉架在胸前，感同身受地点了点头。 而最近才明白那些花花绿绿的小纸片的作用的爱丽斯菲尔可爱地歪了下脑袋，奇怪地向Ruler问道：“如果没有钱的话，只要使用魔术让普通人彻底忽略掉自己的存在，然后不就可以免费乘坐交通工具，也可以免费获得食物了吗？” “不不不……我怎么能做那样的事情呢……” 听说了爱丽斯菲尔这种“非常聪明”的作法，Ruler并没有懊恼地拍着自己的大腿说“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而是立即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摆着双手否决了这种与偷盗无异的作法。 “关于你为什么会倒下的问题我们先放在一边，在这之前。我想询问你一个更基础的问题——你如何证明你是由大圣杯召唤出来的Ruler，而不是其他Master召唤出来的Servant……或者是那个Avenger。” 这个时候，眼镜反光的楚轩突然插入了女士们的谈话中，阿尔托莉雅和爱丽斯菲尔都楞了一下，她们俩好像从来都没有考虑过Ruler会说谎似的……或者说Ruler有着一种让人不由自主地就相信她的能力。 “证明吗……” Ruler眨了眨碧蓝如海水般的眼睛。然后看着和她长得非常相似的阿尔托莉雅说道：“作为Ruler，我可以直接看穿Servant的真名，这位Saber的真名是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 “真的呢！” 爱丽斯菲尔立即就惊呼了出来，她还真是没有经验呢，如果对方只是猜测出了阿尔托莉雅的身份，然后前来诈一下的话。那么这个伪装的“Ruler”岂不是一下子就阴谋得逞了吗？ “这还不够，有可能身为英灵的你，原本就认识Saber。” 虽然就连阿尔托莉雅自己都有些动容了，但楚轩的扑克脸却仍然纹丝不动。 “是啊，为什么你和Saber这么像呢？难道你是她的姐姐吗？” 爱丽斯菲尔这时又重新想起了自己最初的疑惑，于是非常感兴趣地向Ruler这样询问道。 “我也感到非常惊讶。没想到大名鼎鼎的亚瑟王竟然和我相似到这个程度。 不过我们的确没有什么关系，我的真名是贞德？达克，来自百年战争时期的奥尔良。” 担任Ruler职阶的贞德毫不在意地说出了自己的真名，而她的名气，或许比亚瑟王还要高，就算是天主的荣光尚未照耀到的地方，大概也有许多人听说过圣女贞德的名号。 “圣女贞德！” 就连阿尔托莉雅也没想到。这个与自己足足有九分相似的Servant竟然是法国的圣女，或者是因为竞争意识，又或者是因为英法两国世世代代的恩怨纠葛，她不自觉地挺立了背部，眼神也变得锐利了起来。 不过贞德却谦虚地低下了自己的头，用非常谦逊的声音，无比虔诚地对楚轩等人说道：“我并非什么圣女，我只是听到了主的叹息罢了。” “哇～竟然是贞德啊！你和Saber真的好像——各个方面上都是！” 爱丽斯菲尔眼睛闪亮地注视着贞德，开心地欢呼了起来，而“失宠了”阿尔托莉雅脸上露出了一点不悦之情。好像不太喜欢有人说她和贞德从里到外都很像。 作为一个英雄，她的存在应该是独一无二的，虽然她并不会斥责贞德是冒牌货，但是在面对这个“相似品”时候，争强好胜的阿尔托莉雅当然会想要证明自己才是最优秀的那个“真货”吧。 “不……贞德和阿尔托莉雅还是有很大不同的。” 这个时候。楚轩语气平静地插了一句话，让阿尔托莉雅的眼睛不由自主地亮了起来，脊背也挺得更直了。 “贞德的胸部比阿尔托莉雅大得多。”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十分肯定地说道。 “喀啦喀啦……” 阿尔托莉雅完全没有因为楚轩的性骚扰发言而感到害羞和生气，因为她好像中了美杜莎的魔眼一样，迅速地石化了。 不，就算是被美杜莎的石化魔眼近距离射中了，拥有A级对魔力的阿尔托莉雅也绝对不会石化得如此之快，楚轩的那句话拥有着比石化魔眼更加恐怖的威力，绝对已经是魔法等级的言灵了。 “…… 呀啊——！” 面带微笑的贞德呆了足足有三十几秒，然后才反应了过来，红着脸抱住自己的胸部尖叫了一声。 “啊……的确是这样的呢，贞德的衣服相当不显胸部……或者说是有意地将胸部隐藏了起来。 好像比我还要大呢……真好啊……” 爱丽斯菲尔对于自己的丈夫的问题发言完全没有在意，反而相当羡慕地盯着贞德的胸部看个不停，让这个圣洁的少女迅速地褪变回了最开始的那个有点土气的乡村少女。 极度害羞的贞德脸已经红得像熟透了的番茄一样了，蓝色的大眼睛里也迅速地汇集起了泪水，而且她还缩成了一团，躲在座位的角落里瑟瑟发抖，完全失去了刚才的沉稳和冷静。 嘛……看样子，这才是贞德所寄宿的身体的主人，来自法国乡村的蕾缇希娅真正的性格吧。 第35章 乖乖听楚轩的话 “啊咳……刚才我真是太失态了，蕾缇希娅十分不擅长应对男性，抱歉。” 不知道过了多久，Ruler贞德又恢复了那副沉稳的表情，坐姿端正地说道。 “你不需要道歉，全部都是楚轩的错。” 在贞德的斜对面，石化了的阿尔托莉雅也已经恢复了正常，只不过从她的身上散发出的除了满满的威严之外，还有深深的怨念。 “对不起，我不应该将真相说出来。”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眼镜腿已经歪掉了，镜片上也出现了裂纹的平光眼镜，老老实实地向贞德和阿尔托莉雅道了歉。 阿尔托莉雅的额头再次冒出了青筋，她做了几次深呼吸才压抑住心中的无名怒火，板着脸对楚轩说道：“我希望Master不要将我们当作女人来看待，在战场上没有男女之分，有的只是战士——我想贞德也一定是这样认为的吧？” “啊……是的，我一直希望士兵和军官……还有贵族们都能够忽略我的性别，仅仅将我当成一个普通的指挥官来看待。” 贞德颇有同感地点了点头，仅仅是这一句话，就将她与阿尔托莉雅之间的距离拉近了许多。 她们都心系着国家安危，她们都为自己的女性身份而苦恼。她们都领导着军队创造了一系列非凡的胜利，她们最终都遭遇了悲剧性的结局…… 有这么多相似之处，也难怪她们俩的气质如出一辙了，相比之下，她们两人的外形反而是最不相似的——尤其是胸部。 “啪！” 阿尔托莉雅一下子捏断了茶杯的杯耳。不过还好，她的茶杯还没有离开桌面，里面热气缭绕的红茶并没有洒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突然觉得非常火大，抱歉。” 阿尔托莉雅冷冷地向大家道了个歉，同时几根纤细的手指一搓。就将无比坚硬的瓷器杯耳碾成了细腻的白色粉末，如果是在中国，附近一定会有人惊呼“大力金刚指”，但可惜在这间位于日本的西餐厅里却没有几个识货的人。 楚轩招来了服务员，给面无表情的阿尔托莉雅换上了新的茶杯，然后才重新将视线投到了贞德的身上。语气严肃地对她说道：“你是否真的是贞德我们暂时无法验证，这也并不重要。 现在的问题是，可以‘看穿’Servant真名的能力还不足以证明你的身份，你还能够提出更有力、更确实的证明吗？” 看来，楚轩好像是打定了主意，不管贞德给出什么样的证明，都要否定她Ruler的身份。将她当成某个妄图欺骗他们的Master派过来的Servant来消灭吧。 不过如果消灭了贞德的话，接下来他就不必去寻找隐藏起来的Caster了，只要再消灭了已经确定位置的Rider、Lancer和Berserker，圣杯吸收的Servant数量就达到了“标准值”——六个，足以召唤出完全的圣杯了。 贞德……还真是自己送上门了呢。 “那么……这个呢？” 这时，贞德抚起了自己那完全盖住了手背的长长衣袖，将自己的右手背亮了出来。 “这是……这么多令咒？！” 阿尔托莉雅和爱丽斯菲尔都大吃了一惊，因为在自称Ruler的贞德的右手臂上，足足有十多条令咒，密密麻麻的花纹从手背一直延伸到了她的胳膊肘。 “作为Ruler。我拥有对每个Servant下达两次命令的特权。 ——当然，我自己给自己规定，不到万不得已的关头，我是不会动用这项特权的。 毕竟我是圣杯战争的维护者，不能自己随意干涉圣杯战争的进程。” “这个世界”的贞德果然也拥有这种逆天的特权。这下楚轩的计划就不得不破产了吧，就算阿尔托莉雅和爱丽斯菲尔相信了楚轩的花言巧语，只要贞德命令阿尔托莉雅不得对她进行攻击，阿尔托莉雅便彻底无能为力了。 “据我所知，冬木市圣堂教会的神父——同时也是这次圣杯战争的‘监督者’，胳膊上同样拥有许多令咒。” 楚轩仍然不为所动，徒劳地挣扎着，贞德只是微微一笑，语气平静地问道：“那么要我实际演示一下吗？” “没有那个必要，作为维护秩序的Ruler，你不需要向我们证明什么，我们是否相信你的身份对你来说也都无所谓。”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做出了出乎贞德意料的回答。 贞德楞了一下，然后也反应了过来，她的确用不着对楚轩等人证明自己的身份，看来第一次行驶Ruler权力的她，还不太适应自己的身份。 “嗯……是这样啊……的确如此……” 贞德沉吟了一阵子，然后点了点头，表情严肃地对楚轩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辞了。 我还要继续追踪Avenger，避免她影响圣杯战争的正常进程。” “等等！” 就在贞德即将起身离去的时候，楚轩用冷漠无情的语气叫住了她。 “刚才的饭钱，总计十八万六千三百日元，你也可以使用欧元支付。” 楚轩毫无风度地扬了扬手中那条长长的账单，贞德的额头上立即就冒出了冷汗。 “什、什么。要让我来付钱吗？” 贞德的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事实上阿尔托莉雅和爱丽斯菲尔也是如此，她们都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如此不绅士的男人——而且这个面瘫眼镜男根本就不缺钱。 “楚轩……” 爱丽斯菲尔本来想劝说自己的丈夫一下，但楚轩立即就做出了禁止发言的手势，然后眼镜反光地盯着贞德。等待她付款。 “可、可是刚才不光只有我一个人在吃啊……” 贞德低下了头，红着脸说出了推脱的话。 单凭楚轩等人拯救她的“恩情”，就算这顿饭由她来请客也是理所当然的——外国人的理念就是施恩应该得到回报，但贞德的身上真的没有钱，她自己连下顿饭在哪里都不知道，又哪里付得出接近二十万日元的巨款呢。 “放心吧。这部分金额就是你自己吃掉的，总账单是三十三万两千一百日元，我的计算不会有错。” 楚轩十分肯定地回答道，同时将手中的账单递向了贞德，让她自己确认。 不过贞德哪敢去接那条账单，她像犯错了的小学生一样将手背在了身后。眼里噙着泪水，用好像马上就要哭出来一样的语气向楚轩恳求道：“对、对不起，我身上没有钱，我、我以后一定会设法还给你的，可以让我先欠着吗？” “不行，圣杯战争结束以后你就消失了吧，那我还找谁还钱。” 楚轩非常不近人情地拒绝了少女的恳求。但他的话也没错，就算下一次圣杯战争中贞德还会出现，六十年后楚轩是否活着还不一定呢，魔术师可是一个相当危险的职业。 “就、就算我消失了，蕾缇希娅也一定会替我还的……” 贞德红着脸，中气不足地回答道，而楚轩犀利的话语立即就跟了上来：“明明饭是你吃的，为什么要蕾缇希娅替你付账呢？ 而且蕾缇希娅替你还了钱，你又如何去还蕾缇希娅的钱呢？” “蕾、蕾缇希娅说她不需要我还……” 贞德的身形好像在楚轩的质问下越缩越小，身上的气势也完全被楚轩压制住了。这就是所谓的“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你觉得，只要蕾缇希娅不需要你还钱，你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拍拍屁股走人吗？” 看到贞德已经自行背上了沉重的道德枷锁，楚轩又轻飘飘地来了一句。给她加上了压弯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请你不要让我付钱！” 终于，贞德深深地埋下了头，向楚轩提出完全没有道理的过分请求。 被人家搭救了之后还要白吃白喝，甚至人家追上门来要账也不还钱，这么丢脸的事情对于贞德来说还是第一次，而这具身体真正的主人蕾缇希娅早就已经羞愧地晕过去了。 “我没有理由白白替你付钱。” 楚轩冷酷无情地说道，同时做出手势阻止了忍不住想要替贞德求情的阿尔托莉雅。 “不过……如果你愿意听从我的‘请求’的话，我不仅不需要你还钱，还会负责给你提供住所和食物，也会帮助你维持圣杯战争的秩序。” 到了这一步，楚轩也终于图穷匕现，暴露出了自己的真正目的。 只是……也许是错觉，阿尔托莉雅和坐在附近座位上的食客们纷纷向楚轩投以了鄙夷的目光，好像在看利用钞票引诱女孩子进行援助交际的好色大叔一样。 不过，会被钞票引诱的女孩子绝大多数是自己有问题吧，她们之中有几个将用贞操换来的钱花在了“正经事”上了啊！为什么花钱消费了的大叔要承担社会的责难目光啊喂！ ——但是，令楚轩感到欣慰的是，起码爱丽斯菲尔还是相信着他的，真不愧是他的好妻子！ “没错哟～只要你乖乖听楚轩的话，就不用还钱了哟～” 爱丽斯菲尔用前所未有的温柔语气帮楚轩劝说起了贞德，但不知为何，她那双如同红宝石一样的眼眸却完全失去了光泽。 第36章 H的事情不行 “H、H的事情不行。” 眼圈含泪的贞德抬起头来，脸色通红地回答道，不过能够说出这句话，就说明她已经在“原则上”同意听取楚轩的“请求”了。 “放心，难道在你的眼里，我就是那样的人吗。” 面对一脸警惕的贞德，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用一如既往的平淡语气对她说道，好像真的对她的身体一点兴趣都没有。 “对、对不起……” 贞德的脸蛋又变红了一点，然后老老实实地向楚轩道了歉，看来她刚才真的认为楚轩就是那样的人了。 “楚轩……我也要对你说声对不起…… 不要问为什么，总之对不起！” 而与此同时，坐在楚轩身边的阿尔托莉雅也红着脸向楚轩道了歉，只有始终“相信”着丈夫的爱丽斯菲尔还好好地坐在楚轩的另一边，用温柔的眼神默默地守护着他。 “……” 楚轩面无表情地接受了两位美少女的道歉，然后他坐正了身子，用无比认真的语气对贞德说道：“贞德，我希望你能够一直留在我的身边。” “咦？咦咦咦？” 贞德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还残留着淡淡红晕的脸蛋再次变得通红，她有些慌乱地移开了视线，声音明显地颤抖着，结结巴巴地回答道：“不、不可以，我、我的一、一生已经全部献给了主。” “楚轩……没想到你真的是这种人……” 刚才还向楚轩道了歉的阿尔托莉雅用非常复杂的目光看着他。语气很是沉重，真是莫名其妙，唯有一直都相信着楚轩的爱丽斯菲尔还能够稳坐钓鱼台——又或者是她已经完全放弃了对楚轩的约束。 “不要搞错了，我只不过是希望贞德在圣杯战争期间一直和我们共同行动罢了。” 楚轩好像已经玩够了这种捉弄贞德……顺便还有阿尔托莉雅的游戏，竟然如此爽快地就澄清了自己的真实意图。 已经彻底被楚轩玩得麻木了的贞德……顺便还有阿尔托莉雅被折腾得完全没有余力去思考楚轩的意图了。只是眼神木然地点着头。 不过，拥有坚定比的信仰心的贞德即使到了此刻，也依旧没有忘记自己的原则，她勉力抬起头直视着楚轩的反光眼镜，用非常虚弱的声音说道：“只是共同行动的话……没问题，但是我不会帮助你去对付其他Servant和Master。” “……” 楚轩没有任何表示。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贞德，已经产生了心理阴影的少女犹豫了一会儿，然后又补充了一句：“最多……帮你保护爱丽斯菲尔，或者在Saber被消灭之后保住你的性命。” “我并没有让你帮忙的打算，只要有阿尔托莉雅，我就可以赢得圣杯战争。” 这个时候。楚轩又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语气淡然地说道。 他的话语中所流露出来的对阿尔托莉雅的信心，让这个感觉自己好像有些“失宠”的英雄王心里又高兴了起来，原本有些萎靡的精神也立即振作了不少。 而再次猜错了楚轩心思的贞德已经彻底麻木了，这位并不擅长想太多的圣女对于楚轩的话已经完全没有反应了，她只是眼神发直地看着他，等待他自己接着说下去。 “因为某种理由。在圣杯战争完成之前，我不能让你消灭Avenger，所以我必须要让你一直留在我身边。” 楚轩终于抛出了自己真正的意图，即使这要求好像完全违背了贞德的“原则”，她也没有立即斩钉截铁地拒绝，而是嗫嚅着说道：“可、可是……我的职责……” “这并没有违反你的职责，只不过是改变了一下先后顺序罢了。” 楚轩非常强势地打断了贞德的话，详细地为她分析道：“你最重要的职责是维护圣杯战争的正常进行，为此你需要消灭多出来的Avenger。 但是根据我所收集到的情报，这个被额外召唤出来的Servant已经脱离了召唤者的掌控。这也就意味着她的存在暂时无法影响到圣杯战争。 而且，如果你确定今天早上的猎奇杀人案是Avenger做下的话，那么我认为她的真实身份很有可能是在百年前的伦敦出现的猎奇杀人鬼——开膛手杰克。 ——你应该能够确定现在仍然存活的Servant所在的位置吧？那么你能够确定Avenger的位置吗？” 说到这里，楚轩停了一下，贞德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用相当软弱的声音说道：“虽、虽然我能确定其他Servant的位置，但、但是我不会告诉你的。 至于Avenger的位置……我根本无法确定，她的气息遮断技能等级太高了，只有当她转变成攻击姿态时，我才能够捕捉到她泄露出来的魔力波动。” 楚轩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道：“我已经说过了，关于圣杯战争的事情，我并不需要你参与。 既然你无法确定潜伏着的Avenger的位置，那么消灭Avenger就只是一句空话。 如果Avenger的下一个袭击目标并非普通人或普通的魔术师，而是参与圣杯战争的魔术师甚至Servant，并且在你找到她之前就已经得手并重新隐藏了起来，你维护圣杯战争正常进行的任务实际上就已经失败了。 ——即使在那之后你很快就消灭了Avenger，这次的圣杯战争也已经不‘正常’了。” 说到这里，贞德已经明显地动摇了，恨不得马上就离开这里追踪Avenger，但正如她自己所说，如果Avenger不再犯案，那么就算Avenger和她打了个照面，她也认不出Avenger来。 “那、那么我该怎么办？” 被楚轩说得脑子里已经乱成了一团浆糊的贞德为了完成自己的使命，终于主动地咨询起了楚轩的意见。 她现在已经发现了，如果单靠她自己的话，根本无法维护好圣杯战争的正常秩序，这个艰巨的任务，也许只有楚轩这样的聪明人才能够完成。 第37章 楚轩的“请求” “只要抢在Avenger袭击任何Master和Servant之前，消灭掉所有剩下的Servant，完成圣杯战争，即可认为Avenger的存在并没有对这次的圣杯战争产生任何实质性的影响，你维护圣杯战争正常秩序的使命也就顺利完成了。” 眼镜反光的楚轩将胳膊肘架在桌子上，十指交叉挡住了自己的嘴巴，用好像恶魔在低语似的声音对贞德说道。 “这、这……” 贞德睁大了湖蓝色的眼睛，语气相当迟疑。 虽然楚轩的话好像也是一种办法，但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可是……我不会帮你消灭其他Servant的哦？” 已经多次被楚轩打击到的贞德这次也学乖了，只是低下头眼睛向上地看着对面那个三无眼镜男，试探性地如此问道。 “……” 楚轩没有任何反应，仍旧用十指交叉的双手挡着嘴，面无表情地盯着贞德，不一会儿，贞德的额头上就冒出了汗珠。 “那……我、我最多可以帮你保护和圣杯战争没有关系的爱丽斯菲尔。 ……或、或者在你的Servant被消灭之后，保住你的性命。” 贞德颇有些战战兢兢地主动交代了自己的底线，她的这种行为其实已经是在打规则的擦边球了。 ——在“正常”的圣杯战争之中，也并没有禁止通过绑架或攻击Master身边的人来获得某种战略或战术上的优势的规则；而杀死失去Servant的Master，更是可以防止仍旧拥有令咒的Master再与其他Servant重新缔结契约。 也许是明白从贞德身上真的再也榨不出什么油水了。楚轩终于有了新的行动，他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将双手放在膝盖上，坐姿端正地看着贞德说道：“我从来都没有要你帮忙的事情，只要有Saber在。我就能够赢得这场圣杯战争。” 听到这句无比肯定的话语，隐隐约约地觉得自己好像从贞德出现之后就有些“失宠”了的阿尔托莉雅不由得悄悄挺立了脊背，威严满满的脸上也重新散发出了淡淡的光晕。 这就是信任啊！ 阿尔托莉雅不是关羽云长，就连她自己也不敢说自己就一定能够过五关斩六将，为楚轩、为爱丽斯菲尔，也为她自己赢得圣杯。但楚轩却比任何人都相信她…… 虽然一直以来阿尔托莉雅都是因为楚轩的智者身份才对他言听计从，但现在，阿尔托莉雅的心中也涌现出了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豪情。 ——当然，倘若楚轩自己没有任何实力，更谈不上什么“运筹帷幄之中，决策千里之外”的话。那么他的认同对于阿尔托莉雅来说就没有任何价值，只有英雄才有资格去表扬英雄，狗熊甚至连说话的权利都没有。 “嗯，这样的话我就放心了。” 听了楚轩的话，贞德严肃地点了点头，但不知为何，她的心里面总是不那么爽快。这也许是针对与她在各方面都十分相似的阿尔托莉雅的竞争意识吧——绝、绝对不是嫉妒哦！ 楚轩也严肃地朝贞德点了下头。然后继续说道：“事实上我需要你做的只是跟随我们共同行动，不主动去消灭Avenger罢了。 如果Avenger对某个Servant或Master发动了袭击的话，我们还会配合你一起阻止她并将她击退，只是希望你在圣杯战争结束之前不要消灭她。” ——虽然楚轩的确是这么说的，但贞德只要站在他这一边，就会让其他敌人误会有两个Master已经联手了，再加上黑魔导少女玛娜伪装的Caster的话，这个“联盟”在表面上就拥有了现存的一半Servant的实力，根本不可能有人敢主动进攻他们。 另外在战斗的时候，哪怕贞德告诉其他Servant她只是来打酱油的。对方也绝对不会相信，不得不分出一部分注意力来防备她，不影响圣杯战争的正常秩序什么的……根本不可能。 “那个……可是你为什么会知道‘开膛手杰克’是‘她’呢？而且为什么要特地将她留到圣杯战争之后？ 虽然我十分孤陋寡闻，但就连我也知道，那个开膛手杰克是传说中的猎奇杀人鬼吧？” 爱丽斯菲尔替贞德和阿尔托莉雅问出了一直缠绕在大家心中的疑问。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换上了一种异常深沉的语气说道：“的确，开膛手杰克是在百年前的伦敦出现的猎奇杀人鬼，但是据我所知，她的真身是是数万名以上被身为卖春妇的母亲所遗弃的孩子们的怨念。 那些尚未出生就被扼杀了的胎儿们，那些刚一出生就被溺死的婴儿们，那些才出生了几年就被抛弃，就算想要以卖春为生都不可能的幼儿们…… 他们的怨念集合体，最终变成了一个想要重新回到母亲的肚子里的幽灵杀人鬼，一直在伦敦寻找着她的‘妈妈’，直到被伦敦时钟塔的魔术师发现并消灭。” “卖、卖春……” 提到这个让人难以启齿的词汇，贞德和阿尔托莉雅并没有脸红，身为军队领导者的她们，十分清楚“有技术的女人”这种古老的职业存在的必要性，但是作为一个女人，她们却无法不感到沉重。 可是，即使她们在士兵中的威望再高，也只能约束军队不去祸害良家女子，而无法让他们彻底禁绝女色，变成一个清教徒，对于那些主动贴上来“做生意”的“有技术的女人”，她们也只能选择视而不见。 何况，如果不允许那些女人出卖身体的话，她们大概是活不下去的……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希望你不要直接消灭她，可以吗？” 楚轩难得地使用了请求的语气对贞德说道，这反而让一直被他的强势压得无法思考的朴实少女变得手足无措起来，就连阿尔托莉雅也因为楚轩的“铁汉柔情”而刷新对他的印象。 “我也请你不要消灭那个可怜的孩子，楚轩……楚轩一定会有办法拯救她的，所以求求你了……” 这个时候，已经泪眼婆娑了的爱丽斯菲尔也按捺不住自己激荡的内心，开口向贞德提出了请求。 “嗯……既然这样的话……我就和你们一起行动吧。” 终于，贞德在道理和道义的双重逼迫之下，选择了顺从自己的良心，答应了楚轩的“请求”。 第38章 请帮帮我们的孩子，拜托了！ 成功地“感动”了贞德之后，楚轩便没有再向她讨要刚才的饭钱，而且在圣杯战争期间，他还将免费为贞德提供她所从未享受过的，既昂贵又美味的精致食物和既华丽又高雅的舒适住所。 ——即使是蕾缇希娅这个生活在现代的发达国家公民，也绝对没有那个经济实力享受到这些。 虽然可以预见，贞德绝对会拒绝这种奢华的生活，但楚轩绝对有数不尽的理由来说服她接受“主的考验”，争取早日达到“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圣人”境界。 ——于是，不久之前才刚刚大吃了一顿的楚轩一行人，又在这家西餐厅接着吃过了午餐，然后才心满意足地在服务员们恭敬的目光中潇洒地离去了。 “呼～楚轩，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走出西餐厅的大门之后，捧着肚子的贞德吐出了一口气，然后十分自然地转头向楚轩问道。 到了现在这时候，她已经彻底地融入了楚轩的三人团队之中，因为这里有着和“她”意气相投的阿尔托莉雅，还有和“蕾缇希娅”性情相近的爱丽斯菲尔，她们没有理由不能成为好朋友。 “先去消灭Lancer。”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然后率先进入了缓缓停下的车子里，贞德的脸色变了一变，但在爱丽斯菲尔和阿尔托莉雅相继上车之后，她还是遵守了自己的承诺，跟着大家一起坐了进去。 不过，贞德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绝对不会为楚轩提供任何形式帮助，但如果爱丽斯菲尔…… “对了，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负责为阿尔托莉雅提供魔力的是爱丽，所以她也是圣杯战争的相关者。为了你的职责考虑，就算她面临生死关头你也不要出手。 我早就说过了，你只要和我们共同行动就可以了，并不需要为我们提供任何帮助。” 大概是猜到了坐在副驾驶席上的贞德的想法，和妻子及Servant一起坐在后排的楚轩及时地提醒了她一句。 “什么？你为什么要将自己的妻子也牵扯进来？” 在很短的时间里就和温柔而又活泼，天真而又单纯的善良少妇爱丽斯菲尔成为了朋友的贞德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情不自禁地质问了楚轩一句。 倒不是因为贞德对楚轩有什么看法，但正是因为就连贞德都能够看得出来，这个三无眼镜男应该对自己的妻子很有感情，所以才更加觉得吃惊。 “确切地说，是我的妻子将我牵扯进了圣杯战争。” 楚轩认真地纠正了贞德的话，不过听起来却好像是他在推卸责任似的。 “贞德。不用为我担心，这就是爱因兹贝伦家的女儿的宿命。” 爱丽斯菲尔温和地劝慰着有些激动的贞德，她的脸上仍然保持着平静的微笑，好像一点都不为自己的安危担心似的，这反而让贞德感觉有些不太正常。 “说起来……你们之前好像也说过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好像爱丽活不过这场圣杯战争什么的。” 也许是因为多出了一个“同盟军”，也许是因为楚轩请求贞德暂且放过开膛手杰克时所表现出的“善良”。阿尔托莉雅借此机会，也终于问出了那个从前天开始就一直困扰着她的问题。 “……” “……” 阿尔托莉雅的问题让楚轩和爱丽斯菲尔都沉默了起来，而负责开车的人造人女仆始终都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就像是机器人一样，这种沉默让拥有A级的“直感”及与之同等的“启示”技能的阿尔托莉雅和贞德两个人都产生了不祥的预感。 “事实上，爱丽是爱因兹贝伦家为了圣杯战争所培养的人造人，是被当作圣杯载体创造出来的工具。 被消灭的Servant的魔力会自动被她吸收到体内，大概在消灭了四五个Servant之后，爱丽就会完全失去作为人类的机能，这时圣杯其实就可以召唤出来了。 而当第六个Servant的魔力也被吸收进来之后。爱丽的身体就会自动崩坏分解，只留下从她的体内孕育出的圣杯。” 楚轩用一如既往平稳而无抑扬的声音回答了阿尔托莉雅的问题，爱丽斯菲尔则向她们露出了稍微有点困扰的笑容，好像在说“哎呀，本来不想让你们这么早就知道的”一样。 这个纯净如雪花般的优雅少妇对自己那已经被注定了短暂生命表现得如此平静。让阿尔托莉雅和贞德的心中都开始隐隐在痛。 而且阿尔托莉雅更是一下子就明白了，为什么她在离开自己的三个孩子的时候，会流露出异常落寞的神情。 “可、可是爱因兹贝伦家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在上一次圣杯战争中曾经发生过圣杯被打破的意外，所以才改成了这种‘设计’。 爱因兹贝伦家……” 楚轩毫无隐瞒地将自己“应该”知道的关于“御三家”的信息全都告诉了阿尔托莉雅和贞德，让她们彻底了解了自己和爱丽斯菲尔在爱因兹贝伦家中的地位以及参加圣杯战争的原因，而这两位“正义的伙伴”听了之后也果然义愤填膺起来。 “呯！竟然、竟然是这样！这圣杯……” 从楚轩那里得知了她所追求的圣杯上所沾染着的鲜血和罪恶的阿尔托莉雅露出了十分复杂的表情，狠狠地锤了自己的膝盖一下，连带着整个车子都跟着一震。 而得知了自己所要维护的圣杯战争的背后所隐藏的黑暗和残酷之后，贞德的脸色也变得苍白了起来，并不自觉地将十指交叉的双手放在了胸前，好像是想要向主祈祷或忏悔。 “对于爱因兹贝伦家……对于‘御三家’来说，我们都只不过是工具而已——不光是我和爱丽，所有Servant、所有参加圣杯战争的Master，甚至所有和‘御三家’有关的人员也都是他们到达‘根源’的工具。 不过圣杯战争倒也不能说是个骗局，追逐圣杯的Servant和Master在胜利后都可以实现自己的愿望，只不过如果胜利的Master是‘御三家’中的某人，他会选择到达‘根源’这个无数魔术师长久以来的悲愿罢了。 对于Servant和‘御三家’之外的Master来说，圣杯战争其实很公平。”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十分轻描淡写地说道，但他这番颇为冷淡的话语却好像火上浇油一样，让阿尔托莉雅心中那无法发泄的怒火烧得更盛了。 “什么公平！这对爱丽、对你、对你们的孩子们一点都不公平吧！ 对了……如果你没能达成爱因兹贝伦家的愿望的话，那被留在爱因兹贝伦城的三个孩子们……” 忍不住低声嘶吼起来的阿尔托莉雅在想到可爱的伊莉雅斯菲尔、樱和卡莲的时候，一下子将爱丽斯菲尔和楚轩之前所说过的某些奇怪的话全都串联了起来。 “是的，如果作为工具的我没能发挥应有的作用，那么被抛弃是理所当然的。 我和爱丽的孩子们……可能再也见不到了。” 说到这里，就连一直都像个机器人似的，简直不，简直没有任何人类情感的楚轩也不由得转过头向三个女儿所在的西方望去。 而爱丽斯菲尔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贞德却看见了，在她轻轻地将头靠到楚轩的肩膀上的时候，两颗晶莹的泪水悄然从她的眼眶里滴落了下来。 （主啊，为什么你要给予这两个人如此残酷的考验！） 贞德轻轻垂下了眼帘，幽幽地在心中叹息了一声，可是已经成为了Servant的她，却再也听不到主的声音了——哪怕只有主的叹息。 “阿尔托莉雅，你所认为的‘公平’只不过是人类自身所期待的美好幻想罢了。 事实上，这个世界从来都是公平的，有力量的人就能够依靠自己的力量去贯彻自己的意志，对于世界来说这就是最大的公平。 弱肉强食，优胜劣汰，这个世界并不会因为我们是弱者就对我们多加照顾，也不会因为我们是强者就对我们进行打压，所以包括人类在内的万物才会不断地进化。” 楚轩好像无法理解阿尔托莉雅和贞德心中的悲愤，非常平静地指出了她们思想上的错误。 虽然阿尔托莉雅和贞德都承认楚轩的话还是那么正确，不过这一刻，她们开始痛恨起了这种正确。 ——这个如此正确，但又如此残酷的世界，真的是浴血奋战的她们想要守护的那个世界吗？ “我相信楚轩，我相信我的丈夫一定会成功获得圣杯，将我们的女儿们从爱因兹贝伦城里接出来，我也相信他一定有办法重新将我复活——因为他曾经亲口向我承诺过。” 就在阿尔托莉雅和贞德甚至开始怀疑起了自己过往的坚持的时候，爱丽斯菲尔再次扬起了头，向她们俩露出了充满了希望的纯净笑容，将希望的光芒也洒到了她们的心头。 “——但是，只有他一个人是不行的。 所以，请你们帮帮他，帮帮我们，帮帮我们的孩子，拜托了！” 第39章 请你和我签订契约，成为Saber吧！ “放心吧爱丽，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帮助楚轩赢得圣杯。” 阿尔托莉雅没有拍着胸脯说出什么豪言壮语，但却无比郑重地向爱丽斯菲尔做出了朴实的承诺。 坐在她身前的副驾驶席上的贞德虽然也很想帮助爱丽斯菲尔，但身为Ruler的职责，却让她只能袖手旁观。 “爱丽……还有楚轩…… 我……对不起。” 贞德难过地低下了头，用十分细微的声音向这对非常令人同情的夫妻道了歉，但不管是爱丽斯菲尔还是楚轩，本来就没有埋怨她见死不救的意思。 “我的确希望能有更多的人帮助我，但却没有理由要求别人必须帮助我，所以你不必在意。” 楚轩语气淡然地向贞德点了点头，然后又对阿尔托莉雅表达了感谢：“Saber……不，阿尔托莉雅，我们原本就不是并肩作战的伙伴了吗？ 我一直相信着你，就像你相信我那样相信你！” 这一刻，就连从不表露出感情的楚轩好像也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激荡了，竟然罕见地加重了语气。 不过得到了他的感谢的阿尔托莉雅却稍微有点脸红，因为她觉得她对楚轩的信任，好像远远没有楚轩对她的信任多。 后车厢的那种氛围里，好像根本容不下地位尴尬的贞德，这位即使被自己所保护的同胞们送上了火刑架也仍未低头的圣女表情黯然地垂下了脑袋，但阿尔托莉雅和爱丽斯菲尔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慰她，于是只能选择视而不见，车厢里也很快就沉默了起来。 颇有些垂头丧气的贞德默默地转过了身子，独自窝在副驾驶席上发呆。不过当行驶速度相当缓慢的车子最终停了下来的时候，她却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突然抬起了头，好像在自言自语一样地目视着前方说道：“其实……我也具备成为Saber的资格。 如果我放弃了Ruler的职责，和某个拥有令咒的Master签订契约的话……” “贞德，我明白你的意思。谢谢你。 但是，你没有必要为了我们而违背自己的使命，你能够答应楚轩的请求，我就已经非常非常感谢你了。” 令人意外的，从不插手有关圣杯战争的事宜的爱丽斯菲尔，这一次竟然抢在丈夫决定之前便婉拒了贞德的提议。 这个无比纯真而又善良的女子独自背负残酷的命运。也不愿对别人提出“过分”的要求，就算面对楚轩的时候也是如此。 她从来没有对楚轩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一定会复活她”是楚轩自己主动对她做出的承诺——虽然这个承诺看上去更像是为了让她能够安心而又快乐地走完人生中最后这段路的谎言，永远无法兑现。 “的确，无论是谁，都没有必要为了别人而一定要去做什么事。” 这时楚轩也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用一如既往的淡漠声音，说出了让人觉得非常讨厌的“真理”，不过这个好像早已看穿了世间万物的本质的绝世智者随后却又说道：“但是，如果一个人是以自己的意志想要去做什么的话，这也与其他人都无关。 虽然这也许很难看，但只要能够让爱丽复活，能够救出我和爱丽的女儿们。我什么都愿意做。 所以，只要你可以放弃Ruler的职责，帮助我赢得圣杯战争，不管你是否想要这么做，我都要恳求你与我签订契约。 ——贞德，请你和我签订契约，成为Saber吧！” 不管何时都给人一种“冷艳高贵”之感的楚轩，这次却为了家人，主动在自己的身上滚了一层烂泥，以无比卑微的姿态向贞德企求着帮助。 虽然他低下了头颅。折弯了脊梁，但这却于他那高贵的灵魂丝毫无损。 宁死不屈固然值得钦佩，但无论多么屈辱也要活下去可能需要更加坚韧的精神，而为了他人的命运弯下自己的膝盖，却是一种令每个人的内心都会莫名其妙地受到震撼的高尚情操。 之前对于楚轩利用巨额的餐饮费用逼迫她就范这件事多少有些不舒服的贞德觉得自己的心脏突然跳得更快了。原本就非常湿润的眼眶中，有着某种温暖的液体想要涌出来。 而始终无法完全信任“高深莫测”的楚轩的阿尔托莉雅也感觉自己的胸口中，有着某种几乎压抑不住，随时都有可能如同火山般喷发的炽热感情在涌动。 她们瞬间原谅了楚轩，理解了楚轩——就像她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主不再叹息，为了让本国的人民都能够露出笑容一样，这个好像没有任何感情的男人所做的一切，也都只不过是为了保护他的家人而已，除此之外，这个男人别无所求。 “能够爱上你，能够被你所爱，我这一生，还真是幸福呢。” 爱丽斯菲尔轻轻擦了擦眼角，露出了能够让所有看到的人都感觉到一种温暖的幸福笑容。 “作为一个人造人，我能够嫁给你、能够生下孩子、能够亲自来到‘外面的世界’、能够认识Saber和贞德，我已经非常非常幸福了。 谢谢……谢谢你们……” 说到这里，爱丽斯菲尔的眼泪终于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不停地从漂亮的绯红眼眸中滑落下来。 但这是充满了幸福的眼泪，所有看到这眼泪的人，心中都会被一种平静而又温暖的感觉所充满，将对自己、对别人、对整个世界的各种负面感情都消融掉，深深地体会到这个世界的美好之处，并衷心地感谢这个美好的世界。 “感谢主，赞美主……” 无法排解心里面突然涌现出来的这种激动心情的贞德下意识地在胸口划起了十字，但是这个始终记不住那些冗长的祈祷词农家少女，却只能用最直白最质朴的语言，向全知全能的主表示感激。 而阿尔托莉雅虽然没有说话，却第一次伸出了自己的手，用力地握住了爱丽斯菲尔的手。 “楚轩，请让我成为你的Servant！ 比起维护这丑陋的圣杯战争来，我更希望能够帮助你们实现愿望！” ——终于，正像楚轩计算的那样，贞德用无比郑重的语气，主动提出了成为他的Servant的请求。 第40章 另一个龙之女 从车上下来，贞德看到的是一片很普通的住宅区，她下意识地向不远处望了一眼，但却什么也没有说。 楚轩找到的确实是Lancer的藏身之处，从上午起，在贞德的感应之中，Lancer就一直呆在这里没有移动过……说不定她或她的Master一直都在睡大觉。 就算是在面积不算太大，人口也不多的冬木市，只要参加圣杯战争的Servant及其Master随便找个这样的住宅区猫起来，就很难被其他人发现——比如迄今尚未露面的Caster。 如果不是楚轩安排卫宫切嗣一直监视着爆炸发生后的港口仓库区，他也很难找到那两个外来魔术师的藏身之处。 “贞德，你知道Caster现在的位置吗？” 到了Lancer的家门口，楚轩却不急着冲进去了，反而突然转过头来，向贞德询问起了和这场战斗几乎完全无关的情报。 “这……” 贞德的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不过她很快就决定了要继续坚守自己的原则，于是抱歉地对楚轩三人说道：“对不起……虽然我知道，但我不能告诉你们，因为我现在仍旧是Ruler，我必须履行好我的职责。 而且，就算我变成了Saber。也不会将担任Ruler时所知道的信息透露出来，请你们原谅。” “没关系，坚持自己的原则并不是一件坏事，只有这样的同伴才值得信任。” 楚轩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并没有责怪贞德过于死板。爱丽斯菲尔和阿尔托莉雅也赞同地跟着点了点头，对贞德的高尚品格表达了敬意。 “Caster就在那边吧？在距离这里大概两千八百米的穗群原学园。” 楚轩刚刚才表扬了贞德，接着就话锋一转，直接准确地指出了Caster所在的位置，让贞德大大地吃了一惊。 看到贞德的反应，楚轩便知道自己猜中了。不过他却装作若无其事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轻描淡写地对贞德解释道：“这座冬木市并不算大，除去我已经发现的五个Servant的藏身处，剩下的地方就那么几个。 再根据我的情报人员转递回来的消息，还有前几天我们自行侦查的结果来推测，最后一个Servant白天就藏在我们尚未侦查过的穗群原学园里的可能性相当之大。” ——虽然楚轩是这么解释的。但他猜测出Caster的藏身之处的真正方法很笨拙也很简单，就是查阅冬木市的户籍信息。 早在半年前，楚轩便在进行魔术训练的闲暇中将整个冬木市的户籍资料都浏览了一遍，其中就读于穗群原学园高中部的岸波白野一早就进入了他的视线。 虽然这个女孩子表面上好像非常普通，也没有迹象显示她和魔术师有什么联系，但是对于可以从主神空间里获取各种“原作”资料的楚轩来说，只是这个名字就足以让他警惕起来了。 而在Caster一直没有露面的情况下。楚轩很容易就把最大的怀疑目标定在了岸波白野的身上。 ——作为某部《FATE》系列作品的主人公，岸波白野有很大的可能会被大圣杯选为Master，但一直身为普通人的她，就算稀里糊涂地参加了圣杯战争，在最开始的几天也会像同样并非自愿参加圣杯战争的卫宫士郎一样，老老实实地上下学，继续过着自己那平凡的日常生活。 这样一来，倘若岸波白野的Servant没有杀掉她另寻Master的话，这个Servant这几天就和岸波白野一样，一直过着从家里到学校。再从学校回到家里的两点一线的生活，自然就不容易被其他Servant发现。 说实话，楚轩就算没有从贞德那里确定自己的猜测，在消灭了Lancer之后，他也打算顺道去离这里不远的穗群原学园转一圈了。 “现在我越来越相信。你说即使只靠你和阿尔托莉雅也能够赢得圣杯战争并不是夸下海口了。” 贞德相当钦佩地对楚轩说道，这个总是眼镜反光，好像头脑很聪明的男人，的确是一个异常优秀的智者。 “当然，‘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在战场上需要的是准确估计出敌我的实力，不管谦虚地贬低自己的实力还是骄傲地夸大自己的实力，都会影响判断的准确性。” 轻而易举地就从头脑不是太灵光的贞德那里获得了自己想要的信息之后，楚轩又毫不脸红地在贞德面前拐弯抹角地自我吹嘘了一番。 不……这并不能算是吹嘘，因为在楚轩的计算中，圣杯原本就是他的囊中之物，就算远坂时臣召唤出来的是吉尔伽美什也是如此。 “知己知彼……那是流传于中国的兵法吗？” 曾指挥军队连战连捷的阿尔托莉雅对楚轩刚才引用的话颇有兴趣，古老而神秘的中国，是她从未接触过，也没有多少了解的强大国度，尽管这个国家衰弱已久，但不管是在阿尔托莉雅还是贞德所在的年代，中国对于她们来说都是“传说中”的国家。 “那是于两千五百年前写就的中国著名兵法书《孙子兵法》中的字句，在现代，你们可以找到它的英文和法文译本。” 楚轩没有过多地吹嘘《孙子兵法》，但就算他如此谦虚，据今两千五百年的古老历史和拥有她们本国语言的译本这两点，就已经让阿尔托莉雅和贞德相当震惊了。 “阿尔托莉雅，如果你想要真正拯救你的国家。从现代所获取的各种知识的力量，远比圣杯的力量有用。”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再次“坏心眼”地向阿尔托莉雅提出了好像穿越小说一样的建议。 如果阿尔托莉雅真的将现代的知识搜刮一番，然后在一千五百年前的英格兰传播下去的话……嗯，最后的结果只要去翻翻各种历史穿越小说就显而易见了。 贞德有些好奇地看了看陷入深思的阿尔托莉雅。不过她没有去询问阿尔托莉雅的愿望，但是倘若楚轩获得了圣杯之后，属于Servant的那个实现愿望的机会她也不会和阿尔托莉雅争，因为成为Ruler的要求之一，就是没有需要用圣杯实现的愿望。 “嗡———— 你们这群猪，一直在那里磨磨蹭蹭什么。要打就快打，简直急死人了！” 突然，在Lancer藏身的那个地方，传来了经过扩音器放大的傲娇声音，然后一个提着柄长枪的小恶魔少女主动地冲到了楚轩等人的面前。 这位看起来年仅14岁的贵族千金打扮得就像日本的偶像歌手一样，虽然她头上的角看起来像是恶魔般扭曲。黑红色的尾巴尖端还像蛇的吐信那样分叉，指甲也红得瘆人，但她的角、指甲和尾巴都是属于龙的东西，虎牙似乎也并非吸血鬼的牙齿，而是龙的牙齿。 以龙牙作为纹章的巴托里家族和阿尔托莉雅的潘德拉贡家族类似，身体中多少也混有一些龙血，但这个龙之女的角和尾巴。因为“无辜的怪物”这个技能而被魔化了，所以才会变成好像恶魔一样扭曲的形状和颜色。 “哼……你们已经联手了吗。 不过如果你们认为这样就能打倒我Lancer的话，那就太天真了！ 松鼠就是松鼠，不管数量有多少，在龙的威严之下全部要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 小恶魔Lancer将长枪像带支架的麦克风一样拄在地上，对着枪头用骄傲的声音奚落起了阿尔托莉雅和贞德，身为Master的楚轩和爱丽斯菲尔其实根本就被她无视了。 而体内拥有一部分龙之血脉的伊丽莎白？巴托里也的确有资格骄傲，她制造出了如此巨大的嗓音却仍然没有惊起一只鸟，就是因为那些鸟都被她所散发出的淡淡龙威吓得动弹不得了。 ——实际上不光是鸟，这附近的其他动物。还有留存家里的少数居民，同样也被她那恐怖的声音吓得缩起了脑袋，不敢提出半点抗议。 除了楚轩之外，并不了解伊丽莎白？巴托里这个另类Lancer的三位女性脸上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对方手中的长枪……不。麦克风放大之后的声音让她们觉得有些不舒服，这已经可以算是噪音了吧！ 仍然身为Ruler的贞德看了伊丽莎白？巴托里一眼，但却没有将自己侦查的结果告诉她的同伴们，只是带着歉意和担心默默地退到了一旁。 不过，尽管贞德已经打定了主意，在与楚轩缔结契约之前严守自己的职业道德，不向他们三人提供任何帮助，但她还是忍不住担心地看向了爱丽斯菲尔，因为对方的攻击方式…… “Saber，既然对方已经来了，那么你就上吧。 以骑士的方式，一对一地，在公平的决斗中打败她。” 明明是贞德不能参加战斗，但是在楚轩的花言巧语之下，现在的情况就像是他们品德高尚，不屑于以多欺少似的，骄傲的龙之女轻易地中了楚轩的挑衅，眼睛瞪得好像要用目光杀死他一样。 “遵命，Master！” 正直的阿尔托莉雅对楚轩的安排很满意，她精神抖擞地大吼了一声，然后便毫不犹豫地踏上了战场，尽管她并不反感计策，但是在战斗的时候，她还是更喜欢堂堂正正地与敌人对决。 第41章 鲜血魔娘的舞台 “Saber，看样子对方很可能是使用音波武器进行攻击的类型，小心音波干扰你的身体平衡性。” 在战斗开始前，楚轩简略地提醒了阿尔托莉雅一句，然后就拉着爱丽斯菲尔退到了贞德的旁边，并在几人身边布置了一个防御类的魔术。 “音波武器？” 虽然阿尔托莉雅在召唤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拥有了关于现代的各种必要知识，但音波武器却并非她必须要了解的知识，她并不明白这个音波武器具体是怎么回事，又怎么会影响身体平衡性。 不过既然楚轩都特地提醒了，阿尔托莉雅也就提高了自己的警惕性，非常谨慎地注意起了对手的举动。 “哼……一对一吗，不过就算二对一我也完全无所谓。” Lancer伊丽莎白？巴托里撇了撇嘴，不过她虽然嘴上仍然在逞强，心里面却着实松了一口气。 声波武器的确可以做到以一敌众，但正是因为声波武器的攻击能量比较分散，即使经过了扩大之后，直接破坏力也不算特别大，同时面对看起来像是Saber和Archer的敌人压力会很大。 但是在这个即使战败多少次也会不知悔改地再次出现的少女的字典中，是不存在“退缩”这个词的，就算战败逃跑，也要先打过再说，屡战屡败也就意味着屡败屡战，起码她的勇气和毅力是不会输给任何人的！ “唔……为什么心里面突然觉得特别不爽了。” 因为被“恶梦”侵袭而导致精神异常的魔人化龙女伊丽莎白？巴托里突然“无缘无故”地沉下了脸，额头也冒出了大大的青筋。 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吧，无论是谁，在开始战斗就总是听到“退缩”啦“战败”啦“逃跑”啦之类的不吉词汇，心里面都会觉得气愤吧——明明她还没有和任何人交过手。怎么舆论就一边倒地认为她绝对会失败呢？ 也许这就是“偶像”这一行的艰难之处吧，不接受法则，没有大公司来捧，新人根本没有多少机会出头，哪怕她的实力已经超过了48系列的某些正选队员！ “嗡——！” 大概是回想起了某些不愉快的事情。心情越来越糟糕的伊丽莎白？巴托里用力地顿了一下长枪，兼具麦克风功能的长枪发出了一阵刺耳的蜂鸣声，让阿尔托莉雅产生了一点点头晕目眩的感觉。 就在阿尔托莉雅稍稍开始体会到了音波武器的特别作用的时候，伊丽莎白？巴托里突然生气地对着长枪麦克风大声吼道：“你们这群猪！好好听我唱歌——！” 接着，在Servant化之后受到了现代文化的影响，开始幻想着要成为顶级偶像的魔龙少女狠狠地将长枪的尾端插进了街道的水泥路面上。然后摆着单手指天的POSE喊道：“解放吧我的舞台——鲜血魔娘！” 伊丽莎白？巴托里解放了宝具的真名，她那条古怪长枪的枪头好像舞台镭射灯一样向四周散射出了五颜六色的刺目光芒，然后在偶像少女的身后，一座被设计成欧式古堡的巨大舞台背影开始成型。 “啪啪！啪！” 虽然现在还是白天，但在古堡的几个尖顶上，舞台聚光灯从不同方向打到了伊丽莎白？巴托里的身上。而古堡底部也开始释放出如同血液一般鲜红的雾气，将现场的气氛向着诧异、危险、恐怖的方向烘托了起来。 ——这就是曾经对数百名少女进行拷问，并且最终将她们杀害的监狱城赛依特，传说中的伊丽莎白？巴托里正是通过浸泡以盛满了少女们的鲜血的浴盆，才得以维持着不老的青春。 只不过……如果是要搞死亡翻滚的话，这气氛当然没话说，但如果想成为国民偶像。这种另类的风格却只会适得其反。 “去死！去死！去死——！” 单手指天的另类Lancer一把捞到长枪，对着阿尔托莉雅歇斯底里地尖叫了起来，经过了被设计成古堡的舞台扩音设备的放大之后，声波犹如巨浪一般袭向了阿尔托莉雅。 而与此同时，舞台音箱中也开始放出鬼哭狼嚎一般的伴唱声和死亡重金属的音乐，和伊丽莎白？巴托里的神经质表演相得益彰，将她的舞台变成了名副其实的人间地狱，但却好像与少女那身为顶级偶像的梦想越行越远了。 “唔……感觉好难受。” 尽管有着魔术防御罩的保护，这种过于小众的死亡音乐却仍然给远处的爱丽斯菲尔造成了很大的冲击，让她感觉有些想吐。而遭受了巨大的噪音轰炸的阿尔托莉雅脑子里更是“嗡”的一声，差点没眼前一黑晕过去。 就在这时，深刻地感受到了音波武器的威力的阿尔托莉雅突然往旁边闪了一下，而一道黑色的光芒随后便在她刚才所站的位置上划过。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死死死死死～我是Sarkany，带来死亡的雷鸣之龙……” 唱着奇怪的去死去死歌的龙之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提着长枪杀了过来。虽然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在舞蹈一般，但却让危险的长枪招招不离阿尔托莉雅的身体，可以说在艺术与实用这两方面达成了一个比较完美的平衡。 “这攻击不光会用超声波摧毁聆听者的身体，其歌声本身也充满了恶意，就连聆听者的心灵也会被其破坏和蹂躏。” 此时楚轩在魔术防御罩里面施放了一个局部的静音魔术，然后在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木板上，用黑色奇异笔写下了上面的话，并举到了自己的面前，向远处的阿尔托莉雅晃了晃。 “你写那么多字，我怎么能看得过来！” 正依靠着直感艰难地躲闪着Lancer的长枪的阿尔托莉雅在偶然地瞥到了这边的木板之后，不由得生气地大声吼道，但她的声音却彻底埋没在了这巨大的噪音之中。 不过，随后楚轩就好像听到了她的吼声一样，在木板上重新写到：“你的话这边听不到。” 第42章 死亡皇后的传说 “啊啊啊啊啊啊——！去死去死去去去去死！” Lancer的魔之歌声仍然在继续着，巨大的噪音埋没了其他一切声音，虽然在远处的楚轩一直举着木板，但陷入了苦战中的阿尔托莉雅已经完全没有空闲去分辨木板上的文字了。 阿尔托莉雅越来越体会到楚轩所说的干扰平衡性是什么意思了，伊丽莎白？巴托里的歌声震得她头晕目眩，移动的时候感觉脚下飘得厉害，而对方时不时突然爆出来的高频尖叫，更是让她耳蜗内的半规管也跟着直颤，就算稳稳地站定了也觉得自己好像要摔倒似的。 如果不是因为过人的直感，阿尔托莉雅早就被Lancer的长枪刺穿了身体，但即使她有着BUG一样的战斗技能，身上的伤痕却依然在不停地增加。 不过Lancer的长枪攻击力也的确太低了点，虽然擦中了阿尔托莉雅那么多次，但只有少数攻击能够在她的身体上留下伤口，更多的攻击都被她那身坚固的铠甲给挡住了。 “你这只乌龟！为什么要长那么硬的乌龟壳，痛痛快快地被我杀掉不就好了！” 趁着去死去死歌进入了间奏，伊丽莎白？巴托里相当恼火地对阿尔托莉雅如此说道。 虽然阿尔托莉雅秉承着骑士的精神，对自己的对手始终保持着最起码的尊敬，但早已被这个另类Lancer的魔之歌声折磨得头昏脑胀的她这次也没有客气，用自己的最大声音吼道：“只会呱呱乱叫乌鸦也就这点本事，哪怕喊得再响也比不上夜莺的轻歌。”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诶？” 额头冒出了大大的青筋的偶像少女故意大声地对阿尔托莉雅喊道，本来就异于常人的巨大音量在经过了扩音器之后，每一个音节都震得空气嗡嗡作响。连带着让阿尔托莉雅的耳朵也一阵阵地轰鸣起来。 如果是堂堂正正地对决的话，阿尔托莉雅早就已经将这个力量过于薄弱的Lancer打倒了，但就是因为这些不仅折磨人的精神，还可以严重干扰敌人身体平衡性的巨大噪音，这一仗打成了僵持的局面。 而且时间拖得越久。在人耳所能接收到的频率范围之外的音波对她的身体产生的不良影响就越明显，即使阿尔托莉雅的防御力和对魔力再强，也很难在这种并非针对物体的坚硬表面的音波武器的攻击之下坚持很久。 不过，每个人所擅长的战斗方式本来就有所不同，如果非要让伊丽莎白？巴托里按照阿尔托莉雅擅长的方式来“堂堂正正”地战斗，这对她来说也是一种不公平。像现在这样没有任何约束，双方使出浑身解数来打倒对方，这才是最大的公平。 也许是因为和楚轩接触得太久，已经对“楚轩的智慧”形成了依赖，阿尔托莉雅在这个战事不顺的时候，眼角下意识地朝楚轩瞥去。然后便看到了楚轩举着的带字木板。 “以伤换伤。” 仅写了四个大字的木板不知道已经在那里举了多久，到现在终于被阿尔托莉雅看见了，虽然楚轩的这个办法好像并不怎么高明，但阿尔托莉雅觉得自己大概也想不出什么更高明的应对方法了，于是她一咬牙就改变了作战风格。 “去死去……死去……去……死……” 当阿尔托莉雅在放弃了自身的大部分防御，仅仅利用直感保证自己不受到重创和致命伤之后，战斗的势果然开始向她这一面倾斜。在这种亡命打法下被逼得不停躲闪招架的伊丽莎白？巴托里，也无法再欢乐地唱着她的死亡摇滚进行战斗了。 这些噪音减轻了，阿尔托莉雅从心理到生理上也都感觉舒服了一些，使得她能够更加卖力地咬住制造噪音的源头狂追猛打，而这又让魔之歌声变得更加断断续续的了。 与这种使用十分罕见的攻击模式的对手初次作战的时候，想要一下子就找出克制对手的方法根本就不现实，坚持以我为主的打法，使用“以本伤人”的策略，简单粗暴地破坏对方的节奏，有时可能会收到奇效。 而且。只有在进攻中，阿尔托莉雅那被风王结界所围绕的不可视之剑才能够发挥出最大的作用，如果只是用来格挡的话，对手根本不必在意她的剑到底有多长。 “啊——打扰我唱歌的人都去死一死吧！” 已经没法再坚持唱下去了的伊丽莎白？巴托里变得异常暴躁，她一边将长枪舞得水泼不进。一边飞速地向古堡舞台那里退去，而阿尔托莉雅则如影随形一般紧贴着她进行攻击。 和阿尔托莉雅比起来，这个梦想要成为顶级偶像的少女更加在意自己的身体，为了不受一点伤害，她所要做出的闪避动作就得更大，花费的力气也得更多，而她越是专注于躲闪，所要承受的攻击压力就越大——这和阿尔托莉雅刚才所陷入的困境是一样的。 “啊——！” 因为始终无法摆脱阿尔托莉雅，伊丽莎白？巴托里不得已地使用了一次清场式的范围攻击，依靠自己那特殊的超声波龙息，暂时迟缓了一下敌人的脚步。 趁着这空挡，狼狈的魔龙少女终于和红女少女拉开了距离，然后伊丽莎白？巴托里立即站在自己的舞台前面，不停地发出极其尖锐的尖叫声。 这频率极高的声音经过了扩音器的增幅之后通过古堡舞台上大大小小的音箱传递了出来，在古堡主人的操纵之下，变成了具有一定指向性的超音波炮，开始向阿尔托莉雅狂轰滥炸。 虽然阿尔托莉雅依靠自己的优秀直感，一次又一次地躲开了肉眼不可见的“炮弹”，但她也失去了继续前进的余力，一时间双方又形成了僵持的局面。 不过阿尔托莉雅现在却也并不着急了，虽然对方的超音波炮的破坏力要比魔之歌声更强，但只要无法命中，对她的影响反而要小得多，而且对方就算再次唱起魔之歌声，她也可以重新拾起以伤换伤的打法，现在阿尔托莉雅也看出来了，对方比自己更害怕受伤。 已经黔驴技穷了的伊丽莎白？巴托里在接连“发射”了三四十炮之后，开始感觉到自己有些中气不足，积攒下来的超音波龙息也快要耗尽了。 于是她在又一次逼迫阿尔托莉雅做出相当大的闪躲动作之后，立即将古堡舞台收回了自己的长枪中，然后拎起枪就打算逃跑。 “你这只会躲闪的可恶兔子给我记住！我一定会再回来的——！” 在逃跑之余，伊丽莎白？巴托里还不忘放下狠话，而穷追不舍的阿尔托莉雅则在后面大声喊道：“你哪里都不要跑了，给我留下来吧！” “以令咒下令：加速。” 一直远远地站在Servant后面的埃及眼镜少女用毫无感情波动的声音下达了命令，因为她的果断，消耗了一个令咒的Lancer突然爆发出了比原来快四倍以上的速度，拽着她飞快地逃得无影无踪。 “腿短”的阿尔托莉雅站在被Lancer的超音波炮炸得左一个坑右一个坑的街道上，有些郁闷地看着对方一闪即逝的身影，恨恨地说道：“牛皮吹得震天响，结果见势不妙就立即逃跑了。” “没关系，对方最多也只能再逃跑两次。” 现在噪音消失了，楚轩也解除了消音魔术和防御罩，带着爱丽斯菲尔和贞德一同来到了阿尔托莉雅的身旁，只不过他的话仍然是写在木板上亮给阿尔托莉雅看的。 没能直接拿下Lancer的阿尔托莉雅本来想要向楚轩和爱丽斯菲尔道歉，但楚轩却提前堵住了她的话头，于是她只能大声说道：“经历了这次战斗，她已经不可能再对我构成威胁了。 虽然她的攻击方式十分特别，但没有一颗身为战士的心，她是绝对无法战胜我的！” “你的声音太大了。” 楚轩再次更新了木板上的文字，然后直接举到了阿尔托莉雅的面前。 “为什么还要写字，干嘛不说话？” 阿尔托莉雅继续扯开嗓子大声喊道，一点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音量比平时大了许多倍，就像是在和别人吵架似的。 因为有着可以快速治愈任何伤势的剑鞘，阿尔托莉雅身体上的创伤很快就会完全恢复，但巨大的噪音给她造成的感觉上的偏差一时半会却难以消除，起码在几个小时之内，她都只能尽量“压低”声音说话了。 直到楚轩等人也乘着车离开了这片住宅区为止，这附近也依然没有出现普通人的身影，疾风暴雨一般的战斗其实只持续了一首歌的时间而已，等到周围的人犹犹豫豫地摸过来察看的时候，除了一地狼藉什么也没有发现，更不可能找到在这里吵得震天响的巨型音响。 结果，这场将许多住在这附近的中老年人都震出了脑溢血或刺激得犯了心脏病的战斗，被冬木市的新闻媒体定为一场非法的摇滚演出，但是却没有任何摇滚乐队表示对这次事件负责，去死去死歌的真正演唱者也成为了摇滚界的一个永恒之迷，被当作“死亡皇后”崇拜着。 嘛……从某个方面来说，伊丽莎白？巴托里的梦想已经实现了。 第43章 春节特别篇：爱丽斯菲尔的春节 那还是楚轩和爱丽斯菲尔结婚的第一年，伊莉雅斯菲尔尚未出生，樱和卡莲也还没有被楚轩“捡”回爱因兹贝伦城时的故事。 某天，楚轩起床之后，发现因为肚子已经明显变大，不得不与他分房而居的妻子没有像往常一样准时地来到他的房间，然后和女仆们一起服侍他更衣。 不过，穿着连头发都包裹起来的奇怪连头紧身衣的女仆们仍然如同瑞士制作的钟表一样准时地走了进来，而楚轩也如同原子钟一样准时地结束了自己的睡眠，从床上坐了起来。 “爱丽呢？” 楚轩戴上了放在床头柜上的平光眼镜，然后面无表情地向女仆们问道。 对于爱因兹贝伦城里的这些和爱丽斯菲尔几乎完全相同，但却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孔，楚轩从来都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因为他自己也是这样的扑克脸。 或许生活在这种大家几乎全都是扑克脸的环境里，楚轩就像扑克牌中的King一样，回到了属于他的国度里。 “夫人正在指挥大家清扫城堡、准备食物、出门采购，她请您在更衣之后独自前往餐厅用膳。” 女仆用和楚轩十分相似的机械语气，同样面无表情地回答了他的问题，楚轩点了点头，然后毫不羞涩地在女仆的服侍下换掉了睡衣。 不过还好，接下来在盥洗室里洗脸刷牙都是由楚轩独立完成的，他还没有彻底被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所击倒，变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小皇帝”。 接着。楚轩向餐厅走去，和往常不同的是，那几个会一直跟在楚轩和爱丽斯菲尔后面的贴身女仆们向他告罪了一声就纷纷离去了。 在走廊里，楚轩看到了几个正在打扫的女仆，她们在楚轩即将经过的时候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以免扬起的灰尘沾到楚轩的身上。 等楚轩进到餐厅中，发现这里也一样，冒着热气的早餐已经摆在了楚轩的位子上，但专门负责餐厅的女仆们却不知道都跑到哪里去了。 桌子上的早餐和平时没有区别，是有着面包、香肠、鸡蛋和果汁的典型德国早餐，楚轩就在这种怪异的气氛下。若无其事地开始将数量相当庞大的食物塞给自己的肚子里。 当他的早餐接近尾的时候，餐厅的门“呯”地一声被推开了，然后身上绑着围裙，肚子已经比较明显了的爱丽斯菲尔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跟在她后面的女仆手上还端着一些白色的东西。 “啊，好忙好忙。我现在真是忙死了。” 爱丽斯菲尔嘴里一个劲地喊忙，但脸上却洋溢着一种楚轩之前从未见过的笑容，不知道她到底是在忙些什么，还指挥着城里的女仆们一起忙。 来到楚轩的身边后，爱丽斯菲尔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然后命令女仆呈上了盘子里的东西。 其中一个盘子里盛着的是白色的麦芽糖，做成了圆滚滚的甜瓜形状。外表还洒上了芝麻；而另一个盘子里的是用许多种材料熬成的粥，里面除了大米之外，还有红豆、红枣、花生、莲子、桂圆等食材。 “糖瓜和腊八粥？”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转过头看向了他的妻子。 爱丽斯菲尔的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语气欢快地对丈夫讲述起了她的“丰功伟绩”：“抱歉啊，楚轩，我昨天晚上才知道明天就是中国的‘除夕夜’了，所以今天一早就开始了‘过年’的准备。 虽然时间已经有些晚了，不过现在补上前些天应该做的事情也不算迟。 快点吃吧，这可是我‘亲手’熬成的哦——我是说‘腊八粥’。 ‘糖瓜’是我‘亲自’命令女仆去外面买的。还好一直为我们提供中国调味料和食材的那间超市里还有些‘年货’，不过‘灶糖’他们就只有这一种了。” 爱丽斯菲尔操着熟练的普通话，向丈夫显摆着她昨天才知道的各种新鲜名词，而楚轩也充分地了解到了她如此忙碌的理由。 “过年什么的对我来说无所谓，你没有必要为此而忙碌。”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用一如既往平稳而无抑扬的乏味声音说道。 “那个……我只是想和你一起庆祝一下‘家乡’的节日，不行吗？” 爱丽斯菲尔那红宝石一样的眼睛里，露出了可怜兮兮的神色，就像是即将被主人抛弃的白色兔子一样。 面对这样的爱丽斯菲尔，就连楚轩也不得不移开视线，用好像稍微带点那么点温柔的语气说道：“我已经说过无所谓了，你如果想要庆祝当然也没什么不行。 但要注意休息，另外禁止过于快速地行走，毕竟你已经是孕妇了。” “嗯，我会注意的。” 得到了楚轩的许可和关怀的爱丽斯菲尔低下了关，一脸幸福地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认真地答应了一句。 很快，爱丽斯菲尔又抬起头看着楚轩，愉快地对他说起了今天的安排：“今天我要彻底地打扫一下卫生，还要给窗户贴上中国风的剪纸。 白天还会有人送来活的猪和鸡鱼，请你帮忙将它们杀掉，而我负责蒸带枣的‘馒头’。 ‘桃符’、‘春联’、‘年画’、‘福字’、‘中国结’、‘门神’、‘灯笼’、‘爆竹’和‘鞭炮’也都要麻烦你挂起来，我们家这么大，今天一天大概都会很忙。” 爱丽斯菲尔不知道是从什么书里了解到了“春节”这个中国传统节日里的各项习俗，不过楚轩可以肯定，他给爱丽斯菲尔推荐的书籍里面，绝对不会有过年要将爆竹和鞭炮挂起来这种说法，而且它们现在已经变成了一种东西，没人会特地烧竹子听响。 ——话说，就算是在中国，卖竹子的地方也比卖鞭炮的地方要少得多。 不过作为一个外国人，爱丽斯菲尔对春节习俗的了解已经相当全面了，就算是中国人自己，大概也没有多少人还会将过年的“仪式”从头到尾举行一遍。 “对了，还有这些布老虎，做得真可爱。” 爱丽斯菲尔从身后的女仆手中接过了大大小小的艾虎，献宝似的摆在自己的膝盖上给楚轩看，不过她大概是搞错了什么，这些布老虎其实并非“年货”，而是端午节时镇祟辟邪、保佑安宁的佩饰。 嘛……不知道是那些女仆一股脑地将超市仓库里所有的中国民俗货物全都搬了回来，还是超市老板趁机将端午节时没有卖掉的库底也塞了进来，总之，希望在那些“年货”里不会看见粽子、月饼之类不合时宜的东西。 “吃过了早饭，我们就开始装饰爱因兹贝伦城吧，太爷爷也已经同意了。” 平时除了学习魔法以及和楚轩做些没羞没臊的事情之外就再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了的爱丽斯菲尔对于“过年”的准备十分积极，在她异常兴奋的目光中，楚轩只得快速地嚼碎了黏牙的糖瓜，然后用腊八粥将它送进胃里，再一个个吐出枣核与桂圆核来。 “走吧。” 三两下就解决了爱丽斯菲尔带来的满怀爱意的中式食物之后，楚轩一抹嘴就站了起来，他的妻子竟然贪心得想要将从腊月二十三开始的各项民俗活动全都补上，那么作为丈夫，他当然要为妻子实现这个小小的心愿。 “……爱丽，你在做什么？” 楚轩跟着爱丽斯菲尔在占地面积相当广阔的爱因兹贝伦城里忙活了好久，用倒来的福字，灯笼、中国结、窗花等红艳艳的东西将有些阴暗的古老城堡装饰了起来，就连面无表情地在城堡里忙碌着的人造人女仆们，脸蛋好像也染上了一点点喜庆的红色。 不过随后来到正门外面，爱丽斯菲尔却做出了让楚轩莫名其妙的举动——在大门上画魔法阵。 “我这是在召唤门神，保卫我们的家啊。” 爱丽斯菲尔好像完全没有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好吧……虽然她这奇葩的方法不一定能准确地召唤出担任门神的秦琼和尉迟恭，但是从这个魔法阵的用途来看，召唤出两个类似Servant的存在大概是不成问题的。 “这里还有几块准备好的桃木板，请你将它们制作成能够驱赶幽灵的符吧。” “……” 借助爱因兹贝伦家在世俗中的势力，爱丽斯菲尔甚至连桃木都弄了过来，接过桃木板和刻刀，还有绘制魔法阵或符文的魔法药剂，楚轩觉得自己大概已经理解了妻子的思路。 虽然不知道在这个世界的中国，门神的贴画、桃符、灶王爷画像和纸钱到底是否真的有用，但是在楚轩曾经生活过的那个世界的中国，这些只是已经变成了民俗文化的一部分的迷信活动罢了。 不过看到爱丽斯菲尔这么开心，楚轩也没有像往常那样好为人师地纠正她的错误认识，而是默默地用掺入了价格昂贵的秘银的魔法药剂，制作起了真正能够发挥作用的桃符。 第44章 春节特别篇：爱丽斯菲尔的年夜饭 在腊月二十九这天好好地将爱因兹贝伦城打扫了一番，并布置上了各种过年时的中国民俗装饰品的爱丽斯菲尔在楚轩的监督下好好地休息了一晚，于是第二天，她又精神抖擞地和楚轩准备起了大年三十必不可少的年夜饭。 不过爱丽斯菲尔的料理水平还仅限于熬制腊八粥的层次上，所以虽然说是两个人一起准备年夜饭，但实际上却是妻子乖乖地站在一旁欣赏丈夫的手艺。 从中国空运来的新鲜武昌鱼的背部被切成了小段，但腹部却还连在一起，等抹上各种调味料腌制了20分钟之后，正在处理别的食材的楚轩端着铺好了葱段、姜片、蒜片的盘子，把背部成一个个小段的武昌鱼头尾弯在一起，在盘子中摆成了孔雀开屏的样子，得到了爱丽斯菲尔热情洋溢的赞美。 处理好的桂鱼表面被切出了花刀，用盐水浸泡5分钟后，沥干水分裹上生粉，然后捏着鱼尾放到油锅里炸成金黄色，“松鼠毛”便全都立了起来，让鱼身一下子变大了好几圈，让爱丽斯菲尔觉得非常有趣。 楚轩将炸好的鱼盛到了盘子里，当他淋上勾兑好的糖醋汁之后。金黄色的松鼠桂鱼就立即变得亮晶晶、红艳艳得了，再洒上白色的松子和翠绿的豌豆，原本稍显油腻的菜式一下子显得清爽了许多。 鸡中翅在大火煸炒至表皮收紧，边缘有些焦黄之后，又放入焯过水的春笋块翻炒。接着倒入米酒、酱油、冰糖，大火烧开后转最小火焖煮10分钟，然后再开盖大火收浓汤汁。 倒上香麻油，加入提香味和除油腻的九重塔翻炒一下，再盖上盖子焖半分钟，包裹着一层焦糖色的“三杯鸡”就做好了。 虽然爱丽斯菲尔只是因为这个名字看起来很有趣才点的这道菜。但香气扑鼻的鸡翅再加上鲜嫩清甜的春笋，绝对是女性最喜欢的美食之一。 在制作其它菜肴的同时，算好时间的楚轩打开了总共已经蒸了一个半小时的蒸屉，里面有几个荷叶包。 打开荷叶包，干荷叶的清香与排骨的浓香混合在了一起，里面还有被油脂浸得有些透明了的糯米。这就是肉中有骨，米中有肉的“荷香排骨饭”。 除此之外，楚轩和爱丽斯菲尔的年夜饭菜单上还有色泽诱人的茭白烧肉，茶香清新的龙井虾仁，滋味厚重的红烧狮子头，颜色青翠的蚝油生菜，香气满屋的东坡肘子。酸辣爽口的肉丝拉皮，肥而不腻的梅菜扣肉，汤汁晶亮的葱烧海参，红、绿、白三色分明的凉拌金针菇…… 等楚轩炒好了西芹虾仁之后，爱丽斯菲尔还“亲手”将鲜绿的西兰花摆放在了盘子里，也算是为年夜饭做出了自己力所能及的贡献。 至于香喷喷的过年饺子更是必不可少，三鲜馅、鱼肉馅、香菇猪肉馅、洋葱牛肉馅、羊肉胡萝卜馅，甚至还有“天上龙肉，地上驴肉”的驴肉馅饺子。 这么丰盛的餐桌上如果只有楚轩和爱丽斯菲尔两个人就显得有些冷清了，于是面无表情的女仆们也被叫上了餐桌。而阿哈德老头则在昨天就识趣地离开了这里——又或者是无法忍受低调奢华有内涵的爱因兹贝伦城到处都布满了廉价而又俗气的红色装饰品。 等忙碌了一上午的楚轩和爱丽斯菲尔终于坐上了长长的餐桌，几个女仆竟然将电视搬到了餐厅之中。 爱丽斯菲尔愉快地按下遥控器上的红色按钮，已经被事先调好了频道的电视上出现了许多中国人的身影，音箱里也开始传出喜庆的中国民乐。 “据说每个中国人在过年的时候，有着一边观看‘春晚’一边吃年夜饭的传统习俗。” 爱丽斯菲尔十分认真地对楚轩说道。看来她又不知道从哪里获得了错误的中国民俗知识。 ——怪不得爱丽斯菲尔选择在中午吃年夜饭，因为在与德国有着7个小时的时差的中国，此时已经快到晚上8点了。 不过“春节联欢晚会”这种东西至今也只不过才出现了十几年，它怎么可能称得上是“传统习俗”啊！ 而且起码楚轩就是一个从来都没有好好看过“春晚”的中国人，与其把时间浪费在这种娱乐节目上，他还不如回房间里看看资料，或者到实验室里做做实验。 不过既然爱丽斯菲尔对“春晚”这么有兴趣，那么他就抽出一些时间来陪陪怀孕的妻子吧，反正在进入主神空间之后，楚轩就停止了身体上的衰老，只要有足够的生存点，时间对他来说就是无限的。 等“春晚”结束之后，德国的除夕夜才真正降临，已经吃过了饺子和年糕的爱丽斯菲尔站在大门外，看着楚轩在自家门前燃放鞭炮，而她画在大门上的两个魔法阵所召唤出来的“门神”正老老实实地在她左右两边站岗。 噼哩啪啦的烟花爆竹的响声，第一次出现在爱因兹贝伦城那沉寂了几百年的森林里，乒乒乓乓地将树枝上的积雪都震落了下来。 过了许久，那些声音才终于停下了，可还没消停几分钟，天空中又炸开了许多绚丽的烟火。 “等到来年，我们就可以和孩子一起过春节了。” 依偎在楚轩的怀里和他一起看烟花的爱丽斯菲尔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用十分憧憬的语气说道，因为映着礼花的光芒，所以她的眼睛正在闪闪发亮。 “以后你一定要带着这孩子，前往这孩子的父亲出生的国度，去体验原汁原味的春节。” 爱丽斯菲尔抬起头，望着楚轩那线条坚毅的侧脸，好像别有深意地说道。 她没有提起她自己，因为等到这孩子可以离开爱因兹贝伦城的时候，她已经无法陪伴在楚轩和这孩子身边了。 “……” 仰望着漫天焰火的楚轩低下头看着妻子的眼睛，然后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认真地向她承诺道：“一定。” 爱丽斯菲尔露出了安心的笑容，然后轻轻地闭上了眼睛，扬起脸凑向了楚轩，在美丽的烟花之下，在被喜庆的红色所笼罩的古老洋馆的大门前，两个人的嘴唇温柔地印在了一起。 第45章 极其危险的开膛手杰克 在Lancer伊丽莎白？巴托里利用令咒带着她的Master逃跑之后，楚轩等人也立即离开了战场。 不过接下来他们没有马上再去找其他Servant的麻烦，而是在一条无人的小巷里，进行了非常简单的契约仪式，将贞德变成了楚轩的Servant，其职阶为Saber。 因为贞德所使用的其实来自法国乡村的现代少女蕾缇希娅的身体，所以即使她成为了楚轩的Servant，也不必从楚轩那里获取魔力，对于魔力储存量还不是特别多的楚轩来说这是一件好事。 另外，贞德和阿尔托莉雅一样，都无法进行灵体化，不过这好像也不算什么问题——起码暂时还看不出来无法灵体化对圣杯战争有什么太大影响。 由于意料之外的原因，楚轩获得了两个最强的Saber职阶的Servant，这股力量应该也足以应对Avenger开膛手杰克带来的变数了，不过楚轩还是决定尽快消灭其他几个Servant，完成圣杯战争。 毕竟，在这一次的圣杯战争中，开膛手杰克的危险性可以说是几乎达到了顶点。 要知道楚轩为什么会做出这种判断，那就要先知道开膛手杰克所持有的技能。 作为真面目不明的传说中的杀人鬼，开膛手杰克的保有技能中有A级的“雾夜杀人”技能，能够在夜晚无条件抢先攻击，白天的时候则需要幸运判定。 ——只不过开膛手杰克的幸运是E，和Lancer是同一个等级。不过非常令人遗憾的是，这次圣杯战争中出现的另类Lancer伊丽莎白？巴托里的幸运是B，摆脱了自古枪兵幸运E的诅咒。 另外，开膛手杰克拥有两种宝具，在这次的圣杯战争中可以发挥异常强大的作用。 之前也曾经提到过。开膛手杰克有一个C级的结界宝具“暗黑雾都”，可以展开雾之结界，用魔力产生的雾就是宝具本身。 这个结界的作用虽然说是“驱散人群”，可是非魔术师的人类硬是留在结界内侧的话，数回合后就会死亡；魔术师虽然不会马上死亡，但会受到持续伤害；英灵的话则不会受到伤害。但敏捷将会下降一级，宝具的使用者能够选择雾气中谁会遭受效果、谁不会遭受效果。 由于会被雾气夺去方向感，想要逃出结界需要等级B以上的“直感”技能，或者使用某种魔术。 而开膛手杰克的另一种宝具，是只对针对一个人使用的对人宝具“解体圣母”，等级在D～B的范围内。 这个宝具是四把等级为D的小刀。但是当某几个条件被集齐时，这四把小刀就会被加上在伦敦贫民街生活的八万多名“有技术的女人”以生活为由扼杀抛弃的，连娼妇都成不了的孩子们的怨念，并发挥出凶恶的效果。 其必要条件有三个，分别是“时段为夜晚”、“对方为女性或雌性”、“有雾”。 当开膛手杰克在全部条件齐全时使用宝具的话，她就能瞬间把对方的内脏揪出体外，将其变成被解剖的尸体；在条件未齐全的情况下。则只会给予正常的伤害，不过每满足一个必要条件，该宝具的威力也会上涨。 而且因为这个宝具实际上不是以小刀进行攻击，而是一种诅咒，所以在远距离也可以使用，防御此宝具的效果所需要的也不是物理防御力，而是对于诅咒的抗性。 另外，虽然开膛手杰克现在的职阶是Avenger，但是身为Ruler的贞德却无法追踪到她的气息，这说明她依然拥有Assassin的职阶技能“气息遮断”。而且是A＋级别的，完全切断气息的话几乎不可能被发现。 ——身为Avenger却拥有Assassin的职阶技能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身为Lancer的伊丽莎白？巴托里就拥有Caster的“阵地作成”技能，而身为Assassin的赛米拉米斯的“二重召唤”更是极其稀有的技能，能够使她兼具Assassin和Caster的职阶技能。 尽管当开膛手杰克从潜行状态转换到攻击状态的时候。她的“气息遮断”等级将会大大下降，但这个缺点可以用“雾夜杀人”的抢先下手的能力来弥补，从而将完美的奇袭化为可能。 之所以说在这一次的圣杯战争中，开膛手杰克的危险性几乎达到了顶点，其实就是因为她的技能对女性的加成。 不知是偶然还是必然，总之非常不幸，这次圣杯战争的Servant全都是女性，而且Master之中也有半数是女性——如果算上负责给阿尔托莉雅提供魔力的爱丽斯菲尔的话。 这也就意味着每天只要到了夜晚，使用了“暗黑雾都”这个宝具的开膛手杰克就能够对所有女性一击必杀了，哪怕阿尔托莉雅拥有A级的“对魔力”，贞德更是EX级别的对魔力，但也会在开膛手杰克这极具针对性的攻击中遭到重创。 而且开膛手杰克完全可以在奇袭得手后就立即撤退，然后重新再潜行回来进行第二次奇袭，就算阿尔托莉雅拥有A级的“直感”，贞德也拥有和“直感”同等的“启示”技能，她们所能做的也只有在对方再次奇袭之前逃离雾之结界所笼罩的范围。 但她们可以逃走，开膛手杰克也同样可以追上去再次展开雾之结界，如果某天晚上冬木市被自然产生的雾气笼罩住了，那开膛手杰克在面对女性对手时更是几近于无敌了。 另外，开膛手杰克还有一个B级的“情报抹消”技能，能够在对战结束的瞬间，从目击者和对手的记忆中将她的能力、真名和外貌特征等情报全部抹消，哪怕是在白天公开战斗，并用摄影机、摄像头进行监视，效果也不会改变。 这也就意味着，在开膛手杰克进行了奇袭并脱离战斗的瞬间，所有人都会忘记己方是怎么被奇袭的，只能利用现场留下的证据——也就是被袭击者的尸体、袭击发生时的环境、现场遗留下的战斗痕迹等要素，通过逻辑分析来推导出她的能力及各项情报。 不过因为“作弊者”楚轩已经拥有了来自主神空间的资料，所以这一技能对他完全不起作用了，否则就算是楚轩，也不可能在没有任何人牺牲的情况下凭空猜出开膛手杰克的各项能力——尤其是对女性一击必杀的那几个必要条件。 第46章 轮椅少女的死亡现场 鉴于开膛手杰克在夜间的极度危险性，楚轩在太阳西沉之前，就早早地带着爱丽斯菲尔、阿尔托莉雅和贞德三人回到了爱因兹贝伦家的据点——距离冬木市有30公里之遥，隐藏在郊外森林中的城堡。 这座城堡的周围有着扰乱方向感的结界，正常情况下，普通人甚至根本无法在森林中找到这座城堡，而且作为爱因兹贝伦家在圣杯战争时期的据点，它周围的森林以及城堡内外都布置了许多监视和防御魔术，就算是开膛手杰克也绝对不会想要硬闯进来才对。 次日，当楚轩一行人重新踏入冬木市的时候，完全在他预料中的某事果然发生了…… 在昨天阿尔托莉雅与伊丽莎白？巴托里战斗过的那个小区附近，模仿开膛手杰克的猎奇杀人鬼再次作案，被杀的几个都不是本地人，而且大都身份不明。 而最令人痛恨的是，那个猎奇杀人鬼竟然连残疾人也不放过，被害者之中还有一位坐在轮椅上的可爱少女。 不过，这个充满了贵族气质的外国少女也不是那么简单的，她根本没有在日本留下出入境记录，日本警方当然也查询不到她的身份了。 菲奥蕾？弗尔维吉？尤格多米雷尼亚，这个只是为了能够使用自己的双腿行走在大地之上的可怜少女，竟然在遥远的异国他乡被残忍地杀害了。 她悄无声息地离去，正如她悄无声息地到来一样。 “昨天晚上，Rider的Master被开膛手杰克杀死了，同时被杀的还有几个在战斗现场善后的魔术师和圣堂教会的人员。 因为昨晚没有死亡的Servant的魔力进入爱丽体内，所以我判断。Rider应该是逃过了开膛手杰克的毒手。” 在又一处被警察封锁了的犯罪现场里，楚轩手里拿着一摞记录了被害者们的凄惨死状的照片，一边对着照片在脑海里还原现场的情景，一边对跟在他身后的三位美丽女士说道。 消息的来源当然还是卫宫切嗣，在猎奇杀人鬼第一次作案之后。楚轩便命令他重点监视起了冬木市警察系统的动向。 虽然就连贞德也无法追踪到开膛手杰克的气息，但通过警察盯住这个神出鬼没的猎奇杀人鬼的作案现场的话，却也可以逐渐分析出她的行动范围及活动规律。 “昨晚，这里应该有人和开膛手杰克战斗过，但是很奇怪，死去的那几个人却又都好像完全没有防备似的。 难道说曾经和开膛手杰克战斗的是Rider吗？她在危急关头扔下Master自己逃跑了？” 阿尔托莉雅在旁边伸过头看了看照片。又皱着眉头仔细观察了留在小巷和街道墙壁上的痕迹，得出了这样一个非常让她疑惑的结论。 在小巷两边的楼房的墙壁上，有着许多锐器插入的痕迹，从正常的高度一直往斜上方延伸，到了三楼左右的位置时却又突然消失了，而死在这个位置下方的。正是胸腔和腹腔被漂亮地一刀剖开，内脏被拖出老远的残疾外国少女——同时也是Rider的Master。 而另一个奇怪的地方，是她所使用的轮椅停留在巷口这一点，这个双腿不便的少女竟然放弃了轮椅移动到小巷深处，难道她是用爬的吗？ 不过这个可怜的贵族少女身上却非常干净整齐——除了被鲜血污染的地方，她的四肢没有任何摩擦的痕迹，脚上的鞋子更是完全没有磨损过。这又说明她并非以普通的方式移动到了小巷深处，也不曾与开膛手杰克战斗过。 或许，是开膛手杰克将她打晕了，然后再抱到小巷深处解剖开来，取走魔力汇集的心脏，并将剩下的内脏抛出老远吗？ 真是那样的话……那还真是有够变态的了。 “Rider应该是在Master死亡之后，才在无法战胜开膛手杰克的情况下选择了逃跑。 就算失去了Master，她也不会立即消失，如果及时与其他失去Servant的Master缔结契约，还可以继续参加圣杯战争。” 楚轩微不可察地摇了下头。向推理错误的阿尔托莉雅透露了一点事情的真相。 “我总觉得，对于开膛手杰克，你好像还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虽然我不会深究你到底是通过何种渠道知道的，但如果可以的话，可以将你的推测尽量多告诉我们一些吗？” 拥有“启示”技能的贞德依靠她的BUG直觉发现了楚轩的异常。但这直觉同样告诉她不要对楚轩刨根问底，于是她只能退而求其次，只希望楚轩不要为了掩饰自己的异常之处而向她们隐瞒太多信息。 “我的确比你们知道的更多一些，不光是开膛手杰克，也包括其他Servant和Master，甚至整个世界。” 楚轩坦率地承认了贞德的感觉是正确的，同时也等于是解答了阿尔托莉雅和爱丽斯菲尔一直以来的某些疑惑之处，不过他也没有要全部坦白的意思，而是在点到为止之后，又将话题转移到了犯罪现场上。 “作为一个魔术师，Rider的Master理应具有某种可以不依赖轮椅的移动方式，而墙壁上的这两排锐器刺出的孔又明显不可能是开膛手杰克的攻击造成的，所以它就只能是不良于行的魔术师在移动时造成的。 从这个孔的特征来看，它应该是因为四只机械利爪交替插入墙壁所造成的，Rider的Master很有可能是利用魔术控制机械臂来代替双脚在各种地形上进行移动——就像蜘蛛一样，所以这些痕迹不必深究。 我所还原的现场情景是这样的……”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然后开始还原起了昨夜的那场猎奇杀人游戏的完整过程：“在夜色的掩护下，Rider和她的Master悄悄地来到了下午阿尔托莉雅和Lancer战斗过的地方，想要根据战斗痕迹推测出交战双方的某些信息。 而从开膛手杰克第一次作案时就可以推测出，她需要利用心脏来补充魔力，对于她来说，魔术师的心脏自然比普通人更加‘美味’，而Servant的心脏更是‘大补之物’。 所以开膛手杰克也来到了战场附近，打算‘捕食’前来收集其他敌人的信息的Servant和Master。 根据死亡时间来看，开膛手杰克先遇到的是前来进行善后，避免圣杯战争的战斗被普通人察觉出来的魔术师和圣堂教会的人员，她轻松地‘猎杀’了这几个人，然后便潜伏在了这附近，等待其他人自投罗网。 等前来侦查的Rider和她的Master稍微放松警惕的时候，开膛手杰克袭击了Rider，虽然未能直接将其杀死，但也很可能造成Rider重伤。 然后开膛手杰克并没有穷追猛打，而是像Assassin一样，重新又退回了黑暗之中，等待着再次出手的机会。 而Rider的Master没有使用令咒，而选择了依靠自己的力量带着重伤的Rider撤退——又或者是她当然没有在开膛手杰克的虎视眈眈之下使用令咒的机会，为了摆脱开膛手杰克，Rider的Master选择了小巷。 在这种一眼能够看到尾的狭长地段，潜伏者应该是毫无用武之地的，而Rider的Master却可以利用魔术进行远程攻击，并能够像蜘蛛一样抓着墙面爬到半空中。 但即使在这种优势地形之下，开膛手杰克还是追上了Rider的Master，并且准确地一刀剖开了她的胸腹。 如果Rider的Master看得见开膛手杰克，那么她绝不可能完全不对开膛手杰克进行远程拦截，而在她死亡的位置上方，也没有窗户破损，这又证明开膛手杰克并非是破窗而出对她进行了袭击。 因此，开膛手杰克必然拥有某种近乎完全隐身的技能，而且她那个一刀剖腹的攻击方式也并非普通的攻击，而是某种因果律攻击，拥有必然一刀剖腹并摘出心脏，让被害者直接死亡的效果。 ——甚至这攻击未必是物理攻击，而是某种直接在远距离作用于被害者身上的魔术。 Rider的Master背部的衣服并没有血迹，这说明她并未将Rider背在身后，那么Rider很有可能被她抱在身前——在这种情况下，物理攻击是不可能跨过Rider的身体直接剖开她的胸腹部的。 接下来，Rider在确定自己的Master已经死亡之后，立即以某种无法轻易使用的快速移动方式甩开了开膛手杰克——这一点我相信职阶为Rider的Servant肯定有办法做到。 而从开膛手杰克没有再利用那个因果律魔术攻击Rider这点来看，那个魔术应该只能在没有被对方发现的情况下成功施放出来。” 楚轩完全没有泄露任何来自主神空间的信息，便准确地推理出了开膛手杰克的许多特殊能力，简直就像是传说中的名侦探福尔摩斯一样。 第47章 有节操……节制的开膛手杰克 Rider以及她的Master遭到开膛手杰克的袭击这件事，早就在楚轩的预料之中。 开膛手杰克需要魔力，但她又不太可能去硬闯已经被魔术师建设成要塞了的爱因兹贝伦城和间桐邸，所以她所选择的猎杀目标很有可能是“御三家”之外的几个Servant，还有冬木市中的魔术师们。 而除了楚轩之外，其他魔术师都不了解开膛手杰克在夜间的恐怖，他们为了避免魔术这一超自然手段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习惯性地就会选择晚上行动，这就等于自己走到了老虎的眼皮子底下。 如果不是考虑到开膛手杰克获得的魔力越多就越难对付，楚轩甚至可以一直躲到其他Servant全部被她猎杀一空的时候，直接在白天到冬木市的某处灵脉上举行召唤圣杯降临的仪式。 不过等到那时候，就算是楚轩也不清楚获得了大量魔力的开膛手杰克会强到什么程度，阿尔托莉雅和贞德还能不能够控制得住她。 因此，刚一调查完开膛手杰克的犯罪现场，他就带着三名后宫成员……不，是三个小伙伴向岸波白野家赶去，打算趁着白天抢先消灭Caster——今天已经到了周末，岸波白野不必再前往学校。 在确定了最后一个Servant就在穗群原学园之后，他就已经命令卫宫切嗣在岸波白野的家里——尤其是少女的闺房中装上了监视摄像头，并确定了Caster的真实身份为传说中的白面金毛九尾狐“玉藻前”。 虽然楚轩对于大圣杯召唤出了东方的英灵这一点也稍微有些吃惊，但既然Assassin并非只能由“山中老人”担任，Avenger和Ruler也都冒了出来，那么就算有人召唤出了吕布奉先的英灵也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了。 ——这个世界的圣杯战争。好像已经融合了《FATE》的各系列作品中的规则。 “楚轩，我们难道就一点不阻止Avenger开膛手杰克，任由她为所欲为吗？” 在前往岸波白野家的路上，贞德有些不甘心地问道。 虽然现在她已经不再是守护规则的Ruler了，但善良的本性。却让她没有办法无视掉那些惨遭开膛手杰克毒手的被害者。 那些胸腹被剖开，内脏洒了一地的尸体，脸上的表情都痛苦而又迷茫，好像直到死掉的那一刻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袭击、袭击自己的人是谁，如果在某些特别的环境中，它们一定都会变成怨灵的吧。 “不必。开膛手杰克并没有为所欲为，在她身边应该还有一个能够约束住她的Master存在。 如果她真的为了补充魔力而开始大肆残害生灵的话，即使我没打算立即就将她消灭，也会设法将她封印起来。”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一脸正气地回答道。 不过Avenger会污染圣杯这件事，还有圣杯已经被污染了这件事。楚轩不是不想告诉别人，只是这些完全来自主神空间的，楚轩“理论上”不可能通过现有的各种线索推理出来的信息，是不可以透露给本世界的原住民知晓的。 如果透露了，主神就会根据轮回者所透露的信息的重要性，给予轮回者一定的惩罚，而本世界的原住民就算听到了也会当作没听到——除了某些能够在自己的世界里与主神相抗衡的“大能”。 因此。试图主动“上缴罚款”，并将某些重要信息透露给本世界原住民的行为是完全无意义的，如果把这些信息透露给可以与主神相抗衡的“大能”，更是会直接遭到抹杀的惩罚。 而那些“大能”可以庇护住轮回者，不让主神抹杀掉他吗？ 也许是有的，但起码楚轩至今也没有听说过，更没有亲眼见过。 所以除了在凉宫春日的世界里，楚轩为了完成攻略任务，而不得不冒着被抹杀的危险和资讯统合思念体做了“心照不宣”的交易之外，他再也没有试图利用那些能够与主神相抗衡的“大能”来完成任务。 ——那些“大能”是不会被小小的轮回者轻易利用的。他们所需要的代价，往往是轮回者根本承受不起的。 “开膛手杰克有人约束？可她不是接连两天都作案了吗？ 而且她不仅一次要杀好几个，手段还那么残忍……” 爱丽斯菲尔有些难以置信地询问道，在她旁边的阿尔托莉雅也是类似的表情，有点不相信还有人能约束得住天天进行猎奇杀人的开膛手杰克。 “只不过是几个人而已。” 眼镜反光的楚轩用若无其事的语气说道。好像真的没把那几个被害者当回事。 “首先，那些死去的人并非随机选择的牺牲品。 第一天被杀的都是深夜里还四周寻欢作乐的男人，第二天被杀的是圣杯战争的Master和善后的魔术师，‘手段残忍’的开膛手杰克从未无理由地加害路人。” 说到这里，楚轩顿了一下，等贞德和阿尔托莉雅脸上的表情都变得有些复杂之后，才继续说道：“另外，就算不考虑被害者的身份，单从人数上来说，开膛手杰克也只是节制地‘猎取’能够满足自己的生存需要……还要加上为了应付战斗而储备的魔力，并没有高效率地猎杀完全无力反抗的人类来快速积蓄大量魔力。 对于开膛手杰克来说，猎杀人类就和食肉动物猎杀食草动物一样，是为了维持自身‘生存’的必要行为，她并没有因为心中的怨念而大肆报复人类，也没有因为心灵扭曲而以大量虐杀人类为乐。 至于手段残忍这一点……这其中必定也有泄愤的因素在里面。 但是，能够有节制地选择泄愤的对象，这连拥有较高或极高的社会，可以完全掌握许多人的生杀大权的‘人类精英’都未必能做到，可一个由怨念凝聚成形的猎奇杀人鬼却做到了，我们难道还能够对她要求更多吗？” 楚轩的话让三位善良的女性彻底沉默了，仔细想一想，某些“人类精英”的确远远不如开膛手杰克，那么比起猎奇杀人鬼来，她们是不是更应该先“天诛”一下所谓的“人类精英”呢？ 第48章 善良的好狐狸精 “到了，我们下车。” 等车子开到了距离岸波白野家几百米的地方，阿尔托莉雅和贞德一脸纠结地跟着楚轩和爱丽斯菲尔下了车。 原本她们两个在看到了那些被害者的惨状之后，都有心要说服楚轩阻止开膛手杰克的残暴行径，但不知不觉中，她们俩竟然又被楚轩给说服了，而且还是让她们完全哑口无言，无力反击的彻底说服。 这究竟是肿么回事？为什么明明心里面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但她们的思想却老老实实地跟着楚轩走了呢？ “集中精神！虽然这次我们的对手是‘最弱’的Caster，但是在Caster预设的阵地上作战也绝对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 而且和开膛手杰克比起来，Caster才是从数量众多的普通人身上汲取魔力的专家，如果她已经在周围布置了汲取魔力的法阵，在紧急关头她很有可能不再顾及普通人的性命，全力抽取他们的生命力来转化成自己的魔力。” 楚轩压低了声音，严肃地呵斥了有点走神的阿尔托莉雅和贞德，这两个优秀的指挥官，这两个精神坚毅的战士立即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都抛在了脑后，把自己的全部精力都集中到了接下来的战斗中。 ——对作战计划有什么意见或建议的话，可以在战斗开始之前提出来，大家一起讨论，但是在战斗开始之后，所有人都必须绝对服从指挥官的命令，就算是反对其他人都同意的那个作战计划的人也必须如此。 “按计划行事，出动！” 看到两个战斗主力已经调整好了心态。楚轩二话没说，大手一挥直接开始了作战。 阿尔托莉雅和贞德立即迅速地向岸波家冲了过去，而楚轩和爱丽斯菲尔紧随其后。 不过到了岸波白野的家门口之后，她们俩却没有直接破门而入，而是一前一后地守住了岸波家的正门和可能存在的后门。 随后赶到的楚轩和爱丽斯菲尔。则在把守前门的阿尔托莉雅背后施展起了驱散人群和让这附近的普通人昏睡过去的魔术。 在楚轩和爱丽斯菲尔的魔术接连发动后又过了将近两分钟，岸波家那座普通的二层独院房屋的正门终于打开了，一个头上长着狐狸耳朵，背后拖着条大大的狐狸尾巴的美少女走了出来，而在她身后，还跟着一个神情有些紧张的黑长直女高中生。 那个女高中生身上穿着普通的居家休闲服。脚上则踏着可爱的居家拖鞋，被外面的冷风一次，她立即打了个哆嗦，反应过来自己竟然穿着拖鞋出来了。 但是面对着已经披上了银光闪闪的铠甲的阿尔托莉雅，还有表情严肃的楚轩和爱丽斯菲尔，她根本没有退回去换好鞋子再出来的勇气。 一直拒绝参加圣杯战争的她。在看到总是嘻嘻哈哈的玉藻前突然一脸严肃地对她说敌人来了，而且还是两个的时候，心里面真的怕得不得了，脑袋里更是瞬间变成了一片空白。 就算晕晕乎乎地跟着玉藻前出来面对“敌人”，除了站在那里瑟瑟发抖之外，她也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更别说和“敌人”战斗了。 啊……或许这个时候。她应该像小时候看过的那些魔法少女的动画片里一样，先来段色色的变身镜头，然后用孩子气的魔法杖指着对方说点什么幼稚的帅气台词？ 可是，玉藻前这个不合格的“引导者”从来没有教过她什么变身咒语，更没有给过她什么变身道具，她的身上只有……令咒？ “如果我要是你，就不会有使用令咒的想法，你的Servant大概也是如此。” 茫然地睁着眼睛，视线毫无焦距的岸波白野刚刚将右手抬到腹部，对面那个眼镜反光的男人就用冷漠如冰山的声音制止了她。 岸波白野又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然后刚才逐渐模糊起来的视线才又重新变得清晰了几分。 “你、你们要干什么？我、我和玉藻前根本没打算参加什么圣杯战争。” 只不过对所谓的“黑魔法”有点“叶公好龙”式的兴趣，根本没想过能够真的踏足魔法世界的普通女高中生缩起了肩膀，有些胆怯地说道。 尽管站在她对面的那三个人面相并不凶恶，一点都不像是坏人……或者说一看就是好人，但“来的是敌人”这个念头。却仍然让她不由自主地生出了恐惧之情。 “白、白野……不是告诉你在战斗的时候千万别称呼我的真名吗……” 狐狸精Servant的脸变成了囧的样子，额头上画出了几道黑线，耳朵和尾巴也因为士气低落而垂了下来，而她的Master这个时候却一脸吃惊地反问道：“咦？你告诉过我吗？” “我从一开始就告诉过你了吧！” 狐狸精Servant转过身子朝她那不靠谱的Master叩首，耳朵和尾巴上的毛因为生气而笔直地竖了起来。 不过当她看到自己的Master那提心吊胆的表情之后，又好像被扎破了的皮球一样迅速地泄了气，耳朵和尾巴再次无精打采地垂了下来。 “嘛……反正圣杯战争与你无关，想要争夺圣杯的只是我而已，所以你只要老老实实地在旁边看着就行了，无论何时也不要出手，对方应该不会太过为难你的。” 玉藻前并没有刻意地压低声音和岸波白野说话，或者说她的话本来就是说给对面的敌人听的，事实上她老老实实地走出房门这一举动，就已经表明了她的态度。 “我很好奇，身为Caster的你，竟然会一直守着这样一个Master，没有杀掉她独自行动，或者换一个男性的傀儡Master。 ——如果你是玉藻前的话，那对于你来说不应该是理所当然的吗？”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用一如既往平稳而无抑扬的声音对拥有绝世美貌的狐狸精如此说道。 “哼……虽然我是玉藻前，但我又不全是玉藻前。 我可是从天照大神分裂出的‘幸御魂’，是想要成为‘好妻子’的好孩子，而非‘荒御魂’、恶灵或妖怪，所以不要用那种眼光来看我！” 狐狸精少女对于自己的“往事”好像非常抗拒，气红了脸的她猛地一挥手，大声地向楚轩抗议道。 “抱歉，看来是我失言了。” 楚轩竟然认真地向狐狸精少女道了歉，这让岸波白野对他的印象好了一点，但接下来，这个面瘫眼镜男就立即冷酷无情地说道：“不过如果你想要依靠圣杯实现这个愿望的话，那是不可能的了。” “哼……我知道。 不过咱可不会乖乖地双手奉上性命咧，如果想要咱的命，就亲自动手来取吧！” 认真起来了的玉藻前习惯性地流露出了一点“过去”的口吻，语调也变成了典型的关西腔。 不过她好像是误会了，楚轩的意思其实是被污染了的圣杯根本不可能实现她的这个愿望——起码是绝对不会以她希望的那种方式来实现。 嘛……无所谓啦，反正最后能够实现愿望的Servant和Master都只能有一个，这就意味着不管剩下的六对Servant和Master的愿望多么美好、多么正当、多么令人同情，也没有办法实现，能够实现愿望的就只有胜利者。 “既然你有这种觉悟就再好不过了，既然如此，我们也会负责护送你的Master前去圣堂教会，接受监督者的保护。” 楚轩对玉藻前的态度颇为满意，于是也公平地给予了她回礼。 竟然变成了善良的好孩子的狐狸精少女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然后主动说道：“在这里战争的话，对于我们双方来说都不方便，也无法尽兴，何不移步到无人之处？ 穗群原学园往西不远，就是无人的山林了吧。” 这几天一直跟着Master重复着从家到学校，再从学校到家的单调生活的玉藻前所知道的无人之处，就只有从私立穗群原学园高中部的教学楼屋顶上向西眺望到的圆藏山了，为了避免被卷入圣杯战争，岸波白野这几天接连拒绝了好友的邀请，一放学就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不过想要成为好妻子的狐狸精少女从未埋怨过她的Master，这种单调而乏味，平静而普通的生活，或许正是她所期待的吧。 在下课的时候，玉藻前还曾多次利用自己的变化之术，将身上这套相当暴露的和服变成了私立穗群原学园高中部的女生校服，然后装成是其它班级的学生，跑过来找岸波白野玩，中午吃便当的时候，她也会拎着便当加入到岸波白野的午餐朋友圈之中。 ——另外，虽然她的Master非常不好意思，但就是在昨天，玉藻前第二次加入到Master和她的小伙伴们的午餐会的时候，她的Master仍然带上了她亲手制作的爱妻便当。 回想起岸波白野那红得像章鱼一样的好笑面孔，狐狸精少女的嘴角微微地向上弯了起来，不过她立即又板起了脸，语气淡然地对楚轩等人说道：“现在就走吧。” 第49章 胆小而又懦弱的平凡少女 “等等！” 面对着头也不回地弃她而去的玉藻前那略显悲壮的背影，一直好像木头人似的杵在那里发呆的岸波白野终于发出了自己的声音。 “带、带上我，我也要去！” 尽管她的声音在明显地颤抖，就连她自己都因为自己的胆小而脸红，不过即使如此，心中的某种力量却推动着她的肢体，让她迈开软得好像面条一样的双腿，哆哆嗦嗦、跌跌撞撞地朝玉藻前追了过去。 狐狸精少女坚持着没有回头，用有些低沉的声音对她说道：“白野，回去吧，这已经不是你这个外行人能够参与的战斗了——你又不是白泽。” 虽然玉藻前一如既往地拿出了打破严肃气氛的特技，但岸波白野这一次却无法再笑出来，而除了楚轩之外，在场的另外三人大概也搞不明白笑点在哪里。 白泽是昆仑山上著名的神兽，浑身雪白，能说人话，通万物之情。 它很少出没，除非当时有圣人治理天下，才奉书而至，是可使人逢凶化吉的吉祥之兽。 和白面金毛九尾狐一样，白泽的传说也从中国飘洋过海来到了日本，不过在这个世界上或许真的有“出国定居”的白泽也说不定。 “我、我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是我有这个，我有令咒啊！ 你曾经说过，在关键的时候，这个对你有很大帮助的吧！” 岸波白野的眼睛里因为害怕而泛出了点点泪花，说话也语不成调，但她还是倔强地跟了上来，伸出右手挡在狐狸精Servant的面前，阻止她继续独自前进。 “嘛……亏你还记得呢……” 玉藻前看着岸波白野手背上那富有日本风情的令咒花纹。幽幽地叹息了一声，语气有些复杂地说道：“在圣杯所召唤出来的七个Servant之中，Caster应该算是最弱的职阶了，而以一条尾巴的形态出现的我，大概又是Caster之中最弱的一个了。 虽然我也曾有过躲到最后。趁最后两个Servant两败俱伤或一死一伤的机会拣便宜的想法，但现在有两个对我来说最棘手，“对魔力”的等级应该很高的敌人找上门了，就算使用令咒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你还是不要激怒她们为好，否则的话，试图加入战局的你。很可能会被她们判定为敌人并杀掉。 据我所知，古今中外的魔术师都是不会在乎杀人的，不说那些完全丧失了人性的魔术师，就算再善良的魔术师，对于能够威胁到他们的敌人也是绝对不会留情的。 凡是对敌人手下留情的傻瓜，基本上都会死得很快。” “玉藻前说的没错。虽然我们愿意放你一条生路，但前提是你没有做出任何敌对行为，并在我们的监督下到圣堂教会放弃剩余的令咒，彻底断绝与圣杯战争的联系。 如果你打算使用令咒的话，为了尽可能地减小损失，以便应对其他敌人，我们也只能先一步出手阻止你。 ——最好的情况是直接把你的右臂砍下来。最坏的情况是直接把你的脑袋砍下来。” 这个时候，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十分冷酷无情地说道，也许是感觉到了楚轩隐藏在冰冷下的意图，阿尔托莉雅和从屋后赶来的贞德也配合地露出锐利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岸波白野的右手。 “可、可是，我……” 这个“普通”的女高中生害怕地将右手缩在胸前，并用左手紧紧地捂住了右手背上的令咒，可是她却没有想到，如果是这样的姿势的话。那么对方出于无奈，就只能同时将她的双手斩掉，或者直接斩掉她的头颅了。 懦弱的少女眼睛里已经流出了恐惧的泪水，出生在承平日久的发达国家的她，怎么可以抵挡得住在战场上身先士卒的阿尔托莉雅和贞德所流露出的杀气。 可是即使如此。她却仍然哭着张开了已经完全失去血色的嘴唇，用尽全身力气地大声喊道：“我、我不会使用令咒的，不过请让我也一起去，因、因为我是你的Master吧！” 是的，十分普通的，而且说不定比“普通的女高中生”还要胆小懦弱一点的岸波白野没有拼上性命也要帮助玉藻前的勇气，就连她自己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话真是太丢脸了，一点都不帅气，简直逊到家了！ 但是，她无论怎样也没有办法眼睁睁地看着这个既坏心眼又嘴巴毒辣，讨厌狗、讨厌半桶水的帅哥，喜欢礼物、喜欢温泉旅行、喜欢烹制爱情料理，只要有四叠半的私人空间就会觉得幸福，对她简直千依百顺的搞笑狐狸精为了保护她而孤单地面对死亡。 “不要担心，Master。 咱是Servant，是本体的一个分身，只不过是一个复制品。 只要玉藻前的传说没有在人世间断绝，咱就不会真正死去。” 玉藻前难得地对岸波白野使用了尊称，但平凡的少女却并没有为此而高兴的心情，她的眼泪流个不停，语气哽咽地嗫嚅道：“可、可是……我、我们的回忆呢？” “没问题，构成Servant的情报在其分身死亡的同时会回到本体那里，本体可以像阅读书籍一样，通过这些记录知晓Servant在人间界的一切记忆。” 狐狸精少女仰起了头，视线遥望着远处的天空，语气稍微有些特别，但岸波白野却根本没有听出来。 虽然本体的确会获得分身的全部记忆，但是狐狸每修行一百年才多出一个尾巴，修行千年才长出九尾来，而只有九尾才能幻化为人类，对于已经存活了数千年以上的白面金毛九尾狐“玉藻前”来说，这短短几天的记忆就算再刻骨铭心，也只不过是记忆海洋中的一滴小水珠罢了。 就算这滴小水珠是传说中的“天一真水”，它也无法反过来吸收整个海洋，只能成为海洋中最珍贵的宝贝。 “如果你能够在那一小块杀生石碎掉之前，学会召唤并役使鬼神的法门，可以试着使用它一下。” 本想就此离去的玉藻前犹豫了一小会儿，最终还是给岸波白野留下了这样一句话。 第50章 最特别的朋友 “等等……我并没有说过，可以允许你的Master留下吧？” 就在善良的好狐狸精以为这样就可以一走了之了的时候，楚轩那平稳而无抑扬，仿佛机械一样乏味的声音却抢在岸波白野再次出声之前响了起来。 玉藻前的身体顿了一下，然后猛地转过头盯着楚轩，耳朵和尾巴上的毛都竖了起来，火冒三丈地用有点搞笑的关西腔说道：“为什么！她都说了不会使用令咒咧，咱也一直在你们的监视之下，为什么你还不肯放过她！”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语气平淡地回答道：“我们会放过她，但是我们也当然要确保她不在我们的视线之外偷偷使用令咒。 人的心思可是非常复杂的，尤其是她这样的小女孩，如果没有了我们所带来的威慑力，保不准会生出什么别的想法。 还有问题吗？” “……” 狐狸精少女恨恨地盯着楚轩那张可恶的扑克脸，好像要变化出自己的原型，一口将这个讨厌的面瘫眼镜男吃掉似的，但形势比人强，过了一小会儿，她的耳朵和尾巴就垂了下来，声音低沉地说道：“没问题了。” “玉藻前，没关系，我本来就要一起跟去。 我、我们……我们不是朋友吗？” 被楚轩勒令必须跟去之后，胆小而又懦弱的平凡少女岸波白野却不再流泪了，她用两只手的掌根擦了擦眼泪，反过来微笑着安慰起了她的狐狸精Servant。 “白野……” 狐狸精少女的眼睛里好像多出了一点闪亮闪亮的东西，不过她立即猛地吸了下鼻子。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嗯！是朋友哦！ 你是我最特别的朋友！” “既然如此，那么二位就一起上路吧。”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眼镜反光的楚轩说出了好像反面BOSS一样的台词，不过正派人士在斩妖除魔的时候偶尔也会这么说。 “白野，我们走！” 玉藻前愤怒地瞪了楚轩一眼。然后拉起岸波白野的手，完全“目中无人”地和她最特别的朋友走掉了，就像她们跟在身后的阿尔托莉雅和贞德根本不存在似的。 不过楚轩也不在意，他和爱丽斯菲尔撤消了驱散人群和让人昏睡的魔术，然后跟上了自己这方的两个Servant。 虽然打通了全身经脉……用魔术的专业术语是构建好了所有魔术回路的楚轩已经拥有A级的魔力了，但是他自身却无法使用任何魔术。 可这并不等于楚轩就真的不能使用魔术了。他从召唤Servant的仪式中得到了启发，重点研究起了借助外物使用魔术的方法。 事实上，只要用画好的魔术法阵来代替发动魔术时用自身魔力构建起的法术模型，再用某种魔力储存器代替自身输出魔力，自身只是用精神进行引导，楚轩也可以像别的魔术师一样使用魔术了。 不过理论上应该拥有A级魔力的楚轩却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体内根本不存在通常意义上的魔力，也无法以通常的魔术修炼理论从外界吸收魔力或将魔力输出体外，因此他只能使用爱丽斯菲尔储存在宝石里的魔力来发动魔术。 这就意味着在理论上，不光是楚轩，任何一个普通人，在经过了特殊的精神力训练之后，也同样能够使用在他的精神力的承受极限之内的魔术。 但是因为某种“政治上”的原因。楚轩并没有进行这种让普通人也可以使用魔术的“魔导器”的研究，他自己所使用的是将魔术法阵微型化之后刻在特殊材质的卡片上，再镶嵌上魔力宝石的魔术卡片。 这种魔术卡片的构思类似于西方奇幻小说中的魔法卷轴，但魔术法阵微型化之后所能够承受的魔力上限也会大大减少，在刻画时必须采用比普通魔术法阵更昂贵的材料方能保证威力；而且能够储存大量魔力的魔力储存器也非常昂贵，就算是魔术师也没有几个人能买得起。 正是这两个缺点的存在，楚轩的研究才没有触动爱因兹贝伦家……或者说是魔术师贵族们的某条敏感神经，而对于财大气粗的魔术豪门爱因兹贝伦家来说，他们并不在乎使用各种珍稀的材料增强楚轩的战斗力，只要楚轩能够赢得圣杯。不管花多少钱都是值得的。 不过……如果楚轩最后让他们的投资打了水漂的话…… “咦……为什么我会觉得良心在隐隐作痛，好像我们反倒变成了坏人似的……” 在前往私立穗群原学园西方山林的途中，阿尔托莉雅从背后望着手拉着手的玉藻前和岸波白野，压低了声音，语气相当纠结地对贞德说道。 “这就是圣杯战争啊！” 贞德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被楚轩所点醒的她才放弃了守护这场让七个Servant和Master互相残杀的丑陋竞赛。 但是，她随即在胸前划了个十字，用无比温柔的语气看着前面那对好姬友说道：“不过我们不必为此伤感，因为圣母玛利亚一直在注视着她们呢。” “唔……” 阿尔托莉雅虽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这和圣母玛利亚又有什么关系，但是对贞德的信仰她还保留了一份起码的尊敬，因此她最后什么也没有说。 但是她总觉得，如果圣母玛利亚也注视着她和姐姐摩根，注视着她和王后桂妮维亚的话，也许那两幕让她的命运发生了重大转折的悲剧就不会再发生了。 （姐姐……桂妮维亚…… 如果我借助圣杯的力量，回到了刚刚拔出石中剑的那个时候，我应该用怎样的表情来面对你们呢……） 内心受到了某种触动的阿尔托莉雅仰望着蔚蓝的天空，陷入了某种奇特的心境之中，直到玉藻前停在了山林里，她也仍旧没能释怀。 “这次的战斗，交给贞德。” 眼镜反光的楚轩扫了心不在焉的阿尔托莉雅一眼，然后果断地将送玉藻前回老家结婚的任务交给了贞德。 “咦……是我吗……” 虽然多多少少已经有些心理准备了，但是被楚轩指名之后，贞德的脸却仍然变成了囧的样子。 因为有着不可动摇的信仰心，再加上Saber职阶本身的极强对魔力，贞德的对魔力等级是最高的EX级，而正牌Saber阿尔托莉雅也才只是A级，可以说她是对付Caster的最佳人选了。 但是……不知道为何，贞德总觉得楚轩的这种选择好像有那么点……卑鄙。 绝、绝对不是因为这像是让她交“投名状”什么的！ “上一次与Lancer战斗的是阿尔托莉雅，所以我觉得这次的战斗应该交给你，有什么问题吗？”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啊……” 没想到楚轩竟然只是为了公平起见才选择了她，贞德觉得自己刚才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她的脸蛋因为羞愧而升起了两朵红云，有些结巴地回答道：“没、没问题。” “那么就上吧。 虽然我相信玉藻前不会耍什么花招，但她的Master在情绪过于激动的时候或许会不顾一切地使用令咒，所以你要时刻集中精神，最好能在对方使用令咒之前干脆利落地解决Caster。” 楚轩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贞德刚才对他的腹诽，还特别“关心”了她一下，这让贞德感觉更加不好意思了。 “我会注意的，还有……谢谢。” 贞德面带红晕地丢下一句感谢的话语，然后立即转过了身子，带着莫名地心跳加快的心脏走向了战场。 只不过她并不清楚，已经等在那里的玉藻前虽然看到起来好像实力非常弱，但是和贞德的对魔力一样，那只狐狸精少女的咒术等级也“恰好”是EX级别的。 而且玉藻前所使用的是“咒术”而非“魔术”，普通的魔术是“编排已有之物”的程式，但咒术是“把自己的肉体当作素材来编排”的程式，玉藻前的咒术全都是使用自己的身体来施行的物理现象，这也就意味着单纯的抗魔能力对她的影响要小于普通的Caster。 “吾乃法兰西的贞德，向您致敬！” 当贞德踏上战场的时候，她脸上的绯色已经完全退去了，这位来自奥尔良的农家少女向自己的剑举到了面前，用不太标准的骑士礼向玉藻前表达了自己的敬意，同时报上了自己的真名。 “啊……贞德！” 被迫和楚轩他们站在一起，十分担心地看着“战场区域”的岸波白野轻轻惊呼了一声，虽然她不太清楚贞德有什么事迹，但就连这样的她也听说过这个名字，那么这个美丽的少女骑士是真的非常有名了。 “嘛……虽然咱不太清楚西方的英灵啦，但看样子你是个好家伙呢。 不用客气，痛痛快快地战一场吧！” 尽管在生克关系上处于不利的位置，但玉藻前这时候充分地表现出了已经活了几千年的大妖怪的风度，优雅而爽朗地回应了对方的礼节。 第51章 看招！一夫多妻去势拳！ “那么，如您所愿！” 来自奥尔良农村的质朴少女没有再和玉藻前寒暄，她召唤出由形成魔力的铠甲之后，便压低了身子，向Caster发起了距离最短的直线冲锋。 曾领导过许多场战役的贞德十分清楚，近战职业和远程职业的对抗，最重要的就是距离和速度，近战职业总是想要冲到远程职业身边，而远程职业总是在避免被近战职业冲到身边。 而同样身经百战（虽然全都是参与人数相当有限的单打独斗）的玉藻前也十分清楚这一点，她充分地利用了山林的特点，灵巧地在树木之间穿梭着，不给贞德直线加速的机会。 要说起来……山林这种地形应该可以说是狐狸的“主场”了，这只狡猾的狐狸精少女在选择战场的时候多少还是占了点便宜，不过这也无关紧要啦。 “咒法？吸精！ 咒层？黑天洞！ 咒层界？怨天祝祭！” 在移动中，玉藻前抛出了一块可以自动围绕在她身旁飞舞的华丽镜子，然后快速地结着手印，给自己身上施加了三种辅助咒术，一层粉红色的光芒笼罩在了狐狸精Servant的身体表面，让这个拥有绝世之容颜的少女变得更加妩媚了几分。 但是当被玉藻前吸引住的家伙们定睛去看，却会发现她身体周围的空气好像被什么扭曲过了似的，让她的身形和容貌稍微有点模糊，无论怎么努力也看不分明，只知道她的胸前和大腿都露出了令人触目惊心的白腻，勾得人总是心里痒痒的。 虽然贞德不知道那三种东洋的魔术到底有什么效果。但无非是提升某方面能力的辅助魔术，作为Caster，对方的主要攻击手段必定还是攻击性的魔术。 终于，贞德凭借比玉藻前略高一筹的敏捷，逐渐地靠近了玉藻前。但不知为何，玉藻前一直没有使用攻击性的魔术，好像在等待着什么似的，于是贞德再次提高了注意力，并将防备的重点放在了那块应该是宝具的镜子上。 就在贞德盯着那面装饰颇为华丽的镜子的时候，玉藻前的手中好像变戏法一样亮出了一道咒符。 “咒相？密天！” 狡猾的狐狸精少女手一扬。这道咒符便像暗器一样笔直地飞到了已经距离她很近的贞德，并在贞德面前化作了一团淡紫色的妖气，将她完全包裹在了其中。 不过，全心全意地相信着主的贞德并不畏惧任何魔术，她并没有选择后退，而是默不作声地保护好面部——尤其是眼睛。企图直接冲破这团可疑的气体。 “嘭！” 那团妖气在刚一弥散开的时候就立即爆炸了，原来这根本不是持续型的咒术！ 不过下一秒钟，手持骑士剑，双臂交叉挡住面部的贞德随后便从爆炸中冲了出来，她的铠甲仍然闪闪发亮，而且没有丝毫变形，由圣骸布制作的衣服也没有任何破损。金色的长辫子在脑后飞舞，但就连她的头发也没有被伤到一根。 “啧！所以说，铁罐头什么的最讨厌啦！” 对攻击效果非常不满的玉藻前可爱地撅起嘴嘟哝了一句，但是很可惜，她的对手是女性，她的媚眼算是抛给瞎子看了。 通常来说，看到比自己还漂亮的同性对手，女性不仅不会怜香惜玉，更加有可能选择辣手摧花，就算贞德不是那种善妒的女人。大概也会本能地抓住这种合理合法地减少自己的竞争对手的机会。 传说中的好男人……竞争很激烈啊！ “锵！” 回应狐狸精少女的毒舌的是一记闪电般的刺击，但很遗憾，那块一直绕着玉藻前飞舞的镜子几乎是瞬间挡在了贞德的攻击轨迹上，一道防御魔法阵在镜子表面展开，贞德感觉自己体内的魔力好像被那镜子吸收了一小部分。 这就是咒层？黑天洞的作用。不仅可以抵挡敌人的攻击，还可以趁机吸取敌人的魔力。 在成功挡住了贞德的刺击之后，令人意外地，身为Caster的玉藻前不仅没有重新拉开距离，反倒将挡在面前的镜子一斜，贴着贞德的剑尖向她的剑柄滑去。 身形灵活的狐狸精少女利用镜子作盾牌，把身体与对方的剑隔在了两边，迅速地冲向了贞德，她的身子压得极低，看上去倒像是化身成了用四条腿奔跑的狐狸，那相当丰满的胸部几乎都要擦到地面了。 “辩解—— 无用！ 花心—— 扑灭！ 别名—— 一夫多妻去势拳！ 咒法？玉天崩！！！” 玉藻前那双灵巧的小手飞快地结了个印，然后她的右手握成了一个小小的拳头，带着金色的法印，以45度角向斜上方旋转击出。 一股寒气通过贞德背后的脊柱，从她的下腹部一直蹿到她的头顶，而这个时候，拥有“启示”技能的她，已经在主的提醒下，本能地提起了左腿，用最坚硬的膝盖迎上了玉藻前那闪烁着危险光芒的拳头。 “呯”地一声，玉藻前的拳头和贞德的左膝撞到了一起，金色的法印亮了起来，然后在被玉藻前击中的地方，由圣骸布制作的黑色过膝袜竟然破碎了。 “呜……” “呃……” 随后，两个人各自向后跳去，一个捂着自己的拳头，另一个捂着自己的膝盖，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着，疼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竟然没有打中，咱这百发百中的一夫多妻去势拳…… 那么快的反应，简直是在作弊啊！” 作为攻击的一方，玉藻前先缓了过来，她轻轻地揉着稍微有些红肿起来的拳头，相当不忿地看着贞德。 如果不是对方在她刚一出拳的时候就好像未卜先知一样地提起了左腿，那么她唯一的这招物理攻击必杀技一定会造成极其严重的伤害。 如果敌人是男性的话，就算真的一击必杀也是理所当然的。 “……” 抱着从破损的黑色过膝袜中裸露出来，微微有些泛红的左膝半跪在地上的贞德看起来就像是膝盖中了一箭似的，不过从威力上来说，刚刚那一拳或许比Archer的箭矢更强。 但即使如此，贞德也不应该露出一副好像要哭出来似的表情，如果身为最强的Saber的她，反过来被最弱的Caster用物理攻击打哭了，那可是圣杯战争史上最大的奇闻了。 “不、不知羞耻！你竟然攻击那、那个地方！” 贞德涨红了脸，用有些过于湿润了的蔚蓝眼眸狠狠地盯着玉藻前，可是那只狐狸精少女却若无其事地将手背到身后，扭过头欣赏着还坚强地挂在树梢上的枯黄树叶，嘴里“呼呼”地打着不响的口哨。 “你为什么要转过头去！老老实实看着我啊！” 一直安静沉稳的贞德异常羞恼地朝玉藻前大声吼道，看起来有发飙的趋势。 狐狸精少女有些心虚地将两根食指对在一起互相戳着，视线游移地说道：“嘛……女人的话没关系的吧？” “不……就算是女人，会阴处也是要害，那里有非常丰富的末稍神经，被打中会引起强烈的痛感，甚至导致昏厥。 而且如果是处女的话，还有可能造成处女膜破裂。” 一直安静地站在旁边观战的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十分严肃地给玉藻前进行了一下科普，除了爱丽斯菲尔之外的所有女孩子——包括狐狸精少女自己都羞红了脸。 作为善良的好狐狸精，玉藻前向贞德鞠了一躬，认真地向她道了个歉：“对、对不起呐……咱没想过要把你变成女人的说……” “哼……” 贞德板着脸哼了一声，强迫自己将气息平静了起来，然后她再次举起了剑，指着玉藻前说道：“再来！” “咒法？吸精！ 咒层？黑天洞！ 咒层界？怨天祝祭！” 第二回合开始之后，玉藻前又一边跑一边给自己套上了三个辅助咒术。 第一个“咒法？吸精”虽然看似没有任何效果，但是在使用“咒法？玉天崩”击中贞德的时候，已经吸取了她的一部分魔力。 而“咒层界？怨天祝祭”是提高下一次攻击的威力的招式，正是因为玉藻前发现即使自己使用增强了威力的纯粹妖力攻击“咒相？密天”，也无法对贞德造成伤害，所以才会冒险选择“咒法？玉天崩”。 “咒相？冰天！” 这一次，面对逐渐逼近的贞德，玉藻前抛出了一道带着缠绕着丝丝白气的咒符，但这一记冰系咒术攻击也仅仅冰封了贞德不到一秒钟就被她强行破开了，也许稍微迟滞了一下她的速度这点反而更加有战术价值。 “咒层界？怨天祝祭！ 咒相？炎天！” 不过，在贞德打破冰层之前，玉藻前也好像未卜先知似的连续使用了两个咒术，及时地向一道泛着红光的咒符扔到了她的面前。 “轰——！” 贞德刚一破开冰层，又立即被卷入了爆炸，这爆炸比之前“咒相？密天”的妖气爆炸要猛烈得多，在熊熊燃烧的火焰之中，贞德的身形好像也有些动摇了。 第52章 去吧！结婚欺诈处刑炮！ “哼哼……这就是咱最近新开发出的冰火两重天，怎么样，滋味还不错吧？” 看到在烈火中脚步有些蹒跚的贞德，狐狸精少女得意洋洋地双手叉着纤细的腰身，挺着相当丰满的胸部对她说道。 “咳……咳咳咳咳……” 不知为何，一直紧张地注意着场上局面的岸波白野突然地咳嗽了起来，甚至咳得满脸通红，爱丽斯菲尔好心地想要过去帮她拍拍背，但她却摆摆手拒绝了爱丽斯菲尔的好意。 “这冰与火的双重攻击的确威力很强，但也只能对我造成轻微的伤害。 我刚才……只不过是回想起了过去的某个不愉快的场景罢了。” 语气好像格外深沉的贞德缓缓地走出了火焰，当她重新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的时候，已经没有任何能够看出她的情绪波动了。 “如果你的魔术就只有这种程度的话，那……” “哼哼哼……如果你以为咱的咒术就只有这种程度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 第三度举起剑的贞德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无缘无故地士气高涨起来的玉藻前给打断了，接着她突然抓住飞到了她面前的华丽镜子，向自己头顶上一抛，同时在自己四周布下了十二道咒文，并一边飞快地结着手印，一边迅速地吟唱起了咒文：“出云有神在， 确然是真美， 赐灵魂气息。 天照山河水天， 乃自在禊之证……” 随着玉藻前的施法，那个除了当盾牌之外好像就没什么用了的华丽镜子开始亮起了一团光芒。而均匀地散布在她周身三百六十度，并占据了四个正方位的的十二道咒符也一起亮了起来，在每一道咒符后面，都浮现出了一道朱红色的鸟居——这是神界和人间的分界线。 “……名为玉藻镇石， 神宝宇迦之镜也。 ——水天日光天照八野镇石！” 一片桃红色的光芒以悬浮在天上的镜子为中心。笼罩住了这片山林，玉藻前顺利地解放了宝具的真名。 不过下一秒钟，她突然调皮地朝贞德做了个鬼脸，用恶作剧得逞了的得意声音说道：“以上是胡扯的☆” “……” 为了“公平”对决而没有打断她解放宝具的贞德额头上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青筋，默不作声地操起了剑，打算好好教训一下这只总是在关键时刻打破严肃气氛的狐狸精。 “哼。现在的咱已经不是刚才的咱了！ 咱的真本事，让你见识一下！ ——咒层界？怨天祝奉！” 玉藻前这次自己重新补上了一个和刚才的名称稍微有些不同的咒术，然后竟向贞德撒出了一大把咒符。 “冰天哟，粉碎吧！ 炎天哟，奔走吧！ 气密哟，聚集吧！” “我的上帝在此——！” “轰轰轰轰轰……” 面对着密密麻麻的咒符。瞳孔放大的贞德好像举起了什么东西大喊了一句，随即就被接连不断的爆炸给淹没了。 “哇哈哈哈……可怜到只能企求神的保佑了吗？那么就让咱来送你成佛吧！” 狐狸精Servant终于用符合她身份的反派声调大笑了起来，而她手上的各种咒符也好像不要钱似的一把把朝爆炸的中心点扔了过去。 不过，就算咒符不要钱，使用咒符却需要玉藻前的魔力，就算Caster只有魔力这一项属性出类拔萃，也不可能供她如此毫无节制地挥霍啊！ “这是……” “是宝具的作用吧。” 阿尔托莉雅和爱丽斯菲尔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岸波白野的脸上露出了明显的喜色，而楚轩的语气仍然无比淡定——毕竟他早就知道玉藻前的宝具的作用。 但是同样的，他也非常清楚，就算是再猛烈的攻击，也折不断贞德的旗。 “虽然还没想好台词，但是也只能用了！” 正在进行恐怖的魔力饱和攻击的玉藻前好像觉得光这样还不足以消灭对魔力等级极高的贞德，她突然高高地跳到了半空，抓住了那面镜子，将镜面转向了在爆炸的中心点隐隐约约露出一个影子的贞德，高声喊道：“去吧！吃我一记—— 结婚欺诈处刑炮！” 一道巨大的桃红色光柱从镜面射了出来。持续地轰击在了贞德所在的位置上，这强烈的光芒吞没了一切，直到五分钟之后，光柱才逐渐变细消失，但除了始终眼镜反光的楚轩之外。就连阿尔托莉雅也还无法看清贞德的情况。 炮击结束后，拿着好像用光了魔力的镜子的玉藻前轻轻地落到了地上，她没有去看攻击的结果，而是转过了身子，用有些忧郁的表情望着天边的云朵，不知道对着哪个负心汉幽幽地说道：“在地狱忏悔吧！ 我的怨念，你收到了吗……” “这已经是EX等级，十分接近魔法的魔术攻击了。 如果不是有主的庇佑，我肯定已经败了。” 就在玉藻前静静地闭目体会那淡淡的忧伤的时候，贞德的声音竟然再次在她背后响了起来！ “什么！” 玉藻前结结实实地吃了一惊，她连忙转过了身子，映入她的眼帘的，是坚强地高举着写有耶稣、玛利亚这两个圣名，并绘有圣父的圣容和两个天神跪捧着百合花的特制军旗，奇迹般地毫发无伤的贞德！ “……” 贞德默不作声地收回了这个可以将EX级别的对魔力变换成对所有攻击都有效的守护的圣旗，缓缓地向玉藻前走了过去，不过当她看到狐狸精少女害怕地后退了一步时，又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玉藻前……” 贞德的眼睛里流露出了非常复杂的神色，用十分温柔的语气叫住了自己必须打倒的敌人。 “干、干啥米？” 在紧张之下，狐狸精少女不自觉地使用了关西的方言，她警惕地看着突然变得异常古怪的贞德，不知道对方想搞什么飞机。 现在除了那个暂时还无法使用的禁术之外，她已经算是黔驴技穷了，而且她很清楚，就算是使用那个禁术，也只能给对方带来“不小的麻烦”罢了。 玉藻前，陷入了绝体绝命的大危机！ 第53章 禁术！常世开裂大杀界！ 贞德神情复杂地看了玉藻前许久，看得这只狐狸精少女耳朵和尾巴上的毛都竖起来了，于是额头冒出了冷汗的玉藻前有些畏畏缩缩地望着她，试探性地说道：“你、你再不说的话，咱可就要逃跑了哦？” 嘛……如果贞德继续这么诡异地看着她，玉藻前真的要落荒而逃了，她宁愿面对狗、暗黑美型怪兽，甚至是姓安倍或姓姜的家伙，也不愿被贞德这样看着。 “抱歉……我不知道你竟然被男人伤害得那么深……” 贞德的语气好像有点哽咽，她颇为伤感地移开了视线，并且举起右手盖住了自己的眼睛，好像不忍直视玉藻前似的将脸扭向一边。 “为、为什么要向咱道歉啊！” 这出乎预料的展开让狐狸精少女顿时瞠目结舌起来，她睁大了眼睛，下意识地转过头向旁边望去，发现除了依然面无表情的楚轩之外，剩下的三位女性同胞都用和贞德一般无二的眼神看着她。 于是她明白了，那种古怪的眼神，叫做“同情”！ “呜啊啊啊……不、不要用那种同情的眼神看着我啊——！” 恢复了“我”的自称的狐狸精少女发出了一声悲鸣，然后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屈起膝盖，把身子缩成一团开始满地打滚。 嗯……感觉就好像某只被念了紧箍咒的猴子妖怪一样。 不过很快，身上沾了些枯草和落叶的狐狸精少女又跳了起来，她一只手叉在腰间，另一只手拍在白腻的胸口上，颇有些色厉内荏地对大家说道：“咱、咱才没有被真心爱上的男人玩弄了哩！从来都只有咱玩弄那些男人的份儿啊！” -＿- 除了眼镜反光的楚轩之外。其他四位女性都眯起了眼睛，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做出什么表情是好。 过了一会儿，善良的爱丽斯菲尔率先移开了视线，带着稍微有些僵硬的笑容说道：“嗯、嗯……是啊是啊……” 不过爱丽斯菲尔的善意好像取得了相反的效果，玉藻前的眼睛里泛着泪光。脚下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 “为、为什么要说两遍！ 相信咱啊！咱可从来没有穿着婚礼的盛装，站在麦田里望着月亮默默流泪啊！ 白野，咱俩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这个时候，狐狸精少女能够期待的就只有岸波白野了，但是被她用那种泪眼朦胧的眸子盯住的岸波白野也很为难，她的眼神游移了一会儿。然后好像决定了什么似的，努力地对玉藻前露出了温柔的微笑：“嗯，吸——没错，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吸——我一直都…… 相信你啊……抽泣抽泣……” ——虽然岸波白野是想笑着面对玉藻前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好朋友那拼命地自我欺骗的身影。她的眼睛和鼻子就开始泛酸，最后终于忍不住掩面抽泣了起来。 “呜啊啊啊啊——！” 狐狸精少女双手抱着脑袋歇斯底里地对着空旷的天空大叫了起来，然后好像即将被解剖的青蛙一样，将身体摆成了“大”字形，仰面朝天躺在了地上，又恢复了“我”的自称：“杀了我！现在就立即杀了我吧！” 无论谁，都可以感觉得到玉藻前那坚定不移的死志。虽然在刚开始的时候，在这只狐狸精少女的身上就已经充满了死亡的觉悟，但现在和那时给人的感觉的完全不一样的。 如果说刚才是悲壮、积极的死志，那现在就是悲哀、颓废的死志。 面对着这个已经全无斗志，只是一心求死的对手，贞德面无表情地提着剑走上前来，双手倒持剑柄，把剑举到了闭目等死的玉藻前的脑袋上方。 不过，贞德的剑尖在始终一动不动的玉藻前的头部和脖子之间游移了很久，最终也没能落下。 “对不起。楚轩，我、我已经下不去手了……” 贞德颓然地抛下了自己的剑，扭过头跑到了眼镜反光的楚轩面前，非常愧疚地说道。 于是楚轩面无表情地将头转向了身旁的阿尔托莉雅，可是这个被臣民们认为“不懂得人类的感情”的骑士王竟然也退缩了。 “我、我也……” 唉。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楚轩不等阿尔托莉雅回答就将头转了回来，然后他只是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就再没有发布任何命令，任由时间静静地流逝。 “混、混蛋！既然如此，那就来看我最后的禁术吧！ 好疼！” 终于，最先被这种无言的沉默所带来的压力压垮了的是身为当事人的玉藻前自己，她从地上跳起来之后，用尖锐的指甲划开了自己的手腕，并迅速地旋转着身体，将连绵不断地涌出来的鲜血在身体四周挥洒成了一个庞大的魔术法阵。 当玉藻前洒出了身体中70%以上的血液的时候，这个已经面无血色了的狐狸精少女终于停了下来，用尽最后的力气高声呼喝道：“来吧凋谢吧，在常世绽开的怨天之花—— 常世开裂，大杀界！ ——自爆是机器人的浪漫啊！” “嘭——！” 由鲜血构成的魔术法阵红光一闪，玉藻前的身体立即就化作了一团桃红色的雾气，然后迅速地爆炸了开来。 在烈烈爆风中，拥有绝世容貌的狐狸精少女香消玉殒了，只留下最后那句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搞笑台词还在战场的上空回荡。 “啊……她自爆了。=＿=” 迎着桃红色的劲风，贞德稍微眯起了眼睛，用一种怅然若失的语气喃喃自语道。 “是啊……自爆了。=＿=” 在她的旁边，阿尔托莉雅也同样眯起了眼睛，用怅然若失的语气喃喃自语地重复了贞德的话。 而眼镜反光的楚轩则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在玉藻前发动这一禁术之前，就已经布置好了防御魔术，将自己和爱丽斯菲尔，还有玉藻前的Master岸波白野一起罩在了里面。 爱丽斯菲尔默默地看着这美丽的桃红色雾气在林间散开，然后拍了拍岸波白野的肩膀，语气有些茫然地对她说道：“对不起，这种时刻，我不知道应该用怎样的表情面对你……” 岸波白野睁着完全失去的焦距的眼睛，机械地转过头来，用更加茫然的语气对爱丽斯菲尔，又或者是对楚轩说道：“不……面对这样的结局，我也不知道应该露出怎样的表情了。 玉藻前……她一直是这个样子的吗？” “不知道。”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干脆利落地回答道。 于是岸波白野又机械地将头转了回去，静静地看着爆炸中心那已经逐渐消散开来的桃红色雾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又或者什么也没想。 直到最后的最后，玉藻前还不忘打破壮烈牺牲时的严肃气氛，也许，她是希望岸波白野能够笑着目送她离开这个世界吧。 不过，就算是如此搞笑的告别方式，也实在让人笑不出来啊…… “啊……总觉得好空虚，回去吧。” 过了许久，当桃红色的雾气已经彻底散尽，那个狐狸精少女留存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点痕迹也完全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之后，岸波白野突然伸了个懒腰，语气无比平静地说道。 这几天的遭遇，对于她这个普通的女高中生来说就像一场梦一样，现在这场梦终于醒了。 “等你到冬木市的圣堂教会里宣布放弃令咒之后，就可以彻底脱离这场圣杯战争了。 在此之前，请继续与我们共同行动。” 撤掉了防御魔术的楚轩依然没有放松警惕，还是坚持要求岸波白野放弃Master的身份，而这个平凡的女孩子对此也没有什么异议，顺从地点了点头。 岸波白野跟着楚轩一行人走出了山林，在山脚下，人造人女仆驾驶的车子正等在那里。 由于多出了一个人，这次楚轩坐在了副驾驶席上，而四位身材苗条的女性则一起挤进了后车厢。 当车子开过了横跨在未远川上的冬木大桥之后，一直默默地望着车窗外的岸波白野突然转过了头，用好像在和学校里的朋友聊天一样的普通语气问道：“呐～等到圣杯战争结束之后，你们可以教我魔法吗？” “可以。” 坐在副驾驶席上的楚轩没有回头，直接答应了下来，然后岸波白野又转头看向了窗外，出神地望着路边的建筑和行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本来…… 本来到这里就应该结束了的…… 可是！ “咦？我为什么觉得有些发热，难道是多出一个人的关系吗？” 没过几分钟，阿尔托莉雅就有点坐不住了，她的脸蛋泛起了桃花一样的红色，额头上已经冒出了一层薄汗，翠绿的眼睛好像蒙上了一层水雾，两条紧紧地并在一起的大腿也不自觉地互相摩擦了起来。 “大概……是有点热，但我觉得好像没有你那么热吧？” 坐在阿尔托莉雅旁边的贞德侧过脸看了她一眼，然后有些奇怪地说道。 和阿尔托莉雅一样，贞德的脸颊也早已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红色，不过除此之外她就再也没有其它反应了。 第54章 狐狸精的毒 “是中毒了吧。” 楚轩面无表情地转过头来看了阿尔托莉雅和贞德一眼，然后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若无其事地说道。 “中、中毒？” 阿尔托莉雅和贞德都惊呆了，然后连忙检查自己的身体，但除了发热之外却没有任何不不适的感觉……或者说，反倒还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尤其是阿尔托莉雅。 “刚才玉藻前在释放禁术时喊的是‘彼岸花（但写作‘常世开裂’）’、‘杀生石（但写作‘大杀界’）’，其中‘彼岸花’一般认为是只开在冥界三途河边、忘川彼岸的接引之花；而‘杀生石’是玉藻前死后变成的石头。 据说本来位于栃木的那须高原的‘杀生石’带有猛烈的咒毒，会将靠近的人或者兽毒死，它后来被名为原翁心昭的高僧打碎，飞散到日本三处名为高田的地方。 之后有一些神社和寺庙将那些破碎了的‘杀生石’搬了回去，当作神物供奉起来，另外，各地的使役术士还可以从中召唤出‘尾先狐’或‘犬神’当作使魔。 ——实际上，我们现在所说的‘杀生石’通常就是指‘杀生石’的碎片。” “请问，使用‘杀生石’只能召唤出‘尾先狐’或‘犬神’吗？玉藻前本身呢？” 这个时候，岸波白野有些急切地打断了楚轩的话，但楚轩并没有计较她的失礼，仍然不快不慢地继续说道：“理论上来说，只有凑齐所有分散的‘杀生石’才能‘复活’玉藻前，使用碎片最多只能中召唤出玉藻前的分身而已。 但是，哪怕真的能够中召唤出‘白面金毛九尾狐’。也很少有人敢于将她当作使魔来役使，除非役使术士认为自己有能力制服玉藻前的分身。 不过就算你可以百分之百召唤出玉藻前的分身，她也不会具有曾经和你成为朋友的Caster的记忆，甚至未必能够化作人形——传说中只有修炼千年，拥有九尾的狐狸才能化作人形。 这也就意味着你召唤出了一个完全不认识你。实力又远远超过你的强大使魔，接下来不甘心被实力如此低微的人类役使的使魔会怎样对待你，我想你应该也很清楚了吧？ 比较现实的想法，就是等你的修炼小有成就之后，试着召唤一只‘尾先狐’作为使魔。” 作为一个“好人”，“善良”的楚轩详细地解答了岸波白野的疑问。已经下定决心要学习魔法的平凡少女沉默了下来，不知道她是放弃召唤玉藻前的分身了，还是将这个梦想当作她努力修炼的终极目标。 如果岸波白野有主角命的话，就应该是后者才对，但不管她如何选择，那都必定是圣杯战争之后的故事了。 “话说……楚轩你刚才不是在说中毒和‘杀生石’吗……” 楚轩刚刚结束和岸波白野的“人生相谈”。一直沉稳而安静的阿尔托莉雅这一次竟然就迫不及待地催促了一句。 此刻她那总是一本正经的威严面孔已经完全被染成了娇艳的桃红色，连耳根和脖子也是如此，甚至有继续向全身扩散的征兆。 阿尔托莉雅那一贯清亮的翠绿眼眸已经湿润得好像能滴出水来了，但从眼神中可以看出，她还在坚持着与什么东西作斗争，不过她那汗如雨下，已经微微开始颤抖起来的身体去显示出了这场斗争的艰辛程度。 “总觉得……我好像也有些不妙了……主啊……” 中毒症状比阿尔托莉雅轻一些的贞德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起来。她在忍不住互相摩擦了几下双腿之后，立即如同犯下了什么罪行似的，羞愧万分地在胸前划了个十字，并默默地开始忏悔了起来。 “玉藻前所使用的禁术，大概是将失去了七成以上的血液，濒死的自身化作‘杀生石’，并用血液中的魔力来发动由血液构成的法阵，对范围内的敌人进行魔力和毒气的双重攻击，完全是用来同归于尽的招术。 如果是普通的魔术师……甚至普通的Servant，在面对这种禁术的时候也不可能全身而退。但你们本身的对魔力等级就非常高，而且还只是接触到了爆炸余波中的一丁点毒气，所以不会有太大问题。” 楚轩轻描淡写地向阿尔托莉雅和贞德道，在那张总是一本正经的扑克脸上，他的眼镜反射出了一道强烈的光芒。 “不会有太大问题……” 阿尔托莉雅攥紧了拳头。好像咬牙切齿似的将楚轩最后这句话重复了一遍，然后十分暴躁地问道：“这反应……究竟是什么毒！” “是‘媚毒’和‘桃花瘴’吧，‘媚毒’迷神，‘桃花瘴’蚀骨——如果是白面金毛九尾狐所使用的毒气，应该是这样的。 其中‘媚毒’是狐狸自身所产的可以迷人心神，引发性欲的气体——应该是某种无色的强效荷尔蒙；而‘桃花瘴’则是……” “不要再说那些了！怎、怎么才能解毒……” 忍无可忍的阿尔托莉雅终于打断了楚轩不急不缓的科普，如果是普通的毒素，应该早就被她所持有的剑鞘给清除掉了，但是遇到这种让人产生强烈的害羞感觉的“毒气”时却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狐狸精作为上古时期就出现的著名妖怪，不管是神秘度还是知名度都应该比你们只高不低，而‘狐媚’的能力更是狐狸精最出名的能力，因此即便是Excalibur的剑鞘和贞德的EX级对魔力，也无法完全抵抗‘狐媚’的威力。 不过这种‘媚毒’实际上并没有毒，只不过会让其他生物产生强烈的性欲望罢了，而性欲是不会真的造成‘欲火焚身’的效果的，所以不需要特别地去解毒，只要忍耐过去就可以了。 如果担心在这期间被其他Servant袭击，一定要解毒的话，最快的方法就是疏导欲望，让大脑和身体——尤其是大脑得到满足。” 楚轩推下了反光的眼镜，十分认真地回答了阿尔托莉雅的问题。 第55章 男子汉大丈夫，三妻四妾是很平常的事情吧？ “疏、疏导欲望？” 听了楚轩给出的解毒方法，新时代的女高中生岸波白野的脸蛋立即就红了起来，不过另外三位本来应该更“开放”的西方女性却还没有明白过来，也许是楚轩说得太含蓄了吧。 “疏导欲望？那是什么？” 坐在后车厢另一头的爱丽斯菲尔伸出了头，有些好奇地向岸波白野问道。 “就、就是做H的事情啦！” 岸波白野稍微有些害羞地回答道，不过她其实也并不是特别害羞。 因为在高中……不，在初中的时候，日本的女生们就会开始谈论各种H的话题，这一点和那些喜欢收藏18禁书籍的男生没有任何两样。 虽然岸波白野自己并不会为了在Girls’～Talk炫耀而匆忙地丢掉处子之身，但即使为了跟上“时代的潮流”，该知道的东西和不该知道的东西她都知道了不少。 “H、H的事情？不行！ ——绝对不行！” 阿尔托莉雅那已经有些混乱了的头脑终于理解了“疏导欲望”的意思，然后她想也没想，就坚决地否决了这个方法，而在她旁边的贞德一直都在低头忏悔自己的罪，只不过贞德的耳朵好像又红了几分，简直让人忍不想要扑上去咬一口。 “啊呜～” “呜咦咦咦——！” 果然，爱丽斯菲尔败给了诱惑，调皮地扑上去咬住了贞德的左耳，额头几乎要顶在驾驶席靠背上了的贞德立即像是触电了似的，身体发生了一阵阵强烈的痉挛，并在发出了一声长长的悲鸣之后变成了一滩烂泥。 “啊。好有趣的反应。” 爱丽斯菲尔放开了嘴，露出了满足的笑容，然后她跃过贞德，向一脸恐惧地看着“惨死”的战友的阿尔托莉雅问道：“H可是很舒服、很幸福的事情哦，为什么不行？” “这、这怎么可以！楚轩可是你的丈夫啊。怎么可以和我……” 阿尔托莉雅对于NTR自己的好朋友这件事表现出了异常强烈的抗拒之情，大概是因为她对于被好朋友NTR这件事有切肤之痛的缘故。 不过能做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而不是将自己曾经遭受过的痛苦报复在别人的身上，阿尔托莉雅还真是一个善良的女孩子。 “有什么问题吗？” 阿尔托莉雅这再正确不过的反应，在爱丽斯菲尔看来却好像很奇怪似的。她可爱地歪了下脑袋，然后理所当然地对阿尔托莉雅……顺便还有贞德说道：“男子汉大丈夫，三妻四妾是很平常的事情吧？是吧？” “咦？为、为什么要问我？” 还没有来得及惊讶的岸波白野一头雾水，不知道爱丽斯菲尔为什么最后还特地要问她一句“是吧”，难道她应该对爱丽斯菲尔的奇葩观点表示赞同吗？ 哦……对了，这并非什么奇葩的观点。而是包括日本在内的泛中华文化圈内几千年来的“正统”观念。 “主啊……请您原谅这只迷途的羔羊吧……” 果然，贞德即使拖着软绵绵的身子，也要为爱丽斯菲尔这“离经叛道”的观念求得主的宽恕，这就是东西方文化的冲突，只可惜爱丽斯菲尔貌似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需要被主原谅的地方。 “据我所知，在几十年之前，东方还也是允许三妻四妾的哦？为什么你们都这么惊讶？” 爱丽斯菲尔十分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反过来对其他人的反应表示了不解。 “三、三妻四妾什么的……对女性太不公平了吧，东方现在不也改过来了吗？” 恢复了些力气的贞德稍微有些吞吞吐吐地说道，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无法理直气壮地对爱丽斯菲尔宣扬这由主制定下来的，一夫一妻的神圣婚姻制度。 ——大概，是她的良心不允许自己睁着眼说瞎话吧。 “咦？难道不是因为东方战败了吗？” 爱丽斯菲尔就好像《皇帝的新衣》里面那个说真话的小孩一样，不假思索地说出了大家都很清楚，但大家却都不会说出口的真相，不管是贞德还是阿尔托莉雅和岸波白野，都露出了尴尬的表情。 “这……或许正是因为东方太过守旧。所以才会战败吧……” 贞德有些心虚地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然后立即转移了话题：“咦？我体内的毒好像已经解了。” 这个时候，一直默不作声的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用理所当然的语气对她说道：“刚才你的欲望不是已经疏导过了么。” “啊！”X2 对于“疏导欲望”体会最深的贞德自己和理论经验十分丰富的岸波白野立即就反应了过来，岸波白野难以置信地瞪着贞德。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刚才，在、在车上……” 贞德那红潮尚未完全退去的脸颊上，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染上了令人感觉有些触目惊心的赤红色，然后这个平时总是保持着相当程度的冷静，好像泰山崩于前也不会变色的少女突然尖叫了起来：“哇啊啊啊——！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 主啊……请宽恕我的罪孽吧……” 接着，贞德就躲入了自己创造的壳中，将交叉的十指顶在额头上拼命地向主忏悔了起来，岸波白野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失言，她充满歉意地看了贞德一眼，然后默默地抿紧了嘴角。 “啊，我知道了！ 原来是自‘哔——’啊，自‘哔——’同样也可以疏导欲望！ 在这个关键时刻，爱丽斯菲尔终于“及时”地猜到了贞德和岸波白野之间心照不宣的秘密，并一点也不害臊地将“那个词”说了出来。 “不过没想到女人就算不自‘哔——’，也可以直接‘哔——’潮呢。” “嘭！” 终于，爱丽斯菲尔若无其事地说出了最不能说出来的那句话，贞德的脑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爆掉了，一缕白色的清烟从她的头顶上冒了出来，然后她捂着脸默默地弯下腰，尽量减少自己与外界的接触面积，就这样蜷缩起来一动不动了。 “贞德，贞德？你感觉哪里不舒服吗？” 爱丽斯菲尔有些担心地摇晃着贞德的身体，但对方却始终没有回话，于是爱丽斯菲尔只能无奈地放弃贞德，转而向一直努力地与“媚毒”抗争的阿尔托莉雅建议道：“Saber……阿尔托莉雅……” “不、不必了，我、我才不会做那种不知羞耻的事情呢！我只要现在这样子就好了。” 尽管阿尔托莉雅的声音都已经明显地颤抖了起来，但她还是抢在爱丽斯菲尔说出某些过于劲爆的话之前，坚决地拒绝了这个过于天真纯洁的少妇的建议。 爱丽斯菲尔刚想再劝，从刚才说完话就一直没有将头转回去的楚轩再次开口说道：“这样的话，我来……” “寡、寡廉鲜耻之徒！” 楚轩才刚一开口，就被面红耳赤的阿尔托莉雅严厉地斥责了，而岸波白野也对楚轩怒目而视，觉得这种趁人之危的男人太逊了！ ——身为一个人类，有些事情可以做，但有些事情却是死也不能做的！ “就算是死我也不用你来救！用那种方法得救的话，我宁愿去死！” 阿尔托莉雅竖起眉毛，掷地有声地对楚轩说道。 虽然她的眼睛湿润得像是随时都可能哭出来似的，她那身颇具古典风格的蓝色骑士长裙也已经被汗水打湿成了蓝黑色，而这条长裙胸前露出的白色衬裙更早已被浸透，几乎完全刻画出了爱丽斯菲尔给她挑选的白色胸罩的式样，但这位恪守骑士精神的王却仍然没有败在区区欲望之下。 不过，楚轩却并未将注意力集中到阿尔托莉雅那一点也不诱人的贫瘠胸部上，他顿了一下，然后眼镜反光地用一如既往平稳而无抑扬的乏味声音向身后这两位严重误解了他的意思的女孩子解释道：“不……我只是想说，除了性‘哔——’或自‘哔——’之外，疏导欲望还有很多种方式。 甚至就算不疏导欲望，也可以使用某些方法暂时截断大脑与身体之间的信息交换，并向大脑传递虚假的满足信息。 ——实际上，只要精神得到了满足，单纯的身体冲动就很容易控制住了。” “你怎么不早说！” 已经被强烈的欲望折磨得头昏脑胀了的阿尔托莉雅在得知了解毒的多种方法之后反而大发雷霆起来，女人心还真是难以捉摸。 不过楚轩却并没有因为阿尔托莉雅的无理取闹而露出任何不悦的表情，他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仍旧不紧不慢地回答道：“因为我刚才始终都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机会。” “啊……总、总之，既然有那么多种H以外的方法，那么就快帮阿尔托莉雅解毒吧？ 一直忍耐的话，对身体也不好的吧？” 不知为何，刚才还义愤填膺地和阿尔托莉雅一起怒视楚轩的岸波白野突然转变了立场，充当起了和事佬，在她的胸口插着一枝无形的箭，但却又不像是丘比特的金箭。 第56章 都是……的错！ “只是忍耐这一次的话，并不会影响身体健康，只不过从身体传来的感觉会对思维产生一定程度的干扰。” 楚轩认真地纠正了一下岸波白野的错误知识，然后才转入了正题，语气严肃得就好像男性妇科医生一样地对阿尔托莉雅说道：“我可以采用针灸的方式暂时截断你的部分神经，并向你的脑部发出虚假的信号，当你的精神得到了满足之后，就能够顺利地将身体的影响隔绝在理智之外了。 只要去除了对思维的大部分干扰，身体上的异常情况就可以等它自行恢复了，这样虽然比直接释放欲望要慢一些，但我想更快的方法你应该不会接受。” 既然早知如此的话，那么从一开始就不要废话啊！ ——阿尔托莉雅绝对没有在心中这样想，因为她还在努力与欲望作斗争，几乎乱成了一团浆糊的脑子根本没有余力去吐槽楚轩。 “怎么样都好，我接受！快点吧！” 从阿尔托莉雅那娇艳的双唇中终于吐出了投降的话语，只可惜放在这个语境之中，却是她希望立即接受针灸治疗，但仍旧拒绝接受任何H的治疗方式的意思。 “把头伸过来一些，头发放下。” 正确地领会了阿尔托莉雅的意思的楚轩没有做出任何可疑的指示，在身旁的岸波白野的帮助之下，阿尔托莉雅盘在脑后的头发被解开了，如湿漉漉的发丝一缕缕垂下，就好像刚刚沐浴过似的。 楚轩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了许多金针，密密麻麻地插满了阿尔托莉雅的脑袋，几乎要让旁观的岸波白野产生密集恐惧症了。 “扶住她。几分钟就好。” 楚轩仅仅用了十几秒钟就将阿尔托莉雅的脑袋插成了刺猬，然后立即不负责任地将剩下的事情推给了岸波白野，他自己则施施然地将身体转了回去，悠闲地看着前方缓缓靠近的风景。 在岸波白野感觉好像已经过了十几分钟之后，楚轩才又转过身来。利落地将那些金针全都拔了出来，然后刚才一直像是木偶人似的动也不动的阿尔托莉雅身体一震，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来。 “呼——！” 满足地长出了一口气之后，阿尔托莉雅一直绷得紧紧的身体也放松了不少，但不知道为何，当她的视线偶然与楚轩的视线相撞的时候。这个无所畏惧的骑士王竟然立即慌乱地移开了视线，两条大腿也下意识地互相摩擦了几下。 “哼……” 仅仅是几下轻轻的摩擦，就让阿尔托莉雅发出了声音，但楚轩的确没有欺骗她，在精神上的欲望得到了虽然虚假但却又异常真实的满足之后，身体上的反应果然容易控制多了。 嘛……还好。因为楚轩用金针让她暂时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所以即使彻底放纵精神在一波又一波猛烈的愉悦感觉的冲击之下不断攀上高峰，她也并没有在大家面前出丑。 身为王者的尊严……保住了！ “阿尔托莉雅，感觉如何？” 爱丽斯菲尔探过头来，关心地向阿尔托莉雅询问道，阿尔托莉雅那湿润的翠绿眼眸中产生了一丝明显的波动，然后好像在回忆着什么似的呓语道：“感觉……咳咳……” 还好。精神恢复了清明的阿尔托莉雅立即就反应了过来，没有将那段被别人知道的话她就唯有以死来挽回尊严的感觉透露出去。 在咳嗽了几声之后，脸颊依然艳若桃花的阿尔托莉雅终于成功地重新摆出了过去那种威严满满的扑克脸，语气非常严肃地回答道：“虽然身体还有不小的反应，但已经完全能够控制得住了。 不过在这种反应没有消退的期间内，我大概无法全力进行战斗了，抱歉。” “不必道歉，只要你能顺利恢复就好了。” 爱丽斯菲尔的脸上露出了温暖而纯粹的笑容，让人可以从她的表情上就直接看透她那如同水晶般晶莹剔透，不含任何杂质的美好心灵。 “谢谢你。爱丽……还有楚轩。” 阿尔托莉雅被这笑容感染了，她微笑着向爱丽斯菲尔道了谢，然后还表情稍微有些僵硬地朝楚轩点了个头。 “不……如果不是楚轩因为没有将你和贞德一起保护起来的话，你们也不会中毒。” 爱丽斯菲尔按照东方的社交礼仪，替自己的丈夫谦虚了一句。没想到却一下子正中要害，让另外三个女孩子都注意到了这个之前一直被她们忽略了的情况，甚至连一直埋着头当鸵鸟的贞德耳朵都动了一下。 终于发现了让自己倍受折磨和羞辱的罪魁祸首的阿尔托莉雅将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好像生锈了的机器人一样僵硬地把头缓缓转向了楚轩，一字一顿地对他说道。 “楚？轩……你？这？家？伙……” 啊啦～面对如此恐怖的阿尔托莉雅，可不是说一句“不关我的事，都是时臣的错”就可以被原谅的，或许让楚轩做出那种决定的的确是世界……或者说是大宇宙的意志，但怒火中烧的阿尔托莉雅却绝对不会接受这种接触，因为她需要一个拥有实体的发泄对象。 面对如同随时都会喷发的火山一样危险的阿尔托莉雅，楚轩面不改色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十分平静地解释道：“我所使用的防护魔术无法将所有人都保护起来，当然要优先保护毫无防御能力的对象。” “你……” 阿尔托莉雅那急速膨胀的怒气为之一滞，却再也找不到一丁点可以指责楚轩的理由了。 “你和贞德都有EX级别的防御手段，自身的防御能力在所有Servant当中也是数一数二的，所以我判断你们俩并不需要我的保护。” 楚轩面无表情地与阿尔托莉雅对视着，理直气壮地说出了一点都不像个男子汉的话语。 这个时候，不是应该说“你不会死的，因为我会保护你”吗？ 啊……那句话貌似是某个蓝发红瞳的少女对某个“权二代”少年说的。 第57章 阿尔托莉雅的感悟 “你……” 楚轩冷静但又无情的话语让阿尔托莉雅的语气一滞，随后，她感觉某种微微有些酸涩的东西涌了出来，并迅速地将她心中的怒火浇灭了。 虽然阿尔托莉雅从来都是极力反对别人将她当作女人看待的，虽然阿尔托莉雅从来都不需要被别人保护，也不允许自己被别人保护，但不知道为什么，楚轩做出这种“理所当然”的解释之后，她却觉得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也许，是因为“待遇”的差别吧，爱丽斯菲尔……甚至原本是敌对关系的岸波白野都能获得楚轩的保护，但是身为战友的她却被“抛弃”了。 不知道一直将脸埋在膝盖上的贞德此时是什么感觉，不过阿尔托莉雅的心里是觉得空落落的，连气都生不起来了，除此之外或许还有一点小小的酸楚。 “怎么可以这样说！阿尔托莉雅和贞德也都是女孩子啊！ 而且……你们不是并肩作战的伙伴吗！” 这个时候，能够站出来批评楚轩的就只有爱丽斯菲尔了，阿尔托莉雅听到这番话之后，本能地想要反对这种带有性别歧视的说法，但她的嘴唇蠕动了几下，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来。 “正因为是并肩作战的伙伴，所以她们必须为了完成战术意图而承担起自己的职责——哪怕是需要她们抛弃自己的性命。 一直到死这句话……可不是指战友互相拖累，然后一起去死。 何况，即使没有任何防护措施，以阿尔托莉雅和贞德的防御能力，她们不可能因为爆炸的余波而受到太大伤害。而你和岸波白野的身体要比Servant脆弱得多，被风吹过来的毒气即使只有一丁点的剂量，也可能迅速地导致普通人死亡。”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相当冷漠地对他的妻子说道。 爱丽斯菲尔的脸上露出了悲伤的表情，但她却无法再继续指责丈夫的所作所为了。因为她的丈夫还是一如既往地绝对正确。 而且，正是因为楚轩对别人的冷漠，才保证了她的安全，她又怎么忍心再指责为了保护她而背负起了Servant们的怨恨的丈夫呢？ “楚轩的决定没有错，爱丽。” 阿尔托莉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挺直了脊背。恢复了那种和楚轩十分神似的沉稳表情，语气平静地对她说道：“在战场上，每个人都有自己必须完成的职责，其中有些人的职责也许就是‘送死’，而统帅的职责就是尽量不让感情影响到自己的判断，将军队中的每个人放到最能发挥他的‘作用’的地方去。 与玉藻前的战斗。实在是因为我和贞德太过大意，才会在玉藻前自尽之后，中了她那并没想要伤害我们的禁术中的毒素，应该检讨的是我们才对。 如果各自拥有EX级别的防御宝具的我们还需要Master来保护，那我们又有什么资格去争夺圣杯，又有什么脸说我们要帮助你和楚轩赢得圣杯战争的胜利！” 她也曾经向楚轩这样，做出过许多无比正确但也无比冷酷的事情。正是因为如此，被臣民们认为“不懂得人类的感情”。 不过她坚信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而事实也证明了，她一次又一次地带领着大家获得了战争的胜利，保护了更多的人，那一小部分人的牺牲是完全值得的。 可是……就在刚才，她稍微有点体会到了那些曾经被她放弃了的人们心中的感受。 正是因为她永远都是胜利者，永远都只有她放弃别人的份儿，所以她之前从来没有考虑过那些被她放弃的人，只是始终坚信着自己的正义。 在战场之上百战百胜。在庙堂之上则清廉公正，重信义而不为私情左右，完全理性地规划国家，从未犯过任何错误……但最后的结果，却是带领国家走向了灭亡。 ——是的。她并非没有犯下任何错误，她之前所坚持的“正确”其实全都通向最后那个错误的结果，这些“正确”也同样是一个庞大的错误的一部分！ “谢谢你，楚轩，我现在稍微有点明白那些被我牺牲掉的人的心情了。 ……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说实话，刚才我也有一瞬间，对于你的选择有些不满。 对于我来说，即使有所不满，只要你的命令是正确的，我就会坚定地予以执行——哪怕是要牺牲掉我自己可是你所坚信的‘正确’，对于其他人来说未必就是正确的……或者说，虽然那是正确的，但为此而被牺牲的人未必会心甘情愿地接受这种‘正确’…… 我真心地希望你以后不要重蹈我的覆辙，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阿尔托莉雅好像不太清楚应该怎样把自己所感受到的那些东西说出来，不过楚轩大概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点了点头，十分认真地回答道：“我明白。” 不过接下来，楚轩又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毫不客气地对阿尔托莉雅说道：“有一点你不应该怀疑，正确的始终是正确的，不管结果如何它都是正确的。 虽然‘正确’对于每个人来说会因为其各自的判断标准而有所变化，但适用于整个人类社会、甚至是整个宇宙的‘正确’却有且只有一个——那就是宇宙运行的客观规律。 完全符合客观规律的便是完全正确，局部符合的便是局部正确，虽然我们不能像查看程序源代码那样掌握我们所在的宇宙的客观规律，但这并不代表我们不能通过观察、测量、逆推、实践这一系列方法，间接证明我们所发现的规律与客观规律是一致的。 ——关于这部分规律，我们便称其为‘真理’。 ‘真理’是宇宙运行的客观规律，连正确的东西都要怀疑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正确的东西了，而失去了‘标准’，人们也就迷失了方向。” “你……你是说我现在反倒迷失了方向吗？” 阿尔托莉雅并非愚笨之人，她立即明白了楚轩的意思，不过这样也不对，那样也不对的话，她的确是不知道究竟怎样才是正确的了。 “可是……我原来所坚持的那些……最后却让国家迅速地分崩离析了。” “你所坚持的当然是‘真理’，这点毋庸置疑。” 楚轩首先确定了阿尔托莉雅所坚持的信念的正确性，然后才接着对她说道：“但如何利用这些‘真理’，让客观事物向着自己希望的方向去发展，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果想要完全掌控客观事物的发展，那就必须了解所有会影响其发展的客观规律——这一点却很难做到，如果想要掌控的事物太过复杂庞大，这几乎就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在神话传说中，某些神仙掐指一算，就能够知道未来几百年、几千年，甚至几万年后将会发生的某些事情，然后现在就提前做出了准备，以应对今后那些对自己不利的事情。 倘若你能够做到的话，你自然就可以提前做出布置，让自己的国家在今后的千万年间都保持繁盛，甚至不断发展壮大。” “这怎么可能呢，那只不过是神话传说而已。” 阿尔托莉雅立即摇了摇头，毫不犹豫地否定了神话传说，这还真是有趣——因为她能够存在于现世，很大程度上也是信靠着神话传说的功劳。 “那也许只是神话传说，但这在理论上却是可能的。 只要完全掌握了宇宙中的所有客观规律，又拥有足够的计算能力，便可以计算出任意事物在今后任意时刻的发展变化，计算的速度则视计算量与计算能力的比值而定。 在计算机中，我们便可以创造出一个只有几条简单规则的世界，那么对于我们来说，我们可以轻易地知晓在这个世界经历了上亿兆的时间长度后的情况。 而且即使是我们这个世界，也可以利用计算机来计算出某些简化了许多规则后的理想模型的发展变化过程，只不过时间越长，没有纳入计算的规则越多，最后的偏差就越大罢了。” 不知为何，楚轩特别纠正了一下阿尔托莉雅的说法，虽然他才是正确的，但事实上却根本不存在那种完全掌握了宇宙中的所有客观规律，又拥有足够的计算能力的神仙，所以最后还是像阿尔托莉雅所说的那样，“这怎么可能呢”。 “那个……虽然在理论上是这样的，但在这个宇宙里应该还没有能计算那么多的……神吧。” 阿尔托莉雅无法反驳楚轩的正确理论，她没有必要反驳这个正确的理论，但是因为那种大能只在乎理论中，所以她认为没有太多讨论的价值。 “应该说，这个宇宙里过去还没有出现过永远全知全能的神，又或者那种神一直存在，只不过我们一直没有发现罢了。”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若有所指地再次纠正了阿尔托莉雅一下，然后就主动结束了这个话题。 第58章 形势紧迫的远坂一方 在前往冬木市圣堂教会的途中，因为楚轩EX级的“花言巧语”、“颠倒是非”、“转移话题”等能力，他没有保护阿尔托莉雅和贞德这件事，最后无比和平地解决了，连一点小水花都没有溅起来。 等到大家到达了圣堂教会的时候，才发现在车上一直害羞得抬不起头来的其实并非贞德，而是她的身体原本的主人，那个非常羞于和男性接触的法国乡村少女蕾缇希娅，贞德的意识则早已害羞得躲到了这个身体的最深处，拼命地向主忏悔着自己的罪孽。 直到楚轩等人和在圣堂教会里向担任监督者的神父言峰璃正要求放弃Master资格的岸波白野重新回到了车上的时候，那个沉稳而又冷静的贞德才重新出现在了大家的面前，因为之前众人的对话她一直都听在耳里，所以清醒过来的她也并没有追究楚轩的责任。 虽然圣堂教会里只有言峰璃正一个人，但楚轩并没有动过杀掉他，然后将这个神父手臂上的令咒全都转移到自己的手臂上的念头。 这并不是因为他不知道转移令咒的秘密咒语，事实上就算这个世界里的秘密咒语和“原作”中不同，但只要言峰璃正给他的“好儿子”言峰琦礼留下了什么暗号，楚轩也很有可能解读出来。 退一步说，就算楚轩破解不了暗号，或者言峰璃正根本没有留下暗号，只要楚轩将言峰璃正的尸体彻底焚毁或带走，这个暗地里偏帮远坂家的监督者手臂上的令咒起码不会再落到言峰绮礼的手中。 但在“原作”中，因为妻子的死，原本精神构造就很异常的言峰绮礼开始怀疑起了自己一直以来的信仰和生活方式。而父亲的死，更是斩断了束缚着他的最后一根锁链，所以他才会在吉尔伽美什的唆使下杀掉远坂时臣，并彻底“解放”了自己的真性情。 ——那么，如果吉尔伽美什么没有出现。言峰绮礼的父亲也没有死呢？ 正是考虑到这一点，楚轩才没有对言峰璃正下手。 不择手段的卫宫切嗣已经成为了楚轩隐藏的暗棋，如果再能够避免本来是想在圣杯战争上打个酱油的言峰绮礼变身最终BOSS，这场圣杯战争就会轻松很多。 尽管楚轩等人走后，言峰璃正一定会向远坂家通风报信，但楚轩对此并不在意。或者说他本来就是为了让言峰璃正主动地替他向远坂时臣和言峰绮礼转递过去一些错误的信息，所以才主动在圣堂教会露面，否则他大可在外面等着岸波白野。 不过那样的话，他就不能保证岸波白野这个普通的女高中生不被言峰璃正套出什么别的信息了。 身为圣杯战争的监督者，言峰璃正拥有一个灵器盘，可以表示出圣杯所召唤出来的Servant的职阶。有了这个道具，不管英灵在哪里出现，监督者都可以知道现存的Servant数量及职阶。 但是，对于规则之外，也就是七个正规职阶以外的Servant，灵器盘应该没有任何反应才对，所以第三次圣杯战争时的爱因兹贝伦家才能够召唤Avenger来作弊。 这样一来。如果楚轩的计划顺利的话，远坂时臣就会知道灵器盘上已经死亡了三个Servant，而爱因兹贝伦家与等在教会外面的某个同样拥有Servant的Master联手了。 如果远坂时臣和言峰绮礼……再加上言峰璃正的情报搜集能力和推理能力不算太差的话，远坂一方应该还能够推理出这两天才出现的，杀死了为圣杯战争的Master们擦屁股的善后人员和一位坐轮椅的女性Master的猎奇杀人鬼是第八个Servant这件事。 为了继续圣杯战争，远坂一方都只能设法从其他Master那里夺取至少一个Servant——而巧合的是，通过灵器盘可以判断出来，其中和第八个Servant交手的那个Servant没有死，死的只是Master。 然后，不管远坂一方能不能确定第八个Servant有没有Master。是不是和爱因兹贝伦家“联手”的那个Servant，为了获得足以与爱因兹贝伦家的两个Servant相抗衡的力量，重新与失去了Master的那个Servant缔结了契约的远坂一方，起码还需要再拉拢一方或再得到一个Servant。 楚轩相信，深感时间紧逼的远坂一方必定会发动全部能量。抢在爱因兹贝伦家利用两个Servant的优势逐个击破剩下Servant之前去接触它们，不管是拉拢还是干掉它们的Master，远坂一方肯定比楚轩要积极得多。 不到万不得已，骄傲的远坂时臣不会想要和猎奇杀人鬼的Master联手，更不会想和同为“御三家”的间桐家联手，那么他最有可能联合的对象就只有曾经与阿尔托莉雅交过手的Lancer了。 这样一来，身为地头蛇的远坂一方就会主动替楚轩找齐那两个不知所踪的Servant，然后开启只有“御三家”参与的最终决战。 ——如果远坂一方在找寻Rider和Lancer的途中，不幸遭遇应该是打算杀尽所有Servant和Maste的Avenger开膛手杰克，就只能期待他们自求多福了，那可是连楚轩都没有多少把握消灭掉的BUG级对手。 为了不在夜晚遭遇开膛手杰克，楚轩甚至没有试图抢在远坂一方获得新Servant之前，依靠两个Saber强闯间桐家，而是在护送岸波白野前去圣堂教会之后，就直接退回了距离冬木市区30公里的郊外森林中。 ——在岸波白野放弃了手上的令咒之后，楚轩并没有立即按照约定送她回家，而是向她说明了两个潜在的危险。 其中之一是即使她已经不再是Master了，也很可能有其他Master或Servant前来找她逼问楚轩等人的信息，而且态度也许未必会向楚轩他们这样友好。 其中之二是在这些家伙之中，有一个Servant就是最近新闻上所报导的模仿开膛手杰克的猎奇杀人鬼，而且她的真正身份应该就是开膛手杰克。 于是岸波白野在慎重地考虑了之后，决定以“周末到朋友家过夜”为借口，继续留在了楚轩这里，等白天再回家露面，一直等到圣杯战争结束再回家。 第59章 轮椅少女的死亡 将时间退回十几个小时之前，即本日刚过零点不久，想成为好妻子的狐狸精Servant和她那平凡的女高中生Master刚刚进入梦乡的时候。 在昨日下午电视台报导有地下乐队使用超大功率的音响设备扰民的那片居民区附近，一位身材高挑健美，但以这个季节来说穿着过于清凉的长发美女，正推着一位坐在轮椅上的高贵小姐，不紧不慢地走在弥漫着淡淡雾气的空旷街道上。 那个高挑美女有着一头充满神秘感的紫色长发，额头上还画着个奇怪的红色符文，穿着紧身的无肩式黑色齐B……齐臀小短裙，好像长筒手套一样的黑色袖子两端分别紧紧地箍在上臂中部和手腕处，黑色长筒靴和裙摆下沿形成了引人遐思的“绝对领域”。 不过最让人感到奇怪的是，这个打扮得神秘而诱人的紫发美女脸上带着一个大大的眼罩，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顺利地闭着眼走路的。 但是，蒙着眼睛的她，和坐在轮椅上的贵族小姐站在一起，却又显得异常和谐。 也许这是因为，站着的她是坐着的她的双腿，而坐着的她则是站着的她的眼睛，两个残缺美拼凑在一起，才是一个完整美。 “Rider，好像有些奇怪，这附……” “嘎啦——！” 长着一张可爱娃娃脸的菲奥蕾？弗尔维吉？尤格多米雷尼亚刚刚抬头想对自己的Servant说些什么，她那虽然总是面无表情，但其实非常温柔的Servant却突然用力地推开了她的轮椅，把菲奥蕾结结实实地晃了一下，差点没咬到自己的舌头。 “吱嘎——！” 尽管突逢意外。但身为尤格多米雷尼亚一族下任族长的菲奥蕾可是一个优秀的魔术师，她迅速地用自己那看似娇弱无力的双手刹住了轮椅，然后连忙朝Servant那里望去。 “叮！” “噗……” 从Servant那边传来一声利刀交击的短暂清响，然后是好像皮袋子或别的什么容器被划破了，里面的东西洒了出来的轻微响声。 等菲奥蕾转头望去的时候。只看见一道好像存在又好像不存在的黑影飞速退去，而她的Servant却没有前去追踪敌人，而是一只手拿着短剑，另一只手捂着腹部，略微弯着腰站在原地。 “Rider，那个……怎么会！” 菲奥蕾警惕地摇着轮椅重新靠近了自己的Servant。她本来想要询问一下刚才那个袭击者的详细情况，可是当她稍微靠近一点之后，却发现Rider的腹部被从中间剖开了一个长长的大口子，如果不用手按住，恐怕腹腔里的内脏就好流出来了。 可是……这怎么可能！ 就算前来偷袭的是最擅长潜行的Assassin，并成功地击中了她的Servant。可是刚才Rider一直站在她后面推轮椅，腹部几乎全都被轮椅的靠背挡住了，就算头顶或脚底中招也不至于腹部中招啊！ “咦……奇怪，袭击我的到底是谁……” 菲奥蕾的Servant依旧保持着防御的姿势，但她的声音中却充满了茫然，好像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被谁偷袭了。 如果对于一般的盲人来说，这是理所当然的。但Rider的眼罩是用来封印自己的魔眼的宝具，她可以直接透过眼罩“看”到外面的景象，可即使她刚才还与扑上来想要追加一记致命攻击的敌人对了一招，却依旧对敌人的任何信息都一无所知。 明明已经当面交手了，但她却连对方是男是女，身形是高大还是娇小都记不得了……不，应该说是在某一时刻被强制消除了。 “连你也不清楚袭击者是谁吗？ 对方的模样呢？身材呢？这么长的伤口是怎么造成的？” 菲奥蕾一边警惕地守护着Rider的背后，一边惊讶万分地抛出了一连串的疑问。 Rider忍耐着腹部传来的痛苦，声音略微有些嘶哑地回答道：“统统不知道，这部分记忆明明应该有。但却一点都没有留下。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伤口应该并非物理攻击所造成的。 不过虽然我的对魔力还比不上三骑士职阶，但曾经身为女神的我多少还保留着一点神性，并没有那么容易被诅咒杀死。 另外……你感觉到了吧，这雾气有问题！” 的确。菲奥蕾现在也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开始受到某种持续的伤害，但明明直到刚才，她们一直行走在这雾气之中，却也没有感到任何异样，难道释放出一团雾气的那个人可以选择让哪些人受到伤害，让哪些人不受到伤害吗？ “先出去再说！” 身为一个优秀的魔术师，菲奥蕾很清楚，如果有可能的话，最好不要在敌人预设好的阵地战斗，于是她果断地做出了转移的决定。 原本只能依靠轮椅行动的菲奥蕾快速地吟唱了几句咒语，从她的背后突然伸出了四条如同蜘蛛一样的机械长脚，而且她那只戴着利爪一般的金属手套的纤细右手也变换了形状，一条又长又粗的机械臂快速覆盖在了她的整条右臂上。 “Rider你不要动，我带着你！” 菲奥蕾利用长长的机械右臂，小心地以公主抱的姿势将腹部几乎被完全剖开了的Rider抄在了怀里，然后马上放弃了轮椅，钻进了一条幽暗的小巷之中，借助四只机械脚，扎着小巷两侧的楼房墙壁边跑边往空中升起。 她周围的雾气已经越来越浓，几乎完全遮挡住了月光，差不多已经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不过这对于她的Servant来说应该是有利的，因为她的Servant“看”东西的方式和普通的Servant稍微有些不一样。 提高了警惕，又爬到了空中，Rider应该不会再在这条狭窄的小巷里中伏才对，而拥有蜘蛛一样的机械长脚的她也不必在街道上七拐八绕，可以直接从小巷外那些二层小楼的房顶，沿直线冲出这团让人觉得嗓子发辣的雾气，接下来…… “小……” “噗……” 又是一声轻响，这一次，换成是将Rider抱在身前的菲奥蕾被偷袭了。 她完全看不到对方在哪里，Rider好像是提前察觉到了什么，但就像她自己被偷袭时一样，等她察觉到的时候就已经晚了。 长长的刀口破开了菲奥蕾的整个腹腔和胸腔的一小部分，但她却看不见伤害自己的刀子，也看不见持刀的人，身体中的热量随着被拖出腹部的内脏一起流失掉了，她的机械脚和机械手臂也好像突然失去了魔力供应一样，自动折叠收缩，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嘭！” 一只手捂着腹部伤口的Rider强行在空中转过身来，用另一只手捞住Master的身体，然后重重地落在了地面上，而菲奥蕾体内的血液和脏器也几乎在同一时间落到了地上，“啪嗒啪嗒”地就好像下雨一样。 这混合着新鲜的血液与人类脏器的雨水在地面上指出了一个方向，在那片雾气的尽头，一个娇小的身影手中拿着某样东西，悄无声息地朝这边走了过来。 瞳孔逐渐失去了光彩的菲奥蕾本能地感觉到了，握在对方手中的正是她体内的魔力中枢——心脏，那颗心脏应该还在跳动着，只可惜它已经成为了别人的东西。 体内的血液还在迅速地从几条被割断的心脉那里涌进胸腔和腹腔，并从长长的伤口处流出来，将菲奥蕾那雪白的衣服染成了一片红色。 感觉自己体内的生机正在飞快消散的菲奥蕾艰难地抬起头来，勉强向自己的Servant做出了一个温柔而又可爱的微笑，用逐渐衰弱下去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道：“啊……死得……真难看呢……” “菲奥蕾！” 经常面无表情、语气冷淡的Rider悲痛地呼喊着Master的名字，但她的Master还是带着自己那小小的心愿，无奈向着前往黄泉的路上飞去，也许作为一个魔术师、作为一个Master，菲奥蕾对此早已有所觉悟了，但真的死掉的时候，她还是觉得有些遗憾。 （如果……没有参加圣杯战争的话……即使双腿不能自由行走……弟弟……） 菲奥蕾感觉自己的大脑也因为缺乏血液供应开始罢工了，不过这时她的身体却产生了一种轻飘飘的感觉，好像整个人都要飞了起来。 不过随后她的眼前就完全变得漆黑一片了，Rider的声音也快速地离她远去，接着意识也越来越模糊了…… 终于，菲奥蕾眼中的微弱光芒彻底地消失了，与此同时，Rider也感觉到自己和她的契约被解除了。 菲奥蕾？弗尔维吉？尤格多米雷尼亚，她的Master、她的朋友，已经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第60章 绝对无法实现的小小愿望 “虽然你是Master，但即使是最美味的心脏，却也并不是特别可口呢。 相比之下，我们觉得坏人——尤其是坏魔术师和坏Servant的灵魂更加污秽更加美味呢。” 将菲奥蕾的心脏吞进了肚子里的变态食人魔舔了舔手上的血迹，稍微有些遗憾地用相当纯粹天真的童音，对已经死掉的轮椅少女说道。 “小孩子？” Rider十分诧异地看着那个瘦小的袭击者，对方是个留着短发的小女孩，大概是小学高年级生的样子，不过她的打扮却相当……工口，那堪堪遮挡住最重要的三角地带的小内裤，让穿着齐B……齐臀小短裙的Rider都觉得脸红。 尽管那条裙子非常短，但最起码，Rider还有条裙子包在了小裤裤的外面。 ——不过，据说想要穿那种紧身包臀的裙子，里面必须要选择看不出痕迹的无痕内裤、丁字裤，甚至是C字裤？ “唉～看起来你好像也不是那种特别美味的Servant，不过不必担心，我会负责任地将你送去和你的Master一起团聚的。” 模样很可爱，但右侧脸颊上却有一道被潦草地缝过的刺目伤疤的银发小女孩叹了口气，迅速地向后退去，在她周围的雾气就好像有生命似的，立即填补上了她所留下的空白。 “你也不用白费力气逃跑了，这雾可不是只要一直向前跑就能出去的。” 隐约还能看见身形的小女孩的声音，在雾气之中传了过来，就在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Rider的视线里的那一瞬间，Rider的表情又变得茫然了起来。 “这到底……是什么Servant干的。我竟然什么都忘记了！” Rider用异常低沉的声音自言自语道，然后她抓紧了自己手中的短剑。 这已经是第二次袭击了，但她却依然无法找出防御对方的偷袭的办法，每次遭到袭击前，她确定自己已经提前发现了对方所泄露出来的气息。但对方的攻击不可思议地快，似乎必定会在她出手之前率先出手一次。 而且对方那个很可能属于诅咒的特殊攻击不仅危险，还可以在极强的时间内便再次使用，这简直太过离谱了！ 虽然Rider也知道，凡是在某一环境下威力特别强大的宝具和技能，基本上只要一脱离适宜其发挥的环境就会被严重地削弱。或者在这种强大之下同样也有着什么特别致命的弱点，但现在的问题是，对方竟然还有着一消失就抹去自身情报的能力！ 或许在对方下一次现身时，她可以试着靠速度一直缀着对方，不让对方从她的视线消失，并在这期间找出对方的那个致命弱点。但Rider没有自信能够躲过对方那好像百发百中的偷袭——起码在这明显是对方搞出来的有毒雾气中她无法躲过。 所以，现在她所能做的就是—— “嚓！” Rider毫不迟疑地用手中握紧的短剑，从侧面贯穿了自己的脖子，然后还残忍地将剑刃向前一推，将半个脖子，连带着气管、血管、食管一起割断了，如果不是因为脊椎没断。大概她的整个脑袋都会掉下来了，并且像介错一样，只依靠一点皮肉连在身体上来回摇摆。 “哧……” 在被割断的颈动脉里，鲜血如同喷泉一般喷到了空中，然后在“自杀”的Rider面前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魔法阵，接着一道白光闪过，浓雾被什么东西破开了一条笔直的通道，斜斜地指向星空，外面的明亮月光也借助这通道稍微射进来了一些。 “竟然真的跑出去了。” 在微弱的月光中，银发小女孩的身形缓缓地浮现了出来。她有些惊讶地望着雾气中的通道，不过即使在目力的尽头，也没有再看到刚才那个全无反抗能力的Servant。 “对不起，妈妈，因为我们的疏忽。让Servant逃掉了。 我们本来以为趁着对方使用令咒之前杀掉Master，那个受伤的Servant就只能乖乖地变成我们的点心了……” 沮丧的小女孩低下了头，试图对身旁的什么人解释自己的失误。 “没关系哦，你不是已经杀掉Master了吗，做得很好。” 一个相当和善的女性声音响了起来，然后在雾气里走出了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不太像正经女人的年轻女性。 她对杀人这种事表现得毫不在乎，并非冷漠、并非残酷、也并非以此为乐，只是根本不在乎除了自己和自己关心的人之外的任何事。 不……如果是原来的话，她连自己也不在乎，更没有什么可以关心的人了，换句话说，她对任何事情都不在乎，一直像具行尸走肉一样地活着。 但是，现在她也有了一点变化，在睡梦中看到了这些孩子的过去之后，她…… “妈妈，既然这样，你可以再摸摸我们的头吗？” 手上还残留着菲奥蕾体内的鲜血的银发小女孩扬起脸，用期待的目光看着她的妈妈——同时也是Master，提出了一个相当微不足道的请求。 “当然可以了。” 六导玲霞好像一个真正的母亲一样，带着暖暖的笑容，温柔地抚摸起了这个小小的猎奇杀人鬼的脑袋，直到她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如果不看倒在不远处的可怜美少女的尸体，还有更远处，在阿尔托莉雅与伊丽莎白？巴托里这个另类Lancer曾经战斗过的地方附近，那一具具同样死状凄惨的尸体，这一定是一幅十分温馨的画面。 单单只是将镜头对准六导玲霞和开膛手杰克的话，也同样不会有人想到这两个人在不久之前才用相当猎奇的手法杀掉了好几个人——虽然动手的都是开膛手杰克。 “谢谢妈妈。” 被表扬了之后，被温柔地对待了之后，开膛手杰克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而能够满足孩子的愿望，这让身为“妈妈”的六导玲霞也很开心。 想要变得幸福。 这是一个纯粹、淳朴，而又无比天真的愿望——所以才正是杀人鬼和她的妈妈都绝对无法实现的，小小的愿望。 第61章 否极泰来的远坂时臣？ “啪嗒啪嗒啪嗒……” 夜深人静之时，在远坂家附近的无人街道上，却突然传来了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 出现在有些昏暗的路灯之下的，是满身鲜血的Rider，不过她的脑袋并没有掉下来，腹部的伤口好像也缩短了许多，身体状态反而比之前遇到Avenger开膛手杰克好了许多。 这是因为Rider的真名乃是美杜莎，高尔根三姐妹中的幺女，原本是美丽的女神，后来则转变为连诸神也畏惧的怪物。 她是以美少女时期的模样被菲奥蕾召唤出来的，所以并没有展现出神话中那魔物的形态，但是因为传说的关系，她却仍然同时保留着女神的少许“神性”和怪物的一部分“怪力”，而且身为吸血种的她，还可以像吸血鬼那样快速补充魔力。 如果不是因为开膛手杰克的攻击上附带的诅咒太过强大，她腹部的伤口早就完全愈合了，像比这伤口更严重的，撕开了大半个脖子的伤势，都已经在她强大的自愈能力之下迅速恢复了——虽然额外消耗了许多魔力。 倘若当时美杜莎没有果断地召唤出在神话里，从被割掉脑袋的美杜莎那汩汩流血的脖子中飞出来的双翼飞马珀伽索斯，以最快速度冲出迷雾的话，她最终肯定会和她的“前”Master菲奥蕾一样，被剖开胸腹，挖出心脏。 不过……袭击她的到底是谁？有什么能力？为什么她又想不起来了？ 美杜莎的脚步慢了下来，并很快停止了这漫无目的的逃亡，她垂着头，一时间不知道失去了Master的自己应该何去何从。 虽然拥有C级的“单独行动”能力，可以在没有魔力供给的情况下继续在现世存留一天。还可以通过吸血来自行获得魔力，但事实已经证明了，有Master的她也完全无力抗衡那个神秘的Servant，更何况是失去Master的她呢。 难道要潜伏起来，期待那个神秘的Servant被别人打倒？ 这也许是个办法。但是对于其它未曾与那个神秘Servant接触过的圣杯战争参与者们来说，想要逃过那家伙的攻击，并找出那家伙的弱点简直太难太难了。 ——虽然美杜莎已经不记得那家伙到底是怎么袭击她和菲奥蕾的了，但是残留在心中的无力感觉却告诉她，那家伙用通常的方法绝对是不可战胜的。 （这里是……） 迷茫的美杜莎抬起了头，发现自己逃到了她曾经和菲奥蕾前来侦察过的。某个拥有坚固堡垒的魔术师的宅邸附近。 根据菲奥蕾所说，在六十年前，尤格多米雷尼亚的现任族长也曾经来到这个位于远东的无名小城镇，并参加了上一次的圣杯战争——当然是以六十年前的年轻模样。 而住在那座宅邸里的魔术师家族，则是每次圣杯战争的几个固定参与者之一，同时也是本地的魔术师管理者。 不过很遗憾。这次的圣杯战争一开始，居住在这里的那个本地魔术师家族的Master就失去了自己的Servant——起码根据菲奥蕾的观察和猜测，多半应该是这样的。 虽然那个Master仍然没有放弃圣杯战争，但如果不能重新与某个Servant缔结契约的话，他就没有获得圣杯的资格，因为以人类之躯是无法接触到圣杯的。 不……如果是现在的话……这里不是正好有一个失去了Master的Servant吗？ 鬼使神差地，美杜莎重新迈开了脚步。稍微有些迟疑地向那座防御严密的魔术要塞走去。 几分钟之后，正在魔术工房里和“忠心耿耿”的好徒弟言峰绮礼努力制作用来袭杀Master的各种魔术道具的远坂时臣，突然警觉地抬起了头。 “绮礼，有人入侵，快点停下手头的工作！” “明白了。” 言峰绮礼轻轻地挑了下眉毛，手上仍然不紧不慢地继续着工作，直到完成才停下。 魔术是非常强大的东西，因此它也是非常危险的东西，在进行魔术实验或制作魔术道具时因为操作不当而把自己炸伤炸死的魔术师每年都有。 “咦？奇怪，来人应该知道自己触发了警报。但却根本没有移动过，好像在等我们出去似的。” 在言峰绮礼快速而有条理地收拾着道具的半成品和各种工具的时候，同样也刚刚停下手上工作的远坂时臣却皱起了眉头，有些疑惑地说道。 “是其他不相干的魔术师吗？” 言峰绮礼用平静无波的声音询问道，不过他那张无趣的脸却表明。其实他对于来者是谁并没有多少兴趣——事实上就连参加圣杯战争也并非他的个人意愿。 “正常情况下，不会有魔术师用这种方式打招呼的。 或许是不知道我已经失去了Servant的其他Master，但看样子对方应该不是打算强攻进来。” 远坂时臣顿了一下，然后带着些自嘲意味似的对他的徒弟说道：“不管是什么情况，对于我们来说大概都不会更糟了，无论如何先出去看一看吧。” 等到远坂时臣和言峰绮礼远远地出现在布满魔术陷阱的庭院对面之后，美杜莎没有轻率地做出疑似敌对的举动，她不待对方询问，就主动开口说道：“我是职阶为Rider的Servant，真名是‘美杜莎’。 我在刚才的战斗中失去了Master，而我的Master曾经推测出，住在这里的那个Master很可能在港口仓库那里失去了Servant，所以我就找过来了。” “Rider！美杜莎！战斗！” 远坂时臣的脸上竟然只露出了一点点诧异的神情，但他的心里已经是波澜万丈了，没想到他正打算冒险去做的事情，竟然已经有人替他做好了，看来他也到了否极泰来的时候了？ 第62章 确定！八个Servant！ 虽然远坂时臣巴不得立即就和这个自动送上门来的Servant重新缔结契约，但他还是“矜持”地详细询问了美杜莎一番之后，才“放心”地来到她的面前，成为了她的第二任Master。 而直到远坂时臣确认了自己与美杜莎之间已经重新构筑起了传输魔力的通道，他才带着自己的新Servant回到了宅邸之中——特洛伊木马的故事就发生在美杜莎和阿塔兰忒的“故国”，远坂时臣不可能不防。 不过实际上，就像远坂时臣自己说过的那样，无论什么情况，对于他来说也不能再坏了，冒险走到自动送上门的美杜莎面前缔结契约，总比设法绕过Servant强杀Master，然后再说服那个Servant和“仇人”缔结契约要容易得多。 只是……如果这个时候不摆摆架子，他还算什么贵族？ “……所以说，因为那个神秘的Servant拥有某种可以自动消除保存在敌人脑海中的记忆的能力，你并没有保留下什么有用的信息？” 自从Archer与Assassin被消灭之后就再也没有碰过酒杯的远坂时臣现在正端着一杯红酒，一边站在窗户旁沐浴着月光，一边听取着Rider的战斗报告。 “是的。” 端正地坐在沙发中的美杜莎的脸上斜斜地被月光……不，是被阴影“削”去了一半，乍一看上去有些吓人，不过蒙着眼罩的她对此却毫无所觉，而另外两个没有蒙眼的男人也没有对此提出任何意见。 “绮礼。你怎么看？” 远坂时臣表情平静地转过身子，向习惯性地站在阴影之中的徒弟询问道，他的态度虽然算不上轻松，但却也没有流露出对那个神秘Servant的诡异手段的担忧。 “师父，此事必有蹊跷。” 言峰绮礼从阴影中走到了月光之下。语气木然地回答道。 “关于那个神秘Servant的真实身份，我想师父你已经大致猜到了。” “没错，他应该就是开膛手杰克了，昨天早上的新闻里所报导的猎奇杀人案应该就是他做下的。” 远坂时臣点了点头，然后示意言峰绮礼接着说下去。 “如果是开膛手杰克的话，他不管是从神秘度还是声誉上来看。都与那些长久以来被许多人崇拜的大英雄和神话人物相差很远，应该是一个非常弱的英灵才对，可是作为Servant被召唤出来的他却好像强得离谱，这种情况太过反常。 那么，开膛手杰克就是在特定的环境……和条件下，可以一种近乎无敌的撒手锏的类型。而他的真正实力仍然很弱。” 曾经身为圣堂教会一流“代行者”，消灭过包括恶魔在内的许多“异端”的言峰绮礼依据自己过去的经验，对开膛手杰克的实力做出了相当准确的判断。 “没错，我想雾气和夜晚应该都是必须的条件，而且开膛手杰克还必须能够潜行到敌人身边一段距离之内。 身为类似Assassin的Servant，他好像也拥有极高的潜伏能力，不过因为除此之外的能力都很差。所以像我们这种防御森严的魔术据点他应该无法突破。 不过，Archer、Assassin、Rider、Lancer，再加上间桐家和爱因兹贝伦家的Servant……开膛手杰克就是第七个Servant吗？” 远坂时臣也同样猜到了开膛手杰克的一部分秘密，不过不管是他还是言峰绮礼，所使用的代词都是“他”，除非亲眼所见，否则谁也想不到那个残忍的猎奇杀人鬼竟然只是一个瘦弱的小女孩吧。 “那么，我们今后就要尽量避免在夜间行动了吗。” 言峰绮礼用肯定句的语气问道，他的师父最后的那个问题并不是在向他询问，所以他也不必回答。 “等天一亮。我们就去寻找Rider的上一个Master曾经试图联合的那个外来Master，然后从她那里将Lancer抢过来给你。” 远坂时臣再次点了点头，说出了像是一个关心徒弟的好师父应该说的话，而Lancer的现任Master，来自埃及“阿特拉斯院”的美少女炼金术士拉妮的生死。就完全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是。” 言峰绮礼对于可以重新获得Servant这件事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喜悦，只是顺从地答应了下来——如果他很高兴，远坂时臣恐怕也不会如此放心地将Lancer交给这个“竞争对手”。 …… 十几个小时之后，楚轩和爱丽斯菲尔、阿尔托莉雅、贞德四人带着失去了Caster玉藻前的岸波白野离开冬木市区，回到爱因兹贝伦家在郊外森林里的城堡的时候，冬木市圣堂教会里的那个监督者神父，却秘密出现了远坂家的宅邸中。 “……爱因兹贝伦家的神秘Master‘楚轩’终于露面了吗，他竟然放过了Caster的Master，还真是令人意外的‘好人’哪。 您说在教会外面，他们的车子里可能还有一个Servant……这样一来，总共就出现八个Servant了。” 认真地听完了前来通风报信的言峰璃正的叙述的远坂时臣，眉头不由得紧紧地皱在了一起。 言峰璃正是言峰绮礼的父亲，同时也是远坂时臣的父亲……的老友，这次圣杯战争中还和儿子一起秘密地帮助远坂家获得圣杯，他的话远坂时臣不可能不重视。 “在圣堂教会首次介入的第三次圣杯战争里担任监督者的我，也曾察觉到某些好像有点反常的地方，现在想来，或许在上次圣杯战争的时候，就有某个人召唤出了灵器盘中所规定的七个职阶之外的Servant。 看样子，不是爱因兹贝伦家召唤出了第八个Servant，就是爱因兹贝伦家已经与第八个Servant的Master联手了。” 言峰璃正用稍微有些苍老，但仍旧中气十足的声音说道，虽然上一次圣杯战争距今已经是六十年前了，但这个身为八极拳达人的魁梧老人还并未到灯尽油枯的时候。 “从楚轩的做法来看，他应该不会与猎奇杀人鬼的Master联合起来，或者与开膛手杰克缔结契约，而开膛手杰克的Master也不可能主动将自己这个极强也极弱的Servant暴露在其他Master面前。 那么，拥有开膛手杰克的只能是间桐家的Master，而开膛手杰克的职阶则是……Berserker？” 平时有些少言寡语的言峰绮礼好像对楚轩有点兴趣的样子，主动开口参与了讨论。 尽管楚轩即使在与“中立”的监督者言峰璃正接触的时候也表现得相当谨慎，没有向言峰璃正透露多少有用的信息，更将曾经和他的Servant战斗过的Caster的Master也看得死死的，甚至在对方放弃了Master的权力之后还要将其带回爱因兹贝伦城“保护”，但楚轩觉得说出来也无关紧要的那一点点信息，却正是远坂一方缺少的最后一块拼图。 “你们所说的那个面瘫眼镜男，的确拥有两个Servant哦。 其中一个是Saber，而且另一个看起来也很像是Saber，我一开始还以为她是Rider。 不过同我进行战斗的时候，他的身边只有我以为是Rider的Servant和我以为是那个Servant的Master的银发女人。” 这个时候，一个有些懒洋洋的好听声音响了起来。 这个声音的主人穿着超短裙，相当随便地躺在沙发里，好像对于自己的小裤裤随时都有可能走光这件事完全不在意，非常像是那些回到后台就会完全变成另一个人的美少女偶像，与虽然衣着性感，但却一直沉默地站在远坂时臣的身后，好像尽量想要让自己变得不显眼一些的Rider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位正是Lancer，早在楚轩等人刚刚找到岸波白野家的时候，地头蛇远坂时臣就成功地找到了转移据点后的Lancer和她的Master的藏身之处，并带着自己的新Servant美杜莎与徒弟言峰绮礼，有心算无心，干脆利落地杀死了她的“前”Master拉妮。 然后……这个无节操的Servant就立即投降了，并愿意与言峰重新缔结契约——据Lancer自己所说，她是在言峰绮礼身上感受到了“同类”的气息，但远坂时臣和言峰绮礼追问了她两次，她始终只是笑嘻嘻地拒绝回答更多。 不过这又不是什么必须使用令咒让Lancer回答的大事，还很有可能只是那个无节操的家伙为自己瞬间变节所找的借口，因此远坂时臣也没有让言峰绮礼浪费一个令咒来获得答案。 ——虽然言峰绮礼自己隐隐约约觉得，对他来说，Lancer的答案可能比一个令咒，甚至比圣杯都更有价值。 第63章 远坂一方的妙计 “你为什么不早说。” 面对自己那无组织无纪律无节操的三无Servant，生活刻板清苦，有如“圣人”一般的言峰绮礼有些不悦地皱起了眉头，稍微带点训斥意味地说道。 “之前不想说呗，你有意见吗？” 伊丽莎白？巴托里慵懒地侧卧在沙发上，用手撑着脑袋，斜眼望着Master的脸，声音中充满戏谑地回答道。 “……” 面对Servant的挑衅，言峰绮礼选择了沉默，在这种重要关头闹内讧并非明智之举，而且他的这个Servant本来就是这种恶劣的性格，就算他再怎么约束对方也不会老实听话。 “不管怎么说，您能纡尊降贵助我们一臂之力，实乃我们的荣幸。 不过如果你还知道另外什么情报的话，也请您更早一点告诉我们，以增加我方获得圣杯的机率。” 这个时候，远坂时臣利用他招牌式的优雅前来为自己的弟子打了圆场，虽然他是“乡下”出身的土财主，但就连匈牙利的名门大小姐伊丽莎白也挑不出他在礼仪上的错漏之处。 但是，这个精神上已经有病了的另类Lancer却并不是那种顺着毛摸就会变得老实起来的动物，远坂时臣毫不失礼地对待她，她的俏脸反而耷拉了下来。 “哦，我是想，反正到了最后，能够获得圣杯的人也只有一个，那么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呢？ 就算我们是盟友，最后也必须互相残杀的嘛。” 伊丽莎白直率地说出了心中的想法，这令远坂时臣的表情变得十分尴尬。他根本搞不清楚这个有精神病的Servant心里面究竟在想些什么，也不敢胡乱回答。 如果实在不行……那就只能赶紧让言峰绮礼使用一个令咒，强迫她服从Master了，然后还得留下一个令咒，等消灭掉爱因兹贝伦家和间桐家的Servant之后。再命令她自杀。 “嘛……我只不过是随便说说而已，只要足够有趣的话，圣杯什么的都无所谓啦。 而且使用圣杯成为顶级偶像什么的……那简直太逊了。” 感觉异常敏锐的精神病Lancer好像察觉到了远坂时臣眼底的阴霾，于是她耸了耸肩膀，用毫不在意圣杯的语气把自己之前的话给圆了回来。 也许她说的是假话，也许她说的是真话。这一点除了她自己之外，谁都不清楚，但伊丽莎白？巴托里说到“足够有趣”的时候，好像别有深意地瞥了她的Master一眼，不过面容严肃的言峰绮礼却根本没有回应她的暧昧言辞。 在双方共同的努力之下，客厅内的紧张气氛终于消除了。远坂时臣立即装得就好像刚才并没有任何不愉快，也没有过任何揭露真相的危险话题一样，接着分析起了“敌人”们的情况：“如果爱因兹贝伦一方的两个Servant都已经露面了的话，那么答案就自动确定了，那个开膛手杰克正是间桐家所持有的Berserker。 作为获得了‘恐怖’这一信仰源泉的反英雄，开膛手杰克也的确有可能以混乱狂暴的Berserker的职阶被召唤出来。 怪不得间桐家的Master白天一直都缩在家里，看来的确如我们之前所料。即使职阶是Berserker，开膛手杰克也仍然不是擅长正面战斗的类型，只有在夜晚的浓雾之中，他才能化身为无比神秘的恐怖杀人鬼。” 综合了各方面的信息之后，远坂时臣终于“聪明”地推理出了楚轩希望他推理出的结论，而这个时候，暗地里偏袒远坂家的圣堂教会监督者言峰璃正也做出了一个“正确”的决定：“间桐家竟然操纵……或放纵Servant袭击进行战场善后工作的魔术协会及圣堂教会的人员，这已经算是严重破坏规则的举动了，我打算使用监督者的权力暂时中止圣杯战争，并召集其他Master一起讨伐间桐家。” 明明是因为害怕独自强攻间桐家的魔术要塞会被爱因兹贝伦家在背后渔翁得利。但不趁白天消灭掉几乎是夜战无敌的开膛手杰克，每天夜晚的时候却又会如鲠在喉，可“中立”的言峰璃正却能够想出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他还真是一条老狐狸。 对于这种人，伊丽莎白？巴托里表示了坚决的鄙视。美杜莎和言峰绮礼则面无表情地充当石像，而远坂时臣则优雅地轻轻点头微笑着说道：“没错，间桐家这次的做法真是太过了，为了维护圣杯战争的秩序和公正，我们必须讨伐他。 那么，就请您以监督者的身份，向爱因兹贝伦家发布暂时休战的提议吧。” 定下了联合爱因兹贝伦家讨伐间桐家的计划之后，远坂一方又密谋了些什么，才结束了这次至关重要的作战会议。 既然已经猜测出了开膛手杰克的“一击必杀”能力的限制条件，远坂一方当然也和楚轩一样，选择了老老实实地缩在堡垒中度过夜晚。 在离开客厅，各自回房休息的时候，打开了房门的言峰绮礼难得地犹豫了一下，然后对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自己后面的Lancer问道：“你说的‘同类’……究竟是什么意思？” “当前就是同类的意思啰。” 伊丽莎白？巴托里好像对言峰绮礼的问题毫不意外，或者说她好像一直就在等着这个“同类”向她提问似的。 “有许多人啊……说我是个恶魔，但我只不过是天生就感觉不到他人的痛苦，理解不了周围的气氛而已。 我完全不明白别人的痛苦……倒不如说，我看见那些猪、松鼠和兔子们在痛苦，才能认识到那些生物其实是‘人类’啊……” 精神病的Lancer突兀地转换了话题，好像自言自语似的叙说起了她的病情，而言峰绮礼作为她的Master，也“关心”地悄悄竖起了耳朵。 不过就在她即将说到关键之处的时候，这个小恶魔一样的14岁美少女却坏心眼地停了下来，语气暧昧地对言峰绮礼说道：“呐～下面的内容，我们是不是应该两个人一起……到你的房间里……慢？慢？探？讨呢？” “……” 意志力十分坚定的言峰绮礼这次竟然表现出了明显的迟疑，过了十几秒钟，他默默地转过了头，打开自己的房门，并将身体闪开了一条缝。 第64章 联手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身为本次圣杯战争监督者的我提议，请剩下的各位Master暂且休战，共同讨伐破坏规则的间桐家，消灭真身为‘开膛手杰克’的Berserker。 各位Master在讨伐Berserker的期间如果使用了令咒，我会使用监督者的权利为各位补充上——但除非有特殊的必要情况，否则不管各位使用了几个令咒，我也只会给每人补充一个。” 周日早上，远坂一方和“中立”的圣杯战争监督者言峰璃正一起找上了爱因兹贝伦家的门，并在“庄严神圣”的圣堂教会里面，向楚轩一方提出了休战和暂时联手的建议。 “我同意。”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不假思索地就做出了肯定的答复。 远坂一方特地强调了开膛手杰克的能力之诡异和已经扎根本地两百年的间桐家宅邸的防御之坚固，那么借此机会大家联手消灭Berserker，这对爱因兹贝伦家来说绝对是利大于弊，他没有理由不答应。 见到己方的计划进行得如此顺利，远坂一方不由得面露喜色，而知道其实这次的圣杯战争中总共有九个Servant，间桐家的Berserker并非开膛手杰克的爱丽斯菲尔、阿尔托莉雅和贞德眼睛里的神色都略微有些古怪。 嗯……就像眼看着对方自以为得计地往楚轩挖好的坑里跳一样。 “虽然我们暂时联合了起来，但讨伐结束后我们终究还是对手，所以我们并不会借机打探贵方的情报。 但是，我们也希望，起码在讨伐期间。我们双方能够真正地并肩作战，可以藏私，但不要因为藏私而过分影响战斗。 ——当然，对于各位曾经身为大英雄的Servant们来说，我相信诸位的高贵灵魂是不屑做出那样的事情的。” 在楚轩答应了联手之后。远坂时臣主动地带着言峰绮礼、美杜莎和伊丽莎白？巴托里走了过来，并向楚轩表明了己方的基本立场。 不过，要说灵魂高贵的大英雄……楚轩这边的阿尔托莉雅和贞德是当之无愧，而远坂时臣那边，不管是美杜莎还是伊丽莎白？巴托里，貌似在过去都并非什么正面人物——这一点单价她们俩的形象和衣着上就能看得出来。 但楚轩并没有吐槽这一点。在“上流社会”里，谁都知道远坂时臣刚才说的那种漂亮话实际上就和放屁没有任何区别，谁如果真的相信了那才是大傻瓜中的超级大傻瓜，不管对方说得再怎么好听，该做好的防备也一点都不能忽悠。 “事不宜迟，现在就立即去攻打间桐邸吧。” 楚轩轻轻地朝远坂时臣点了下头。然后直接提出了马上开始行动的建议。 身为贵族的远坂时臣对楚轩这种一点都不优雅，而且还不礼貌的简单直接的作风有些不适应，他楞了一下，然后才优雅地微笑着点头说道：“的确……身为冬木本地的管理者，如果能够尽量不闹出太大动静的话，我也会觉得很高兴。 那么，我们就立即前往间桐邸。争取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为了避嫌，远坂时臣和楚轩商量完正事就立即和楚轩一方重新拉开了一点距离，双方没有寒暄，没有自我介绍，远坂时臣也好像一点都不关心楚轩这边多出来的那个Servant究竟是怎么回事，而她的Master又到底是哪个。 …… …… 虽然远坂时臣答应楚轩立即前去攻打间桐邸的时候非常痛快，可是当大家真的来到了距离远坂邸很近的间桐邸附近之后，他却又一脸为难地走过来，十分抱歉地对楚轩说道：“真是非常不好意思，我方的两名Servant。都不具备瞬间击破间桐邸那重重防御魔术的强力宝具，如果想要做到完全的出其不意，那就只能请贵方那个曾经在港口仓库区出手过的Servant…… 当然，如果贵方认为这个提议不太合适的话，我们也可以一起强行突入间桐邸。” 楚轩身后的三位美丽女性纷纷对远坂时臣投以鄙夷的目光。但远坂时臣的脸上依旧带着适当的歉意和尴尬，坦坦荡荡地面对着楚轩一方的视线。 甚至他在提起那次令己方原本那两名在完成宝具做成的仪式后会取得压倒性优势的Servant早早地就出局的战斗时，也没有露出任何愤慨的表情，有的只是提起自己的败绩时的那一点点羞耻心。 不过楚轩知道，虽然远坂时臣的提议的确有点不安好心，想要再次见识一下可以发出EX等级攻击的宝具，说不定还想借机猜测出Saber的真实身份，但他的话也是事实，不管是Rider还是Lancer……包括绝大部分Servant，都不具备阿尔托莉雅这样的对城宝具。 可是！如果要论威力的话，美杜莎的对军宝具“骑英之缰绳”在短时间内足以抗衡阿尔托莉雅的Excalibur的威力，而且伊丽莎白？巴托里的超音波龙息经过她的对人宝具增幅之后，都应该能够摧毁间桐邸。 应该说，远坂时臣更多的是打着隐藏己方技能的主意——或者也有进一步试探楚轩的行事作风的意思，即使楚轩不同意将已经暴露过的强力宝具再近距离地暴露一遍，双方共同突入间桐邸，远坂一方也不会吃亏。 ——因为不管从哪里看，楚轩这边的两个Servant都应该是负责扛BOSS的MT，而他们那边的Lancer和Rider只要呆在远处输出，或在BOSS身边游走偷袭就行了。 嘛……虽然远坂时臣并没有玩过网络游戏，但是他对于小型冒险团队的战斗方式却一点也不陌生，毕竟他可是个接受过正规魔术教育的魔术师，不是只会一拥而上打群架的街头混混。 “没问题，不过为了避免对周围的建筑造成不必要的破坏，我必须消耗一个令咒约束这一击的作用范围，你能够提供间桐家的魔术工房的具体方位吗？” 不知道出于何种考虑，楚轩再次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远坂时臣的提议，这反而让远坂时臣更看不透他了。 但不管楚轩是答应还是拒绝，远坂时臣这一箭双雕的计谋都不会完全落空，至于楚轩是装傻还是真傻，接下来他都还有的是机会观察。 “说实话，虽然远坂家和间桐家已经做了两百年的邻居，但是你也知道，魔术工房是各家族最隐密的地方，几乎不会让外人进入，我所知道的那个魔术工房也未必是间桐家真正的魔术工房。” 远坂时臣说出了有些像是在提前推卸责任的话，不过楚轩知道他并没有说谎，这个男人甚至不知道间桐家真正的魔术传承其实是可怕的虫魔术，否则他是不会将自己的次女远坂樱过继到间桐家的……应该是不会。 “其实也没有太大关系，只要将这个魔术要塞完全破坏掉，间桐家的Master就绝对不会再躲在魔术工房里坐以待毙——如果他还没死的话。” 虽然远坂时臣一再推卸责任，但楚轩却异常地好说话，竟然主动替远坂时臣开脱起来，这让远坂时臣也觉得多少有点不好意思了。 不管怎么说，楚轩也是魔术名门爱因兹贝伦家的代表，既然他都表现得如此高尚，身为远坂家的家主，远坂时臣觉得自己也不能太掉价了。 于是，不用楚轩多说，远坂时臣就主动提出了补偿方案：“你所消耗的令咒，我方会向监督者提议，在贵方的Servant结束攻击之后立即为你补充上。 ——而且，之前你在港口仓库区的时候，也是利用令咒的约束避免了损害扩大化吧？ 在讨伐结束之后，我方还愿意向监督者提议，为了表彰贵方不计个人得失，全力维护圣杯战争秩序的高尚举动，额外奖励你一个令咒。” 因为现在剩下的“合法”Master除了远坂一方和楚轩一方之外，就只剩下了在监督者的召集之下，被他们双方讨伐的间桐家，所以远坂时臣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地向言峰璃正如此提议，而不必担心楚轩一方由此猜测出原本应该是“中立”的监督者其实暗地里在帮助他。 ——远坂一方提出的是对楚轩一方有利的建议，只要楚轩自己不脑残地反对这个提议，那么言峰璃正自然可以从善如流地通过这两条被所有“合法”的Master“全票通过”的提议。 不得不说，远坂时臣和言峰璃正还是有着起码的节操的，否则远坂时臣凭借着言峰璃正手臂上那些历代圣杯战争的Master剩下的令咒，完全可以在圣杯战争中横着走。 只要他在使用令咒的时候足够小心，把所有见过他使用令咒的Master都杀掉，那么谁也不会清楚他究竟使用了几条令咒。 ……如果谁这么想，那就大错特错了！ 监督者手臂上的令咒都是记录在案的，如果没有充足的理由，就不能随意送给某个Master，而且就算是有理由的赠予，之后还要接受审查，证明其理由的真实性和必要性。 第65章 楚轩的巧妙指责 “Servant～Saber，我以令咒下令：你的下一次攻击的绝大部分威力，将集中在以攻击轴线227米处为圆心，半径64米的范围内爆发。” “Servant～Saber，遵从您的命令！” “Ex——calibur！”X2 一道巨大的光柱之后，是一个有如太阳般耀眼的光球，凭借着楚轩导航，阿尔托莉雅发射的对城宝具Excalibur，间桐家的魔术要塞被完全而彻底地定点清除了。 在光球的亮度和威力逐渐减退的阶段，远坂一方就已经清楚地看见了，曾经的远坂邸的位置，只剩下一个比之前的港口仓库区还大的球形大坑。 这一击的威力，让最叛逆的伊丽莎白？巴托里也不由得在暗地里咋舌，不过远坂时臣和言峰绮礼在看清了自己原来的Servant到底是怎么死的之后，反倒松了一口气。 这种攻击最大的作用也许就是清除固定目标，施放的准备时间有点长，预兆也比较明显，而且单凭那个Servant自己的话，貌似无法精确地计算好攻击的轨迹。 虽然这些“缺点”其实不会太影响这一招的实战效果，但“无敌”和“最强”在大家心目中的分量，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无敌”是让人完全提不起敌对之心，而“最强”只是暂时还没有被打败过而已。 “辛苦了，这一击的威力……如果完全击中也许就不用其他人再出手了。 不过很可惜，根据灵器盘的显示，Berserker仍然没有死亡，或许间桐家真正的魔术工房隐藏得比我们想像得还要深。 但不论如何，我先将你所消耗的令咒补回来。” 即使曾经亲眼目睹了上一次圣杯战争中的Servant的强大实力，言峰璃正依然对这一次EX级攻击的威力表示了由衷的赞叹，并爽快地将刚刚从楚轩消失的那一枚令咒给补充上了。至于奖励的那枚令咒，就必须等Berserker被确认消灭了才能够赋予他。 在给楚轩补充令咒的时候，言峰璃正的视线不自觉地一直停留在了阿尔托莉雅那美貌而坚毅的面孔上。 毫无疑问地，爱因兹贝伦家的Saber即使在所有传说中的人类英雄里面，其实力应该也是出类拔萃的，但她的真实身份却不能不让人产生极大的疑问。 Excalibur……曾经使用这把剑四处征战并百战百胜的那位王者，竟然是一个如此娇小的少女吗？ “敌人从地下出来了。” 手上的令咒数目重新升为2的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转移了偷看美少女的死老头言峰璃正和因为被人当作女性看待而觉得十分不爽的阿尔托莉雅的视线。 而在炽热得让空气都发生了肉眼明显可见的扭曲的大坑底部，一个穿着好像婚纱一样的白色礼服，身材高挑的奇怪美少女在将近七十多米深的坑壁上不断借力，从坑里蹦了出来。 另外，在她身后还跟着两个年轻的男人，这两个男人的周围都飞舞着密密麻麻的奇怪虫子。但就是这些恐怖而又恶心的微小生物，却托着他们从坑底飞了上来，就如同神话中腾云驾雾的神仙一样。 “哦呀哦呀……为何诸位这次竟然动了这么大阵仗，竟然想要将老朽的据点完全拔除掉。 难道‘御三家’的另外两家已经达成了新的协议，打算将已经严重衰败的间桐家从圣杯战争中踢出局吗？” 看清了来袭的敌人们之后，间桐一方的那个远坂时臣完全陌生的男人，用他很熟悉的口吻如此说道。而远坂时臣还算“认识”的那个好像曾经和他的妻子是青梅竹马的男人，则变得有些陌生了。 虽然他之前已经听说，那个脱离了间桐家，脱离了魔术师世界的男人早在几年前就回到了间桐邸，并专心地为本次圣杯战争做准备，但是远坂时臣没有想到过去那个努力与命运。与血脉对抗的男人，竟然会以牵线木偶般的形象再次露面。 远坂时臣皱着眉头，在两个感觉非常奇怪的男人之间来回看了看。然后有些不确定地对那个更像“人”一点的陌生男人问道：“你难道是……间桐脏砚吗？” 对面的年轻男人露出了古怪的笑容，好像老头子一样乐呵呵地连声答应道：“没错没错，正是老朽。 远坂家的家主，爱因兹贝伦家的圣女……还有圣堂教会的监督者哟，你们为何一同打上门来了？” 虽然间桐脏砚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年轻人，但他那不紧不慢的语气，还有处变不惊的态度。的确像是一个人生阅历极其丰富的老人。 言峰璃正对于在六十年前就是一副干尸模样的间桐脏砚为什么突然返老还童了这点还蛮有兴趣的，不过就在他开口之前，在联合作战中几乎就没有主动开过口的楚轩却意外地抢先对间桐脏砚说道：“我爱因兹贝伦家从未与远坂家联合起来施行阴谋诡计，我们只是因为间桐家严重违反了圣杯战争的正常秩序。才决定暂时停止圣杯战争，共同讨伐间桐家。 间桐脏砚，你该不会忘记三天之前的深夜，你曾经做过些什么吧？” 听到楚轩如此义正辞严的指责，间桐脏砚先是诧异了一下，然后又讨人厌地“呵呵”笑了起来。 “原来如此……不过，爱因兹贝伦家是最没有资格指责我的吧？远坂家……呵呵…… 嘛……不过事已至此，谁对谁错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毕竟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 这里有两个严重的误会，一个就是间桐一方和远坂一方对“三天前的深夜”所指代的事件产生了误会，另一个就是远坂一方对间桐脏砚所说的“爱因兹贝伦家是最没有资格指责我的”所指代的事件产生了误会。 在间桐脏砚看来，远坂家和爱因兹贝伦家只不过是以他曾经在三天前的深夜，潜入冬木市民会馆里“非法”召唤第八个Servant为借口，打算先联手将间桐家从这次圣杯战争中踢出局罢了。 而只要严重衰败的间桐家在这次的圣杯战争中没能取得圣杯，等看起来什么时候归西也不奇怪的间桐脏砚死后，再过六十年的下一次圣杯战争中，间桐家的后代应该已经完全变成了普通人，间桐家就自动被从“御三家”中剔除了。 ——只不过远坂家和爱因兹贝伦家都不清楚，间桐脏砚凭借着不断更换身体，已经活了二百年，虽然现在他更换身体的速度过来越频繁了，但只要多“准备”些备用的躯壳，就算再活二百年大概也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在远坂一方看来，间桐脏砚承认了他们的指责，也就是承认了从三天前的深夜里开始的，接连两天发生的模仿开膛手杰克的猎奇杀人事件，是他指使他的Servant——职阶为Berserker的开膛手杰克作下的，为了赢得圣杯战争他已经不择手段了。 ——就像间桐脏砚自己所说，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只要他成功获得了圣杯，到底谁对谁的争论就完全没有意义了。 而“爱因兹贝伦家是最没有资格指责我的”这句话，间桐脏砚的意思是他已经发现了爱因兹贝伦家在上一次的圣杯战争中就已经违规召唤过第八个Servant的事情，而他只不过是在重复爱因兹贝伦家之前所做过的事情罢了。 如果他是因为这个理由而被其他人共同讨伐的话，那早在上一次圣杯战争的时候，爱因兹贝伦家就该被讨伐了。 不过上一次爱因兹贝伦家的作弊行为直到最后也没有被任何人抓到尾巴，间桐脏砚也只是推测出了那件事，但没有具体的证据，而间桐脏砚这次则是被其他人当场抓住了，那么也只能凭借实力来硬杠惩罚了，所以他也懒得再和爱因兹贝伦家进行无用的互相指责。 但是在远坂一方看来，间桐脏砚的意思是虽然他指使自己的Servant袭击了魔术协会和圣堂教会派出的“工作人员”们，但爱因兹贝伦家同样违规召唤出了第八个Servant，双方半斤八两，只不过爱因兹贝伦家和同样打了擦边球，收了身为原来应该“中立”的监督者的儿子当弟子的远坂家狼狈为奸，打算凭借着实力强行消灭间桐家。 既然如此，那么什么都不用说了，双方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吧，战败的那一方就是有错的一方。 尽管间桐一方和远坂一方的误会是因为他们心里面都有鬼，但如果不是楚轩的这番指责非常巧妙地挑动了双方心中的鬼，再加上他已经直接毁掉了间桐邸，让双方的“仇恨”不可能再轻易化解了，这两个“老邻居”、“老朋友”谈着谈着还真有可能发现这其实是误会。 第66章 怀疑 “哼……凡人的智慧……” 面对已经变得剑拔弩张起来的间桐一方和远坂一方，完成了挑拨之后便悄悄退到了“联军”后面的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语气异常淡漠地说道。 因为之前他已经完成了摧毁间桐家的魔术要塞的任务，所以现在也该轮到远坂一方出力了，就算没有楚轩这边的贞德担任MT，远坂一方的Servant二打一解决Berserker应该是没问题的吧。 ——如果大家不联手，难道拥有Rider和Lancer的Master就不用设法消灭Berserker了吗？ 所以说，乳沟都是挤出来的，人都是逼出来的……啊，后半句话绝对不是那种十分粗俗的意思。 “没想到，除了亚瑟王之外，开膛手杰克竟然也是女性…… 相比之下，我们的Servant简直太过正常了呢。” 在命令美杜莎和伊丽莎白？巴托里出战之后，远坂时臣盯着对面那个额头上带有金色独角的奇怪饰品的美少女Berserker，有些自嘲地对身边的言峰父子说道。 的确，远坂一方前后已经契约过了四个女性Servant，但就算是最不正常的Lancer，其性别在历史传说中也没有任何异议，而爱因兹贝伦家和间桐家的Servant，却都是明明大家以为应该是男性，但事实上却是女性的奇葩类型。 而且……最让远坂时臣窝火的是，在白天的正面战场上，应该没有几个比爱因兹贝伦家的亚瑟王更强的战士了，而在夜晚的敌后战场中，也应该没有几个比间桐家的开膛手杰克更恐怖的暗杀者了。 难道说，这个世界只有奇葩才能够生存吗？如果不够古怪，就只有一辈子的龙套命吗？ “对方的Berserker看起来的确弱得很。师父您之前的猜测应该是正确的，这个开膛手杰克果然不擅长白天的正面战斗。” 总是面无表情，严肃得爱因兹贝伦家的楚轩有的一拼的言峰绮礼好像没有体会出远坂时臣的幽默，一本正经地发表了对敌人的Servant的看法。 “确实，如果是以Berserker的标准来看，间桐家的Berserker太冷静——也太弱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或许我们不必杀死间桐家的Master。就能够消灭掉Berserker。” 战场上的局势让远坂时臣也表示了乐观，而对于完全无法威胁到自己的失败者，他乐意保持自己贵族式的宽容和仁慈。 更何况间桐家再怎么说也是“御三家”之一，从身份上是与远坂家平等的贵族，就算大家在某些方面有利益冲突，也终究是一个圈子里的人。而不轻易地对其他贵族赶尽杀绝，这正是贵族所拥有的诸多“美德”之一。 或者说，这就是统治阶级内部的潜规则，只要自家不在弱势的时候被赶尽杀绝，凭借着贵族的底蕴，以后家族说不定哪一天就会在某个天才后代的领导下复兴，暂时的隐忍和蛰伏都是为了重新崛起而积蓄力量。就算一直没能等到春天，在寒冬的最后一日饿死也冤不得别人。 为此，自家最好也不要在强盛的时候对其他家族赶尽杀绝，起码不能引起整个圈子的反感，以免在盛极而衰之后不仅尝到“墙倒众人推”的苦果，还被人拉清单、找后账。 “不过……那个Berserker好像明显是正面战斗的类型，她真的就是那个使用‘诅咒’将被害者的腹部剖开，并取走心脏的开膛手杰克吗？ 另外。在她的某些伤口中，露出来的并非人类的血肉，而是机器人一样的带火花的导线，这个Servant不像是人类，倒更像是……人造人？” 同样始终关注着战场的言峰璃正凭借着自己丰富的经验，本能地感觉出了异常之处，他的话让远坂时臣和言峰绮礼纷纷皱起了眉头。 ——随着战斗的进行。他们多多少少也开始觉得不太对劲了，间桐家那个经常发出尖锐吼叫的Berserker使用的武器是缠绕着电流的圆头战锤，不管是从武器上还是战斗风格上来看，都不太符合开膛手杰克的传说。 但是。现在也没有证据能完全否定她就是开膛手杰克。 既然如此，就算是他们猜错了，战斗也得继续下去，Berserker也必须被打倒，双方现在都已经彻底撕破脸了，并不是他们对间桐脏砚说一句“对不起，我们搞错了”就可以息事宁人的。 何况……他们本来不也是打着“就算猜错了，也可以完全无忧地消灭掉间桐家的Berserker，并刺探爱因兹贝伦家的Servant情报”的主意吗？不管事实是怎样的，他们都不会吃亏。 “阿尔托莉雅、贞德，等会看到敌人的Servant好像即将释放宝具的时候，就立即带着我和爱丽全速后退，在宝具的作用范围确定之前都不要停下来。 起码……退到一百二十米之外吧。” 就在远坂一方开始有所怀疑的同时，好像“避嫌”一样与远坂一方拉开了三十几米的距离，站在距离战场接近七十米的房顶上观战的楚轩语气平静地对阿尔托莉雅和贞德如此吩咐道。 “你是说……那个Berserker的宝具很有可能是大范围攻击的类型吗？ 难道你已经看出了那个奇怪的Servant是什么来历？” 身为一个优秀的指挥官，阿尔托莉雅有些好胜地稍微挑起眉头，琢磨起楚轩的话来。 虽然她的心里面已经承认了楚轩的“军师”地位，在战场上也会毫不犹豫地服从楚轩的任何命令，但平时想要让她变成像爱丽斯菲尔那样对楚轩百依百顺的女人是绝对不可能的，就算明知道自己的智慧和楚轩的智慧有很大……有那么一点点差距，她也不会放弃独立思考。 与之相反的，虽然同样是优秀指挥官，但却是在依靠“启示”这一技能“作弊”的贞德则很听楚轩的话，也许是因为在这两天的空闲时间里，楚轩一直有在辅导她……不，是辅导蕾缇希娅的数学功课的缘故吧。 第67章 同归于尽 “哼……看来今天我间桐家不得不退场了，不过远坂时臣哟，如果你们和爱因兹贝伦家的实力平衡被打破了，你又如何是好呢？” 随着战场上的Berserker表现得越来越捉襟见肘，一直老神在在的间桐脏砚终于再也无法保持沉默了，可是远坂时臣对他的话却充耳不闻，完全没有受到这只老虫子的蛊惑。 虽然间桐脏砚所说的“如果”的风险的确是存在的，但如果只是因为害怕“如果”就瞻前顾后的，那就绝对没有胜利的可能了。 只要远坂一方没有Servant在与Berserker战斗的时候反倒被消灭，他们和爱因兹贝伦家的实力平衡就没有被打破，哪怕两个Servant都重伤，只要借助令咒的强大魔力就能瞬间恢复。 而令咒……加上监督者奖励的那一个，爱因兹贝伦家的楚轩有三个，另外一个Servant可能存在的神秘Master最多也只有三个，但远坂一方可以有十多个。 ——当然，如果真到了必须明目张胆地作弊的时候，远坂时臣就必须要保证言峰璃下……还有言峰绮礼今后不被圣堂教会追究责任，不过对于圣杯这个万能的许愿机来说，这大概也并不算什么难事。 “以两个令咒下令： 牢牢束缚住面前的两个敌人！ 以令咒下令： 解除全部限制，以最大威力发动宝具‘磔刑之雷树’，将敌人消灭干净！” 看到远坂时臣完全不为所动，铁了心要借此机会先干掉Berserker，间桐脏砚也不再抱有任何幻想，直接将三个令咒全部用掉，以期全灭远坂一方的两个Servant。 就算远坂一方也及时地使用令咒强化了防御，导致威力增强了的“磔刑之雷树”没能消灭这两个Servant，还有爱因兹贝伦家可以为他“补刀”。 如果爱因兹贝伦家真的恪守盟约。没有趁着远坂家和间桐家两败俱伤的时候坐收渔翁之利……那只能算他间桐脏砚倒霉了。 “嗷呜呜呜——！” 虽然一直发出刺耳尖叫，但却被伊丽莎白？巴托里的死亡歌声完全压制住了的Berserker在令咒的支持下，终于再次发出了自己的声音，她将圆头的战锤往地面上一掼，然后无脑地张开双臂向Lancer和Rider扑了过去。 “糟！被麻痹了！” 原本，使用长枪的伊丽莎白？巴托里和使用两把带链短剑的美杜莎分工明确、配合默契，一个利用长兵器和音波攻击的优势缠住使用战锤的Berserker。另一个则不停高速地在Berserker身边游走偷袭，但此刻她们却发现，那只战锤上原本对她们没有多少威胁的电流却瞬间放大，直接缠绕到了她们的身上。 “后退！” 这时，离战场最远的楚轩小声地向阿尔托莉雅和贞德下达了命令，远坂时臣和言峰绮礼并不清楚Berserker的宝具威力。他们仍旧站在原地，迅速地使用令咒下达命令，以抵消间桐脏砚的令咒效果。 但是，尽管远坂一方已经下令让Servant带着他们全部脱离，他们的Servant却仍然没有移动，这个令咒只不过是解除了电流的麻痹效果罢了，可是就在他们下达命令的这两秒钟时间里。放弃了武器的Berserker已经手脚并用地将她面前的两个敌人牢牢地缠住了。 “呼——！” Berserker身上的魔力突然如浇了油的火焰一样迅速地高涨了起来，然后这些魔力不断以螺旋的轨迹上升，以Berserker为中心，形成了一条巨大的魔力龙卷风。 “呜呜呜——！” Berserker那响亮的悲鸣声不知道是想要表达些什么，不过她真正的Master间桐雁夜只是如同牵线木偶一般，双目无神地站在间桐脏砚的旁边，视线的焦点完全没有停留在旋涡中央的Servant身上，一如制造出了她的“父亲”——弗兰肯斯坦。 被父亲当作怪物的人造人少女弗兰肯斯坦的悲鸣响彻了天际。将天空中的云彩也撕裂了开来，魔力龙卷风的巨大风压将白云搅成了一丝丝碎絮，看起来既壮观又恐怖。 在地面上，弗兰肯斯坦立起来的战锤尾部的翅片如同风速仪一般飞快地转动了起来，一条条粗壮的电流被激发了出来，好像海葵的触手似的，不停在空中挥舞着。想要捕捉住某个靠近的猎物。 “以令咒下令：全力防御敌人的攻击！”X2 就在远坂时臣和言峰绮礼一边后退一边使用了第二个令咒强化Servant的防御力的时候，本来应该被夺去智力无法说话的Berserker弗兰肯斯坦，却对咬着牙用力地殴打着她的伊丽莎白？巴托里和面无表情的美杜莎露出了淡淡的微笑，有些结巴地说道：“跟我、一起走吧！” “嗞啦啦啦……” 弗兰肯斯坦的战锤放射出了一道极其粗壮的电柱。刺目的蓝白色光芒迅速地扩大，将三个纠缠在一起的Servant淹没了。 不过这电柱并没有就此停下，它依旧不断吞噬着四周的所有物体，直到将半径百米内的一切都电离成了等离子体——也叫做电浆体。 “这简直……真是太恐怖了。” 看着自己面前不远处刚刚形成的电浆地狱，圣女贞德不由得变了脸色，虽然她自己并不畏惧这种攻击，但是对于身为普通人的蕾缇希娅来说，单单是这种只在科幻片里才会出现的攻击效果竟然变成了现实这一点，就足以令她战栗了。 ——虽然之前蕾缇希娅也曾见识过同样威力的Excalibur，但那种感觉上“不太科学”的魔法攻击不管威力有多大好像也是理所当然的，而与现代人的生活息息相关的电流竟然也能够产生如此之大的威力，却让她重新认识到了“科学”的恐怖。 第68章 终于倒下的爱丽斯菲尔 “在这种攻击之中，就算是使用令咒强化了防御的Servant，也未必能够存活下来吧。” 站在贞德身边的阿尔托莉雅一脸严肃地望着面前这半径百米的电浆地狱，颇为感慨地说道。 她是在为与两倍……四倍于己敌人同归于尽的Berserker感叹吗？不得不说，这种宁死不屈的英雄气概，的确很让人敬佩。 但遗憾的是，她在这一幕中再次充当了背景——而且还是反面人物。 “使用令咒增强了的那部分威力，在理论上会和使用令咒增强了的那部分防御互相抵消，是否能够存活就要看Servant自身的防御力了。 相比之下，Lancer应该更有可能存活。”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异常平静地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就像是在猜电视上的智力竞赛中谁能够胜出一样。 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他哪一方也不支持，他只是来看个热闹的。 嗯……本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原则，也许全都死光光是最好的结果，起码可以省得他亲自动手补刀了。 “楚轩……接下来……女儿们……就拜托你了……” 这个时候，一直静静地站在楚轩身边的爱丽斯菲尔突然将脸凑了过来，出其不意地在楚轩那冰冷的嘴唇上亲了一下，接着就立即失去了意识。 在战场上可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阿尔托莉雅和贞德立即就注意到了自己身后的异状，她们迅速地转过身来，看到爱丽斯菲尔微笑着倒在了楚轩的怀里，不由得大惊失色。 “咦？爱丽她怎么了？” “体内吸收的Servant的魔力过多，已经无法维持人类的机能了。 不过看样子Lancer应该没有死掉，否则吸取了‘全部’六个Servant之后，爱丽的身体就应该崩解，并‘还原’成完全体的圣杯了。” 楚轩用异常冷静的语气分析道。在他的脸上看不到丝毫的诧异，当然也没有丝毫的担忧或伤感。 “现在不是关心这种事情的时候，将注意力集中到战场上，不要以为这是与我们无关的战斗。” 冷酷无情的楚轩将妻子的倒下称作“这种事情”，这让贞德无法接受，她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大声地向楚轩吼道：“什么叫‘这种事情’！这可是你的妻子啊！” “之前我们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吗。这个结局是注定的，而且如果不能让圣杯战争就此终结的话，我和爱丽的女儿，或者我们的女儿的女儿，还会重复这种注定的命运。” 楚轩的声音无比淡漠，就好像是在述说一件与他完全不相干的“别人的”事情似的。 尽管之前正是因为得知了隐藏在圣杯战争背后的这种种异常丑恶的真相。贞德才决定抛弃秩序守护者——Ruler的身份，帮助楚轩和爱丽斯菲尔赢得圣杯并终结圣杯战争，但她还是无法接受楚轩就这么平静地接受了现状这件事。 或许这种满溢于胸的悲愤不仅仅是她的感情，也是她所借用的这个身体真正的主人，来自法国乡村的单纯少女蕾缇希娅的感情。 “贞德，不要再说了，楚轩他其实也……” 就在贞德想要继续对楚轩说些什么的时候。和她意气相投的阿尔托莉雅竟然拉住了她，主动替楚轩说了句好话。 贞德不明所以地看了阿尔托莉雅一眼，然后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看到的是微笑着靠在楚轩那温柔而又有力的臂弯中，幸福地“睡去”的爱丽斯菲尔。 是的，尽管楚轩的面部线条仍然异常坚硬，尽管楚轩的声音仍然一如既往地平静，尽管楚轩的态度仍然理智得不像是人类。但同样被臣民评价为“不懂得人类的感情”的阿尔托莉雅却了解他深藏于心的柔软情感。 贞德虽然还无法理解，但是即使从来没有被男人拥抱过的她，也可以感觉得到，楚轩的臂弯是如此的有力而又温柔，坚固得能够抵御所有风浪，并且悉心地给予被保护者无微不至的呵护。 是的，即使是从来没有获得过这种幸福的贞德也能感觉得到。在爱丽斯菲尔的身边围绕着浓浓的幸福和安心的气息，她好像从来都没有担心过自己的丈夫究竟能否获得圣杯，她只是因为必须“暂时”离开丈夫和女儿身边而感到有些遗憾。 圣杯的确是万能的许愿机，但它可不能许下“请让我实现无数个愿望”这种贪心的愿望。如果楚轩使用圣杯复活了她，就无法完成爱因兹贝伦家的夙愿，那么她那被当作人质留在爱因兹贝伦城的女儿们就会因为楚轩的“背叛”而遭到不幸，所以楚轩说过不会许愿复活她。 但如果不利用这次机会，而是再去寻找其它地方的圣杯……或者别的什么可以许愿或让死者苏生的圣物的话，那么等她再次“苏醒”的时候，就不知道要经过多少年月了。 无法亲眼看着女儿逐渐长大，只能看到长大后的女儿；无法陪着丈夫逐渐变老，只能看到变老后的丈夫，这……还真是令人遗憾哪！ “现在没有时间让你们继续伤感了，战场上又有了新的变化。” 虽然贞德和阿尔托莉雅还沉浸在爱丽斯菲尔那满溢的爱情所带来的感动中，但楚轩也只能“不识时务”地打断她们的感动了——因为在他预料之中的某个可能性，终于依照墨菲定理“成功”地出现了。 “那是……” 尽管心中十分不解，但贞德和阿尔托莉雅转过头，将视线重新投到战场上之后，就立即明白了楚轩的提醒绝对不是在危言耸听。 在电光逐渐消散，温度也逐渐回落了的空旷战场上，一个极其巨大的影子出现在了重新“凝固”了的等离子体之中，虽然被高温蒸发分解掉的各种物质形成的云雾遮挡住了它的全貌，但仅仅是那高达几十米，宽度也同样有几十米的身形就充满了压迫感。 “有人正在从战场上往回跑……是Lancer。” 楚轩的注意力并没有完全被自电浆中诞生的巨大怪物吸引住，他敏锐地注意到了在怪物“脚下”跌跌撞撞地往回跑的伊丽莎白？巴托里。 这位美丽而又骄傲的魔龙少女此刻变得灰头土脸，身上的偶像服装也被烧出了许多破洞，但那其实只是因为体内的魔力已经严重不足，甚至无法维持住这模样另类的魔力铠甲的缘故。 以楚轩的超人视力可以看到，伊丽莎白？巴托里的身体上有许多伤痕，而且看样子好像都被烤熟了，不知道距离足够近的话，能不能闻到从她那迷人的身体上散发出来的肉香。 不过还没等Lancer靠近，已经退到了距离楚轩等人不远处的言峰绮礼便用令咒恢复了她的伤势和魔力，就像是给游戏角色吃下了可以瞬间完全补满HP和MP的神药似的，也许比这更高级的药品就只有能够立即复活游戏角色并补满HP和MP的终极神药了。 言峰绮礼现在应该已经将三个令咒全都用掉了——虽然这不影响圣杯战争，但如果Servant反叛的话，他就无计可施了。 当然，楚轩随后就看到身为监督者的言峰璃正毫无节操地给他的儿子补充起了令咒，不过楚轩猜测，他应该暂时只给言峰绮礼补充了一个令咒，只是让他重新拥有一个约束Servant的手段。 “楚轩，最糟糕的消息。 根据Lancer的回报，我的Servant刚才已经牺牲了，而Berserker的身体原本已经被完全分解掉了，但最后竟然又重新凝聚成了那个巨大的……怪物。 ——虽然Lancer也无法确定那到底是不是复活了的Berserker，但我觉得那东西多半和Berserker有关。 现在Lancer虽然已经恢复了，但我的弟子绮礼的令咒也消耗光了，还是监督者为了保证我方应对突发事件的能力，才给他补充了一个。” 果然，匆匆走来的远坂时臣带来了楚轩早已经猜到了的冠冕堂皇的理由，不过楚轩也懒得为此指责对方什么，因为之前他也同样依靠类似的理由补充上了一个令咒，在作战结束后还可以再获得一条令咒。 现在远坂时臣没有说出来的话是又该轮到楚轩一方上场了，尽管这十分“公平”，但他应该还有着期待楚轩一方也损失一个……甚至两个Servant的想法。 反倒是对于自己的Rider死亡这件事，远坂时臣好像一点都不在乎，他大概是打算让徒弟言峰绮礼将Lancer“转让”给他的主意。 “情势已经如此危急了，你还在打着你的那些小心思吗？真是太难看了！” 面对远坂时臣的潜台词，怀中抱着爱丽斯菲尔的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义正辞严地对他说道。 第69章 不惜一切代价！ “你……” 楚轩突如其来的指责，让远坂时臣涨红了脸，不过他却没有任何办法反驳，因为楚轩是丝毫不留情面地将谁都知道，但谁也不会说出口的真相给揭开了。 远坂时臣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就像被楚轩当众扇了几个响亮的耳光似的。 他搞不明白，之前一直表现得“很懂规矩”的楚轩为什么要这么做，身为一个“优雅”的贵族，就算心里恨不得将剥皮抽筋，表面上也应该从始到终都一团和气，让所有人都挑不出理才对啊。 像楚轩这种戳穿真相的做法，完全是极其幼稚、极不成熟的，在贵族世家之中，如此“朽木不可雕”的成员基本上是绝对不会受到重视的——除非他在某一方面有着极强的实力。 “任谁都能看出那个异常巨大的怪物的恐怖，我当然不会在这种时刻推托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 但是，面对这个哪怕集中我们的全部力量也未必能够解决的怪物时，你却还想着保存实力，就太不知轻重了。 难道对于魔术师来说，获得圣杯真的比保护这个城市更加重要吗？ ——难道远坂家，不是冬木市的管理者吗？”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义正辞严地接连质问着远坂时臣，让对方面红耳赤，瞠目结舌，恨不得找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 单纯地凭口舌之利逞那一时之快，除了给自己树敌之外并无任何益处，可是在楚轩的身旁，原本因为爱丽斯菲尔的昏迷而士气低落的阿尔托莉雅和贞德，却因为楚轩这耀眼的正义而重新变得热血沸腾了起来。 “说得好，楚轩！ 身为王者，有义务为了他的臣民做出牺牲，因为他的臣民也为了他们的王奉献了一切。 如果一个王凡事只考虑自己，他就必将被所有臣民唾弃！” 翠绿的眼睛重新散发出光芒的阿尔托莉雅大声地赞扬了楚轩一番。然后她踏前一步，将自己的宝剑举到眼前，向楚轩敬了个骑士礼，并用一往无前的语气请求道：“Master！ Servant阿尔托莉雅将成为汝之利剑，替汝斩除恶魔，守护苍生！” “Master，Servant贞德亦将同往！” 在阿尔托莉雅的带动下。同样深受感染的贞德也坚定地踏出了这一步，她心中的悲愤此时化为了熊熊的怒火，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发满怀在那巨大怪物的身上了。 面对义无反顾的阿尔托莉雅和贞德，楚轩挺立了脊背，展现出了军人一般的风骨，郑重其事地回应道：“Servant阿尔托莉雅、Servant贞德。身为Master，我非常荣幸能够和你们并肩作战。 我命令： 此战不惜一切代价，务必要在敌人对城市造成更大破坏之前，全力将其消灭！” “遵从您的命令！”X2 阿尔托莉雅和贞德异口同声地回答道，然后立即转身奔赴了战场。 虽然她们只有两个人，却好像散发出了千军万马一样的气势，即使面对着体积比她们大上百倍的怪物。也全然不曾露出半点畏惧。 “Lancer！我也命令你配合两名队友的行动，不惜一切代价消灭敌人！” 这时候，远坂时臣用远远超过楚轩的声音，大声地向Lancer吼出了同样的命令，但这种拾人牙慧的做法一点也不帅气，看上去更像是为了掩盖自己之前那见不得人的小心思罢了。 “啧……所以说最讨厌动不动就发正义春的白痴了……” 像小恶魔似的伊丽莎白？巴托里转过脸不爽地咂了下嘴巴，用只有她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小声嘟囔道，不过却被拥有惊人听力的楚轩听得一清二楚。 接着。等她从真正的Master言峰绮礼那收到了“照办”的指示，Lancer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拖着自己的长枪，飞快地追上了那两个相性与她非常不合的“正义的伙伴”。 为了方便指挥，楚轩也用公主抱的姿势抱着昏迷不醒的爱丽斯菲尔向战场靠近了一些，始终和Servant们保持着几十米的距离。 在他的身后，远坂一方的三人相当奇怪地看了眼一转头就倒下了的爱丽斯菲尔，然后各自流露出了含义不径相同的眼神。 远坂时臣的目光中除了羞愤之外。还有些羡慕嫉妒恨，要让自诩为优雅贵族的他产生这种情绪可不容易，但是一想到楚轩所拥有的那两个非常相似的Servant竟然一个是亚瑟王，一个是圣女贞德。就算是他也无法不觉得眼红。 而与自己的师父不同，到现在也仍然对圣杯没有什么欲望的言峰绮礼，更多地将注意力放在了楚轩这个“特别”的家伙身上。 刚才楚轩那番感觉不太像他的发言，令言峰绮礼产生了一些兴趣，而且……从楚轩的妻子，那个爱因兹贝伦家的人造人身上，他看到了自己那苦命的妻子的影子，对于楚轩接下来会产生些什么变化，言峰绮礼也非常有兴趣。 言峰绮礼非常清楚，这绝对不是因为他曾经遭遇过相同的悲剧，对于楚轩现在的经历产生了情绪上的共鸣，如果实在要说的话……他大概也许是在幸灾乐祸。 ——的确，就像伊丽莎白？巴托里所说的那样，不管怎样都无法感到愉悦的他，看到必定将遭遇生离死别的楚轩之后，竟然产生了一种发自内心的愉悦感觉，平静如死水的内心好像也开始变得活跃了起来。 至于言峰璃正，他没有注意到两个同伴的异样神情，夹杂着很大私心的讨伐行动最后竟然搞出这么大的乱子，这让身为监督者的他颇为懊恼。 不过，谁又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呢？ 间桐家那个疑似“开膛手杰克”的Berserker，到底是什么来头？开膛手杰克……能够在雷电中死而复生，并化身为超级巨大的怪物吗？ 第70章 第二个弗兰肯斯坦 此时在战场之上，随着几十米高的巨大怪物身形不断凝实，周围的温度也在迅速地下降，这怪物好像是利用那些被电离了的等离子体和热量塑成了自己的身躯。 “嚯嚯嚯嚯……没想到，那个没用的Berserker，竟然最后还给了我一个意外的惊喜。 不过很遗憾，这个怪物和我间桐家的Master之间的联系早已经中断了，就算还有联系，三个令咒已经全部用光的我们也无法控制住这个怪物了。 你们自己弄出来的祸事，就由你们自己来解决吧，请恕老朽不再奉陪了。” 这个时候，不知道之前带着间桐雁夜躲在哪里的间桐脏砚竟然又冒了出来，不过他只是跑出来推卸了一番责任之后就立即跑掉了。 事情闹成现在这样，明明是他的错好不好，如果他毫不抵抗，老老实实让远坂时臣将Berserker杀死的话……嘛，这么说反而没有道理，原本就处于弱势一方的间桐家，好像还真的没有做错什么。 也许间桐家最大的错误……就是“曾经”对远坂樱犯下的罪行吧。 “阿尔托莉雅，不用试探了，趁着那个怪物好像还没有苏醒的时候，直接到他身前用Excalibur轰掉他的上半身！” 对于间桐脏砚的风凉话，楚轩没有做出任何反应，而是果断地向阿尔托莉雅下达了开场放大招的命令。 或许这种作战方式颇为鲁莽，未必能够对防御能力不明、“装甲”类型不明、恢复力不明的未知敌人造成最大的伤害，但比起那种好像故意拖剧情一样，从弱到强地将双方的所有招式都表演一遍，打得精彩纷呈不亦乐乎，但却给周围带来了巨大的人员和财产伤亡的“正常”战斗要强得多。 “Ex——calibur！” 收到了命令的阿尔托莉雅在奔到怪物下方之后，毫不迟疑地解放了宝具的真名，向着斜上方挥出了一道光柱。 因为没有令咒的约束，这道光柱比之前要细一些。而且只有光柱的最前端才有攻击力，光柱本身则像彗星的尾巴一样华而不实。 就算光柱本身也因为前端所携带的庞大魔力而产生了巨大的热量，但是挡在前面的所有障碍都已经被光柱最前端蒸发掉了，后面的光柱只不过是在白白地往外散发高热而已，几乎没有任何实战意义。 不过就是这样的一击，几乎蒸发掉了巨大怪物的大半个身体，然后才冲向了天际。阿尔托莉雅很好地领会了楚轩的意思，把最重要的躯干的中央部分和头部给打掉了，将这个高达六十多米，宽度也有将近三十米的怪物从中间犁成了两半。 从中间的缺口处，楚轩可以看到，这怪物的体内完全不似生物。反倒像是液态金属，果然，这失去了头部和将近三分之二的躯干的怪物竟然还没有死去，而是像某T1000一样，将剩下的躯体重新“粘”到了一起，并重新生出了头和躯干，只是体积上缩小了许多。 “哎……辛苦了。虽然这怪物看样子好像还没死，但起码已经被打小了一半。 你只要再来一次，就能彻底消灭它啦！” 跟在阿尔托莉雅后面的伊丽莎白？巴托里十分不负责任地说出了带有几分戏谑意味的话，或许她仍然对曾经被阿尔托莉雅打跑了那件事相当不爽吧，但也有可能只是因为她们俩都拥有龙的血脉。 不过阿尔托莉雅却没有和这个另类的Lancer一般见识，她将剑拄在地上喘了几口气，然后非常认真地回答道：“在不使用令咒的前提下，这种威力的攻击怎么可能接连使用。 而且我们还不知道这个怪物是否拥有某个可以一击致命的弱点。如果没有的话，可就很难对付了。” “看样子，物理攻击对这个怪物不会造成什么伤害，而且如果它体内不存在一击致命的弱点，要想消灭它就必须使用能量攻击完全地将它蒸发掉，哪怕只是残留下来一丁点儿，也许它都还可以重新复活。 感觉。这个怪物有点像前几年很火的某部好莱坞大片……啊，我当然没有看过，是蕾缇希娅曾经看过。” 刚才在没有与阿尔托莉雅沟通的情况下，就默契地承担起了护卫的职责。确保她在解放宝具真名的过程中不被怪物打断的贞德也凑了过来，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伊丽莎白？巴托里有些不明所以地看了贞德一眼，然后耸了耸肩膀，用很不耐烦的语气说道：“真是的，干嘛一个两个都这么一本正经的，反正我们只是追寻圣杯的Servant，就算浪费魔力救那些人类也没有任何好处。 你们之前不是也听到了吗，那个怪物和Berserker的Master之间已经没有联系了，它并非必须消灭的Servant，想要获得圣杯和消灭它之间根本就没有关系。”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跟了过来？” 阿尔托莉雅淡淡地瞥了Lancer一眼，然后从地上拔起了自己的剑。 “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伊丽莎白？巴托里无奈地摊开了手，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在了解日本的偶像歌手的同时，她好像也对东方的文化有了一定的了解，这句谚语用得非常贴切。 （液态金属的人造人…… “磔刑之雷树”的雷击所产生的第二个弗兰肯斯坦的怪物竟然如此“先进”，这还真是一种绝妙的讽刺。） 面对突然乱入的，外形很像《龙珠》中的人造人8号的超巨型T1000，楚轩不紧不慢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还有闲暇去想那些不相干的事情，但是距离他不远处的远坂时臣等人却纷纷皱起了眉头。 他们虽然都没有看过那部一直火了好几年的好莱坞科幻大片，但凭借着魔术的知识和自身的经验，他们也可以估计出这个好像水元素一样的怪物到底有多么难对付。 用魔术的能量完全摧毁它的每一个分子的确是个办法，但那个怪物即使被阿尔托莉雅轰掉了一半，也还是高三十多米，宽十几米的巨人，想要完全摧毁这种体积的怪物，不事先布置好巨大的魔术法阵，仅凭魔术师自己的力量是很困难的。 远坂时臣再次看向了楚轩，之前他曾经说了要“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城市，那么再使用一个令咒，将亚瑟王的光柱攻击变成光球，是最快捷也最有效的攻击方式了吧。 只不过从楚轩刚才与亚瑟王和贞德之间的对话来看，这两个Servant都是和他缔结的契约，并不存在“另一个”神秘的Master，那么现在还剩下两个令咒的他，就没有多余的令咒可以消耗了，因为他起码要保证给每个Servant都留下一个令咒防止……不，看样子他并不需要防备没有令咒约束的Servant背叛。 但是，就算监督者承诺过将在战斗结束后奖励他一个令咒，他还会消耗自己的令咒，损失自己在接下来的圣杯战争中的优势吗？ 两个Servant……优势的确太大了。 远坂时臣在那里犹豫着，想要过来用话激楚轩一下，让他不得不再使用一个令咒，但又怕再被比他年轻许多的楚轩义正辞严地斥责一番，而就在这个时候，楚轩竟然主动开口喊道：“阿尔托莉雅、贞德，还有Lancer，把怪物推到之前是间桐家的那个深坑里，然后我会再次使用令咒。” “明白！”X3 三个Servant答应了一声，然后主动向刚刚重新凝聚成了经典的弗兰肯斯坦形象，而非之前的那个美丽少女的巨大怪物发起了攻击。 不过，她们三个的武器主要都是用来进行刺击或斩击的，对这个液态金属怪物的伤害极低，就算是伊丽莎白？巴托里的魔之歌声，也只能将它的表层震碎，却无法破坏金属水滴本身的结构，这些碎片立即又会重新聚集回去。 而且，在体积缩小了一半之后，那个怪物的反应速度好像也变快了许多，除了一开始凝聚成形的时候还呆呆地站着不动之外，很快就开始主动攻击这几个烦人的小虫子了。 虽然它的动作看起来有些“迟缓”，但实际上却相当迅速，只不过是因为它的体形过于巨大，才会让人产生“动作有些慢”的错觉。 另外它那异常巨大的攻击范围也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动作慢的缺点，对于它来说只是移动一下手臂的距离，阿尔托莉雅等人起码得退个七八步才能闪开。 为了保证这个动作并不算太慢的怪物对城镇造成的破坏不进一步扩大，阿尔托莉雅和贞德……还有满腹牢骚的伊丽莎白？巴托里，却一直“贴”在这个怪物的身边骚扰它，不让它将注意力转移到其它地方去。 尽管阿尔托莉雅等人身为Servant，一时半会不会被疲劳拖垮，可是打着打着，她们却又发现了一个问题—— 那个一脸蠢相的巨大怪物，正在以相当快的速度适应战斗，变得越来越聪明了！ 第71章 超级巨坑 借助“启示”的能力，贞德早早地就预见了再这样僵持下去的严峻后果，有些焦急地对阿尔托莉雅和伊丽莎白？巴托里说道：“那个怪物好像越来越聪明了！ 这样下去根本没办法把它推入坑中，而且就算推进去了，它也应该会自己爬出来的！” “可这怪物根本就是一团金属液，想用砍脚根的方法让它失去平衡，自己栽到坑里是根本不可能的。” 完全漠视人命的魔龙少女耸了耸肩膀，表示自己是无能为力。 这家伙的音波攻击对生物尤其好用，凭借着声波的共振原理，对建筑物也有一定的破坏力，但唯独这种可以自由变换形状，不停改变自身共振频率的液态金属怪物，是她的天然克星。 “既然如此，那么就由我去引它进坑吧。 接着我会缠住它，你就趁这个机会，使用令咒消灭它。” 刚才好像有一瞬间在楞神的贞德叹了一口气，然后握紧了剑柄，毅然决然地对另外两个“正规”的Servant说道。 “可是你……” 阿尔托莉雅楞了一下，好像是被贞德大无畏的牺牲精神震惊了，她楞楞地盯着贞德，沉默了几秒钟之后，才神色古怪地说道：“可是……这样的话……你不就……” 阿尔托莉雅的语气有些异样，不过和她根本没有说过几句话的伊丽莎白？巴托里是听不出来的，而面对着这样的阿尔托莉雅，贞德也用与平时有点不同的……羞愧语气回答道：“嗯……确实，不过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吧，这件事总是需要人去做的。” “哎呀，别在那里磨磨蹭蹭的了，既然人家都已经决定自我牺牲了，身为战友你不应该成全她的大义吗！ 不愧是法兰西的圣女哟，虽然咱俩一直不对路。但这个时候我要说，你就放心地去吧！” 这个时候，不忍耐的伊丽莎白？巴托里终于忍不住插嘴了，她的话简直太过没心没肺了，但不管是贞德还是阿尔托莉雅都没有生气，只不过她们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 “既、既然如此，那就拜托你了！” 伊丽莎白？巴托里的话好像的确起到了作用。阿尔托莉雅好像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颇有些咬牙切齿地对贞德说道，然后低下头，稍微有些脸红地向着楚轩所在的方向跑掉了。 “拜托你了哟～” 看到阿尔托莉雅已经率先撤退了，伊丽莎白？巴托里俏皮地向贞德眨了下眼睛，然后一边摆着手。一边飞速地跟在了阿尔托莉雅的后面。 “……” 和阿尔托莉雅，贞德好像也稍微有些脸红，她没有说什么豪言壮语，只是沉默地冲向了巨大的液态金属怪物，引着它往不远处那个足足有七十多米深，直径超过百米的超级大坑走去。 “楚轩，那个怪物……” 在离楚轩还有十几米的地方。一贯沉稳冷静的阿尔托莉雅竟然就迫不及待地向楚轩大声报告着她和贞德刚才“讨论”出的主意，而楚轩听了之后，并没有因为这么做会让自己损失一个Servant，就否定这个应该是最快速，也是对周围的建筑和普通居民损害最小的办法。 “既然如此，那我也只能选择尊重贞德的决意了。 我们跟上！阿尔托莉雅，做好准备！”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一如既往平稳而无抑扬的声音中。好像也多出了某种决心，但不知为何，平时一定会被如此伟大光明正确的事情所感染的阿尔托莉雅却好像做了什么坏事似的，低着头支吾了一声，便匆匆地跟上了楚轩的脚步。 只可惜，和阿尔托莉雅根本就没有任何接触的远坂一方仍然没能看出她的异样，不管是远坂时臣还是言峰绮礼。都以为她只是因为即将亲手杀死战友而感觉心情异常沉重。 可是，区区一个Servant的牺牲、区区一个Servant的心情，又有谁会在意呢？ 此刻远坂时臣的心中更多的是狂喜，在原本计划中不应该损失Servant的战斗中损失了一个Servant。这让他觉得亚历山大，所以他才会露骨地去怂恿楚轩单独去对付那个巨大的怪物，并受到了楚轩的羞辱。 不过，其实他原本只是抱着垂死挣扎的想法，匆忙地选择了这种一眼就能够被人看穿的拙劣计谋，可是没想到，好像在冥冥之中有一位神明在帮助他似的，最后的局面竟然逼得楚轩一方不得不主动牺牲掉一个Servant。 ——虽然这也是因为楚轩和他的Servant们都太过高尚了，但谁让他们道德如此高尚呢？既然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那么就必须要自己承担拉下来的后果，就算因此而输掉了圣杯战争也不要怪别人不肯手下留情。 在前往“根源”的道路上，无数魔术师前仆后继，像远坂时臣这样还肯保持“贵族的优雅”的魔术师已经算是很有良心了，谁也没有理由再要求他做得更多了。 “掉下去了！还好，那个怪物没有聪明到我这种程度。” 看到巨大的液态金属怪物真的傻乎乎地在贞德的引诱之下踏出了那一步，然后一脚踏空跌入了坑里，并如同滚地葫芦一般“咕隆隆”地滚到了坑底，伊丽莎白？巴托里拍了拍其实相当贫瘠的胸部，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在高高的巨坑边缘往下张望的楚轩看到贞德已经重新缠住了试图往上爬的巨大怪物之后，便表情严肃地转过头来，用不惜一切代价的语气对阿尔托莉雅说道：“阿尔托莉雅，准备好了吗？ 不要辜负贞德的牺牲，一定要完全将那个怪物消灭掉！” “嗯、嗯……” 阿尔托莉雅勉强地点了点头，面部表情感觉相当僵硬。 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不管是谁、为了什么理由，亲手挥剑“斩杀”自己的战友都不会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尤其是对“亚瑟王”，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来说。 第72章 一路走好 “Ex——calibur！”X2 在一天之内……不，在一个小时之内，阿尔托莉雅竟然第三次使用了对魔力消耗异常巨大的Excalibur，如果不是因为其中的两次都使用了令咒的魔力，也许不用别人攻击，她就已经自行消失了。 但即使如此，在攻击结束的时候，释放了多次Excalibur的阿尔托莉雅也依然显得很虚弱，甚至必须倚在楚轩的胸膛上才能勉强站住。 “不管看几次，我都觉得这种威力的攻击还真是令人不敢相信，这简直已经近乎于魔法了。 ——当然，只是单单从攻击力上来看，也许还要超过。” 在比太阳还要明亮的光球逐渐消失之后，远坂时臣竟然有闲情逸致评价阿尔托莉雅的攻击力，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个极度难缠的液态金属怪物已经完全被EX级的“高能粒子炮”蒸发成了宇宙的尘埃。 不，如果单单是这样，远坂时臣还不可能表现得如此风度翩翩，更令他感觉心旷神怡，好像头顶上压着的某座大山被推翻了的事情是…… 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自愿缠住那个怪物的第八Servant贞德，同样没有再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这样一来，这次的“讨伐违规者”的行动就圆满结束了，不仅利用开膛手杰克（应该是开膛手杰克吧？）袭击负责善后的“工作人员”们的间桐家受到了应有的惩罚，而且在冥冥之中，某位主宰公平的神明还收回了爱因兹贝伦家偷偷召唤出的第八个Servant。 真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啊！ “这一次，多亏爱因兹贝伦家付出了巨大的牺牲，冬木市才得以避免浩劫，我代表冬木市的全体住民感谢你们。” 心情愉悦的远坂时臣非常客气地朝楚轩等人鞠了一躬，也不知冬木市的全体住民有多少愿意被他代表。 楚轩左手拥着虚弱的阿尔托莉雅，右手抱着昏迷的爱丽斯菲尔。但他还是有些勉强地抬起手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然后面无表情地向远坂时臣问道：“既然如此，那么可以将之前说好的那个令咒补给我了吗？” 对于楚轩如此直接且功利的索取，远坂时臣仍然无法适应，但是身为“胜利者”，他十分愿意在“失败者”面前保持自己的风度。 于是远坂时臣露出了优雅的微笑，不带一丝火气地回答道：“当然可以。我们都认为，以贵方所做出的功绩，获得令咒的奖励是名至实归的。” “那就好。” 楚轩没有继续和远坂时臣扯皮，在身为监督者的言峰璃正给他补上了第二个令咒之后，他就再次用公主抱的姿势将爱丽斯菲尔抱了起来，与看起来十分疲惫的阿尔托莉雅迅速离开了这个巨大的坑。 “接下来……” 等楚轩等人从视野中消失之后。远坂时臣满面春风地转过身来，用稍稍用点得意的语气对言峰父子说道：“就请绮礼将Lancer的所有权转给我吧。 另外，本人在这次的讨伐行动中同样付出了巨大的牺牲，和楚轩一样，总共获得两个令咒的补偿也不为过吧？” “……” 言峰绮礼用毫无感情波动，犹如死水般宁静的瞳孔看了看自己的师父远坂时臣，又看了看自己的父亲言峰璃正。最后将视线落到了似笑非笑的Servant伊丽莎白？巴托里身上。 不过，在与精神有病的Lancer对视了几秒钟之后，他还是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没问题。” “感谢言峰家为远坂家所做出的一切！” 面对一直无偿地帮助自己的言峰父子，远坂时臣也难得地抛掉了自己那虚伪的优雅，诚心诚意地向言峰父子分别鞠了一躬，口中也只说出了最普通也是最真挚的感激之辞。 “毕竟我和你的父亲是老朋友了嘛，而且追求根源是魔术师的愿望。我们这些信奉主的神职人员对此并无兴趣。” 言峰璃正笑眯眯地向远坂时臣点了点头，并在言峰绮礼将与Lancer的契约转移到了远坂时臣那里之后，给已经用光了三个令咒的他又补充上了两个令咒。 接着，言峰璃正对远坂时臣和言峰绮礼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和Lancer离开，自己则站在坑边没有移动：“你们回去准备最后的战斗吧，接下来的路就只能靠你们自己了。我还要在这里指挥圣堂教会和魔术协会的人善后呢。 这个大坑……要遮掩起来还真是相当费事呢，哦呵呵呵……” 言峰璃正的笑声十分轻松，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现在远坂时臣占据了三点优势： 第一点，爱因兹贝伦家的Servant已经消耗了大量的魔力。在短时间内很难补回来。 第二点，爱因兹贝伦家的Servant已经暴露出了包括真名在内的许多重要信息。 第三点，远坂家占据着地利人和，可以像找出Lancer的“前前任”Master拉妮一样，迅速地锁定离开的楚轩等人，不给对方利用令咒之外的手段补充魔力的机会。 远坂时臣和楚轩之前已经约定，结束讨伐之后，圣杯战争将在晚上八点才能重新开始，而只要不拖到次日的白天，爱因兹贝伦家的Servant是恢复不了多少魔力的。 唔……虽说Servant还可以通过某种方式从魔术师那里“补魔”，但是亚瑟王的尊严，会允许她利用“那种方式”补充魔力吗？根本不可能吧！ 因此言峰璃正已经不需要再担心了，最后的战斗，远坂时臣完全能够凭借着自己的优秀能力获胜，倘若他这样还不能获胜，那就只能说明他实在是没有获得圣杯的命了。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在八点钟一过，我们就必须立即对爱因兹贝伦家发动进攻。 而据我所获得的信息来判断。爱因兹贝伦家也同样很清楚自身的劣势，所以他们将希望放在了提前召唤圣杯上。 虽说只要有五个Servant被消灭之后，其实就可以召唤圣杯了，但没有第六个Servant的魔力的话，这圣杯其实是不完全的，可以实现愿望，但却无法实现魔术师最终极的愿望——到达“根源”。 但是要注意。除了Archer、Assassin、Caster、Berserker和Rider被消灭了之外，爱因兹贝伦家额外召唤出的第八Servant也被消灭了，楚轩已经可以召唤出完全的圣杯了。 现在，伪装成回到冬木市外的爱因兹贝伦城中的楚轩，实际上已经带着爱因兹贝伦家的人造人和骑士王进入了只有‘御三家’才知道的，设置在圆藏山的‘龙洞’内的秘密祭坛。很可能正是打着在我们前去进攻爱因兹贝伦城的时候抢先到达‘根源’的主意。 不过很遗憾，在冬木市里，一群外来者想要瞒过我这冬木管理者的眼睛并不容易，我会在快到八点的时候就前去龙洞，并在圣杯战争重新开始的瞬间突袭爱因兹贝伦家。” 在远坂家的宅邸中，刚刚吃过了晚饭的远坂时臣，正意气风发地对言峰绮礼和伊丽莎白？巴托里述说着他对最后一战的判断。 现在时针已经指向了七点的位置。再过几个小时，他就可以完成所有魔术师的夙愿，借助圣杯的力量到达梦寐以求的“根源”了。 可是不知道到达“根源”之后会怎样，他还能不能再从“根源”回来，如果在到达“根源”之前，没有人能够和他分享这种快乐，没有人能见证并记录他走向成功的道路，那岂不是太过寂寞了吗？ “绮礼。能够收你为徒，我一直深以为荣。” 兴奋过了之后，远坂时臣坐在了言峰绮礼对面的沙发上，摆出了交待临终遗言……或者类似的架势，向自己的徒弟说出了心里话。 “希望你以后也能像令尊一样，与远坂一族保持亲密的关系。如何？” “求之不得。” 言峰绮礼面无表情地用没有任何感情波动的语气回答道，但身为他的师父。远坂时臣却很清楚他并不是在敷衍自己。 “此次圣杯战争结束之后，绮礼，我希望你能够作为师兄指导凛。 嘛……简单地说，这可以算是我的遗言了。这也是以防万一。 而且……不管我最后是成功还是失败，都有可能再也无法回来了，‘根源’那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根本没人知道。” 这个时候，远坂时臣将一个早已准备在茶几上的信和木匣推到了言峰绮礼的面前，继续说道：“这里有我将远坂一族的家主交给凛的亲笔信，并指定你作为她的监护人，守护她直到成年为止。 另外这里面还有我给你的赠礼，打开看看吧。” 当着远坂时臣的面，言峰打开了木匣，发现里面是一把短剑。 “AZOTH剑，这是作为你完成远坂家魔术修习的证明。” “师恩如海，弟子不肖，实在无以言谢。” 言峰绮礼取出了这把在魔术师的成人或毕业仪式上，双亲或老师经常会送的，很受欢迎的魔术礼装纪念品，拿在手中细细地欣赏着，并诚恳地向远坂时臣表达了谢意。 “我才应该向你表示感谢，绮礼。 这样一来，我就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地参加最终之战了。” 远坂时臣难得地露出了“慈祥”的笑容，然后他好像了解了所有心事似的站起身来，干脆地对言峰绮礼说道：“时辰已到，我去了。” “一路走好，师父。” 跟着远坂时臣站起身来，在背后恭送师父上路的言峰绮礼，用好像有点诡异的声音如此说道。 他那张好像楚轩一样万年不变的扑克脸上，第一次试着露出了还颇为僵硬的笑容。 “噗哧——！” 第73章 情人节特别篇：爱丽斯菲尔和女儿们的圣瓦伦丁节 这是不久之前的场景，与圣杯战争发生在同一年内，是在大半年之前的2月13日晚上进行的，只有爱丽斯菲尔和女儿们知道的母女对话。 在得知了圣瓦伦丁节的含义之后，爱丽斯菲尔每年都会在这个甜蜜的节日的前一天晚上，“偷偷摸摸”地来到厨房，“瞒着”楚轩制作爱的魔法甜品。 而今年的这一天，在她的身旁，多出了几个小小的女孩子。 七岁的伊莉雅斯菲尔、五岁的樱，还有四岁的卡莲，都已经和妈妈说好了，今晚要看妈妈制作好吃的巧克力。 “妈妈，先给我吃一点！只要一小块！” 看着爱丽斯菲尔将巧克力倒在小锅里，准备放进大锅之中，利用水浴进行加热，馋嘴的伊莉雅斯菲尔就有些忍不住了，在旁边拉着妈妈的围裙，企图获得一块被切碎了的巧克力原料尝尝鲜。 “这可是什么都没有的黑巧克力哦，你敢吃吗？” 脸上一直带着温柔笑容的爱丽斯菲尔扭过头来，好像故意吓唬小孩子似的说道，不过已经是“大孩子”了的伊莉雅斯菲尔当然不会这么轻易地就上当——尽管她并不知道“黑巧克力”除了比普通的巧克力要黑一点之外，还有什么区别。 “敢吃！敢吃！快给我吃嘛！” 想起巧克力的香浓甜美就忍不住想要流口水的伊莉雅斯菲尔跳着脚向妈妈撒着娇，早就料想到这种结局的爱丽斯菲尔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从对小孩子来说非常高的料理台上面拈起了一小块黑巧克力，放进了女儿的嘴里。 “唔……” 顶级的天然黑巧克力刚一进入伊莉雅斯菲尔粉嫩的嘴唇之间就已经开始融化了，但隐藏在诱人香味之下的，是小孩子还无法从中获得享受的纯粹苦味。 “就算不喜欢也不许吐出来哦，否则我就告诉爸爸。” 正当眼睛变成了><形状的伊莉雅斯菲尔打算将嘴里的苦水吐出来的时候，爱丽斯菲尔的警告也轻飘飘地落了下来，于是非常喜欢爸爸的小女孩只好强忍着苦意。伸着脖子将已经和少许唾液融化在了一起的黑巧克力吞进了肚子里。 原本也被料理台上那些切碎的黑巧克力所散发出来的一丝丝纯正香味诱惑了的樱和卡莲看到姐姐那痛苦的表情，立即打消了跟在姐姐后面讨要巧克力的想法，还真是聪明的孩子。 “噗哈……” 憋着吃吞下了难吃的东西之后，伊莉雅斯菲尔大大地吐出一口气，并伸出舌头，像可爱的“汪星人”一样喘了一会儿，然后才眼睛汪汪地看着自己的妈妈说道：“妈妈……坏心眼。” “所以说。不光要听爸爸的话，妈妈的话也要听哦～” 爱丽斯菲尔对女儿的指责一点都不在意，反而趁机教育起了好像开始进入“反抗期”了的大女儿。 伊莉雅斯菲尔有些不服气地嘟起了嘴，立即试图反驳妈妈的话：“哼，爸爸可是天才，什么都会做。而且什么都比妈妈做得更好！” “虽然是这样没错……但是只有一点，妈妈是胜过爸爸的哦。” 爱丽斯菲尔一边照看着被固定在特制的架子上，接受水浴加热的小锅，一边得意地向自己的三个女儿炫耀道：“唯独在厨艺这方面，你们的妈妈已经超过爸爸啦，这是你们爸爸亲口承认的，绝对不会有错。” “骗人骗人！妈妈你几乎从来就不做饭的吧！” 虽然樱和卡莲很轻易地就相信了爱丽斯菲尔的话。但大概确实已经进入“反抗期”了的伊莉雅斯菲尔却对妈妈的话提出了质疑。 爱因兹贝伦家的三餐，一直都是由厨房中的专业厨娘女仆负责的，作为主人的楚轩夫妇很少亲自下厨，爱丽斯菲尔单独下厨的时候……起码伊莉雅斯菲尔今天这是第一次看到。 “做饭其实很简单啦，其实就和调制魔药一样，只要控制好各种材料的剂量、处理方法、温度和时长等因素就可以了，妈妈早就已经将爸爸的厨艺完全‘复制’了过来。 而且和爸爸比起来，妈妈还拥有更多的神秘调味料。所以料理的味道比爸爸还要好那么一点点。” “是什么？” 爱丽斯菲尔故作神秘的样子果然吸引住了三个女儿的目光，就连“聪明”的伊莉雅斯菲尔，也终于落入了妈妈的陷阱之中。 “是‘爱’哟，只要有‘爱’在里面，不管是什么饭菜都会变得更加好吃。” 爱丽斯菲尔弯下了腰，信誓旦旦地对女儿们说道，那红宝石一样美丽的眼睛在火光的照耀下。如同天上的星星般闪闪发亮。 “唔哇——！”X3 三个小小的女孩子轻而易举地就被骗了，发出了令爱丽斯菲尔异常满足的赞叹声，不过随后，最小的卡莲就歪着头问道：“妈妈。‘爱’是什么？” 和卡莲一样，伊莉雅斯菲尔和樱虽然已经能够将“爱”这个字正确地应用在日常的对话当中了，但她们其实也同样不明白“爱”到底是什么东西。 “唔……” 女儿的问题给爱丽斯菲尔制造了一点麻烦，她一边盯着锅，一边努力地思考了十几秒，然后才回答道：“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不嫉妒；爱是不自夸，不张狂；不做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处，不轻易发怒，不计算人的恶，不喜欢不义，只喜欢真理； 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爱是永不止息。” “太难了，妈妈明白吗？有没有简单一点的。” 爱丽斯菲尔“狡猾”地将《圣经》中的内容背诵了出来，这长长的一段话，立即将这三个小孩子的脑袋冲得有点晕乎乎的。 “其实……妈妈也不明白。 对于妈妈来说，爱就是……” 利用大人的手段对付小孩子，这让爱丽斯菲尔也有点不好意思，这一次。她又认真地琢磨了几十秒钟，然后面容逐渐变得严肃而神圣起来。 “无论贫穷富足、无论环境好坏、无论生病健康，始终爱他、顺服他、安慰他、尊重他、保护他、忠于他，以至奉召归主。 他往哪里去，我也往那里去；他在哪里住宿，我也在那里住宿；他的国就是我的国，他的神就是我的神。” 从爱丽斯菲尔的身上。小小的女孩子们好像看到了某种至真至诚的圣洁光辉，虽然她们完全不能够理解这个誓言的重量，但这却并不妨碍她们开始有些崇拜起妈妈了。 嗯……只比对爸爸的崇拜要少一点点。 “不、不过好像更复杂了……” 可爱的樱皱着眉头说道，不过她已经算是最聪明的了，伊莉雅斯菲尔和卡莲的眼睛虽然亮闪闪的，但里面根本就什么东西也没有。只是单纯地崇拜着母亲此时的圣洁身姿。 “嗯……就是想要为爸爸生孩子吧。” 这回爱丽斯菲尔只是简单地考虑了一下，便毫不脸红地笑着对女儿们如此回答道。 喂喂……夫人，现在就和孩子们说这种事情是不是有些太早了？ “孩子！就是我们吗！” 终于等到了自己能够听懂的话，这让伊莉雅斯菲尔兴奋地举起双手跳了起来，开心地望着妈妈大声喊道，那双和母亲如出一辙的绯红眼眸中充满了单纯的喜悦。 “是啊，你们就是爸爸和妈妈的爱啊。” 爱丽斯菲尔的眼睛里流露出了只有身为人母之后才会出现的。深厚如海洋一般的温柔眼神，非常肯定地朝满脸期待的女儿们点了点头。 “唔哇～唔哇～我们是爱！”X3 这一次，乖巧的樱和卡莲也跟着姐姐一起高举着双手，围在爱丽斯菲尔的身边又蹦又跳，尽管她们其实都处在似懂非懂的状态之中，但这并不能影响她们为此而欢呼雀跃。 因为——起码她们都清楚，“爱”是一种非常非常厉害，也非常非常重要的东西。 “妈妈妈妈。以后我们会全家到中国去吗？” 欢呼够了之后，樱突然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看来她的确听懂了一点“他的国就是我的国”这句话的含义。 这个问题让爱丽斯菲尔的眼底出现了一丝波动，不过她仍旧维持着温暖的笑容，并张开双臂将三个女儿都拢在了自己的身前，十分认真地看着她们说道：“会的，等你们再长大一点点。你们的爸爸一定会带你们去中国的——因为那是你们的爸爸出生并成长的祖国，你们也必须在那里长大成人！” 孩子们还无法分辨妈妈的回答与刚才的问题之间的微妙不同，她们因为妈妈的话，而陷入了对那个古老、神秘。而又美丽——最重要的是生出了她们的爸爸的“祖国”的向往之中。 “妈妈！我也想要为爸爸生孩子！” 突然，最最喜欢爸爸了的伊莉雅斯菲尔第一个高高地举起了手，大声地向家人们宣布道，在爱丽斯菲尔反应之前，樱和卡莲也都不甘示弱地同时举起了手：“我们也要为爸爸生孩子！”X2 “啊……” 爱丽斯菲尔露出了有些困扰的笑容，不过她仔细地思考了半分钟之后，却肯定地对女儿们点了点头：“对于别人家来说这是绝对不可以的，但是我们家的话没问题！” 第74章 圣杯出现！ 爱丽斯菲尔神态安详地躺在设置在圆藏山的“龙洞”之中的秘密祭坛上，好像只是在沉睡似的，在她身边，楚轩已经安静地坐了好久，仿佛是在回忆过去。 不远处的洞口附近，阿尔托莉雅正倚坐在冰冷的岩壁旁边，专心地闭目养神。 看起来，她之前连续使用Excalibur所积累下的疲劳，仍旧没能完全恢复，体内的魔力就更不用说了。 虽然不是因为远坂一方所推测的那个原因，但是因为某种未知的缘由，楚轩自身根本没有任何魔力，反倒还会像个无底洞一样，吸收所有进入体内的魔力，的确没有办法为阿尔托莉雅“补魔”。 如果不是因为魔力供给的任务已经转移到了爱丽斯菲尔的身上，阿尔托莉雅不仅无法从Master那里获得魔力，反而会被楚轩从直接连接在他心脏上的魔力供给通道不停地吸走魔力。 如果楚轩想要帮助阿尔托莉雅恢复魔力的话，就只能够使用令咒了，不过他却没有急着这么做，因为…… 同样守在这个大溶洞中，即将参与到最后一战中的，还有卫宫切嗣、久宇舞弥，以及被远坂一方认为已经在阿尔托莉雅的Excalibur之下化为灰烬的贞德——她此刻仍然好好地站在楚轩的面前，全身上下一点都没有被EX级的攻击命中了的样子。 但是所有人都亲眼看到，贞德的确是和巨大的液态金属怪物一起被阿尔托莉雅的“光球”吞没了，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不过，远坂一方却不知道，贞德的确曾经有过成功挡住EX级的攻击的经历，在与解放了宝具真名的Caster的战斗之中，贞德的EX级防御宝具“圣旗”，却令玉藻前的魔术饱和轰炸完全无功而返。 ——楚轩之所以一直都将岸波白野看得紧紧的，就是为了防止其他人获得贞德的战斗情报。他之所以在远坂一方面前始终让阿尔托莉雅作为主力出战，便是因为阿尔托莉雅的宝具威力早已经在消灭Archer和Assassin的时候泄露了，而且对方还有曾经与她战斗过的Lancer。 贞德的“圣旗”在解放真名之后，便可将贞德的EX级对魔力变换成对所有攻击都有效的守护，但是因为这个无敌守护的根源是对主的不可动摇的信仰心，所以它只对贞德自己生效，就如同“圣骑士”那只能给自己使用的无敌“圣盾术”一样。 不过正是因为这个“优点”。贞德的无敌防御才没有反过来成为巨大怪物的庇护所，让阿尔托莉雅的攻击能够完完全全地将所有液态金属都蒸发干净。 而在被阿尔托莉雅贞德的光球彻底吞没了之后，高举着圣旗的贞德就借着强烈光芒的掩护从与楚轩和远坂一方相反的方向脱离了战场，并在卫宫切嗣和久宇舞弥的接应下，直接乘车赶到了圆藏山的“龙洞”这里，因此一直没有被远坂方的监视人员发现踪迹。 贞德当初之所以突然提出要舍生取义。其实也是因为受到了楚轩的魔术传音，而阿尔托莉雅之所以没有被贞德的“大义凛然”所感动，之后又表现得那么古怪，实际上也是因为她一直是在楚轩的魔术传音之下进行着“表演”的缘故。 虽然事实证明，阿尔托莉雅并非一个合格的演员，但是因为楚轩的导演功力极深，远坂一方又对阿尔托莉雅平时的“正常”表现一点都不熟悉。所以她最终还是成功地利用自己的“本色出演”将远坂一方全都蒙了过去。 不过，这还并不完全是楚轩不急着让阿尔托莉雅恢复魔力的最主要原因。 “楚轩，爱丽的情况……怎么样了？” 在还差十几分钟就到了约定开战的晚上八点的时候，也许是因为受到了这具身体的真正主人——来自法国的乡村少女蕾缇希娅的影响，生性沉稳冷静的贞德竟然忍不住再次向询问起了爱丽斯菲尔的情况。 “圣杯已经开始在她的体内成型，如果通过仪式进行召唤，或者再有一个Servant的魔力进入她的体内，这具躯体就会彻底崩解。只留下圣杯。”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照妖镜，用和平时没有任何不同的乏味声音回答道。 之前贞德就已经知道了这个答案，她想问的其实并不是这个，或者说她其实什么也不想问，只是因为“那个时刻”逐渐临近，而不得不说些什么罢了。 获得了楚轩的回应，贞德反而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如何是好了。她垂下了眼帘，沉默地在沉睡着的爱丽斯菲尔身边站了一会儿，然后静静地转过了身子，向自己的防御位置走去。 “第六个Servant死了！” 这个时候。一直在等待着什么的楚轩突然站了起来，“龙洞”之内的所有人都立即扭头看向躺在秘密祭坛上的爱丽斯菲尔。 只见红色的火焰毫无征兆地从爱丽斯菲尔的身体中央冒了出来，然后迅速地蔓延开来，将好像只是在沉睡的美丽人偶燃烧殆尽，除了她体内的圣杯之外，连一点灰都没有留下。 “爱丽……” 阿尔托莉雅和贞德都喃喃地念着爱丽斯菲尔名字，眼神中都充满了悲伤，就连和爱因兹贝伦家的人造人完全没有过接触的卫宫切嗣和久宇舞弥的表情也略微有些异样，只有楚轩仍然那张万年不变的扑克脸，眼镜反光地静静注视着自己的妻子逐渐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卫宫切嗣和久宇舞弥负责最外围的监视预警，贞德做好战斗准备，阿尔托莉雅过来，时间一到就立即去拿圣杯。” 当祭坛上的圣杯开始缓缓地浮到空中的时候，楚轩那无论何时都保持着绝对的冷静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龙洞”里的其他人尽管心中迟疑不定，却仍然纷纷收回了自己的视线，身体仿佛本能似的开始执行起了楚轩的命令。 （突然就死掉的第六个Servant，究竟是哪个？） 第75章 楚轩的最后一个陷阱 “绮礼……啊……” 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托付了后事的好徒弟从背后狠狠地捅了一刀的远坂时臣倒下了，带着震惊、愤怒和遗憾，死不瞑目地倒在了前往成功的最后一小段路上。 言峰绮礼的脸上带着混合了得意、叹息、狂乱、兴奋的复杂笑容，语气沉稳地对倒在地上的远坂时臣说道：“师父啊，您也和我的父亲一样，从来都没有能够理解我这个人。” 这个时候，刚才一直用灵体化的状态静静地看着言峰绮礼弑师的伊丽莎白？巴托里重新现出了身形，两只手环抱在自己的身前，用相当做作的声音愉悦地说道：“啊，还真是可怜呢，明明好不容易占了上风。” 不过随后，这个精神病少女又立即露出了惋惜的表情，并像小猪一样可爱地撅起了嘴巴：“那两个令咒还真是浪费，这样一来，重新和你缔结契约的我，就只剩下一个令咒可用了。” 伊丽莎白？巴托里指的是远坂时臣手背上那两个言峰璃正新补充上的令咒，Master自己是无法将其他人的令咒移给自己使用的，只有监督者被赋予了将从过去历届圣杯战争的Master那里收集来的令咒赋予某个Master的权力。 ——言峰绮礼手背上的最后一个令咒，同样也是他的父亲在确定Lancer生还之后立即补给他的。 “没问题，只要能够打倒爱因兹贝伦家的Master——楚轩就可以了。 而且以对方的亚瑟王要恢复状态，大概也只能利用令咒快速将魔力补充上，我们双方起码是站在同一起跑线上。” 言峰绮礼面无表情地对伊丽莎白？巴托里说道，提起楚轩的时候，他的语气好像稍微有些激动。 不过说真的，从某方面来说，言峰绮礼、卫宫切嗣和楚轩这三个男人其实都非常相似。 “更何况，我的师父在你面前撒了个谎。实现愿望或许的确可以只杀死五个Servant就能到达要求，但要想到达‘根源’，就非得将七个Servant全部杀死才行。 虽然Master通常来说是打不过Servant的，但只要他还留着一个令咒就能够命令Servant自杀，最后的难题也就解决了。” 言峰绮礼扔下这番话之后，就立即开始清理犯罪现场，然后他与伊丽莎白？巴托里再度缔结了契约。并在还差十几分钟就到晚上八点的时候，迅速地离开远坂邸，向原本只有“御三家”才知道的圆藏山“龙洞”赶去。 在路上，伊丽莎白？巴托里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转过脸向身旁的言峰绮礼问道：“对了，绮礼。刚才亲手杀掉自己的恩师的时候，我看你好像还有些不满足嘛。” “……” 言峰绮礼沉默了几秒钟，然后才回答道：“或许吧，虽然正如你所说的那样，我的确第一次从中感觉到了愉悦——发自内心的愉悦，但这还远远不够，还缺乏某种更加鲜明的、更加具有冲击性的东西。 我觉得唯有在爱因兹贝伦家的Master……唯有在楚轩身上。才能够获得那……咦？我们竟然被浓雾包围了！” 不知道想要从楚轩的身上获得什么的言峰绮礼发现自己和Lancer的四周突然涌出了浓雾，心中立即警觉了起来，不过就算他想不警觉也不行了，这浓雾迅速地将最后一点新鲜空气也挤了出去，将被它围在中间的两个人影给吞没了。 原本有着相当明亮的月光照明的街道里，能见度立即大幅下降，虽然还说不上是伸手不见五指，但想要看到三五米之外都是不可能的了。 另外。这浓雾中还充满了含硫的煤烟和粉尘，让人觉得呼吸道好像被火烧一样难受，言峰绮礼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开始受到某种持续型的伤害了；而伊丽莎白？巴托里虽然没有受到伤害，却也觉得在这硫酸雾中，自己的敏捷足足下降了一个等级。 “这是……” “噗！” 伊丽莎白？巴托里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在她的腹部就传来了一声轻响，她立即低下了头。发现自己的腹部竟然已经被剖开了一个长长的口子，而且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正在试图往外拉扯她的心脏。 “好疼！” 这个时候，伊丽莎白？巴托里才感觉到了疼，她用手按住自己的腹部。眼睛里含着泪水，愤怒地四处搜寻起了胆敢暗算她的那个家伙，但很可惜，当她的眼角捕捉到那个娇小的影子的时候，对方已经马上就要消失在浓雾之中了。 “混蛋！到底是谁、用什么手段暗算我的！” 头脑中突然缺了一段记忆的Lancer为自己莫名其妙地负了重伤这件事而怒火中烧，可她却连对方的影子都记不得了。 在她身边的言峰绮礼虽然也同样忘记了刚才的娇小身影，但是他曾经和师父、父亲一起推理出的那些信息，却不被消除。 “开膛手杰克！这怎么可能，不管是Berserker还是第八个Servant都已经死亡了啊！ 剩下的那一个，不是亚瑟王‘阿尔托莉雅’吗！” 言峰绮礼大大地吃了一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事实就摆在他的面前，刚才还好好的Lancer，现在已经被开膛破肚了，而且他们连袭击者的模样都不知道。 “Lancer，快利用……” “噗！” “混……混蛋……下次我一定……” 还没等言峰绮礼提醒伊丽莎白？巴托里用她的超音波对四周进行无死角的覆盖攻击，开膛手杰克的第二击又来了，Lancer的心脏这一次终于被揪了下来，失去了魔力中枢的她只能恨恨地睁大了眼睛，试图在自己消失之前，将面前那个异常娇小的影子刻在自己的灵魂中。 和上次袭击Rider时相比，开膛手杰克的魔力好像有了不小的提高，硫酸雾的浓度更高了，释放速度也更快了。进行偷袭后重新隐藏起身影所需的时间自然也就更短了。 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她可是在那次的“捕猎”中获得了许多储存着大量魔力的优质心脏——其中也包括那个可怜的轮椅少女的心脏。 是的，开膛手杰克，这就是楚轩在与远坂一方联手时，确定了对方果然没有推理出第九个Servant的存在，并且错误地将间桐家的Berserker判断成了开膛手杰克之后，给远坂时臣……或言峰绮礼留下的最后一个陷阱。 不管前来进行最终决战的Master到底是谁。只要他们的Servant是女性，几乎就很难逃脱开膛手杰克的毒手了。 就算使用令咒也要让阿尔托莉雅多次使用Excalibur，正是为了引诱远坂一方抢在明天的太阳升起之前进行最终决战。 而让贞德“诈死”，不仅是为了使远坂一方错误地估计楚轩这边的战力，同时也是为了让对方打消对夜间作战的重重顾虑。 ——在战斗中，远坂一方很可能对Berserker就是开膛手杰克这个结论产生疑问。转而怀疑楚轩一方的第八Servant，宝具始终没有暴露过的“贞德”其实是开膛手杰克的可能性，但现在贞德同样也死去了，那么不管哪个才是开膛手杰克，她们都已经被消灭了。 楚轩在与Berserker的战斗之后直接前去圆藏山的“龙洞”之中布置防御阵地，这不仅仅是为了在“只剩下”阿尔托莉雅的情况下试图获得“地利”上的优势那么简单。 构筑好严密的防御阵地，更是为了向应该在暗中监视了楚轩一方与远坂一方联手消灭Berserker的那场战斗的开膛手杰克传递“别来惹我”的信息。让她去远坂邸附近伏击必定会离开自己的魔术要塞，过来与楚轩决战的远坂一方。 这些布局都不是从圣杯战争刚一开始的时候就计划好的，而是不断根据战场局势的发展变化临时增减改变的。 实际上楚轩也并不能够保证远坂一方就肯定会一次又一次地跳进他所挖下的连环大坑之中，但即使远坂一方最后平平安安地到达了“龙洞”，他们所要面对的也将是占据了地利，并且暗藏着仍然还活着的贞德这个撒手锏的楚轩一方。 等远坂一方依靠唯一的Servant伊丽莎白？巴托里突破了所有防御，进入了“龙洞”之后，楚轩一方的两个Servant即可形成“关门打狗”之势。贞德负责封锁洞口并保护楚轩等人，利用令咒恢复了魔力的阿尔托莉雅负责正面与曾经交过手的Lancer战斗…… 即使楚轩只剩下一个令咒，赢的机率也比输的机率大得多。 “不战而屈人之兵，上之上者也。” 这才是楚轩真正强大的地方，仔细回想一下，其实阿尔托莉雅从来未曾真正“公平”地与其他Servant战斗过，这正是拜楚轩那神一样的布局能力所赐。 倘若远坂一方有人能够避开所有的陷阱……或者只是避开了最后的这个陷阱。成功地获得与楚轩面对面进行最终决战，这其实就应该算楚轩输了一局。 但很可惜，远坂一方并不存在这种能够与楚轩稍微“玩几局”的智者，单方面的虐杀……只不过是在欺负小孩子罢了。 第76章 那么，就一直相信我到最后 正当失去了Lancer的言峰绮礼凭借着自己的男性身份避免了被开膛手杰克一击必杀的可能性，并且依靠着自己在父亲的传授下所锻炼出来的身手，自己在师父的教导下所学习到的魔术，以及自己在担任圣堂教会“代行者”的时候所获得的丰富实战经验，艰难地与Avenger开膛手杰克周旋的时候，在圆藏山的“龙洞”之中…… “咦？楚轩，你看圣杯里涌出了什么！” 带着满腹疑问，静静地等待着晚上八点的到来的阿尔托莉雅在最近的位置上，始终注视着飘浮在自己面前的圣杯，并且第一个发现了开始填满圣杯的“黑泥”。 如果要说那就是圣杯中所盛的“圣血”，简直是对主基督最大的污辱，即使没有接触到，阿尔托莉雅也可以感觉到那黑泥的丑恶与恐怖，就像……就像是面对着这个世界上所有的负面因素的集合体一样。 早就有了充足的心理准备的楚轩走上来看了两眼，然后立即对阿尔托莉雅，还有往这边看过来的另外三人说道：“先后退吧，不管怎么看，这种情况也不正常。 大家都重点注意一下这边，切嗣，暂时将所有触发式陷阱解除，一旦有危险我们就迅速撤退。” 明明莫名其妙地即将胜利了，但又莫名其妙地出现了这种意外，阿尔托莉雅真的有点接受不了，她在楚轩的命令下一边后退，一边摇着头喃喃自语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你也知道，这‘圣杯战争’本身就内幕重重，现在再多出一点我们所不知道的事情，不也是理所当然的吗。”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语气十分平静地回答道。 阿尔托莉雅神色有些复杂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将脸转了回去，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她一直都在追逐的。能够实现愿望的圣杯。 很快，黑泥填满了圣杯，接着满溢了出来，它往外涌的速度不仅没有减慢，反而有起来越快的趋势。 “这东西……是圣杯里的吗？” 远远地埋伏在洞口附近，准备等远坂一方进来之后立即封住洞口，避免对方战败逃跑的贞德凭借着自己的“启示”技能。强烈地感觉到了那些黑泥的不祥，而卫宫切嗣和久宇舞弥的感觉虽然没有她那么敏锐，但只看那东西的颜色，他们也能察觉出其中的诡异。 为了避免黑泥沾到自己的脚上，阿尔托莉雅和楚轩不断地远离圣杯，黑泥很快就在圣杯下方积累出了一个小泥塘。但是圣杯之中仍然不断地涌出黑泥，将泥塘的范围越扩越大。 随着黑泥的增多，楚轩等人好像还看见了一缕缕黑色气息出现在泥塘上方，并好像有生命似的不断摇摆着，仿佛要抓住些什么，就如同一条条恶毒的黑蛇。 卫宫切嗣用毫无感情波动的眼睛远远地望了一眼自己曾经想要追求的圣杯，然后主动向楚轩询问道：“楚轩。现在应该怎么办？ 再退下去，我们就只能退出这个洞穴了。” 现在，就算楚轩做出放弃圣杯的决定，他也不会觉得有多么遗憾，那个圣杯中流出来的黑泥充满了让人十分不愉快的感觉，他并不认为装满了这种东西的圣杯会让人平白无故地获得什么好处。 “你们再退后一些，我过去研究一下那东西。” 面对这些明显不像好东西的黑泥，楚轩竟然做出了所有人绝对意想不到的轻率决定。这不得不让人产生某些怀疑，阿尔托莉雅犹豫了一下，然后还是叫住了他，稍微有些吞吞吐吐地问道：“楚轩！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又或者……你还知道些什么？” “……” 主动向黑泥走去的楚轩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子将所有人的脸都挨个扫了一遍，然后面无表情地反问道：“你们相信我吗？” “嗯……相信……吧。” 尽管有些迟疑，但阿尔托莉雅和站在洞口旁边的贞德还是点了点头。站在贞德背后的卫宫切嗣和他的忠诚助手久宇舞弥虽然没有给予肯定的答复，但也没有予以否定。 “那么，就一直相信我到最后。” 楚轩用一如既往平稳而无抑扬，仿佛机械一样乏味的声音如此说道。然后立即转身迈入了已经涨到了他脚边的黑泥，一点防御措施都没有做。 接着，楚轩眼前一黑，下一秒钟他便出现在了星空下的……学校操场上？ 这个并不算很大，人造草皮已经出现了明显磨损的学校操场楚轩很熟悉，因为这里是…… “这里是能实现你的愿望的地方，是你所追求的圣杯内侧哦。” 楚轩转过身来，看到的不是某个总是会露出如同春日的阳光一样的笑容，眼睛明亮得好像有超新星在其中爆炸似的女孩子，而是他的妻子爱丽斯菲尔。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我相信，是你的话一定能够到达这里。” 爱丽斯菲尔穿着与平时一般无二的长裙，用与平时一般无二的语气，说出了与平时一般无二的话语。 不过楚轩却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异常冷淡地说道：“不管你是谁，不要装成爱丽的样子和我说话。” “看样子……你的身上好像还有许多连你妻子都不知道的秘密呢……” 爱丽斯菲尔没有立即去接楚轩的话，而是稍微有点好奇地四周看了看，然后才开了口：“我不否认这是一个假面，我如果不披上即存价格的外壳，就无法与他人交流。 但是，我所记录的爱丽斯菲尔的人格绝对是货真价实的，所以我也继承了她最后的心愿。” 面对已逝妻子的解释，楚轩没有丝毫动摇，平静而漠然地对她说道：“不必再试图欺骗我了，你既然继承了爱丽的一切，就应该知道你根本无法欺骗我。 就算你完整地复制了爱丽斯菲尔的人格和记忆，但因为你又往里面添加了许多别的内容，所以你就已经不再是爱丽斯菲尔了。 说明你的意图吧，圣杯的意志……不，安哥拉？曼纽的意志。” 第77章 主啊，委以此身！ “轰隆隆隆……” 楚轩的话音刚落，圣杯内侧模拟出来的学校操场就发生了强烈的震动，周围的风景也像是被照进了哈哈镜一样严重地扭曲了。 “这是……什么力量！好强大！简直太强大了！这是来自‘根源’的力量吗！” 被圣杯的意志……或者说是被安哥拉？曼纽的意志“附身”了的爱丽斯菲尔大惊失色，她一边勉力稳住身形，一边努力地与什么无形的东西抗衡着，对于她所透露出来的内容，楚轩稍微有点兴趣。 那应该是来自“主神”的力量才对，但在安哥拉？曼纽看来却是从“根源”那里传出来的，那就说明…… 过了好一阵子，圣杯内侧的这片小天地才重新平静了下来，楚轩十分清楚，这是因为“主神”的力量被安哥拉？曼纽完全抵挡了下来。 拜安哥拉？曼纽所赐，原本应该已经因为“泄露剧情”而被扣除生存点甚至直接被抹杀了的楚轩却没有收到任何信息……或者说，正是因为身在黑泥之中，楚轩才会故意向安哥拉？曼纽泄露他理论上不可能知道的信息。 “那是……什么力量？ 看来你所隐藏的，还真是不得了的东西啊。” 看样子，安哥拉？曼纽也没有被“主神”消除记忆，否则他就会完全遗忘楚轩刚才的话。 不过他虽然成功地扛住了主神的力量，却好像仍然心有余悸——到了安哥拉？曼纽这个层次，他应该能够感觉得到，从“根源”传过来的只是“一丝”力量罢了，他相当于用自己的全部力量与对方的一根头发作战，就算赢了也不会有任何胜利的感觉。 “如果我继续回答的话，你所要承受的压力会比刚才大百倍甚至千倍，就算是盖亚意识和阿赖耶识也无法真正和‘那个力量’相抗衡。 那么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吗？” 楚轩没有回答安哥拉？曼纽的问题。安哥拉？曼纽实际上也不需要他回答，他之所以特地点出“主神”的存在，只不过是为了给自己接下来的谈判增加一些筹码而已。 “真是奇怪啊，你好像已经十分清楚‘我’的真实身份，还有一切你本来不可能知道的事情似的，但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试图与我进行交易？” 看得出来。安哥拉？曼纽对楚轩的提议也稍微有些兴趣了，但如果不是刚才楚轩展示出了自己的“背景”，他现在根本不可能听楚轩提要求。 “公理正义只在大炮的射程之内”，过于弱小的一方甚至连坐到谈判桌上的资格都没有，因为强者完全可以要求弱者无条件地服从任何命令，而不必付出任何代价。 不过很遗憾。安哥拉？曼纽被楚轩给骗了，他的确是有“背景”的，但这“背景”有时却是会致命的。 倘若刚才安哥拉？曼纽不硬扛“主神”的力量，反而开放自己的“领土”让这力量自由通过的话，那么这力量的一部分会被用来对楚轩进行惩罚，而另一部分才是用来消除或屏蔽他的记忆的。 但是，只要有反抗之力。就没有任何人会将自己的安危寄托在未知势力的善念上，安哥拉？曼纽也不可能将放任“主神”的力量自由通行，所以他也就必然会被楚轩的“狐假虎威”给蒙骗过去。 “对于我而言，即使是和恶魔做生意，也好过向天使祈求恩赐——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交易’更加公平和令人放心的了。”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淡淡地说出了让安哥拉？曼纽觉得十分新鲜的论调。 “啊……你这个人，还真是自信呢，不过我也认可你所代表的‘那位’所拥有的力量了。 那么。你想和我交易什么？” 安哥拉？曼纽终于松了口，楚轩的眼镜再次反射出了强烈的光芒，然后十分干脆地说道：“我的要求很简单，你想要从圣杯里出去就出去，而我则要利用圣杯的力量固定‘孔’，并到达‘根源’。 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关心。” “你……” 听到自己千方百计想要引诱楚轩同意的事情。竟然直接被楚轩当成了好像可有可无的交换条件，这让安哥拉？曼纽也不由得楞住了。 说实在的，不管是被当成“此世一切之恶”的安哥拉？曼纽，还是楚轩的妻子爱丽斯菲尔。在楚轩看来都是异常单纯的家伙，欺骗这种人对他来说简直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你难道不清楚将我放出去会造成多大危害吗？ 不光是和你一起并肩作战的伙伴们，就连远在地球另一边的女儿们也……” “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吧，除了到达‘根源’，我什么都不关心。” 安哥拉？曼纽本来还想详细地让楚轩了解自己是多么危险的存在，但他的话才刚开了个头，就被楚轩直接给打断了。 仍然顶着爱丽斯菲尔的容貌的安哥拉？曼纽呆滞了几分钟，然后才眨着犹如最纯粹的红宝石一样漂亮的眼睛，神色十分复杂地感叹道：“和我比起来，魔术师才是真正的‘恶’啊！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 但事先说明，仅仅依靠现在的力量是无法完全固定住‘孔’的，第七个Servant的魔力也是必不可少的。” “当然，我的手背上还留着两个令咒。 等你离开圣杯之后，我就会立即对Servant使用令咒。” 楚轩的眼镜反射出了冷酷无情的光芒，让安哥拉？曼纽都觉得有些心悸。 果然，和被强加上“此世一切之恶”的凶名的他比起来，这个根本不存在任何人类情感的面瘫眼镜男，才是真正的“此世一切之恶”啊！ “明白了，那么就请你将我放出去吧。 希望我们不会再见，我想……你大概也不会想要再次来到这个世界了吧。” 安哥拉？曼纽叹了一口气，彻底与楚轩进行了妥协。 可以想像得出，当“此世一切之恶”被放出圣杯之后，会给这个世界造成怎样的灾难，但直到最后的最后，楚轩的表情仍然没有丝毫的改变。 也许正如安哥拉？曼纽猜测的那样，他根本就没想过继续在这个世界上生活，当然也就不在乎这个世界究竟会变成怎样了。 “咕叽！” 楚轩的眼前瞬间变成了一片漆黑，然后被黑泥主动“吐”了出来，“龙洞”里的景象重新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同时出现的，还有阿尔托莉雅和贞德那混合着焦急和惊喜的面容。 刚才楚轩一踏入黑泥中，就立即被暴起了黑泥吞噬了，惊得阿尔托莉雅和贞德差点就要冲进黑泥去拯救他了，不过下一秒钟……不，连一秒钟都不到，那黑泥就开始剧烈地翻腾了起来，然后迅速地缩小了体积。 等重新平静了之后，它更是直接将“无法消化”的楚轩给“吐”出来了，就好像吃到了什么非常恶心的食物似的。 “楚轩，你怎么样了？” 看到楚轩平安回归，贞德的第一句话说是询问他的状况，而不是询问那些可疑的黑泥，可是楚轩却没有回答她的话，反倒立即从地上站了起来，向圣杯和黑泥望去。 “噗、噗、噗……噗叽！” 盛满黑泥的圣杯好像正在咳嗽的病人一样，小口小口地往外“咳”出了一点黑泥，然后终于憋不住了，将所有黑泥全都吐了出来，原本已经重新缩到圣杯下方的一小滩黑泥得到了巨量的补充，几乎重新暴涨到了楚轩等人的脚边。 接着那团黑泥好像有生命似的开始蠕动了起来，阿尔托莉雅和贞德都能够感觉到，仿佛有什么十分可怕的不祥之物正在黑泥之中孕育成型。 “已经来不及多说了，等黑泥完全成型，世界就会陷入极大的灾难！ Servant贞德，我以剩下的两个令咒命令你，解放你的全部力量，务必完全消灭黑泥！” 趁着黑泥还在凝聚的短暂空档，楚轩十分突兀地将剩下的两个令咒全都用在了贞德的身上，让大家都诧异非常。 贞德露出了吃惊的表情，但她下一刻就立即恢复了平时的沉稳，干脆地向楚轩点了下头：“我相信你！ 请你照顾一下蕾缇希娅。” 留下这两句异常简短的遗言之后，贞德义无反顾地向前跨了一步，然后高高地举起手中的剑，大声诵道：“主啊，委以此身——！” 下一秒钟，红莲般的火焰无声无息地在贞德那好像没什么特别的骑士剑上升起，并且迅速地膨胀成了熊熊燃烧的巨大火炬。 这是将贞德所遭受的火刑诠释成攻击而产生的概念结晶武装，乃是固有结界的亚种，将心象世界结晶化而成的剑。 由于此剑正是Servant贞德本身，所以一旦让这个宝具显现，在战斗结束之后，燃尽了自身的贞德就会从现世消失，并将身体交还给真正的主人——来自法国的乡村少女蕾缇希娅。 第78章 你们的愿望，我一定会实现！ “轰——！” 由炽热的火焰所形成的巨剑准确地轰中了已经在黑泥中央初步成型的那个“黑人”，然后猛烈地爆炸开来，将所有的黑泥全都“点燃”了，就好似火焰在黑色的石油上面燃烧一样。 “咕叽噗吱……” 在烈火中，这整整一潭的黑泥在以肉眼可见的迅速缩小，那个被贞德的火焰之剑重点“关照”的黑色人影痛苦地扭曲着身体，并利用黑泥之间的摩擦发出了一些无人能明的声音。 不过，眼镜反光的楚轩想必是明白的，但他可并没有欺骗安哥拉？曼纽那小子，即使是面对弱智也要“童叟无欺”公平交易，这是楚轩的一贯原则。 楚轩之前对他说过，会将他从圣杯内侧释放出来，结果楚轩做到了。 楚轩之前对他说过，等他离开圣杯之后，就会立即对Servant使用令咒，结果楚轩做到了。 楚轩之前还对他说过，并不会关心把他放出来会对世界造成多大的危害，这点楚轩仍然能够做到——因为他一出来就会被干掉，所以当然就不必再关心了。 刚才楚轩故意透露会被主神惩罚的信息，可不仅仅是为了向他展示自己背后的力量，好扯起虎皮做大旗，同时也是为了利用“主神”的力量来消耗安哥拉？曼纽的力量。 除此之外，将楚轩吞噬进去的黑泥在试图侵入他的体内，污染他的灵魂时，还一直在被楚轩那无底洞一般的特殊体质偷偷抽取魔力。 如果安哥拉？曼纽能够成功利用黑泥污染楚轩的灵魂，那么他的“愿望”还真有可能实现，但是很遗憾，这黑泥之中所蕴含的恶，连吉尔伽美什那种家伙的意志都无法改变，楚轩就更加不会害怕了。 更何况，在楚轩的心里面。原本就没有善与恶的概念，有的只是“有利”或“不利”的概念，他本来就是可以毫不吝啬地施以善行之人，也可以毫不眨眼地做出恶行之人，对于这种绝对理性的人来说，“善”和“恶”根本没有任何区别，黑泥又要怎么污染他？ 从某方面来说。安哥拉？曼纽的感觉并没有错，楚轩这个男人，的确比他更有资格称作“此世一切之恶”。 因为楚轩已经事先将安哥拉？曼纽的力量消减了五分之四以上，还使用两个令咒的魔力增幅了贞德的攻击力，此消彼长之下，满心不甘的黑泥终于在凝聚出了一张悲愤的脸狠狠地瞪了楚轩一眼之后。被净化一切罪恶的神圣火焰燃烧殆尽了。 但是在火焰消失的同时，贞德……不，蕾缇希娅也软软地倒下了。 早有准备的楚轩扶住了蕾缇希娅的身体，把她交给了久宇舞弥，并对卫宫切嗣说道：“照顾好她，等我从‘根源’回来，就开始实现你的愿望。” “我期待着。” 卫宫切嗣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但眼睛深处却涌现出了难以抑制的激动。 不知道楚轩究竟是怎么忽悠他的，但如果要维护整个世界的公平和正义的话，向楚轩许愿的确会比向圣杯许愿更加好用。 交待好了“后事”，楚轩接着又转过身子，来到一头雾水的阿尔托莉雅面前，十分认真地向她询问道：“阿尔托莉雅，你还可以继续相信我吗？” “你……” 阿尔托莉雅有些迷惑地看着楚轩那反光的眼镜，好像喃喃自语似的回答道：“我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你还让我怎么相信你……” “即使如此，也请你继续相信我。 等一切都结束之后，我会原原本本地将你想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你。” 楚轩提出了十分蛮不讲理的要求，但也许是看在最后一句话的份儿上，她在踌躇了许久之后，还是点了点头。 “那么，我就相信你。 我曾经因为没有一直听取梅林的意见而导致了国家的灭亡。所以这次我会始终相信你到最后，就像爱丽和贞德那样！” 阿尔托莉雅的翠绿眼眸重新变得清明起来，语气也越来越坚定，最后如高大的山峰一般不可动摇。 “谢谢你。那么请你在这里签下你的真名，然后拿起圣杯，对圣杯许愿，利用圣杯固定住洞穴上方那个通向‘根源’的‘孔’。 不管你现在有什么疑问，都请相信我到最后，你的愿意，我也会替圣杯为你实现。” 楚轩用一如既往平静而无抑扬的客声音如此说道，同时把看来是早已准备好了的纸和笔递到了阿尔托莉雅的面前。 “这、这是……这个时候你在想些什么啊！我怎么可能签名！” 看清了纸上所写的文字之后，阿尔托莉雅的脸迅速地涨红了，羞怒交加地朝楚轩大声吼道。 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需要她签字的，是一份“结婚登记表”，而且楚轩已经事先在上面签好了名。 “没错，不管你心里到底是否愿意，我现在都需要你同意与我结婚，并在这上面签下你的名字。 之后我会向你解释的，但是现在请你相信我。 我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 楚轩万分严肃地对阿尔托莉雅如此说道，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心虚和愧疚的表情——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卫宫切嗣和久宇舞弥都多少露出了些诧异的表情，不知道楚轩在这时候搞什么飞机，阿尔托莉雅虽然心里大概也是这么想的，但她定定地注视了楚轩许久之后，还是咬着牙拿起了那支重若千钧的黑色签字笔，颤抖地写下了自己的真名—— 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 “虽然我同意了，但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阿尔托莉雅签完了字，一把将纸和笔塞到了楚轩的怀里，并扔下了这样一句话。 然后她头也不回地走到祭坛上，双手捧住了飘浮在半空的圣杯，毫不犹豫地放弃了自己追求圣杯的理由，按照楚轩的要求许下了对她完全没有好处的愿望。 “谢谢各位。 你们的愿望，我一定会实现！”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庄重地对在这里和不在这里的人们做出了承诺，然后他借助在本世界内学会的魔术，直接跃进了半空中那个散发着如同太阳一样的光芒的“孔”，离开了这个世界。 第01章 异常的回归 没有进入结算场景，也没有回到日常世界，穿过“孔”之后，楚轩的眼前白光一闪，接着就发现自己直接出现在了主神空间公共广场边缘的传送平台上。 正常情况下，轮回者在回归主神空间的时候，会直接被传送回日常世界；在休息时间结束时，则会自动被传送至任务世界。 虽然轮回者在每次任务间隔的10天中选择进入已经历过的世界时，必须使用公共广场边缘的传送平台才能进入选择的那个已经历过的世界，但在回归主神空间的时候，却仍然会出现在自己的日常世界里——这也符合“日常世界美少女和追随者不能进入公共广场”的规则。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然后调出了主神系统，查看起了自己的任务界面、个人信息界面，以及个人存储空间界面。 虽然他这次没有经过结算场景，直接从“孔”里钻回了主神空间，但“成功迎娶并攻略爱丽斯菲尔？冯？爱因兹贝伦，并完成圣杯战争”的任务已经消失了。 在楚轩的个人存储空间里，多出了一张“追随者契约”，但却没有“任务完成认定书”，看来上个世界里的任务已经自动被判定为完成了，而且任务奖励也正常地发了下来。 可是因为绕过了结算场景，他并没有获得上个世界的任务评价，自然也就没有一丁点的收入，生存点、勋章、奖励道具统统没有，除了一张“追随者契约”之外，什么都…… 不……在个人存储空间界面的最后一栏中，多出了什么！ 《世界管理-干预系统Code“主神”运行机制详解》，作者是“楚轩”。 在楚轩的个人存储空间里，多出了一份没有实体的研究报告，而且是某个同样叫做“楚轩”的家伙写下的。 这大概就是他在上一个世界里“打破虚空”，到达“根源”的真正奖励吧。 楚轩迅速地浏览了一下。确认这份研究报告中的“世界管理-干预系统”并非现在控制着“主神空间”的这个主神，而是“理想乡”时期，由世界各地的神明们联合开发出的那个“主神”。 尽管那个“世界管理-干预系统”已经拥有了现在这个主神系统的部分功能，但却不具备那个最重要的功能——管理诸多“任务世界”。 不过从这份研究报告中，“过去的自己”倒也给楚轩提供了一个思考的方向。 ——他从被莫名其妙地拉进第一个“任务世界”的时候就一直在琢磨，这个据说是源自《无限恐怖》这本小说的世界究竟是怎么回事，而主神的所作所为对它、对它幕后的控制者又有什么益处？ 如果说《无限恐怖》的世界里。那个主神的目的还算靠谱的话，那么他所在的这个主神空间里的主神究竟想要从轮回者们身上获得些什么，就连楚轩也没有头绪。 每次每次都是攻略有名有姓的“异性角色”，主神简直就是在明确地宣布，这个主神空间的存在就是为了攻略美少女似的，其背后所隐藏的意图完全不可捉摸。 ——倘若这只是个专门用来满足OTAKU们的YY需求的“无限流”网络小说所形成的世界。那么这“不正常”的一切反倒是变得理所当然了。 但是从“过去的自己”留下的研究报告来看，事情的真相却不是这样的……或者说，事情的真相却不只是这样。 隐藏在“攻略美少女”这种无厘头任务之下的真正目的其实是…… “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吗……” 眼镜反光的楚轩自言自语了一句，然后关掉了那份研究报告。 虽然他所猜测的那个“真正目的”还不能宣之于口，但是关于这个主神空间的运行机制却没关系。 根据“过去的自己”对“理想乡”中的“世界管理-干预系统”的研究，楚轩猜测现在的这个“主神”也应该是一个没有任何人操控的智能管理系统。它的原型很有可能就是那个“世界管理-干预系统”，但是“过去的自己”偷偷地在里面加了点东西，以便达到自己那不可告人的目的。 不过很遗憾，“过去的自己”的目的，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轮回，直到现在也仍然没有达成，但楚轩并不觉得“过去的自己”考虑不周，没有注意到达成时间的长短。 事实上。在多维度空间中，时间的长短并不一定有意义，只要存在着“达成目的”这个结果就足够了，至于需要多少次轮回，要花费多么漫长的时间才能达成，这根本没必要操心。 ——因为不管曾经经历了多少次轮回，对于处在“最终达成了目的”这条世界线上的所有人来说。都只不过是“一次”罢了，唯有“这一次”的轮回才是有意义的。 楚轩从“过去的自己”的研究报告中了解到，那个“世界管理-干预系统”其实是依靠由所有人类的幻想而形成的“理想乡”本身的能量进行运作的。 虽然“理想乡”因为“过去的自己”最后的反击而崩溃了，但它却仍然连接着“理想乡”的每一个碎片。而每一个碎片都代表着人类的某种幻想。 只要人类的那些幻想不灭，那些碎片就不会消失，而随着幻想力量的不断扩大，那些碎片还会逐渐“生长”，变成一个个新的“理想乡”，并在里面重新构筑起完整的世界。 而作为幻想世界的“主要角色”，那些主神要求攻略的对象们，汇聚了幻想世界中的大部分、甚至绝大部分“能量”。 通过轮回者对美少女的攻略，来与那些“主要角色”建立通道，并截取幻想世界的能量，这大概就是主神系统向轮回者们发布攻略任务的“表面原因”——有些类似将“魔法少女”们心中的情感转化成能量的QB一族。 至于“主神”吸收的这些幻想世界的能量除了维持自身的运转之外到底还有什么用，“过去的自己”所隐藏的那个“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楚轩还无法做出准确的猜测，只能说稍微有了点方向。 第02章 时崎狂三的傲是“傲娇”的“傲” “如果当时阿尔托莉雅也和我一起穿过‘孔’的话……又会如何？” 关掉了“过去的自己”留下的研究报告之后，楚轩也不再继续猜测那个“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的目的，而是开始思考起了别的问题。 说句冷漠无情的话，“过去的自己”到底有什么目的，和现在的楚轩其实根本不相干，如果他的主观意愿中没有要继续推动那个目的的想法，就完全可以视而不见，当那个隐藏的目不存在。 和那个“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的目的比起来，现在的、切实属于楚轩“自己”的人生应该更加重要的吧？ 比起浪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考古”，也许将注意力集中在每天的日常生活中更加有益身心。 虽然楚轩应该不是这么想的，但他仍旧迅速地将注意力从那些“上古秘辛”之中转移了过来，考虑起了与自身更加息息相关的问题。 如果身为上个任务世界“原住民”的阿尔托莉雅穿过了“孔”的话，或许她便会到达那个由人类的幻想所构成的世界的“根源”，并通过主神与那“根源”相连接的“通道”，进入主神空间的公共广场吧？ 而与此同时，“原住民”很可能就会被赋予“轮回者”的身份，成为和楚轩相同的存在。 但成为“轮回者”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这个问题就算是楚轩也很难回答，果然还是因人而异吧。 起码对于孜孜不倦地探索世界、发现真理的楚轩来说，主神空间比他之前所生活的那个世界拥有更加优异的研究条件和设备，非常适合作为他的新“研究所”。 嗯……如果没有那些麻烦的攻略任务的话，这里就是楚轩的天堂了。 想到阿尔托莉雅，想到那些已经被他攻略了的美少女们，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又打开个人信息界面确认了一下时间，然后才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从公共广场传送回了自己的日常世界里。 “楚轩！你这家伙！” 楚轩刚一回到自己在日常世界的房间，就遭到了阿尔托莉雅的冷眼，而聚集在他房间中的其他女孩子们，也都在一起对他冷目而视，看来刚才楚轩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她们已经和阿尔托莉雅结成了统一战线。 嗯……不过这样也好。 现在看来，阿尔托莉雅应该已经在“前辈们”的介绍下明白了这里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也知道了楚轩之前无法向她说明的东西究竟是什么；而楚轩在其他任务世界里的“攻略对象”们应该也从阿尔托莉雅的口中了解了他在上个世界中的所作所为，尤其是…… 他与爱丽斯菲尔的孩子都已经可以打酱油了这件事。 “关于主神空间的事情，你应该已经十分了解了，还有什么需要我特别解答的地方吗？ 如果要完成你的愿望，将你变成我的追随者是最有效率的做法。 如果不是因为你仍旧是‘生者’的话，大概我也无法和你签订追随者的契约。那么就只能在下次……或者其它地方的圣杯战争中尝试再次将你召唤出来，并帮助你获得圣杯了。” 面对稍微鼓起了脸颊，气呼呼地瞪着他的阿尔托莉雅，楚轩先声夺人，对自己之前那看似并非必要的行为做出了解释。 “啊……你竟然还……” 果然，看到楚轩一直都记着帮助她达成愿望的事，阿尔托莉雅心中的无名怒火立即“刷刷刷”地减弱了下去。就好像被泡沫灭火器喷了个正着似的。 这种情况下，她实在无法再指责楚轩，毕竟他也是有迫不得已的苦衷的……嗯，如果单看楚轩的其他表现的话，他还真是个好同志。 “啊呀呀……‘夫人’，虽然我不是挑事儿的人，但这事儿如果换了我，我可不能忍。” 就在阿尔托莉雅的态度开始软化了下来的时候。楚轩的追随者之中最居心叵测的时崎狂三装出了一副长舌主妇的样子，撩拨着阿尔托莉雅那害羞的神经。 “什、什么‘夫人’！我、我绝对不会和楚轩发生什么关系的！” 果然，被特地加重了语气的“夫人”二字羞辱了的阿尔托莉雅再次燃起了怒火，恨恨地盯着楚轩那张可恶的扑克脸，并十分轻率地发下了如此斩钉截铁的誓言。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用好像有点冷酷的声音向笑眯眯地看着好戏的时崎狂三询问道：“狂三，我们好像有言在先。你和我只是追随者关系，我们双方并不承认结婚的契约，我不会约束你，但你也不能干扰我。 难道你想要打破契约吗？” “什、什么嘛……人家只是有一点点嫉妒好不好？ 人、人家也想要和你建立‘更近一步’的关系啊～” 一贯非常厚脸皮的时崎狂三还在继续做着戏。夸张得就连阿尔托莉雅都能看出来这并非出自真心，只不过是好像她那性格恶劣的姐姐摩根一样的某种恶趣味。 不过眼镜反光的楚轩却耐心地看完了时崎狂三的表演，又定定地注视了她许久，然后当真点头答应了下来：“如果你真的有意，我并不拒绝与你建立更近一步的关系。” “什、什么啊，我只不过是在骗你玩而已，你竟然还当真了……笨蛋！真是大笨蛋！ 我、我可不像你身边的这些花痴一样，一个个都被你迷得团团转，想要攻略我，你还早了一百亿年呢！” 果然，在楚轩“上当”之后，时崎狂三立即就露出了自己那极其恶劣的真面目，毫不留情地嘲笑了太过真诚的楚轩一番，然后嚣张地扬着头离开了楚轩的房间。 “真是的……” 在时崎狂三“呯”地一声摔上了房门之后，刚才一直没有出声的黑猫有些无奈地看着那扇被当成了出气筒的可怜木门叹了口气，接着摆出了一个十分“帅气”的中二POSE，语调深沉地对楚轩说道：“吾之恋人哟，虽然吾为人谦逊而又宽容，但吾还是无法原谅三种人：一是命令吾的人，二是反抗吾的人，三是在吾面前打情骂俏的人。” 站在黑猫身边的几个女孩子立即不露声色地迅速远离了这家伙，能够和她一起耍笨的好朋友槙岛沙织并不在这里，而楚轩也没有兑换过某些中二病的美少女，所以黑猫即使在日常世界里也注定是“孤独”的。 不过，楚轩的日常世界中的所有女孩子之间关系都不错，就连最不合群的时崎狂三，也算是结交了不少友人，表面上性格孤僻难以接近的黑猫自然也不可能真的没有朋友。 “楚轩……干脆你将沙织……还有《中二病》里的那几个角色统统兑换出来陪黑猫玩吧，她的‘帅气’我们实在理解不了……” 就像黑猫无奈地对着时崎狂三的背影叹息一样，凉宫春日也十分无奈地抬起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十分无奈地摇着头向楚轩建议道，就好像不忍直视已经病入膏肓了的黑猫似的。 不过，也只有凉宫春日才会这么自把自为，完全不考虑对方是否愿意进入主神空间，就擅自决定要将对方拉进楚轩的“后宫”之中——而且目的只是为了陪黑猫玩！ 从某一方面来说，她甚至比时崎狂三和黑猫加起一起还要让人无奈。 “抱歉，等下一场任务结束吧。 我接下来还要兑换复活爱丽的任务卷轴，所以暂时没有多余的生存点。”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略带歉意地回答道。 由于使用“非常规的手段”回到了主神空间，导致没有获得任何生存点和勋章这件事，他并没有想过要告诉大家。 这并不是因为没能赚回“养家糊口”的资金而感到丢脸，而是不想让这些女孩子们知道太多主神空间的内幕——因为在无数个宇宙中，都流传着这样一句名言：“你知道得太多了！” “啊……爱丽……斯菲尔啊。” 提起爱丽斯菲尔，已经从阿尔托莉雅那里得知她已经和楚轩一起生活了将近十年，而且连伊莉雅斯菲尔都生出来了的女孩子们表情都变得十分复杂，不过身为让玉藻前憧憬的“良妻”，黑猫迅速地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情，很是通情达理地点了点头，微笑着对楚轩说道：“嗯，是应该尽快复活她，至于春日的胡说八道你不必当真。 等以后生存点有富余的时候，和我一起回去看看桐乃、沙织……和绫濑她们就行了。” 虽然“先拔头筹”的爱丽斯菲尔的确让大家心里都有些酸溜溜的，但是善良的她们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真的厌恶这个命运坎坷的人造人，更何况对方现在已经死掉了。 无论于公于私，大家都不会反对楚轩复活爱丽斯菲尔——哪怕要花费相当大的代价。 因为她们都很清楚，如果不幸死去的那个人是她们之中的任何一个，楚轩也都会不惜一切代价复活她们的。 第03章 复活的高昂代价 不得不说，楚轩在被意外地直接传送到主神空间的公共广场上之后，没有立即回到自己的日常世界，而是任由阿尔托莉雅和其他女孩子们自行沟通是一个非常明智的选择。 如果楚轩和爱丽斯菲尔已经“嘿咻”了将近十年，生出来的孩子都到了上小学的年龄了这件事从阿尔托莉雅的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楚轩也在场，那可真就引爆了一个超级大地雷。 但是因为楚轩不在，他的其他“合法”妻子们本来就会因为担心他的情况而分心，不会因为这个“次要矛盾”而太过激动——毕竟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从虚拟网游的世界里回来的时候，楚轩也来回了“结衣”这孩子。 而且，就算楚轩的妻子们听到这个消息以后过分激动了，她们也没有可以发泄的对象，楚轩不知所踪，爱丽斯菲尔已经死亡，伊莉雅斯菲尔还被软禁在爱因兹贝伦城里当人质，樱和卡莲……都已经看过了《FATE》系列作品的她们，知道这两个不可能是爱丽斯菲尔生下的。 等稍微冷静下来之后，这些善良的女孩子们自然就会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虽然吃醋是再所难免的，但她们却不会放任自己那美丽的心灵因嫉妒而变得丑恶。 ——在这一点上，楚轩好像早就考虑到了这种情况似的，选择的攻略对象全都是宽容而又善良，或是早已接受了“一夫多妻”的东方传统观念的女孩子们，就连最有可能“黑化”的桂言叶，也被楚轩用男子气概和“诚”之一字完全驯服了。 本来，桂言叶就不是那种强势的女孩子，而且她还是传统的大和抚子式的女性，对于男子汉大丈夫三妻四妾这种事的抵触绝对没有其他“现代女性”深，她无法接受的只是欺骗和抛弃，只要楚轩待之以“诚”，光明正大地开“后宫”。就不会进入“好船”的结局。 当然，就算是楚轩，也不可能计算到自己竟然会从“孔”里直接“钻”进主神空间——特别是意外地直接来到了公共广场上，而不是回到自己的日常世界里。 他更不可能计算得到，不经过结算场景回到主神空间的公共广场之后，会获得“过去的自己”隐藏起来的研究报告《世界管理-干预系统Code“主神”运行机制详解》。 所以说，楚轩不在的时候。他那因为他的回归而重新按下了“START”键的日常世界里所发生的那些对楚轩有利的事情，大概都只是歪打正着、是好人有好报吧。 嗯……应该是这样没错，虽然楚轩可能会提前猜测到穿过“孔”就会回到主神空间，但绝对不可能将一切都计算出来，最多也只能随机应变罢了…… 总、总之，楚轩一直都秉持着“诚”的原则来对待每一个与他进行了结婚的约定的女孩子。就算有时会选择适当的方法让恋爱进展得更加顺利，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楚轩，复活爱丽斯菲尔需要多少生存点？” 听楚轩说起复活爱丽斯菲尔的事情，凉宫春日完全没有任何顾忌似的，眨着异常清澈的眼睛，很是严肃地询问道。 除了她之外，没有几个女孩子会问这种敏感的问题吧。毕竟这很容易引起误会，让人觉得她们不太希望爱丽斯菲尔被复活——起码是不希望复活爱丽斯菲尔的代价太大。 也只有无私且无畏的凉宫春日才敢光明正大地和楚轩讨论复活费用的问题，就连黑猫都做不到这么直接——等过后爱丽斯菲尔真的复活了，一想到自己曾经计较过她的复活费用，就算爱丽斯菲尔并不在意，自己也会觉得无法若无其事地面对她吧。 “需要……十万生存点和一个S级勋章，兑换出来的复活任务是S级的。” 楚轩查看了一下日常世界所提供的复活死去的美少女或追随者的功能，然后报出了一个天价费用来。 “什么！竟然这么贵？！” 春日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惊呼道，而其他人虽然也确实吃了一惊，但却没有对这个价格发表自己的意见，原因……之前已经说过了。 “根据日常世界里所提供的人物兑换费用来估计，复活某人的费用，应该是兑换与其能力相当的某个人物的费用的十倍。 死亡之前的爱丽斯菲尔拥有堪称天才的魔术资质，体内的魔力也异常雄厚。对爱因兹贝伦家所特有的魔术拥有较深的研究，也学会了许多其它学派的有用魔术，十倍的话……差不多就是十万生存点和一个S级勋章了。”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语气平静地和春日讨论起了爱丽斯菲尔的价值。 “我的意思并不是说值不值啦。但你在上个世界没有获得任何收入，现在又支出这么大一笔生存点的话，你的积蓄就被掏空了吧？ 就算你还剩下一个S级和两个A级勋章，但大家现在对生存点的需求都大于勋章，高级的勋章根本没有多少人买得起，而买得起的人既然能获得那么多生存点，同样也能获得高级的勋章，几乎不需要再额外购买。” 为了楚轩在下一次任务中的安全考虑，春日充当了一次恶人，当着大家的面和他讨论起了“积蓄”的问题。 虽然复活爱丽斯菲尔也很重要，但如果影响了楚轩提升实力的速度，并导致他在下一场任务中死亡，那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没问题，我现在的主要兑换方向也换成了需要高级勋章，但不需要多少生存点的魔法知识。 最近的几个世界里，主神对使用‘外物’的限制越来越严格了——尤其是针对科技类道具，既然它希望轮回者逐步增强自身实力，我也不会选择逆势而为。 在上个世界里，我已经学会了流传于世界各地的许多不同派别的魔术，接下来，我将把研究的重心暂时转移到魔法和修真资料上，将减少科技研究方面的投入。” 楚轩给出了非常冠冕堂皇的理由，这样一来，就连春日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否则真会让人误以为她是有意阻挠爱丽斯菲尔的复活一样。 在花费巨资兑换了爱丽斯菲尔的复活任务之后，楚轩果然又从主神商店那里兑换了许多魔法和修真方面的资料。 ——之前楚轩也曾经过一些魔法和修真方面的基础理论资料，那些资料本来只是为了满足他的好奇心罢了，不过的确在他学习魔术的时候直起到了一定的帮助。 但是和揭示“真理”的科技类研究资料不同，魔法和修真的研究资料（并非从主神商店里兑换出来的，可以直接强化某种技能的“魔法书”或“秘籍”，而是真正的资料）虽然也都试图解释某种科技所不能解释的“真理”，但即使在主神商店里也没有“最接近真理”的理论。 而且各门各派对“真理”的认识不仅不一定相近，倒有可能完全相反，如果鲁莽地同时练习两种在理论上就互相冲突的功法，危及自身生命是理所当然的，至于歪打正着地将这两种互相冲突的功法混合成了威力异常强大的新功法……那大概是身负主角光环的强运之人的专利吧。 因此，魔法和修真的研究资料在数量上，并不比涵盖各个方面的科技研究资料少多少，而在价格上，却又比其高得多。 但好在它所需要的是高级的勋章，对生存点的要求反而很少，不会对轮回者兑换科技类研究资料和各种物品道具产生太大影响，从理论上说，对魔法或修真的研究和对科技的研究是可以同时进行的。 不过除了像楚轩这样的研究人员，很少有轮回者通过自行研究的方式来学习魔法或修真——事实上就算是楚轩，在进入型月世界，接受爱因兹贝伦家的指导之前，也一直没有试图依靠魔法或修真的基础理论资料自己修炼出点什么来。 研究魔法或修真的“效益”，其实是远远低于研究科技的，就连对自身的锻炼上，科学地优化自身基因的强化速度也远比魔法或修真的强化速度要快得多。 也许唯一的问题，就是利用科技手段对人类肉体的强化上限要比魔法或修真低得多，但这一点可以利用威力比魔法或修真中的各种移山填海的手段还要大得多的武器装备来弥补。 只是研究科技有一个非常致命的缺陷，就是它并非一个人两个人能够完成的，科技的研究需要的是一群研究人员、一个国家的研究人员，甚至整个星球、整个星系的研究人员共同参与。 另外，将理论上的研究转化为成果，也同样不是普通轮回者自己能做到的，而魔法或修真就不存在这个问题，基本上只要自己一个人修炼就可以了。 从主神的设定来看，它好像也是希望轮回者走先用科技武器保命，然后再用魔法或修真强化的路子。 不过在楚轩看来，所有研究到了最后是可以互相融合在一起的，起码……界线不会那么分明。 第04章 赐予楚轩美少女的守护 在花费巨资兑换了复活爱丽斯菲尔的任务，还有各种魔法和修真的研究资料之后，楚轩可以说是一夜回到解放前，将之前积累下来的家底花了个精光，只剩下5200生存点和两个C级勋章。 但在楚轩看来，如果不是打算攒钱从主神商店里兑换什么特别昂贵的东西的话，保留太多生存点和勋章完全没有意义，只有将帐户上的财产转化为自身的财富，才能给轮回者的生存带来帮助。 正是因为如此，兑换了许多魔法和修真的研究资料的楚轩在经过了短暂的休息后，就立即投入了紧张的研究工作中。 ——兑换研究资料虽然便宜，却需要通过学习和研究，才能真正将其转化成或许对自己有用的东西，否则就只是一堆废纸罢了。 不过，楚轩选择在这个时候拼命工作，而不是多陪一陪那些“多年未见”的妻子“们”，或许也有逃避的意图在里面。 ——毕竟她们刚刚才得知，自己的丈夫在上个任务世界里已经和爱丽斯菲尔这位“姐妹”生过孩子了，要让她们心里没有任何想法是不可能的。 反倒是楚轩要抓紧时间“工作”这个借口，并没有引起女孩子们的过多不满，因为在她们看来，楚轩“一直”都将大部分时间花在陪她们游玩上了，偶尔干点“正事”反而会让她们觉得安心。 至于楚轩进入其它世界时所经历的几个月或几年的时间……对她们来说其实就相当于不存在，因为她们等待的时间只是一瞬间。 倘若不是因为不管在任务世界里经历多少年，轮回者及其追随者的体形和容貌都不会改变——就像是型月世界里的英灵一样，那么没能一直跟着轮回者进入任务世界的追随者和日常世界美少女们很快就会和轮回者变得生疏起来。 而且就算轮回者的肉体不会有任何改变，但他的精神——也就是性格、爱好、思维、气质和记忆等方面却都有可能产生比较明显的改变，让他的追随者感到越来越陌生。 也只有楚轩这种好似万年不变的冰山一样的“机器人”，才敢一直不带追随者进入任务世界，却不会让留守在他的日常世界中的诸多女孩子们感觉到他有什么变化。 但即使如此，突然就听说楚轩已经和别人“嘿咻”过了也属于一种剧烈的变化。让这些女孩子们一个个都惴惴不安起来，感觉自己和楚轩之间的距离好像一下子就拉开了不少。 于是……在进入下个任务世界之前的这十天休息时间的第一个晚上，在通向楚轩房间的漆黑走廊里，出现了一个蹑手蹑脚的娇小身影。 “等等！你想上哪？厕所可不在那里。” 就在这个偷偷摸摸的可疑人物的小手即将碰到楚轩的房门把手上的时候，一个异常平静的声音响了起来，让那个娇小的身影立即就僵住了。 “开灯。” 异常平静的声音下达了命令之后，声控的走廊灯立即就打开了。让那个可疑的家伙无所遁形。 “呜……好刺眼。” 像猫咪一样弓着腰，无声无息地溜到了楚轩房门外的那个女孩子抬起双臂挡住了自己的眼睛，声音中貌似稍微有点痛苦，就好像厌恶阳光的吸血鬼似的。 “嘛……虽然我就知道一定会有人前来夜袭的，但没想到第一个出现的竟然是你。 黑猫……不，五更瑠璃！” 站在黑猫不远处的凉宫春日双手交叉架在胸前。眉梢略微上扬，目光锐利地注视着黑猫的丑态，语气平静得就好像楚轩一样。 被发现之后，黑猫反而不再像作贼一样鬼鬼祟祟的了，她放下了双臂，十分镇定地直起身来，理直气壮地对春日说道：“啊啦～身为妻子。我到自己丈夫的房间里过夜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我并不是否定其他人的身份，也无意侵占其他人的权利，如果你也想来的话就一起来好了，反正楚轩的床大得很。” 被逮了个正着的黑猫若无其事地做出了非常厚颜无耻的发言，还不太清楚她的这一面的春日果然被楞住了，一直板得死死的扑克脸也开始爬上了红晕。 “不、不要胡说八道！我才没有那种想法呢！ 我们接受的可是‘现代’的教育啊，你以为只要换成了也门国籍就可以万事大吉了吗！” 红着脸的春日用力挥舞着手臂。有些激动地斥责了黑猫。 “可是，也门同样是‘现代’的国家啊。” 黑猫假装不屑地用小指掏了掏耳朵，语气既不咸也不淡，可就是让人忍不住怒火上涌。 但是还没等春日发火，黑猫的表情又突然一变，露出了相当暧昧且诡异的笑容：“而且，正是因为在‘现代’。所以我们才能够‘学习’到许多‘好东西’吧？ 比如说多P啦多P啦还有多……” “住、住嘴啊！你这只色猫！” 黑猫口无遮拦的问题发言，将春日气得浑身颤抖了起来。 尽管她本人可以毫不害羞地说出各种印刷在保健体育课本上的名词和动词，还可以将同班男生统统当作马铃薯，无视他们的存在。直接在教室里更换体育服，更可以穿着兔女郎装在学校门口发传单，但黑猫如此露骨的话语就连她也接受不了。 黑猫抬起手撩了下长发，然后鄙视地注视着春日，用戏谑的语气问道：“哼……你也没有资格指责我吧？你可不要跟我说，你是特地来阻拦我的。” “本来就是！我只是突然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觉得无论如何也要过来看看，所以才过来的！” “啊，真巧呢，我也是。” 面对气得都要跳脚了的春日，黑猫完全没有任何停顿地接上了她的话，就好像早就预料到她会这么说似的。 “……” “……” 两个人都没有退缩的意思，静静地互相瞪了好久。 突然，春日猛地转过头去，对着走廊的转角处厉声吼道：“藏在那里的家伙们！想要逃跑就判死刑！都老老实实过来站好！” 当天晚上，一个又一个的女孩子偷偷摸摸地来到了楚轩的房门前，但是因为她们的彼此牵制，导致没有任何一个人达成自己的目的。 大家一起充当起了门神的职责，默默地守护着楚轩的贞操——虽然那东西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没有了。 第05章 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任务：成功攻略三笠？阿克曼、萨莎？布劳斯、阿尼？利昂纳德、赫里斯塔？兰斯、尤弥尔、佩特拉？拉鲁、韩吉？佐耶其中之三。 完成奖励：追随者契约X1，任务完成认定书X1。 回归时间：852年1月1日0时0分0秒。 失败惩罚：抹杀。 备注： 此任务为单人任务。 获取对方的真心，或与对方签下结婚登记表，方可视为攻略成功。 存活至回归时间后方可回归，回归时持有任务完成认定书，方能判定为任务完成。 持有复数任务完成认定书时，可提高任务评价。 轮回者有3次召唤追随者的机会，追随者在本世界停留1小时后自动返回轮回者的日常世界待命。 附加任务：成功攻略三笠？阿克曼。 完成奖励：追随者契约X1，可在日常世界中复活爱丽斯菲尔？冯？爱因兹贝伦。 备注： 轮回者不得使用个人存储空间中的任何物品道具，不得在本世界中传播任何新的科学理论，亦不得发明或改进任何武器装备，否则附加任务失败。” 和前几个任务世界一样，楚轩刚一进入这次的任务世界，就从攻略目标的姓名上获知了这次所要经历的故事——《进击的巨人》。 说实话，知道这次的任务世界是《进击的巨人》，就连楚轩心里面也不由得皱了下眉头。因为这个故事本身具有很大的问题，可以说是人类恶意的集合体。 仅从作品本身来看。以“被圈养的，毫无进取心的人类”暗喻现在的日本人，以“数量又多又无脑的食人巨人”暗喻美国人和中国人，着重刻画人类高层的腐朽和普通民众的懦弱，这几点到没有什么问题，还可以算是想要“唤醒民众”。 但除此之外，详细描绘巨人杀人、食人的血腥画面；男主角所表现出的是歇斯底里的仇恨和疯狂，发誓要杀光巨人；女主角是钻牛角尖的“忠犬”。盲目地跟随男主角…… 即使楚轩并不知道作者在作品外也毫不掩饰地宣扬自己的右翼思想和对军国主义的崇拜，也不知道作者是将过去那个总是受欺负的自己内心的仇恨发泄在作品之中，他也仍然能够感觉得出来自作者的满满恶意。 这种作品也许的确很吸引眼球，也很能引起人类心中的诸多阴暗面的共鸣，让许多“三观”不正的人从中感觉到一种歇斯底里的宣泄感，但从根本上来说，这种作品提供的并非审美情趣。而是扭曲的畸形快感。 不过令人遗憾的是，随着物质的极大丰富，人类的精神的确越来越腐朽堕落了，心灵扭曲、追逐各种畸形快感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但说句冷漠无情的话，其他人怎样和楚轩根本没有任何干系，他之所以在心中皱眉。更多的是因为那个“附加任务”。 在兑换复活爱丽斯菲尔的任务时，楚轩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知道不管下一个任务世界到底是哪里，这个附加的复活任务难度大概都是S级的…… 但是在《进击的巨人》的世界里，他的中国人身份。却很有可能造成难度的提升。 ——这并非预感，而是基于作品之中所透露出的各种恶意的猜测。 而且看看自己周围的场景和手上的训练兵团制服。楚轩推测这应该是第104届训练兵团新兵入团式的时候。 如果只是要完成攻略三个女性角色的任务还并不算太困难，可是在三笠？阿克曼已经变成了男主角忠犬的情况，要成功攻略这个拥有病态执着的女主角，那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也许少数的几个好消息，就是这次任务的备注中，没有了“以非欺瞒的方式获得真心”，也没有了“回归时间到达后，在进入结算场景的同时判定任务完成情况”的限制。 这也就意味着，楚轩攻略任务目标的手段不再受到严格限制，而且也不必拼命在与巨人的战斗中保护已攻略的目标，只要攻略了三个目标任务就会立即被判定为完成，至于已攻略目标的死活就无所谓了。 解除了这些限制，再利用好“追随者契约”的话，完成附加任务大概也并非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进击的巨人》吗…… 玛利亚之墙与罗塞之墙距离约为100公里，罗塞之墙与希娜之墙距离约为130公里，希娜之墙距离中央约为250公里。 这也就意味着，所有人类聚集在不到73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 因为玛利亚之墙被突破而出现的大量难民被重新派出罗塞之墙“反攻”，共牺牲了25人，占总人口的两成，那么剩余的人类则是一百万，龟缩在罗塞之墙所围出的46万平方公里的“安全区”内。 46万平方公里大致与巴布亚新几内亚的国土面积相当，而即使是巴布亚新几内亚，也有着700万的人口，剩余的人类数量实在是太少了，如果不能使用更先进的武器装备，很难…… 不，就算使用了更先进的武器装备又如何呢？ 人类究竟为何会落到这步田地？巨人出现之前，这个世界的科技已经发展到了什么程度？ 如果这个世界的人类原本的科技相当发达，那就意味着先进的武器装备只对普通的巨人有用，却无法对抗拥有与人类同一水平的智慧的猿巨人……甚至是猿巨人背后的更高级存在。） 楚轩一边若无其事地在站满了人的新兵训练场上换着衣服，一边思考着关于这个世界的基本情况——“原作”直到结束的时候也没有透露出巨人存在的真相，因此楚轩也只能根据已知的各种信息来自行推测了。 因为现在还是“暂停”阶段，所以没有人在意楚轩的暴露狂行为，但是等楚轩将更换下来的衣物收回了个人存储空间的几分钟之后，训练兵团教官基斯？夏迪斯的破锣声音就响了起来。 “现在开始进行第104届训练兵团的入团式！ 怪我运气不好，我是被分来监督你们这群家伙的……” 第06章 歧视 “……下一个！ 你小子是谁！” “我是楚轩。” 当表情凶狠的光头教官终于来到楚轩面前之后，楚轩利落地将右拳放在心脏，左拳背在身后，向长官敬了一个非常标准的军礼，并给出了比所有人都更为简略的回答。 不出预料，在场的所有人都对楚轩那奇怪的名字没有任何反应，光头教官也没有追问他的出身，因为“主神”会替他处理好一切“不合理”的地方，让他顺利地融入这个世界之中。 “楚轩？东洋人？” 见识过了楚轩那绝对比在场的任何人都更标准的敬礼之后，光头教官却没有立即去恐吓下一个新兵，而是盯着他那显眼的黑色头发，语气生硬地问了一句。 站在不远处的三笠？阿克曼也难得地将视线从艾伦？耶格尔的身上移到了这边，冷漠地望着或许也具有东洋血统的楚轩。 “不，我是中国人。” 眼镜反光的楚轩语气没有任何波动，十分平静地回答道，可是包括光头教官在内的所有人都好像听到了十分不可思议的事情似的，全都楞在了当场。 “中国……过去曾经有过这样一个国家吗？” 光头教官有些茫然地问道，好像根本没有听说过中国的存在，不过这也在楚轩的意料之中了。 根据楚轩的推测，《进击的巨人》的作者大概是将这片“人类最后的安全区”设定在了使用德语的地区，很有可能囊括了国土面积为35.7万平方公里的德国、31.3万能平方公里的波兰、9.3万平方公里的匈牙利、8.4万平方公里的奥地利等中欧国家的大部分土地——也就是那些“本应”属于德国的土地。 对于这种“我是右翼我自豪”的作者来说。他在“自己的世界”里黑一下中国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他如果一点都不黑中国，楚轩反倒会觉得有些奇怪。 “那个……中国……应该就是‘华人’吧？” 喜欢读书的阿明？阿诺德努力地在记忆中搜索了一番。然后有些不确定地回答了光头教官的话。 “什么！‘华人’？你小子是‘华人’吗？是那群‘黄皮猪’的后裔？” 阿明一提起“华人”，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不过看光头教官的反应，就知道“华人”大概是以一个非常不光彩的形象在幸存至今的所有人类口中代代流传了下来。 或许，“你家有华人血统，你们全家都有华人血统”，在这个世界里已经是一句经典的骂人话了。 这正是楚轩之前就考虑到的一点，在一个对中国没有什么好印象的作者所创造的充满人类恶意的世界里。华人被“设定”为受歧视的劣等民族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中国人的身份可能会让他以全员“冷淡”或“厌恶”的负好感度开始攻略。 不过，就算如此，楚轩也没有要冒充东洋人的想法，因为每一代的东洋人都必须继承右手上的某个印记，撒这种很容易被揭穿的谎言有损他身为智者的名声。 而且……楚轩从一开始，就没有把这100万躲在墙壁后面苟延残喘了上百年的“最后的人类”当回事。他们的好感度不要也罢。 至于攻略目标们的好感度……在解除了限制以后，楚轩有的是方法攻略她们。 “我真他娘的走运，竟然看到了活着的‘黄皮猪’，难道它们不是早就被巨人吃光了吗！ 你小子还真有种啊，其他人就算因为体内‘华人’的血脉长出黑头发和黑眼睛，也会想方设法冒充成‘东洋人’。只有你好像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貌似不是真的在表扬楚轩的光头教官将眼镜瞪成了铜铃状，几乎将脸贴到了他的脸上，大声地朝他吼道：“你这家伙不老老实实滚回自己的猪圈里混吃等死，跑到这里来干什么！什么时候‘华人’这种胆小懦弱的‘东亚病夫’也有勇气面对巨人了！ 不想死就马上给我滚蛋！反正猴子永远是猴子。不管怎么训练也无法进化成人类！” 楚轩始终面无表情地承受着光头教官的辱骂，从对方的话语之中。他也获得了不少“原作”中根本不存在的有用信息。 看样子，在这个世界的过去，大概有着一段和“历史中”非常相似或完全相同的时代，那么巨人的出现必定在中国已经从“天朝上国”的地位上跌落尘埃之后的事情了。 不过此时楚轩要考虑的不是如何进一步从这个世界的历史书籍（如果有的话）或民间传说中还原巨人出现的真相，而是怎么应对光头教官的侮辱。 如果楚轩当面顶撞教官的话，可能会导致很严重的后果，就算以“冲撞上官”被拉出去斩首示众也不是不可能的——反正他只是个被所有人鄙视的“黄皮猪”；但如果楚轩忍下这口气的话，他在攻略目标们心目中的评价会再次大跌，彻底坐实“东亚病夫”的蔑称。 “报告教官，我很强，比任何人都强。” 尽管受到了极其严重的侮辱，但楚轩的脸上却仍旧没有任何表情，语气也一如既往地平稳而无抑扬，乏味得让人听过三秒就能忘掉。 “嘁……” 在楚轩身后，不知道是谁率先轻蔑地笑了一声，但异常凶恶的光头教官对此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死死地瞪着楚轩那副反光的眼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到光头教官竟然无动于衷，于是某些人便像获得了鼓励似的，也跟着笑了起来，低笑声迅速地在训练场上连成了一片。 楚轩虽然没有回头，但也可以从那些人的笑声中猜测出他们脸上的表情，不过即使凭借着他那远超常人的听觉，楚轩也没有在那些嘲笑声中听到几个属于女孩子的声音。 ——虽然这并不能够说明大部分女孩子们就不歧视他了，但起码可以让楚轩“手下留情”一些，不使用那些“非常规”的方式对任务目标进行攻略。 “都他娘的给我闭嘴！” 光头教官突然略过楚轩，朝其他新兵怒吼了一声，让训练场上的所有人重新噤若寒蝉，然后才将目光收回来，瞪着楚轩大声吼道：“就你这德性也比任何人都强？你比我还强吗！你比利威尔还强吗！你比巨人还强吗！ 像你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蠢猪现在趁早滚蛋，老老实实去种你的田，给那些真正和巨人们战斗的士兵提供食物才是你唯一能做的事情！ 马上给我滚出训练兵团！我们没有多余的粮食来训练你这种很快就会被巨人吃掉的废物！” 光头教官的相貌虽然非常凶恶，嘴里吐出来的话语也像大粪一样臭不可闻，但他除了天然地鄙视楚轩的华人血统之外，好像却表现出了某种“善良”。 他话里话外都是在激楚轩滚蛋，但他之前也是如此对待某些并非具有华人血统的新兵的，只不过面对楚轩的时候，他的话格外难听罢了。 这个好像经历过了许多事情的光头教官一定是认为像楚轩这种戴着眼镜的“书呆子”，还有那些根本没有见过真正的巨人，只是因为年少轻狂、热血上头，或者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理由而加入训练兵团的年轻人根本不应该拿着刀去和巨人拼命。 ——因为对于那些没有见过真正的巨人，没有“觉悟”也没有勇气的士兵们来说，面对巨人的那一天，差不多就会是他们的祭日。 “虽然没有交过手，但是在理论上，我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强的人类。 比你更强，比利威尔更强……在结束了全部训练之后，也比巨人更强。”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十分诚实地回答了这个“或许是个好人”的光头教官的疑问。 这一次，包括大部分教官在内，训练场上的许多人都向他发出了嘘声，尤其是那些知道“利威尔”这个名字到底代表着什么的人，更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大声骂道：“狗屎！利威尔兵长可是被称作‘人类最强士兵’的人，一个人的战力就抵得过一个旅团。 你这只黄皮猴子也敢说自己比利威尔兵长更强，你是在侮辱我们所有人吗！ 赶紧跪下向我们道歉，向利威尔兵长道歉！否则我劈了你这只黄皮猪！” 听到身后传来的如同惊涛骇浪般的怒骂声，楚轩却好像机器人一样，脸上的肌肉连一丝一毫的颤抖也没有，平静地转过身子，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准确地锁定了所有骂他的人——当然也包括说要劈了他的那个士兵。 “到底谁更强，只要实验一下自然就清楚了，不必在这里废话。 教官，请允许我与那些人决斗。 如果我死了，自然也就退出训练兵团了。” 楚轩的声音虽然不算很大，但却拥有无以伦比的穿透力，在这种比菜市场还要吵杂得多的环境里，依然清楚地传到了在场所有人的耳朵里。 第07章 不公平的决斗 “你要……和他们决斗？” 给人的感觉相当神经质的光头“恶霸”基斯？夏迪斯教官，直楞楞地用他那双瞪得过大，以至于显得瞳孔就像“瘾君子”那么小的眼睛看了看那些群情激奋的“上等人”们，又看了看那个坐井观天不自量力，妄图螳臂当车的“华人”，表情相当诡异。 “没错，请教官批准。” 楚轩以无可挑剔的军姿站在教官的面前，干脆利落地回答道，让这个看起来很喜欢找茬的光头也没有办法再鸡蛋里挑骨头。 “我批准了！” 光头教官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楚轩，然后大手一挥，对那群跃跃欲试的新兵蛋子吼道：“谁想教训这只猪猡就过来——所有人一起上！” 从场面上来看，想要教训一下目中无人的低贱“华人”的家伙绝对不是一个两个，而是一群两群，真让他们一起上，就算是传说中的利威尔兵长，也只有落荒而逃的份儿。 “用不着一起上，基斯教官，我一个人就足够了。” 刚才说要劈了楚轩的那个新兵训练教官朝光头基斯扬了扬手中的长刀，顺便朝楚轩抛去一个包含轻蔑和嘲讽的眼神，但很可惜，眼镜反光的楚轩对此无动于衷，就像根本没有将对方看在眼里似的。 也许楚轩的这种态度不光激起了想要教训一下他的那些人的火气，也招致了凶恶光头的不满。这个具有最高决定权的总教官坚持要让大家一起围殴楚轩：“一起上！在真正的战场上，巨人可不会和你玩什么‘公平’对决！ 既然这小子觉得自己比巨人还强。那就让他好好感受一下人类面对巨人时的无力和绝望！” 虽然许多人原本是打算给楚轩一个深刻的教训，但是光头教官非让他们一起对付这个弱鸡，反而让不少人觉得有些没劲了。 “正合我意。” 这个时候，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十分给力地来了一次群嘲，将众人的仇恨重新牢牢地拉回了自己的身上：“不过既然是模拟面对巨人的真正战场，那么我申请将他们全部杀光，请求教官批准。” “当然……不行！” 光头教官眼睛溜圆地瞪着楚轩。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的申请。 “每一个人类的生命都只能为了人类的生死存亡而牺牲，怎么可以折损在这种无聊的闹剧上！ 至于你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白痴，就算被干掉也应该庆幸自己早死早超生！” 突然，光头教官揪起了楚轩的衣襟，将脸逼得很近，几乎顶着他的脑门，状若疯狂地大声吼道：“你见过人类被巨人捏在手心里。面对那张血盆大口时的绝望吗！你听过那些人在彻底死掉前的哀嚎吗！ 你知道那些每次从‘墙外’回来都损失惨重，而且没有任何收获的‘废物’们心中的沉重和茫然吗！ 你知道那些得知自己的亲人毫无价值地死在了巨人嘴里，连用他们的生命为人类的反攻贡献力量都做不到的士兵家属们，心里究竟又是多么悲痛吗！” 此时，凶恶的光头教官那已经缩成了针尖的瞳孔中浮现出的并非楚轩那反光的眼镜，而是一幕又一幕鲜血淋漓的恐怖场景。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永远没有资格说自己真的了解他们的心情。 不管刚刚穿上军装的时候有多少豪情壮志，只要让这些新兵蛋子亲自到战场上走一遭，他们自然就会了解过去的自己是多么的“天真烂漫”。 “……你他娘的什么都不知道，只会一代又一代地隐藏起自己那低贱的血统。躲在安全的‘墙壁’内吃喝嫖赌，然后生出一代更比一代蠢的新猪猡。继续隐藏在人类中混吃等死！” 光头教官貌似将对某些大人物的怒火也宣泄到了楚轩的身上，他揪着楚轩的领子骂了个痛快之后，搡了楚轩一把，不过很遗憾，楚轩只后退了一步就迅速稳住了身形。 “如果想要教训我的话，请教官也加入决斗，请问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眼镜反光的楚轩若无其事地整理了一下衣襟，语气非常轻描淡写。 “请放心，未获得批准之前，我是不会杀死你的。 不过……我申请允许决斗中出现意外失手致人死亡、重度或轻度伤残的情况。” “统统不可以！ 我命令你，现在就立即开始决斗！立即开始！” 光头教官好像对表现得比在场的所有人都高贵，让人不由自主地就产生一种劣等感的楚轩忍无可忍了，咆哮着向他下达了立即开始决斗的命令。 “啪！” 楚轩立即将右拳按在胸前，左拳背在身后，向光头教官敬了一礼，声音平稳而坚定地回答道：“坚决执行命令！” 接着，他利落地一转身，步伐坚定有力地朝他的决斗对手“们”走去。 在对面，新兵们已经自觉地退到两边，将训练场的中央让了出来，还站在场地中央的那些人，兴致勃勃得就像是要跟着大伙一起去抢银行似的。 这个世界上，谁都喜欢欺负无力反抗的弱者，在这些“上等人”看来，血统低贱又孤身一人的楚轩，无疑就是那种谁都可以上来踹上一脚的黄皮猪。 而即使是那些没有参与决斗的人，看向楚轩的视线也都冰冷而又麻木，虽然有个天使一样的大眼睛美少女一脸担心地看着他，但楚轩却一眼就看穿了她那隐藏在刻意塑造出来的“好孩子”外表下的空洞灵魂。 “！！” 刚才那一瞬间，感觉自己的胸膛好像被楚轩那如同箭矢一样锐利的眼镜反光射穿了的美丽天使连忙低下了头，而楚轩随即也收回了视线。 “教训他！” “噢！” 说要劈了楚轩的那个新兵训练教官振臂一挥，然后率先向楚轩冲了过来，在他身后，一个个其实只有十几岁的年轻人齐刷刷地响应道，并争先恐后地朝楚轩扑来，所有人的士气都异常高涨。 第08章 恶魔楚轩 根据“过去的楚轩”所写的《世界管理-干预系统Code“主神”运行机制详解》，楚轩可以推断出，主神空间里那浩瀚如星海一般的任务世界，都是由“理想乡”的碎片逐渐生长起来的。 而“理想乡”，则是由所有人类的幻想——即阿赖耶识所凝聚成的世界。 因此，这个《进击的巨人》世界不仅仅是由“原作”的那个右翼作者创造出来的，所有读者对原作的理解和幻想，同样也是这个世界的重要构成部分。 由于“原作”不仅在政治上包含了右翼思想，其本身也充满了人类的恶意，所以在这个世界里，“原作”中没有明确表现出来，或者根本没有出现机会的某些负面内容，也会以比原作更赤裸裸的方式出现——比如对“华人”的歧视。 这种负面因素对本世界的重要角色影响较轻，但是对本世界的普通人产生的影响就相当明显了，许多现实中的日本人、印度人、德国人、意大利人、欧洲人、美国人、白种人，甚至黑种人和其他黄种人对“华人”的歧视，都会被《进击的巨人》勾动，并融入这个世界本身的意志——即盖亚意识里。 如果《进击的巨人》本身并没有包含这么多恶意的话，楚轩在这个世界里即使碰上了真正的日本右翼，也未必会遭到如此不加掩饰的歧视。 比如在过去的丧尸世界里，楚轩曾经与“忧国一心会”的会长高城壮一郎有过和谐的交谈。那个男人才是真正冷静成熟的右翼政治家，他遵循的是正统的武士道精神。对中国没有任何偏见，只是将其当作日本发展壮大的道路上必须打倒的竞争对手而已。 由于地缘关系，日本想要崛起，中国就是必须得跳过去的那道龙门；而作为泛中华文化圈的中心，中国也必须保持自己对“小弟”们的影响力和威慑力…… 但凡中国武力衰弱，就必定会被某个“小弟”给“下克上”了；而在中国武力强盛的时候，其实也没有少欺压“小弟”，只不过记录这部分“对外交往”的历史时多少会将其美化一下。 在这种争斗中。武力具有极其重要的地位，试图保持或提升本国的武力没有错，刀兵入库马放南山的才是傻瓜。 所以说，高城壮一郎和楚轩各自的立场是客观的立场，只是为了保证自己国家的繁荣昌盛才会站在敌对的位置上，其本人并不存在莫名其妙的种族优越感，也不会歧视贬低对方。 ——否则的话。“原作”中的高城壮一郎不会在明知小室孝的母亲是左翼的情况下，仍然放任女儿与颇具男子气概的小室孝来往。 相比之下，《进击的巨人》的作者其实根本不配被称作右翼，他只不过是一个有漫画才华的日本愤青罢了。 不肯正视敌人，盲目崇拜杀人者，怀念过去那个可以肆意发泄欲望的时代……这不是一个清醒的政治家会做的事情。至于日本最重要的武士道精神什么的，早就被他扔进下水道里去了。 正是因为他和其他日本愤青读者的YY思想是扭曲的，所以这个世界才会跟着扭曲。 “这就是人类的劣根性，还真是够低劣的了……” 面对着一个个兴高采烈得表情都有些扭曲了的年轻面孔，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轻声地感叹了一句。 然后他好似散步一样随意地向侧前方跨出了一小步，把推眼镜的左手胳膊肘向外一顶。在躲过新兵训练教官朝他左肩处劈来的刀背的同时，一肘摆在了对方的鼻梁骨上。 这个叫嚣着要劈了他的日耳曼壮汉的确是稍微“手下留情”了一点，但是按照他所使用的力度来看，那超硬质钢铁制造的半刃刀身绝对能够直接打断他的锁骨，因此楚轩也“公平”地打断了他的鼻梁骨，让这个男人立即扔下了刀，捂着鼻子哀嚎了起来。 不过楚轩可没有时间停下来欣赏对方的痛苦，他在一肘解决了领头的教官之后，立即欺身上前，一心三用，同时用两拳一脚将紧跟在教官身后的那三名表情有些错愕的年轻人击倒了。 那两个冲得更靠前一点的金发家伙被楚轩准确地击中了喉结，而在这两人之间，稍微拖后一些的那个红色头发，脸上长满雀斑的高个小子却被楚轩的脚尖狠狠地戳在了胃上。 “唔……唔哇——！” 那个好像习惯了在打群架时猫在别人后面下黑脚的小子脸色顿时变得苍白，浑身的力气也顺着突然冒出来的大汗迅速地消失了，他捂着胃部，竭力想要避免呕吐，但是当他刚刚放慢脚步的时候，被后面跟上来的“友方”接二连三地撞来撞去，终于忍不住将不停在胃袋里翻滚的东西全都喷了出来。 而此时，楚轩早已经从他向前消失了，刚才把他撞吐了的那几个小子也受到了惩罚，一个个都抽搐着身体倒在了他的面前，被他吐了一头一脸。 仅仅一个照面，楚轩就以闲庭信步般的优雅身姿，让七八个人暂时失去了战斗能力，接着他夺过了某个应该是拥有不少盎格鲁撒克逊血统的高瘦青年手中的木棍，并在膝盖上将这根不知道对方从哪里找到的手腕粗细木棍折成了两根短棒，开始更高效率地蹂躏他的对手们。 ——是的，在旁边那些观战的人看来，楚轩就像是一边走一边不断对着空气挥棒、踢腿一样，虽然他脚下的走位异常飘忽，让人难以捉摸，但其实速度并不快，两根短棒在他手里也很少大范围地舞动，他只是将其当成了手臂的延长，利用棒端刺向对手而已。 但另一方面，他的对手们看上去却仿佛是着了魔似的，总是自己故意送上门去讨打，明明看到了对方已经不紧不慢地将棍子伸了过来，还是起劲地往上撞，然后再做戏似的表情痛苦地倒下。 不知不觉间，大家就发现，在场上仍然能够挺直腰杆站立的就只有楚轩一个人了，另外四五十号人不是弯着腰捂着自己的痛处，就是已经倒下了。 可是楚轩却没有放过那些还能够站得住的家伙，他拎着两根短棒将共计四十三名对手全都打了一遍之后，又转回来重新把还没有倒下的，或者重新站起来的人从头到尾打了一遍，接着对仍然还坚持要站着死的进行重点关照，反复殴打直至其再也爬不起来。 至于那些倒地装死，妄图在楚轩接近后偷袭的“机灵”家伙，却总是会被楚轩一眼看穿，并遭受更加无情的攻击，就算打着滚在地上求饶也无法让这个异常冷血的面瘫眼镜男减少出脚的力道。 尽管楚轩的对手中有不少比他魁梧得多的欧洲壮汉，但是在所有人的眼中，这场“决斗”是完全不公平的，就像是大人在殴打小孩一样……不，是像殴打一群婴儿那样轻松。 “恶、恶魔啊……人类真的可以强到这种程度吗？” 刚才指出了“中国人”就是“华人”的阿明？阿诺德不由自主地战栗了起来，好像只是对着空气练习了几百次挥棒就把四十几个人打得像狗一样瘫倒在地上的楚轩，在他眼里已经变成了一个两眼放光的恶魔。 在恍惚之间，他好像看到了一个加强版的男性三笠，不管是黑色的头发、稀少的表情、冷静的性格，还是强大的实力，这个与“东洋人”同样来自遥远东方的华……“中国人”，在各方面都与他的朋友三笠？阿克曼十分相似。 对此，与三笠朝夕相处的艾伦？耶格尔的感触更深，始终一眨不眨地拼命睁大眼睛，生怕错过楚轩的任何一个动作的他在楚轩终于停止了单方面的“虐婴”之后，第一反应就是转头去看三笠那张他原本已经熟得不能再熟了的脸孔。 “三笠，那个人！那个人真是太厉害了！ 如果……如果我有那种力量的话，当初妈妈……” 艾伦再次回想起了母亲被巨人吃掉的那一幕，身体不可抑止地颤抖了起来——但这并非恐惧，因为他的眼睛里放射出了无比仇恨的光芒。 “艾伦……” 留着黑色长发的三笠稍微皱起了好看的眉毛，有些担心地注视着日日夜夜都沉浸在多年以前的那个梦魇中的少年，但却不知道怎样才能解开他的心结，因此只能像这样一直默默地陪在他的身边。 “报告教官，决斗任务已经圆满完成，请指示！” 将所有人打到完全丧失战斗能力之后，楚轩才气定神闲地回到两只眼睛已经彻底直了的光头教官面前，一丝不苟地向其致礼并等待着接下来的命令。 与在场的所有人比起来——包括基斯教官自己在内，楚轩都是最像军人的那一个，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另一个人类据点（或者只是他们不知道有而已），基斯教官肯定会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别的人类据点派过来的奸细。 第09章 那个男人的强 看到气不喘汗不流地再次站到自己面前的楚轩，面相凶恶的基斯教官眼睛瞪得更圆了，甚至给人一种眼珠子随时都会从眼眶里掉出来的可怕错觉。 他的嘴唇轻微地颤抖着，连带着蓄在下巴上的短须也是如此，直楞楞地盯着浑身上下完好无损，甚至连制服都没有弄脏一点的楚轩看了许久，这个光头教官才终于再次发出了声音：“你……怎么可能那么强……” 光头教官的声音从干涩的嗓子里挤出来之后变得异常嘶哑，就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接着他的喉咙因为太过干燥而产生了一种抑制不住的瘙痒，让他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凶狠的光头教官在楚轩面前咳弯了腰，在周围的人眼中，他之前那个让人怕得要死的气场立即消失了——就在他向更加恐怖的楚轩低头的那一瞬间。 此时大家的想法其实也和基斯教官一样，一个看起来并不强壮，甚至有些文弱的眼镜男，怎么可能单枪匹马地把四十多个壮男挑翻在地——而且还是以绝对的压倒性优势！ 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把四十多头猪赶到场上，坚持的时间都应该更长才对。 “虽然对方共有四十三人，但因为无组织无纪律，没有统一行动，所以在正面接敌的时候，我需要对付的始终只是没有经过严格训练的四到六名门外汉罢了。 在互相之间缺乏配合的情况下，充分利用好各自为战的对手们的攻击空隙。对空间和速度进行计算，并预判敌方战术意图。无论是谁都可以做到我这种程度。” 在光头教官终于停止了咳嗽之后，仍然保持着敬礼姿势的楚轩老老实实地回答了对方的问题。 包括光头基斯在内，教官们的眼神立即就变了，他们知道事实的确就像楚轩说的那样，但大家都知道不等于大家都能做到，或许他们也能单挑十个新兵，可是“乱拳打死老师傅”，四十来号人一拥而上。就是利威尔兵长来了也得跪。 在这种敌众我寡的情况下，通常的战术是带着敌人边跑边打，通过运动拉开敌人之间的距离，制造局部的一对一、一对二战斗，在迅速击倒面对面的敌人后继续跑，凭借耐力取胜，像楚轩所说的那种战斗方式虽然在理论上可行。但也只是在理论上罢了。 就算某个人真的有足够的判断力，可以险之又险地避过对方的刀刃、棍棒和拳脚；又有足够的速度和力量，能够及时地让自己移动到一个又一个转瞬即逝的空隙之中，也绝少有人会这么干。 ——因为没有人可以保证，自己绝对能够避过所有攻击，而在以寡击众的战斗中。保存自身永远要排在杀伤敌人之前。 但这个在“传统观念”里一直被人当作愚蠢、贪婪、懒惰、懦弱的同义词的“华人”，却真的把握住了只存在于理论上的可能性，他好像从一开始就没有怀疑过自己究竟能否做到“完美”，而事实证明他的战斗也的确只能用“完美”来形容。 不过大多数新兵都没有听懂楚轩的回答，他们当然听得懂楚轩说出的每一个字。但把这些字连在一起就让他们一头雾水了，可是就算根本听不明白。楚轩那仿佛恶魔一样的身影却依然会让他们产生出“好像很厉害”的感觉。 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拳头就代表着正义，力量就代表着真理，楚轩一挑四十自身完全无损的彪悍战绩就摆在他们眼前，那么楚轩所说的任何话都是有道理的。 而且没有亲眼见识过这场战斗的人绝对不可能相信，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人能够强到这种程度。 如果楚轩的速度快到肉眼难辨也就罢了，但他的动作明明只比普通人快那么一点，对方却好像完全避不开——而且不仅避不开，还经常会主动往他的拳头上撞。 如果楚轩的力量大到能一脚能将人踢飞，然后这个人再接连撞倒一串人也就罢了，但他的攻击明明轻盈得就像随手而为之一样，所有被击中的人却全都如遭雷击似的，脸上的痛苦夸张得让人怀疑是不是在装假。 要不是他们都知道楚轩绝对不可能和他的对手们是一伙的，而且楚轩还如同恶魔一般反复殴打仍然还能动弹的人，直到所有敌人都如同死狗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为止，他们还真会以为楚轩和那些人都已经串通好了，故意上演这么一场假得不能再假了的武打戏给他们看。 “完美的格斗技术……” 旁观的人群中，某个拥有金发和高眉骨的典型日耳曼民族特征，身材高大壮硕，看起来十分少年老成的新兵喃喃自语道。 虽然他对于以众凌寡这种事情没有兴趣，但他也并不反对其他人教训教训那个口出狂言的“华人”，可事实却证明，楚轩根本没有吹牛逼，而是真牛逼，只不过没有达到那个层次的他根本不敢想像区区一个人类也可以强大到这种程度。 如果他也可以强到这种程度，那么巨人…… “不，这并非格斗技。” 在人高马大的壮硕少年不远处，一个有着俄罗斯女人的标志五官，金发碧瞳，鼻梁很高的冰山美人用眼角向这边瞥了一眼。 然后，始终耷拉着眼皮，好像对什么都不爽的她难得地打起了精神，远远地望着楚轩的侧影，语气严肃地分析道：“格斗技是弱者用来对抗强者的技巧，而那个男人的强，和其他人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 只要对方的重心一变，他就能够立即察觉到对方的移动；只要对方的肩膀一动，他就能够立即察觉到对方的攻击。 他根本没有依靠任何技巧来战斗……如果一定要说技巧的话，他只不过是不断地移动到最合适的位置上，以最省力的方式，给予对方最致命的攻击而已。 如果允许他杀人的话，那群人早就已经死光了。” 第10章 我一定要杀光巨人！ “的确……那个男人的强，甚至让人生出无可匹敌的念头。” 异常壮硕的老成少年脸上露出了一些羞愧的表情，但他还是老实地承认了楚轩的强，也承认了自己心中的震撼。 金发的冰山美人又扫了他一眼，然后再次将眼眸耷拉了下来，没有接他的话，而壮硕少年好像也没有了继续说话的心思，默默地闭上了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剩下的新兵们！都过去把倒在地上的废物给我拖走！” 这个时候，已经从诸多复杂的情绪中缓过了神的光头教官基斯又扯起了大嗓门，恶声恶气地朝站在一旁发呆的新兵们吼道。 不过他有意无意地略过了仍然还在向他敬礼的楚轩，就好像根本没有看到这样一个人似的。 楚轩也“识趣”地没有再去请求教官指示下一步行动，他自觉地将自己归在了“剩下的新兵”里，转身朝被他打得一时半会还爬不起来的那群家伙走去。 光头基斯的视线不自觉地移到了楚轩的背后，他的喉头上下耸动了几下，好像是在考虑从背后偷袭的可能性。 不过刚才那群废物也不是没有想过从背后偷袭，可是那个恶魔却好像背上长了眼睛似的，总能及时地躲开攻击，并给予偷袭者沉重的打击。 也许是因为前车之鉴的关系，光头基斯很快收回了视线，开始大声地指挥剩下的新兵们搬运一具又一具的“尸体”。 对于混进了新兵团中的楚轩。他决定暂时采取无视的态度，随便那家伙做什么。 面对一个实力简直强得没边的新兵。做教官的自然会觉得有些抬不起头，甚至说话的声音都会压低几分，毕竟在军队当中，只有实力强的人才会受尊重。 ——当然，宪兵团里面那些官僚大爷是例外。 看到楚轩向这边走来，剩下的新兵们纷纷缩起了脑袋，低头“关注”着躺在地上不停呻吟的倒霉蛋们，尽量避免与楚轩的视线相接触。 虽然算不上做贼心虚。但“幸免于难”的这些人之中，的确有许多是因为自己刚才也在心里嘲笑或鄙视了那个“华人”，所以现在才格外刻意地想要回避他。 可是他们又不敢做得太明显，否则一旦惹怒了那个恶魔，天知道他们今后会遭到怎样的报复。 ——从那个人在受到侮辱之后就立即要求决斗的作风来看，他们可不认为那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家伙真的是一个好脾气的人。 对于众人们的敬畏，总是板着一张扑克脸的楚轩并没有露出任何得意的表情。但他也同样全然没有在意这一点，仍旧若无其事地在不露声色地回避着他的新兵之间穿行，然后来到了某个大眼睛的金发美少女身前。 “……，请、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被眼镜反光的楚轩默默地盯上了的金发美少女身体轻微地颤抖着，但她却不敢擅自转身离开，只能勉强露出其实已经十分僵硬了的笑容。心惊胆战地主动询问楚轩的来意。 即使楚轩没有表现出这非人般的强悍，她也同样会在面对这个男人的时候感到莫名的属心悸，因为在她刚才与楚轩的视线向接触的时候，感觉楚轩那诡异的眼镜反光好像直接现在了她的所有伪装，射入了她那无比空洞而灰暗的内心最深处。 这种感觉让她的内心战栗不已。感觉那个丑陋的自己仿佛被人剥了个精光，然后扔到光天化日之下接受所有人的鄙视和嘲笑一样。 “……” 所有人都偷偷地用眼角向这边瞄过来。并悄悄竖起了耳朵，想要听听楚轩到底打算干嘛，不过楚轩并没有回答这个娇小可爱的金发美少女的问题，而是非常突兀地将右手放在了她的头顶上。 可怜的女孩子吃了一惊，但却吓得根本叫不出声来，想要逃跑的身体也僵硬得就像被石化了似的，只能一脸恐惧地望着楚轩那张眼镜反光的扑克脸。 而在她周围的少年们虽然恨不得立即冲上前去打开楚轩的罪恶之手，但楚轩刚才反复殴打还坚持着没有倒下的敌人，直到他们的身体和意志完全被摧毁的做法，却让这些少年们踌躇不前。 ——在巨人的威胁下，生存在墙内的所有人都已经接受了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对他们而言，力量就是正义，有力量的人无论做什么都是不受指责的，弱者只有向强者低头才能够生存下去。 “谢谢。” 楚轩轻轻地在金发美少女的头顶上抚摸了两下，并没头没脑地道了声谢，然后就转身走掉了，只留下心脏跳得极快的女孩子，不知所措地望着他的背影。 向唯一一个曾经对自己表示出了关心的善良女孩道了谢之后，知道自己仍然不受大家欢迎，只不过是将“冷淡”或“厌恶”的好感度转化成了“畏怖”而已的楚轩主动远离了那个美丽的天使，找了一具还没有人去搬的“尸体”，拎着他的后颈独自向光头教官指定的地方走去。 但是在途中，“竟然”有几个人主动地靠近了他。 “你好，我是艾伦？耶格尔。 另外两人是三笠？阿克曼和阿明？阿诺德。 三笠的祖先同样来自遥远的东方，她是有着一半‘东洋人’血统的混血儿。” 也许是为了避免受到冷遇，对楚轩表现得额外热情的艾伦特意说明了同样长着黑色头发的三笠的血统，虽然他这种套近乎的手段并不怎么高明，却仍然成功地让楚轩停了下来。 “对、对不起，我并不是有意暴露你的华人身份的，我只是偶然想起书中看到过的……总之真的非常对不起！” 借着艾伦创造的机会，刚才为教官说明了“中国人”其实就是“华人”，并引发了之后的决斗的阿明连忙对停下了脚步的楚轩鞠了个九十度的躬，大声地向他道了歉。 和因为有所图谋才对楚轩异常热情的艾伦不同，就算楚轩没有表现出非人的实力，阿明也会找机会悄悄向他道歉。 过去一直身为“弱者”，经常被人欺负的阿明对“华人”没有任何歧视，因为他很了解被歧视的弱势群体所承受的是怎样的痛苦。 ——更重要的是，他从未想过借由欺凌比自己更加弱小的人，将自己曾经的痛苦发汇在别人的身上。 “没关系，反正我从来也没想要隐藏自己的血统。 另外，东洋人和中国人虽然都是来自东方，这两个民族之间还存在着一定程度的血缘关系，但这两个民族却并不和睦。” 楚轩面无表情地用一如既往平稳而无抑扬的语气纠正了一下艾伦那想当然的错误看法，然后抬起手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向有些忐忑地看着他的阿明问道：“你说的那本书，可以借给我看看吗？” “嗯，没、没问题。 不过因为描写墙壁之外的书是被严格禁止的，所以我只能等没有人的时候，悄悄地把书借给你。” 没有想到如此强大的楚轩这么好说话，而且和他一样对“外面的世界”感兴趣的阿明兴奋地抬起头来，有些激动地连忙答应道，刚才还担心自己弄巧成拙了的艾伦也非常高兴，这样一来他们就算与楚轩搭上话了。 “没想到楚轩你竟然这么平易近人，如果其他人知道了，也一定能够与你好好相处的。” 从某方面来说比较“无脑”的艾伦在兴奋之下，将大家都在回避楚轩这件事给挑明了，身为艾伦的好朋友，阿明只好尴尬地朝楚轩赔着笑脸，希望他不要介意。 “无所谓，我对普通的人类没有兴趣。” 楚轩十分冷淡地说出了春日的经典台词，比起这些普通人来，他对那些巨人反而更有兴趣一些，想必春日来到这个世界里之后也一定如此。 在距离楚轩不远的地方，某个一直耷拉着眼皮，好像对搬运“死人”这种工作非常不爽的冰山美人默默瞟了他一眼，然后低着头与一同进行搬运工作的临时搭档抬着某个被他打得昏迷不醒的家伙经过了他的身边。 对楚轩这句稍微有些“电波”的回答不明所以的艾伦抓了抓脸，然后放弃了自己所不擅长的拐弯抹角，迫不及待地直接问道：“楚轩，请问我能够和你学习战斗的技巧吗？” 正如同计划的那样！ 听到了艾伦的无理要求，楚轩没有立即同意，但也没有立即拒绝，他上下打量了艾伦一番，然后又静静地注视了艾伦许久，一直看到对方开始怀疑自己的脸上是不是有什么脏东西的时候才终于问道：“你为什么要学习战斗的技巧？” “……” 楚轩的问题让艾伦沉默了下来，他低下了头，母亲被巨人吞食的惨剧再一次浮现在了他的眼前。 等他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出现在楚轩面前的则是一张因为仇恨而扭曲了的疯狂面孔：“我一定要杀光巨人！一只不留地，将它们全部杀光！” 第11章 楚轩的Show Time 一提起巨人，艾伦？耶格尔的表情马上就变得异常狰狞。 哪怕巨人的确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但事情过了这么久，他的仇恨情绪还一点都没有沉淀下来，轻轻一挑就再次剧烈地燃烧了起来，这绝对不正常。 比起力量来，楚轩认为他更需要的是心理疏导。 事实上不光是艾伦，三笠也同样存在心理问题，只不过她的表现形式正好与艾伦相反。 这就是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是由异乎寻常的威胁性或灾难引起的一系列病态，在丧尸世界中，高城沙耶曾经解释过这个名词。 “你的戾气太重，不适合学习我的战斗方式。 她、甚至是他，都比你更适合。” 面对恨意冲天的艾伦，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异常冷淡地如此说道。 艾伦的表情立即凝固了，三笠和阿明则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而且多少也有些尴尬——就像陪着朋友去参加偶像选拔，结果朋友落选了自己却被挑中了一样。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适合！ 我会努力学，我一定会比谁都努力，为什么三笠和阿明可以我却不可以！” 艾伦好像是那种很容易激动的体质，他回过神之后，脸红脖子粗地向楚轩追问道，颇有些不依不饶的意思。 在他们周围的新兵们原本就悄悄地竖起了耳朵，想听听楚轩如此之强的秘诀。如果楚轩真的那么好说话，或许他们今后也可以跟着楚轩学个一招半式。现在艾伦这么一嗓子，立即让周围的所有人光明正大地将视线投向了这边。 “楚轩，对不起……艾伦他……” 不知道是出于真心，还是因为害怕楚轩发怒，阿明连忙凑上来替艾伦道歉。 不过楚轩却抬起手阻止了阿明的道歉，语气十分平静地对艾伦说道：“无论你怎么说，我都是不会教你的，你跟我学只能让自己死得更快。 在战场上最重要的素质是冷静。只要有着足够的冷静，甚至连勇气都可以没有。 可是你的心灵早已经被仇恨占满了，也许在平常的战斗中你还有可能克制住自己的冲动，保持一定程度的冷静，但是关键时刻你却几乎不可能仍旧如此冷静。 哪怕你之前一直都做得很好，但是在战斗中，只要有一个闪失就很可能是丧命的下场。” 楚轩的解释可以说很清楚了。态度也应该算是非常“和气”了，但看样子，艾伦还是很不服气，或者他为了报仇雪恨，早已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 对于这种根本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的人来说，楚轩因为“担心”他的生命安全而拒绝传授他格斗技术。这当然让他觉得完全无法接受了。 看到艾伦仍旧执迷不悟，楚轩无声地叹了口气，转过脸向三笠和阿明问道：“你们谁带了匕首，借给我用用。” 虽然在这个世界里，大部分人可能都有携带匕首或短刀防身的习惯。但是在训练营中，三笠和阿明却并没有随身携带那种凶器。他们俩也不知道楚轩为什么突然想起来要那东西了，于是都茫然地摇了摇头。 楚轩左右张望了一下，正在悄悄地关注着这边的新兵们纷纷移开了视线，不过有一个人却大胆地迎了上来。 “虽然我也没带匕首，但我带了小刀，可以吗？ 对了，我叫康尼？斯普林格，来自罗塞之墙南区的拉加哥村。” 这个剃着平头的小个子少年好像很有点小聪明，借着这个机会与楚轩搭上了话，虽然楚轩仍然板着一张扑克脸，没有表现得多么亲切热情，但也稍微向他点了下头。 “可以，请借我一用。” 从康尼那里拿到了好像是自制的铁片折叠小刀之后，楚轩在众人疑惑的视线中蹲了下来，将空着的左手放在了被他拎着的那具“尸体”的胸膛上。 下一秒钟，他突然像发疯一样反手握着刀，在左手那微微张开的五指之间来回猛戳，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甚至连三笠都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楚轩对着自己的左手来回猛戳，速度快得落刀的影子几乎连成了一片，如果是观察仔细的人，还会发现他一开始是戳在指尖之间的空隙，然后一点点往下走，最终戳到了靠指根处的，和小刀的刀身厚度差不多的狭窄缝隙之间。 而且接下来，楚轩还一边快速猛戳，一边随意地在“尸体”的胸腹处移动着自己的左手，所有人都替他捏了一把汗，但无论怎么动，这个强得根本不似人类的家伙却一次都没有把刀戳在自己的手指头上。 终于，“玩腻了”的楚轩停止了疯狂的自残行为，不知不觉地把心提了起来的观众们纷纷松了一口气。 楚轩用左手从躺在地上的那具“尸体”的胸前剥起了一片布，然后重新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地将那片布塞到了艾伦手中。 “……” 目瞪口呆的艾伦在自己眼前展开了这片布，发现这块原本属于穿在短夹克式制服里面的衬衣的一部分的灰色布料竟然被镂空成了一个气势十足的“武”字，而且布上面没有一丝血迹。 ——那是确实一个“武”字，但却并非这个世界的通用语言，而是汉字。 主神系统提供的免费翻译功能，会让本世界的原住民“误以为”轮回者说出口的音节和写出来的符号是己方的语言文字，但实际上轮回者使用的只是自己所掌握的某种语言文字罢了。轮回者只有使用是本世界的原住民知晓的语言文字，才能真正地直接与他们沟通。 “除了冷静之外，想要学习我的战斗方式，还需要极强的空间感受能力和身体控制能力。 但最重要的，却是完全不自我怀疑的自信心。” 楚轩面无表情地用完好无损的左手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语气淡然地质问起了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的艾伦：“你认为自己能够做到在任何时候都绝对相信自己一定能够做到吗？” 第12章 打击 “啊，什么？” 楚轩那绕口令一样的问题让大脑已经惊讶得宕机了的艾伦彻底茫然了，不光是他，不知不觉地就围了过来的其他新兵们也是一样，完全没听明白楚轩刚才的话。 “你认为自己能够做到在任何时候都绝对相信自己一定能够做到吗？ ——相信自己的距离感和身体控制能力一定不会出错，相信自己无论动作再快也一定不会失误。” 楚轩借助刚才用刀扎指缝的例子做出了详细的解释，这下大家就都明白过来了。 一回想起那种简直就像疯子一样的危险做法，所有人都觉得心里面寒气大冒。 这个时候，某个新兵无意间扫了一眼之前在决斗中被楚轩殴打得晕死过去，之后又被楚轩当作了展示超人技巧的肉垫那个倒霉蛋，立即惊讶万分地高声叫道：“咦？这个人竟然一点都没有受伤！” 大家终于将注意力放在了那具仍然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尸体”上，并发现他的衬衫同样被抠出了一个“武”字。 但更加令人震惊的是，这件贴着肉的衬衫上也同样没有留下任何血迹，那个倒霉蛋的皮肤没有被楚轩那疯狂的猛戳扎破一丁点儿！ ——其实早在艾伦将那块从衬衫上抠下来的“武”字展开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可以判断出那个倒霉蛋没有被刀扎伤，但当时根本没有人能够想起那具“尸体”其实是会流血的。更没有人能够想到，竟然有人可以不伤他分毫地从他的衣服上抠出一个字来。 发觉了这一点之后。这些震惊于楚轩那非人的身体控制能力的新兵们又考虑到了另一个问题——倘若楚轩的控制力不足，或者“稍微”失几次手，按照他那么“凶狠”的力道，岂不是要直接在那个倒霉蛋身上戳出许多洞来？ 想到这里，所有人都感觉自己的背后发凉，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恶魔啊……这个眼镜反光的面瘫男人果然是真正的恶魔啊！ 如果不是那家伙“幸运”地始终昏迷不醒的话，他半道醒来的时候看到一把刀子在自己的胸口上疯狂地猛戳，就像要把他扎成筛子似的。他肯定会直接被吓死的吧。 大家都知道自己不可能淡定地任由楚轩拿刀朝自己猛戳——哪怕楚轩是绝对不会失误的超人，以己度人，他们也不认为那个倒霉蛋就可以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做到这一点。 ——更何况，他之前还得罪过楚轩呢，怎么可能不害怕这个“华人”故意失误那么一小下。 看到了楚轩对这个倒霉蛋的一次又一次报复，围在楚轩的这些人心中都生出了“绝对不可与这个男人为敌”的念头，这种根本不把人命当回事的家伙简直太恐怖了。完全不是正常的人类！ ——而且看样子，他好像还非常记仇！ “……，我明白了。 我承认自己的确哪一点都做不到，也永远不可能做到。” 被接二连三的冲击彻底打掉了心中的怒火……还有自信的艾伦回过神之后，终于有气无力地低下了脑袋，相当失魂落魄地对楚轩如此说道。 接着艾伦垂头丧气地转过身子。摇摇晃晃地朝人群外面走去，不过到底要走到哪里，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只是想要逃离这里，逃离楚轩这座不可逾越的高山。 “艾伦！” 看到艾伦大受打击。甚至完全丧失了精气神，变成了一具浑浑噩噩的行尸走肉。三笠十分担心地在背后喊了他一声，但艾伦却好像根本没有听见似的，继续脚步虚浮地往外走。 三笠气愤地瞪了十分无辜的楚轩一眼，然后立即追了上去，望着她那有些惶恐的背影，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 “对、对不起，三笠她只是太担心艾伦了，毕竟他们两个就像是家人一样。” 也许是害怕被迁怒的楚轩报复三笠，阿明连忙向他道了个歉，然后才匆忙地跟着艾伦和三笠离开了这里——甚至忘记了将他们搬到这里的另一具“尸体”给带走。 在他们三人走掉之后，像借给楚轩小刀的康尼这样的“聪明人”立即就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向“平易近人”的楚轩做起了自我简介，并提出了各种各样的问题。 某些站在外围远远地观看了楚轩的第二个立威之举的新兵们神情十分纠结，好像仍然不情愿从心底承认他的强大。 这一小撮人同样瞧不起楚轩的“华人”血统，幸运的是，他们之前因为自忖身份或别的什么原因，没有参与到决斗中，也避免了像沙袋一样被殴打到动弹不得的凄惨下场。 尽管现在他们仍然发自内心地觉得自己比楚轩要高出一等，但楚轩所代表出来的实力堪称恐怖，让他们连一句风凉话都不敢说，这让他们感觉异常憋屈，好像是受到了莫大的羞辱。 “可恶……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强的人类！ 而且他竟然还是……” 某个长着一头银发，看上去充满了贵族气质的高个新兵愤愤不平地攥紧了拳头，但他只敢用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的声音自己的那里悄悄发泄心中的羡慕嫉妒恨，而且即使是自己一个人发泄，他也没敢在楚轩在场的时候说出“那个词”。 原本这位贵族少年的自我感觉十分良好，认为自己与其他缩在希娜之墙里花天酒地的贵族不同，是敢于承担起守护人类的重任的“英雄”，但是他现在才发现，自己好像没什么了不起的，只是芸芸众生的一员，“英雄”的称号是楚轩那样的强者的专利。 ——在“原作”中，好像并没有一个出身希娜之墙，并逐渐成长为重要角色的新兵，或许这个贵族少年在训练的第一天就因为忍不了艰苦的训练而退出了，或许他在第一次遭遇巨人的时候就因为实力不济而死掉了。 当然，或许他运气很好，活得比任何人都长也说不定。 “你们都聚在那里干什么！今晚还想不想吃饭了！” 突然，光头教官的凶恶声音在仍然沉浸在楚轩所带来的震撼中的新兵们身后响了起来，让这些没有见过多少世面，甚至还未曾见过巨人的年轻人们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对、对不起……” 刚才还在围观的新兵们连忙抬起自己负责搬运的“尸体”，慌慌张张地逃掉了，光头教官基斯只是默默地瞪着他们，直到所有人都离去，却没有真的处罚哪个人。 “……” 被其他人再次抛下了的楚轩与光头教官对视了一会儿，然后弯下了腰，扯着胸口被抠出了个“武”字的倒霉蛋的后衣领，将他拖走了。 光头教官对楚轩的粗暴行为视若无睹，他只是“狠狠”地盯着楚轩，好像要将楚轩直接看穿似的，等到楚轩的身影已经消失了许久才走掉。 按照教官们的指示，将共计四十三个昏迷不醒或无法动弹的废物们扔进他们各自的寝室之中，任由其自生自灭之后，其他新兵们也都回到了自己的寝室之中。 在训练兵团入团式之前，这些新兵们就已经来到了这个营地里，寝室、床位、制服也都已经分派好了，唯独一个人，没有关于这方面的记忆。 ——那个人就是楚轩。 楚轩将被他拖在身后的倒霉蛋扔进了某间寝室的地板上，然后便转身离去了。 虽然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寝室和床位在哪里，但他却并不慌张，楚轩不紧不慢地走过了隔壁的寝室里，探头进去望了望，然后在居住在这个寝室的新兵们诧异的视线中将头缩了回去，又走到下一个寝室，继续探头进去张望。 在这个营地里，可没有什么宿舍大楼，新兵们居住的寝室是一个个木制的长屋，床还是上下两层的，每个屋内都能居住四十个人。 楚轩看到第三个长屋，就找到了刚才大胆地主动和他说话的康尼，这个屋子里的其他人楚轩虽然不认识，但是从他们的相貌和身高等特征上，多少也能猜出几个在“原作”中有名有姓的角色来。 楚轩找到康尼所在的屋子之后，即没有走进去和这个有点小聪明的家伙说话，但也没有离开，就这样眼镜反光地站在门口，默默地看着屋内。 阳光从楚轩背后射入了采光并不太好的长屋里面，反而却让楚轩的正面笼罩在更加模糊不清的黑影之中了，屋子里的人都瞪大了眼睛，鸦雀无声地看着这个恶魔一样的男人，不知道他挡在门口究竟是要干嘛。 过了许久，康尼挤出了一个稍微有些僵硬的笑容，结结巴巴地问道：“楚、楚轩，你、你站在门口干什么？” 身体轮廓被身后的阳光镀上了一圈金色的光晕的楚轩抬起了手，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语气镇定地反问道：“康尼，我的床位是哪个？” “哎？什、什么？” 康尼目瞪口呆地看着楚轩，没有想到他竟然会问这样一个问题，而屋子里的其他人也是同样的表情。 不过惊讶归惊讶，康尼还是下意识地伸出了手，指着屋子里的一张空床，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就是那个啊。” 第13章 沉默的艾伦 “……” 楚轩朝康尼所指的方向望去，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床位，训练兵团发放的各种生活用品全都放在床上，就像领完物品的人还没有来得及将它们放好就急着出去参加入团式了似的。 “谢谢。” 向表情古怪的康尼道了声谢之后，楚轩便面无表情地来到自己的床位上，开始整理内务了，同一间屋子的室友们都在背后偷偷地瞄着楚轩忙碌的身影，却没有人上来搭话。 这个实力强得简直不像人类的恶魔竟然会忘记自己的床位，这种不正常反而让其他人都松了一口气，觉得楚轩总算变得正常了一些。 人嘛，总是要有些无伤大雅的缺点才更加鲜活可爱，让人觉得容易接近。 如果十全十美、无懈可击，自然就会让其他人感受到威胁，并导致其他人的警惕和排斥。 不过，只有傻子才会在这个时候凑上去揭楚轩的短。 “哎呀，原来你连自己的床在哪都会忘记啊，哇哈哈哈……” ——如果有人敢这么说的话，他一定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 因为楚轩的恐怖实力，即使是最不谨慎的人，在与楚轩接触之前，也不得不好好考虑一下怎么样才不至于触怒这个恶魔，每个人的心思都有些过多了，这导致原本还有说有笑的屋子，在楚轩进来之后立即就冷场了。 （哼……愚蠢的人类啊！一切正如计划的那样。） 背过身去整理床铺的楚轩躲在阴影中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为自己再次阴谋而暗自得意……才怪呢！ 不过。虽然楚轩并没有露出月神夜的经典表情，也没有任何歧视愚蠢的人类的兴趣。但他的确是故意给训练兵团的所有人留下了一个可以用来平衡他们内心的羡慕嫉妒恨的笑柄，以免这些凡人因心理失衡而集体疏远他。 如果光是男人疏远他也就罢了，可她们……楚轩的攻略目标们对他的初始好感度也很可能是负数，倘若他再继续表现得无懈可击，就更加没有人会喜欢他这种“完美超人”了。 ——无论是男性还是女性，过于完美都只会让人不敢接近。 “……” 在鸦雀无声的宿舍里，楚轩的室友们只能和他一样，闷着头默默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就算两个人之间的视线互相交汇了，也会立即尴尬地别开眼神，没有人敢说话。 ——在此之前，他们跟着教官领取了制服和各种生活物品，并分配了宿舍和床位之后，就立即换上制服参加入团式去了，除了本来就认识的人之外。其他室友们都还没有互相交流的机会。 在楚轩背后，剃着平头的小个子少年康尼的额头上冒出了一些冷汗，很有些小聪明的他觉得有些懊悔，自己刚才怎么就鬼迷心窍，主动跑去和楚轩套近乎了呢！ 虽然楚轩的确强得离谱，但如果因为和他交好而被同一个宿舍里……或者被某个训练兵团里的其他新兵排挤的话。那还真是得不偿失了。 但是，如果他从一开始就没有跟楚轩说过话也就罢了，现在这个恶魔已经记住了他的名字，如果他再表现出疏远的意思……康尼觉得自己的性命好似风中的残烛一般，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应该说些什么。才能够打破这种令人十分难堪的寂静呢？ 权衡了许久，康尼终于尝试着开口了：“啊……咳嗯……楚、楚轩？” “什么事？” 楚轩回过头来。鼻梁上的眼镜发射出了诡异的光芒，把康尼闪得大脑一片空白，暂时忘记了自己想要说的话。 “嗯……啊……那个……” 康尼一边擦着额头上的冷汗，一边拼命地回忆从自己的脑袋里不翼而飞的那番说辞，但他越是着急，就越想不起来自己刚才到底打算说些什么了。 就在康尼越来越担心面无表情的楚轩发怒的时候，从屋子外面进来了两个人，正好将他从窘境里解救了出来。 ——那两个人正是刚才企图跟着楚轩学习非人的格斗技术，但却被楚轩毫不客气地断然拒绝了的艾伦？耶格尔和阿明？阿诺德，他们两个同样居住在这间屋子里。 “啊……你们俩回来了啊。” 康尼有些干巴巴地笑着和这两个人打了声招呼，然后就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被转移到艾伦和阿明的身上的机会，赶紧闭上了嘴，迅速地降低自己在宿舍中的存在感，免得楚轩再想起他来。 “大家好，我是阿明？阿诺德，来自……” 阿明拉着艾伦，友好地向室友们做了自我介绍，艾伦的情绪虽然不像刚才离开楚轩时那样低落，好像完全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似的，但他的心情也还没有恢复过来，只是默默地站在那里看着楚轩，根本没有说话。 “艾伦……” 阿明看到艾伦好像很不甘心似的一直盯着楚轩，连忙在背后拉了拉他的衣角，小声地提醒了他一声，如果楚轩对他这种十分不礼貌的行为产生了某种误解那就糟糕了。 被阿明提醒之后，艾伦好像才清醒了过来，虽然他仍然没有办法表现出平时那种热情和活力来，但他仍然勉强和大家打了个招呼。 “艾伦？耶格尔。” 做了个很有楚轩风格的，再简单不过的自我介绍之后，艾伦就立即埋下头向自己的床位走去，阿明也连忙跟了上来，同时还要替艾伦向大家赔笑。 艾伦和阿明的床位是连在一起的，位于长屋的中段，而楚轩的床位则在过道对面的最深处，艾伦背过身子整理床铺的时候就完全看不见那个曾经拒绝传授他格斗技巧的家伙了，这就免除了他继续面对那家伙时的尴尬。 ——尽管楚轩没有明说，但只要不是傻子的人都能听明白，楚轩之前没有说出口的意思是，如果艾伦没有像他一样的战斗天赋，就不要痴心妄想能学会他的格斗技巧，然后变得像他一样强大了。 是的，他的确做不到，这不是依靠决心和努力就能弥补的东西，这就是天赋的差距，正是因为清楚地知道这一点，所以他才会表现得如此失落。 但是，没有天赋的普通人，就无法获得力量，就只能充当巨人的饵食吗？可恶！ “我是楚轩。” 尽管艾伦的态度很不礼貌，但实力强大却仍然平易近人的楚轩没有介意，他从自己的床铺上伸出头来，向阿明和艾伦，也向屋子里的所有人点了点头，算是和大家打招呼了。 “我嘛……大家应该都知道了。 我叫康尼，康尼？斯普林格……” 这个时候，眉眼通挑的康尼又看准时机跳了出来，充当起了活跃气氛的那个人。 拜他那欢快的语气和丰富的表情所赐，屋子里的气氛也真的变得轻松了起来，那些原本也想要和楚轩说话，但却没法开口的室友们脸上都露出了微笑，一个接一个地开始了自我介绍。 “我是让？基尔希斯坦，来自特罗斯特区……” “莱纳？布朗，原来住在玛利亚之墙东南的一个深山小村。” “我叫贝特霍尔德？胡佛，和莱纳是同乡……” 在初次的交流中，楚轩凭借着决斗时所获得的人气，迅速地成为了这间宿舍里的人群中心，而原本应该借助自己的外向性格迅速地与室友们打成一片的艾伦，却自愿跳入了楚轩的陷阱，没能好好地与今后并肩作战的同伴们进行沟通。 一切的一切，都正如楚轩计划的那样！ 第14章 三笠的病……得治！ 拜楚轩所赐，在训练场上与他决斗……不，是单方面被他殴打的那些家伙们被教官扔到了同一个宿舍里自生自灭去了，而原本被分配在那个宿舍里的其他新兵，则拿着自己的个人物品搬到了楚轩所在的宿舍和另外几个宿舍中。 等到傍晚时分，楚轩已经彻底被同一间宿舍的室友们接受了——虽然他那如同恶魔一样毫不留情地反复殴打“敌人”的身影，仍旧时不时地从大家的脑海里蹦出来一下，但大家都感受到了楚轩的平易近人。 尽管在交谈中，楚轩表现得格外少言寡语，可是因为他有着非人般的强大实力做支撑，所以他的室友们反而认为这就是“高手风范”，他的冷淡不仅没有引起其他人的不满，反而让这些人不自觉地用比原来更加恭敬的态度来对待他了。 ——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艾伦。 那家伙在收拾好床铺之后就脸朝墙壁躺了上去，根本没有参与室友们的谈话，而这间宿舍里的大部分人都知道他与楚轩之间发生的事情，于是也都装作视而不见，没有理会“孤僻”而又偏激的艾伦。 受艾伦拖累，“软弱”的阿明也同样被室友们无视了，在室友们的互相交流中只有听别人说话的份儿，不过他仍然努力地维持着自己的笑容，试图给大家留下一个好印象。 不过……第一印象这东西，一旦被固定了就很难改变了啊。 “楚轩。一起去吃晚饭啊！” 当晚餐时间开始的钟声在营地里响起的时候，平头的矮个子少年康尼立即热情地招呼了楚轩一声。这小子虽然没有混成人群的中心，却成为了这个团体中的活跃分子——虽然这也与他表现得好像和楚轩特别熟不无关系，但归根结底是他的天性使然。 “好的。” 一直都面无表情的楚轩不冷不热地答应了一句，然后爽快地站了起来，和其他室友们一起向屋外走去。 在经过被大家有意忽略了的阿明身边的时候，楚轩停下了脚步，略带关心地对阿明说道：“阿明，你和艾伦也一起吧。” “啊。谢谢。 艾伦，起来了，大家都在等你呢。” 阿明感激地朝以德报怨的楚轩笑了一下，然后赶紧捅了捅艾伦的腰眼。 艾伦虽然仍旧没有说话，但被阿明捅起来之后，他便沉默地爬下了床，心事重重地和阿明一起跟在了其他人的后面。 楚轩等人刚一出门。就发现一直与阿明和艾伦在一起的那个美丽的黑发女孩已经等在了他们的宿舍外。 那个容貌非常端正秀丽的女孩子看到他们之后眼睛一亮，立即快步向他们走来，并与他们擦肩而过。 “艾伦！” 那个与楚轩拥有相同颜色的头发和瞳孔的漂亮女孩根本没有看“其他人”一眼，直接来到了艾伦的面前，有些担心地叫了他一声。 “三笠，我没事。” 艾伦抬起头。语气平淡地和三笠说了一句话，然后又陷入了深思之中。 看到某些室友好像对三笠的无视有些不满，阿明连忙为大家介绍起了三笠？阿克曼，但三笠自己却一点都没有表现出热情来。 倒不如说她所表现出的只有冷漠，好像对除了艾伦和阿明之外的人都完全漠不关心似的。就算楚轩也没能让她多看两眼。 “这个……那啥……不、不好意思，你的黑发十分美丽。” “谢谢。” 在前往食堂的路上。貌似对三笠一见钟情了的让？基尔希斯坦拐弯抹角地赞美起了三笠的头发，但是却只从对方那里收获了冰冷而又客气的敷衍回答。 虽然让仍然没有死心，但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对女士太过纠缠，于是只能羡慕嫉妒恨地偷偷注意着好像和三笠关系不一般的“闷葫芦”艾伦。 想要攻略经历了父母被杀，并被艾伦救出，又被耶格尔夫妇收养这一系列事件的三笠，这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三笠对艾伦的感情中也许并没有多少是属于爱情的成分，但是产生了创伤后应激障碍，却没有及时获得治疗的她，本能地将艾伦的存在当作了自己的救命稻草，并在之后的生活中逐渐摊牌强化了艾伦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使之变成了绝对不可或缺的存在。 对于这种严重的病态心理状况，仅凭普通的把妹手段是绝对没有希望成功的；即使是专业的心理疏导，也会因为三笠已经自己找到了治病的药而失去作用。 更何况，因为精神上的障碍，三笠本身会非常抗拒外来的心理干预，自身的不配合会导致任何治疗都只能起到微乎其微的效果。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在心里皱起了眉头。 ——看来要攻略三笠，就唯有期待艾伦再次咬上他之前咬过一遍的那个鱼钩了。 面对好像他自己一样沉默寡言、表情稀少，总是板着一张扑克脸的三笠，就连楚轩一时半会也如同老鼠拉龟一样无从下手。 而楚轩的其他室友们在看到了让所遭受的冷遇之后，都识趣地没有试图和三笠搭话，将她也当成了需要无视的对象。 “啊……三笠，你在这里啊。 刚才钟声一响，你和萨莎就迫不及待地冲了出去，我还以为你急着去吃饭呢。” 楚轩一行人到达食堂门口的时候，在他们的侧后方，和三笠居住在同一宿舍里的某个女孩子叫住了她。 听到这喊声，楚轩立即停住了脚步，而其他唯楚轩马首是瞻的室友们也都跟着停了下来。 “啊！” 看到转过头来的楚轩那副诡异地反射着光芒的眼镜，叫住了三笠的大眼睛美少女赫里斯塔？兰斯身体立即就变得有些僵硬了。 那个非常强大又非常奇怪的人，之前曾经像是表扬小孩子似的，莫名其妙地摸了摸她的头顶，然后又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为此，她在宿舍里还遭受了室友的轮番盘问，几乎所有人都认定了她和那个人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三、三笠，你要和我们一起吃饭吗？” 尽管赫里斯塔有些害怕面对楚轩，但是主动叫住三笠的她，还是坚持着向三笠发出了共同进餐的邀请。 “抱歉，今天我有些担心艾伦，下次吧。” 虽然三笠在对待除了艾伦和阿明之外的“其他人”的时候非常冷淡，但或许是同为女性的关系，又或许是赫里斯塔那可以让发狂的动物都平静下来并亲近她的气质，令产生了严重的创伤后应激障碍的三笠也觉得十分舒服的关系，她在面对赫里斯塔的时候竟然稍微露出了一点笑容，语气也温和了几分。 三笠的这种表现让艾伦和楚轩的室友们都吃了一惊，他们还以为这个美丽的女孩子和楚轩一样，根本就不会笑呢。 这些人不由自主地用眼角悄悄地瞥向楚轩的脸，想要看看楚轩此刻究竟是怎样的表情。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个始终都板着一张扑克脸，不论何时都像保护着人类的那三道城墙那样坚毅而又冷静的面瘫眼镜男，也曾经主动走到那个身材娇小可爱的大眼睛美少女面前，并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 那美丽的金发，秀丽的容颜，还有如天使般的气质，简直就是天使……不，是女神啊！ “啊……那个……这样啊，那就下次吧，等会儿再见。” 也许是感受到了这群男人的炽热眼神，女神一样的美少女额头上冒出了些许冷汗，勉强维持着脸上的笑容，好像受惊的小白兔一样迅速地逃进了食堂里。 第15章 你的内心就像我的脸一样无趣 当楚轩和他的室友们进入食堂的时候，正在低声交谈的新兵们并没有立即注意到他，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某些与朋友相谈正欢的人却逐渐感觉到明明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了，但大家说话的声音却好像变得越来越小了，食堂里反而越来越安静了。 当他们顺着附近的人的视线望去，并发现了那个眼镜反光的黑发恶魔之后，他们也都不由自主地和其他人一样，压低了自己说话的声音，以免引起楚轩的注意。 “艾伦，这里。” 领到了晚餐的三笠用十分普通的音量招呼了心事重重的艾伦一声，但这音量在相对于就餐人数来说格外安静的食堂里却好像显得有些过大了，让周围这十几张四人方桌上的新兵都忍不住转头向她这边张望了一眼。 整个食堂中，大概也只有三笠敢于无视楚轩的存在了，不过这在其他不太清楚东方民族之间的关系的新兵看来是理所当然的，因为他们俩都有着黑色的头发和黑色的眼睛。 ——同乡的情谊，不管在东方还是西方，其实都是很让人看重的，因为“故乡”这个词，总是会让人感到无比地怀念。 “那个……楚轩，和我们一桌如何？” 同样领完了饭的康尼对这种明明人很多，却一点都不热闹的诡异场景很不适应，于是他在与造成这种诡异局面的始作俑者楚轩说话的时候，也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还稍微缩起了脖子，好像在躲避其他人那无形的视线似的。 自从一时冲动地过去和楚轩搭话之后。康尼感觉自己好像经常处于这种尴尬场面的中心点……或附近，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他无论怎么样也躲不开楚轩，刻意回避那家伙的结果可能会更糟糕。 因为…… 因为他的床位根本就是和楚轩并在一块儿的啊！！！ “不，谢谢。” 楚轩面无表情地拒绝了康尼那有些言不由衷的邀请，这让康尼和另外几个不仅与楚轩同一宿舍，床位靠得也比较近的室友都悄悄松了一口气。 虽然他们并不太害怕其他人的视线，但楚轩那总是诡异地反射着光芒的眼镜。却会给他们造成比所有新兵的视线之和还大的心理压力，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威严”吧。 明明在入团式之前，大家一起在宿舍里更换制服的时候，他们还都完全没有注意过这个面瘫眼镜男，但为什么在那场一挑四十三的决斗之后，他们就觉得这家伙一下子就变得非常不普通了呢？ 感到了某种茫然的康尼等人有些迷惑不解地望着楚轩独自离去的背影，心中生出了一点点莫名的感慨。不过几秒钟之后，他们的这种略带文艺的情绪就彻底烟消云散了。 左手端着一份蔬菜浓汤，右手拿着一个面包的楚轩离开了他的室友之后，径直走到了女兵们聚集的区域，用虽然平稳而毫无抑扬，但却仿佛能够安抚人心的奇妙声音对某个长相普通的女孩子询问道：“打扰一下。请问你可以将这个位置让给我吗？” 虽然楚轩的措辞十分礼貌客气，但他的话语中好像却充满了完全不容别人拒绝的威严感，那个平凡少女的惊讶地张大了嘴，好像根本没想到楚轩竟然会和她说话。 “请、请坐！” 手足无措的平凡少女连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声音发颤地回答道。她根本没有考虑“凭什么”这个问题，只是下意识地就选择了服从楚轩的意志。 “谢谢。” 面无表情的楚轩严肃地向她点了下头。然后便端着浓汤坐了下来。 那个没来由地觉得有些惶恐的平凡少女赶紧将自己的汤和面包从楚轩面前撤走了，在离开之前还点头哈腰地对他说道：“请、请您慢用。” “幸运”的平凡少女端着自己的食物逃到了与楚轩相隔两张桌子的另一张空桌子上，而剩下那三个“不幸”的女孩子却只能僵硬地与楚轩坐在同一张桌子上，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您、您慢用。” “您二位慢用。” 很快，之前曾经在宿舍里热烈地谈论过楚轩的两个女孩子承受不了与楚轩同桌用餐的压力，一前一后地落荒而逃了，十分没有义气地抛下了坐在楚轩对面的那个室友。 不光是这两个女孩子，就连与楚轩邻桌的女孩子们也都停止了进食，埋下头用眼角偷偷地瞟着楚轩，一个个都变得异常拘谨起来。“……” 在面无表情的楚轩对面，好像天使一样善良可爱的赫里斯塔用有些僵硬的目光看着他，竭力让自己露出了和平时没什么区别的温暖笑容。 不过她随后垂下了眼帘，在周围的女孩子的奇怪视线中，用只有楚轩和她两个人才能听清的声音，非常小心地向楚轩问道：“请、请问，你是‘那边’派来监视我的吗？” 虽然赫里斯塔的声音异常柔弱而不安，不管男女听了之后都会垂直一股强烈的保护欲，但她那被眼皮遮挡住大半的眼睛里却变得平静如死水一般，好像瞬间失去了所有情感。 “什么‘那边’，有人在暗地里监视你吗？”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十分平静地反问了一句，然后自顾自地在赫里斯塔的面前吃了起来。 “继续吃吧，如果有人监视你的话，这个时候最好不要表现得太过异常，否则反而会惹人怀疑。” “……” 听了楚轩的话，赫里斯塔流露出了迷惑不解的表情，眼睛里那令人心悸的平静也仿佛从来就不曾出现过似的完全消失了。 她有些迟疑地重新拿起了汤勺，非常困惑地继续向楚轩问道：“抱歉……如果你真的不是‘那边’的人，那么为什么会对我……” 赫里斯塔的脸上稍微泛出了一点淡淡地红晕，没好意思说出那个或许是她自作多情了的词语。 “在决斗之前，你曾经看着我吧？” 楚轩没有立即回答赫里斯塔的问题，反而异常直接地问起了几个小时之前的事情。 赫里斯塔有些不好意思地移开了视线，略带结巴地为自己的辩解道：“我、我当时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我只不过是有些……担、担心你罢了。” 尽管赫里斯塔知道自己所说的“担心”是没有任何暧昧意味，仅仅出于善意的那种“担心”，但不知为何，在楚轩面前她却无法坦然地说出这个词，反倒好像真的有些什么似的开始害羞了起来。 “我知道。” 楚轩十分淡然地点了点头，然后对这个变得起来越可爱的女孩子解释道：“就像你在看着我一样，我也同样在看着你。 因为我发现你好像很有趣，所以我就来了。” “有、有趣？” 赫里斯塔对这个评价简直一头雾水，她很清楚别人对她的评价，漂亮、可爱、温柔、善良、有礼貌、像天使一样……但说她“有趣”这还是第一次。 “我、我其实一点都不有趣的。” 不知道为什么，赫里斯塔的情绪突然变得有些低落，非常小声地低着头说道。 “我知道。” 楚轩再次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说道：“你的内心就像我的脸一样无趣，与你所表现出来的人格完全不同，但就是这样才有趣。” “噗～” 赫里斯塔的眼前浮现出了楚轩那张面无表情的扑克脸，忍不住笑出了声，不过她随即便掩出了自己的嘴，满面羞红地向楚轩道了歉。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第16章 无论你是否愿意，我都会一直看着你 “没关系，这是事实。” 楚轩爽快地收下了赫里斯塔的歉意，然后继续淡定地吃着他的晚饭。 看来楚轩这家伙很清楚别人对他的观感，但即使如此，他为什么不努力地让自己的脸变得不那么无趣呢？就算只是偶尔微笑一下也可以啊。 “那个……对不起，我有些不明白你的意思…… 内心……人格……什么的。” 心情重新变得愉悦起来的赫里斯塔试探性地询问起了楚轩刚才那句好像绕口令一样的解释，虽然她不太明白具体的意思，但却总觉得那句话好像很厉害。 “简单地说，我对你这个表里不一的人很感兴趣。”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非常直接地将对赫里斯塔的恶评宣之于口了。 “表、表里不一……你在说什么啊……” 赫里斯塔勉强挤出了一点笑容，但却有些心虚地移开了视线，不敢和楚轩对视。 那个眼镜反光的恶魔，果然能够看透她的内心，果然一眼就识破了她一直以来的“好孩子”伪装。 但不知道为什么，赫里斯塔却没有产生恼羞成怒的情绪，也没有觉得惶恐不安，好像她本能地知道那个恶魔是不会在众人面前揭穿她的真面目似的。 “总之，我认为观察你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楚轩没有在意赫里斯塔那拙劣的装傻充楞，直接给出了最终的答案。 虽然这个面瘫眼镜男的行动完全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但赫里斯塔却意外地并不反感这种不容他人置喙的强势，也许是因为对方那异常认真的样子吧。 赫里斯塔总觉得。在楚轩身上有着仿佛动物一般的纯真天性，正是因为没有从中感觉到任何危险和恶意，所以她才能安安稳稳地继续坐在这里，而不是迅速地逃之夭夭。 ——对于自己的直觉，赫里斯塔还是很有信心的，因为想要扮演一个好孩子，察言观色的能力是必不可少的，只有善于察言观色。才能敏锐地察觉对方的情绪和需求，并采取正确的应对方式，获得对方的好感。 这就是一个被包括至亲在内的所有人都讨厌的、不应该出生的孩子，为了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上生存下来而自行锻炼出的能力。 “请、请不要做这种事情，我会……我会很困扰的。” 尽管心底并不讨厌有人看着自己，或者说，一直以来她正是为了让大家都能够看着她才一直扮演好孩子的。但赫里斯塔仍然无法接受楚轩的所作所为。 这并不仅仅是因为害羞，除了害羞之外还有深深的恐惧。 大概…… 是因为害怕楚轩在完全看透了她的内心之后，就会像“那个人”一样彻底对她失望吧。 “无论你是否愿意，我都会一直看着你。”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斩钉截铁地说出了好像变态跟踪狂一样的问题发言。 “！！” 赫里斯塔吃惊地睁大眼睛注视着楚轩那张认真的面孔，感觉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虽然速度不是很快。但却十分用力，用力得让她整个人都觉得有些战栗不安。 也许是误解了赫里斯塔的表情，异常强势的楚轩的语气随即便缓和了下来，竟然让可怜的少女产生了一种受宠若惊的错觉：“虽然我会尽量不给你造成困扰，但即使如此。也必定会给你造成困扰。 如果你以后有什么无法解决的麻烦，就来找我吧。” 楚轩留下这句话之后。就站起身离开了食堂，赫里斯塔这时才发现，就在刚刚说话的工夫，对方竟然已经吃完了晚餐。 “楚轩……你到底是……” 望着楚轩那并不算魁梧的背影，赫里斯塔陷入了沉思之中。 因为她自己就隐藏着某个秘密，所以她在考虑其他人的意图时，也就不得不把事情想得更复杂一些，虽然她的直觉认为楚轩并不是什么坏人，但楚轩究竟是什么人，却仍然是她不能不仔细考虑的事情。 “赫里斯塔！你还说你之前根本不认识‘那个人’，更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个人’为什么会特地过来和你一起吃饭啊！” 当楚轩的身影终于消失在食堂的大门外的瞬间，食堂内的气氛就如同被压抑到了极点的弹簧一样强烈而迅速地反弹了，而赫里斯塔也立即被与她同一宿舍的女孩子们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了起来。 之前赫里斯塔花了几个小时的时间和大量的口水，才好不容易让她的室友们相信自己和楚轩今天才初次见面罢了，但楚轩只花了十几分钟就让她的努力全部白费了。 尽量不造成困扰什么的……这就让她万分困扰了啊！ “赫里斯塔，你说他……” 刚才在楚轩面前连一个字都不敢多说的那个平凡少女本来还眉飞色舞、面色潮红地想要对赫里斯塔说些什么，但是她的话才刚出口就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劲。 为什么几秒钟之前才“轰”地一声炸开了锅的食堂里，又突然变得鸦雀无声了，甚至比“那个人”在的时候还要安静百倍？ 心中生出了某种不祥预感的平凡少女动作僵硬地转过了头，发现那些原本将赫里斯塔围得水泄不通的女孩子们，就像古老的传说中，被某位圣人分开了的大海一样，主动让出了一条道，而之前已经离开了的楚轩，竟然又去而复返了。 “我想，如果将你一个人留在这里的话，你可能会觉得万分困扰。” 再次回到赫里斯塔面前的楚轩眼镜反光地如此说道，赫里斯塔仰头望着他，觉得自己真的完全无法理解这个奇怪的男人脑袋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快吃。” 楚轩重新坐到了这个已经完全惊呆了的娇小美少女对面，面无表情地催促了她一句。 于是赫里斯塔机械地拿起了勺子和面包，好像机器人似的不断重复着将汤和面包交替送入自己的樱桃小口中的动作，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瞳孔完全没有焦距，仿佛正在神游天外。 如果她能够打得过面前那个眼镜反光的恶魔的话，她肯定会一把掀翻桌子，然后冲过去揪住那个恶魔的衣领，对着他的耳朵大吼大叫一番，再将那个恶魔推倒在地踩上两脚。 但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就算那个恶魔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也绝对不是身高只有145厘米，体重42公斤，之前仅有在开拓地从事牧场工作的她所能抗衡的对手。 “喂……让，你说楚轩不会是看上那个可爱的金发女孩了吧？ 真是让人不甘心……我还是第一次遇到比我更矮，又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呢！” 在食堂的中段，身高不足一米六的康尼凑到了让？基尔希斯坦的面前，双目含泪地咬着自己的领角，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地发泄着自己的羡慕嫉妒恨。 “咳……那个金发女孩的确非常漂亮，但我觉得，还是罕见的黑发更有魅力。” 在食堂的餐桌上正襟危坐的让一本正经地清了清嗓子，然后稍微有些脸红地回答道。 或许只是一个巧合，在他的邻桌正好坐着一个拥有罕见黑发的东洋美少女，但那个黑发美少女却好像根本没有听见邻桌的谈话似的，继续一边盯着沉默寡言的艾伦，一边面无表情地吃着自己的饭。 话说……难道没事就板起一张万年不变的扑克脸，是东方人的种族技能吗！ 第17章 测试 当赫里斯塔吃完了晚餐之后，楚轩一直将她“护送”回到了女生宿舍的门口才告别。 虽然实际情况只是楚轩单方面地对这个金发大眼的娇小美少女进行强硬的“观察”罢了，但赫里斯塔无论怎么解释，她的室友们都坚信她和那个无比强大的男人之间有着非同寻常的暧昧关系。 不过和麻烦缠身的赫里斯塔相比，楚轩这边就轻松多了，即使是自认为和楚轩最熟的康尼，在试探着向他询问了一点关于赫里斯塔的事情，却完全没有得到回应之后，也聪明地不再刺探楚轩这方面的隐私了。 而在晚饭时始终心事重重的艾伦即使有着东洋美少女的陪伴，心情也仍旧未能好起来，一回到宿舍里就闷头倒在了床上，脸朝着墙壁独自发呆。 阿明为此又不得不向大家赔笑脸，替坏了大家谈话兴致的艾伦表示歉意。 受到艾伦……还有楚轩的影响，这座宿舍里剩下的人的情绪不像其它宿舍中的新兵们那么高涨，大家都只是小声地和自己床位附近的几个人交流，没有人下地串连。 当大家一边低声交谈一边偷偷观察着楚轩，发现这个恶魔好像真的并不在意宿舍中存在其他的人，这才真的放下心来，开始尝试着“自然”地做自己的事情，也当楚轩不存在。 ——当然，不管这些人是跑到与自己距离较远的室友那里聊天，还是出门去别的宿舍逛逛。他们都很注意控制自己发出的噪音，以免对看似很喜欢安静独处的楚轩产生什么影响。 第二天。训练营里的新兵少了一部分。 ——这当然和楚轩昨天的殴打不无关系，那四十三个人一想到自己得罪的是这样一个恶魔，顿时就觉得自己今后三年的训练兵团生涯已经了无生趣了，楚轩在他们心中留下的恐怖印记，让他们只要稍微回想一下就会立即开始浑身哆嗦。 不过除了那四十三个人挨了打的废物之外，还有一部分人是觉得训练营的生活比自己想像中的生活差得太远了，以至于他们还没有尝过训练的苦就已经打了退堂鼓。 这其中，光头教官基斯厉声厉色的表演起了显著的效果。吓阻住了那些只是觉得成为一名将心脏奉献给人类的士兵十分帅气，与巨人作战的场面非常让人热血沸腾的年轻人们。 可是，在正式开始训练之前，留下的这些意志力方面还算合格的新兵们，还需要进行最基础的能力测试，能力测试达不到要求的新兵，同样会被无情地遣返。 ——正如楚轩昨天所说的那样。想要学习某些特殊的战斗技巧，最基本的“天赋”这一条是必不可少的，对于完全没有“天赋”的人来说，就算再怎么努力也完全没有作用。 而现在，第104届训练兵团的新兵们所进行的，就是使用这个世界最基础的战斗装备——“立体机动装置”的天赋。 在矗立于测试场地中的一排排高大的木架上面。一个又一个的新兵被两条挂在髋部两侧的细钢索吊了起来，这是关于平衡性的测试。 如果想要杀死最矮也有三米高，最高则大约为六十米的巨人，就必须要将它们后颈处宽10cm高1m的肉块切下来，如果无法破坏这里。巨人即使遭受了再严重的伤害也会自行愈合。 而人类是无法借助自己的力量跳个几米甚至十几米高，把巨人后颈的那块肉斩下来的。所以借助压缩空气将挂在髋部两侧的细钢索射入建筑物或巨人的体内，然后通过微型卷扬机构和喷气动力共同作用，直接“飞”到巨人的后颈处。 倘若平衡性不足以控制身体自如地在立体空间里进行移动，那就根本不具备与巨人面对面战斗的资格。 这种测试当然难不倒楚轩，凭借着他那超人一样的肉体能力，就算不借助任何器械，直接原地跳个几米高也完全不成问题。 在轻松地通过了测试之后，楚轩便又开始观察起了赫里斯塔……还有其他认识的人的测试。 但实际上，他所关注的人只有一个，那便是艾伦？耶格尔，这个世界的“主角”。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在这项测试中，艾伦他…… “你在搞什么！艾伦？耶格尔！ 竖起上半身！” 光头教官基斯蹲下了身子，眼神凶恶地瞪着艾伦，大声地吼道。 而在他对面，艾伦正被大头朝下吊在两条细钢索上，目光茫然而又惶恐。 尽管教官说要竖起上半身，保持身体的平衡，但这种事情具体要怎么做到，艾伦却完全不明白，反正他一上去就立即失去了平衡，变成了倒栽葱的姿势。 “嘿嘿……” “嘻……” “格格格……” 在一旁围观的新兵之中，有些人开始嘲笑起了艾伦，平衡性差到这种程度，也算是一种天了，这些人的嘲笑并不算太过分。 在上下颠倒的视野中，内心来回摇摆无法着地，以至于精神都有些恍惚了的艾伦突然注意到了两道奇怪的闪光，他有些木然地将眼球移动了一下，然后看清了那个面无表情地站在人群后面的男人。 是了，楚轩昨天就暗示过，没有天赋的人，是根本无法学习他的战斗技巧的。 在训练兵团里其实也一样，平衡性太差的人，根本就没有成为士兵的资格。 难道……他的天赋真的就这么差吗？ 难道……他真的不可能杀死那个巨人，为在他的眼前被吃掉的母亲报仇；更永远也不可能杀光巨人，让人类重新走出墙壁，自由地生活在那片无边无际的广阔大地上吗！ “我之前就说过了吧，连在这东西上保持平衡都做不过的家伙，连当诱饵的资格都没有，只能被送到开拓地去种田！” 光头教官那“激励式”的吼声震得艾伦耳朵嗡嗡作响，但无论他再怎么努力挣扎，就像被绑在鱼线上的蚯蚓那样难看，但最后还是逃不过被倒着从木架上放下来的结局。 “请、请再让我试一次！” 被放下来的艾伦趴在地上，大声地向光头教官请求道。 但光头教官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淡淡地说道：“不合格的人明天补测，下一个！” “等等。” 这个时候，一个平淡而又乏味，好像听过三秒钟就会忘记的声音响了起来，接着楚轩在主动让开了一条路的人群中走过，神情淡然地来到了光头教官的面前。 “什么？你小子是想为这个废物求情吗！” 光头教官毫不畏惧地朝楚轩怒吼道，而楚轩先是右拳放在心脏上，左拳背在身后，“啪”地对教官敬了个礼，然后才不紧不慢地回答道：“报告教官，根据我的观察，艾伦的重心在上升的过程中，突然发生了非正常的变化，以至于其自身无法继续保持平衡。 这并非是由于他自身的重心改变所导致的结果，而是外力的不平衡，很可能是受力点出现了问题，建议教官检查他的腰带扣件，我认为是悬挂装置的问题。” “……” 听了楚轩的推测之后，光头教官沉默地瞪了眼镜反光的楚轩许久，周围的人——尤其是艾伦、阿明和三笠都捏了一把汗，生怕那个凶恶的光头粗暴地拒绝了楚轩的建议。 虽然光头教官说过明天还有一次补测的机会，但谁都知道，要是那些处在合格标准边缘的人，也许有可能勉勉强强过关，但是对于艾伦这种完全不行的人来说，补测就是走个过场，他的新兵生涯在今天被从木架上放下来的那一瞬间便已经结束了。 第18章 艾伦的请求 “瓦格纳，将你的皮带装备和耶格尔换一下。” 在沉默了许久之后，面相凶恶的光头教官基斯还是接受了楚轩的建议。 原本已经快要绝望了的艾伦眼睛立即亮了起来，激动了趴在地上大声喊道：“谢谢！谢谢你，教官！ 这次我一定会拼命的！” 尽管“天赋”上的差距有时并不是通过努力甚至拼命就能弥补的，但对于艾伦，对于所有的普通人来说，他们能够做到的也只有拼上自己的性命去努力了。 “吱……吱吱……” 站在木架旁的训练教官摇动着卷扬机构，连在艾伦身上的细钢索逐渐绷直了，并开始承担重量，一点点地将他的身体拉到了空中。 艾伦咬紧了牙关，十分紧张地张开双臂，格外小心地保持着自己的平衡。 直至他升到的规定的高度，并稳稳地在半空中呆了好一会儿，艾伦才惊讶地发现，刚才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做到的事情，现在竟然如此轻而易举地就办到了。 “我……” 艾伦睁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地尝试着移动了几下双臂，感觉自己的重心仍然稳稳当当的，一点都没有发生摇晃。 “我做到了！我真的做到了！ 教官，我可以做到啊！” 虽然测试还没有完全结束，但身体吊在半空中的艾伦却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发泄式的大吼了起来。 即使如此他的身体也没有再突然失去平衡。看来的确就像楚轩所推测的那样，问题并不是出在艾伦自己身上。 等到艾伦被放下来之后。这个木架又开始继续进行其他新兵的测试了，许多看热闹的新兵也很快分散到其他木架旁边去了。 对于艾伦……还有阿明和三笠来说，这也许是一件即使几十年之后也依然记忆犹新的事情，可是对于其他人来说，这只不过是新兵生涯开始时的一个小插曲罢了。 如果艾伦因为天赋差得百年难得一见而被训练兵团“恭送”出去了，或许他们多年以后还会记得这件事，只遗忘艾伦的姓名和长相，但现在他被证明了只是因为装备有问题而没能通过测试的倒霉蛋。那么大家很快就会把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忘在脑后。 当今天的测试任务全部结束，和大家一起回到了宿舍的艾伦稍微犹豫了一下之后，主动走到了楚轩的面前，十分诚恳地对这个“仗义执言”的“好人”说道：“楚轩，今天的事情非常感谢你。 如果不是你感觉到了我的皮带有问题，或许我就不得不离开这里了。” “没什么，就算教官今天没有注意到。等你明天补测的时候，他也终究会发现的。”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老老实实地说出了已经不会再发生的“事实”。 但艾伦当然不可能认为今天没能看出异状的教官明天眼睛就变亮了，就一定能够明察秋毫地发现皮带扣出问题了，而且在绝大多数新兵的印象中，那个特别凶恶粗暴的光头根本就不是精细的人。更大的可能性是他根本没有发现问题，直接将十分冤枉的艾伦给赶走了。 “不管怎么说，我都一定要感谢你！ 谢谢你，楚轩！ 还有……之前的事情，我光顾着自己。真是太失礼了，对不起！” 艾伦没有和楚轩探讨那个未能发生的“可能性”。而是认定了功劳属于楚轩，并向他深深鞠了一躬，在致以诚挚的谢意的同时，也向楚轩致以诚挚的歉意。 “既然你非要向我道谢的话，那我就接受了。 之前的事情无所谓，你自己能够想明白就再好不过了。” 楚轩没有和艾伦客气来客气去，他轻轻地点了下头，干脆地接受了艾伦的谢意和歉意。 不过，楚轩之所以选择帮助艾伦，而不是想办法落井下石，将错就错地让艾伦这个“主角”被送到某个开拓地，也是有着多方面的考虑的。 首先，复活爱丽斯菲尔的唯一攻略目标三笠？阿克曼会跟着艾伦离开。 因此楚轩也不得不“捏着鼻子”帮助自己的“情敌”一把，让三笠留在自己能看得见的地方。 其次，就算艾伦离开了训练兵团，也不等于他今后就不会遭遇巨人，并在被巨人吞下肚之后觉醒巨人化的能力。 与其让艾伦在楚轩找不着的地方一边和三笠加深感情，一边等待着哪一天会以另一种方式降临的“主角命”，楚轩倒不如将这个定时炸弹存放在自己的控制范围内，尽量不让他爆炸，甚至将其安全地销毁。 再次，其实认识艾伦的父亲格里沙？耶格尔的光头教官一定会尽量想办法让艾伦留下来，那么他发现艾伦的皮带扣可能有问题就是必然的了。 比起让艾伦在拼命训练的过程中展现出自己不屈不挠的毅力，赢得其他新兵的尊敬，然后再更换上完好的皮带装备，成功通过补测，楚轩还不如帮他一把，掐掉他在大家面前“自我表现”的机会，并收获艾伦的感激和其他人的尊敬。 尽管艾伦有“主角光环”，连“金手指”也早就准备好了，但是他在堂堂正正地与楚轩竞争的时候，却仍然会落于绝对的下风，就算以后觉醒了巨人化能力也是如此。 他可以倚仗的，无非就是三笠那“忠犬”一样的盲目追随，还有获得巨人化能力之后，驻屯兵团南部最高总司令和调查兵团团长的看重，但是楚轩也针对后一点做了布置，绝对不会让他轻易地获得这个世界的“势”。 至于三笠…… “楚轩，你昨天曾经说过，三笠和阿明，都比我更适合学习你的战斗技巧吧？” 艾伦的性格可以说相当直爽，他才刚刚和楚轩道完歉，就毫不避嫌地旧事重提了。 看来，艾伦昨天的沉默并不仅仅是因为受到了打击心情不好，或许他心里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也说不定。 “没错，三笠和阿明……还有许多新兵都比你更适合。 但是阿明的身体运动能力并不算太强，就算学习了我的战斗技巧，成就也不会太高。 不过他起码可以冷静地判断形势，不会因为学习了我的战斗技巧，反而让自己死得更快。” 当着艾伦和阿明的面，楚轩再次毫不留情地“贬低”了他们俩，虽然艾伦在提问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他还是不由得脸色一暗。 “既然这样的话……能不能请你……将你的战斗技巧传授给三笠和阿明？” 艾伦咬紧了牙关，好像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似的，吞吞吐吐地向楚轩提出了相当不要脸的请求。 “……” 一贯说话爽快的楚轩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面无表情地盯着艾伦看了几分钟，然后才眼镜反光地说道：“教导三笠和阿明虽然没有问题，但我希望，你不是打着从三笠和阿明那里偷学我的战斗技巧的主意。 如果你想要获得某些指点的话，我也可以指点你，但是学习我的战斗方式，在让你获得力量的同时，也大大地拉近了你与死亡之间的距离。” 楚轩一点都没给艾伦留面子，直接戳穿了他的企图，不过艾伦虽然憋得脸色通红，却仍然咬紧牙关坚持道：“我……我没有那种想法，你只要教导三笠和阿明就可以了，我、我只是希望他们能够变强而已。” “…… 既然如此，那么……好吧。” 看到艾伦一口咬定自己绝无他意，楚轩也没有再多说，干脆地答应了艾伦的请求。 “那个……楚轩？你看我们……” 这个时候，康尼和宿舍里的其他人也立即凑了过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讨好的笑容。 第19章 三笠的动态视觉训练 “铮铮……铮铮……叮叮叮叮叮……” 某日黄昏，在训练兵营附近的一片小树林中，传来了一阵阵刀剑交击的声音。 虽然看不到战斗双方的人影，但只是这如同狂风骤雨一般的清脆响声，就可以让人在脑海中描绘出一副火花四溅的激烈画面了。 “叮——！” 又一声清响过后，树林里终于沉寂了下来，过了半分钟左右，两个被夕阳拉得长长的影子，肩并着肩地从小树林里面走了出来。 “三笠，你对空间的感觉已经越来越好了，但这并不代表你的计算能力也增长得如此之快。 现在的你，更多的还是靠着日复一日的训练所产生的经验，来逐渐修正自己对于空间的感觉——也就是让身体记住那些正确的数值。 如果不能将这种感觉与计算能力结合起来，在面对几个巨人的时候，你可能还会游刃有余，但是当你处于十几个巨人的包围之中的话，你就会发现计算能力的短板会让你开始感觉手忙脚乱起来。 因此，计算能力的训练量还需要加大，实践训练可以再减少一些，直到你的计算能力重新与感觉匹配为止。” 在夕阳下，眼镜反光的楚轩用一如既往平稳而无抑扬的声音，给三笠总结了她刚才在训练中所暴露出来的问题，并根据这一结论对今后的训练计划进行了细微的调整。 “计、计算能力吗……” 一说到计算能力的训练，就连表情稀少的三笠也立即变了脸色。原本只是有些薄汗的额头上冒出了一滴大大的汗珠。 经过了两年多的训练兵团生涯，再加上楚轩为她额外设计的训练内容。将近15岁的三笠已经长成了身高170厘米的高挑美少女，眉眼之中的青涩也退去了不少，开始逐渐展现出东方女人细腻耐看的容貌特点了。 不过十分令人遗憾的是，即使经过了两年多，三笠的漂亮黑发依旧没有能够留长。 太长的头发在使用立体机动装置的时候会增大发生事故的概率，而且清洗的时候也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因此在训练的一开始，楚轩便建议她将头发给剪短了。 “接下来开始例行的动态视觉训练。” 楚轩没有理会三笠对计算能力训练的抵触情绪。抓紧时间开始了下一项训练。 无论三笠愿不愿意，她都必须保质保量地按时完成楚轩布置的训练任务，这一点是绝对不能通融的，在担任训练教官的时候，楚轩可是会化身为比光头基斯还要凶狠一百倍的恶魔教官——这一点已经是所有新兵所公认的了。 正是因为楚轩的训练实在太过严苛了，所以绝大多数前来求指导的新兵最后都半途而废了——许多人正是败在了计算能力等看似与战斗完全不相干的训练项目上。 不过即使如此，楚轩也依旧愿意偶尔提点那些意志力不够坚定。或者天赋能力不够高的新兵们，可以说，第104届训练兵团里几乎所有人都曾经向楚轩求教过。 之所以说是“几乎”而不是“全部”，就是因为还有一个人，始终没有来请求他的指点。 ——那个人就是艾伦，也许是为了“避嫌”。也许是心中有愧，自从楚轩开始教导三笠和阿明之后，他就从来不在楚轩谈起关于战斗的话题了。 不过即使如此，艾伦在战斗方面的提升速度，却依然不逊色于那些受到楚轩的指点甚至持续指导的人。 因为在整个训练兵团之中。艾伦一直是训练最刻苦、最拼命的那个人，别人五点起床他就四点起床。别人背着十公斤负重跑两千米，他就背着十五公斤负重跑三千米，别人练习战术动作五百次，他就练习七百次…… 艾伦的这种吃苦耐劳的精神让许多人都暗自佩服，想一想他所付出的努力，大家根本连嫉妒的心也生不出来了。 如果他们也能像艾伦那样努力的话，也许他们现在的实力会比艾伦还要强，可是他们知道自己做不到。 楚轩的训练只是要压榨出每个人的潜力而已，训练量虽然大但非常科学，绝对不会伤害到训练者的身体，但即使如此，他的训练在这个世界的人看来也太过严苛了。 而艾伦的自虐式训练比楚轩的魔鬼训练还恐怖，那些连楚轩的训练都坚持不下来的新兵们，又怎么可能去和艾伦那个变态比拼命程度呢？ “三笠，要开始了。” 山坡上，背对着夕阳的楚轩站在了比三笠稍微低一些的位置，已经不那么刺眼了的红色太阳好像马上就要落到他的头上似的。 因为背光，楚轩的脸黑得几乎看不清了，但他的眼镜却诡异地反射出了强烈的光芒，乍一看上去就像眼睛会发光一样。 楚轩所设计的动态视觉训练并不复杂，他就是让三笠处在这样的环境中，尽量用视线捕捉他手中的一根木制短棒前端嵌着的小钢球罢了。 顺着楚轩舞动短棒的速度越来越快，三笠的眼睛也跟着那个会反光的小钢球转来转去，那好像完全不规则地移动着的反光小球的运动轨迹看得人眼花缭乱，即使动态视觉强如三笠，瞳孔也逐渐失去了焦距，眼球转动的速度也越来越缓慢了。 等到三笠的眼球终于停止了运动，像个木质假人一样直楞楞地望着楚轩头顶上的夕阳的时候，楚轩停下了短棒，眼镜反光地用一种完全不像正常人说话的奇特节奏对三笠下达了命令：“三笠，在心中用最大声音默念十次‘我并不喜欢艾伦，我只是想要守护自己可以回去的地方罢了’，然后就清醒过来。” “……” 双目完全失去了焦距的三笠没有回答，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否真的听到了楚轩的奇怪命令，但是过了将近一分钟之后，三笠的眼睛突然一亮，并立即将焦距集中到了楚轩举起来的小钢球上。 “今天的动态视觉训练结束了，剩下的你自己继续吧，我去其他人那里看看。” 楚轩对三笠点了点头，然后收起了短棒，立即马不停蹄地向另一片小树林走去。 “好的。” 三笠淡淡地在他身后答应了一声，便头也不回地下山了，好像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曾经短暂地失神。 “楚轩，你终于来了！快点给我们烤白薯吧，我都快饿死了！” 当楚轩穿过小树林，来到一处人工开辟出的空地的时候，正在进行某种类型于羽毛球的训练的马尾辫女孩立即扔下了手中的拍子，兴高采烈地对楚轩喊道。 在马尾辫女孩的对面，一个金发碧瞳的俄罗斯女人面无表情地抓住了飞过来的“羽毛球”，然后微不可查地向楚轩点了下头，就算是和他打过招呼了。 萨莎？布劳斯和阿尼？利昂纳德，一个是楚轩用美食“勾引”着，从魔鬼训练中坚持下来了的吃货美少女，另一个则和三笠一样，完全凭借着自己的毅力坚持到了现在。 “白薯不要吃太多。” 楚轩默默地将萨莎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白薯埋在地里烤上之后，简单地叮嘱了继续羽毛球训练的两人一声，便又转身离开了——在山脚下的小树林里，赫里斯塔和尤弥尔还在等着他去指导。 和其他人不同的是，赫里斯塔是唯一一个由楚轩主动抓过来进行指导的人。 而跟着赫里斯塔进行训练的高个雀斑女尤弥尔早就已经应该进行更高强度——也就是萨莎和阿尼所进行的训练了，但她为了陪伴自己的好朋友赫里斯塔，自愿一直停留在了的训练阶段，始终不要求进步。 第20章 力量即公平 “献出你们的心脏！” “是！” 某个夜空不甚明朗的晚上，在训练兵营那铺着地砖的小广场上，104届训练兵团的年轻士兵们整齐划一地将右拳放在心脏上，左拳背在身后，向站在高高的台阶上的教官们敬礼。 架在左右两边的火盆将这一张张年轻的面孔映得有些发红，不断跳跃的火光映在这些还只是高中生或大学生年纪的大孩子们的眼睛里，让他们整个人都变得熠熠生辉起来。 “从今天起正式于训练兵团毕业的诸位有三个选择：致力于墙壁的强化工作，并保护各处城镇的的驻屯兵团。 抱着牺牲的决心，向墙壁外的巨人领域发起挑战的调查兵团。 还有在国王近侧，负责统管民众和守卫秩序的宪兵团。 ——当然，有资格申请进入宪兵团的，只有我刚才宣布的，成绩优异的这十个人而已。” 在高高的台阶之上，之前根本没有在训练营中露过几次面的训练兵团团长双手背在身后，很有领导派头地宣布道。 站在他的面前，站在所有训练兵前面的那十名佼佼者分别是—— 第十名，尤弥尔。 第九名，赫里斯塔？兰斯。 第八名，康尼？斯普林格。 第七名，让？基尔希斯坦。 第六名，贝特霍尔德？胡佛。 第五名，萨莎？布劳斯。 第四名。阿尼？利昂纳德。 第三名，莱纳？布朗。 第二名。艾伦？耶格尔。 第一名，三笠？阿克曼。 “什么……竟然是他们……” “果然……” “刚才就预料到了……” “这不就是成绩排在前‘十一’位的那些人吗……” 头发全都整齐地梳向脑后的训练兵团团长刚一宣布完，底下就立即炸开了锅，这让站在团长右手第一位的光头教官基斯面部抽搐了起来。 不过从一开始就黑着个脸，好像心情十分不爽的基斯教官却没有再朝大家怒吼，他只是默默地向这一百七十七名训练兵的中央望了一眼，然后便一脸木然地垂下了眼帘，对面前的一切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同样的，训练兵团的团长和其他教官们也都维持着威严的面孔，但却完全无视了底下那些训练兵的声音，就好像下面其实一点动静都没有，现在他们看到的只不过是可笑的幻觉罢了。 “等等！ 教官，我有异议！” 这个时候，站在三笠与身材高大的金发日耳曼少年莱纳之间的艾伦踏前一步。毫不畏惧地朝着台阶上的教官们大声说道：“为什么‘成绩优秀的人’会没有楚轩！楚轩是我们所有人公认的，最强的士兵！ 如果连楚轩都没有资格进入宪兵团的话，我们剩下的人就更没有资格了！”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三笠虽然对艾伦的冲动行动感到吃惊，但她却毫不犹豫地跟着向前迈了一步。 剩下的八个人互相望了望，然后也跟着踏出了这一步——虽然康尼和让的脚步比别人慢了一点点。 “没错！楚轩才是最强的士兵！” “开玩笑，楚轩怎么可能没有资格进入宪兵团！” “有黑幕！” 受到了这十位在训练兵中颇具人望的佼佼者的感染。剩下的一百多位年轻人也开始大胆地质疑起了教官们的选拔标准，不过还有将近五十个训练兵要么始终沉默寡言，要么低下头自己在那里暗爽。 这些人还真是狼心狗肺，尤其是嘴角偷偷地向上翘的那几个人，过去三年间请求楚轩指点的次数相当频繁。现在竟然…… 但这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了，这个世界上少不了那种喂不熟的白眼狼。楚轩从来都不期待那种人会对自己感恩。 ——因为楚轩很清楚，无论你对他们再怎么好，只要你比他们更强，他们就会产生羡慕嫉妒恨的情绪，就见不得你好，就要想方设法将你拉下马。 “如果你们都觉得自己没有资格，那就将名额让出来。 我们会排除掉所有认为自己没有资格进入宪兵团的人，在剩下的训练兵中挑出十名成绩优异的人。” 训练兵团的团长好像对现在这种场面早有预料，不带半点儿火气地对这些义愤填膺的年轻人说道。 台阶下的声音为之一滞，然后立即就变小了许多，剩下的人虽然还在勉强硬撑，眼睛里也多少流露出了犹豫的神色。 站在团长右侧的光头教官脸色变得更黑了，他用非常复杂的目光往台阶下扫了一眼，又用眼角瞅了下嘴角露出了一点讥诮之意的上级，然后继续独自生起了闷气。 “各位好好地考虑一下‘自己的前途’吧。 等到明天，我们会根据你们‘自己的意愿’，将你们分派到你们想去的地方。 如果有人想要让出进入宪兵团的名额的话，最好早点告诉我，免得耽误了‘其他人的前程’。 大家都去食堂吧，今天晚上我们为大家准备了丰盛的食物。 各位，这是你们在训练兵团之中最后一个夜晚，祝你们愉快。” 和莱纳？布朗一样，拥有金发和高眉骨的典型日耳曼民族相貌特征的训练兵团团长带着胜券在握的优雅笑容，非常宽容地给予了台阶下那些对他不甚恭敬的年轻人们“美好的祝愿”，然后悠哉游哉地背着手，带着教官们离开了这里。 “可恶！我是不会加入宪兵团的，谁爱去谁去！” 火冒三丈的艾伦愤愤不平地跺了一下脚，对着教官们的背影恨恨地吼道。 不过艾伦也清楚，那个团长真是太老奸巨猾了，用进入宪兵团的名额当诱饵……只听后面的声音，就知道他的诡计真是再成功不过了。 艾伦虽然还想对其他人再说些什么，但除了当场宣布自己放弃进入宪兵团的名额之外，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还能对大家说些什么。 让所有人都拒绝进入宪兵团？这又有什么意义呢？宪兵团根本不缺这十个新兵，他们爱放弃就放弃，没有人会把他们当成一回事。 正是因为清楚地知道这一点，所以许多人在替楚轩打抱不平和为自己的前程着想之间，都会“无奈”地选择后者——既然他们站在楚轩这边也完全没有作用，那也只能老老实实地接受现实的不公了，毕竟大家都还要生活。 “各位。” 这个时候，楚轩那一如既往平稳而无抑扬的声音响了起来。 艾伦转过头，看到楚轩仍然像平时那样腰杆笔挺，好像一点都没有受到打击。 面对众人那复杂的目光，早就预料到自己会遭遇“看不见的天花板”的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语气平静地说道：“感谢各位的仗义执言，不过我想问大家一句—— 你们觉得这不公平吗？” 楚轩这个异常简单的问题让许多人都低下了头，这些人明明都知道自己答应做出怎样的回答，但不管是肯定还是否定的答案，都卡在他们每个人的喉咙里，即使他们都觉得不吐不快，却都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吐不出来。 不过楚轩原本也没有想让大家回答这个问题，他只是稍微停顿了一下便接着说道：“在这个世界上，不公平就是最大的公平。 不管是所有人都认可的‘正义’，还是只属于个人的‘正确’，都需要力量去支撑，这力量就是公平的保障，这力量就是公平本身。 强者无须向弱者妥协什么，弱者也无力向强者要求什么——除非这些弱者集合起来的力量足以让强者重新考虑这其中的得失。” 第21章 阿尼“叛变” “来了哟，调查兵团的主力部队！” “埃尔温团长，请把巨人们统统打垮吧！” “快看！是利威尔兵长！ 听说他一个人就能顶得上一个旅团的战斗力呢！” 第104届训练兵毕业后的第二天，在罗塞之墙南端的托洛斯特区，当地居民们正夹道欢送一队骑着高头大马的士兵们，而楚轩和艾伦等毕业训练兵也混在人群里。 艾伦等人看着调查兵团里那个身高只有160厘米，眼睛细长目光冷漠的“人类最强士兵”利威尔，又不由得想起了昨晚的情景，一个个都偷偷地瞄了瞄楚轩。 虽然楚轩和利威尔兵长之间并没有对决过，但这些和他朝夕相处的同伴们，都认为他的实力绝对不逊色于利威尔兵长，如果考虑到楚轩在教导新兵、指挥作战、制定计划方面的卓越才能，说楚轩实际上是胜过利威尔兵长的也不为过。 但就是这样一个极其优秀的人才，却因为训练兵团……或者还有宪兵团和王政府高层领导的歧视，连第一名的荣誉都被剥夺了，这实在让人无法释怀。 至于那什么狗屁宪兵团……楚轩早就说过，他的打算是加入调查兵团，就算宪兵团全体跪在楚轩面前求他加入，这个强得不可思议的男人也绝对不可能放弃自由的理想，跑去王都伺候那些腐朽堕落的官老爷们。 “走吧，在申请被批准之前。我们的任务是协助本地的驻屯兵团巩固‘墙壁’上的防御设施。” 楚轩眼镜反光地看着利威尔兵长……身后那两个漂亮的女性士兵们，直到她们的背影消失在街道的转角处。然后才转过头来，语气淡然地对艾伦等人如此说道。 昨天晚上，虽然楚轩那一段“力量即公平”的演讲让许多人为自己的私心找了一个台阶下，但他们心里面仍然还有那么一个名为“道义”的疙瘩始终解不开，这让原本应该尽情地笑闹痛饮的“散伙饭”最终草草地就收场了。 但唯有楚轩好像根本没有受到那再明显不过的歧视待遇的影响，仍然和平常一样冷静得近乎冷酷。 虽然艾伦等人也怀疑，这么忍气吞声不像是刚一进入训练兵团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四十三个人来来回回地虐到再也动弹不得的“恶魔楚轩”的风格，但是正如楚轩所说。力量即是公平和正义，没有力量的他们，现在是无法维护自己的公平和正义的。 ——哪怕楚轩和利威尔兵长联手，大家也不认为他们两个人的力量能够强过代表了所有人类的王政府。 当楚轩等人挤出了人群，往“墙壁”的方向前进的途中，有个驻屯兵团的大叔叫住了他们，那个大叔貌似是艾伦、三笠和阿明的熟人。等艾伦三人听他感慨了一番往事之后，楚轩等人直接来到了集合地点，并被分派到了罗塞之墙上面整备固定炮。 “什么？阿尼那家伙……竟然要去宪兵团？！” 在高达五十米的“墙壁”上面，正在用绑着棉布的长杆子清理炮膛的艾伦从被楚轩特地叫过来的赫里斯塔……的好朋友尤弥尔那里，听到了一个让他难以置信的消息。 除了对这个消息完全无动于衷的楚轩之外，其他人都停下了手头的工作。吃惊地望向了艾伦这边。 阿尼？利昂纳德那可是仅排在三笠之后，成绩第二好的女性训练兵，即使在除了楚轩之外的所有训练兵中也能够排到第四名，这其中楚轩的魔鬼式训练可以说功不可没。 但谁又能想到，昨天晚上曾经和其他九个人一起踏前一步的阿尼。竟然也在关系到自身利益的时候叛变了呢。 哎……这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没想到那个好像冰雪一样的美人内心里其实如此…… “这不可能吧？就连一直觉得宪兵团这么好那么好的康尼。可是都决定要和楚轩一起加入调查兵团了来着。” 诧异莫名的艾伦没有经过大脑，直接将心中所想的话说了出来，躺着也中枪的康尼立即转过身来，十分不满地向他抗议道：“喂！你这个也是歧视了吧！ 发生了那样的事，我还怎么可能独自加入宪兵团。 如果是正常情况的话，我当然是肯定要加入宪兵团啦……” 康尼特地用了“当然”和“肯定”来表达自己对宪兵团生活的向往之情，不过这只是他的掩饰——这个总是喜欢耍小聪明的家伙，对于自己做出了十分不像自己的“鲁莽决定”这件事好像觉得非常不好意思。 “我们也以为阿尼肯定是要和大家一起加入调查兵团啦。 今天早上我们找她一起过来的时候，她说她要去向训练兵团的团长递交申请，我有些好奇什么申请需要特别交给那个臭团长，凑过去一看，结果……” 脸上带着些雀斑的尤弥尔撇着嘴，向大家耸了耸肩膀，其他人也都下意识地瘪起了嘴。 不得不说，阿尼这件事做的，真是太让人寒心了。 据他们所知，其他从楚轩的魔鬼训练中坚持下来的人，无论心里面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在行动上却都选择了跟随楚轩一起加入调查兵团，阿尼是唯一一个改投敌阵的“叛徒”。 艾伦等人完全不清楚阿尼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一点儿都不像她的决定，就算退一步，不考虑楚轩对她的帮助和恩惠，单单是回想一下楚轩曾经在他们的脑海中留下的那个永生难忘的“恶魔”之姿，她也应该再多考虑考虑自己究竟能否承受得了楚轩的报复吧？ “我、我想，阿尼一定是有不得不这样做的理由的，她、她应该不是这样的人……” 这个时候，善良得如同天使一样的赫里斯塔仍然试图替阿尼辩解，但很明显，就连她自己也不太相信自己的话。 或许她之前已经向阿尼询问过这所谓的“不得不这样做的理由”，但从她的表情来看，她绝对没有从阿尼那里得到可以让人接受的答案。 “哎……我们也认为她‘应该’不是这样的人，但事实证明，她就是这样的人啊……” 康尼将双手抱在脑后，转头望向已经被巨人们占领了的罗塞之墙外侧，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这么翻脸无情的事情，就连他都做不到，没想到那个阿尼…… 不对，过去的三年里，那个女人在面对绝大部分人的时候都相当冷淡，其中也包括楚轩在内，这么说起来，她是“那样的人”也一点都不奇怪啊，可是大家为什么会觉得非常难以接受呢？ 难道就因为她是个美少女吗？这也太不公平了！ “我说，各位……” 这个时候，刚才不知道跑到哪里去摸鱼了的萨沙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回来，她弓着个腰，有些贼头贼脑地对同一小队的其他五个人说道：“我从上级军官的粮仓那里拿了点肉过来，等会让楚轩把它烤来吃吧……” “萨莎，你这家伙…… 算了，萨莎，告诉你一个十分不得了的事情……” 虽然大家对于萨莎的胆大妄为非常震惊，但是和阿尼“叛变”这件事比起来，偷点肉这种小事简直不值一提了。 “这、你是在开玩笑吧？阿尼她怎么可能……” 刚一听说这件事，萨莎的第一反应和除了楚轩之外的其他人完全一样，曾经和阿尼在一起训练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她比别人更加无法相信，那个经常给她做饭吃的“天使”阿尼，竟然会做出那样的事来。 第22章 巨人你好 “是吗……阿尼她……” 到最后，终于相信阿尼的确从楚轩这方叛变了，也将她这个“好朋友（或许只是她单方面这样认为的）”给抛弃了的萨莎失落地垂下了脑袋，即使是珍贵的肉和楚轩的手艺也无法让她打起精神来。 不过即使如此，萨莎仍然没有忘记好好地把偷来的肉藏在箱子里，或许等到整备任务结束之后，这个吃货女大概就会恢复过来的吧。 因为阿尼叛变的事情，大家刚刚从昨晚恢复过来的心情，又变得郁闷了起来，默默地看着萨莎装好了肉以后，艾伦、康尼、赫里斯塔和尤弥尔重新继续起了手上的工作，而一直都在安静地工作着的楚轩对阿尼的事没有做出任何评论，想必他的心里也十分不是滋味。 ——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平静地接受背叛吧，“背叛者”和“敌人”最大的不同，就是“背叛者”刚开始是自己这边的人。 如果…… “噼啪——！” 正当艾伦等人无精打采地勉强继续着整备工作的时候，在他们前方不远处，突然落下了一道旱雷。 “……” 心里面还在想着阿尼的事情的艾伦等人有些茫然地抬起头来，面对着那个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替他们遮挡住了炽热阳光的巨大身影，大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这就是六十米高的超大型巨人吗，真是很有趣的出现方式啊。” 无论何时都冷静得不似人类的楚轩不急不缓地往前走了几步。站在五十米高的“墙壁”边缘仰望着对方那张裸露着鲜红色肌肉群的脸，面无表情地推了反光的眼镜。 “巨人你好。你的虹模特征和面部骨骼特征都很像我的一个室友。” 或许是被超大型巨人吓呆，楚轩竟然若无其事地站在墙头上和对方聊起了天，只不过他口中的那些奇怪的词汇不要说是巨人，就连艾伦等人也完全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 出乎意料地，超大型巨人好像对楚轩的话有所反应，竟然将视线聚集到了他的身上，但这也有可能只是巨人在听到了声音之后的本能反应，毕竟巨人这种东西只不过是外形和人类相近罢了。它们怎么可能真的听懂人类的语言呢。 “哧——！” “嘭！” 突然，从超大型巨人那里传出了好像立体机动装置的喷气阀门喷射压缩气体的尖锐响声，随后从“墙壁”下方的城门处传来一声巨响，那道可以升降的砖制城门已经被破坏了——正如它在五年前所做的那样。 “呼……” 还没等楚轩他们有所反应，超大型巨人不知道利用身体的什么器官喷出了温度相当高的蒸汽，强大的气流立即将他们吹飞了，直到这个时候大家才反应过来。现在可不是发呆的时候。 拜楚轩的魔鬼训练所赐，萨沙、尤弥尔和赫里斯塔在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体就本能地做出了正确的战术动作；而只是偶尔接受一下楚轩的指点的康尼和完全“自学成材”的艾伦也都及时地做出了反应，纷纷射出了立体机动装置的细钢索。 被吹落墙头的楚轩等人将自己的身体拉回到了“墙壁”的内侧，就像是蜘蛛侠一样，借助钢索“站”在了与地面垂直的墙面上。然后他们不约而同地将视线集中到了楚轩的身上。 “楚轩，怎么办？” 康尼扬起头大声地对“站”在他上方不远处的楚轩喊道，但是当他的视线落到了楚轩身上之后，却发现楚轩这家伙竟然在那里悠哉游哉地擦拭眼镜。 “楚轩你也太从容了吧！那可是超大型巨人啊，给我紧张一些好不好！” 因为超大型巨人带来的压力。一贯小心翼翼地迎逢楚轩的康尼竟然也忍不住朝他怒吼了起来，楚轩将那副诡异的平光眼镜重新架到了鼻梁上。然后才转过头来，语气平静地对其他五人说道：“跟上我。” 说完之后，楚轩率先朝墙头上射出了一道钢索，将自己的身体往上拉去。 在他身后康尼和艾伦等人只是互相看了一眼，便毫不犹豫地集体跟在了楚轩的后面。 虽然楚轩说得豪迈，但他却并没有纵向跃上墙头，抽刀向超大型巨人杀去，而是在墙头边缘停了下来，只将自己的脑袋探出了墙头。 “楚轩，上啊！” 作为楚轩一手教导出来的士兵，康尼、萨莎、赫里斯塔和尤弥尔都严格执行了他的命令，上升到楚轩身后不远处就停了下来，只有艾伦自己跃过了楚轩，直接跳到了墙头上。 这个白痴！楚轩强调过多少遍，不要贸然冲到自己没有探查过的地方，也不要轻率地在空中进行长距离的飞行。 如果就在他飞上墙头的同时，那个超大型巨人也一巴掌拍下来了的话，身在半空中的他又怎么闪避？ 正是因为艾伦这种一激动起来就什么都忘了的性格，所以楚轩才禁止他学习自己的战斗方式。 “嘭！” 果然，艾伦才刚站上墙头，超大型巨人的巴掌就拍了下来，让他不得不重新又跳回了楚轩的身旁。 “咯啦咯啦……” 超大型巨人那几乎完全没有皮肤覆盖的鲜红手臂正在他们头顶上方挥动，将这片墙头上的固定炮和轨道全部扫了下来，比小孩子破坏玩具模型还要轻松。 “这家伙……它的目标是固定炮！” 艾伦望着一门门已经完全扭曲变形了的固定炮从墙头掉了下来，将牙齿咬得咯吱作响，不过他好歹记得要和大家共同行动了，看来楚轩的教导多多少少还是影响到了他一点。 咦？不对，艾伦不是唯一一个从来没有向楚轩求教过的训练兵吗？他怎么会…… “跟我上！” 这次不用艾伦多说，楚轩一个翻身就站上了墙头，并立即向着超大型巨人冲了过去，其他五人同样凭借着自己的身体力量完成了这一动作，而没有将宝贵的压缩气体浪费在这里。 “锵！” 冲在最前面的楚轩终于从挂在身体两侧的刀鞘中抽出了半刃刀身，长长的双刀在炽热的阳光下却反射着刺骨的寒光，让人觉得心里有些发毛。 但是这等或许能够直接把一个人劈成两半的利器对于超大型巨人来说就像牙签似的，看上去大概只能够划破他体表的那层肌肉束而已，想要用它们直接砍下这个超大型巨人后颈上的那块肉是不可能的。 如果一块肉一块肉往下挖，也许的确可以杀死这个大得离谱的巨人，但前提是对方一直傻楞着不动，任由楚轩将它的要害全都割干净。 “动作……太慢了啊。” 手持双刀的楚轩灵活地跳到了超大型巨人按在墙头的那条手臂上，然后凭借着过人的平稳性，踩着对方那异常坚韧的肌肉，迅速向对方的肩头跑去。 而超大型巨人因为动作比较缓慢，根本还没有来得及做出扬起手臂的动作，楚轩就已经蹿到它的肩胛骨上了。 “如此庞大的身体，优势和劣势都相当明显，倘若不与更多较灵活的巨人共同配合，就算身形再大也仍然非常容易对付。” 楚轩今天好像犯了“好为人师”的病，竟然在跑到超大型巨人耳边的时候，还无聊地指点了对方一番，让这个超大型巨人的身体也僵硬了一下。 不过下一秒钟，这个超大型巨人就向已经跑到了它的后颈处，并高高地举起双刀的楚轩展示了它弥补动作缓慢这一缺陷的特殊方法！ 第23章 巨人再见 “嘭——！” 就在眼镜反光的楚轩举起双刀，要往超大型巨人的后颈要害扎下去的时候，在超大型巨人的上半身突然喷出了大量高温蒸汽，就像航空母舰上的蒸汽弹射器一样把楚轩给弹到了半空中。 “好烫！” 不光是楚轩，已经跑到了超大型巨人胳膊上的艾伦等人也都被这蒸汽吹飞了，如果连距离比较远的他们都觉得烫，那么站得更近的楚轩说不定已经被这高温蒸汽给烫伤了。 尽管并不是喜、喜欢楚轩什么的，但被吹飞了的赫里斯塔还是担心地向巨人背后的那团厚实的白色雾气望去，试图寻找楚轩的身影。 “呼……” 这时，在距离地面七十多米处的空中，一阵强劲的风吹了过来，迅速地将那团雾气向前卷去。 腰部连着两根绷得笔直的细钢索，高高举起双刀的楚轩从浓雾中现出了身形，立体机动装置上的卷扬机构拉着他迅速往斜下方坠去，宛若流星一样再次冲向被卷进雾气之中的那个无比巨大的黑影。 “！！” 当楚轩冲破了那团雾气之后却扑了个空，超大型巨人竟然又毫无预兆地消失在了空气中。就像它毫无预兆地出现一样。 站在墙头上，或者借助细钢索挂在壁面上的艾伦等人都惊讶地张大了嘴。不可思议地望着从雾气中穿了出来，重重地落到了墙头上的楚轩。 “楚、楚轩，你把那个超大型巨人给杀死了吗？” 康尼直楞楞地盯着面无表情的楚轩，自欺欺人地问道。 “没有，它在雾气中消失了。” 楚轩“锵”地一声把半刃刀身收回了鞘里，干脆利落地斩断了康尼……还有其他人的妄想。 “消失？它怎么会消失了！” 无法接受这一现实的艾伦忍不住大声地咆哮了起来，那个混蛋巨人怎么能消失啊，如果不是因为那家伙。他的母亲就不会被吃掉，他的父亲也不会消失无踪！ 都是那家伙！都是因为那家伙啊！！！ “它既然可以突然出现，自然就能突然消失。” 楚轩淡淡地看了有些抓狂的艾伦，眼镜反光地如此说道。 “和五年前一样，城门破了，附近的巨人都会迅速赶来。 当务之急是设法守住这里……或者拖延到民众安全撤离为止，大家都分头去报信。毕竟我们是直接与那个超大型巨人交手的队伍。” 失手之后，楚轩迅速地把超大型巨人忘在脑后了，开始冷静地给他的队友们下达命令。 实际上守住这里是绝对不可能的，如果能守住的话，当初在玛利亚之墙的时候就已经守住了，这一点不光是楚轩等人清楚。居住在这个罗塞之墙南端城门外的“瓮城”托洛斯特区的普通民众也同样清楚。 就在楚轩等人分头去给驻屯兵团的各级领导报信的时候，不少机灵的人已经迅速地将家里最值钱的东西收拾好，直接弃家而去了。 指望驻屯兵团守住这里和指望调查兵团收复玛利亚之墙一样，都是只能在做梦的时候想一想的“梦想”罢了，就算再蠢的人也不会再存有侥幸心理。死守在自己的家里不走的。 “携带的财产必须控制在最小限度！请冷静地前去避难！” 拜五年前的灾难所赐，这一次驻屯兵团的反应速度非常快。立即开始组织民众进入罗塞之墙内部避难了。 而就在托洛斯特区的所有百姓如同沙丁鱼群似的抱成一团，向罗塞之墙内涌动的时候，当地的驻屯兵团却“逆流而上”，站在了被超大型巨人打破了的瓮城城门附近。 ——守护人类的“墙壁”只在每道墙东南西北各开了一个城门，然后在每个城门的外面，又都加筑了一道半圆形的“墙壁”，将城门保护在了里面，以便在城门意外地被攻破之后有一个缓冲的空间和时间，不至于一下子让对方侵入“墙壁”所保护着的土地上。 “如果这里被突破的话，就会重蹈五年前的那场惨剧！ 我们必须在这里，挡住巨人前进的脚步！” 墙头上，本地驻屯兵团的指挥官正在进行战前讲话，在他脚下，被超大型巨人踏破了的城门已经用防护网给拦住了。 吸取了五年前的教训，特地在每个城门后面挖掘出的三道极深的壕沟之间也被放上了许多拒马，一段段带轮子的木制“墙壁”则挡在了壕沟的后面。 但说实在的，这些防御手段的作用也就是聊胜于无罢了，想要借此抵挡住蜂拥而至的巨人是不可能的，也许它更大的作用是给士兵们带来些心理的安慰，让他们“挣扎”的时间更长一些，从而使更多的人类能够安全撤离。 身为这个世界里的人类士兵，不管是否做好了成为替其他人垫后的“弃子”的觉悟，也都终究必须接受身为“弃子”的命运。 “你们这些训练兵，也已经是通过了毕业演习的出色士兵！ 在这次作战行动中，我们也期待着你们的表现！” 这个时候，楚轩等训练兵团毕业生都已经回到了他们在其中生活了三年的训练营地里，昨天晚上露面的那个将一头金发整齐地梳向脑后的“大人物”不知道人在哪里，反正仍然留在这里的是楚轩他们熟悉的教官们。 “赫里斯塔，绝对不要离开我的身边。” 在等着给立体机动装置的钢瓶补充压缩气体的时候，平时基本只是默默地近距离“观察”赫里斯塔，并不怎么和她说话的楚轩竟然十分认真地叮嘱了她一句。 “放心吧，汉娜，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弗朗茨……” 因为楚轩的话而大大地吃了一惊的赫里斯塔转头向旁边望去，发现就在距离她和楚轩不远的地方，某对已经公开交往了的情侣拥抱在了一起。 而且不光是汉娜和弗朗茨，一对又一对或明或暗的情侣，此时都在依依惜别——其中好像也包括她和楚轩。 “……，谢、谢谢。” 察觉到了这一点，赫里斯塔那白皙的脸蛋立即飞上了两朵红晕，有些羞涩地低下了头。 这种紧张的关头应该并不是谈情说爱的好时机，但就是因为这种关头，大家好像却更容易怦然心动。 也许，这是在面临生死危机的时候，人类生存繁衍的本能受到了最大程度的激发的关系吧。 ——如果自己即将失去生命，那么只要能够将自己的血脉留在这个世界上，自己是不是仍旧以另一种方式生存在这个世界上呢？ “哎……放心吧，赫里斯塔，我会保护你的。” 这个时候，一直跟赫里斯塔形影不离的雀斑女尤弥尔有些不爽地插入了楚轩和赫里斯塔之间，打破了看起来好像带上了点淡粉色的气氛。 “嗯，谢谢你，尤弥尔。” 赫里斯塔没有因为自己和楚轩之间的良好气氛被打破而生气，微笑着向她的闺中密友道了声谢，只不过她的脸上既没有红晕，声音也不复刚才的羞涩，完全只是把尤弥尔的话当成了好朋友之间的关心而已。 尤弥尔暗地里叹了一口气，然后换上一副做作的表情调侃了楚轩一句：“哎……楚轩你只保护赫里斯塔吗，还真让我伤心呢！” “赫里斯塔是需要优先保护的对象，然后是萨莎和三笠。 至于你……” 好像过于老实了的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好像若有所指地对还在“表演”的尤弥尔说道：“我认为你不需要我的保护，即使在巨人群里，你应该也不会有事。” 第24章 三笠的不祥预感 “哈哈……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厉害……” 因为心里有鬼，尤弥尔没敢继续毒舌，打了个哈哈就结束了对话。 而楚轩也没有穷追猛打，只是眼镜反光地注视了她十几秒，便将注意力移到了别的地方。 对这其中暗藏的玄机一无所知的赫里斯塔则根本没有多想，下意识地跟着楚轩向旁边看了过去。 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艾伦好像正在和阿明说些什么，而三笠则默默地站在这两个青梅竹马的伙伴身后，略带担心地注视着艾伦。 “下面，按照训练时那样分成各班，在驻屯兵团的指挥下，进行补给支援、情报传达、扫荡巨人等任务！” 当训练兵们全都整理好装备之后，本地驻屯兵团的大胡子队长站在训练营地的小广场上，向这些还很稚嫩的新兵们下达了命令。 将这些平均年龄为16岁的孩子直接送到一线战场上也许太过残酷了，但就算再残酷，也不比这个世界里的人类整体所遭遇的命运更加残酷。 在如此残酷的世界上，这些孩子们既然选择了成为一名为人类奉献出心脏的士兵，就应该已经有了接受这种残酷命运的觉悟了。 或许有一部分人的梦想是拼命训练，进入宪兵团，到最安全的内地去生活，但每一届训练兵中只有十个人能够真正达成这一梦想，剩下的训练兵们就算加入驻屯兵团。也不等于从此就彻底远离巨人了。 “前卫部由驻屯兵团的迎击班担当，中卫部由支援班率领的训练兵团担当。后卫则交给驻屯兵团的精锐班负责！ 另外，刚才传来消息，先遣班已经全部阵亡！ 外门被突破，没能阻挡住巨人入侵的步伐……” 驻屯兵团的大胡子兵团毫不掩饰地向这些新兵们宣布了一个噩耗，虽然大家其实也早有预感，但真的听说被破坏了的外门没能守住，许多人的脸色还是立即就变得铁青。 而且……用精锐班来充当后卫？ 这个意思分明是假如迎击班没能争取到足够的时间，那就让他们这些新兵蛋子上去用自己的小命再多少拖一点时间出来啊！ 不过在战略上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了。既然瓮城已经确定守不住了，那么比起消耗精锐生命的士兵来，还是用次一等的士兵来减小战力的损失更加明智。 “炮灰”在战场上同样也是有其存在的必要性的，简单地来说，这就是“以下驷对上驷”的“田忌赛马”策略，老老实实去“牺牲”就是“炮灰”们所能为战争胜利做出了最大贡献了。 在这些“炮灰”之中或许有许多未来的将军、未来的政治家、未来的科学家、未来的艺术家、未来的工程师……但既然他们没有受到战略上的重视，而是统统被划为了“炮灰”。那他们就只有幸运地活下来，才有机会去充当未来的大人物们了。 “艾伦，一旦战斗开始变得混乱，你就到我身边来。” 在按照训练时的队伍分组的时候，三笠将艾伦拉到一边小声地叮嘱了他一句。 “啊？我和你不是分属不同的班吗？” 迟钝的艾伦好像没有察觉出三笠的好意，他的内心现在已经被即将到来的战斗——同时也是他即将开始的复仇给占满了。 但正是因为如此。所以非常了解他的三笠才更加担心他的安危。 楚轩早就跟她说过，绝对不能让艾伦私自学习楚轩传授给她的作战技巧，如果艾伦想要变强，可以像其他人那样来找他请求指点——虽然艾伦不适合学习他自己的战斗方式，但他也可以为艾伦设计适合他的战斗方式。 不过艾伦为了“避嫌”。始终没有找过楚轩，而是一直在偷偷学习楚轩传授给她的。被艾伦认定是“最强”的战斗技巧！ 尽管楚轩非常严肃地再三告诫她“绝对不能”，但是她又怎么可能拒绝得了无论如何也想要变强的艾伦的泣血恳求呢？ 而且这件事艾伦甚至连阿明都没有告诉——虽然阿明也应该早就猜到了，不过他为了能够变得和楚轩一样强，真的可以说是不惜一切代价了。 “在混乱的情况下不能墨守成规，我会保护你的！” 三笠望着早已经成为了自己的家人——而且现在也是仍然留在自己身边的唯一家人的艾伦，话语中充满了关心。 在父母被人贩子杀害之后，她就失去了“可以回去的地方”，当耶格尔医生收留了她之后，她才重新获得了自己的归宿。 可是这种“幸运”仅仅持续了一年，就被那个该死的超大型巨人一脚踢破了——艾伦的母亲被巨人吃掉了，父亲则在露了几次面之后就不知所踪了，如果不是还有艾伦留在她的身边，她就再次彻底失去“可以回去的地方”了。 所以这次无论如何，她也保护艾伦，保护自己“可以回去的地方”！ “你在说什么啊……” 艾伦有些不满地瞪着三笠，虽然他的成绩的确不如三笠，但也是除了楚轩之外，训练兵团里综合成绩第二高的人，他怎么可能需要三笠的保护！ “阿克曼训练兵。” 三笠原本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这个时候，一个驻屯兵团的士兵特地找了过来。 “你被特别指派到了后卫部队，跟我来。” 收到了这个“坏信息”，三笠的心里往下一沉，然后立即推脱道：“以、以我这样的能力，一定会拖累大家的……” “我可没有问你的意见，现在避难工作已经延误了，平民们身边需要精锐，多一个是一个。” 对方十分严厉地说完之后，立即转身就走，根本没有给三笠选择的权力。 “可、楚轩呢！精锐应该让楚轩去才对，他才是真正的精锐！ 和他比起来，我还差得很远呢！” 三笠急中生智，立即把这件好事往楚轩的身上推，这让原本打算冲过来训斥她的艾伦停了下来。 “楚轩？那是谁？” 驻屯兵团的精锐士兵回过头来，冷冷地问了一句。 “总之不要磨蹭，立即跟我走！” “可是……” “喂！” 在对方的严厉催促之下，三笠还想继续推脱，这让艾伦怒火中烧，冲上来用自己的额头狠狠地撞了她的额头一下，无比愤怒地瞪着她大声吼道：“适可而止吧，三笠！ 怎么连你也变得这么惊惶失措了！ 这可是人类灭亡的危机啊！你怎么能老是只顾着自己的方便啊！” “……” 三笠捂着自己的额头，吃惊地望着艾伦，但她很快就垂下了眼帘，轻声向艾伦道了个歉：“抱歉，是我不够冷静。” 看到三笠已经发现了自己的异常，艾伦便打算前去和队友们汇合了，但他刚一转身，却发现自己的袖子被三笠扯住了。 “我只求你一件事。 你千万……不要死啊！” 回过头的艾伦默默地瞪了三笠几秒钟，虽然三笠低着头，艾伦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她的语气却前所未有的软弱。 “……，嗯！” 艾伦恶声恶气地“嗯”了一声，然后就用力挣脱了三笠的手，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而在他身后，三笠担心地注视着他的背影，却怎么也不能完全放下心来。 可能是身为女性的直觉发挥了作用，也有可能只是楚轩之前的警告在作怪，三笠总是觉得，在训练兵团中成绩仅次与楚轩和她，综合实力排名前三的艾伦，在他第一次真正面对巨人的时候，一定会遭遇什么足以致命的危险！ 第25章 初阵 按照在训练营中的分班，楚轩和康尼·斯普林格、让·基尔希斯坦、萨沙·布劳斯、赫里斯塔·兰斯、尤弥尔再次组成了六人小队，然后跟着驻屯兵团的支援班来到了已经是人去楼空的街道上。 暂时来说，从破损的外门钻进来，接着掉进门后的第一道壕沟里；再爬出来，再掉进第二道壕沟里；又爬出来，又掉进第三道壕沟里；继续爬出来，然后习惯性地在没有壕沟可以掉的平地上跌倒了的巨人还没有入侵到这座瓮城的中部。 但是，这极其短暂的宁静，是由驻屯兵团前卫部的士兵们用生命为他们争夺的！ 站在高高的房顶上，楚轩他们可以隐约眺望到前卫部所负责的区域那里的情况，虽说在街道上不时有巨人被砍下后颈要害，倒在地上迅速分解，并很快化成一片烟雾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但是从巨人大量爬出壕沟开始，前卫部的压力也陡然激增，很快就出现了伤亡。 随着巨人的强势推进，前卫部的第一道防线迅速地被突破了，他们只能选择后退，将一部分空间让给巨人，以此换得巨人密度的减少。 可即使如此，前卫部还是一退再退……不，虽然巨人的确还在不断深入街区，但前卫部的士兵们却并没有退，只不过曾经发誓要将心脏献给人类的他们，已经忠实地履行了自己的誓言。 巨人逐渐地逼近了，楚轩小队……还有分布在瓮城中部的其他训练兵小队。第一次近距离目睹的人类与巨人之间的战斗。 不过与想像中的场景完全不同，虽然这些驻屯兵团的前辈们一个个都像自由的鸟儿一样。利用腰间的立体机动装置在空中滑翔着，但下一幕并不是他们潇洒地飞临巨人的后颈处，将那块致命的要害切割下来。 有不少人在滑翔到半路时，就被从旁边突然出现的巨人一把抓住了细钢索或身体，然后像吊在半空中的尺蠖一样，只能徒劳地扭动着身子，并眼睁睁地看着那张被放大了几倍甚至十几倍的人脸逐渐地接近。 尽管某些士兵在这个时候也没有完全放弃……或者仅仅是出于恐惧，竭力地挥舞着手中的双刀。试图将巨人的脸赶开，但是体型的对比让他们的努力显得像对着人类挥舞刀足的螳螂一样可笑。 正如同人类的小孩子们可以毫不在意地闪过刀足，将玩腻了的螳螂掐掉脑袋，看它的无头尸体像仍然活着一样乱动，享受这件玩物所能够给他们带来的最后一种乐趣一样，巨人也可以同样不在乎驻屯兵团的士兵给自己造成的细微伤害，从容地张大嘴。愉悦地一口咬下去。 跟在楚轩旁边的赫里斯塔在接到出战命令之前，已经目睹过许多次这样的恐怖场景了，许多虽然她并不认识，但却穿着她非常熟悉的制服的士兵们，就这样落入了巨人的腹中。 不过直接落入巨人腹中的士兵或许还是幸运的，有许多人直接被巨人那和人类没有什么区别的牙齿活生生地咬成了两段。红色的鲜血和花花绿绿的内脏立即向地面上洒去，巨人抬头的拽，仍然连着下半身的白色脊椎就被抽了出来，让赫里斯塔想起了完整的鱼刺。 “呜……” 一想起鱼刺，赫里斯塔突然就觉得一阵恶心。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看来很长一段时间内。她都不会想要吃鱼和肉类了。 不光是赫里斯塔，除了眼镜反光的楚轩之外，剩下的四个人也同样脸色惨白，一个个都露出了非常恐怖的表情，瞳孔缩得极小，看上去十分吓人。 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女性士兵在距离己方只有不到二百米的地方被巨人一把捏住，然后哭叫痛呼着，直到被眼睛和鼻子奇大无比的丑陋巨人吞进了肚子里之后，眼镜反光的楚轩若无其事地转过头来，语气平静地对他的队友们说道：“你们都注意到了吧，在空中滑翔的距离与危险是呈正比的，在有巨人出没的地段，依靠立体机动装置做长距离移动绝对禁止。 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每个人在专注于自己的战斗的同时，也要时刻注意我的指示。” 虽然这已经是老调重弹的叮嘱了，但没有人会觉得楚轩啰嗦，因为他们的大脑早已经变得一片空白，根本就记不起来自己在训练兵团里面都学习到什么了。 对于新兵来说，心理冲击这一关是第一个生与死的转折点，如果在还没有从“见习”的状态恢复过来的时候，就被直接推到战斗异常惨烈的人间地狱里去“实习”了，那么除了运气极好的人之外，大部分新兵绝对是十死无生。 单看作战技能的话，新兵和老兵之间未必就有“质”的差距，但正是心理因素，使得新兵和老兵所表现出来的战斗能力截然不同，看上去完全不是一个层次。 原本对于这些训练兵来说，最好的培养方式是先让他们在这种战场边上“见习”一两次，再找几个落单的巨人练练手，之后再由老兵带领他们投入低烈度的战场上。 但是现在，楚轩他们这届训练兵，却只能争取利用这短暂的“见习期”将心理调整过来而已。 ——如果心理一直调整不过来，他们也不会有被允许退出的机会，只能在战斗思路一片混乱，技术动作严重变形的状态下，丝毫未能发挥出自己经历了三年严格训练所获得的保命能力就成为了巨人的饵食。 倒是像艾伦这种性格相当冲动，又对巨人极端仇恨，心理一直处于轻度病态的新兵几乎完全不会出现这种“初阵综合症”——因为他们的心理已经多少有些不正常了。 “34班，前进！前去支援前卫部！” 楚轩转过头，远远地望见艾伦所在的小队已经被命令出击了，他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然后默默地抽出了两把半刃刀身。 “36班，前进！前去支援前卫部！” 不到半分钟，同样的命令就落到了楚轩小队的六人头上。 但是身为队长的楚轩却没有像其他队长那样举起刀大喊“我们上”什么的，他只是用一如既往地平稳而无抑扬的声音说了句“前进”，就好像现在和平时的训练根本没有区别似的。 被他的镇定所感染，赫里斯塔等人的精神都恍惚了一下，产生了这可能还是在训练里的错觉，但正是因为这种错觉，让他们经过了严格训练的肉体立即就找回了熟悉的节奏，并本能地按照训练时的阵势配合跟在了楚轩的身后，完全没有新兵的生疏感。 “啊……真是奇怪，虽然我觉得自己简直紧张得要死，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身体好像自己会动似的，根本就不需要我的控制。 你看，就算我像现在这样和你说话，身体的动作也完全没有受到影响。” 稀里糊涂地就跟着楚轩上了战场的康尼大脑好像还是一团浆糊的状态，如同进行平时那已经让他熟练到吐了的战斗训练似的，不可思议地用十分轻松愉快的语气对旁边的让说道。 “拉倒吧，你现在的表情，僵硬得简直就像石头一样。 还有，你的嘴角可以不要没事就突然抽一下吗？” 让转过头望了望康尼的脸，然后立即就毫不留情地嘲笑起了对方。 虽然让的动作也相当流畅，但他的脸却是一片铁青，就连声音也是从紧紧地咬在一起的牙关中硬挤出来的，实在没有嘲笑康尼的资格。 第26章 楚轩的“杀戮机器” 带着无比忐忑的心情，第104届训练兵团的毕业生们纷纷冲向了几乎将前卫部吞噬殆尽的巨人。 尽管拜楚轩所赐，他们之中的许多人都拥有了与新兵的心理状况完全不相衬的流畅动作，但这毕竟不能代替经验的作用，仅仅是第一个照面，就有十几个人因为他们的贸然移动而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不过这种情况在楚轩亲自坐镇的小队里当然不可能出现，这支磨合了将近两年半的小队拥有着典型的“楚轩风格”——那就是极端的精密。 康尼、让、萨莎、赫里斯塔……还有一个尤弥尔，这五个人在作战的时候就如同几个齿轮一样紧紧地互相啮合在一起，只要一个齿轮转动，剩下的齿轮也自然会立即跟着转起来，完全不需要思考。 这种已经变成了身体本能的默契，将心理因素对他们的影响降到了最低，因为他们自己始终感觉自己是在平常那个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环境里战斗，真正会觉得“陌生”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负责指挥的队长楚轩。 像这样的“精密”小队，在整个104届训练兵中也只有两个，另一个充满了“楚轩风格”的小队是由阿明·阿诺德指挥的。 虽然他自身的战斗能力相当平庸，但却是唯一一个能够学会楚轩在指挥作战方面的卓越能力的训练兵，只不过由于计算能力的差距，使得他无法做到楚轩那样的“微操”式指挥罢了。 另一个积极地向楚轩学习指挥作战的是莱纳·布朗——就是那个17岁便身高185厘米。体重95公斤的金发日耳曼“少年”，尽管他在这方面的天赋不如他的战斗天赋那么突出。但楚轩认为他的指挥作战能力也算是“合格”了。 不知道阿明的小队现在情况都怎么样了，艾伦和阿明在一个小队里，虽然训练时艾伦还能够服从阿明的指挥，但他们毕竟太熟了，而且阿明之前一直是处于一个被保护的弱势地位，如果艾伦冲动起来，很有可能就会无视对他毫无威慑力的阿明的指挥。 至于莱纳，和他同一个小队的还有他的好朋友贝特霍尔德·胡佛和“同乡”阿尼·利昂纳德。这三个人凑在一起……别人是不必替他们担心了，大家反倒更应该担心一下自己才对。 “准备接战。” 因为楚轩的谨慎，他的小队仅仅利用立体机动装置进行了一次长距离的移动，便进入了“接战状态”。 在此状态之下，使用细钢索进行超过10米的机动是被楚轩绝对禁止的，原则上的使用距离是5～8米，少于5米的时候反而是利用自己的肉体能力移动更加快捷灵活。多于8米则有可能在与巨人“贴身肉搏”的过程中被他抓住细钢索。 楚轩小队的战斗模式和训练兵团里的教官传授的战斗模式有所不同，除了埋伏之外，他们并不会试图利用立体机动装置绕到巨人的后颈去，而是自己将巨人的注意力吸引住，由其他移动到了巨人身后的队友完成致命一击。 这种训练在没有活的巨人当练习对象的时候是极其无趣的，而且看上去也相当愚蠢。康尼经常抱怨说好像那个由木板制成的巨人模型都在嘲笑他们似的，但是在真正与巨人交战的时候，这种训练却让他们的战斗变得异常轻松，完全不像他们刚才看到的那样恐怖。 其实这种战斗的指导思想非常简单，就是“诱饵战术”而已。也只能用在智商和某些愚蠢的动物是一个级别的巨人身上。 而且这种战术原本只能在面对少数巨人时起作用，巨人多了的话。绕到被诱饵吸引住的那个巨人身后的士兵又会吸引另一个巨人的注意力。 几个巨人聚在一起就没有了注意力的死角，这一战术自然也就失效了，只能改成将这些巨人一起引诱到某个事先布置好的埋伏场所或陷阱里。 但是凭借着楚轩的“精密”指挥，他的小队成员们通过不断的移动，在反应和动作都有些迟缓的巨人之间硬是制造出了一个个“时间差”，利用第二个被吸引的巨人注意到负责攻击第一个巨人后颈的队员，并追过来对他实施攻击的这一小段安全时间击杀第一个巨人，并立即开始引诱第二个巨人。 虽说这个配合只要是拥有足够默契和胆量的小队都可以完成，但如果没有楚轩……起码是阿明这一能力等级的队长从中指挥的话，每个人都将承担极大的计算量。 而且他们主要计算的并不是巨人的行动，巨人——哪怕是“奇行种”，其行动模式都是相当单纯的，这些队员们需要计算的是队友的行动，这才是“配合”的最大难点。 比起许多人互相去计算其他人的行动意图来，由一个指挥者来进行协调，把其他人都当成棋子来使用，这会节省许多不必要的计算量，但指挥者却要承担比其他队友大得多的计算量和心理压力。 某个队员因为他自己的失误而丧命谁都没有意见，但如果某个队员因为信赖着指挥者，而在指挥者的失误下丧命了，哪怕只有一次都是令所有人都难以容忍的，要是再多来几次……那这个队伍也就彻底散了。 不过“失误”这种事情当然不会发生在楚轩身上，他的指挥完全可以精确到“厘米”和“秒”，只不过那并没有必要罢了。 楚轩自己战斗的时候的确可以贴着巨人咬下来的牙齿从它面前掠过，然后马上砍下另一个巨人的后颈，接着立即在后颈的致命处被砍掉的巨人身上一点，一个后空翻就擦着再次扑上来的那个巨人的脑袋翻到它的脑后，将这个巨人也杀掉，但他却不能这样惊险地指挥其他队员。 事实上在赫里斯塔等人的感觉中，他们一直都是在按照指示向前方移动，在前进的途中看到巨人的后颈就马上砍，再按照指示转一个弯，再继续向前方移动，再看到巨人的后颈就再砍…… 那些巨人就好像是楚轩在暗地里操纵着的一样，总是会在他们前进的路上亮出后颈来让他们砍，别说什么惊险刺激了，砍着砍着他们就像是回到了训练之中一样，开始变得有些昏昏欲睡。 但最痛苦的是，就算再怎么枯燥无味，就算他们闭着眼睛，也必须要时刻按照楚轩的指示，及时准确地做出动作。 ——只要有一个失误，那个人就会受到楚轩那让人生不如死，只是在脑海里稍微想一下就会浑身打颤的地狱刑罚，哪怕是赫里斯塔也不例外。 正是拜这种连逃避退出都不被允许的魔鬼训练所赐，楚轩小队里的五个人都练出了让自己的意识和肉体分离的本事，哪怕完全走神了，身体也仍旧会一丝不苟地执行楚轩命令的能力。 这种非人道的训练让“自虐狂”艾伦都为之胆寒，它最要命的并不是有多么残酷，而是把人完全当成机械上的某个零件来使用，乏味得让人简直想要自杀，整个训练营里除了楚轩之外，再无第二个人有这个实力和手段，能让其他人不得不将这个训练一直坚持下去。 但是这个训练却让赫里斯塔等人有效地组合成了一台效率极高的杀戮机器，不管是普通巨人还是“奇行种”，在他们那令人眼花缭乱的移动和无比木然的眼神中都轰然倒下，巨人尸体分解时冒出的烟雾甚至在短时间内形成了一片浓雾。 第27章 艾伦的感谢 “立即撤退。” 在第二次借助巨人的尸体形成的浓雾隐藏起了身形之后，楚轩突然向正在恢复体力的赫里斯塔等人如此宣布道。 “咦？为什么？我们的体力还行，压缩气体也才用了一半。” 这个时候，已经体会到了杀巨人杀到爽的感觉的让·基尔希斯坦楞了一下，有些不解地问道。 楚轩虽然要求每个人在听到他的命令之后必须毫不犹豫地立即服从，但除了正在战斗之中的时候，他并不禁止队员们发问。 面对还一头雾水的让，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十分平静地对他，也对其他人解释道：“撤退的钟声已经响了，我们的任务结束了。” “这就结束了？” 不光是让，楚轩小队里的其他成员也都流露出了点意犹未尽的表情。 虽然说他们只是机械地按照楚轩的指示前进后退、攻击闪避，但不得不说，一旦接受了这种无脑战斗模式，还是很带感的。 训练和实战最大的不同就在于，训练时他们所面对的只是不会动弹的木板，而刚才的实战中，他们所杀死的却全都是活生生的巨人，是之类曾经在他们面前把驻屯兵团的前辈们当成蚂蚁般轻松地杀死并吃掉的、货真价实的巨人！ “立即撤退，这场战斗或许并未真正完结。曾经在攻破玛利亚之墙的瓮城后又攻破了内门的铠之巨人到现在还没有出现。” 楚轩又扔下了一句话，然后马上转身向罗塞之墙跑去。他的五名队员们眼神一凛，又重新紧张了起来。 虽然他们觉得自己在楚轩的指挥下简直无所不能，但残酷的现实是人类在巨人面前处于绝对的弱势，一个疏忽甚至就有可能全部灭亡。 人类……再也输不起了！ “呜哇……那些巨人是怎么也杀不光的吗？” 从自己这片雾气缭绕的防区里冲出来，康尼才终于看清了整个战场的状况，由驻屯兵团的支援班和训练兵团组成的中卫部虽然还没有被完全突破，但只有楚轩小队负责的防区一步没有后退，像一枚巨大的钉子一样牢牢地钉在了最前线。 刚才自己这队人究竟杀死了多少巨人康尼根本不清楚。但光是他自己的话，他记得自己好像杀死了十几个巨人，那么整个小队少说也杀掉了七八十个巨人，可是从被破坏的城门那里涌进来的巨人不仅没有减少，反而却越来越多了。 “康尼，不要分心，战斗还没有结束！” 就在康尼又“习惯性”开始松懈下来的时候。楚轩的训斥立即就跟了上来，让康尼不由得一个激灵，头脑清醒了许多。 因为其它防区多少都被巨人突破了一部分，所以也有少数巨人通过与楚轩小队的防区相邻的街道流窜到了楚轩等人的背后，另外可能还有“奇行种”的威胁，在撤退的路径上。也并非是绝对安全的啊！ “奇行种”是指某些行为无法判断行动的特殊巨人，它们的外表与普通巨人基本无差别，大部分行动迅速且有特别有能力——比如跳的很高、跑得很快、无视诱饵等，不过喷火放电它们是不会的，因此其实也不算特别难对付。 ——当然这只是对于楚轩小队而言。面对“奇行种”，就算是调查兵团的精英小队也不敢保证肯定不会出现牺牲。其它普通队伍更是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被“奇行种”团灭。 “阿明，你们小队的其他人呢？ 还有，艾伦的腿？” 在撤退的途中，楚轩小队遇到了衣服多有破损之处和血迹的阿明与艾伦，因为巨人的血液同样会在离体后迅速分解成烟雾，根本无法保留，所以这血迹只能是来自他们自己……或他们的战友。 “楚、楚轩……” 心情十分沉重的阿明看到了自己事实上的“师父”，眼睛里马上汇聚起了一层雾气，声音哽咽地回答道：“都、都是我的错！ 在前往战场的途中，有一只奇行种突然跳了过来，咬住了托马斯，然、然后将他吃掉了。 接着艾伦想要去帮托马斯报仇，在长距离移动的时候差点被另一只咬掉了腿。 之后为救艾伦，我们赶得有些急了，珍妮的钢索被一个从旁边的街道里出现的巨人拽住了，结果…… 而我们与艾伦重新汇合，终于组成了训练时的阵形之后，在与巨人的战斗中又先后有两人牺牲了……” “不，一开始的奇行种那只是意外，后面是我的错。 如果不是因为我当时忽略了周围，没有注意到飞行线路下面正好有一只巨人，就不会被它咬到；而如果珍妮不是为了救我而死的话，五个人的阵形要比四个人更能发挥作用，剩下的两个人很可能也就不会死了……” 艾伦一脸悔恨地将错误归结到了自己的冲动上，但即使这两个好朋友争着将错误揽到自己的头上，他们已经死去的队友也不会重新活过来了。 “你的腿怎么样了？” 楚轩没有对阿明的指挥和艾伦的冲动做出任何评价，而是首先询问了艾伦那条几乎完全被鲜血染红了的右腿。 也许是因为楚轩之前对他的性格的担心果然变成了现实，艾伦在面对楚轩的询问时稍微有点不自然地低下了头。 “嗯……虽然看着很严重，但只是被巨人的牙啃掉了一大片皮，不影响行动。 因为……训练的关系，我在最后关头还是成功地将腿收了上来……谢谢。” 艾伦最后所说的那声“谢谢”虽然表面上像是在感谢楚轩的关心，但是只有他自己才清楚，他是在感谢楚轩所传授的那些战斗技巧。 虽然艾伦是违背了对楚轩的承诺，私下里从三笠那偷学了楚轩的战斗技巧，但他总溶剂楚轩其实早已经察觉到了，只不过楚轩并没有制止他的这种行为。 ——毕竟楚轩本来就是一片好意，不希望他这种性格冲动的人学习这种只要一个疏忽就很有可能死亡的战斗技巧，只是他自己为了替母亲报仇雪恨，杀光巨人，执意非要向死亡靠近罢了。 如果没有楚轩的战斗技巧，他也许在战斗刚开始的时候，就因为被巨人咬断腿而失去了起码一小半战斗力，然后在持续的战斗中因失血过多而逐渐失去战斗力，最终像其他队友一样被巨人吞入腹中了。 事实上，像艾伦这样因为曾经接受了楚轩的指点而存活下来的训练兵并不在少数，这些初次上阵的新兵，最后的生还率比驻屯兵团的老兵们还高出了将近十个百分点，他们的能力和调查兵团的普通老兵都已经相差无几了。 “啊，楚轩，你在这里啊。 你负责的防区是那片布满了浓雾的街道吧？我们之中除了你所带领的小队，也没有人能够做到那么恐怖的事情了。 如果巨人也有智慧的话，见到你一定会选择绕着走。” 这个时候，少年老成的金发日耳曼壮汉莱纳·布朗，带着他们小队的贝特霍尔德·胡佛、阿尼·利昂纳德，以及与楚轩小队的让关系很好的马可·博特靠了过来。 看得出来，莱纳的心情好像还算不错，或许是因为他们小队的损失比较小，又或许是因为他们成功地完成了任务，一直拖延到了民众们全部撤离为止。 不过，这个看似沉稳木讷的“粗汉”对楚轩说出的最后一句话，好像却多少有种话里有话的意思，他难道是在试探些什么吗？ 第28章 楚轩的暗示 面对莱纳·布朗的试探，楚轩没有正面回应，而是在向他点了点头之后，将目光投向了高个子少年贝特霍尔德·胡佛身上——这厮明明是年仅16岁就身高192厘米的“巨人”（而且他的生日还是12月30日），但他的存在感却极低，经常被大家忽略掉。 “贝特霍尔德，之前我在城头那里看到了和你长得很像的巨人。”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语气平静地爆出了一个惊天大料。 贝特霍尔德虽然身体能力已经超过许多万年人了，但他仍旧只不过是一个缺乏阅历的少年罢了，被楚轩直接戳穿了巨人的身份，这让他立即紧张了起来。 “咦？是、是吗？可是我没有去城……” “哈哈哈……是吗？那可真应该去看一看啊。 事实上我那边也见过了个有点像康尼的巨人。” “咦？真的吗？囧。” 笑容僵硬的贝特霍尔德差点自己说露馅了，不过莱纳及时地帮他掩饰了过去，其他人也并没有发觉有什么不对。 ——那些巨人不管怎么说也都长得人类的样子，有那么一两个像他们身边的人也很正常。 他们谁也没有将楚轩据说的那个长得像贝特霍尔德的巨人和脸上几乎没有皮肤覆盖的超大型巨人联系在一起，毕竟除了楚轩这个可以根据巨人的面部骨骼和肌肉分布来还原其容貌的变态之外，其他人除非将贝特霍尔德的脸皮给剥下来。否则根本发现不了他与超大型巨人有什么相像之处。 “不要紧张，我觉得你刚才干得很不错。” 难得与别人发生紧密的肢体接触的楚轩竟然主动走上前来。捏了捏贝特霍尔德的肩膀，给了他一些鼓励。 别人或许是以为楚轩指的是贝特霍尔德刚才和其他队友们一起与巨人作战的事情，但知道真相的莱纳和阿尼都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好像第一次认识楚轩似的盯着他看个不停。 “咦？莱纳、阿尼，为什么你们觉得那么吃惊？” 刚才被莱纳当作转移话题的对象的康尼立即发现了异状，不过以他那只能够耍点小聪明的头脑，也猜不出真相的。 哪怕是阿明，此时也只不过觉得有些奇怪。却根本没有起什么疑心，更不可能将自己的队友与巨人联系在一起了。 ——但实际上，可以变成巨人的人类这里一共有五个，除了莱纳、贝特霍尔德和阿尼这“回乡三人组”之外，赫里斯塔身边的尤弥尔，阿明身边的艾伦，都有着变身成巨人再变回来的能力或潜在能力。 “啊……我只是觉得。楚轩竟然也会夸奖人，这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所以大大地吃了一惊。” 外表是魁梧硬汉，但其实却粗中有细的莱纳立即找到了一个非常合理的借口，打消了其他人的疑虑。 而这个时候，楚轩也主动地配合了他一下：“不光是贝特霍尔德。大家的战斗我多多少少也都有关注，虽然各位都是初次上阵，而且准备还颇为仓促，但大部分人都发挥出了训练时的能力，这很不容易。 我之前也曾经提到过。新兵和老兵最大的差距不是在能力上，而是在心理上。 能否在战场上发挥出自己在训练中的实力。这就是新兵能否存活下来并变成老兵的关键。” “嗯，正是如此，关于这一点我真的有很深的感受。 谢谢你，楚轩，直到上了战场我才明白，你过去对我们所说的那些话都是金玉良言。” 莱纳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真心实意地向楚轩道了谢，同时也趁机将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楚轩身上。 “我这个人，从来都不废话。”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酷意十足地说道，不过从他的话中，“回乡三人组”好像却听出了什么别的意思。 从来都不废话……那么他之前那些会让“不知情的人”感觉莫名其妙的话，果然是意有所指的吧！ “哎……说得好像你不是第一次上战场似的……” 不管赫里斯塔走到哪里都要跟着的尤弥尔好像有些不爽地小声嘀咕道，但她的无心之言却在莱纳心里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 莱纳很好地掩饰住了自己的惊讶表情，隐藏地扫了眼镜反光的楚轩一眼，心里想到了一个崭新的思考方向。 “艾伦！没事吗！” 还没等莱纳说点别的，三笠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之前被驻屯兵团的精锐部队要到后卫部去了的三笠竭尽全力地向这边冲了过来，就好像背后有一群“奇行种”巨人在追着她似的。 艾伦刚一转过身，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回话，距离他很远的三笠马上就发现了他右腿上那一大片暗红色的血迹，不由得惊呼了出来：“你的腿怎么了！” 原本因为始终纠缠在心中的不祥预感而一直牵肠挂肚的三笠在看到艾伦好好地站在阿明身边的时候才刚刚放下心来，但艾伦的伤势，让她的心里面立即又“咯噔”一下，差点没从对面的房顶上栽下来。 “你又来了……难道我是小孩子吗！” 艾伦有些头疼地朝对三笠大声吼道，就像任何一个正处于逆反期的少年人一样。 不过说真的，三笠对他实在是保护过度了，这并不是与家人相处的正常模式，只可惜三笠自己并没有感觉到自己的异样，而艾伦和其他人则是不懂得心理学，无法察觉出三笠那异常的精神状况。 事实上，在这个被巨人的恐怖所笼罩着的世界上，精神状况异常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多到大部分人都以为是理所当然，根本不觉得自己或别人有什么不正常了。 或许内城里那些既安全，又没有生活压力的贵族们，精神状况会更正常一些吧。 但要想让罗塞之墙的四个城门外面的瓮城中的居民们都保持良好的精神状况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因为在玛利亚之墙的瓮城被巨人攻破了，随后玛利亚之墙也被攻破了的现在，他们已经是居住在与巨人“紧挨着”的第一道防线中了。 不过那些贵族们的安逸日子也马上就要到头了，按照过去的“经验”，铠之巨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冒出来，然后将罗塞之墙的内门撞破。 希娜之墙……也终于到了该发挥它原本的作用的时候了！ “艾伦，要不要紧，还能走吗？” 毫不吝惜立体机动装置的压缩气体的三笠借助细钢索全速飞到了这边，然后立即就焦急地查看起了艾伦的伤势，甚至还想伸手去摸他的大腿。 “你干什么！” 艾伦一把拍掉了三笠的手，然后用拿她没有办法的表情不耐烦地解释道：“我没事啦，只不过掉了一层皮，现在不也已经包扎上了么。 我爸爸可是医生，这些起码的常识我还是很清楚的。” ——尽管艾伦根本不想解释那么多，以免影响了他的“硬汉”形象，但他也非常清楚三笠的“性格”，如果自己真的不解释清楚的话，那个顽固的家伙不摸到他的大腿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是、是这样啊，但是流了很多血吧？接下来你还能战斗吗？赶紧回到罗塞之墙里面去吧，撤退的钟声不是已经响了吗……” “住嘴！” 艾伦终于忍无可忍，怒声喝止了三笠的唠叨。 不……如果三笠仅仅是唠叨的话，艾伦只是会觉得非常不耐烦，但绝对不会这么生气，可是三笠却总是想要让他独自逃到安全的地方去，这是他绝对无法忍受的。 第29章 困境 “只要能够杀光巨人，就算要我流再多的血也没有关系！ 三笠，你好好看看周围，现在这已经是人类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了，你竟然要我离开大家，独自躲到‘墙壁’后面？ 躲不掉的！我们是躲不掉的！ 说不定什么时候那个超大型巨人和铠之巨人就会再次出现，当它们将罗塞之墙的内门也打破了之后，我们又要往哪里躲！ 暂时退守希娜之墙还可以接受，但那么多人口，希娜之墙里根本没有足够的产生来养活，最后只能是再来一次赤手空拳的‘大反攻’，那种场面……难道你还想再经历一次吗！” 艾伦的眼睛瞪得溜圆，怒视着表现得意外软弱的三笠，痛痛快快地将一直憋在心头的无名怒火发泄了出来。 他不光是在生三笠的气，也是在生自己的气吧——气自己没有足够的实力杀光巨人，气自己因为冲动而害死了三个队友。 艾伦的战斗意志虽然无比坚定，但他也是人，在这种艰难的局面之中，他也会感受到许许多多的压力。 “艾伦……” 看着大声咆哮的艾伦，三笠的心里面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她只是希望保护好艾伦，保护好自己最后一个家人，保护好自己的归宿，难道这也不对吗？ 虽然除了保护好自己的归宿这件事之外，其它的一切……诸如反攻巨人、人类存亡，甚至是同伴的生命。对于三笠来说其实都无所谓，但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她只是……想要一个可以回去的地方啊！ “好了。艾伦。 发泄也发泄够了，就按照你所说的那样，重新振作精神，为了人类的生死存亡而战斗吧。” 就在艾伦好像还意犹未尽地想要对三笠说些什么的时候，楚轩面无表情地挡在了三笠的身前，语气平静地艾伦如此说道。 刚才因为艾伦提起让人类损失了五分之一人口的“大反攻”，而想起了自己在那次行动中死去的爷爷的阿明擦了擦泛红的双眼，也跟着楚轩劝了艾伦一句：“是啊。艾伦……我们没有时间再耽误了，你看训练兵团的营地那里。” “营地？” 艾伦和其他人都楞了一下，然后向他们曾经在那里生活了三年的营地望去，发现那里竟然已经围了不少巨人。 “有许多靠近‘墙壁’的同伴此时都还没有飞上去，应该是他们的压缩气体不足了。 看营地的样子，留守在那里的补给班大概已经无法再继续补充气体的工作了，可能连气体补给室都已经被三、四米高的巨人给占领了——补给班的成员本来就是因为战斗能力不足。所以才被安排了补给工作的。 另外，刚才经历了那么长时间的战斗，我们之中应该也有许多人即将陷入压缩气体告罄的困境了，如果不能在大多数人的压缩气体用尽之前夺回气体补给室的话，我们就只有一唱一和了！” 尽管声音有些哆嗦，但经过了楚轩的训练之后。阿明那原本就相当聪明的头脑依然保持着足够的冷静，此时也迅速地将他们现在面临的问题分析得一清二楚。 “压缩气体暂时不必担心，在那种狭小的空间内，几乎无法使用立体机动装置，也不必使用立体机动装置。 最主要的问题是。我们的战斗方式，是利用立体机动装置在较广阔的空间内迂回至巨人的后颈处。失去了机动的空间，有多少人能够……或者说敢于正面和三四米高的巨人战斗。” 继阿明之后，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给大家补上了致命的一击。 没错，虽然他们因为接受了楚轩的指点，自觉战斗力已经提高了不少，普通的巨人或者落单的“奇行种”都能够应付得来，但归根结底，他们的“一身功夫”全都凝聚在对立体机动装置的使用上，要是不能使用立体机动装置了的话…… 许多人的脸都蒙上了一层阴霾，只是想像一下，他们就觉得仅仅依靠双刀和自己的身体移动能力与巨人正面对敌，那简直就像是小孩子拿着玩具小刀去和大人作战一样。 就算是三、四米高的巨人，那身高也在他们的两倍左右，换成普通人类高矮的话，他们就是身高一米的小孩，即使那些大人是弱智的大人，对方的身体优势也实在太大了——因为大人被小孩捅了一刀也很可能死亡，但巨人只要后颈完好就根本不会死亡。 “这……正、正面与巨人对抗什么的…… 我们先找个地方埋伏起来，然后再派出几个诱饵将气体补给室里的巨人引过来，将它们杀光如何？” 楚轩小队里的康尼在这个时候还想着耍小聪明，避免与巨人正面作战，虽然大家并不一定真的觉得这个方法能够成功，但还是有一部分人本能地倾向于这种“更安全”的作战方案，竟然没有多加思考就开始点头附和了。 “不可能的。” 阿明想都不用想，就立即摇了摇头，否定了康尼这个看上去很美，实际上却很傻很天真的计划。 “现在托洛斯特区里能撤离的所有人都已经撤离了，剩下的只有我们这些压缩气体不足的人而已，这也就意味着，当我们聚集起来重夺气体补给室的时候，所有的巨人也都会向我们周围聚集。 如果我们消灭巨人的速度比巨人聚集的速度更慢的话，围困我们的巨人只会越来越多。 而现在，因为我们这些负责阻滞巨人前进速度的士兵们也都已经撤离了防区，从墙外涌入的巨人可以完全畅通无阻地直接奔向营地，时间拖得越久，我们成功突围的可能性就越低。” 阿明的分析，让看到剩余的士兵都聚集在这边才纷纷赶来的大家心情愈发低落了，原本他们那因为和其他人抱成了一团而产生的些许安全感，被毫不留情地打了个粉碎。 这个时候，眼镜反光的楚轩站了出来，面无表情地对大家说道：“既然现在各位对自身的处境已经有了明确的判断，那么大家就放弃一切逃避和侥幸的心理吧。 在很多时候，‘妙计’的确是解决困难的‘捷径’，但也有无法依靠任何花巧，只能凭借着意志和勇气与敌人死战的场合。 不要再去考虑人类在失去了立体机动装置后，就绝对无法与巨人正面作战什么的，如果我们要活下去，今天就必须打破这一论断，从正面迅速击杀占据了气体补给室的巨人。 而且，你们并没有自己想像的那样不堪，你们之中有许多人，其实都已经具备了在不使用立体机动装置的情况下，一对一地正面杀死三到七米级巨人的能力。 ——我所传授给你们的战斗技巧，可不是那种只能依赖立体机动装置发挥作用的东西。” 尽管楚轩的演讲没有任何激情，声音一如既往地平稳而无抑扬，好像让人听过三秒钟之后就会忘记似的，但是他那种平静中所蕴含着的强大自信却迅速地感染了周围的人，让大家的眼睛都重新亮了起来。 “锵！” 艾伦突然拔出了刀，高声地附和着楚轩的话：“没错！如果我们都能够达到楚轩那样的程度……不，哪怕仅仅是达到楚轩的十分之一，又为什么要害怕与那些无脑的巨人正面作战！ 之前我们也曾经面对面地与超大型的巨人战斗过，那家伙虽然比‘墙壁’还高，但动作却慢得一塌糊涂，就算是我也有把握独自干掉它！” 第30章 我愿意相信你，一直到死 “既然这样那就上吧！反正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不是！ 在这里发呆只会让巨人越来越多，东躲西藏的话，等剩下的压缩气体用尽也难逃一死，干脆趁现在拼了！” 在艾伦的“激励”下，康尼也破罐子破摔似的大声吼道。 这个总是喜欢耍小聪明的少年在这关键的时刻难得地真聪明了一把，面临生死关头的时候，除了拼命之外没有任何能够侥幸得存的方法，即使是“妙计”，却也少有不需要以有死无生之觉悟奋勇作战就能成功的。 “那么，我命令： 所有人迅速地重组成三人小组，务必严格遵从指挥，不得擅自移动。” 不需要众人的推举，也不需要和任何人争夺指挥权，楚轩顺理成章地站了出来，将指挥官的职责揽到了自己的头上。 但是所有人对此都毫无异议，就算某些在心里仍旧歧视楚轩的“华人”身份的，又或者只是单纯地对楚轩的能力羡慕嫉妒恨的人，也不觉得在场的这些人中还有谁能够带领大家成功地夺回气体补充室。 如果连楚轩都不行的话，那么其他人就更不行了！ “赫里斯塔，你愿意相信我吗？一直到死都相信我。” 在重新组成便于正面格斗的三人小组的时候，楚轩竟然难得地用好像稍微带着点温柔的声音如此对赫里斯塔说道。 在毫无心里准备的情况下听到这样的话，让赫里斯塔突然觉得心脏剧烈地跳动了起来。明明这并非什么甜言密语，也没有让她感觉面上发烧。但不知为何，少女的某根心弦却被触动了。 好像天使一样可爱的金发美少女睁大了眼睛，定定地注视着这个一直“观察”了自己三年，也一直强行指导了自己三年，并在今天终于让自己产生了无比强烈的心动感觉的怪人，然后轻轻咬了咬自己的嘴唇，认真地对他点了点头。 “我愿意。 楚轩，我愿意相信你。一直到死。” “赫里斯塔……” 身为赫里斯塔的同性好友，这三年来和她在一起的时间甚至比楚轩还要长的尤弥尔相当难以置信地望着赫里斯塔的脸，不知道明明好像一直都对楚轩没有什么感觉的赫里斯塔，现在为什么一下子就被楚轩给迷惑住了。 楚轩对赫里斯塔点了点头，然后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语气平静地对她说道：“那么，在到达攻击地点之后。你就立即将你的气瓶拆卸下来，然后和尤弥尔抱着气瓶跟在我身边。 当我的压缩气体用尽之后，你需要迅速地为我更换气瓶，尤弥尔则暂时顶替我的位置。” “喂！你这要求……” 听清了楚轩的话，尤弥尔张大了嘴，用比刚才还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楚轩那张万年不变的扑克脸。完全无法相信他竟然会向赫里斯塔下达这种命令。 拆卸了气瓶，赫里斯塔就完全没有办法使用立体机动装置逃生了，她只能将自己的命运寄托在大家成功地夺回气体补充室上——如果每个人都能够安全地卸下气瓶补充压缩气体的话，赫里斯塔卸不卸气瓶也就无所谓了。 就算楚轩能够带领大家成功夺回气体补充室，可是如果在作战时有个什么闪失——比如有“奇行种”突然直冲过来。又或者是巨人太多，大家需要先后撤一下。将巨人分散开再杀之类的情况，赫里斯塔或许就看不到成功的那一幕了。 尤弥尔真不知道楚轩为什么能够毫不犹豫地将自己喜欢的人置于如此危险的境地之中，如果喜欢一个人的话，不是应该希望她远离危险才对吗？ ——就像三笠对待艾伦的态度一样。 “没关系的，尤弥尔，我相信楚轩。” 看到好朋友脸上的担心和愤怒，赫里斯塔露出了而又善良的笑容，阻止了打算继续向楚轩发难的尤弥尔。 “我明白的……即使楚轩一直照顾着我，给了我比所有人都要多的指导，但我却仍然只能拖他的后腿。 尤弥尔也是，如果不是为了陪着我，早就可以接受更高强度的训练了。 而且为了让我有机会前去宪兵团，原本应该能排到第十位的你还特地隐藏了一部分实力——这些我都知道的哟，因为我可是你的好朋友嘛，怎么可能不清楚你真正的实力。 我真的是一个非常非常普通，也要非常非常没用的平庸女孩，就算再怎么努力，也只能勉强跟上大家的脚步。 但是在这种所有人都必须竭尽全力的时候，我能够帮上大家、帮上楚轩的也只有这个了。 不管怎么说，像我这种人仍然能够对大家有所帮助，这让我感到非常开心。 ——而且我相信，楚轩一定能够保护我，并成功地带领大家夺回气体补充室。” “赫里斯塔……” 赫里斯塔的话，让尤弥尔和其他悄悄竖起耳朵偷听这边的对话的训练兵们都不由得为之动容。 如果要说成绩的话，他们之中只有九个……算上隐藏了实力的尤弥尔，只有十个人排名比赫里斯塔更高，但倘若被楚轩要求牺牲的是他们，他们能够像赫里斯塔这样，毫无怨言地独自接受这么危险的命令吗？ “不患寡而患不均”，刚才大家一起被编入中卫部迎击巨人的时候，就算所有人都知道这是让他们用生命来拖延时间，但是因为所有人接受的都是同样的命令，所以谁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公平的，可如果这种几乎必死的命令仅仅下达给他们个人的话…… 难道普通人的第一反应，不应该是“凭什么是我去送死”吗？ 大义什么的都是扯淡！ 凭什么为了大部分人的生命，一小部分人就必须要被牺牲？问过这一小部分人的意见了吗？ 倘若下命令的人被归进了“一小部分人”里面，他还会这么说吗？ 是谁又规定弱者就必须首先被牺牲，所有人都宣扬的美德难道不是“尊老爱幼，女士优先”吗？ 如果真的有傻瓜愿意为了那些和自己根本不相干的人而牺牲，就正好让那些傻瓜高高兴兴地去牺牲呗，但却不能强迫某些人做出牺牲的吧！ “赫里斯塔……和我比起来，你的实力已经比我强得太多了，所以让我把气瓶让给楚轩使用吧。 之前的战斗中我更多的只是负责指挥，剩下的压缩气体大概还有五分之三。” 傻瓜出现了，尽管脸色有点发青，声音也明显地在颤抖，但阿明还是当着大家的面做出了这个决定，同时也等于决定将自己的性命置于一个非常的境地中了。 而除了阿明之外，一时间甚至没有第二个人再出声。 许多有勇气这么做的人很清楚自己的职责是利用好自己的气瓶中剩余的压缩气体快速消灭营地外的七至十五米巨人们，然后再突入气体补充室与三、四米的巨人们正面肉搏。 许多“应该”这么做的人，却又都觉得自己的实力比另外“一部分人”更强，还能够承担“更加重要的责任”，所以不应该将气瓶让给“别的人”使用。 “阿明，记住你的职责。” 这个时候，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淡淡地教训了阿明一句。 楚轩曾经多次对他强调过指挥官的重要性，“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作为楚轩之外最优秀的指挥人才，他的性命比这里的绝大多数人都更加重要——这一点他自己应该是十分清楚的。 “我……” 阿明楞了一下，然后相当羞愧地低下了头，不知道是对楚轩还是对赫里斯塔小声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第31章 楚轩向前冲！ “三笠小组和艾伦小组在我左右，其它小组以我们为箭头，快速进入建筑。 之后由阿明指挥对外部巨人的防御战，我将三笠和让这两个主力小组留给你。 阿明……如果你对自己有足够信心的话，就将你的气瓶卸下来，交给三笠使用。” 面对向他……或赫里斯塔道歉的阿明，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三言两语就把大致的战斗安排交待清楚了。 就像楚轩之前所说的那样，阿明虽然个人战力相当平庸，但他的战略价值甚至比“人类最强士兵”利威尔兵长还要高。 如果没有阿明，在这个需要兵分两路，一路进入气体补充室清理三、四米巨人，一路在建筑物外面与其它巨人周旋的时候，楚轩也只能矮子里拔高个，找个还算靠谱的人凑合一下了。 ——就算楚轩的计算力再怎么强大，在这种缺乏远程监视和远程通讯手段的战斗环境中，他也只能顾得了一头，而不可能化出万千分身，将其它各处的现场指挥官也给兼任了。 “放心吧，楚轩。 我会谨慎地判断形式，然后再决定是否将我的气瓶交给三笠使用。” 这一次，阿明没有因为热血上涌就在敌情不明的时候拍着胸脯说有自信，而是认真地向楚轩点了点头，相当冷静地接受了命令。 “那么我们的背后就交给你了。” 楚轩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然后干脆地转过身来。用一如既往平稳而无抑扬的乏味声音命令道：“全体出发！” “哦！” 许多训练兵都举起刀大声地应和了一声，也算给自己打了打气。 人类……真的能在没有立体机动装置的情况下与巨人正面作战吗？ “哧——！” 楚轩没有给大家留下胡思乱想的时间。宣布了出发之后，他便一马当先地射出了腰间的细钢索，向训练兵团的驻地赶去。 在他的身后、在他的左右，一条条钢索也都跟着射了出去，这群年轻人如同海浪一般冲向了围困驻地的巨人们。 当箭矢阵形的最前端穿透了巨人的防线的时候，“箭杆”中后段的训练兵也立即跟着插了进去，并在阿明的指挥下迅速地结成了鱼鳞阵，利用每片鱼鳞之间的空隙将巨人“吸纳”进来。不停在小范围内制造出多人围攻单个巨人的局面——具有典型的“楚轩风格”。 而担任箭头的楚轩在以最快速度清理掉围在驻地正门处的高大巨人们之后，便将三笠和让的小组留下来配合阿明接着清理正门附近的巨人，自己则马不停蹄地带领艾伦、莱纳等主力小组冲进了正门已经被破坏了的驻地之中。 “从现在开始，除了我之外，其他人禁止使用立体机动装置战斗！” 冲进了大门的楚轩难得地提高了自己的音量，再次重复了一遍作战要求。 在训练兵团驻地的走廊和厅堂之中其实也并非绝对无法使用立体机动装置，但如果所有人都用的话。那这个狭窄的场所立即就会布满密密麻麻的蜘蛛网，因此楚轩要求其他人除了紧急回避之外，不得将立体机动装置用于战斗。 ——虽说紧急回避的时候应该也不得使用立体机动装置，而是要尽管凭借着自己的身体能力来躲闪的，但这种过于严苛的命令就算下达了，那些刚刚完成了自己的初阵的新兵们也不可能严格遵守。所以楚轩也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赫里斯塔，快点跟上我！” 楚轩飞快地转过头对赫里斯塔叮嘱了一句，便立即冲向了不远处那个头几乎要顶在了高高的天花板上的“矮小”巨人，而赫里斯塔也没有工夫去关心楚轩的战斗，她正在尤弥尔的帮助下。用最快速度拆卸立体机动装置上的气瓶。 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真正面对巨人的时候。被禁止使用立体机动装置的训练兵们仍然不由得放缓了前进的脚步。 他们并没有学过如何在狭窄环境下与巨人正面作战，更不用说还不能使用立体机动装置了，也许教官们认为，在那种情况下的战斗根本就不应该发生，或者说到了被逼在那种情况下战斗的时候，败亡的大局都已经定了，就算再怎么拼命挣扎也是徒劳。 就在他们迟疑的这一瞬间，楚轩立即就从队伍中脱颖而出，就好像挑战巨人歌利亚的大卫一样。 ——只不过大卫也是利用投石索“发射”鹅卵石，打中了歌利亚的脑袋让其仆街后，才割下了他的首级，而楚轩却是手持双刀冲上去与巨人近身战斗。 “呯、呯、呯……” 巨人那沉重的脚步，让大厅的地面都在跟着颤抖，它以并不逊色于普通人类的速度朝楚轩扑了过来，“矮小”的身材同样也给了它比高大巨人更出众的敏捷度。 不过，就在它俯身前扑之前的零点几秒钟，楚轩便好像未卜先知似的跳了起来，等那个四米巨人扑到他刚才所站的地方时，身在半空中的楚轩也猛地向下挥动了半刃刀身，准确地将巨人后颈处的那块肉切了下来。 “注意不要站得太密集，好好回忆一下格斗技的课程，将它们当作放大了的人类来对待。 就算不能一击毙命也无所谓，重点攻击它们的肌腱，废除它们的移动能力。” 楚轩踩着已经迅速地开始分解气化的巨人尸体，居高临下地临时指点了那些已经不自觉地停了下脚步的队友们两句，然后便转身朝通往气体补充室的方向奔去。 尽管这“指点”根本不可能临时就提升了大家的战斗力，但是配合楚轩的“表演”，却也能让其他人清楚地认识到，正面杀死一个三、四米高的巨人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 “嗒嗒嗒嗒……” 第二个奔出人群，坚定地追着楚轩而去的是怀中抱着两个气瓶，根本无法空出手来战斗的赫里斯塔，尤弥尔随即也一脸不爽地跟了上去。 “都到这里了，还楞着干什么！” 艾伦朝其他人……同时也是朝他自己大喝了一声，然后迈开双腿跑向了楚轩离去的方向，剩下的人互相望了一眼，也立即重新握紧了手中的刀，奋力朝楚轩追去。 从只有一个“进来晚了”的巨人的正门大厅里进入走廊，艾伦等人并未看见楚轩的身影，只是看见了正在跨越刚刚开始气化的巨人尸体的赫里斯塔和尤弥尔。 当他们在后面全力跑过了好几条走廊，见到了不下十具刚刚倒下的巨人尸体之后，才终于追上了赫里斯塔和尤弥尔。 这个时候，楚轩正在赫里斯塔前方不远处同时与三个巨人进行战斗，而赫里斯塔的面前已经倒下了五个巨人。 他以毫厘之差闪过了巨人那蒲扇般的大手之后，立即从两个三米高巨人之间的空隙中穿了过去，然后马上又旋转着跳起身来，同时将这两个巨人的后颈要害给切了出来。 不过这时，落在那两个巨人后面的四米高巨人也已经赶到的楚轩旁边，并迅速地朝他的腿部伸出了手。 “啪！” 楚轩借助旋转的力量，一个后摆腿将巨人的手臂踹到了一边，接着身体一拧，两把利刃一闪而过，从侧面砍在了身体往前倾的巨人脖子上。 “扑通……” 在前往气体补充室沿途的最后一个巨人也倒下了，内心其实颇为忐忑的艾伦等人一路上根本就没有和巨人战斗过，这零零散散二十多个巨人，被楚轩一边跑就一边“顺手”杀光了！ 第32章 我也想要和你一起战斗！ “这也……太强了吧，他真的是人类吗？” 看着面无表情地向他们走来的楚轩，就算意志坚如磐石的莱纳·布朗，声音也开始微微有点发颤。 在楚轩的眼镜反光和刀刃反光的刺激之下，莱纳的瞳孔缩小了一圈，但他还是竭力让自己不要移开视线。 就算实力不如人也就罢了，但如果连直视对方的强大的勇气都失去了，他又凭借什么去战胜这个恶魔一样的男人？ “不管怎么说，他可并没有变成巨人战胜巨人。” 在莱纳身边，仍然耷拉着眼皮的阿尼好像别有所指地说了一句，不过周围的其他人根本不可能从中听出什么深意来。 在这关键时刻，楚轩第一次肆无忌惮地展现出了他的实力，而这种超出人类想像极限的强，果然深深地震撼了所有人的心灵，原本以为自己多少已经接近了楚轩那一层次的艾伦这时才发现，其实他和楚轩差得还很远。 楚轩刚才的任何一个动作，其实都没有超出人类的极限，不光是艾伦和三笠，大部分动作就连阿明也都能做得出来，只有旋转着跳起来，还要准确地砍到两个三米高巨人后颈的那个动作有些难度，但只要具有中等实力的训练兵应该也能做出来。 但楚轩那对时间和空间的精确计算，却是将他们所有人绑在一起都望尘莫及的。 不……这不仅仅是因为计算能力的距离，更重要的是意志和自信上的差距！ 虽然他们之中再没有第二个拥有楚轩这种恐怖计算能力的天才了。但却也有几个对时间和空间的“感觉”非常好，身体素质也很高的天才——比如三笠。又比如萨莎，可是她们绝对不敢完全信任自己的感觉，贴着巨人的牙齿翻到它们背后，砍下巨人的后颈要害。 如果是面对单个巨人的话，阿明的计算能力应该也足以让他复制楚轩的战斗方式，他在比较安全的地方上指挥别人与巨人作战的时候，也能够保持绝对冷静，一点错误都不犯。但他也不敢像楚轩那样，相信自己绝对不会犯错，相信自己能够解决战斗中的任何意外。 ——要知道，战斗中是充满了意外的，而发生意外的距离越近，也就意味着这个意外越难被完全化解或闪避。 “前面才是真正的战场，在那种宽阔的场地里。就算是我也没有办法保护得了你们所有人。 你们，做好奋勇战斗并牺牲的准备了吗？” 正在等待赫里斯塔给他换好气瓶的楚轩利用这个空挡，再次询问了众人一遍。 楚轩的询问让刚才因为内心深处的恐惧而稍微犹豫了一下，结果就只能一直跟在楚轩的屁股后面跑，连一个巨人都没有干掉的训练兵们多少都有些脸红。 之前他们在外面喊得倒是挺大声，但真到了战场上。他们的表现却着实丢人现眼，也难怪楚轩会有此一问。 “楚轩，我已经做好准备了，这次我绝对不会犹豫！ 你也不要一个人就将巨人全杀光了，起码要留下几个给我杀！” 因为怕气体补充室的巨人听到声音找出来。经常热血地大喊大叫的艾伦这次也压低了声音，而其他人也默默地用力点了点头。向楚轩表明了他们的坚定意志。 “那么，继续前进，清空气体补充室里的巨人。”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语气十分平静地下达了继续前进的命令，就好像那些巨人全都是纸糊的一样。 以前后相距5米的距离紧跟在楚轩的训练兵们刚一冲进气体补充室，就立即与一个在门口附近游荡的三米巨人撞了个正着，不过楚轩身子一矮就从它的胳膊下穿了过去，接着便回身一刀砍下了它的后颈要害。 但艾伦等人这次没时间停下来回味楚轩刚才的优美身姿了，他们跳过倒下的巨人，跟着继续往前突进的楚轩迅速涌入了气体补充室。 “先进来的十个人上房梁！” 本来禁止大家使用立体机动装置的楚轩在进入气体补充室以后却突然修改了自己之前的计划，并率先抄住抱着两个空气瓶的赫里斯塔的腰，带着她飞到了房梁上，跟着他冲进来的艾伦、莱纳等人立即会意，纷纷向上射出了细钢索。 不过楚轩只是将赫里斯塔送到了高高的房梁上，他自己又立即跳到了地上，迅速地指挥后进来的二十几个训练兵分头与门口附近的巨人接战。 “我们去另一边，不能让这些巨人聚到一起！” 同样具有较高指挥才华的莱纳很快就明白了楚轩的想法，主动承担起了领导责任，招呼飞上了房梁的另外九个人向气体补充室的另一头跑去。 追着赫里斯塔和楚轩飞上房梁的尤弥尔迟疑了一下，然后急匆匆地叮嘱了她一句“注意安全”，便也跟上了莱纳的小分队。 双手抱着两只空气瓶的赫里斯塔望了望尤弥尔的背影，又看了看就在她脚下与巨人正面战斗，始终不肯远离的楚轩，默默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流露出了有些不甘的眼神。 随后，赫里斯塔将楚轩那两个多少还剩下点压缩气体的气瓶装在了自己的立体机动装置上，然后利用这点气体射出了细钢索，并坠着细钢索降落到了下方的战场中。 好像游鱼一样在那些巨人之中来回穿梭的楚轩身形一顿，立即撤回了赫里斯塔的身边，还没等他说些什么，赫里斯塔就主动朝他喊道：“对不起！但是请不要扔下我一个人好吗？ 我也能够战斗，我也想要和你一起战斗！” “不要离开我身边。” 楚轩没有再勒令赫里斯塔返回房梁上，他甚至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背对着赫里斯塔叮嘱了一句，便立即冲向了左边那个一边咧着嘴傻笑，一边向他们这里走过来的三米高巨人。 “是！” 经过了三年的相处，已经很了解楚轩的说话习惯的赫里斯塔知道楚轩这就代表“有条件地同意”了。 于是她响亮地答应了一声，便立即抽出鞘中的半刃刀身，开心地跟在了楚轩的身后。 要知道，不管怎么说，她也是第104届训练兵团综合成绩第十一名的优秀士兵，而且还是“楚轩小队”的成员之一，进行各种情况下的六人、五人、四人、三人，甚至只有两个人的配合作战什么的……她都快要练到吐了啊！ “真是惊人，总感觉，楚轩好像一早便将什么都预料到了似的——就连在没有立体机动装置的情况下与巨人战斗的训练也是。” 正在气体补充室的另一面与莱纳和阿尼协同作战的贝特霍尔德·胡佛利用自己192厘米的身高向楚轩那边张望了几眼，然后颇为感叹地对自己的两个“同乡”说道。 虽然贝特霍尔德相当缺乏积极性，一点都不引人注意，但他的成绩好歹也是排名前十，也相当擅长格斗术，因此并不会在与三、四米高的巨人正面格斗时感到吃力。 “你是说，楚轩从一开始就察觉到我们的身份了？但这怎么可能。” 莱纳看了他一眼，有些难以置信地反问道，贝特霍尔德则露出了温和的苦笑。 “虽然一开始或许没有察觉到……但我感觉他‘那时’看我的眼神和平常没有任何两样。 好吧……虽然他的表情和眼镜反光从来都是一个样，但我就是有这种感觉，而且他不是也暗示我们了吗。” “可是他为什么……” “找机会直接问他不就行了么。” 这个时候，阿尼不耐烦地丢下了一句话，然后主动冲向了一个“慢腾腾”地朝这边走过来的巨人。 第33章 突围 “楚轩，外面的巨人已经越来越多了。 尽管我们刚才努力地杀了一部分，但是等到我们全部补充完压缩空气，向外突围的时候，这附近很可能会聚集起将近四十个巨人……或者六十个也说不定。” 在巨人已经被清空了的气体补充室里，被楚轩派人叫回来补充气体的防御组指挥官阿明正小声地向他说明外面的情况。 因为楚轩一直以来的指点，第104届训练兵团毕业生们在之前的战斗中伤亡并不算特别惨重，而在有楚轩亲自带领的情况下，原本很危险的夺回气体补给室的战斗只出现了七个牺牲者，在外面借助建筑物的地利清除巨人的阿明也做得很好，防御组仅有五人死亡。 但这样一来，存活的人太多，反而又出现了另一个问题——等他们全部补充完压缩空气的时候，围过来的巨人也同样太多了。 四十到六十个巨人……那比他们剩下来的人数都还多了，而大多数人是不具备在这种相当复杂的战场环境下斩杀巨人的能力的，只有楚轩等少数精锐士兵才能够凭借计算或本能找出那最安全的移动路径，既能使用立体机动装置绕到巨人后颈处，又能避免被某个巨人抓住。 “分批走，剩余的所有人分成四队，每队分派几个主力队员担任突围的箭头，每批突袭的人必须适当帮助留下的人吸引走一部分巨人。” 不必过多的思考，楚轩便给出了化整为零的撤离方案。 这个方案应该是这种情况下的最佳选择了。但问题是……谁先谁后，谁又留到最后？ 阿明虽然什么也没有说。但他却有些为难地看着楚轩。 威信不足啊！尽管大家都认可了阿明的指挥能力，但却并不绝对服从这样一个实力平庸性格软弱的家伙的领导，就算他以最公平且合理的方式分好了队，也肯定会有些人不买账。 “威廉、爱德华、约翰、乔治……这些人编为第一队，由三笠担任箭头突围，让他们优先补充压缩气体。” 楚轩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给出了第一队的名单，阿明听了之后不由得睁大了眼睛，有些迷惑不解地看着楚轩。 楚轩所选择的这些人虽然慑于他的强大实力。没有直接表现出对华人的歧视，但除了前来请求指点之外，却一直都和楚轩不冷不热的，直到昨天晚上，楚轩“落榜”了之后，他们才多少暴露出了一些真面目。 如果他们不喜欢和楚轩接触，那就不要来求楚轩指点好了。但这些人却是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的德性，这就实在说不过去了，就算楚轩宽宏大量不去找他们的麻烦，却也不应该这么优待他们吧？ “楚轩……” 阿明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咬咬牙把心里面想的东西说出了口：“如果让那些人先突围的话……他们很可能根本不会为我们吸引巨人啊。” 因为楚轩的关系。在训练兵团里自然而然地就划分成了亲楚轩……或者说亲华人一派和“中立”派，但现在看来，这个“中立”派里的绝大部分人其实与入团式上被楚轩打跑了的歧视华人派是一伙的。 这两个派系之间天然就是互相不对付的，因为昨晚的抗议风波，这个矛盾其实已经浮出了水面。并导致最后的“散伙饭”真的不欢而散了，如果指望那些喂不熟的白眼狼帮楚轩等人吸引巨人。还不如指望母猪上树。 “无所谓，反正这些人本来就只不过是为了补充压缩气体才不得不和我们一起拼命，等他们将压缩气体充满了，也就没有再服从我们的危险命令的必要了。 与其让这些和我们不是一条心的害群之马扰乱军心，还不如一开始就将他们送走。”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语气淡然地如此回答道，不过阿明总觉得这好像有些太简单了，不太像是楚轩的风格。 嗯……楚轩的风格可绝对不是睚眦必报什么的，而是一石多鸟，如果一块石头打下了两只鸟那都算是失败。 不过，这样的话起码也能说得通了，第一批突围的人之中，他们“自己人”只有三笠一个，而三笠的实力虽然是最强的，但却几乎没有指挥作战的能力，放到哪一批里都无所谓，让她去带领第一队突围也算是对“那些家伙”仁至义尽了。 ——反正，“那些家伙”也不会好好地服从命令的吧？ “什、什么？为什么第一批突围的人里面会有我？艾伦……” 在楚轩当众宣布了分批突围的计划及各队编成名单之后，三笠果然习惯性地想要将自己的名额让给艾伦，不过却在艾伦的眼神威慑之下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 尽管她的不祥预感到现在也还没有消失，但现在就连她自己有也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太过担心艾伦才产生了这种错误的感觉，虽说艾伦一开始差点被巨人咬断腿，但随后的战斗都证明了，艾伦的实力并不比任何人差，根本不用那么担心他。 “各队都要注意，你们的任务只是突围，吸引沿途的巨人只不过是顺手而为之的事情，不要为了替后面的队伍吸引巨人而耽误了突围的速度。” 楚轩没有理会三笠的意见，最后叮嘱了一下第一队的成员们，给他们找了个可以光明正大地将吸引巨人的任务抛到脑后，专心逃跑的借口之后，便命令他们出发了。 过了一小会儿，负责侦查的康尼一脸不屑地撇着嘴回来了。 “啧……那帮孙子，刚才就一直躲在其他人后面不怎么出力，现在跑得比谁都快。 三笠为他们清除了挡在门口的那几个巨人之后，那些人立即就跑得没影了，根本没有想过要帮咱们吸引巨人。 现在三笠还在外面帮助我们尽量吸引巨人，根本没有向墙壁撤退。” “第二队准备突围，艾伦，命令三笠即刻向墙壁撤退，不得有误。” 楚轩对康尼的牢骚没有任何反应，平静地下达了第二个命令，不过这个时候，艾伦的倔脾气又犯了。 “不！楚轩，将我换到第四队里，和你一起突围吧！ 我不希望你因为三笠的关系，就刻意照顾我！” “这不是刻意照顾，和三笠也没有任何关系，我所考虑的只是最佳的突围配置罢了。” 楚轩淡淡地回答道，不过艾伦明显不相信他的解释，只是脖子一梗，就是不肯服从命令。 “无论如何，我绝对不会跟第二队一起离开！” “等回去之后，再对你的抗命行为进行处罚。 阿明替换莱纳，指挥第二队突围。 康尼和让替换艾伦，加入第二队，以上三人立即补充压缩气体。 莱纳加入第三队，负责指挥突围。 对了……阿明，如果三笠不肯离开的话就告诉她，正是因为她擅自在外面吸引巨人，所以艾伦才坚决要换到最后一队。” 楚轩没有时间和艾伦磨叽，直接宣布了一系列人员变更。 他的最后一句话让大家都露出了会心的微笑，但艾伦本人却气红了脸，大声地对楚轩吼道：“没错！回去之后你怎么惩罚我都无所谓，反正我一定要最后一个离开这里！” “那么你就尽量保证活着回去吧，按照现在的趋势……等到我们突围的时候，整个托洛斯特区大概都已经布满了巨人，大家最后或许只能各自突围了。”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语气略微有些沉重地说道。 第34章 及时出现的铠之巨人 “楚轩……如果情况危急的话，我希望你能够活着回去。 和我比起来……你对全人类都具有极大的价值，我相信如果是你的话，一定有办法带领人类战胜巨人的。” 在第四队的所有成员终于也补充完压缩气体之后，面对着几乎已经将从训练兵团营地到罗塞之墙之间挡了个严严实实的巨人们，无怨无悔地被楚轩留到了最后的赫里斯塔声音颤抖地对他这样说道。 第二队和第三队在的时候都吸引走了不少巨人，但这些被他们引走的巨人却将直接通往罗塞之墙的最短路径给堵死了，而托洛斯特区的其它地方也正如楚轩所预料的那样，每条街道上都有一两个，甚至更多巨人在来回游荡。 就算是赫里斯塔也能看出来，如果要返回罗塞之墙的话，他们只能绕过堵在直线路径上的那些巨人。 而且他们还必须各自分开，如果聚在一起，很容易把附近的巨人都吸引过来，大家反倒都逃不出去。 “带领人类战胜巨人？以我所表现出的实力，应该无法支持你做出这样的判断吧？” 即使到了生死关头，楚轩也依然镇定得不像人类，他眼镜反光地转过头来看着赫里斯塔，有些好奇这个除了血统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的普通女孩子究竟是怎么看穿他的真正实力的。 赫里斯塔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对他露出了天使一样的笑容。 “不……我不知道。也许是因为你一直都表现得胸有成竹的关系吧。 虽然我不知道究竟要怎样才能带领人类，但是看着你的时间越长。我就越来越觉得，也许你真的有什么办法呢？” 或许是觉得自己的话语好像稍微有些暧昧，赫里斯塔的脸蛋上浮现出了浅浅的红晕，让原本因为恐惧而变得苍白的面容再次恢复了平时的美丽……不，比平时还更加娇艳了几分。 “哼……赫里斯塔，放心吧，无论如何我都一定会让你活着回去的。” 尤弥尔好像有些吃醋地哼了一声，然后好像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十分认真地对赫里斯塔做出了承诺。 但这承诺又并非只是有着拼尽性命保护对方的觉悟而已，就像总是智珠在握的楚轩一样，尤弥尔好像也的确有着什么一定能够成功让赫里斯塔活着回去的办法。 ——不过很遗憾，赫里斯塔对自己的好朋友尤弥尔可没有对楚轩那样的信心。 “尤弥尔……谢谢你，但是我不希望再拖累你了。 让我们一起拼命杀出去吧，不过关键时刻，请你一定不要因为我而失去了逃生的机会……” “赫里斯塔！” 这个时候。楚轩突然打断了赫里斯塔的话，并且强行将她的身体转向了自己这边。 “赫里斯塔，你爱我吗？” “咦？咦咦咦？” 面对着语气无比严肃的楚轩，赫里斯塔睁大了眼睛，心里乱成了一团麻，不知道楚轩为什么要挑在这种分秒必争的紧张关头。这么直白地询问这种让人害羞得要死掉的问题。 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吧，毕竟他们所面对的是九死一生，或者十死无生的局面，如果现在还不说出口的话，也许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说出口了。 一念及此。前一秒钟还羞涩得身体和心灵都在剧烈地颤抖着，只想挣脱楚轩的双手。捂着脸逃到无人之处的赫里斯塔竟然立即就平静了下来，好像刚才的纷乱心情全都是假的一样。 她眨了眨湖蓝色的大眼睛，深深地注视着楚轩那张总是眼镜反光的扑克脸，仿佛要将这个面瘫眼镜男的形象永远地烙印在自己的心里。 过了几秒钟，美丽的金发少女露出了温馨而又幸福的微笑，眼角泛着泪花，十分肯定地点头回答道：“嗯，我爱你。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好像就爱上你了。 谢谢你，楚轩，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遇见你，让我觉得能够出生在这个世界上真的太好了！” 赫里斯塔的笑容感染了同样留到了最后一批才突围的勇士们，让他们一时间甚至忘记了自身所处的危机，忘记了巨人的存在，只想将这人世间最美妙的感情好好地收藏在自己的心中。 能够亲眼看到这顽强地存在于这个充满了不幸的世界中的小小幸福，他们应该也算是非常幸运了吧，倘若这次能够活下去的话，或许他们也应该…… “现在就说这样的话有些太早了。 赫里斯塔，既然你爱我的话，那么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抛下你。” 面无表情的楚轩并没有做出表达内心情感的肢体动作，就连语言中也并没有什么柔情蜜意，只不过能让人清楚地感受得到其中蕴含的坚定信念罢了，可是……在这种情况之下，除了拼命战斗之外，难道楚轩真的还有什么妙计吗？ 又或者……楚轩已经决定，要与赫里斯塔…… “咣……咣……咣……咣……” 这个时候，在正对着罗塞之墙内门的主干道上，突然传来了一阵异常沉重的脚步声，被“惊醒”了的楚轩等人循声望去，看见了对他们、对所有人类来说都最为恐怖的那个巨人—— “铠之巨人！铠之巨人又出现了！它要撞破罗塞之墙的内门！” 艾伦睚眦欲裂地大声吼道，将仍然游荡在训练兵团驻地附近的零星巨人都吸引了过来，但此时他的大脑里已经根本不再考虑其它的任何事情了，避开巨人、绕远路赶到“墙壁”那里、活着回去什么的……统统不在艾伦的考虑范围之内！ “锵！” 艾伦猛地拔出了鞘中的半刃刀身，完全无视了楚轩一直以来的告诫，使用立体机动装置进行了极限距离的移动，以最快速度向铠之巨人所在的方向赶去。 如果罗塞之墙也被攻破了，人类就只能退守最后一道“墙壁”了，活着回去……到时候他还哪里有可以回去的地方！现在就已经是人类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了啊！ （终于出现了么。） 终于等到了这个期待已久的身影，眼镜反光的楚轩终于放开了赫里斯塔的肩膀，但他只是面无表情地注视着铠之巨人，却没有半点要跟着艾伦冲上去的意思。 而楚轩没有动，最后留下的这批完全以楚轩马首是瞻的队友们自然也都没有动，大家只是呆呆地张大了嘴，用绝望的目光看着已经开始摆出冲刺姿势的铠之巨人。 虽然说以立体机动装置的移动速度，他们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及时赶到铠之巨人那里了，但楚轩不会是原本就没想去拦截铠之巨人，反而打算依靠它来替自己解围吧？ ——尽管铠之巨人不可能特地跑过来帮楚轩等人杀掉其它巨人，然后再将他们护送到“墙壁”边上，但是只要它撞破了罗塞之墙的内门，被堵在这座瓮城里的巨人们自然就会向着拥有更多人类的罗塞之墙内侧前进，楚轩他们也就能够比较轻松地跟在巨人后面撤退了。 不过说起来……铠之巨人出现的时间也真是刚刚好，想必罗塞之墙后面的驻屯兵团此时正在忙于准备彻底堵死内门，以防被铠之巨人撞破的巨石和泥土，假如铠之巨人再晚那么一两个小时出现，就算它将被堵得严严实实的内门给撞碎了，露出来的也还是石头和泥土。 而凭借巨人的智商……它应该不会拼命地往内门里面挖掘的吧？ 倘若巨人真的这么聪明，那么不用等超大型巨人和铠之巨人出现，人类应该就已经灭亡了才对。 第35章 艾伦之死 “可恶！一定要赶上啊！” 借助细钢索和压缩气体在建筑和建筑之间“飞翔”的艾伦又急又怒地盯着远处的铠之巨人，紧紧地握住刀柄的手背上青筋毕露。 至于赶不上会怎样，艾伦根本没有考虑过，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敢去考虑。 他怕自己一考虑，就彻底丧失了继续战斗的勇气。 “混蛋！别碍事！” 在艾伦前进路线的沿途，一个十米高的巨人猛地一伸脑袋，想要咬住他的腿，已经不可能彻底躲开了的艾伦在仓促之间本能地双腿一缩，然后双腿并在一起奋力地向巨人的脸上一踹，借助反作用力更快速地向前方飞去。 这就是楚轩的战斗方式，追求最高的战斗效率，但是看上去却惊险无比。 不过实际上也没有什么，就算没有楚轩那样的超级计算能力和三笠那样的运动天赋，只要不怕死，同样也可以使用这种在旁人看来简直是刻意寻死似的疯狂战斗方式。 “咔嚓！” 巨人的鼻梁好像直接被艾伦给踹断了，但艾伦连回过身给它补上一刀的时间都没有，继续拼命向铠之巨人赶去，有一次他的细钢索都差点被沿途的巨人给拽住，还好他及时地一摆腿，将身前的细钢索别到了一边，避开了巨人的指尖。 但这次的高速中急速变向，在不断飞快地往回收的细钢索上施加了一个垂直方向的作用力，随后的反作用力让细钢索像蛇一样来回地甩动。便利“尾巴尖”上的艾伦根本无法再稳定身形，只能竭力缩成一团保护住身体。同时还要在剧烈的晃动中注意沿途，以免撞到什么尖锐棱角上。 “去救艾伦。” 这个时候……其实也没过多少时候，“惊呆”了的楚轩好像也从铠之巨人出现的震撼中反应了过来，毫不犹豫地率领众人向艾伦那里飞去。 而在那个方向的更远处，铠之巨人已经蓄力完毕，“轰隆隆”地朝罗塞之墙的内门径直冲了过去。 “内门……” 近乎本能地跟着楚轩向前飞去的队友们此刻根本没有关心艾伦的安危，甚至也没有关心自己的案安危，除了楚轩之外。大家的眼睛都一直盯着铠之巨人的身影，目光中充满了绝望。 “嘭——！” 奇迹没有出现，一声巨大的闷响之后，异常厚实、就连“奇行种”巨人也撞不开的砖门再次被这个铠之巨人给撞穿了，原本是门的地方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豁口，十五米高的巨人只要低一低就能够钻进去。 虽然不知道过去的人类在建筑这三道“墙壁”时为什么不将城门做得只有两三米高，但正是因为他们将城门洞修得太大了。以至于在这三道应该是坚不可摧的“墙壁”上给巨人们留下了几个可以利用的薄弱之处。 看来过去的人类忽略了一个常识——水桶能够储存多少水，并不是取决于它最长的那一块木板，而是取决于它最短的那一块木板，同样的，“墙壁”的坚固程度也是由它最脆弱的那一段决定的。 “内门……破了，人类……” 因为细钢索的甩动而在房顶上撞得遍体鳞伤的艾伦还没等站起来。就已经看到了这让他失魂落魄的一幕，于是他身体中的气力开始急速衰退，甚至让他再也爬不起来了。 不过，追着他走过来的巨人可没有像他那样发呆，脸上好像露出诡异微笑的巨人伸出两根手指。将完全失去了动力的艾伦捏了起来，然后仰起头。缓缓地将他往自己的嘴里放。 “混、混蛋！我怎么可以死在这里！” 巨人的血盆大口，让艾伦迅速地清醒了过来，生存的本能战胜了一切，将他体内的力量再次唤醒。 他立即朝巨人身后的建筑物射出了腰间的细钢索，然后利用卷扬机构的力量，把自己的身体从巨人的指头中拽了出去，并在经过巨人脖子侧面的时候将两把半刃刀身一横，顺势朝它连着后颈的那一块脖子斩去！ “咔！” 意外出现了，已经割开了巨人喉管的双刀撞在了巨人坚硬的脊椎骨上，干脆利落地折断了，一点都不给面子。 从前面将巨人的整段脖子一起斩下这种事楚轩曾经做到过，而且就是在艾伦的眼前做到的，但这并不代表他就能够成功地模仿楚轩的这一技巧。 砍头虽然看似谁都会，但是想要把人的头直接砍下来其实是相当困难的，要砍巨人的头自然就更加困难了，如果没有庖丁解牛的技术，不能准确地砍中脊椎之间的缝隙，就只能造成半刃刀身被折断的后果。 ——这件事在训练兵团的课程上曾经多次强调过，但是对于一直追着楚轩的背影前进的艾伦来说，在生死关头，他的脑海中浮现出的绝对不是从课堂上获得的知识，而是由自己亲眼所见的，楚轩那强绝的战斗之姿。 想要成为那样的男人！想要变得和楚轩一样强！ 就如同男孩子第一个模仿的对象是在幼时的印象中高大如山，无所不能的父亲一样，曾经被楚轩否定过的艾伦也在一边和楚轩赌气，一边模仿着这个强得不可思议的男人。 “可恶！给我去死！” 双刀同时被折断了的艾伦反应速度好像又变快了一点，他几乎是在刀刃刚一斩断的瞬间就立即压力住了刀柄前端的机簧，将断掉的半刃刀身甩了出去，又以极快的动作准确地将刀柄插到了纳在鞘中的备用刀身上，再次抽出刀，好像龙卷风一样猛地拧身砍下了巨人后颈处的那块肉。 喉咙上还卡着两段断了的半刃刀身的巨人缓缓地冒着烟倒了下去，但是刚才被艾伦惊动了的巨人们已经赶了过来，不过对于再次取得突破的他来说，这些普通巨人就算来得再多也不足为惧，现在的他好像化身成了游鱼，可以无比灵活地紧贴着笨拙的巨人游动。 而且楚轩等人也已经快要赶过来了，虽然艾伦还不知道今后他们到底应该怎么办，人类是否还有机会存活下去，但不管怎么说，他打算先和伙伴们汇合，听听楚轩的打算，然后再…… “喀嚓！” 然后间，艾伦听到从自己的躯干处传来了一种好像骨头被咬碎了的声音，接着身体就变得无比轻盈了。 他睁大了眼睛，有些茫然地往下看去，却发现自己的胸部以下竟然全都不见了，而一个好像是“奇行种”的五米高巨人的牙齿之间却充满了血迹。 这个“矮小”的巨人速度比他之前遇到的任何一个巨人都快，跳得比他之前遇到的任何一个巨人都高，而且这一次，幸运女神恰好眨了一下眼睛，没能注意到艾伦。 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楚轩可不是凭借着“运气”使用那种看似极其危险的战斗方式的，身为理论上最完美的强化调整型新人类，他的反应和力量其实都远远超过常人，在别人眼中的危险距离，在楚轩看来却还处于安全距离内。 而楚轩的训练三笠的时候，也严格要求她必须始终保证自己的“安全距离”，只不过三笠的身体天赋相当出众，所以她只需要极短的距离就能够保证在出现意外时反应过来，并用时做出动作。 但这种天赋……艾伦却并不具备。 （啊……果然又被楚轩说中了啊，我终于还是……） 这个时候，眼睛里已经映出了楚轩那眼镜反光的扑克脸的艾伦，心里面却好像突然变得异常平静，脸上也稍微露出了一些自嘲的笑容。 第36章 人类惨败 “艾伦！” 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的楚轩左手捞住了艾伦的上半身，同时身子一拧，右手的半刃刀身便劈在了还咬着艾伦那连着立体机动装置的下半身，就好像被细钢索钓上来的巨大食人鱼一样的“奇行种”巨人的脖子上，一刀就将它的脑袋砍了下来，但那家伙致死也没有张开嘴。 接着，紧跟在楚轩身后的赫里斯塔又在巨人的颈部断面后面补了一刀，将后颈的那层块肉切了下来，趁着楚轩前来救援艾伦的其他队友们则自动地分散到了周围，配合默契地清理起了向这边围过来的巨人们，甚至没有人再多看艾伦一眼。 并非他们和艾伦的关系不睦，但他们实在是已经看过太多太多在自己面前牺牲的队友了，相比之下艾伦既不是死得最惨的那个，也不是死得最离奇的那个。 如果要让他们来评价的话，以艾伦那种极其疯狂、完全是在拼命的战斗方式，能够一直活到现在都已经是个不大不小的奇迹了，就算什么时候死掉都不会让人觉得意外。 “楚轩，聚过来的巨人有些太多了！” 时刻陪伴在赫里斯塔身边的尤弥尔落到了已经开始气化的“奇行种”的脑袋边上，与赫里斯塔合力将艾伦的下半身拽了出来，并大声地朝站在屋顶边缘的楚轩喊道。 “所有人跟着我前进！” 一只手提着寒光刺骨的半刃刀身，一只手夹着只有上半身的艾伦。身上已经被鲜血染红了的楚轩面无表情地下达了新的命令，然后率先带着大家朝被铠之巨人撞破了的内门那里飞去。尤弥尔与赫里斯塔也立即拽着艾伦的下半身跟了上来。 她们并不是想要把艾伦的下半身重新接回去，然后再利用高超的科技或魔法治愈这必死的伤势，而是想要尽量给艾伦留个全尸罢了。 本来这种举动在战斗中应该是被禁止的，但是在他们接受的训练中，却并不反对在情况许可的时候带着队友的遗体撤退。 ——这并不是为了让已经死去的士兵们能够安眠，而是为了让仍然活着的士兵们可以更安心地赴死。 “楚轩，难道我们还要追上铠之巨人，继续为艾伦报仇吗？内门已经破了！” 看到楚轩正在向铠之巨人的方向前进。尤弥尔忍不住提醒了他一句。 也许这种话对于已经永远地闭上了眼睛的艾伦来说有些太过残酷了，但是他们不能够为了给一个死人报仇而让这么多活人陷入巨大的危险之中，更何况艾伦的仇已经报了，非要说铠之巨人才是艾伦之死的元凶，倒不如说艾伦是死于自己的冲动之举。 楚轩利用那只握刀的手推了了反光的眼镜，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并非是去追铠之巨人的，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完成了破坏内门的目标后，现在那个铠之巨人应该已经像超大型巨人一样消失了。 因为铠之巨人撞破了内门，在这附近和‘墙壁’下的巨人开始通过那个缺口进入罗塞之墙内部，我们在归途中所需要面对的巨人就变少了，跟着巨人的流向移动，我们便可以顺利地与大部队汇合。” “你这家伙……连巨人也要利用吗……” 不知道为何。尤弥尔忽然鬼使神差地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以她的智商，还不足以联想到楚轩是掐着点等铠之巨人撞破内门，将挡在他们归途上的巨人放入罗塞之墙的，她只不过是觉得楚轩现在的行为有些像是在利用铠之巨人似的——起码楚轩合理地利用了这个对全人类来说再坏不过的情形，增加了他们成功撤退的可能性。 “如果可以的话。我的确希望能够利用巨人来对付巨人。” 眼镜反光的楚轩转过头来，好像别有深意地盯着尤弥尔的眼睛说道。尤弥尔脸上的表情立即就僵硬了，但是她以不敢做出任何反常的举动，以免惹得楚轩的怀疑，于是只能不咸不淡地“哼”了一声，然后默默地埋头前进。 因为铠之巨人的“帮忙”，楚轩等人轻松地跟在巨人们的屁股后面接近了罗塞之墙，仅仅杀掉了五六个注意到了他们的巨人。 而在“墙壁”前面不远处，他们碰见了主动跑来迎接他们……不，是迎接艾伦的三笠。 “楚轩！这边！艾……” 远远地，三笠就注意到了眼镜反光的楚轩，还有被他夹在胳膊下的某个人，但是当她清理掉了这附近的巨人，再次将视线投到楚轩身上的时候，却发现了被满身是血的楚轩夹在腋下带回来的，竟然是她无比牵挂的艾伦——而且下半身还是被分别带回来的。 三笠好像断了线的木偶似的，胳膊“啪嗒”一下就坠了下来，眼睛里的光彩也完全消失了，她有些木然地移动了一下嘴唇，面无表情地用平静如死水一般的语气问道：“楚轩……这是怎么回事。” “到‘墙壁’上再说。” 楚轩没有立即回答三笠的问题，而是直接略过了她，带着纷纷避开视线不敢与三笠对视的队员们继续往罗塞之墙前进。 虽然内门的确已经被撞破了，但“墙壁”还没有倒，它仍旧能够给那些茫然失措的士兵们一个暂时落脚的地方。 “……” 三笠没有继续向楚轩追问，而是默默地跟在了他的身边，那双无神的黑色眼睛则一直看着艾伦那看起来好像还颇为“安详”的微笑遗容。 “楚轩！你们都平安无事啊！” 在罗塞之墙根部附近，刚刚打算登墙的楚轩等人又遇到了同样试图出来接应他们的莱纳，不过这个和艾伦的关系也很好的金发日耳曼壮汉在看到楚轩胳膊下的遗体之后，脸上的笑容立即凝固了。 “这……” 莱纳的脸上露出了十分复杂的神色，除了难以接受这一事实之外，好像还混合着几分遗憾和愧疚，又或者是别的什么情绪。 “先上去再说。” 楚轩同样没有和莱纳多说，直接射出细钢索，在零星的几个巨人的头顶上飞到了罗塞之墙的顶端，在他身后的队友们也都沉默地重复着楚轩的动作，没有人想要顺手将下面那几个仰望着他们的无脑巨人杀掉。 “所有人都在这里了吗？” 楚轩刚刚登上墙头，阿明、康尼等人就围了上来，他面无表情地四处扫视了一圈，语气相当平静地问道。 “除、除了第一队的‘那些人’之外，仍然活着的人都在这里了。 艾伦他……” 阿明强忍着心中的悲痛，用明显在颤抖的声音回答了楚轩的问题之后，终于泣不成声，而剩下的人脸上也都露出了既沉痛又失落的表情。 这并不只是因为艾伦和其他队友的死，更是因为内门被铠之巨人撞破，因为人类的失败。 他们舍生忘死地对巨人们奋战，付出了巨大的牺牲，可是结果呢？ 人类……真的能够战胜巨人吗？ “……” 楚轩暂时没有去关心大家的情绪，他小心翼翼地将艾伦的上半身放在了地上，然后赫里斯塔和尤弥尔也默默地将艾伦的下半身重新接在了已经变成了灰白色的血肉断面上。 至于艾伦体内流出来的肠子和各种脏器……尤弥尔早就在途中“处理”掉了。 将艾伦的遗体摆放整齐之后，楚轩重新挺直了腰杆，无比庄重地对自发围在艾伦身边的队友们宣布道：“第104届训练兵团毕业生艾伦·耶格尔……以及其他若干名战士，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壮烈牺牲了。” 第37章 楚轩的“治疗” “扑通！” 在楚轩正式地宣布了艾伦的死讯之后，三笠好像接到了某种信号一样，全身的力气瞬间被抽得一干二净，双目无神地坐到了地上，嘴唇不停颤抖着却说不出话来。 她那两只的黑色眼睛无比空洞，甚至连眼泪都流不出来，已然是哀莫大于心死了。 大家很能理解她的感受，他们之中也有许多人失去了挚友……又或者是恋人，可能他们和那些牺牲了的战友们的感情并没有三笠和艾伦之间那么深，但也绝对是充满了真情实感的。 “各位请注意！” 就在众人的悲痛心绪才刚刚升起的时候，楚轩突然提高了声音，一脸肃穆地对大家说道：“我们现在并没有太多为逝者哀悼的时间，巨人们已经突破了罗塞之墙的内门，人类退守希娜之墙几乎已经成为了定局。 倘若我们不能够趁着聚集在这附近的巨人散开到罗塞之墙内部的广大空间里，而其它三个方向的巨人还没有赶过来的这个空档回到希娜之墙，那么我们恐怕就再也无法轻松地返回希娜之墙了。 而且我们不光要赶回希娜之墙，还必须尽可能地保护位于罗塞之墙和希娜之墙之间的普通居民们，所以请大家暂且收拾起悲伤的心情，替逝者继续完成我们共同肩负着的重任！” “咝——没错！我们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 楚轩小队的让·基尔希斯坦用力地吸了下鼻子，大声地附和道。虽然他因为一直接受楚轩的直接指挥，而在接连的几场恶战中幸存了下来。但他的好朋友马可·博特却没有这份幸运，最终还是没能再次登上罗塞之墙。 “啊……没错啊……” “是啊……” 或者是因为心头的热血还未冷却，又或者是因为楚轩给他们的逃跑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总之这些脸色或铁青或苍白的年轻士兵们纷纷收起了悲戚的表情，重新振作起了精神。 腰杆笔挺的楚轩面无表情地扫视了一圈，然后轻轻地对大家点了一下头，语气严肃地下达了新命令：“所有人立即坐下来恢复体力并检查装备，等这附近的巨人再分散一些。我们就立即出发，去寻找向希娜之墙撤退的大部队。” 在楚轩的强制要求下，大家都默默地找地方坐下休整了，就当正在他们屁股下面往罗塞之墙内部前进的巨人们不存在。 还好那些从瓮城里撤退的居民们并没有在内门后面停留，而是继续向着“内地”的城镇前进了，如果他们的速度够快的话，或许大部分人都能够赶在巨人之前退入希娜之墙吧。 虽然这些训练兵们都恨不得立即跳下“墙壁”延缓巨人的进犯。但是一直连续奋战至今的他们不仅体力已经快要枯竭了，武器装备的损耗也不容乐观，根本无法在缺乏补给的情况下继续战斗了。 唯一幸运的是，他们这些人在夺回气体补充室的时候给气瓶重新充满了压缩气体，在逃跑的途中也还有着继续对抗巨人的方法。 不过，从罗塞之墙的瓮城进入内门之后。沿途很长一段距离都是平坦的农地或山丘草场，这对于依靠立体机动装置才能打倒高达几米甚至十几米的巨人的人类而言十分不利，为了保护平民，不知道还将有多少士兵用生命来拖延巨人前进的脚步。 “三笠，我不会说要让你迅速地振作起精神来。我只是想对你说，大家都在关心着你。” 在瘫坐着发呆的三笠对面。楚轩正毫无“智者”形象地盘着腿席地而坐，用一如既往平稳而无抑扬，但却好像能够安抚人心的奇妙声音劝慰了她一句。 在三笠背后，阿明一直在担心地看着这个青梅竹马的伙伴，却又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对她说些什么；而一直跟在楚轩身边的赫里斯塔这个时候也主动地和楚轩拉开了距离，远远地望着这边；幸存下来的其他人也是如此，大家都悄悄关注着三笠的情况，但却始终没有人凑近。 倒不是三笠平时的人缘不好，实在是因为和楚轩一样拥有着黑色头发与黑色眼睛，又一直接受着楚轩的悉心指导，实力仅次于楚轩的三笠，平时给人的感觉也和楚轩类似，一直沉默寡言、表情稀少。 大家无法想像，如果楚轩表现出这样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他们应该怎么去安慰他，所以他们也自然不知道此时应该对三笠说些什么，只能将期望寄托在了楚轩的身上。 ——毕竟，他们两人应该可以算是“同类”。 “振作……关心……” 沉默了许久，视线完全没有焦距的三笠才喃喃地发出了声音，好像楚轩的话语才刚刚被传达到她的思考中枢似的。 “我已经……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了，我还能……去哪里？” 三笠的喃喃自语和楚轩之前的劝慰没有半点关系，或许她根本没有听到楚轩的话，不过能够开口说话，这总比死气沉沉要好得多。 看起来，就算艾伦已经死了，楚轩好像却仍然没有半点攻略三笠的机会，明明他还“卑鄙”地利用训练的机会对三笠进行了三年的催眠！ 不过……虽然楚轩曾经利用“动态视觉训练”为三笠进行了将近三年的催眠治疗，但他却并没有想过要抹消三笠对艾伦的复杂感情。 因为催眠并不是万能的，尤其是对于意志力特别坚定的人来说，即使在催眠中，也不可能给他们下达他们强烈抵触的命令，否则他们就会立即从催眠状态中惊醒过来。 但是话又说回来，三笠对艾伦的感情一开始也并不是爱情，而是由生存、归宿、同伴、亲人等各种要素组成的复杂感情。 这种感情出现的时间其实不长，是在玛利亚之墙南端的希干希纳区被攻破的一年之前，三笠、艾伦和阿明加入训练兵团的三年之前。 只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揉合在了一起的复杂感情才逐渐开始发酵，变成了一种难以言明复杂之爱。 但是从刚刚进入调查兵团开始，楚轩就有选择性地强化了三笠对“回去的地方”的守护之情，抢在真正的爱情滋生之前，将这种复杂难明的感情给替换成了异常明确的守护之情。 这么做的好处是暂时避免了爱情的产生，但坏处是三笠“守护回去的地方”的信念——也就是守护艾伦的信念变得异常坚定，她会执着得近乎病态，如果艾伦不死，楚轩就绝对不可能有攻略三笠的机会。 不过三笠的精神原本就已经相当异常了，只要艾伦不死，楚轩同样不可能有攻略机会，那么她就算变得更加病态也无所谓了。 但是在经过了楚轩的“治疗”之后，等到三笠“守护回去的地方”的这个信念完全被打破了的时候，他就有机会去占领重新空出来的那片区域了。 倘若放任原来那种复杂感情逐渐发酵，并从中滋生出爱情之类的东西，那么就算艾伦死掉了，楚轩仍然不可能在任务时间内成功攻略三笠。 虽然楚轩可以利用交换条件的方式，用“有办法复活艾伦”这个诱饵让三笠自愿在“结婚登记表”——也就是追随者契约上签名，但是签下一心复活艾伦的三笠是一种极其危险的事情，而且有极大可能降低楚轩在“后～宫”之中的评价，所以尽管楚轩并不畏惧三笠的危险性，却也当然不会选择这个办法。 第38章 梁园虽好，终非故乡 “你想要‘回去的地方’吗……” 毫无形象地盘腿坐在三笠面前的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然后用一如既往平稳而无抑扬，但却仿佛能够安抚人心的声音说道：“那么从今以后，你就跟在我的身边吧。 你和我一样，都来自东方，我们的‘故乡’并不是这里，而是在东方。 在我们的‘故乡’，绝大多数人都拥有着与我们完全相同的黑头发和黑眼睛，我们不会因为自己的发色和瞳孔而被人歧视……甚至是因为‘稀有’价值而被捕捉。” “捕捉……” 楚轩的最后一句话，触动了三笠内心最深处的伤疤，她原本以为那道巨大的伤口已经在最新获得了“可以回去的地方”时已经愈合了，但没有想到当这段痛苦的记忆再次被翻出来的时候，她却仍然觉得痛彻心扉。 也许当年她还不清楚，为什么那几个人会无缘无故地冲进自己的家里，杀死自己的父母并将自己抓走，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她也逐渐地明白了那些人的对话中的含义——这只不过是因为自己和母亲是“很值钱”的“东洋人”罢了。 明明只不过是头发和眼睛的颜色不同而已，为什么她和母亲只是因为“稀有”就要遭遇这种残酷的命运？ “三笠，人类是一种极其排斥‘异类’的生物，这‘异类’的标准多种多样。人种、语言、出身、地域，许许多多的标准将人类从社会这个大群体中分离开来。变成一个个小群体。 而身为‘东洋人’的你应该非常清楚，作为所有人眼中的‘异类’，我们在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可以回去的地方’。 梁园虽好，终非故乡。” 楚轩的语气和往常一样平淡，但却好像也难得地带上了某种感慨之情。 三笠虽然不明白楚轩最后一句话中所说的“梁园”到底是哪里，但她却仍旧能够感受到这句话中所蕴含的某种只有“异类”才会产生的叹息之意。 “可以回去的地方……难道从一开始就不存在吗？” 三笠那干涩的眼睛里开始泛出了泪花，十分伤感地喃喃自语道，自己的父母、耶格尔夫妇、艾伦……即使有了这些家人。她其实也仍旧一直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吗？ “因为我们的‘根’并不在这里，我们来自东方，自然也应该回到东方。” 楚轩转过头去，遥望着东方的天空，声音中仿佛带上了几分别样的深沉，让三笠突然产生了一种明悟。 原来，正是因为她和母亲根本不属于这里。所以才会遭到别样的对待；原来正是因为她根本不属于这里，所以才会一直对周围的一切都有一种疏离感——除了曾经收留过她的耶格尔家之外。 就算是青梅竹马的伙伴阿明，也只不过是因为有着“艾伦的好朋友”的身份，才被她稍微注意了一点；训练兵团里的其他人也一样，适当地维护关系只不过是为了不被当异类“排斥”罢了，并非是因为她真心希望与其他人建立友谊。 也许……只有楚轩多少有点特别。因为他是除了母亲之外，唯一一个与自己有着相同颜色的头发和眼睛的人，不过也仅此而已了。 “但不管怎么说，曾经收养了你的耶格尔家，也可以算作‘可以回去的地方’了。 不过当时的距离太远了……我根本无法及时赶到。” 突然。楚轩话锋一转，又肯定了耶格尔家“曾经”做出的贡献。并对这个“勉强合格”的“可以回去的地方”的消失表示了“遗憾”。 “艾伦……” 这次再说起艾伦的事情，三笠终于忍不住流下了眼泪，不过一直都在悄悄关注这边的大家却都暗自松了一口气。 有反应就好，一直没有反应那就糟糕了，楚轩果然有办法开导三笠啊！ “对了……艾伦在临终的时候，将这个托付给了我。” 面对泪如雨下的三笠，眼镜反光的楚轩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在自己的制服口袋里掏出了一把栓着长绳子的钥匙，好像已经被谁佩戴了很久的样子。 “这是……艾伦的钥匙！” 三笠只是用无比模糊的泪眼一扫，就立即认出了这把钥匙。 “艾伦当时说得不清楚，只告诉我他想起来这是他家地下室的钥匙，让我一定要去看一下，他父亲在那里藏着什么秘密。 虽然这非常困难，但如果可能的话，我想尽量完成艾伦临终前的遗愿。 ——等到我带领大家回到希娜之墙后，你可以为我担当向导，和我一起去完成他的遗愿吗？” 楚轩在这里稍微撒了个就算以后三笠成为了他的追随者，并且在主神空间里看到了“原作”也不会被三笠察觉出什么异样的小谎。 尽管楚轩现在就已经知道了那个地下室里的秘密是什么，但是在当时就连艾伦自己都不知道地下室里有什么，楚轩当然不可能对她说真话。 虽然艾伦有可能根本没有把钥匙托付给楚轩，也没有在临死前交待这种莫名其妙的遗言，但是那个地下室里的秘密相当重要，楚轩为此而撒个真假根本不重要的小谎完全是出于“通关需要”，是可以理解的。 “艾伦的……遗愿！” 听到这个词，三笠的眼睛终于逐渐恢复了神采，视线也逐渐聚焦到了楚轩手中的钥匙上。 “我和你一起去！” 三笠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终于接受了楚轩的“引诱”。 （一切正如计划的那样！）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露出了“计画通”的表情……才怪！ 眼镜反光的楚轩只是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然后将钥匙收回了自己的口袋里，语气平淡地说了一句“那就好”，便毫不犹豫地起身离开了。 虽然三笠刚才好像很想要这把钥匙似的，但楚轩可没有傻到将这个具有重要象征意义的遗物交给三笠，然后让她贴身佩戴并一直怀念艾伦。 要知道，尽管旧事会逐渐被遗忘，但是不断地旧事重提却会逐渐加深印象并对印象进行一定程度的美化，这就是为什么人类总是无法忘记自己的初恋，并认为初恋是最美好的原因了。 只有完全不留任何痕迹地，彻底将过去的所有记忆和相关物品封印，三笠的这段记忆才会逐渐模糊褪色，即使以后什么时候突然被翻出来，也只不过是一本相当让人怀念的“旧”相簿罢了。 艾伦留下的那把钥匙的最大作用，就是让内心彷徨的三笠迅速坚定了要跟楚轩一起走的念头，其次才是用来打开艾伦家那个不用钥匙开启或许就会触动某种自毁机关的地下室。 虽然这样一来，只有到达了地下室，完成了艾伦的“遗愿”，三笠才会觉得自己“对得起”艾伦了，从而完全放下心结，逐渐接受新的“可以回去的地方”，但比起让三笠一直犹犹豫豫，总是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快就忘记过去要好得多。 而且因为事发突然，他们所有训练兵的个人物品都被遗留在了训练兵团的营地里，对于三笠来说另一个最重要的象征物“围巾”也不在身边，直到跟随大家一起回到希娜之墙，再和楚轩私自前往艾伦家的地下室的时候才有机会拿回来。 只要等三笠下一次回到这座瓮城的时候，发现训练兵团的营地已经被“巨人”完全摧毁了，她“记忆封印”的最后一个障碍也就被扫除了。 第39章 加入调查兵团 “楚轩，从托洛斯特区外有人冲了回来……是调查兵团！” 就在楚轩等人结束了休整，即将趁着原本聚集在这附近的巨人已经被“稀释”得差不多了，而罗塞之墙外的其它方向上的巨人还没有来得及赶到南端这座被突破了的瓮城之前的空档离去之时，担任观察职责的队员发现了瓮城外门处的骚动。 才离开托洛斯特区不远的调查兵团主力部队在察觉到了附近的巨人们的异动之后，很快就想到了最坏的可能性——托洛斯特区，甚至罗塞之墙被攻破了。 而果断决定全速回师的调查兵团团长埃尔温·史密斯在确定罗塞之墙的内门也被攻破了之后，没有拼死突破巨人的封锁往回赶，而是和楚轩一样，选择了等巨人几乎全部分散了罗塞之墙内部后再进入。 和楚轩不同的是，埃尔温团长原本还想看看有没有将被突破的地方重新堵上的可能性，不过观察的结果表明，这次的“灾难”和五年前一样，是神秘的超大型巨人和铠之巨人干的，那被破坏了的“墙壁”大门不是人类短时间内能够堵上的。 “调查兵团吗……” 楚轩面无表情地看着正在从背后突袭巨人的调查兵团诸将士，然后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转身朝大家点了点头。 “原本我们撤退的时候最担心的就是补给问题，现在正好遇到了同样撤退回来的调查兵团，那么情况就乐观多了。 调查兵团还没有完成任务就紧急撤了回来。所携带的辎重还根本没有消耗，足以支撑他们和我们一起回到希娜之墙了。 现在大家做好战斗准备。我们下去接应调查兵团。” “哦——！” 楚轩的话让大家的士气重新高涨了起来——当然，其实更多的是因为调查兵团的出现，这群刚刚经历了苦战和惨败的年轻人现在立即又重新变得生龙活虎了起来，在楚轩的带领下气势汹汹地朝还留在瓮城中的巨人们冲了过去。 “那些少年人是……” 镇定自若地坐在高头大马上指挥作战的埃尔温团长楞了一下，他一早就发现了这些“无精打采”地枯守在墙头上的士兵们，原本他还以为这些人只不过是普通的残兵败将，但没想到他们竟然还会有这么高的士气。 不过他们为什么会留在这里呢？ “噗嚓！” 被称作“人类最强士兵”的利威尔兵长轻松地切掉了一个十一米高巨人的后颈之后，也暂时停下了身形。站在房顶上用那双看起来有些像流氓的细长眼睛冷冷地眺望了几秒钟，然后皱起了眉头。 “训练兵？” 不过为什么这些训练兵会被留到最后这种事情都是由埃尔温考虑的，利威尔只是为了返程的路上多出了许多需要照顾的菜鸟而开始觉得头疼。 即使是训练兵团中的优等生，在利威尔看来也仍旧是一只菜鸟罢了，没有在调查兵团里经历两三场战斗并活下来，那就不能被认定为可以稍微信赖一下的战士。 不光是利威尔兵长，调查兵团的大部分士兵在看清来人的身份之后也都是这么想的。但很快，他们就发现这些战斗动作还是相当“教条化”的训练兵们，竟然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轻松地“收割”着巨人们的生命，竟然以比他们还快的速度与这边汇合了。 虽说这也和瓮城里并没有剩下多少巨人不无关系，但调查兵团的人多少都是识货的。不会因此就否认这群看似有点弱的训练兵们所表现出来的“整体的强大”。 “你们是昨天刚毕业的南部训练兵团的训练兵吗？” 双方碰头之后，埃尔温团长竟然主动打马上前，主动地向一直都在对其他训练兵发号施令的楚轩询问道。 这就是实力的重要性，在任何世界上，唯一能够为自己赢得尊重的。就只有自身的实力。 “南方地区训练兵团第104届毕业生共41人向您致敬！” 楚轩昂首挺胸地来到了埃尔温团长的面前，右拳放在心脏上。左拳背在身后，毫不拖泥带水地向他敬了一礼，而在楚轩的背后，这些年轻的训练兵们也立即反应了过来，连忙跟着楚轩向代表了人类最强战力的调查兵团表示了自己的敬意。 看到这一个个年轻的身影中所表现出来的紧张和拘谨，调查兵团的士兵们纷纷露出了宽容的微笑，这些孩子们虽然实力当真有些强过头了，和他们这些老鸟都不相上下，但这些孩子毕竟还是太年轻了嘛。 ——虽然调查兵团的普通士兵们会产生莫名其妙的优越感，但埃尔温团长和利威尔兵长却不会如此。 正当埃尔温团长威严而又温和地对这些年轻的战士们点了点头，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相当少言寡语的利威尔兵长却罕见地主动出声了：“训练兵，你叫什么名字？” 利威尔兵长的眼神和语气好像有点不善，这让楚轩身后的队友们变得更加紧张了起来，要知道，他们平时就经常讨论楚轩和“人类最强士兵”利威尔之间到底谁更强的问题，现在乍一看到真人，这些平时喜欢高谈阔论的家伙们突然觉得有些没来由地心虚。 “我是楚轩。”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用相当冷淡的语气做了个非常简短的自我介绍，好像一点没有给利威尔兵长面子，这不仅让他的队友们心里捏了把汗，就连调查兵团的士兵们也都有些替他担心。 嗯……这绝对不是因为利威尔兵长太像流氓了什么的……好吧，他的相貌的确有些不善，实在不像是好脾气的人。 果然，利威尔兵长皱起了眉头，好像有些不爽楚轩似的，然后他转过头去向埃尔温团长询问道：“你听说过这样一个训练兵吗？” 埃尔温团长很清楚利威尔兵长这句好像很不客气的问话的真正含义，他的意思是拥有这种指挥才华和战斗能力的训练兵，平时绝对不应该是籍籍无名之辈，就算是去混“地下街”也应该很快就能闯出名头才对。 不过很遗憾，埃尔温也没有听谁提起过训练兵团里出了这么一个惊才绝艳的人物，但这也不足为奇，指望那些成天躲在内地里醉生梦死的官老爷们干点正事简直太难了，一个士兵就算再怎么优秀，又怎么能入他们的法眼呢。 “楚轩训练兵，接下来能够和我们共同行动，一起撤回希娜之墙吗？” 原本埃尔温团长是打算直接将这些枯坐在罗塞之墙上面等死的残兵败将们收编起来，扔在辎重队里一起带回希娜之墙的，可是现在亲眼见识到了这些训练兵的战斗力，他的语气也变得委婉了许多。 “报告团长，我们原本就是申请加入调查兵团的，现在情况紧急，请您提前批准我们的申请！” 眼镜反光的楚轩挺立了腰杆，说出了让埃尔温团长也觉得喜出望外的答案。 看着楚轩和他身后这些一个个精神抖擞的年轻人，不光是埃尔温团长，调查兵团的其他人也都露出了欣喜的表情，毕竟有实力的人不管走到哪里都是受人欢迎的。 啊……政府里除外。 “调查兵团欢迎你们！” 埃尔温团长微笑着朝满脸期待的训练兵们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地笑纳了这份大礼，然后立即对楚轩吩咐道：“时间紧迫，我们现在必须立即撤退。 楚轩，你的队友们仍然由你指挥，尽量配合我们一起行动。 另外，请将这里发生的事情简略地向我说明一下。” 第40章 赌上佩特拉的比赛 “是吗……果然又是超大型巨人和铠之巨人，他们为什么能够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呢……” 在马上，埃尔温团长的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再次因为那个让所有人都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而开始头疼。 如果不能搞清楚超大型巨人和铠之巨人到底是怎么出现又怎么消失的，那么说不定什么时候希娜之墙也会被攻破，除非……人类自己把所有的门都彻底堵死。 可是，倘若人类连最后一点反攻的心思都被掐灭了的话，那就彻底成为了笼中之鸟……又或者是巨人所圈养的家畜了。 那样的人类……根本就没有未来可言，也不配被称作人类。 “无论如何，我只能说，你做得相当不错。 而你的同伴们也非常不错，就算在铠之巨人将内门撞破之后，也依然愿意留下来等待最后一批队友。” 很快，埃尔温团长抛掉了心中的纠结，微笑着表扬了楚轩和他的小伙伴们一句。 “他们都是通过了考验的战士。” 楚轩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在“同伴”这方面没有多说什么。 他同样端坐在一匹高头大马之上，尽管身上还没有调查兵团的制式披风，却也显得威风凛凛的。 而在楚轩身后，他的同伴们也都乘上了调查兵团的备用战马，有些兴奋地感受着身为“人类精英”的调查兵团成员的那种自豪之情，还有……劫后余生的喜悦之情。 有楚轩指挥。还有调查兵团的主力部队作为队友，辎重和马匹也都有了。甚至还不用他们执行警戒任务，这简直就是被最精锐的部队安安全全、舒舒服服地护送回希娜之墙嘛！ “埃尔温团长！ 前方发现断后部队，正在竭力延缓巨人的脚步，估计撤退的大部队就在前方不远处了！” 刚刚有人开始这么想的时候，跑在队伍最前面的侦查兵立即传来了相当不妙的消息。 “加速前进，协助断后部队尽量消灭巨人。” 埃尔温团长高声地下达了战斗命令，然后又转过头叮嘱了楚轩一句：“楚轩，新队员的指挥就交给你了。这是在没有任何树木和建筑物的原野作战，不要勉强。” “喂……眼镜小子，有没有兴趣和我们利威尔班比一比，看谁杀的巨人更多啊？” 身为调查兵团利威尔特别作战班成员之一的奥路欧·博查特这个时候突然打马过来，大声地对楚轩挑衅道。 看埃尔温团长对楚轩的重视，也许在回到希娜之墙后，调查兵团里面就好再多出一个“楚轩特别作战班”了。这让崇拜利威尔兵长的他产生了一种竞争意识，于是不自觉地想要压过这些“后辈”一头。 “哼……” 利威尔兵长没有转头，而是斜着眼睛用眼角瞥了奥路欧一眼，有些不爽地“哼”了一声，没有对他的自作主张表示任何意见。 “因为我们人少，所以最后比的是平均数。不过你们可以在平均数上面再加2，也不能让别人说我们这些身经百战的精英欺负新团员们啊。” 看到利威尔兵长也默许了他的作法，这个喜欢模仿偶像说话的精英战士更来劲了，那张有些显老的面孔也焕发出了别样的光彩。 这家伙也许忘记了，他自己在第一次参加壁外调查的时候。可是曾经吓到失禁了。 “奥路欧，你怎么可以对……” “胜者有什么好处？” 就在利威尔班五位成员中唯一的女性成员佩特拉·拉鲁试图劝说奥路欧的时候。楚轩突然语气冷淡地打断了她的话，正面接下了对方的挑衅。 这是立威之战，也是新老双方排定座次、争夺资源的一战，不管楚轩以任何理由避战，都等于这些“强势入团”的新兵们承认了利威尔班的老大地位。 这种竞争只要不过分，就连埃尔温团长也不会插手，而且他还会适当地鼓励这种竞争，毕竟有竞争才有进步。 “你想要什么好处？” 奥路欧一脸戏谑地看着好像认真得过了头的楚轩，直接反问了他一句。 这个主动生事的家伙在刚才其实还挖了个小坑，他们利威尔班共同只有5个人，只要杀掉30个巨人就是每人5个的平均讨伐数；而楚轩所指挥的队伍共有41人，哪怕他只留下最强的10个人，至少也需要杀掉30个巨人，才能达到每人3＋2的平均讨伐数。 或许楚轩所挑选的10个人的确有着杀死30个以上的巨人的实力，但问题是究竟有没有那么多巨人给他们杀。 而且在“速度”这方面，奥路欧相信个人战力更加强大的他们杀死5个巨人的速度，绝对能够快过楚轩等人杀死10个巨人的速度，更何况利威尔兵长好像也打算认真起来了呢。 不得不说，奥路欧的小算盘打得很好，但是在他想出这种花招的时候，其实就已经不自觉地将自己放在弱者的位置上了。 “好处的话……” 眼镜反光的楚轩只是稍微沉吟了一下，便毫不客气地伸手指向了给人的感觉十分温柔亲切的佩特拉·拉鲁，十分认真地说道：“我要她。” “什、什么！！！” 不光是奥路欧和佩特拉自己，所有暗地里竖起了耳朵的家伙都差点掉下马去，甚至连埃尔温团长和利威尔兵长也都一脸诧异地向楚轩望过来，没想到这个看似一本正经的“有为青年”竟然可以毫不脸红地提出这种要求。 但是最为吃惊的还是楚轩的小伙伴们，许多人在听到这句话之后，第一反应就是转头去看赫里斯塔，尤其是在气体补充室留到最后一批突围的人，更是不敢相信，楚轩竟然这么快就抛弃了深爱他的赫里斯塔。 话说……就算一见钟情……也没有这么快就变心了的啊？ “混蛋！楚轩，我要杀了你！” “等等！” 火冒三丈的尤弥尔立即拔出了刀，想要冲过去劈死这个负心汉，但就在她旁边的赫里斯塔却立即拽住了她。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维护他！” 尤弥尔难得地朝自己的好朋友大声吼了起来，而赫里斯塔则是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嘴唇有些颤抖地盯着楚轩的背影说道：“楚、楚轩一定不是那个意思，你们一定误会他了，他……一定不会抛弃我的！” 尽管赫里斯塔用了三个“一定”，但却总给人一种强撑的感觉，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对这个如同天使一样的女孩子产生了同情，也理所当然地向楚轩那个负心汉投以了鄙视的眼神。 “开、开玩笑吧？” 作为少数还没有鄙视楚轩的人，被指定为胜者奖品的佩特拉勉强地笑着问道，但她的声音却干巴巴的一点没有笑意。 同时这个稍微脸红了一点的年轻女孩还有些慌乱地偷偷用眼角向利威尔兵长所在的方向瞄了一眼，不过利威尔兵长没有注意到她的目光，只是因为自己看错了楚轩而感到无比的震惊。 “我只不过是觉得，比起你们那边的队伍，我的队伍更适合她而已。” 楚轩面不改色地顶着众人或惊讶或鄙视的目光淡淡地解释了一句，然后眼镜反光地转过头来招呼道：“赫里斯塔、尤弥尔、三笠、萨莎，你们四个和我一起参加比赛。” “哦、哦……” 收到了楚轩的召唤，萨莎习惯性地服从了“饲主”的命令，而三笠也面无表情地跟了上来，赫里斯塔的脸色则变得好看了一些，拉着仍然怒火中烧的尤弥尔也催马来到了楚轩的身后。 第41章 不能说出来的理由 “你你你……你是在晒妹子，还是说只要带着这几个女人就能胜过我们利威尔班了？简直太过分了啊！” 看到被楚轩呼之即来的四个美少女，第一眼看上去就感觉非常光棍的奥路欧流露出了不加掩饰的羡慕嫉妒恨。 不过他的无心之言却有点惹恼了在场的诸位女性，也包括原本应该站在他这边的佩特拉，看来他以后也只有吮着手指看别人晒妹子的份儿了，还真是自蹈死路。 “不……这几个都是我花费三年时间悉心调教出来的队员，和我配合最为默契罢了。 而且原本还有一个，但她却打算加入宪兵团，所以少了的这个人我只好从你们那里补上。” 楚轩一脸认真地解释道，还特地回头看了眼面无表情的阿尼，但他找的借口所完全没有半点诚意，让人怎么听怎么火大。 “调、调教……你都对这些可爱的女孩子干了什么啊！ 可恶——真是让人眼红！” 明显想歪了的奥路欧在马上捶胸顿足，而包括佩特拉在内，所有的女性士兵都用好像在看垃圾一样的眼神冷冷地注视着他，反倒是做出这种暧昧表述的楚轩没有再次遭到鄙视。 “绝对……绝对饶不了你！” 不知为何悔恨莫名的奥路欧突然抬起头来，大声地对楚轩咆哮道，那愤愤不平的目光中好像在说“现实充都给我赶快去死一死”似的。 但楚轩却仍然一脸云淡风轻地面对着他，看起来就根本没有正眼看他。这让奥路欧更加咬牙切齿起来。 “利威尔兵长！虽然我不是挑事儿的人，但这事儿如果换成是我。我可不能忍！” 就在大家稍微屏住了呼吸，等待着奥路欧向楚轩正式宣战的时候，那家伙竟然突然把脸一变，义愤填膺地转头怂恿起了他背后的大靠山。 “哼……” 利威尔兵长冷冷地哼了一声，然后用细长的眼睛盯了奥路欧一会儿，好像是在对他说“等回去再找你算账”。 不过身为奥路欧的“老大”，名震王都地下街的“前混混”利威尔兵长不论对错，义无反顾地将这场胜负接了下来。 “眼镜小子。不管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想要佩特拉的话，就自己过来抢吧！” 利威尔兵长有些桀骜地扬着头，好像是在用鼻孔看着楚轩似的，但即使如此，也改变不了他的身高与楚轩相差20厘米的现实。 “我正有此意。”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好像别有所指地回答道。 赫里斯塔稍微有些担心地瞄了瞄他的脸。而尤弥尔更是毫不掩饰地用怀疑的目光盯着他，就连三笠也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只有萨莎还一脸无知地睁着天真无邪的大眼睛，脑袋上出现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利、利威尔兵长……” 脸蛋已经羞红了的佩特拉躲躲闪闪地用眼角的余光看着她暗恋的那个人，好像是想要说些什么，不过那个却根本没有注意到她那细如蚊蚋的声音。直接驱马向前，带着他的精英小队率先向战场赶去了。 “……” 佩特拉有些失落了垂下了头，然后咬着嘴唇打马跟上了利威尔兵长，她同样也是利威尔班的一员，如果不想离开这支小队的话。那么她就要加倍努力，为了本方的胜利出一份力。 “那么。埃尔温团长，我们也先走一步了。” “气走了”利威尔班之后，楚轩淡定地朝露出了无奈笑容的埃尔温团长点了点头，接着又转头对身后那些看热闹的队员们大声喊道：“所有人一起跟上来！比赛是比赛，任务是任务，我们最重要的任务是尽快消灭巨人，解救殿后部队！” “哦、哦——！” 阿明和康尼等人楞了一下，然后立即反应了过来，赶紧驱马跟上了楚轩，跑在前头的利威尔小队好像也听到了楚轩的喊话，每个人的身形都顿了一下。 不过他们没有回头，这四个人仍然坚定不移地追随着利威尔兵长的骥尾，哪怕明知道这并非“最正确”的选择。 “我们也加快速度！ 你们可不能被新团员们给比下去了啊！” 埃尔温团长暗自点了点头，然后转过头来，用好像开玩笑一样的语气提醒了调查兵团的其他团员们一句，引起一片轻笑的同时，也确实地让大家多出了一份紧张感。 这些新兵蛋子的战斗力他们都看在眼里，即使没有了那个将指挥变成了一门艺术的眼镜小子居中指挥，大概也和他们不相上下。 真不知道那个眼镜小子，还有这些素质高得离谱的新人们是谁训练出来的，不要说南方地区，在所有的训练兵团里面，可都没有这么高水平的教官啊。 “莱纳小队率先攻击，禁止深入敌阵，让小队……” 已经可以清楚地看到一个个对人类紧追不舍的巨人之后，楚轩毫不犹豫地按照往常的布阵开始下达一系列战斗命令，好像完全忘记了和利威尔班的比赛似的，而莱纳等人虽然有些惊讶，但楚轩一直以来的“淫威”让他们二话不说就选择了坚决服从命令。 特地减慢了速度等着楚轩跟上来，好与他和他的妹子们在同一起跑线上公平竞赛的利威尔班成员们全都诧异地转过头来望着楚轩，奥路欧更是立即就朝这边大声挑衅道：“喂！眼镜小子，你该不会是这么快就忘记了刚才的事吧？ 比赛呢比赛，你不是想把佩特拉给赢过去吗？别客气啊！” 面无表情的楚轩没有理会奥路欧的挑衅，一直等到分派完了任务，才转过头来淡淡地对他说了一句：“无论何时都不要忘记自己的职责。 开始吧。” 说完之后，楚轩终于带着他“悉心调教”的四个美少女战士冲向了巨人，沉默寡言的利威尔兵长也立即动了起来，只留下奥路欧自己在那里发呆。 “喂！用不着你这小子来装模作样地训斥我啊！” 感觉大失颜面的奥路欧气呼呼朝楚轩的背影吼了一嗓子，然后赶紧跟上了自己的队伍。 不知道为什么，他从一开始就和楚轩有点不对付，大概是因为这个面瘫眼镜男各方面的实力简直都太强了，甚至可能比“人类最强士兵”利威尔兵长还要强，让他感觉到了严重的威胁吧。 但是他绝对不承认这一点，他所崇拜的利威尔兵长才是“人类最强士兵”，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人比利威尔兵长还要强呢？绝对不可能！ “喂！楚轩！你这家伙要不现在把话说清楚，我绝对会出工不出力的啊！ 如果你是想要移情别恋的话，那我现在就一刀劈了你！” 在奔赴战场的途中，终于再也无法忍耐了的尤弥尔表情相当不善地开了口，并且还将一只手搭在了自己的刀柄上。 “怎么会，我并没有移情别恋的打算，刚才那只不过是临时起意而已。” 楚轩一只手拉着缰绳，另一只手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语气十分自然地回答道，不过尤弥尔却并没有轻易地相信他。 “喂！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你为什么要转过头去啊！” “如果不让那个女战士加入我们这边的话，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死。 但是因为某种不能说出来的理由，我必须尽量避免她的死亡，所以还是将她拉到自己身边保护起来比较好。” 楚轩还是一如既往般地坦率，在隐去了不能说的部分之后，直接就将自己的真正目的说了出来。 第42章 意外 听了楚轩那不明不白的解释，赫里斯塔却好像联想到了什么，眼神有些黯淡地小声向他询问道：“那个……难道我们也……是你必须要保护的对象吗？” “的确如此，但我并非你心里所想的那个势力派来的人，我也与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势力都没有关系，这点我可以向你保证。” 楚轩非常认真地看着赫里斯塔回答道，萨莎和三笠都悄悄地看了这边一眼，但却没有试图打探这其中的隐情，而尤弥尔好像知道些什么，听了这番解释之后便立即选择了偃旗息鼓。 “哼……老娘我还需要你来保护？” 尤弥尔好像要挽回面子似的如此嘀咕了一句，然后就再不作声了，赫里斯塔、萨莎和三笠都没把她这句话当回事，只有楚轩和她自己才清楚，她这句话里就连“老娘”这个自称都完全属实，真的是一点也没有夸张。 不过她大可以放心，楚轩只不过是搂草打兔子，顺便保护她一下罢了，如果她自己要作死，楚轩也绝对不会拦着。 “放下一切杂念，专心准备战斗！” 在即将赶到战场的时候，楚轩严肃地提醒了一下自己的比赛小队成员，同时也相当于顺便提醒了竖着耳朵听八卦的阿明和莱纳等人一下。 不过正如对待尤弥尔那样，这些“同伴”的生死对于楚轩来说根本就无所谓，楚轩虽然也会尽职尽责地指挥他们，但要是他们非自寻死路不可，楚轩也只能随他们去。 在赶到了已经被马蹄声吸引得转过了身子的这些巨人们面前之后，担任先锋的莱纳小队并没有跳下马，使用立体机动装置飞到巨人们的后颈上去，而是一转马头，引着巨人向一边跑去。 而距离他们有几十米远的让小队也重复了莱纳小队的动作，调转马头引着没有被莱纳他们吸引的巨人往回跑。以便“稀释”巨人的“密度”。 因为楚轩这次要亲自参加与利威尔班的比试，所以战场指挥的重任交给了他的“徒弟”阿明。 阿明没有楚轩那么变态的观察力和计算力，无法快速判断出每个巨人的运动轨迹，便只能依靠空间换时间的方式，拉开距离来战斗了。 但即使如此，这次的战斗对于阿明来说也是一个巨大的考验，因为这次的战场是在没有任何树木和建筑的平地上。因为这次他们需要面对的巨人不是十几二十个，而是几十上百个。 “奇行种！大家再后退十米！ 莱纳小队，拜托你们了！” 尚未接战，从对面的巨人堆里就奔出了一个九米高的“奇行种”巨人，阿明连忙紧张地开始调兵遣将。 接下来……接下来楚轩就将主要精力放在了自己这边的战斗上，他一直策马狂奔到了离巨人不足五米的距离。然后直接从马背上射出了细钢索，“飞”向了这个十三米巨人的肩头。 刚刚开始弯腰的巨人还没等伸手去抓楚轩的细钢索，楚轩便已经站在了它的肩头，而经过特殊训练，不再害怕巨人的战马则从巨人的双腿之间穿了过去，然后绕了一个小圈，自己往调查兵团的方向跑去。 巨人其实是并不需要进食的。它们对捕捉人类之外的动物，并将其吃到自己肚子里这件事没有任何兴趣，没有载人的战马会直接被它们放过。 这也是另一个关于巨人的不解之谜——和人类非常相似的巨人，为什么会在明明不需要进食的情况下仍然执着地捕食人类，而不是捕食其它生物呢？ 不过现在可不是研究这种问题的时候，楚轩刚一踩上巨人的肩头便立即扭转了身体，对着巨人的后颈要害挥出了双刀，将那块致命的肉切了下来。 然后他根本没有借助立体机动装置。直接用力一蹬，跳向了正“愉快地”朝这边看过来的另一个巨人，再次拧身挥刀，将这个与第一个巨人靠得很近的家伙也给干掉了。 而在楚轩的身后，四个因为马术不精，只能提前下马的美少女也赶到了，楚轩立即开始了仿佛操纵牵线木偶一样的“微操作”。指挥三笠、萨沙、赫里斯塔，以及尤弥尔四人组成了一台异常精密的杀戮机器，开始在巨人群中席卷而过。 （好快！） 还没有接敌的佩特拉眼神一凛，在心中暗自赞叹了一声。 在指挥五人小队的时候。楚轩小队的战斗效率比刚才指挥多达四十人的大型战斗队伍时要高得多——当然队员的平均素质也要高得多，如果她们的体力一直能够维持这个效率的话，那么这里所有的巨人还不够她们杀上十分钟的。 虽说战斗经验丰富的佩特拉可以肯定，没有人能够连续十分钟都这样全力作战，但是如果自己这边手脚再慢一点的话，说不定真的要输掉这场比试了。 ——要知道，他们最后的平均击杀数上还要加2，才会开始比较成绩啊！ 虽然佩特拉也有点埋怨奥路欧没事找事，现在又开始觉得平均成绩加2让得有些太多了，但是作为利威尔班的一员，此时她能做的只是收回自己的目光，咬紧牙关拼命维护利威尔班的威名而已。 和整体作战的楚轩小队比起来，利威尔班也不是没有优势的，他们五个人之中，利威尔兵长凭借着极其强大的实力独自作战，而剩下的四人一般则是两两一对，搭档着对付巨人的。 ——也就是说，他们可以同时对付三个巨人，就算杀死单个巨人的效率比楚轩小队低一倍，整体上应该还是占优的，何况利威尔兵长的效率也不比楚轩小队低。 就算楚轩小队的实力其实比利威尔兵长更强，但是在杀这种对于他们来说已经弱到了一定程度的巨人们的比赛中，双方的速度却不会有特别大的差距——因为都是冲上去一刀一个嘛。 这样一来，只要他们剩下的四个人能够在所有巨人都被杀光之前努力杀掉八个以上的巨人，差不多就能够追平对方了，如果杀掉十二个的话…… “佩特拉！小心！” 就在佩特拉不自觉地开始走起了神的时候，已经射出细钢索，朝向这边冲过来的巨人飞去的搭档奥路欧突然紧张地朝大声吼道。 “诶？” 佩特拉刚刚回过神来，那张美丽的俏脸上还习惯性地露出了温柔的笑意，但出现在她面前的却是一只比她的脑袋还要大得多的手掌，几乎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了阴影之中。 奥路欧·博查特、埃尔德·琴、衮达·舒尔茨，还有利威尔兵长，她在利威尔班里的战友们全都转过头来，一脸错愕地望着她，不知道她为什么毫不躲闪地直接朝巨人的手心里冲去。 这份惊讶在0.1秒之后就迅速地转化成了绝望——尽管佩特拉的视线已经被巨人的手掌给挡住了，但她却仍然可以感觉得到三位战友的心情。 （只是……不知道利威尔兵长会不会为我伤心呢？ 不是普通战友的伤心，而是……） 带着这样的心情，佩特拉打算缓缓地闭上眼睛，安静地接受自己这无奈而又愚蠢的死亡，不过她虽然在临死之前心念急转，但她的身体却没有那么快的神经反射速度，大概缓缓地闭上眼睛这个动作做到一大半的时候，她的俏脸就会与巨人的手掌相接触。 不！她不想死！ 她还年轻、她还没有来得及将自己的心意传达出去、她还没有结婚、没有生孩子、没有看着孩子结婚、没有看着孩子生孩子…… 她还……不想死啊！ 第43章 佩特拉的异常 就在被迫眼睁睁地看着巨人的手掌朝自己的眼前伸过来，心中的恐惧开始以几何级数增长的时候，一个带着两道流光的身影见缝插针地挡在了她和巨人的手掌之间。 在佩特拉的瞳孔中，那个身影的面容是模糊的，但是他脸上的两道流光却异常清晰，就像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飞舞的萤火虫一样，深深地刻在了少女的视网膜之中。 这绝对不是佩特拉心目中的那个男子，因为……利威尔兵长的身材不可能这么高大。 可是，无论这个身影有多么高大，在巨人面前也只不过是老鼠或松鼠这一等级的“小动物”，就算他试图用自己的身体去保护佩特拉，最终也只不过是增加了一个牺牲者罢了。 “噗！” 一声打击感十足的闷响，巨人的手掌竟然被那个身影一脚踢偏了。 然后那个身影借助这个反作用力在半空中扭转了身体，并一把搂住了佩特拉的腰部，直接将她从战马上“捞”了起来。 随即，重新出现的阳光刺痛了少女的眼睛，让她不得不将漂亮的眸子眯成了一条缝，等她重新睁开双目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被某个男子拥在怀里，飞翔在蓝天之中。 “哧——！” 从那个男子的腰间射出了细钢索，牢牢地钉在了刚才那个差点抓住她的巨人后背上，然后令人熟悉的卷扬机构收回钢索的摩擦声，还有气瓶阀门的喷气声响了起来，佩特拉和那个男子的身体被加速度紧紧地压在了一起，迅速地朝巨人的后颈处冲去。 “嚓嚓！” 两道几乎连在一起的光弧闪过，巨人的后颈要害就和它的身体分离了开来，然后那个男子带着佩特拉站在巨人的肩头，等到缓缓倒下的巨人接近了地面的时候，才轻轻地向前一跃，并将她放在了地上。 这个时候。仰起头的佩特拉才看清了对方的脸，竟然是比利威尔班的任何一个人离得都远的楚轩——那个将她指名为战利品的面瘫眼镜男。 “没事吗？在战斗中要时刻集中注意力。” 楚轩面无表情地低下了头，用一如既往平稳而无抑扬的声音教训了和自己靠得有些过近了的佩特拉一句。 “自己小心。” 他习惯性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留下了一句淡淡的叮嘱，然后便立即地回到了他自己的小队之中，默默地与佩特拉的队友们擦肩而过。 “佩特拉，没事吧！” 奥路欧这时才脸色苍白地飞回了自己的搭档身边。十分后怕地关心起了好像正在发呆的少女，而更远处的两个男性队员，还有利威尔兵长，也都在迅速杀死了自己的第一个目标之后赶了回来。 “不要想太多，集中注意力。” “嗯、嗯……” 平时一直对佩特拉不冷不热的利威尔兵长也难得地多说了一句，但不知道为何。佩特拉却有些不敢看利威尔兵长的脸——并非是觉得害羞，而是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对不起这个暗恋对象的事情似的。 又或者是……她即将做出什么对不起自己长久以来所形成的暗恋感情的事情。 惊魂甫定的佩特拉睁大了眼睛，用右手抬住了自己那如同小鹿乱撞的胸口，目光下意识地追逐着楚轩的身影。 只见那个眼镜反光的冷漠男子在远处淡淡地朝她点了一下头，然后又再次率领着他的四个美丽可爱的女性队员们组成了一台有如钟表一样精密的杀戮机器，如同龙卷风一样疯狂地收割着巨人们的生命。 “我们也加快速度。” 看到对手所展现出来的强大实力，就连好像对什么都不屑一顾的利威尔兵长也皱了下眉头。赶紧再次投入到了斩杀巨人的工作之中。 而其他三位男性队员在匆匆关心了佩特拉几句之后，也立即重新向巨人杀去，他们可不想将队伍中唯一的女性成员拱手让人——这无关其他，纯粹是身为男人的尊严作祟。 “大家加油吧！” 这时佩特拉也重新露出了笑容，大声地给们鼓了鼓劲，同时也是为了表明自己已经没事了。 然后她又快速地朝楚轩小队那边看了一眼，才紧紧地抿起了嘴唇，抽出了鞘中的半刃刀身。 随后。这两队人马开始以两种不同的风格快速消灭着巨人，楚轩小队是精密而又稳定，好像连巨人们都被纳入了工作流程之中，配合地走到了刀下，并将自己的后颈凑上来；而利威尔班则是一如既往的犀利……不，是比平时不还要犀利，好像他们的刀锋才刚刚被砥砺过似的。 “这两队人马……简直都是怪物啊！” 在战斗的过程中。也忍不住要分出一两分精神关注着旁边的胜负的康尼在终于消灭了自己这边的第一个巨人之后，不由得深深地叹息了一声。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原本他觉得自己身为训练营中的楚轩小队的固定成员之一。不管是实力还是配合方面都已经是极好的了，但他如今发现了，极好的并不是他，而是楚轩的指挥。 反倒是他和让，因为没能在楚轩的严格训练中坚持下来，所以实力上还是有所欠缺，拖了整个小队的后腿。 现在他和让的位置被三笠替代了，虽说比过去还少了一个人，但小队整体的战斗力却变得比过去更高了。 或许……他以后不会再有和楚轩并肩作战的机会了吧。 康尼的心中突然生出一种莫名的感叹，如果当初他不那么贪图安逸、贪图玩乐的话…… 不过，楚轩的训练强度真不是一般人能够接受的，能够一直坚持下来的人几乎都是怪物——除了被特殊照顾的赫里斯塔之外。 “利威尔班，总共消灭了55个巨人，平均每人消灭11个。 楚轩小队，总共消灭了55个巨人，在平均成绩上再加2，最终成绩为13，获胜的一方是楚轩小队。” 在战后，埃尔温团长满意地当众宣布了比赛的最终结果，第104届训练兵团出身的新团员们立即欢呼了起来。 对于这个结果，老团员们也并没有表示出什么愤懑的情绪，毕竟楚轩小队的实力摆在那里，而且如果不是利威尔班“高风亮节”地让了楚轩小队2个平均数——也就是10个巨人，另外他们在一开始还因为意外耽误了不少时间的话，利威尔班的击杀数还是会在楚轩小队之上的。 “我们没有理由需要对方相让，在战场上，巨人可不会让我们什么，因此最终结果应该是平局。” 这个时候，楚轩眼镜反光地站了出来，主动说出了埃尔温团长预料之中的台词。 ——作为一团之长，埃尔温团长又怎么会感觉不出来楚轩是故意促成了平局的呢？ 这个年轻人的个人实力和指挥能力极强，又懂进退识大体，既在调查兵团中确立了自己和新人们的地位，又巧妙地给“老人”留了面子，让他们在觉得不算太伤脸面的情况下接受了己方的失败，实在是值得大力提拔的候补团长人选。 这种妖孽级的年轻人可不多见，他上一次将这一级别的利威尔带回了调查兵团，让调查兵团的实力、口碑和话语权大增；如今再提拔了楚轩……埃尔温团长有预感，调查兵团这一次很可能会出现质的飞跃，反攻巨人的梦想也可能不仅仅只是梦想了。 而利威尔兵长与楚轩之间的关系……埃尔温有自信能够协调得好，楚轩这边应该不会出现问题，利威尔那边可能会觉得有些掉价，但那个身材并不高大的男人心胸却绝不狭窄。 第44章 决定告白的佩特拉 “哼……输了就是输了，佩特拉从现在开始就是你们的队员了。” 同样清楚对方是有意将击杀数控制在与他们相同的数目上的利威尔兵长十分不爽地扔下这样一句话，然后立即转身走掉了。 “利、利威尔兵长……” 在利威尔生长的身后，奥路欧等人被他所做出的这个明显有些赌气的决定给惊呆了，对方压根就没再提过佩特拉这件事，只要他们老老实实接受失败并承认对方的地位，对方也就不会拿这个赌注来臊他们，这根本就是不必履行的赌约。 ——何况对方不都主动说了是“平手”吗，利威尔兵长完全没必要为了面子而非要把佩特拉送出去啊。 “抱歉，之前的赌约有一半是在开玩笑，如果你自己不愿意的话，大可不必勉强自己加入我的队伍。” 在伤心地望着利威尔兵长那倔强的背影的佩特拉身后，楚轩的乏味声音淡淡地响了起来，不过里面好像多少也带上了一点歉意。 但归根结底，主动挑事的是利威尔班的奥路欧，楚轩作为新人们的领导者只不过是被迫应战而已——虽说他们的反击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强硬用力。 主动挑衅还要在输了后怨恨对方没有放水，没有给己方留脸子的，那是优越感爆表的纨绔子弟，佩特拉这种平民出身的精锐士兵可做不到那么不要脸。 “不……是我们自己技不如人，你不必道歉。” 眼睛里泛着泪光的佩特拉转过了身子，轻轻地向楚轩摇了摇头，声音颇为失落地说道。 “另外……谢谢你救了我。 但是很抱歉，作为利威尔班的一员，我不能就这样离开。” 真诚地向楚轩表达了谢意之后，佩特拉眼神坚定地回答道。 “人要脸，树要皮”，以利威尔兵长的性格。就算他是一时冲动才说出了那样的话，过后也几乎不可能再收回自己的决定，但是…… 这样也好。 拜此所赐，佩特拉终于下定了决心，要将自己一直以来的感情对利威尔兵长说明，从这方面来说，她还应该感谢楚轩帮助她下定了决心才对。 如果告白成功的话。那么她想从调查兵团中退役并结婚；如果告白失败的话……起码她也不用再尴尬地继续面对利威尔兵长了。 “如果你在利威尔班还有什么事情的话，请尽快处理好。” 楚轩面无表情地向她点了点头，好像非常理解似的说道。 “咦？我、我可没有说要加入你的队伍哦？” 不知为何，看到这样的楚轩，佩特拉心中突然慌乱了起来，但这绝对不是在“傲娇”。就像在面对利威尔兵长的时候一样，她也同样无法坦然地面对楚轩。 或者说……她对隐藏在自己内心深处的某种就连自己也不知道，但是却可以隐约地察觉到的心情感到羞愧和害怕，明明她应该是……可现在却…… 也许这是促使她下定决心去向利威尔兵长表明心迹的另外一个……甚至是最重要的那个原因吧。 “你说的是‘不能就这样离开’，而不是‘不能离开’。 而且……我不认为利威尔兵长会改变他的决定。” 眼镜反光的楚轩扫了佩特拉一眼，语气平静地回答道。 也许是佩特拉想得太多了，她总觉得楚轩的话好像别有深意。就像他已经什么都知道了似的。 “总、总之我会再去找利威尔兵长一次。” 佩特拉脸色稍微有些绯红地扔下了这样一句话，然后就立即跑去追她在利威尔班中的战友们了。 “……”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默默地望着佩特拉那娇小可爱的背影，过了半分钟才转过身来对赫里斯塔、尤弥尔、萨莎和三笠说道：“我们也走吧，在到达希娜之墙之前，或许我们还需要再阻挡巨人两到三次才行。 收拢沿途村镇城市的居民需要时间，而且还需要尽量将粮食等生活物资一起带走。” “啊……是啊，在这么紧张的时候。你楚轩大人还有闲情逸致拈花惹草。” 尤弥尔皮笑肉不笑地讽刺了楚轩一句，但楚轩并没有任何反应，这种无视却让她觉得更加生气了。 “喂！你这家伙到底是怎么想的！ 如果是为了的话，你的目的不已经达到了吗，虽然你嘴上说‘如果你自己不愿意的话，大可不必勉强自己加入我的队伍’，但行动上却完全不是这么做的。 就算你偶尔想要换换口味。换了我之外，萨莎、阿尼……还有三笠都不比那个女人差吧？你完全没必要舍近求远啊！” 颇具自知之明的雀斑女尤弥尔终于还是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现在可不是在战斗期间，楚轩再想用那种“不能说出来的理由”敷衍过去她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尤、尤弥尔！” 赫里斯塔紧张地扯了扯尤弥尔的胳膊。眼角则小心地向三笠望去，尤弥尔刚才的话可是将刚刚失去了“恋人”艾伦的三笠也扯了进来，就算三笠马上勃然大怒也一点都不为过。 “……” 感觉到了赫里斯塔的视线，自从艾伦死后就格外沉默寡言，表情更是完全向楚轩靠拢的三笠只是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然后就又像阿尼一样耷拉下了眼皮，不知道在那里琢磨些什么。 而萨莎虽然还是一脸只知道吃的蠢样子，但即使以迟钝如她，听到了尤弥尔这种已经相当直白露骨了的话语，也稍微有点害羞地用手指搔了搔自己的脸颊，没有再说出什么惊人之语。 “我已经说过了，因为不能说出来的理由，我必须尽量保护她。” 楚轩没有过多地理会尤弥尔的质疑，将自己之前的回答又重复了一次，然后便绕过了挡在他面前的尤弥尔，向阿明和莱纳等人走了过去，三笠也二话没说，非常自然地跟在了楚轩的身后。 “可、可恶的家伙……什么时候被巨人踩死就好了！” 在楚轩身后，尤弥尔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怒，咬牙切齿地自言自语道，不过她的声音却大得连楚轩也可以清楚地听见。 “……” 突然，从来都不和尤弥尔一般计较的楚轩猛地回过了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尤弥尔的制式长靴看了几秒钟，又别有深意地抬起眼来瞅了尤弥尔一眼，然后才重新迈开了脚步。 “混蛋……” 自觉失言的尤弥尔立即变了脸色，但这次她虽然恨得牙根直痒痒，却也只敢从牙缝里挤出一点牢骚，没有再继续与楚轩针锋相对，就好像…… 有什么把柄被楚轩抓在手里似的。 “算了，尤弥尔。 我们应该相信楚轩，谁都有一两个不能说出来的秘密吧？ 如果可以告诉我们的话，楚轩一定不会瞒着我们的。” 作为一直互相不对付的楚轩和尤弥尔之间的协调者，赫里斯塔几乎是习惯性地开始劝慰了又一次败给了楚轩的尤弥尔，但是这一次，望着楚轩那身姿笔挺的背影的她，眉眼之中却多少带上了一点担心和忧愁。 不光是那个理应是初次见面的女性调查兵团成员，三笠的情况她也不可能不在意。 那个一直以来除了艾伦之外，好像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三笠，为什么她在艾伦死后立即就跟在了楚轩的身边，而不是去找阿明？ 还有楚轩曾经拿出来的钥匙，那究竟是什么？和“不能说出来的理由”有关吗？为什么三笠一看到那把钥匙，就立即做出了某种决定？那个决定也和楚轩有关吗？ 第45章 人类最后的呐喊 “楚轩，一起出去走走？” 当日晚餐之后，莱纳·布朗和贝特霍尔德·胡佛看准时机蹭到了楚轩的身边，小声地向他发出了散步的邀请。 虽然这两个家伙不要说和美少女根本沾不上边，甚至连“伪装”都算不上，完全是身材高壮长相粗犷的大汉，但楚轩仍旧“欣然”地点了点头，就好像他一直在等待着对方的邀请似的。 三人不紧不慢地走到了宿营地边缘的小土丘上，莱纳眺望着散布在原野上的点点篝火，那张少年老成的脸上流露出了感慨的表情。 今天的变故的确太多太大了，如果写成日记的话，如此一波三折的日子就算只有一天，都足以写成一本篇幅不短的小说了。 超大型巨人出现、瓮城外门被破坏、民众撤离、延阻巨人；铠之巨人出现、内门被破坏、民众再撤离、再延阻巨人…… 像夺回气体补充室、艾伦死亡、与调查兵团同行、和利威尔班比赛之类的事情，都只能作为这干系到百万人命运的一天的小插曲存在，和全人类的生死存亡比起来简直是微不足道的。 “楚轩，你……已经猜出了我们的真实身份？” 莱纳保持着眺望原野的姿势，好像自言自语似的向身旁的楚轩询问道，而贝特霍尔德则低着头站在莱纳的另一边，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同样凝视着前方原野上的篝火，语气平静地对他们俩说道：“其实分辨人类个体除了观察相貌之外还有许多方法，而且远比看脸可靠。 比如人类十个手指上的纹路，看似每个人都相同，但实际上却几乎是独一无二的。 还有人类的瞳孔，虽然看似没有区别，但也可以认为是独一无二的，通过比较双眼的视网膜、虹膜特征。便可以准确地辨识出一个‘面目全非’的‘人类’的真实身份。 另外，人类的面部、全身骨骼特征，人类的行动特征，人类的声音特征，也都蕴含着许多独一无二的个人信息，尽管普通人缺乏准确辨识出这些信息的手段，但是对于‘专家’来说这并不是问题。” 楚轩所说的事情好像和莱纳刚才的问题根本没有关系。就算让偶然路过的人从头听到尾，也绝对听不出其中所蕴藏某种信息，不过莱纳和贝特霍尔德的面色却变得异常凝重，身上的肌肉也悄悄地绷紧了许多。 “所以……你就发现了？” 莱纳的声音好像比平时更加低沉了，但他却并没有流露出什么懊恼或恐惧之类的表情，反倒显得稍微轻松了一些。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吧。还有什么问题吗？” 楚轩若无其事地随口回答了一句，言语中好像还有点不耐烦的意思，这让莱纳和贝特霍尔德都不由自主地转过了头，相当诧异地看着他，想要确定这个奇怪的面瘫眼镜男心里的真正想法。 “你……不打算去告发我们吗？” 莱纳难以置信地主动问了一句，就好像身份被发现了的在逃杀人犯一样。 就算楚轩打算去告发他们，这个时候也不可能当着在逃杀人犯的面说出来吧！莱纳的问题真是再愚蠢不过了。 “不打算。” 果然。楚轩没有任何犹豫地给出了让莱纳和贝特霍尔德安全的答案，但结果却让这两个人更加疑神疑鬼了。 “为、为什么？我们可是……” “铠之巨人和超大型巨人吧？” 面对说话吞吞吐吐，一点都不像往日般利爽的莱纳，不耐烦的楚轩竟然学会了抢答，直接道明了莱纳和贝特霍尔德一直深藏在心底的秘密。 被楚轩揭破了身份之后，莱纳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说话的时候反而干脆了许多：“你既然已经清楚地知道了，那为什么还会这么平和地对待我们？ 要知道。我们可是破坏了城门，让许多人死亡的元凶啊。” 看得出来，莱纳很在意自己间接地害死了许多人——其中也包括艾伦等与他们朝夕相处了三年的队友这件事，不过……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异常冷漠地反问了一句。 “那、那可是……” 楚轩那出乎意料的反问让莱纳和贝特霍尔德立即傻了眼，莱纳憋了好一会儿，才终于从嗓子里吐出了一句话：“那可是‘人类’啊！” “我只需要保证三笠·阿克曼能够存活。赫里斯塔·兰斯、尤弥尔、萨莎·布劳斯、阿尼·利昂纳德、佩特拉·拉鲁、韩吉·佐耶尽量能够存活就可以了，其他的人类并不在我的计划之内。” 楚轩想也不想就直接如此回答道，看起来真的不像是在说谎，但莱纳和贝特霍尔德完全搞不明白他为什么特地指定要让那几个女孩子活下来——而且其中竟然还包括了和他们是一伙的“阿尼”。 不过起码莱纳和贝特霍尔德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楚轩之前会一反常态地提出要将初次见面的调查兵团精英成员佩特拉·拉鲁当成是比赛的奖品。 可是在面对另一位调查兵团精英成员——他指名要保证其存活的韩吉·佐耶的时候，楚轩却完全对那个和他一样戴着眼镜的女人不假辞色，如果不是楚轩亲口说出来，莱纳和贝特霍尔德绝对想不到那个古怪的眼镜女同样也在楚轩的“计划”之中。 “啊……” 之前始终没有出声的贝特霍尔德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不太可能的可能性，于是在莱纳的另一边探着头向楚轩问道：“楚轩……难道你其实也和我们一样？” “不，我并不具有变成巨人的能力，也与这个世界上的任何组织或个人都没有关系。 只不过我和你们在‘消灭人类’这一点上可以算是达成了共识而已。” 楚轩这个时候终于图穷匕现，暴露出了自己的最终“计划”，虽然这也是莱纳一方所希望的，但莱纳和贝特霍尔德却露出了完全不知所措的表情，和他们平时表现出的那种甚至远远超过了其年龄的沉稳成熟大相径庭。 “消、消灭……人类，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你又不是巨人，消灭了人类对你有什么好处？” 同样作为希望消灭人类的一方，莱纳竟然反过来质问起了楚轩，这才真的让人感觉不可思议。 楚轩淡淡地扫了一眼大惊小怪的莱纳和贝特霍尔德，然后若无其事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轻描淡写地反问了一句：“你们也同样不是巨人，只不过是能够变身成巨人的人类罢了，消灭巨人对你们来说同样没有什么好处，那么为什么你们也要消灭人类？” “我们……” 谈到这个问题，莱纳和贝特霍尔德的脸上露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悲怆，他们的眼神仿佛穿越了时间和空间，看到了某些或惨烈或凄凉，或悲哀或无奈的画面。 过了良久，莱纳转过了身子，第一次在楚轩面前流露出了异常纠结的神情。 “你根本无法想像……真正面对巨人时的那种绝望！ 我们不是不想拯救人类，但人类实际上早已经没有未来可言了！ 与其让人类世世代代成为‘它们’蓄养的家畜，我们宁可在我们死去之前，用最后的力量给予全人类有尊严的死亡！” 莱纳的声音就像硬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一样，令人感到无比压抑而痛苦，仿佛代表着全人类发出了最后的呐喊。 第46章 被圈养的现实 “这里就是人类最后的生存之地了吗，果然不出我所料。” 面对异常失态的莱纳，楚轩却只是轻描淡写地点了点头，说出了一句好像完全驴唇不对马嘴的话。 不过莱纳却听懂了这句话背后的意思，他惊讶地看着楚轩那张平静得仿佛面具一般的扑克脸，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难道说，一直生活在‘墙壁’之中的你，竟然已经猜透了‘外面’的真相吗？” “这并不算多困难吧，如果对于人类的现状完全没有疑问反倒更加奇怪。”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语气淡然地回答道。 “凭借着人类现在的生产力，想要修筑起一道如此雄伟的城墙所需要的人力、物力和工时都不可计数，何况这样的‘墙壁’还有三道。 如果人类真的有那么多闲人、闲物和闲工夫的话，将这些生产力和生产资料投入到武器装备的生产制作上，就算无法彻底消灭巨人，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般困守孤城的境地。 那么答案自然就只有一个——这三道‘墙壁’其实并非依靠人类自己的力量修筑的，而是由其它有能力修筑起如此雄伟的城墙的‘人’……或者巨人所修筑的。 但那些在‘墙壁’外面游荡的巨人们，明显不具备修筑出这种等级的城墙的智慧，所以在‘墙壁’内的人类所不知道的地方，必定还存在着一个拥有足够智慧的巨人种族，只有它们才有足够的能力和智慧为人类修筑起这三道无比坚固的巨墙。 可是有智慧的巨人又为什么要给人类修筑起阻挡无脑巨人的城墙，而不是替人类消灭那些无脑巨人呢？如果这两种巨人不是敌对的，而是一伙的，那有智慧的巨人就更没有必要为它们共同的敌人做这种善事了吧？ 这样一考虑，自然就很容易得出一些结果——有智慧的巨人不希望人类太多了，但它又还有需要人类的地方，所以它同样不能够完全消灭人类。 那么有智慧的巨人替人类修筑城墙的举动就可以解释了。正如人类替被驯化了的野猪修建猪圈一样，有智慧的巨人也替人类修建了一个巨大的猪圈，让人类能够在其中安全地繁衍生息。 只不过与人类圈养家畜一样，巨人们圈养人类也不是为了大发善心，而是为了在需要的时候把‘养肥了’的人类拉出一部分来杀肉吃——最好的结果也只不过是挑出一部分来当作稀罕的观赏物或玩物，又或者是从事某种特定工作的劳动力。 也就是说，‘和平地’居住在‘墙壁’中的人类。生来就是家畜、宠物或奴隶的地位，这‘墙壁’并不是在守护着他们，而是在圈禁着他们。 至于为何‘墙壁’上还留着四道门，让人类还能够‘自由’地接触‘外面的世界’，我认为这正是有智慧的巨人做得最聪明的一点。 它的这一做法，让墙内的人类由单纯地‘圈养’变成了‘圈养’和‘散养’相结合的方式——就像人类饲养鸡鸭或放牧牛羊那样。 让家畜和家禽保持一定的运动量和良好的心情。会增加其产奶、产蛋量，增重速度也会更快，肉质也更加鲜美，虽然我不清楚有智慧的巨人圈养人类到底有什么用，但它的所作所为也必定是围绕着如何‘养好人类’这一点进行的。 留着几道门，让人类始终能够看到反攻的希望，让人类始终拥有活力。不至于因为长时间的圈养而变得死气沉沉，甚至自我毁灭。 并且在种族繁衍到一定程度之后，人类就会自动将‘多余’的那部分送到外面，‘交付’给无脑巨人或有智慧的巨人‘使用’，避免人类因为有智慧的巨人定期前来‘收割’而造成集体的恐慌，甚至因为这种不可避免的‘客观规律’而完全丧失活力并开始自我毁灭。 我这些关于‘墙壁’和‘外面’的猜测，不知道是否完全符合事实？” 楚轩用一如既往平稳而无抑扬，让人听过三秒就会的乏味声音一口气说了好几分钟。如果是平时，莱纳和贝特霍尔德早就昏昏欲睡了，但他们现在却将眼睛睁得溜圆，再次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瞪着他。 真是让人怀念的感觉啊……在初次见面的时候，他们也曾经用这种眼神、这种心态看着“一骑当千”的楚轩。 原本他们以为做到那种程度就已经是身为一个人类的极限了，可是他们却没想到，楚轩现在竟然又一次彻底颠覆了他们的认识。让他们真正见识到了人类“智”的极限，让他们知道了，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力量叫“楚轩”。还有一种智慧也叫“楚轩”！ ——而且，这真的就是“楚轩”这个独立物种的极限吗？ “不……你的猜测，有一部分我们也不清楚究竟是对是错，但是与我们所知道的‘历史’有关的那部分简直是分毫不差！” 震惊的莱纳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楚轩那张和平时没有任何区别的扑克脸，好像梦呓似的喃喃自语起来。 他现在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其实自己并没有真的前去试探楚轩，而是因为太过疲惫而睡着了，现在的他其实是在梦里，楚轩所说的那些话也只不过是自己基于自己所知道的那些事实进行一定程度的再加工，并且以楚轩的面孔和语气说出来了而已。 “如果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的话……就互相狠狠地掐对方的脸一下如何？” 看到莱纳和贝特霍尔德的目光已经开始涣散了，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提出了一个十分不厚道的建议。 “呃……” “咝……” 下意识地采纳了似乎全知全能的楚轩的建议之后，莱纳和贝特霍尔德的眼神果然恢复了清明，但副作用是各自的右脸都肿了一块。 这大概也算是楚轩给予他们俩的小小惩罚吧，和因为他们而流离失所甚至失去生命的无辜人类所感受到的痛苦比起来，他们脸上的这点疼痛才只不过是九牛一毛。 不过……如果楚轩真的这么想的话，他大概也不会计划着消灭人类了。 “楚轩，你明明已经推测出了真相，但为什么却要消灭人类呢？我们做不到的事情，不对于你也做不到啊！ 不……如果是你的话，我觉得你一定有办法做到的！” 头脑恢复了清明之后，很少发表个人观点的贝特霍尔德突然也一反常态，大声地质问起了楚轩，甚至忘记了隐去“消灭人类”这个敏感的词语。 看来这个人也并不是全无干劲的，他之所以既没有什么个人意愿也没有什么积极性，实在是因为对自己、对人类的未来已经彻底绝望了。 和意志力坚定无比，打算认真地完成“给予所有人类有尊严的死亡”这一终极任务的莱纳不同，贝特霍尔德一直都无精打采地敷衍着这个任务，打算什么时候混到任务结束，尽了自己最后的义务之后，再草草地刨个坑把自己也给埋了。 但也许正是因为如此，贝特霍尔德的心理压力才没有将一切责任和罪孽都背负在自己肩上的莱纳那么大，也没有出现心理分裂的征兆，只不过是对什么都提不起劲罢了。 而和拼命逃避现实，甚至不愿意和两个“同乡”多做接触的阿尼比起来，贝特霍尔德又更多了一份责任感，让他在迷茫之中也仍然能够勉强完成自己的“神圣使命”。 第47章 人类之外的角度 “楚轩，你倒是说句话啊！ 不管什么都好……” 看到楚轩始终保持着沉默，意外地爆发了一下的贝特霍尔德语气很快又软了下来，话语中甚至还流露出一些哀求的意味。 “我之所以选择消灭人类，正是因为已经没有别的办法拯救人类了。” 应贝特霍尔德的要求，楚轩面无表情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说出了那个贝特霍尔德最不希望听到的答案。 “怎么会……” 贝特霍尔德颓然地说道，心中刚刚提起的那点希望又立即重重地坠入了深渊。 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他可以不相信自己的判断，但却无法不相信楚轩的判断，如果就连楚轩都说人类已经没有任何办法拯救了，那么人类就真的已经没救了。 “为什么？你明明不知道‘外面’的真正情况，也不知道‘我们’与‘他们’的抗争结果，为什么你会认为已经没有别的办法来拯救人类了？” 这个时候，莱纳用凝重的表情望着楚轩，语气有些沉闷地如此问道。 “这是实力对比的问题，当双方的实力相差极其悬殊的时候，极弱者无论如何努力也绝对无法从极强者手中翻盘，就算一时可以讨得便宜，却终究避免不了败亡的结局。 如果巨人们拥有和人类相差仿佛的智慧，哪怕他们还没有形成人类这样复杂的社会结构，也没有知识和文化的积累，那也绝对不是已经被圈养起来了的这点人类可以战胜的。 假如人类饲养的鸡鸭突然拥有了和我们相同，甚至比我们更高的智慧，难道你们就会认为它们将打败人类吗？ 它们有任何过大的异动，都会被人类察觉到，解决掉这些“不安分”的鸡鸭所造成的些许“麻烦”，也会很快地被人类解决掉。 哪怕是最糟糕的情况，无非也就是人类必须将所有鸡鸭都“处理”掉。并且尽管捕杀已经逃跑了的鸡鸭——就像闹鸡瘟时所采取的对策一样。 同样的，人类和巨人之间的关系也是如此。 只要人类还居住在巨人划定的圈子里，就永远不可能打败巨人，只能期待自己的种族活得比巨人的种族更长——也就是期待巨人因为其它原因自己灭亡，或者被另一个更强大的物种消灭。 说到底，人类对于巨人而言也只不过是鸡鸭之类的家禽，人类的攻击很难使其族群伤筋动骨。而巨人只要反应过来，就可以将拧断鸡鸭的脖子那样轻松地杀死大量人类。 如果人类能够躲在巨人发现不了的地方繁衍生息，而巨人的智慧又不算太高的话，或许人类总有一天能够凭借着自己的智慧和一代代积累下来的知识，制造出许多钢铁的巨人反攻巨人，但是既然你们这些身在‘外面’的抗争者都只能做出最绝望的选择。那么抗争的结果也就显而易见了。 ——‘外面’的人类，或者说‘外面’那些可以变成巨人的人类，也都被拥有相当程度的智慧的巨人们打击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吧？”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好像事不关己地询问道，不过这个世界的人类的命运到底如何的确也和他没有关系，反正他只是来完成任务的。 “没错……你说的没错……” 回想起“外面”的情景，就连意志力相当坚强的莱纳也忍不住用双手抱住了自己的脑袋。两眼发直地喃喃自语道：“现在‘外面’已经彻底被那些巨人肃清了，不……应该说早就已经被肃清了，只剩下一小部分漏网之鱼还在苟延残喘，妄图总有一天能够消灭那些巨人…… 可是我们拿什么去消灭？没有制造设备、没有能源、没有原材料、没有实验仪器……现在甚至连可以打败巨人的那些知识也没有人继承了。 在我们一次又一次地丢弃一切，从一个又一个的秘密基地或研究所里逃走，甚至终于再也没有任何秘密基地或研究所可以去的时候，我们其实就已经彻底失败了。 想要单靠巨人化的能力打败巨人什么的……那只不过是一个美梦罢了！ 制造环境呢？制造设备呢？制造巨人化的药剂可不像把食物扔到锅里去煮那么简单！” 也许是受到了贝特霍尔德的感染，莱纳也不由自主地发泄起了一直压抑在他心头的负面情绪。看来他脑子里并不是一天两天这么想了，说不定自打他具有足够的知识积累和判断能力的时候起就一直这么想了。 良久之后，发泄够了的莱纳才无力地垂下了双手，朝楚轩露出了疲惫而又苦涩的笑容。 “啊……对不起，我说了许多你根本无法理解的词汇吧，你不必在意。 反正……现在那些知识也已经完全派不上用场了。” 在莱纳他们看来，楚轩无论多么聪明。也无法完全理解他们所说的那些词汇吧，因为“墙壁”内的那些人类，早在几百年前就已经被迫放弃了绝大部分工业革命以后的知识，只保留了一些制造“自卫”性武器的“超前”知识——就像遥远东方的某个战败了的岛国一样。 虽然楚轩完全可以理解莱纳所说的那些词汇。但他却没有表现出来。 他当然可以表现出来，但这样一来就等于向莱纳等人透露出了一个信息——他其实也并非一直生活在“墙壁”内的人，甚至有可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尽管这倒也不算什么麻烦的事情，但是再结合楚轩一直以来所表现出的“很有办法”的形象，那就有些麻烦了。 毕竟楚轩不是来做善事的，更不是来当救世主的，如果是在完成任务的过程中随手就能做到的小事，他或许还会大发慈悲地帮一下忙，可“拯救全人类”……这对于楚轩的任务来说并非必要条件。 “说起来……我对那些没有智慧的巨人非常感兴趣。” 对莱纳的情绪激动的时候所吐露出来的那些信息好像完全无动于衷的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语气淡然地如此说道。 “那些巨人虽然和人类非常相似，但却不以任何动植物为食，就像植物一样只要依靠阳光就能够存活。 而且它们没有智慧，这就完全不会破坏自然环境；不会死亡但却没有繁殖能力，就不会因数量不断增多而加大生态压力。 假如抛却‘吃人’这个缺点的话，那这简直就是人类最理想的形态了。 ——不老不死、与天地同寿、与万物共存。 而且如果从人类之外的物种的角度来考虑，这些不需要进食的巨人还在为‘消灭破坏环境的罪魁祸首’——人类而孜孜不倦地进行着义务劳动，‘吃人’不仅不是它们的缺点，反倒是它们最大的优点。” “你……” 楚轩的这番话让莱纳和贝特霍尔德再度震惊了，每次在他们认为“这就是楚轩的极限了”的时候，楚轩马上就会再抛出一个更厉害的绝招打破他们的看法。 话说，既然您老这么有本事的话，干脆痛痛快快地一次全使出来如何？不要老是留着一个两个撒手锏好不好？ “楚轩……你真的是这么认为的吗？ 这……真的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不知为何，莱纳和贝特霍尔德这次看向楚轩的眼神之中除了震惊之外，还多出了一些难以言喻的恐惧，就好像是看到了传说中的恶魔……甚至魔王似的。 “如果站在人类之外的角度来看就是如此吧，有什么问题吗？”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用一如既往平稳而无抑扬的乏味声音向莱纳问道。 第48章 真相 “……” 这一次，莱纳默默地注视了楚轩很长一段时间，那眼神竟然显得有些阴鸷，好像随时都会突然暴起，将楚轩当场格杀似的。 就连一贯温和到懦弱的贝特霍尔德，视线里也多出了许多危险的东西，不过他并没有什么出手的意愿，而是在等着莱纳做出判断。 在这种明显变得危险起来的环境中，楚轩却仍然没有任何反应，一直目光平静地与这两个可以巨人化的家伙对视着，但这并非出于对自身实力的自信，而是因为某种只有莱纳和贝特霍尔德才能够理解的“坦然”。 “……” 过了许久之后，莱纳浑身的肌肉终于放松了下来，甚至连精神也一下子懈怠了，好像突然间变得心灰意懒了。 这种状态在充满了铁血军人的气质的莱纳身上还是第一次出现，楚轩刚才的话仿佛给他带来了有生以来最大的打击，也许就连做出“给予全人类有尊严的死亡”这个绝望的决定时，他都没有如此颓废过。 “哈哈……竟然连你也这么认为吗……那么‘他们’的选择也未必就是错的。 ‘我们’……‘我们’一直以来所付出的牺牲，又算是什么呢……” 内心从不动摇，无论如何也不曾怀疑自己的莱纳自嘲地笑了起来，嘴里说着一些只有和他同样属于“我们”这个范畴内的人才能明白的话。 不过楚轩也能够明白，只是他没有必要表现出自己明白而已。 “楚轩……抱歉，刚才我其实隐瞒了一些内容。” 自己在那边感叹了一阵之后，精神上异常疲惫的莱纳向楚轩道了个歉，然后十分颓然地主动道出了他所隐瞒的那些“真相”。 在距今几百年以前，人类拥有着现在的人类所无法想像的高度文明，修建几百米高的房子、制造跑得比马还快的车子、让人类飞上天空…… 那时的人类拥有着种种原本只存在于传说中的能力，那时的人类几乎占领了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那里……还根本没有巨人！ 只不过，随着人类的发展。地球所承载的环境压力越来越大，原本苍茫的草原变成了戈壁沙漠，原本清澈的河流充满了酸臭刺鼻的黑水，原本晴朗的天空成年累月地密布着雾霾…… 那时的人类有着远超现在的物质享受，但那时的环境却也糟糕得让人无法想像。 最可恨的是人类完全有能力减少对环境的破坏，但人类之中的那些大商人们却不肯将破坏环境所获取的财富拿出一部分来治理环境。 这些大商人与王政府中的大贵族们勾结在一起，移居到他们特地保护好的地方。将财富用来挥霍享受，而让普通百姓生活在已经被他们严重破坏了的环境之中，忍受着各种怪病的折磨。 而普通百姓的那点积蓄，却又会被大商人和大贵族们所贩卖的食物、所开设的医院、所修建的房子、所开办的学校等关乎衣食住行、生老病死的生活必需品重新搜刮回去。 在这种最好的也是最坏的生存环境之中，出现了许多志在保护环境的团体，而其中就有那么一个认为地球环境已经陷入了生死危机的极端宗教环境保护团体。制定了“人类驱逐计划”。 这个极端宗教环境保护团体的核心人群并非普通百姓。也并非宗教人士，而是一群出身各异，但却有着共同的认识的科学家。 他们接受着许多大商人、大贵族们的资助，秘密地从事着一种让人类可以长生不老，体质增强，而且只需要阳光就能够存活下去的基因病毒的研发工作。 ——只不过在研发成功之后，那些科学家在这种基因病毒里面动了些手脚。让它多出了许多“副作用”，其中就包括破坏人类的智力和繁殖能力，并在人类的基因中写入攻击人类的本能。 然后他们将这种可以通过空气迅速传播的基因病毒同时散布到了世界各地，如同他们所期待的那样，绝大多数人类重新变成了偷食智慧之果前的“亚当”和“夏娃”，从此可以无忧无虑地在地球这个“伊甸园”中生活——直到永远。 而他们自己则保留了智力，化身为守护人类的“天使”们，并约定在确认计划成功之后。一起自我封印，进入永远的安眠，静静地陪着“亚当”和“夏娃”们，直到地球毁灭的那一天。 不过这种从未经过人体实验就投入生产的“理论上完美”的基因病毒却有一个不算缺陷的缺陷，那就是像自然植物一样拥有纯粹之心的人类不会变成无脑巨人，而是能控制住巨人之力——因为区分植物和人类的程序产生了矛盾（注：这是原作者所创作的《进击的巨人番外篇》，不全是咱自己编的啊）。 而除了这部分和那些科学家一样获得了“天使之力”。而且还可以自由地在人类和“天使”的形态之间转换的，拥有纯粹之心的善良人类之外，还有一部分人类只是单纯地可以抵抗病毒而已，却无法变身“天使”。 这部分人类和获得了“天使之力”的“勇者”们自然而然地与“天使”们变成了对立的双方。但斗争的结果当然是可以有限地指挥无脑巨人的“天使”一方获胜。 但是在人类和“勇者”们所寄身的最后一个秘密基地也被拔除之后，“善良”的天使们却也没有消灭那些可以抵抗病毒的人类，而是在毁去了所有基础科学的研究成果，和绝大部分工业革命之前的科研成果之后，将这些人类保护在了“墙壁”之中。 而墙壁上的门，则是“天使”们留给人类的“希望”，让这些被保护着的人类不至于因为绝望而踏上自我毁灭的道路。 玛利亚之墙、罗塞之墙和希娜之墙里面，其实便沉睡着那些既是在守护着人类、同时也是在监视着人类的“天使”们。 不过为了避免人类的发展超乎预期，“天使”们将这种基因病毒又进行了改良，注入了一些受过训练的高智商巨猿体内——而这些和人类基因最接近的巨猿，本来正是科学家们用来实验基因病毒时所剩下的“小白……猿”。 这种猿巨人被赋予的任务是定期巡视“墙壁”的周边，并操纵其它地区的巨人清理任何出现在“墙壁”之外的人类。 当巡视区域内的巨人数量跌破警戒值的时候，则秘密进入“墙壁”内，利用它们自身生成的，不具备大范围传染能力，但却无法被人体免疫的改良型基因病毒将一部分人类转化成巨人。 倘若这也无法阻挡住人类前进的脚步，这些猿巨人则会用巨大的岩石砸破“墙壁”，重新唤醒“天使”们，再次毁灭人类的文明……甚至将“冥顽不灵”的人类彻底抹去。 至于可能存在的极少数拥有“天使之力”的“勇者”和“勇者”的后代们，“天使”们其实根本就不担心。 研究表明，虽然这部分“勇者”之间的通婚会让巨人化的能力稳定地遗传下来，但这些“勇者”的寿命不仅不是无尽的，反而会随着巨人化次数的增多而不断缩减，又或者逐渐向无脑巨人靠拢，最终丧失神智并无法再变回人类。 因此，即使“天使”们什么也不做，这些最后的“勇者”也会很快死亡；倘若为了保留巨人化能力而不断进行内部通婚，其后代也很快就会衰亡；如果他们选择和普通人结婚，那么他们的后代也会变成普通人，丧失巨人化的能力。 第49章 为了人类的利益！ “原来如此，所以你们才在父辈们死亡，又遭遇了那次严重的打击之后，选择了最无奈的那条道路。” 耐心地听完了莱纳琐碎而模糊的漫长叙述之后，楚轩轻轻地点了点头，对他和贝特霍尔德过去的“恶行”表示了理解。 不过莱纳他们所不知道的是，其实传承“天使之力”除了让两个拥有“天使之力”的人类结合之外，还有另外一个的方法。 一直跟在赫里斯塔身边的尤弥尔一开始只不过是一个在“墙壁”外游荡的普通巨人，在莱纳等人冒险穿过猿巨人的“巡视区域”，前往“墙壁”内的人类社会时，她是因为吃掉了莱纳等人的小伙伴，同样拥有“天使之力”的贝利库，所以才重新清醒了过来。 而且尤弥尔在恢复了人类的神智以后，也可以像莱纳他们一样自由地在人类和巨人形态之间转换，并同样选择了逃入人类社会。 ——这是只有看过“原作”的楚轩才能够知道的秘辛，莱纳他们现在不知道也是理所当然的。 从这件事中可以推测出，只要让普通的巨人吃掉拥有“天使之力”的人类，它们就会“继承”这份力量，或者说它们从拥有“天使之力”的人类的基因中获取了可以消除基因病毒的副作用的基因片段。 但这个前提是普通巨人吃下去的必须是拥有“天使之力”的人类真正的肉体，而不是巨人化之后的那个会迅速气化分解的身躯——在“原作”中被调查兵团设计捉住的阿尼曾经中召唤普通巨人将自己的巨人身躯给吃掉了，但那些巨人却没有获得“天使之力”。 如果不是因为偶然，拥有“天使之力”的人类是绝对不会想到要“以身饲虎”，让身为敌人的普通巨人把自己吃掉的，而普通巨人在智商上又完全不是拥有“天使之力”的人类的对手，因此这个方法才一直没有被人发现。 而楚轩虽然知道这个方法，但他是不会告诉莱纳等人的，那样对楚轩来说并无任何好处。 “楚轩……” 尽管莱纳他们在选择了成为人类终结者的时候。就已经不再奢望得到那些无辜人类的理解和原谅了，但像楚轩这种在他们心中位置很高的人能够对他们这样说，这仍然让他们的心中生出了不少感激之情。 “嗯……不过正如你所说的那样，站在其它物种的角度上来看，人类的灭亡反而是一件好事，我们所做的一切……” 莱纳的脸上露出了些许苦涩的笑容，忍不住仰天长叹了一声：“唉……我现在多少也可以理解那些‘天使’的想法了。 真是可悲。绝大多数人类……也包括我们，只有等到穷途末路的时候，才会想要反思自己。 如果不是你发现了我们的真实身份，或许我们也会带着人类特有的傲慢完成‘给予人类有尊严的死亡’这个自以为悲壮的任务，然后心满意足地死去吧。” 虽然这样说，但莱纳也不是真的就看开了。他的脸上露出了浓重的失落和悲哀之情。 ——如果连“有尊严的死亡”都做不到，那么等待着人类的，不就只剩下了绝望的未来吗？ “莱纳，你也许误会了什么。” 这个时候，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语气淡然地对他说道：“我只是说，站在其它物种的角度上考虑。人类灭亡其实是一件好事，但这并不等于我认同‘天使’们的观点和做法。 我们是人类，我们所做的一切应该是基于人类自身的利益来考虑，是基于让人类得到发展壮大这个目的，我们为什么要关心其它物种的利益？” “诶？！” 楚轩这句好像极端自私的反问，让莱纳和贝特霍尔德都傻了眼。 “可、可是我们不可能独自在这个世界上生存啊，怎么能不关心其它物种呢…… 如果不保护好环境的话，最终受害的还是人类自己啊。” 贝特霍尔德有些吞吞吐吐地道明了自己的想法。从他的肺腑之言中可以看出，这个年仅16岁的高大少年还是相当善良的，如果过去那些大商人和大贵族也都这么想的话，也就不会出现“天使净世”的事件了。 “你说的没错，但你要注意，关键是最后一点，‘最终受害的还是人类自己’。 正是为了维护人类自身的利益。我们才去关心其它物种，我们并非只是通过‘做善事’的方法来满足自己的精神利益，而是因为保护环境也关系到我们自己的物质利益。 只不过有很多时候，人类自以为维护了自身利益的短视行为。实际上却损害了自身的利益。 ——又或者是因为这种损害终其一生也不会发生，只会在也许十分久远的未来影响其后代，所以某些人就无视了这种损害。 毕竟他们‘自己’的利益并没有受损害，而他们的后代过得如何凄惨其实并不会影响到他们自身的物质利益。 倘若‘因为自己的原因导致后代不幸’也并不会损害到他们的精神利益的话——即他们并不会因此而感到愧疚、不安、担心、自责的话，那么这些人自然也就可以毫不犹豫地将属于自身后代的利益也一并剥夺过来了。 这就是人类的劣根性……不，这就是所有生命体的本性，支配我们身体中的每一个细胞行动的判断依据便是‘对自身有利与否’，除了人类之外的各种生命体也同样会表现出趋利性、趋光性、趋肥性。 ‘对自身有利与否’，这是任何生命体进行任何行动的唯一判断标准，虽然判断的结果有可能是错误的，但是这种‘判断’本身却是永恒不变的真理。” 这一次，楚轩为了自己的目的，格外耐心地为莱纳和贝特霍尔德提示了人类……甚至所有生命体“丑陋”的真面目，第一次真正看到了人类本质的少年们一时间很难接受这个真相，只能讷讷地呆立在那里，脑袋里则乱成了一团麻。 不过这时候楚轩可没有那个闲工夫等他们自己想明白，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之后，楚轩便接着说道：“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身为一个人类，身为人类这个种族中的一员，人类只需要从维护人类利益的角度去考虑问题就可以了。 为了保护环境限制那些急功近利的行为并没有错，但是为了保护环境而彻底剥夺属于人类的利益，并将自己所认为的‘伊甸园式的幸福’强加在其他人头上，这只不过是那些‘天使’们的自我满足罢了，是另一种形式的傲慢！” 楚轩掷地有声的话语，让莱纳和贝特霍尔德重新认识了极端宗教环境保护团体的“天使”们那看似无比正义的行为，而他们原本失落而彷徨的眼睛里，也重新出现了活力。 “是这样吗……是这样啊……” 莱纳接连叹息了几声，那双严肃得让人觉得有些过于严厉了的虎目中，甚至泛出了点点泪光。 “我们所付出的牺牲、我们所承受的痛苦……并没有错！ 我们……是为了人类的利益在奋斗！” 这个有着顽强不屈的意志力的日耳曼少年高高地扬起头颅，颇有些咬牙切齿地向着天上的某些逝去的魂灵如此说道。 高昂着头颅是为了不让眼泪落下，咬紧了牙关是为了不让声音颤抖，身为男儿，即使流血牺牲也无所畏惧，但唯独不能让软弱的泪水从眼眶里涌出！ 第50章 内奸 “可是……楚轩，既然你也是要维护人类的利益，又为什么要帮助我们消灭人类呢？ 难道说人类真的再也没有任何希望，只能期望‘有尊严地死亡’了吗？” 相对于情绪异常激荡，以至于暂时无法开口的莱纳，贝特霍尔德在激动中却仍然保留着一份冷静，他再次重新提出了之前的那个问题，而这一次，楚轩却并没有立即回答他。 “……” 楚轩定定地注视了贝特霍尔德和莱纳一会儿，然后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若无其事地回答道：“我骗你们的。” “什、什么！！！”X2 贝特霍尔德和莱纳瞪大了眼睛，异口同声地惊呼了起来。 或许是被楚轩一直以来所表现出的“诚实”、“坦率”、“耿直”、“正义”、“毫不藏私”等美德给迷惑住了，贝特霍尔德和莱纳……还有训练兵团中的许多战友们都打心底里相信着楚轩，他们从来没有想过，楚轩这种“老实人”竟然也会骗人。 “如果我一开始不表现出完全站在你们那边的态度，你们恐怕很难放下心来和我接触。” 楚轩“坦率”地说出了自己欺骗他们的理由，这个理由让大脑一片空白的贝特霍尔德和莱纳心中生出了羞愧之意，同时也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的确，楚轩欺骗了他们，但这并非楚轩的问题，而是他们自己的问题，楚轩还是那个楚轩，他所做的一切……哪怕是欺骗也仍然都是出于善意的。 “那么……楚轩你觉得，人类还有希望吗？” 放下心来之后，贝特霍尔德的心中又活泛了起来，满怀期待地追问了一句。 看得出来他其实并非十分赞同莱纳“给予人类有尊严的死亡”这个决定，但是经历了“那次打击”之后。他也同样被绝望所击倒了，因此只能麻木地跟随莱纳行动。 “希望或许暂时没有，但无论如何，人只有活着，才有可能等到希望出现的那一天。” 楚轩的话让贝特霍尔德和莱纳再次脸红了一下，和楚轩的坚忍比起来，他们那“充满了悲壮色彩”的决定立即就显得不够成熟、缺乏担当了。 如果说“天使”们的决定是一种自我满足和傲慢的话。他们这些“勇者”的后代秘做出的决定，不同样也是一种自我满足和傲慢吗？ 他们将自以为相对而言最好的结局给予了人类，却根本没有考虑过其他人是否愿意接受这种结局。 那种觉得“好死不如赖活”，无论如何也想苟且偷生的人就不必说了，起码调查兵团中的战士们，还都没有放弃希望。还都在为了人类的反攻流血牺牲！ “楚轩，既然你说希望‘或许暂时没有’，那也就代表着不久之后‘或许就会有’了吧？” 重新调整好了心情的莱纳瞪着还有些发红的眼睛，点明了楚轩刚才暗藏的那一点玄机。 “可能会有。” 楚轩肯定了莱纳的猜测，但随后他又立即说道：“但只要王政府……还有‘墙壁教’存在的话，人类反攻就只能是一个虚无飘渺的口号。” “王政府、‘墙壁教’？这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莱纳皱起了眉头，不明所以地向楚轩询问道。 身为“外来户”的他对王政府和“墙壁教”并没有什么太过深刻的认识。他一直就把那些家伙当成腐朽而守旧的权力者而已，听楚轩的意思，这其中难道还有什么隐情吗？ “作为人类的统治机构，王政府有些太过尸位素餐了——尤其是在组织所有人类反攻巨人这方面，完全就是在重复着不停派人出去送死的行动，看上去到更含金量利用这种方式消耗过剩的人口一样。 而‘墙壁教’看似只是一昧崇拜并感谢‘墙壁’，并盲目地阻止任何人对‘墙壁’进行破坏和更改的狂热者集团，但却可以在王政府面前拥有一席之地。这也显得有些蹊跷。” 说到这里，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然后继续道：“现在既然我从你们那里得知了‘墙壁’的真相，那么我就更加确定了，王政府和‘墙壁教’其实都是‘天使’在剩余的人类之中提拔起来的‘内奸’。 他们同样知道历史的真相或部分真相——起码知道‘墙壁’内部全都是巨人这一点，但他们也同样受到了告诫：想要让剩下的人类活命就要保护好城墙，并按照‘天使’们的要求压抑人类的发展。暗地里破坏有可能成功的反攻计划。 正是因为如此，在经过了几百年之后，新生出的普通百姓们完全忘记那些被封禁了的历史，并安心地过着平静的生活。日复一日，没有任何改变；而对于那些把持着权势地位的‘内奸’们来说，能够一直在这一小片土地上过着‘人上人’的生活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的。” “呃……‘内奸’……嗯……” 莱纳和贝特霍尔德的脸色有些尴尬，因为他们两个之前同样也是混在人类里的内奸，如果不是他们俩“吃里扒外”，玛利亚之墙和罗塞之墙也不会被攻破。 “楚轩你的推测虽然很有道理，可是仅仅是这样的话，还不足以证明他们是内奸吧？ 就算我们相信你，那些普通民众……还有四大兵团的士兵们也不会相信你的啊。” 谨慎地思考了一番，贝特霍尔德表明了自己的担心。 不得不说这个少年还真是“图样图森破”，竟然还想着跟王政府和“墙壁教”讲规矩、讲证据，就算楚轩能够拿出确凿的证据来，也只会落得被“河蟹”的下场，而民众们仍然会被虚假的谎言所蒙蔽。 “我们不必证明他们是内奸，我们也不必向民众宣布他们是内奸。” 楚轩在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用平静而又冷酷的声音对已经有所预感了的莱纳和贝特霍尔德宣布道：“只要将王政府和‘墙壁教’彻底摧毁，由我们来带领人类反攻巨人就可以了。” “我们？！” 贝特霍尔德立即惊呼了起来，他完全没有想过由自己这些人来领导全人类什么的，而且他也不认为自己这些人有能力领导全人类向着正确的方向前进。 虽说楚轩是天才中的天才，可是天才也未必就能够治理好一个拥有百万人口的国家吧？ “可是……我们的话……” 楚轩一眼就看出了贝特霍尔德心中的犹豫，而且就连莱纳的脸上，也流露出了心虚的表情，对于领导全人类这件事一点底气也没有。 想要维持好政府机构的运转可不是一个两个人能够做到的事情，哪怕楚轩是天才也一样。 现在，楚轩打算用什么方式摧毁王政府和“墙壁教”已经不言自明了，但就算王政府和“墙壁教”被变成巨人的他们摧毁了，又怎么可能轮到楚轩和他们带领导全人类呢？ 依靠第104届训练兵团的“同学”们？那根本不可能成功。 依靠他们俩和阿尼这三个巨人的威慑力？那只能起到反效果。 倘若他们俩就是超大型巨人和铠之巨人的事实暴露了，那么第一个不会放过他们的就是他们的“同学”——尤其是三笠。 “不要担心我们无法带领人类走上最正确的道路，新的道路就算再怎么坏，也不会比现在这样更坏，沿着‘天使’给人类规划好的路线不断原地转圈是绝对没有出路的。 至于如何掌握住新政权……” 这个时候，楚轩稍微压低了声音，那副诡异的平光眼镜再次反射出了强烈的光芒。 第51章 堵门的方法 “好的……那么就按照你的意思……阿尼也会加入调查兵团。” 在听过了楚轩的一系列十分具有可行性的摧毁王政府和“墙壁教”的计划之后，莱纳终于表示了对楚轩的完全支持，还主动向他透露了阿尼·利昂纳德也是他们的同伙这件事，并决定让阿尼放弃加入宪兵团的计划。 一切正如计划的那样，在没有艾伦这个不知为何获得了“天使之力”的普通人类的情况下，莱纳仍然中了楚轩的缓兵之计，不再试图破坏保护着人类的最后一道“墙壁”。 不过也不能因此就说楚轩欺骗了莱纳他们，虽然楚轩告诉他和贝特霍尔德的那个消耗的时间相当长，却的确很有可能成功的计划其实是用来忽悠他们的，但那只不过是因为楚轩到时候就有更快捷有效的方法了而已。 ——只要安安稳稳地等到本世界852年1月1日0时0分0秒，完成了任务的楚轩就能够回归主神空间。 当他再次进入这个世界的时候，没有了“不得使用个人存储空间中的任何物品道具，不得在本世界中传播任何新的科学理论，亦不得发明或改进任何武器装备”这种种限制之后，就算让楚轩凭借一己之力把巨人、猿巨人和“天使”们全都消灭掉也并非什么难事。 只不过因为主神系统的限制，楚轩不可能向莱纳解释清楚自己那种逆天能力的来历，而不解释清楚，莱纳和贝特霍尔德就不可能相信他的能力足以逆天。 现在能够无条件相信他的人大概只有一个，那就是已经爱上了他的赫里斯塔，但即使是会选择相信他的赫里斯塔，心里面其实也不会真的认为楚轩可以自己单枪匹马就灭了所有巨人，她的“相信”也只不过是基于爱情之上的付出……甚至牺牲罢了。 ——想要让别人相信，就必须需要有能够让人信服的证据，没有任何依据就盲目相信。那叫做“迷信”或者“脑残粉”。 “喂，楚轩，你们去哪摸鸡了？” 在楚轩和莱纳、贝特霍尔德回到宿营地的时候，正好碰到了康尼。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然后向这个虽然喜欢耍小聪明，但“大节不亏”的战友微微点了下头，若无其事地回答道：“不……我们只是讨论了一下将被超大型巨人踢破的瓮城外门重新堵上的方法。现在我们就要去找埃尔温团长商量这件事。” “什么？可以堵上吗？真的能堵上吗！” 楚轩的话让康尼立即就激动了起来，而当被他的声音吸引过来的其他人得知了他突然大吵大闹的原因之后，也都精神为之一振。 虽说他们还有最后一道“墙壁”可以依靠，但所有人都不会那么快忘记人类丢失了玛利亚之墙以后所策划的那场残酷的“反攻”。 ——那与其说是为了夺回被巨人占据的土地，倒不如说是为了消耗掉因为失去了那片土地以及土地上的产出而无法供养的“多余”人口。 而在希娜之墙内侧，豪华住宅区、繁华的商业娱乐区、野外的休闲度假区、自然风景区、郊游狩猎区……种种供大贵族和大商人们享受的建筑和土地一应俱全。而相对的，可以用来耕作的土地就少了许多。 等罗塞之墙和希娜之墙之间的居民们都退回希娜之墙以后，第二次旨在消耗多余人口的残酷“反攻”少则半年、多则一年，必然会再次展开。 但是在这件事上，没有人能够理直气壮地去指责王政府，因为活下来的所有人都是王政府的共犯、活下来的所有人都有罪，他们正是由于默许了王政府“消耗多余人口”的做法才得以存活的。 所以当同样的未来再次笼罩在大家头上的时候。所有人都只能默默地等待着，等待自己被王政府划分到“可以活下来”这一边，又或者是……“为了人类的存续去死”那一边。 他们之前是因为他人的牺牲而存活下来的，现在自然也必须为了他人的存活而牺牲。 “楚轩，这是真的吗？你真的有办法堵上城门吗？” “既然楚轩都已经说出口了，我觉得起码是有一定把握的。” “太好了……这真的太好了……” 在康尼的宣传之下，第104届训练兵团的毕业生们很快就都知道了楚轩有办法堵住城门的消息，不过调查兵团的老队员们却对他们的亢奋表现感到十分不解。毕竟如果人类有办法堵住城门的话，那么他们就不用撤退了，往远点说，玛利亚之墙也不会被放弃了。 虽然这些老队员们也承认，楚轩无论个人能力还是指挥能力都是数一数二的，但这也并不等于他就能够解决所有人都无法解决的“无解”难题啊。 更何况，楚轩现在还没有说出那种方法呢。这些新兵们是不是高兴得太早了？ “虽然可能需要付出一些牺牲，但只要事先准备好工具，理论上是没问题的。” 在众人的欢呼中，楚轩语气沉稳地澄清了一下越传越离谱的“好消息”。不过他的冷静却让大家的信心变得更加充足了——或者说大家心里都希望楚轩的方法能够成功，所以大家就都尽量往好的一面去想了。 “请大家让开路，我们正要去找埃尔温团长商量这件事。” 楚轩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声，围在他周围的队友们就立即如同挡在摩西面前的红海似的迅速分开了，然后这海洋在他经过之后再次合拢，并跟在他的后面缓缓向埃尔温团长的营帐涌去。 听到这种好消息，大家都想要第一时间知道结果，这也是楚轩向莱纳和贝特霍尔德所透露的庞大计划的第一步——如果他的堵门方法成功了，他就会因此在调查兵团中获得相当大的人望，有利于他以后成为调查兵团的下一任团长。 就在楚轩带着对他抱有期待的队友们不紧不慢地向埃尔温团长的营帐前进的时候，调查兵团的老队员中早有人跑去将情况报告给了埃尔温团长，等楚轩他们到达目的地的时候，调查兵团的高级干部全都已经被叫了过来，和埃尔温团长一起等在营帐外面。 “楚轩，听说你想出了能够快速把城门重新堵上的方法？真是让人期待。 看样子大家也都想知道详情，不如我们就当着大家的面好好地讨论一下吧？ 反正这个方法针对的是巨人，也没有什么需要保密的，参与讨论的人多一些也可以集思广益。” 楚轩还没有开口，埃尔温团长就主动迎上来两步，用让人如沐春风的语气对楚轩如此说道。 尽管埃尔温团长也未必就认为楚轩的堵门方法真的可行，但是他的话语中还是表现出了对楚轩的重视，同时也用温和的方式解决了“围观群众”的问题。 ——当然，现在楚轩已经被架到了高台上，如果他的堵门方法最后被证明不可行的话，那他的威信就会大大受损。 不过这对于埃尔温团长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年轻人嘛，有自信是好事，但是太优秀的年轻人往往很少，甚至从未受到挫折，因此很容易变得过于自负；而当他受到挫折的时候，又很有可能是致命的，现在能够有这样一个没什么实质危险的机会让楚轩感受一下挫折也好。 “埃尔温团长，谢谢你的重视，那么下面我就说明一下我所设计的堵门方法。” 楚轩朝埃尔温道了声谢，然后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当着所有人的面阐述起了自己的堵门方法…… 第52章 铺设轨道 “埃尔温团长，托洛斯特区内的巨人都已经被消灭了，附近的巨人也全都被引开了！” “辛苦了！告诉利威尔兵长，你们暂时可以休息了。” 带领调查兵团主力部队、南部驻屯兵团剩余部队，还有许多被征发的民壮重新回到了城门被破坏的罗塞之墙南端瓮城的埃尔温团长严肃地对传令兵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子，语气凝重地对仍然穿着训练兵团制服的楚轩说道：“那么接下来就拜托你了，或许我们只有这一次机会，我会带领士兵们尽量多地为你们争取时间的。” “大家的牺牲不会白费，我们一定会成功。” 在阳光之下，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然后立即转身向等待他发号施令的训练兵团毕业生们、驻屯兵团的部分士兵们，还有随军前来的民夫们宣布道：“我命令：各小队即刻进入各自的工作区域，按照预定方案立即开始施工！” “是！” “第1小队跟我来……” “第2小队跟我来……” “第74小队跟我来……” “第131小队跟我来……” 没有激励人心的演讲，也没有热血沸腾的口号，一百多支小队在各自队长的带领之下，迅速而有序地推着各种工具和材料进入了由本队负责的区域，开始了紧张的土木工作。 在罗塞之墙被攻破的当天晚上，埃尔温团长和调查兵团的大部分成员——也包括临时编入的第104届训练兵团毕业生们，大家一起听取了楚轩的堵门方法，并亲眼见证了“微缩模型实验”的成功。 接着埃尔温团长以极大的魄力，在根本来不及报告王政府的情况下，强行推动了这一方法的实施，以几乎是胁迫的方式把朝希娜之墙撤退的驻屯兵团残兵和托洛斯特区及沿途村镇的青壮都裹胁回了托洛斯特区。 而楚轩在连夜收集堵门所必须的各种工具时，简直就像是在进行暴力拆迁一样，甚至连某些居民的房梁都给拆了下来。 楚轩的堵门方法虽说耗时不长。但也不是一两个小时就能够完成的，所以他们唯有趁着被攻破的罗塞之墙南门附近的巨人全都进入了罗塞之墙内部并分散开来，而罗塞之墙其它方向的巨人还没有赶到这个缺口之前的这段时间里将所有工程结束。 那些只依靠本能在大地上茫然移动的巨人们在“墙壁”有了缺口之后，很快就会像有人在背后指挥似的从四面八方往缺口处聚集过来，如果不当机立断的话，楚轩的堵门方法甚至根本不会有实施的机会。 “快、快挖，我们小队的进度已经有些落后了！” “搬一根木头过来！” “那里不要动。应该挖的是这里！” “这里需要用移动木墙挡一下，在轮子后面都堆上土，拍结实些！” 在被超大型巨人一脚踢破的托洛斯特区外门附近，有三千多人几乎是肩并着肩在这里紧张地工作着，这条由人类组成的长龙一头连着被破坏的外门，另一头连着位于外门附近的一块巨大岩石。 那块岩石是超大型巨人在踢破城门的时候直接砸到居民区里的。虽然对于超大型巨人来说它只是一脚就可以踢飞的小石子，但实际上那块岩石比三层的房子还要高，完全可以将被破坏的城门堵住。 不过想要将这块比三层房子还大的岩石移动到被破坏的外门后面并非一件易事，生拉硬拽也不是不行，但那样一来需要的时间就太长了，为了延缓巨人而牺牲的人数可能会达到负责搬运岩石的人数的十几倍。 而在楚轩的指挥下，各个小队按照他所设计的路线。在这块巨岩和外门之间，原本铺在街道上的小块石砖被掀了起来，道路的中央被挖出了一条浅浅的坑道，然后在坑道的两侧边缘则铺上了许多条充当木轨的房梁。 被掀起来的小块石砖和挖出来的土也有用途，小块石砖被垒在木轨下方，用来调整两侧木轨的高度，而挖出来的土和剩下的石砖则堆在木轨外侧，以防木轨在巨岩的重压之下被挤出来。 这个方法说起来简单。但如果没有楚轩的话，就需要精密的测量，才能够保证巨岩能够沿着轨道一直顺利地滚到城门那里。 两侧木轨的高度、每一段轨道前后的倾斜度、弯道的弧度、巨岩在每一段轨道上滚动的速度、惯性、摩擦力……幸好这块巨岩的形状还算比较规则，否则就算是楚轩也无法让它顺利地滚过那么长的距离，只能够采用不断在巨岩下方铺滚木的方法把它慢慢移到城门那去了。 不过即使如此，这其中的计算量也异常巨大，而楚轩利用缩小的模型所进行的演示其实只能用来忽悠人。让大家对这个方法多一些信心罢了。 对于演示用的小石子来说，木制轨道和木制挡板的刚度就足够了，可是对于一块比三层房屋还要高的巨岩来说，木材的刚度不足也是一个大问题。如果不将其计算在内，就很有可能出现巨岩脱轨的情况，或因速度过快而撞穿原本用来阻挡巨人的可移动防护木墙。 正是因为如此，楚轩对这看似并不太难的土木工程进行了全程指导和监督，像坑道的深度和宽度这种小事他也需要严格检查，而每一条木轨更是由他亲自确定好了安放的位置、高度和倾斜度，才能开始进行加固作业。 这段全长还不到四百米，但是却有三千多人同时开工铺设的临时轨道花费了三个半小时的时间才完成，如果从他们进入托洛斯特区的时候开始算起，他们在这里呆了将近五个小时。 这五个小时里，不管外门还是内门都没有巨人来打扰他们，但这并不是说那些巨人都已经走光了，而是因为在这座瓮城外面有许多士兵在用自己的生命替他们争取时间！ “轨道已铺设完毕，所有人立即按计划分散到各座木墙后面顶住木墙，准备开始移动巨岩！” 回到巨岩旁边的楚轩向各小队下达了顶住作为沿途的“挡板”使用的可移动防护木墙的命令，并在众人各就各位之后，命令“启动组”撬动了巨岩。 尽管利用了杠杆原理，但三层房子这么大的巨岩可不是一般的杠杆能撬动的，哪怕是钢制杠杆也必须极粗才行，楚轩的办法是将几块相对较小的石头垫在巨岩后面挤住它，然后再将木楔子一个个地打入每块小石头的后面，间接地撬动大石头。 被巨岩碰烂的房子在这里也起到了一定的辅助作用，它将这块巨岩给垫高了一些，只要将巨岩周围的残砖剩瓦全都清理干净，这块巨岩就像是坐在了一个台子上，把台子前端对着轨道的方向给挖开，再从后面连撬带推，就能够比较轻松地将它推到轨道上了。 “动了！动了！大家注意！” 在众人的努力之下，坐在台子上的球状巨岩晃悠了两下，然后便顺利地在坑道上滚了起来。 因为坑道两侧的木轨在一开始特地被垫得高了一些，所以大家只要使使劲，还是能够推着巨岩沿坑道往前滚的，等巨岩滚得稍微快了一点之后，它便主要依靠惯性前进了。 “咕噜咕噜咕噜……” 巨岩滚动时发出的沉重声音，好像在直接碾压着所有人的神经一样，大家的心脏随着这个声音逐渐提了起来，纷纷屏住呼吸看着它缓缓地靠近了第一个转弯处的木墙。 第53章 失而复得的围巾 “咚！” 冒着被碾死的危险，用力顶住被泥土堆实了的移动木墙的勇士们只听到了一声不算多么沉重的撞击声，但是他们的肩膀所感受到的力度，却如实地反映出了巨岩的庞大质量。 而站在远处关注着这块巨岩的人们，则看到在轨道上缓慢滚动的巨岩先是“轻轻”擦过了第一块移动木墙挡板，改变了一点方向，接着又擦过第二块、第三块、第四块挡板，这才转过了那个还不到60度的弯，滚上了正对着外门的主要干道上。 “咕隆咕隆咕隆……” 在最后一段直道上，形状颇为规则的巨岩滚得稍微快了一点，不过这段笔直的轨道却并非完全水平的，最开始的加速轨道是后高前低，而最末尾的减速轨道却是后低前高，巨大岩球的速度还没有起来，就已经开始进入了减速阶段。 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这块球状巨岩终于借助自身慢性慢慢地滚到了位于轨道尽头的一个浅坑里，并从被破坏的城门边缘磕碰下来一些砖石，然后便稳稳地坐在了浅坑里，把城门的破洞挡得严严实实的，只在边角上还留有少许透光的缝隙。 “成功了！城门堵上了！” 这一刻，屏住了呼吸的众人们终于放开声音欢呼了起来，就连才刚刚加入楚轩小队，眼圈通红郁郁寡欢的原“利威尔班”成员佩特拉也难得地露出了些许笑颜。 这些冒着生命危险重回托洛斯特区的勇士们也不怕将还散布在罗塞之墙内侧的巨人们再吸引回来，或许他们认为自己现在就算被折回的巨人们堵在了这座瓮城里也无所谓，因为城门的洞已经被堵上了，他们的牺牲对于人类来说是有莫大价值的。 “继续按计划行动，将巨岩挤住！” 在响彻天际的欢呼声低下去之后，眼镜反光的楚轩立即见缝插针地下达了新的命令，原本已经颇为疲惫了的士兵和民夫们身体里好像源源不断地涌出了力气，立即抄起工具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 他们将轨道给拆除了，然后把木轨、地砖、泥土。还有当作挡板使用的几段移动木墙都运到了挡住城门的巨岩后边，然后搭起了一些支架，将巨岩牢牢地挤在了城门的破洞上，再堆上泥土并夯实，以免这块球状巨岩再被某个或某些巨人瞎猫撞死耗子地推开。 做完这些以后，民夫和士兵们又马上开始收殓起了两天之前为了阻挡巨人的脚步而牺牲的士兵们和某些不幸遇难的民众，而还有一部分士兵则立即赶往其它地区报信。通知当地的驻屯兵团务必要主动出击，趁着巨人们分散的时候将它们消灭干净。 “赫里斯塔，三笠去哪了？” 结束了所有工作之后，在集中收殓战士遗体的地方找到了赫里斯塔等人的楚轩扫了他的“楚轩小队”一眼，却没有看到三笠的影子。 “咦？好像刚才还在这里的……或许还在哪……” “不，三笠很早就不见了。” 重新回到了“楚轩小队”中的阿尼语气淡然地插了一句。好像一点都没有因为自己之前的“背叛”行为感到羞愧和内疚。 虽然“楚轩小队”的女孩子们的确什么也没说就重新接纳了她，但她自己应该主动向楚轩、向大家道个歉什么的吧？ “是吗，我知道了。 大家注意恢复体力，不要太努力工作，一会儿我们还要接替在内门附近的队伍执行警戒任务。” 楚轩面无表情地点了下头，又叮嘱了他的队员们一声，然后就转身离开了这里。 在小广场上摆着一排排尸体。还有一“堆”已经分不清是谁身上落下的“零件”，不过楚轩的目光却从始至终没有在这些遗骸上面停留，哪怕这其中有许多具遗体属于第104届训练兵团的毕业生们——或许还有艾伦的下半身。 离开小广场之后，楚轩径直来到了训练兵团的驻地，这里也同样留下了不少士兵的遗体，其中大部分是在被巨人围困时死亡的补给班成员，少部分则是在夺回气体补充室的作战中牺牲的。 但是楚轩没有到这里去寻找三笠，而是直接来到了并没有发生过战斗。也没有受到破坏的训练兵宿舍——还是楚轩和康尼、莱纳、艾伦等人居住的男生宿舍里，并在属于艾伦的床位上找到了正坐在阴影中发呆的三笠。 而在三笠的身边，楚轩看到了一条折叠得整整齐齐的，已经相当陈旧了的红色围巾。 难道是楚轩并没有利用自己召唤追随者的机会将训练兵团的宿舍破坏，并伪装成被巨人破坏了的样子吗？这还真是不智啊！ 楚轩难道不知道，让三笠重新找到了这条具有重要意义的围巾的话，她就更难忘掉艾伦了吗！ 明明……楚轩明明在全员随调查兵团一起撤离的时候。偷偷召唤出了他的追随者长门有希，并让有希稍微“修改”了一下落在外门附近的那块巨岩，将其变成了虽然表面凹凸不平，但实际上却能够顺利地沿直线滚动的规则球体。他只要再“顺便”给有希下达破坏宿舍的命令不就可以了么！ 如果是有希的话，只要楚轩命令她保守这个秘密，她就绝对不会对任何人说起，即使三笠以后成为了楚轩的追随者也绝对不会知道这件事。 同样的，就算楚轩没有暗地里下达那种命令三笠也不知道，更不可能因此而感谢他，只能更加地怀念艾伦。 “三笠，你在这里做什么？准备集合了。” 楚轩站在宿舍的门口，用一如既往平稳而无抑扬的乏味语气打断了三笠的哀思，明媚的阳光斜斜地照射在他的身上，将他的轮廓镀上了一层金边。 三笠蓦然抬起头来，然后在楚轩那异常明亮的眼镜反光之下稍微眯起了眼睛。 “不……没什么。” 这个和楚轩一样拥有黑色头发和黑色眼眸的东洋少女明显地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默默地拿起折叠整齐的旧围巾，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座好像有些过于阴暗的宿舍。 “三笠……” 面无表情的楚轩扫了一眼围巾，然后毫不遮掩地径直看着同样面无表情的三笠，语气淡淡地对她说道：“我认为回忆和怀念并不是什么坏事，过去所获得的温暖和关爱必将成为我们继续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中生存下去的动力。 不过人却不能够活在过去，我们所拥有的只有‘现在’，并且一直在不停地迎接未来。 将这条围巾好好地保存起来吧，但是绝对不要再次围上它。 你所追求的东西不在过去，而在未来。” “……，我知道了。” 三笠用平静得过了头的目光与楚轩对视了十几秒，然后她垂下了眼帘，用听不出是什么情绪的声音简短地回答了一句，便再也不说话了。 艾伦亲手给她围上的那条颇为陈旧的红色围巾被三笠下意识地藏在了身后，好像生怕楚轩会将它夺走似的。 楚轩抬起手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然后迈开了脚步，绕过三笠向回走去，并随口对她说道：“成功堵上了城门，并清除掉进入罗塞之墙的巨人以后，会有为期一周的休假。 等到那时我们就启程前往艾伦家的地下室，去完成他最后的遗愿。” “……，好的。” 悄然无声地跟在了楚轩后面的三笠声音凝滞了一下，然后才答应道。 “……，谢谢。” 过了许久，她又突然毫无征兆地冒出了一句感谢，也不知道是在感谢楚轩刚才对她所说的话，还是在替死去的艾伦感谢楚轩为了他的遗愿而冒险。 第54章 地下室的秘密 因为罗塞之墙的缺口被重新堵上这个极其重大的好信息的鼓舞，原本已经开始收拾打算退入希娜之墙的各地士兵立即以无比的热情开始清剿起了分散到他们防区内的巨人。 而调查兵团在完成了堵门的任务后，也马不停蹄地从后方追赶巨人，和当地的驻屯兵团前后夹击，以前所未有的效率，在两天之内就消灭了全部进入罗塞之墙的巨人。 然后趁着罗塞之墙南方的巨人大量减少的时候，楚轩和三笠在假期开始的前一天晚上，就偷偷摸摸地跑出了罗塞之墙，向着直线距离一百公里外的希干希纳区——也就是艾伦、阿明和三笠的老家前进。 因为只有两个人，所以后勤补给根本不需要，楚轩和三笠各自背着足够五天食用的干粮和两个水袋就上路了，连立体机动装置的气瓶都没有多带。 在前往位于玛利亚之墙南端的瓮城“希干希纳区”的路途中不乏村镇，楚轩和三笠完全可以在沿途补给饮用水，气瓶中的压缩气体也能从当地驻屯兵团的气体补充室里充满。 虽然时隔五年之久，当地居民或许没能带走的食物也多半已经腐坏了，但即使完全不补充食物，五天的干粮也足够楚轩和三笠走一个来回了。 对于这两个在训练兵团里实际排名第一和第二的优秀毕业生来说，在两天时间内负重30公斤徒步行军一百公里简直是轻而易举，如果不是考虑到沿途还需要躲避大股巨人的话，两天甚至都足够他们俩跑一个来回了。 而且，调查兵团在历次“壁外探索行动”中，也在罗塞之墙和玛利亚之墙中间设立了一些补给点，为人类那不知道何时才能实现的“反攻”储蓄物资，楚轩和三笠还可以从这些补给点中获得补给。 因为巨人在没有阳光的夜晚行动会变得十分缓慢，甚至完全停止行动，而楚轩和三笠还特地选择了昼伏夜出。所以他们俩只花了一天半的时间——包括两个夜晚和一个白天，便抵达了希干希纳区。 当然，罗塞之墙南部的巨人数量大大减少，还有楚轩那高超的潜伏技巧，也都是他们此行异常顺利的重要原因。 尽管这是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旅行”，但因为艾伦还“尸骨未寒”，所以一路上并没有什么暧昧的事情发生。也不可能有什么暧昧的事情发生，一路上楚轩和三笠这两个闷葫芦甚至连一句闲话都没有说过，就这样无趣地赶到了目的地。 “那里……就是艾伦的家了。” 在夜色中，三笠和楚轩避过了几个因为缺少阳光而萎靡不振的巨人们，来到了艾伦家的废墟前面。 这里和他们逃跑的时候没有什么变化，让她不由得回想起了艾伦的母亲被巨人吃掉的那一幕。 “我们试着清理出通道吧。但愿地下室的入口没有被压在那块巨石下面。” 楚轩没有试图安慰三笠，他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然后立即开始探查起了这座废墟的详细情况。 因为才被耶格尔家收养了一年的三笠并不清楚地下室的位置，所以楚轩和她只能慢慢地搜索，比较幸运的是，艾伦家的地下室入口并不在被压垮的那间屋子下，也没有被巨石压住。 “喀嚓！” 在三笠那情绪异常复杂的视线下。楚轩掏出了一直挂在艾伦脖子上的那把钥匙，打开了地下室的入口。 打着火把进入那道门，并走过了一段不断盘旋下降的漫长地道之后，出现在三笠和楚轩眼前的，是一间相当不可思议的巨大地下室。 “这些都是……” 三笠所看到的，是许多晶莹剔透的瓶瓶罐罐，还有某些不明用途的小型机器，在地下室的另一头还有些书架和柜子。书架上摆得满满当当的。 虽然三笠不知道这个地下室是用来干什么的，但楚轩却再明白不过了，这分明是一间去除了电气设施的地下实验室！ 在艾伦家的地下实验室里，楚轩发现了一些“有趣”的资料，在那个极端宗教环境保护团体研发巨人化病毒的资料中，还提到了北欧、中国和基督教的神话。 北欧神话中的“巨人”，中国神话中的“巫”。还有基督教神话中没有性别的“天使”，好像便是那个极端宗教环境保护团体所从事的研究的“灵感”来源。 如果按照中国的神话来给巨人分类的话，普通的巨人就是普通的“巫”，而像莱纳、贝特霍尔德和阿尼这种自带铠甲、身形异常巨大。又或者是拥有局部硬化能力的巨人，则应该被称之为“大巫”。 不仅如此，他们还真的找到了北欧的“巨人”和中国的“巫”曾经存在的痕迹，并借助对这些只出现在神话中的种族所遗留下来的基因的研究，成功制造出了让人类变成“巨人”——或者称作“巫”的基因片段。 这个基因片段才是巨人化病毒的根本，剩下的光合作用基因片段、消除性别基因片段、抑制大脑思考的基因片段、改写生物本能的基因片段其实都只是细枝末节，而秘密资助那个极端宗教环境保护团体的诸多势力，想要获得的也正是让人类拥有“巫”的强横肉体的方法。 这些资料为什么会出现在艾伦家的地下室，如果不去询问艾伦那行踪不明的父亲就无法得知真相。 不过看这资料的完整程度，楚轩认为这大概是那个极端宗教环境保护团体中某位“良心发现”的科学家偷偷复制下来，并转交给艾伦的祖先的。 而且艾伦的祖先也不是普通人，他的祖先不仅是这方面的科学家，而且还是掌握了“天使之力”——也就是可以自由地在人类和巨人形态中转换的，像自然植物一样拥有纯粹之心的人类。 根据地下室里的实验记录来看，艾伦的历代祖先都一直在这个地下室里持续不断地寻找着能够让巨人们恢复成人类的方法。 至于研究资金的来源……则是王政府中的某位不甘永远成为“天使”们的走狗的大贵族。 但是这项研究却一直没有成功，到了艾伦的父亲这一代，他在研究的过程中结合那个极端宗教环境保护团体的研究资料，还有他们祖先与其他科学家对掌握了“天使之力”的人类的研究成果，首次制造出了能够让人类拥有真正的巨人化能力的病毒。 只是如果按照这个速度继续发展下去，在艾伦的父亲完成祖先的遗愿之前，这项极其秘密的研究可能就已经后续无人了。 ——人类整体的教育水平一下子退回了工业时代之前，想要培养出能够理解与这项高精尖的研究工件有关的那些知识的人才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了，即使艾伦家的知识是代代相传的，但因为后代的学习能力和钻研精神有限，实际上也是越传水平越低。 等到了艾伦这一代，他根本就对学习“医学”完全不感兴趣了，一心只想加入调查兵团到“外面”去见识一下。 在艾伦的父亲留下的日志里，楚轩也看出艾伦的父亲和背后的资助者们实际上也不打算继续这项研究了——或许是艾伦的父亲或那个大贵族的后代已经彻底失去信心了，又或许是那个大贵族的后代已经改变了想法，觉得像其他贵族那样“享受生活”也不错。 在莱纳等人的父辈绝望了的时候，艾伦的父亲这边其实也已经绝望了，如果不是莱纳等人破坏了玛利亚之墙，搞得艾伦的父亲家破人亡的话，艾伦的父亲可能根本不会给自己的儿子注射巨人化的药剂，而是任由艾伦“平凡”地度过整个人生。 第55章 感谢 “耶格尔医生竟然是…… 楚轩，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然三笠看不懂那些关于基因研究的专业资料，但日记还是没问题的。 从艾伦父亲的日记中，她也隐隐约约发现了巨人的秘密，而这一惊天大秘让性子冷静的她也不由得慌乱了起来。 没想到那个令人尊敬的耶格尔医生还瞒着所有人进行着让人类变成巨人的研究，甚至艾伦家的历代先祖都在进行这研究…… 三笠觉得自己印象中那个非常熟悉的耶格尔医生开始逐渐变得陌生了起来。 而这片虽然只生活了一年，但却给她留下了无比美好的记忆，在梦中也不时回味一下的“家”也变得陌生了起来——就在这个她自以为很熟悉的地方下面，却隐藏着一个她完全不知道的地下室和所有普通民众都完全不知道的骇人秘密！ 恍惚间，她心中那副熟悉的画面被打破了，不光是艾伦的父亲，甚至连艾伦的母亲和艾伦也都突然变得异常陌生了。 艾伦在临死之前将这把钥匙托付给了楚轩，那也就意味着，之前他也一直保守着这个秘密吧？一点都没有要让她这个被捡回来的“外人”知道…… “艾伦应该不知道地下室的秘密。” 这个时候，楚轩不仅没有落井下石，反而主动替艾伦说起了好话。 “……” 听到这句异常肯定的话，三笠那已经惶恐起来的眼神才重新安稳下来。 她张了张嘴，但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是好，于是楚轩接着说道：“从耶格尔医生的日记来看，这项秘密研究马上就要因为失去资金来源而被迫停止了。所以他根本就没有想要将自己的孩子再牵扯到这一惊天秘闻中。 或许是因为突然出现了破坏城门的巨人，所以耶格尔才会将地下室的钥匙交给艾伦，算是为人类保留住最后一线希望。 而艾伦实际上又并不清楚内情，那么与此相关的各种秘密组织也就不会找上他，倘若人类永远无法夺回玛利亚之墙的话。艾伦也可以像普通的孩子一样度过余生。” “是……是这样啊……” 楚轩的解释让三笠的眼神重新变得柔和了起来，原本耶格尔医生还是那个耶格尔医生，尽量他好像在暗地里从事什么与巨人有关的可怕研究，但他还是那个一心为家人考虑的和蔼父亲。 “楚轩，谢谢你。” 放下心了之后，三笠看向楚轩的目光也柔和了许多。道谢的语气好像也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真挚了。 楚轩这个男人……还真是一个算透了人心的怪物啊！ 对于人类来说，“死者为大”，不管这个死者生前有诸多不是，但除了那种让人一提起来就恨得牙痒痒的死者之外，大部分死者都会被他的亲友完美化，每个人都只会念死者生前的好。尤其听不得别人说死者的坏话——就算对方说的是事实。 倘若楚轩现在说了艾伦和他父亲的坏话，短时间内的确可以挑动惶恐不安的三笠心中的阴暗情绪，让她对艾伦一家人产生愤恨之情，并借机攻略三笠。 但记忆这种东西几乎是无法忘却的，也无法抛弃，当三笠日后清醒过来的时候，曾经的美好回忆就会再次涌现出来。而这时，楚轩过去的某些言语和行为，就会成为梗在三笠心中的一根刺。 反倒是大度一些，让三笠直面曾经的美好回忆，更容易让她“放下”这些回忆，一身轻松地带着满满幸福去追寻新的人生。 ——无论多么美好的回忆也终究只是回忆，始终牵挂着过去是没有任何幸福可言的；但如果彻底抛弃那些回忆，人生中却又会出现无法再弥补的空白，同样会给未来的幸福留下永久的缺憾。 “我们在这里发现的秘密，一定要保密。” 面对三笠的感谢。楚轩平静地对她点了下头，然后便立即如此叮嘱道。 “咦？为什么，这好像是对人类来说非常重要的秘密吧？ 虽然只有我们两个无法把这里的资料全运回去，但是我们只要将这个秘密带回去，调查兵团就一定会带着更多的人再次来到这里。” 三笠不明所以地望着楚轩。第一次对楚轩的决定提出了质疑。 这里的秘密是属于耶格尔医生……和艾伦的，三笠希望所有人类都能够知道他们为人类做出的贡献，而不是让这秘密一直被掩盖在这座废墟之下。 “你忽略了一点，耶格尔家所从事的是只有某个大贵族支持的秘密研究。 明明这个研究项目如果成功了的话，就有可能将那些巨人变回人类，起码可以让人类获得巨人化的能力，并凭借这种力量战胜那些只依靠本能行动的巨人，但为什么这个研究项目却不能公开、不能请求王政府的支持？ 另外，从耶格尔医生的日记中推断，不光是那个大贵族，其他大贵族多少也都应该知道巨人其实是由人类变的这个秘密，但为什么他们却没有告知民众？难道只是不希望引起民众的恐慌吗？” 楚轩接二连三地提出了问题，让质疑他的三笠反而哑口无言。 随后，楚轩把他之前用来忽悠莱纳等人的“王政府内奸论”的一部分又拿了出来，让三笠明白了不是他不想将这个秘密公开，而是他现在无法将这个秘密公开。 那些异常腐败、不思进取，一直躲在安全的希娜之墙内侧过着奢靡生活的大贵族们，为了自己的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绝对不会允许他们将这个秘密公开的！ 对于三笠来说，她绝对不会质疑楚轩对大贵族的“恶意污蔑”，因为曾经被人贩子捕捉过的她，现在已经知道自己和自己的母亲被捕捉的原因了。 归根结底，如果不是那些大贵族们想要“品尝”一下具有“异族风情”的女奴隶的话，那些人贩子也未必会打她们母女的主意。 ——而喜欢从人贩子那里购买用来满足其兽欲的女奴隶的家伙们，又怎么可能是什么好人！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们就‘暂时’保守秘密吧。” 被楚轩说服了的三笠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但她随即便睁圆了眼睛，咬牙切齿地说道：“不过终有一天，我一定会杀了那些人类之中的叛徒！” “我们一定能够做到的——虽然需要的时间可能会有点长，但我们一定能够做到。” 楚轩庄重地向三笠做出了承诺，尽管三笠根本不知道这份承诺的重量，但楚轩还是这样承诺了。 这也算是楚轩给三笠的额外补偿吧，毕竟为了攻略她，楚轩这次也多少使用了某些近乎“邪道”的方法。 “咯嚓！” 曾经一直挂在艾伦脖子上的钥匙再次转动，这个巨大的秘密又重新被锁在了艾伦家的地下室里，三笠平静地注视着楚轩的行动，眼睛里再没有出现什么异常的波动，有的只是……淡淡的怀念和感激。 “将这把钥匙保存好吧，总有一天我们会再回来的。” 这一次，楚轩将这把代表着艾伦的钥匙交给了三笠，而三笠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郑重地接过了这把钥匙，并小心地将它放在了心脏前面的制服口袋里。 之后他们两个人便迅速地沿着原路返回了调查兵团，连地下室里的一片纸张都没有带回去。 ——不过在锁上地下室的门之前，楚轩却在三笠的眼皮底下使用了第二次召唤追随者的机会，被他锁在了地下室中的长门有希绝对能够在一个小时之内，将地下室中的所有资料都复制一遍，然后将其携带回主神空间。 第56章 最后一个新年前夜 “佩特拉，战斗中不要分散注意力。” 在某处伏击巨人的森林之中，消灭了最后一个巨人的楚轩放开了刚刚被他揽在怀中的佩特拉，语气严肃地训斥了她一句。 不过在长时间的战斗中时刻集中注意力只有楚轩这种变态能够做到，因此他也并没有过多地责备身为普通人的佩特拉。 “啊……是，对不起！” 佩特拉带着抱歉的微笑，低着头眼睛向上地看着楚轩，稍微有点害羞地向楚轩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因为已经入冬的关系，她的脸蛋被林间的寒风吹得红扑扑的，好像熟透了的苹果一脸可爱。 “今天的任务就到此为止，收队。” 楚轩没有在意佩特拉那好像有些过于明亮水润了的眼睛，在对她点了下头之后便转过身去，向“楚轩小队”的其他成员们下达了收队的命令。 “啊啊啊……总算结束了！ 明天就是新年了，我们今天上午却还要出任务，早知道如此就不当什么精英队员了，现在其他人都已经在集市上购买做大餐的材料了吧！” 扎着变长了不少的马尾辫的萨莎在收起半刃刀身之后，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凸显出了因为营养充足而发育异常良好的胸部，十分不满地抱怨了一声。 “去年的这个时候你也是这么说的。” 虽然不再是一副好像对什么都不爽的表情，但却仍然像楚轩似的一直板着张扑克脸的冰雪美人阿尼面无表情地从萨莎身边走过，用十分符合这个季节的冷淡声音对她说道。 “哎呀……去年我就已经后悔了啦，可是我已经再也离不开楚轩了啊。 ——这就是那什么吧，‘想要抓住女人的胃。就必须先抓住女人的心’？ 嗯……总感觉这句话好像有点怪怪的。” “因为你说颠倒了，你这个吃货根本就不清楚那是什么意思吧！ 话说你也已经18岁了，敢在食欲之外再多出些别的欲望吗？ 难道你所摄取的营养真的全都积累到胸部去了吗，母猪！” 瘦高的雀斑女尤弥尔既鄙视又羡慕嫉妒恨地盯着萨莎那鼓鼓囊囊的胸部看了一眼，恨恨地讽刺了她几句。但萨莎却习以为常地用厚脸皮顶住了只有“区区”这种程度的毒舌攻击。 “啊哈哈……反正楚轩也说过能吃表示身体健康，只要体内脂肪含量还保持在正常范围内，身体又没有其它异常就不必在意。” “啧！你只有这句话记得特别清楚！” 面对露出了闪亮洁白的牙齿，还朝她举起了大拇指的萨莎，尤弥尔恨恨地吐槽了一句，然后赫里斯塔立即过来安抚起了她和萨莎：“不要为了这点小事绊嘴啦。我们也赶紧回去吃饭，然后去购买晚餐的材料吧。 再不快点的话，好东西可能都已经卖光了。” “啊！那我们快点回去吧，别在这里抱怨了。” 听了这句话，萨莎立即脸色大变，连忙催促起了其他人。 “喂！明明只有你一个人在抱怨吧！” 尤弥尔气呼呼地朝萨莎吼道。不过那个厚脸皮的吃货却充耳不闻，径直朝栓在树下的马匹那里跑掉了。 不过，尤弥尔也并不是真的生气了，她只不过是在太过和平的无聊日子里给自己找点乐子罢了。 自从托洛斯特区的外门被重新堵上了之后，他们除了曾在罗塞之墙和玛利亚之墙间发现了一个会在远处扔石头的猿巨人之外，就再也没有遇到过什么“新鲜事”。 这种和平的日子已经过了一年多，而且看样子好像还会持续个几年。直到尚未发现踪迹的超大型巨人和铠之巨人再次出现为止。 当天晚上，楚轩小队在由他们小队独占的驻地里，一起享受了一顿丰盛的晚餐，以此来迎接新年。 等到饭后，楚轩暂时离开了仍然充满了欢声笑语的餐厅里，并在寂静的中庭和正在仰望明月的三笠碰了面。 在艾伦死去之后，三笠就成为了楚轩小队里最沉默的那个人……不，她原本就是最沉默的那个人。 但不管怎么说，在艾伦死后，楚轩小队的其他女孩子都觉得三笠好像与之前非常不同了。 只不过在艾伦已经去世了几个月之后。三笠的这种沉默开始变得自然起来，并不会再让人产生担心的感觉，也算是恢复了“正常”，因此赫里斯塔等人也没有刻意地在三笠的周围营造什么欢乐的气氛让她开心，而是放下了一切担心。开始正常地与她相处。 ——在楚轩小队中，最后还是回到了大家身边的阿尼也同样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但她的性子也还是那么冷清，而楚轩则是从来都板着一张面无表情的扑克脸，所以剩下的几人都有了十分丰富的与沉默寡言的伙伴相处的经验。 “叫我出来有什么事？” 利用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楚轩的身影之后，三笠自然地转过头来，用平静而温和的声音向他问道。 虽然三笠不像赫里斯塔、萨莎和佩特拉那样，一见到楚轩就不自觉地流露出了笑容，但她的表情也并不像尤弥尔，而是如同放在桌面上的一杯温水似的，平静中带着淡淡的暖意。 而且她这杯水的温度……好像比阿尼还要高一点。 “新年了，想要送你一件礼物。” 楚轩没有拐弯抹角地废话，而是直接说明了来由，并在怀中掏出了什么东西。 也许是没有想到楚轩这种好像钢铁铸就的冰冷男人竟然会送她新年礼物，三笠不由得睁大了眼睛，一时间楞住了。 眼镜反光的楚轩从回廊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并将他怀中那件连个包装都没有的新年礼物展开，不由分说地围到了三笠的脖子上。 与人的体温相近的温暖反倒让三笠的毛孔立了起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冷战，然后才低下头，用双手捧起了这条温暖的羊毛织物。 无论她再怎么仔细端详，这都只不过是一条非常普通的淡黄色长围巾而已，也许是因为上面还残留着楚轩的体温，让这淡黄色也显得温暖了起来。 “就像……阳光一样……” 三笠下意识地呢喃了一句，然后合起双手，好像要留住这温暖的阳光似的，将围巾的尾端按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围绕在敏感的颈部的暖意在不停地向她的心田中汇聚着，在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感受到了这股好似春日的阳光般的温暖，然后悄然地破壳而出了。 恍惚间，三笠好像看到了那个曾经给她围上了一条红色围巾的身影，但随后这个影子逐渐清晰了起来，并变成了眼镜反光的楚轩。 “……” 难得地，三笠主动移开了视线，白皙的脸蛋上也浮现出了一丝红晕——但那也许只是因为寒冷的缘故。 她此时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好，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中却一点也不觉得慌乱，反倒比平时更加安稳了许多。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接着却也像三笠似的移开了视线，并用一如既往平稳而无抑扬的乏味声音对着空气说道：“你最近……想要一条围巾吧？” “嗯……” 寒风中传来了一个若有若无的声音，然后这两个沉默的人肩并着肩，安静地欣赏起了高挂在夜空中的明月。 在这个冬天，当周围的女孩子们都开始围上了围巾的时候，三笠的目光经常会在卖围巾的摊子上，甚至其他人的脖子上稍作停留，但是她却没有为自己购买一条围巾。 因为对于三笠而言，“围巾”可是…… 需要由别人来给她围上的温暖束缚。 第01章 爱丽斯菲尔的复活 一阵白光之后，楚轩重新出现在了他的日常世界里。 原本停止了的时间在这一刻重新开始前进，站在这间异常宽敞的卧室里的美少女们只觉得眼前一花，她们共同的丈夫楚轩就换了一身衣服，简直就像是在变戏法似的。 “啊……你回来了。” 早已经习惯了这种情况的黑猫打量了一下楚轩的衣着，然后温柔地微笑着对他说道，不过黑猫的红色眼眸却在偷偷摸摸地向楚轩的身后扫去，好像是在寻找本应和楚轩一起回来的某个“新姐妹”。 在发现楚轩这次同样没有带回任何新的追随者之后，黑猫露出了些许担心的表情，小心翼翼地向他问道：“那个……看你的衣服，上个世界应该是《进击的巨人》吧？ 难道说……你新签下的追随者……” “不用担心，这次没有使用追随者契约。”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然后向黑猫点了下头。 “呼～” 包括黑猫在内的众多女孩子们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因为得知“新姐妹”没有死掉，还是因为得知楚轩没有把“新姐妹”带回来。 虽然她们知道楚轩在上个世界里不可能没有给她们增加“新姐妹”，但眼不见为净，如果总看着自己的丈夫每隔十天就带回来一两个新妻子，就算再贤惠的女人也不可能真的没有任何不满的吧！ “呣……这么说的话，你非常确定我们的某个或某几个‘新姐妹’是真心爱着你啰？” 没想到，楚轩这次没有带回新的追随者，却仍然被高城沙耶找到了可以吃醋的地方，她这么一说。有几个女孩子的脸色就立即变了，眼睛里也纷纷流露出了伤心的表情。 “啊……我、我倒不是那个意思啦，这任务什么的事关性命嘛，无论多么谨慎也不为过。 我、我是理解楚轩的，也支持楚轩这么做。” 因为吃醋而不经意间说出了非常没有大脑的话的高城沙耶立即就发现了自己的失误。连忙向楚轩，也向大家澄清了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 不过和楚轩签下了追随者契约的女孩子其实并不算多，其中时崎狂三、菈菈、不知火舞和莉安娜四人还都是“自带干粮”加入楚轩这边的，而高城沙耶和毒岛冴子和她们四人是在同一个世界里加入的。 楚轩剩下的追随者是长门有希、桂言叶、上杉谦信、阿尔托莉雅……和爱丽斯菲尔，其中会因为那句话而觉得中枪了的大概只有言叶和谦信酱。 ——虽然有希也是楚轩的追随者之一，但有希的追随者身份是使用“穿越时空的少女”这个特殊道具获得的。而SOS团的其他女孩子则是在任务世界Clear之后，“免费”跟随楚轩来到他的日常世界里定居的。 “因为这次的任务是在满足条件之后立即完成的类型，不需要等到回归主神空间时再进行判定。” 楚轩面无表情地对高城沙耶……更是对言叶和谦信酱解释了一句，这两个都具有日本传统女性性格特点的大和抚子尽管一时间仍然不能释怀，但还是强迫自己抑制住心中的感伤，对楚轩露出了温柔而恭顺的笑容。 “楚轩。复活爱丽的任务完成了吗？” 同样成为了楚轩的追随者，但却一点都没有觉得自己的膝盖也跟着中箭了的阿尔托莉雅在楚轩刚一“回来”的时候就问起了爱丽斯菲尔的事情，好像有些太不关心自己的“丈夫”了，但她和楚轩的关系原本就只是Servant和Master而已，再、再就没有任何其他关系了。 “已经完成了。” 楚轩肯定地点了下头，然后立即调出了日常世界的系统界面，并在其中找到了复活爱丽斯菲尔的选项。 又一道白色的光芒洒下。一个拥有高贵的银色长发的美丽少妇出现在了楚轩的对面。 她悬浮在距离地面一米左右的空中，身上仍然穿着化作圣杯之前的那身嵌着金边的白色露肩连衣裙，看上去就像童话中的睡美人似的。 爱丽斯菲尔重新复活了，但现在她的身份已经不再是楚轩的追随者了，而和黑猫、凉宫春日、虚子她们一样，只能够生活在楚轩的日常世界里，或者跟随楚轩返回她们原来的世界。 当爱丽斯菲尔从空中缓缓降下，双足完全踏实了地面的时候，笼罩着她的光芒才完全消失掉，而“睡美人”也同时睁开了眼睛。没有给某个王子偷吻她的机会。 “……” 重新复活了的爱丽斯菲尔，用纯净而明亮的绯红眼眸望着楚轩那副反光的眼镜，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你果然做到了呢，我现在已经是被复活了吗？ Saber也在，还有……” 爱丽斯菲尔将视线从楚轩脸上移开之后。立即发现了表情有些激动地望着她的阿尔托莉雅，还有许多与她从未谋面的美丽少女。 “啊……这些人……还是让楚轩自己来给你介绍吧。” 阿尔托莉雅的脸上有点不自然，不过她马上将尴尬的情绪抛到了脑后，相当愉快地对爱丽斯菲尔说道：“总之欢迎你回来，爱丽。 我也终于完成了自己的承诺……虽然最大的功劳是属于楚轩的。 对我们来说，这里可以被认为是‘根源’的世界，这些也让楚轩亲自来解释吧……” 接着，在楚轩简洁明了的解说中，爱丽斯菲尔终于知道了他那些“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的秘密，也知道了楚轩为了复活她所做出的努力，更知道了……楚轩的众多妻子的存在。 “啊哈～Sa……阿尔托莉雅竟然也成为了楚轩的妻子呢，这样一来我们也是‘姐妹’了。” 认识了许多位“姐妹”的爱丽斯菲尔用相当愉悦的语调对阿尔托莉雅如此说道，看上去真的没有因为丈夫被许多人分享了而感觉不快。 不过双颊有些微红的阿尔托莉雅却立即将脸扭到了一边，十分恼怒地说道：“我、我才不是楚轩的妻子呢！ 虽、虽然在名义上是这样没错，但这就和过去……和格尼薇儿那时候是一样的，只是也只能是名义上的结婚而已！” “啊……不要说这种令人伤心的话啦！ 既然你已经成为了楚轩的妻子，就算只是名义上的，楚轩也一定会对你负责的，而且我也十分希望能和你成为‘姐妹’啊！” 爱丽斯菲尔热情地扑到了阿尔托莉雅的身上，搂住了她的肩膀，还像猫咪……或小狮子一样用自己的脸蛋去蹭她的脸。 随后，爱丽斯菲尔又若无旁人地来到了楚轩的身边，伸出手抚摸着他那线条异常坚毅的脸庞，十分深情地说道：“我的身体和心灵都是属于楚轩的，楚轩的快乐就是我的快乐，楚轩的喜好就是我的喜好，楚轩的意志就是我的意志。 对于我来说，只要能一直……” “好了好了好了……” “你们都是老夫老妻了，就不要当着大家的面卿卿我我了好吗。” 爱丽斯菲尔那过于直接的深情告白还没有说完，就被春日给打断了。 也许她的行为只是因为吃醋，但她也有可能只是觉得太过害羞了而已。 ——虽然早已经习惯了“侍女”们的存在的爱丽斯菲尔并不介意当着别人的面和自己的丈夫恩恩爱爱，但是对于那些尽管已经成为了楚轩的妻子，却还没有机会发生某种不纯洁的关系的人来说，她的言行真是太过大胆了。 更何况，在这里还有许多和楚轩保持着暧昧关系，但还没有缔结婚姻关系的女孩子呢！ 第02章 过于耀眼的关系 虽然和楚轩的卿卿我我被刚刚认识的“姐妹”给打断了，但性格温柔随和的爱丽斯菲尔并没有生气，而是立即向春日道了歉：“对、对不起，我没能考虑你们的感受……” “啊，不、不用这么正式啦，我也只不过是随口说一句而已……” 吃软不吃硬的春日对爱丽斯菲尔连连摆手，有些脸红地把脑袋转向了一边。 “？” 不太懂人情事故的爱丽斯菲尔有些疑惑地歪了下头，然后她又想起了自己刚才没有说完的话，于是立即转头向楚轩问起了另一件让她始终记挂于心的事情：“楚轩，我们的女儿们现在怎么样了？” “噗……” 听到这句话，站在爱丽斯菲尔面前的春日立即喷出了一口鲜血，而房间里的其他女孩子们也都不由自主地抬起胳膊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好、好耀眼……感觉无法直视！” “这、这就是世界上最为圣洁的母性光芒吗……好痛苦……要化成灰了……” “呃……这就是‘有经验者’的游刃有余吗？还真是可怕的对手啊……” 和楚轩还没有过比接吻更加亲密的关系，当然更不会有孩子的少女们纷纷败下了阵来，倘若同样和楚轩拥有“女儿”的亚丝娜和桐子在这里的话，也许还能和爱丽斯菲尔拼个势均力敌，但很可惜，她们两个都没有和楚轩签订追随者契约。 “上次任务所获得的生存点，足够回去接伊莉雅她们了。 阿哈德族长的愿望也已经达成了，不会有问题。”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表情。十分肯定地回答道。 绝对不会有问题的，就算爱因兹贝伦家不满意，完全解除了所有限制，可以“倾巢而出”的楚轩也有足够的实力将伊莉雅斯菲尔、樱和卡莲救出来。 不管是“魔术”还是“魔法”，都只不过是一种能量攻击手段罢了。只要在能量等级上给予十倍甚至百倍的绝对压制，即使是“五大魔法”也翻不出任何花样来。 何况即使是单单比试“魔术”，拥有天才资质的楚轩和爱丽斯菲尔也绝不逊色于型月世界的任何一个著名魔术师。 “OTL，呜……感觉……插不进那个话题……” “OTL，被、被自然而然地挤出那个小圈子了……” “OTL，我们……之前都在干什么啊……” 在楚轩、爱丽斯菲尔和阿尔托莉雅周围。已经完全变成了灰白颜色的美少女们全都双手撑着地面跪在了地上，心头涌现出了强烈的挫败感和失落感。 如果大家都处在同一水平线上，那么谁都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但是突然有那么一个人后来居上，并且一骑绝尘地直接冲向了终点，那么剩下的“失败者”们当然会开始自我否定和自我怀疑了。 “沙沙沙……” 当天晚上。在漆黑一片的走廊里，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响声。 黑暗之中，有一双如同红宝石一样美丽的眼睛散发着微光，逐渐靠近了楚轩的房门。 “咔嚓！ 吱嘎——！” “啊啦，‘夫人’，请问您有何贵干？” 当穿着性感睡衣的爱丽斯菲尔满心欢喜地扭开房门，钻进了楚轩的房间里之后。等待着她的是以黑猫为首的诸位“姐妹”们。 除了这些和楚轩拥有夫妻名分的人，剩下的女孩子也同样出现在了这里，大家就好像白天一起迎送楚轩时那样齐聚一堂，共同等待着爱丽斯菲尔的“驾临”。 “当然是和楚轩一起睡啰。 如果你们要一起我也不介意啦，这张床也足够大，但是不是大家一个一个来会更好一些？ 对了，楚轩呢？” 爱丽斯菲尔毫不脸红地说出了十分寡廉鲜耻的话，尽管这些女孩子们对她的天然程度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脸上还是不由自主地泛起了红潮。 “啊咳……” 跷着二郎腿，双手交叉架在胸前的黑猫重重地咳嗽了一声。然后露出明显伪装过的微笑，语气温和地对四下寻找楚轩的身影的爱丽斯菲尔说道：“爱丽……桑，为了对你的到来表示欢迎，并加深众‘姐妹’之间的感情，大家一致决定。要和你进行只有女生的Girls’Talk。 而且正如你所说的，虽然大家都聚在一起聊天也非常有趣，但还是一个一个来，才能够让每个人之间都很好地加深感情吧？ 所以……” 说到这里，黑猫的脸上瞬间露出了阴险的笑容，但又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好像刚才出现的只不过是幻觉罢了。 然后她大手一挥，斩钉截铁地说道： “今天就从我开始吧！带走！” “是！”X2 在黑猫的身后，桂言叶和毒岛冴子这两位颇具大和抚子气质的美少女立即面带微笑地闪身而出，一左一右地将身穿性感睡衣的爱丽斯菲尔给夹了起来，不由分说地往屋外拖去。 “咦？咦咦咦？” 爱丽斯菲尔露出了有些困扰的笑容，但却没有提出异议。 一夫多妻制必须分房而居这一点她是知道的——据说中国的皇帝拥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只有被点名“侍寝”的嫔妃才会获得与皇帝共度一夜的权利，又或者是皇帝主动“临幸”某位嫔妃的居所，她才能够见到自己的丈夫。 其他不同等级的贵族虽然妻子的数目有所不同，但在规则上是一样的，每个妻子都会公平地获得丈夫的宠爱。 不过中国的习俗里……新的妻子还必须分别和丈夫的其他妻子一对一地进行过了Girls’Talk，在加深感情之后才能够被接纳，并被允许与丈夫共寝的吗？ 啊……虽然不能立即就和楚轩同床共枕十分遗憾，但是她一定会努力和其他“姐妹”增进友谊的！ “那么，剩下的人就继续互相监督，不要再让任何一个人偷跑了。” 黑猫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用与爱丽斯菲尔稍微有点不同的红色眼眸向四周扫视了一圈，然后抬起手将乌黑靓丽的长发一撩，便气势十足地带着爱丽斯菲尔离开了楚轩的房间。 而在人群的最后方，阿尔托莉雅远远地望着对中国的“后～宫斗争”还一无所知的爱丽斯菲尔，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 在大家决定好了一个所有人都能够接受的，公平地和楚轩发生“更进一步的关系”的机制之前，爱丽斯菲尔是不会有机会再和楚轩做什么没羞没臊的事情了。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吧？毕竟人类不是动物，就算一直都没有做过H的事情也不会因此就死掉，理性、克制才是人类有别于动物的美德，就算永远是处、处女也完全没什么大不了的哦？ …… 就在黑猫和爱丽斯菲尔进行Girls’Talk的时候，没有老老实实地呆在自己的卧室中睡觉的楚轩，仍然在实验室里研究着有希从艾伦家的地下室里复制回来的资料。 说实话，这种将人类变成巨人的基因药剂并不算特别有价值，它并不会提高巨人化之前的身体能力，而巨人化之后，普通巨人的身体能力也并不出众。 不过这一研究中所提到的“北欧巨人”、“巫”和“天使”倒是相当有趣，按照这些资料的说法，人类是“尤弥尔”的子民，而“尤弥尔”则是北欧神话中初生的巨人，所有巨人的祖先。 正是因为这种血缘关系，当人类体内属于“巨人”的基因被激活了之后，人类就能够重新变成巨人。 而在这份资料中所记录下来的“北欧巨人”和“巫”的基因，也的确和人类的基因异常相似，不过遗憾的是，这份资料中并没有“天使”的基因。 或许“天使”与已经被证实曾经存在过的“巨人”和“巫”不同，只是人类自己的妄想产物，又或许只是人类尚未发现“天使”存在过的证据罢了。 第03章 楚轩大校的选择 “轮回者的综合实力判定为S，轮回者在本世界的初始军衔为‘大校’，拥有可以自由选择一项工作的权利。 请轮回者选择即将加入的组织： Z.A.F.T，Mithril，NERV，Union，AEU，S.M.S……” 当楚轩再次进入任务世界时，首先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与之前的几次任务相当不同的势力选择界面。 军衔、军事组织、机器人…… 楚轩大概对这次的任务世界有数了，如果他在选择了某一势力之后，没有进入对应的任务世界的话，那么他必定就进入了全都是机器人的世界——也就是《超级机器人大战》的世界！ 但是这么多个军事组织存在的世界，那将是一个多么混乱的世界啊，简直令人难以想象。 那么……究竟加入哪个组织才是最好的选择呢？ 倘若这些组织所在的任务世界是各自独自的，当然是加入技术更加落后，神秘度也不高的组织对楚轩更加有利，比如“帝国华击团”啦“巴黎华击团”啦“纽约华击团”啦之类的，楚轩自身的优势很可能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 但如果这些组织其实都是存在于同一个世界内的，那么选择技术落后的组织，也就等于选择了挑战人类极限的难度进行游戏，就像在《三国志》游戏中选择了用云南的孟获对抗司马政权，在《信长的野望》游戏中选择了用虾夷（北海道）的蛎崎家对抗德川幕府一样。 当实力的差距大到一定程度了，智谋所能够起到的作用就微乎其微了，而只有自带“主角光环”的家伙，才能够在这种情况之下也依靠努力和热血来翻盘。 不过对于楚轩来说。想要顺利过关所需要考虑的不仅仅是哪个势力够强，有可能统一天下，而是加入哪个组织所出现的攻略任务最轻松最容易成功。 ——无论出现具体任务之前的花样怎么翻新，“主神”所给出的任务都必然是攻略某个或某几个美少女，只有美少女才是最重要的。 （NERV……EVA……天使（使徒）……巨人……巫……） 当楚轩的视线落到了NERV这个名字上的时候。一道灵光在头脑中闪过，让他立即将某些冥冥之中似有联系的事物串在了一起。 在过于的十天休息时间里，楚轩除了在型月世界里兑换了一个月的时间，带领所有美少女一起去度了个假，顺便接回了他和爱丽斯菲尔被扣押在爱因兹贝伦城里当人质的伊莉雅斯菲尔、樱和卡莲这三个女儿之外，一直都在研究从《进击的巨人》世界中获得的资料。 ——其实就算在进入型月世界的一个月里。他也有半个月是在继续研究工作。 通过日以继夜的研究，他的确发现了一些颇为有趣的东西，但是因为资料本身还不够完整，缺失了某些方面的发现和实证，所以他始终无法完成这一研究。 不过如果可以进入EVA的世界，去研究一下“使徒”的话…… “轮回者选择加入的组织是NERV。确认吗？” 在“是/否”的选项中，楚轩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是”，也不管这个世界的危险程度和可能发布的攻略任务的困难程度了，看来欲望果然是一个相当可怕的东西，哪怕是“求知欲”也一样。 当楚轩确认了自己的选择之后，这次的攻略任务也终于出现了：“任务：成功攻略绫波丽、式波·明日香·兰格雷、真希波·玛丽·伊兰崔亚斯、雾岛真名、碇真嗣、渚薰其中之一。 完成奖励：追随者契约X1，任务完成认定书X1。 回归时间：2016年4月1日0时0分0秒。 失败惩罚：抹杀。 备注： 本世界为单人任务。 以非欺瞒的方式获取对方的真心。或与对方签下结婚登记表，方可视为攻略成功。 持有任务完成认定书时回归，方能判定为任务完成。 轮回者可以在任务开始的3日内，从自己的日常世界中选择最多5人（综合实力均不得高于A级）加入其所在组织。” 看来，这次的任务除了允许攻略的目标有些过于宽泛了之外，对于其它方面的限制非常少，甚至连对追随者的限制都放宽了许多。 不过这也就意味着……在这个世界里，个人实力对整个世界的影响是可以忽略不计的，而主神判定的综合实力在S级以下的人物，即使同时出现5个也只能够对世界产生微乎其微的影响力。 还没等楚轩再进一步分析任务中所隐藏的信息。飘浮在一片漆黑的虚空中的他就被耀眼的白光笼罩住了。 当白光重新散去之后，楚轩站在了一间有些过于空旷了的未来风格办公室里，在他对面坐着一个戴着无下框方形眼镜的络腮胡大叔。 那个眼镜反光的络腮胡大叔将两只胳膊肘放在办公桌上，还没有戴上白手套的双手十指交叉地挡在嘴唇前面，用有些低沉的嗓音对楚轩说道：“楚轩大校。欢迎你加入‘人类补完委员会’直属的特务机关NERV，我是总司令碇源堂。 你的任务是成为马尔杜克机关所选出的EVA第一适格者，零号机专属驾驶员‘绫波丽’的监护人，负责照料第一适格者的学习和生活。 不过作为刚成立不久的新兴组织，我们在各方面都需要人手，请问你还能够在NERV之中从事哪方面的工作？” 之前主神所给予的“可以自由选择一项工作的权利”立即就生效了，原来这是在楚轩本应从事的工作之外，再允许他额外兼职一项工作的奖励。 不过这次的任务条件……简直可以说太过优厚了，看起来好像比最开始的新人任务还要简单，这或许就意味着…… 轮回者很难在这个世界中生存到任务时间结束？ “我希望能够从事关于‘使徒’和EVA的研究工作。”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不假思索地道出了自己选择加入NERV的本来目的，而碇司令对楚轩的要求没有任何特别的反应，看来楚轩的默认权限已经大到了允许触摸一部分真正的机密了。 “……，好吧。 关于研究工作，你可以去找技术开发部的赤木律子博士进行安排。 如果没有其它问题的话，你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冬月副司令，楚轩大校就交给你了。” 碇司令只考虑了一小会儿，便同意了楚轩的要求，然后他按下办公桌上的某个通话按钮，对不知道人在哪里的冬月副司令交待了一声，就再也没有和楚轩说什么废话。 “是。” 楚轩没有敬礼，只是颇为精神地立正答应了一声，接着就立即转身向外面走去。 颇具科幻色彩的金属自动门在他的面前滑开的同时，楚轩看到旁边的某间办公室中，有一个气质儒雅的白发老者也正好从门里走出来，并主动对他点头微笑了一下。 “你好，楚轩大校，我就是NERV的副司令冬月耕造。” 这个原本是大学教授的副司令虽然态度很温和，但也许是不太擅长交际的关系，他在简单地做了一下自我介绍之后不仅没有和楚轩客气，反而说出了稍微有点冒犯的话：“原本我们只是打报告说需要一个照顾适格者的监护人，但没想到这次上面竟然将一位大校送了过来，真不知道上面到底是怎么想的。 不过这样也不错，我们这里也相当缺乏人手，除了原本照顾适格者的工作，碇司令应该还给你安排了其它工作吧……” 第04章 绫波共居……育成计划 “……对了，这就是你所需要监护的第一适格者‘绫波丽’了，今年14岁，刚升上第一中学的二年级。” 对“上面”发了两句牢骚之后，并从楚轩那里得知他还兼职了研究工作的冬月副司令闪开身子，将默默地跟在他后面的少女让到了楚轩的面前。 这个身高只有150厘米左右的少女有着相当罕见的蓝色头发和红色眼眸，肌肤白得就像新生婴儿似的，让人很难相信这身肌肤的主人竟然已经14岁了。 楚轩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少女，而这个少女也同样面无表情地看着楚轩，如果要说哪一方更像是人类一些……好像双方都是半斤八两，一边给人的感觉是无比冰冷的机器人，而另一边给人的感觉是异常空洞的人偶。 这两个从某方面来说应该非常合拍的家伙就这样沉默地互相对视了半分钟，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并主动对这个身穿蓝白校服的纤瘦少女做了个自我介绍：“我是楚轩。” …… 完了。 楚轩只是说出了自己的名字而已，再没有做任何多余的说明，这让冬月副司令露出了愕然的表情。 他也许是在考虑，将重要的第一适格者交给这样的家伙来照看，真的有利于第一适格者的健康成长吗？ “……” 蓝发的少女定定地注视着楚轩那副反光的眼镜，那双如同红宝石一样的眼睛在几十秒的时间里只眨过一次，好像要牢牢地将楚轩的相貌刻入自己的记忆中似的。 “绫波丽。” 也许是受到了楚轩的不良影响，正处于中二年龄的少女立即就学会了楚轩的说话方式，对自己的监护人做了仅通报姓名的自我介绍。 “嘛……等你们到达住处之后。再互相进行更详细的了解吧。 楚轩大校，我先带你熟悉一下今后工作的地方，并去赤木博士那里进行一下注册，然后再带你去看看住所……” 在冬月副司令的亲自陪同下，楚轩简单地了解了一下NERV的总部——“第三新东京市”地下基地内部的路径。并顺利地在赤木律子博士那里挂上了号，今后将成为NERV的众多托研究人员之一。 至于楚轩在研究岗位上能获得多大的权力，又能接触到多少秘密……这就要看楚轩自身的科研实力，还有“剧情”可能存在的限制了。 作为一个中国人，被调入基本全都是由日本人组成的秘密组织里，碰到“透明的天花板”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吧。就算在暗地里受到NERV内部的安全机制的秘密监视也不足为奇，只是不知道“主神”在这方面有没有什么特殊的照顾。 “这里就是第一适格者‘绫波丽’的住所了，和你的住所距离好像有些远，不过你只要每个星期过来一次，听取这孩子的汇报，并给这孩子制定下个星期的日程安排就可以了。 当然。如果你有空多关心这孩子一下的话也不错，不过你多少还要承担一部分研究工作，这边未必能投入太多精力。” 站在门牌为“402”的旧公寓门口，冬月司令用有些过分轻松了的语气说明了楚轩的“本职工作”的内容。 他对少女的教育貌似并不上心，甚至还有点不以为然的感觉，真不像是一个风度翩翩的老教授应该表现出来的态度，也许是副司令的职务让他必须强迫自己将思路从“教育者”转到“军人”上面的缘故。 楚轩现在还并不清楚这个世界究竟只是EVA的世界。还是存在着各种机器人的机战世界，更不清楚这个世界的“背影故事”，因此他现在还不能对冬月副司令的表现妄下定论。 “冬月副司令。” 并没有按照官场潜规则将“副”字省略的楚轩在冬月副司令打开房门之前叫住了他，接着他刚才的话头说道：“我也认为当我开始研究工作之后，无法将过多的时间浪费在路途上，因此可否将第一适格者直接安排到分配给我的公寓里进行监护？ ——那间五室三厅的公寓让我一个人居住也过于浪费了。” “啊……这点不要在意，我们的经费还是很充裕的——好歹也是国际公务员。 过去升到大校级别的人起码都已经成家了，又或者是我这样的老头子，就算是现在，像你这样年纪轻轻就成为了大校的年轻俊杰也不多见啊。” 冬月副司令乐呵呵地自嘲了一句。他刚才说了“就算是现在”，但这个“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指“原剧情”发生的“第二次冲击”。 不过在他的最后一句话中，楚轩却嗅出了某种不同的味道，也许这个世界未必就是EVA的世界…… “你的住所是按照大校‘待遇’分配的，就算你自己说不要也……而且第一适格者的事情……我先给碇司令打个电话询问一下。” 楚轩的要求好像让冬月副司令觉得有些为难。不过他应该不是在担心年轻的孤男寡女共同居住在一个屋檐下的问题，而是出于别的什么考虑。 ——看这个“经费充裕”的组织给“重要”的第一适格者所分配的公寓就知道了，像这种楼道上散落着垃圾的老式公寓，一看就是低收入者聚集的“贫民窟”，就门上那个球形锁，随便找一张硬质卡片就能给划开，怎么可以让14岁的少女单独住在这里呢？ 如果NERV连在这里独居的14岁少女可能遇到的“那种”危险都不在意的话，那就更加不会在意她和“年轻有为”的楚轩大校共同居住了吧！ “你的要求已经被批准了，那么第一适格者就拜托你了。 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找我，碇司令不负责这些‘俗务’。 第一适格者的每个月的生活费是两千元，每月的第一天就会打到这张卡中，现在里面已经有一万元了，就麻烦你给她添置些生活必须品了。 另外这是你自己的工资卡，里面有十万的安家费，每月工资和各项津贴大概是两万元左右。 公寓内部你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随便装饰，但请不要做结构上的改变。 关于基地和工作上的各种须知，你可以通过公寓中的终端设备查看，但是和第一适格者居住在一起的话，请注意保密级别……不过这应该也不会有问题啦。” 果然，楚轩的“合理”请求立即就获得了批准，看来“大校”这个军衔还真不是盖的，如果楚轩只是个少尉的话，冬月司令绝对不会亲自陪同他熟悉环境，碇司令也绝对不会同意他的非分要求。 “接下来我还有其它事，就先告辞了。 如果楚轩大校在研究方面有什么独到的见解，也可以来找我聊聊——不管怎么说，我也曾经是一个副教授呢，参与‘E计划’研究的时间也有十多年了。” 也许是同为科学研究人员的关系，这个看上去不擅长交际，很有些知识分子的清高的冬月副司令在临走的时候，竟然还颇为热情地对楚轩如此说道。 可以看得出来，冬月副司令绝对不是在跟楚轩客套，而是真的就对楚轩这么热情。 ——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对相貌姣好的美少女绫波丽的态度，这个“原本”应该是对某个与绫波丽面目相仿的女子抱有某种特殊感情的老头子，竟然从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看过她！ 对于楚轩来说，这应该算是又一个好消息。 看来这次的攻略任务在“人和”方面应该是没问题了，接下来只希望主神在“地利”和“天时”方面不要太坑就好了。 第05章 歌手、机器人、异虫、新人类 目送冬月副司令离开之后，楚轩转过身来，用一如既往平稳而无抑扬的乏味声音向绫波丽问道：“你有手机吗？” “没。” 面无表情的蓝发少女轻轻地摇了下头，声音细微得有如蚊蚋。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没有介意少女的冷淡态度，接着对她说道：“那么先去购买手机吧，还有其它各种生活必需品。” “是。” 绫波丽微不可查地点了下头，但她的表情就像是在执行某些与自己完全无关的命令似的。 这明明是个不管“大人”说什么都会无条件服从的“好孩子”，可就是因为她这种无表情的表情，让人觉得她的顺从根本不是发自内心的，只不过是在机械地执行命令罢了。 如果是没有心的机器人，这无疑是理所当然的，但如果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类的话，那就十分让人担心了。 “今后我对你的称呼就是‘丽’。 丽，我们走吧。” 眼镜反光的楚轩淡淡地对仿佛人偶一样的少女如此说道，然后便率先迈开了脚步，利用冬月副司令给他的智能通信终端调出了第三新东京市的地图，依靠着卫星定位系统向附近的商业区走去。 “是。” 绫波丽轻轻地答应了一声，然后便默默地跟在了楚轩的身后。 也许是身材过于纤瘦的关系，少女的脚步声极其轻微，混杂在城市的各种噪音之中根本听不出来，甚至会让人怀疑她究竟是否跟上来了，不过楚轩却始终没有回头。好像一点都不在乎她跟不跟上来似的一直往前走，两只眼睛始终没有离开NERV配发给他的智能通信终端。 应该说这果然是国际公务员待遇吗，身为大校的他一上任就有五室三厅的房子可以住，还免费配发智能手机，据说明天还有专用调配给他使用的车子。话费和移动的费用当然也可以全部报销，而担当EVA驾驶员的少女却身无长物。 不过这个时候楚轩可没有闲心去感慨这些，他正在“随意”地浏览着新闻网站，并试图通过这些零散的信息了解这个世界的大概面貌。 2015年4月1日，这是楚轩进入本世界的日子，但这个世界的2015年。和“现实”世界的2015年……还有EVA世界的2015年都大相径庭。 “……还记得吗？ 目光和目光相碰撞的那一刻。 还记得吗？ 手和手相接触的那一刻。 那是第一次爱情的开始。 I～love～you，so……” 不知不觉，楚轩和绫波丽走到了并不太繁华的商业区，在某栋大楼外的巨大屏幕上出现的是某位本来不应该存在于EVA世界中的女明星。 “……” 楚轩停下脚步看了一会儿MV，然后转头对同样抬起头来看着大屏幕的绫波丽问道：“你知道那个歌手的名字吗？” “不知道。” 绫波丽有些机械地将视线移到了楚轩的身上，颜色有些黯淡的红色眼眸眨也不眨地如此回答道。 “那么你喜欢这首歌吗？”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问出了与他的风格有些不符的问题。 “……” 绫波丽茫然地看了她一会儿，好像听到了某个她根本无法理解的词汇。 过了十几秒，她才十分冷淡地回答道：“不知道。” 这位少女表现得简直就像应答机器人一样，除了回答设定好的问题之外不会多说一个字，更加不会流露出任何表情，“不知道”和“知道”对她来说其实并没有任何区别，“无知”并不会使她觉得羞愧。“好奇心”这种东西也并不存在于她的既定程序中。 “……你在害怕什么？是好男儿，就让我们一起登上机甲，到星辰大海中去杀虫吧！ 想要投入‘百年难得的天才智将’杨威利的麾下吗？快来加入……” 这个时候，紧跟在林明美的MV之后播放的是一则好像电视直销一样的征兵广告，在广告中出现了不怎么帅气的绿色扎古、外形恐怖的巨大异虫，还有某个相貌只能够说成是“极为普通的英俊”的年轻军人。 “你知道那个人的名字吗？” 楚轩将刚才的问题又抛了出来，绫波丽兴致缺缺地扫了一眼大屏幕上那个好像觉得有些困扰，但却不得不无奈地保持笑容的黑发青年，然后再次重复了自己的答案：“不知道。” “……”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然后将视线从蓝发少女的脸上移开。从高楼之间的缝隙中遥望着万里无云的蔚蓝天空。 没过几秒钟，三架奇怪的墨绿色机体在天边飞过，划出三道几乎是平行的轨迹线。 以楚轩的超级视力勉强能够看清那三架机体的轮廓，这所以说它奇怪，是因为那种好像机械外骨骼一样的简陋机体竟然将驾驶员的头部裸露在外！ 给驾驶员的躯干和四肢覆盖上并非全封闭的装甲有意义吗？这根本就不可能用来进行高空、高速。甚至外太空的战斗吧！ “IS机体……” 楚轩这次已经懒得再去询问“理应”是本世界的“原住民”，但却一问三不知的冰山美少女，自己说出了那种设计一点都不科学的简陋机体。 这个世界果然并非EVA的世界，和NERV类似的组织在这个世界里还有许多个，基本上每个组织都有一种独特的机器人技术。 不过这些机器人可不是用来进行人类势力之间的内战的——虽然它们最初被设计制造时的用途是这样的，但是早在上世纪50年代的时候，星际虫族的出现让刚刚结束了第二次世界大战的人类不得不将所有精力放在了与这种凶残的外星生物的对抗之中。 幸运的是，这种统称为“异虫”的外星生物并没有将人类赖以生存的地球当作它们的主要狩猎场，这给人类留下了紧急调整科研方向，优先研发宇宙战争所需的科技的时间。 而在人类陷入生死存亡的危机关头之时，人类之中的各种精英人物也层出不穷明星——也包括林明美、李兰花、雪莉露、拉克丝等著名歌星。 在太空殖民方面，正是因为众多科学家的努力，人类才能够在外太空设置一道又一道的可移动防线Macross——某种可以看作太空堡垒的巨型宇宙殖民飞船，还在地球附近的几个拉格朗日点上建立了一连串永久性的宇宙殖民地P.L.A.N.T. 在宇宙战争方面，宇宙战舰、可变形的宇宙战机、设计思路各不相同的机甲，以及相应的各种武器也都被制造了出来，并在实战中检验其实用价值。 在生物科技方面，接受了基因调整的“新人类”群体已经庞大到了完全可以与“旧人类”分庭抗礼的地步了——而且他们也的确这么做了。 因为“旧人类”不断地大量“制造”比普通人各方面能力都强得多的新人类，并将他们送到太空前线对抗异虫，却又在其它方面异常苛刻这些为了人类做出了巨大牺牲的战士们，甚至还一直将他们当作必须“保持警惕”的对象防备着，新人类们终于在他们的伟大领袖莱茵哈特·冯·罗严克拉姆的带领下开始为自己争取“平等和自由之权利”。 在天才的“新人类皇帝”莱茵哈特的带领之下，比“旧人类”少得多的新人类在对抗异虫的同时，只使用不足旧人类五十分之一的兵力，在“争取权利”的战场上节节胜利，如果不是因为杨威利在几次关键时刻力挽狂澜，地球早就已经被新人类占领了。 第06章 她不是我的妹妹 尽管在战场上被迫闪烁出了耀眼光芒的杨威利破坏了莱茵哈特的战略安排，将新人类的闪电战拖成了持久战，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在战斗力方面旧人类和新人类有着极大的差距，如果打下去最后获胜的仍将是新人类，只不过莱茵哈特从整个人类的大局考虑，始终没有调动在异虫防线上的军队。 虽然彻底消灭腐朽的旧人类“联合国”，建立旧人类和新人类能够平等生活的人类统一政府的最终目标没有达成，但已经充分地显示了自己的力量的莱茵哈特仍旧在谈判桌上达成了自己的基本目标——新人类独立。 由于莱茵哈特已经完全占领了旧人类严防死守的诸多宇宙工业殖民地和矿产殖民地，拥有了独自制造大量武器装备的能力，因此旧人类所设想的通过严格限制补给来限制新人类的方案泡汤了，他们不得不捏着鼻子承认新人类的独立地位，并给新人类提供食品以换取新人类的保护。 ——究其原因，还是旧人类的军队自己变得越来越腐败，并且在日复一日的“和平”中慢慢地松懈了下来，才给了莱茵哈特可乘之机。 无论再怎么完美的计划，如果不能严格执行的话也只不过是废纸一张罢了。 不……那样的计划还不如废纸，如果没有所谓的“完美计划”，或许旧人类多少还会更加警惕一些，时不时地探查一下自己的漏洞，而不是彻底高枕无忧了。 因为旧人类与新人类所缔结的和谈条约的限制，旧人类不得再奴役新人类，如果新人类发现旧人类违反条约。试图秘密训练新人类军队进行反攻，则会彻底放弃异虫防线，开始与旧人类的全面战争。 这就使得旧人类不得不研究其他强化自身战斗力的方法，其中就包括重新设计各种旧人类也能够操作的，战斗力不输给新人类所使用的高达等已有机罩的新式机甲。 关于这方面。莱茵哈特并没有像旧人类曾经对新人类所做的那样，限制地球研究和制造新式武器装备，将地球上的旧人类全都变成为新人类提供粮食的农民，他甚至还允许愿意与旧人类生活在一起的新人类自由选择自己的未来。 这种宽容并非妇人之仁，而是基于对自身实力的强大自信，也是为了一直鞭策新人类。避免新人类堕落成他们曾经无比痛恨的旧人类统治者。 虽然旧人类之中不乏精于权术的政客，但是在这个几乎所有新人类都紧密团结在莱茵哈特周围的时候，就算是他们也无法从内部瓦解这样的新人类政权。 而且因为莱茵哈特的伟大功绩和巨大的个人魅力，并为了对抗旧人类政客层出不穷的“小手段”，新人类们还主动将莱茵哈特推举为了真正的王者——皇帝，自愿让他成为了新人类政权的独裁统治者。 ——尽管在这其中。莱茵哈特自己也做出了某些布置，借着旧人类的颠覆活动反过来更上一层楼，但新人类们也的确从心里爱戴着他，并且相信他能够带领新人类向着最正确的方向前进。 至于地球上所谓的“民主”……在这样一个小小的星球上，竟然还存在着二百多个国家，必须要组成一个“联合国”，经过各种各样的扯皮才做出一个满足了某些大国的利益要求。但实际上却损害了众多小国的利益的“民主”决定，那么这样的民主不要也罢！ “旧人类……新人类……” 楚轩将目光从已经消失在了天边的三架制式IS机体那里收了回来，喃喃自语道。 对于一个智者来说，这个世界还真是有趣啊，莱茵哈特、杨威利……堪称“名将”的对手应该有许多，不过作为一个强化调整型新人类来说，加入了NERV的他处境或许有些微妙，也不知道这个组织对新人类究竟是什么态度。 也许这就是缘分，楚轩在上次任务时所进入的，就是极端宗教环境保护团体的“天使”们实施了“人类驱逐计划”之后的世界。难道在这次任务中，他还要亲自帮着背后同样带有浓重宗教色彩的NERV实施一下“人类补完计划”？ 虽然这个缘分是由楚轩自己选择的，但是否真的站在NERV一方他还没有决定——而且和旧人类与新人类一样，在NERV的内部，还暗藏着SEELE和偷偷摸摸的碇源堂这两个实力完全不在同一个等级上的派系呢。 “丽。你想要哪款手机？” 暂时搁置了心中的诸多想法，带着绫波丽来到了手机卖场的楚轩将注意力投入到了少女的身上。 不管怎么说，对于楚轩来说必须完成的是主神给予的攻略任务，其它的一切都只不过是“额外奖励”罢了。 “……” 被楚轩叫到了柜台前的蓝发少女一脸淡然地看着各式各样的手机，眼睛中毫无14岁少女应有的欣喜和渴望。 “哪款都可以。” 果然，少女的回答一点都不出乎意料，看来想要让她拥有“欲望”这种所有人类与生俱来的东西，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虽然欲望好像并非什么有益的东西，让绫波丽变成一个“物质女”更是令人无法接受的，但如果完全没有欲望的话，人类也就不能称之为人类了——事实上，就连楚轩也是有欲望的。 嗯……也包括一点点完全可以被理性控制住的性欲望。 “这位军官先生，如果您想要给您的妹妹购买一款手机的话，我强烈向您推荐这边的几款。 这边的手机在年轻的女孩子们——尤其是中学生之间相当流行，手机上面的猫耳朵或兔子耳朵非常可爱吧？我自己也在用哦！ 而且现在购买这款手机的话，本店还可以免费帮助顾客进行个性化装饰，让您的手机变得独一无二！ 不过装饰材料的工本费还是要收取的，但您也可以选择自己到其他地方购买您所中意的装饰材料，但如果那样的话，本店就不能给予您免费装饰的优惠了。” 看到楚轩好像有意给他的妹妹购买手机，柜台后的年轻女性营业员立即热情地走了过来，还拿出她自己那副被装饰得面目全非……不，是已经完全看不见原本的手机外壳的手机，在绫波丽的面前晃来晃去，想要利用那些亮晶晶的钻石晃花少女的眼睛。 ——尽管大家都知道那些异常便宜的钻石只是人造的伪物，但这并不影响女孩子们追求这种闪闪发光的东西，对于年轻的女孩子和巨龙来说，这个时代或许是最好的时代了，因为她们只要花费极小的代价就能满足自己的欲望。 “不，她不是我的妹妹，而是我的同居者。”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很认真地纠正了营业员的错误认识。 如果绫波丽因为女营业员的话而学习到了错误的知识就不好了，楚轩还要完成攻略任务呢，使绫波丽产生“自己是妹妹”的错误认识只会加大他的攻略难度。 攻略妹妹这种事情……楚轩大概已经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他的妹妹绫濑……提起来满脸都是泪啊…… “同、同居……” 年轻的女营业员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来回在完全就像是兄妹一样，全都面无表情、气质清冷如冰雪一般的楚轩和绫波丽之间看了好几次，才确定这并不是楚轩的恶劣笑话。 不过如果是兄妹的话，同居——共同居住在一起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吧！ 第07章 笑 “喀啷！” 一声脆响，正在楞神的年轻女营业员的手机滑落到了有机玻璃的柜台上。 “啊！我的手机！” 看到手机上的兔子耳朵被摔断了，女营业员心疼地尖叫了起来。 不过更令人遗憾的是，她强烈推荐的这款在年轻的女孩子中非常流行的可爱手机的缺点，已经完全暴露在了顾客的面前。 特地将手机的“耳朵”做得那么脆，绝对是手机和装饰材料生产厂商的阴谋，那些女孩子们绝对不可能继续使用功能上没有问题，只不过是摔断了耳朵的手机的，起码也得换个外壳并重新进行装饰——这一点只要听那女营业员的碎碎念就知道了。 “呜……换个外壳好贵的，还要重新装饰……本来打算再用半年直接换新手机呢……QAQ” 女营业员的眼睛里泛出了泪花，颇有些提心吊胆地看着楚轩，如果这个包养女中学生的凯子不肯掏钱的话，那她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楚轩面无表情地转过头来，语气平静地对自己的同居者问道：“丽，你不觉得有趣吗？” “有趣？什么？” 绫波丽也转过头望着楚轩，面无表情地反问了一句。 “她。” 楚轩将视线投向好像等待有好心人来收养的可怜小狗一样的女营业员，毫不客气地说道。 “……” 蓝发的少女用没有什么光彩的红色眼眸仔细地观察了女营业员十几秒钟，然后才淡淡地吐出一个词来：“大概。” “那么这种时候，你应该做出笑的表情。”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十分负责地开始了对同居者的教导，但绫波丽却立即又反问了一句：“笑？那是什么？” 从她“出生”至今。所接受的教育都只是为了让她获得完成“任务”所需的各项技能而已，但这其中并不包括“笑”——甚至就连“有趣”这个模糊不明的概念，也只不过是她在赤木博士与旁人的对话中道听途说的罢了。 她既不清楚“有趣”到底是什么，也不知道“笑”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笑……就是做出这样的表情。” 楚轩向面无表情的少女伸出了双手，用指尖轻轻地将她那纹丝不动的嘴角分别往斜上方拉起了一点。 “啪嚓！” 放下手的楚轩用自己的智能手机给绫波丽拍了张照片。然后递到了她的面前。 “这就是笑？” 少女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个做出了曾经在许多人脸上见过的表情的自己，保持着嘴角上翘的模样，语气平静地向楚轩询问道。 虽然她绝对不是出于自己的意愿“微笑着说话”，但却也让人觉得她整个人多出了几分暖意。 ——哪怕是人造之伪物，但如果能够表现得像个人一样的话，那么也终有一天会真正变成人类的吧？ “这就是‘笑’。当人类觉得愉悦的时候，就会做出这样的表情。 ‘有趣’是令人愉悦的一个重要因素，除此之外还有舒适、满足、兴奋、高兴等多种因素也能够使人感到愉悦。” 楚轩详细地对绫波丽解释道。 “那么你为什么不笑？” 不会笑的少女将视线从手机屏幕上那个表情古怪的自己的脸上移开，向同样从来露出过这种古怪表情的男子提出了一个异常犀利的问题。 但不管怎么说，这也比只会说“是”或“不是”强多了，主动地说话和提问是一件好事情。沟通是人与人之间建立关系的第一步。 “大概……是因为还不够有趣吧。” 楚轩沉默了几秒钟，然后难得地用不确定的语气回答道。 如果是别人的话也许无法理解楚轩想要表达的意思，但是有着同样感受的绫波丽却可以轻而易举地理解了他的话。 “我记住了，这就是‘笑’，今后我会时常练习的。” 面无表情的少女抬起双手，用两根食指将自己的嘴角往斜上方顶了起来，虽然只是对人类的笨拙模仿。但却也显示出了几分毫不做作的可爱。 “不用刻意去笑，当你想笑的时刻自然就会笑出来。” 一直都没有笑过的楚轩好像“笑容达人”似的对绫波丽说道，也不知道他的指点究竟是否能够奏效。 “是吗。” 少女不置可否地答应了一声，马上就放下了双手，脸上也立即重新变得平静远涉，但是在她的瞳孔深处，却好像产生了一丝微小的波动。 “那个……客人，请问您还要购买手机吗？” 在旁边看着这个高级军官和被他包养的女中学生“打情骂俏”的女营业员当然也听到了他们俩的诡异对话，这个非常普通的年轻女孩突然觉得浑身发冷，就好像站在自己面前的其实是两个非人的怪物似的。不过营业员的职责却又让她不得不再询问这对奇怪的狗男女一句。 “丽，你喜欢什么动物？” 楚轩用完全不似情侣的语气询问起了同居者的爱好，蓝发的少女垂下了眼帘，没有多少光彩的红色眼眸呆呆地望着地面，好像在很认真地思索着问题的答案……虽然她还不是特别清楚究竟何谓“喜欢”。 “猫、白兔。” 几分钟之后。绫波丽终于从自己的知识库中找到了两种有些特别的动物。 虽然她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喜欢这两种动物，但多少是比较在意的。 因为在她过去的“人生”中，看见的次数最多的就是摆在赤木博士的办公桌上的那对黑白的陶瓷猫咪，而在意白兔大概是因为那种动物有着和她颜色相同的眼睛吧——尤其是那些作为实验体饲养的白兔。 “你喜欢的颜色呢？” 楚轩又如同例行公事似的询问道，而这次绫波丽则没有任何迟疑地回答：“没什么特别的。” 于是，楚轩没有再询问绫波丽的意见，直接对面露胆怯之色的年轻女营业员吩咐道：“黄色的猫耳手机和白色的兔耳手机各买一支，装饰用人造钻石也拿一套出来。 号码随意，一并替我办好。” “啊，是的，请稍等片刻。” 楚轩的土豪作派让刚刚蒙受了经济损失的女营业员非常高兴，甚至马上就不再觉得害怕了，因为这款非常受年轻女孩欢迎的手机同样也非常受营业员的欢迎，一支手机的提成就足以弥补她今天的损失了，两支的话她还有的赚。 “请问您的女朋友想要将手机装饰成什么样子？又或者是喜欢亲自动手？” 兴冲冲地拿两支崭新的手机、一套装饰材料，还有装饰手机所需要的各种工具回到柜台前的女营业员撸起了袖子，打算好好地施展一下自己的手艺，也算是对这个相当年轻的高级军官一下子购买两支手机的感谢了。 “我来吧。” 楚轩没有麻烦女营业员，他不由分说地从对方手中接过了工具和材料，然后瞬间化身为千手观音，用令人目瞪口呆的速度和准确性将一颗颗人造钻石粘在了手机的外壳上。 虽然说他并没有像那个女营业员似的，把整个手机外壳都粘满了人造钻石，但即使如此，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装饰好的两支手机也可以称得上是神速了。 “啊，是虎皮猫和白兔！骗人的吧，简直太可爱了！” 看楚轩秀完了手速之后，女营业员才将注意力放到了两支手机上，但一看之下，她的两只眼睛就立即变成了粉红的心形，捂着自己的脸颊惊讶地尖叫了起来。 楚轩的手艺可不是盖的，他只使用了少许装饰物就完美将两支手机变成了猫咪和兔子的笑脸——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女孩子能够抗拒得了的可爱笑脸。 第08章 机战世界里的游戏仓与虚拟现实网络游戏 “先生，你好厉害！” 年轻的女营业员用惊艳的目光看着始终板着一张扑克脸的楚轩，发出了由衷的赞叹，她一直都以自己的装饰手艺和“艺术细胞”而自豪，但是看到了楚轩的杰作，她甚至连甘拜下风的心情都生不起来，只能向楚轩投以高山仰止的目光。 而她看向多少也有些意动的蓝发少女的目光中也多出了几分羡慕嫉妒恨，这样一个年少多金、位高权重、温柔体贴、多才多艺的凯子……不，金龟婿，怎么就看上了除了脸蛋还有点看头之外，根本就一无是处的冰山女呢？ 如果是她的话，就算明知道自己不可能和这个年轻有为的高级军官结婚，也愿意将自己的第一次交给这个能够亲手为女朋友装饰出可爱手机的好男人啊！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语气淡然地说道。 看到表面装饰着人造钻石的手机，这不由得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妹妹”兼恋人新垣绫濑，还有已经成为了自己妻子的黑猫，貌似这个岁数的女孩子的确很喜欢将自己的手机装饰得闪闪发亮的，所以他也就顺手帮绫波丽也装饰了一下。 “两支换着用。” 楚轩将可爱的黄色猫脸手机和白色兔子脸手机分别放在了绫波丽的两只手上，淡淡地吩咐了她一句，然后就在女营业员万分羡慕的视线中带着她离开了手机卖场。 不过还没走几步，楚轩就又在手机卖场旁边的游戏仓专卖店的海报前面停了下来。 在分配给楚轩的房子里，同样有着一台游戏仓，但是为了避免冬月副司令的怀疑，楚轩并没有向他询问任何关于游戏仓的问题。而是在和冬月副司令分开之后，使用手机搜索了一下这个世界的游戏，才明白了游戏仓的用途。 原本那个看起来非常科幻的游戏仓，是专门用来运行一款在全世界范围内运营的虚拟现实网络游戏的——包括旧人类和新人类控制的所有地区。 ——而在这家店面的海报上，画着一台貌似有些不一般的“红色有角三倍速”。 这款风靡全世界的虚拟现实网络游戏是完全拟真的机器人战斗游戏。进入虚拟现实现实的世界之后，每个人——不管他是军人还是平民，都可以操作真正的机器人，在各种战场情况下进行战斗。 理论上说，能够在这款游戏里取得优势战绩的玩家，同样也能够在现实中取得同样的战线。 ——当然。各种机器人的驾驶难度都有所不同，某些机器人是普通人或者普通的新人类都无法顺利驾驭的，倘若只是想要体验一下驾驶机器人的乐趣，这款游戏还提供了简易驾驶模式。 事实上，人类的各种军事组织平时也都是用这种游戏仓进行训练的，而且就连各个组织之间、旧人类与新人类之间的某些必须诉诸武力的争端。都已经改在了游戏世界之内进行。 这并非纯粹是为了“和平”而考虑，而是为了将人类的每一份力量都用在对抗恐怖而又神秘的外星生物——异虫上。 虽然异虫现在还未展露出狰狞的头角，但只是根据它们现在所表现出的恐怖战斗力……还有无尽无穷般的数量，人类的生物科学家和军事学家们都可以轻松地推断出一个让人感觉异常沉重的结论：人类现在所面对的异虫基本上只是些散兵游勇罢了，在人类所能够探索到的范围之外，异虫的主力正在别的地方与其它宇宙文明进行战争，而异虫的“老巢”可能远比人类所想像到的还要遥远和庞大！ 这种推断。在人类遇到了和人类完全相同，但却可以依靠天顶星科技的转换设备自由地在人类和巨人的体型之间切换的宇宙战斗种族“天顶星人”之后得到了部分证实。 异虫，的确是横行宇宙的恐怖生物，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个比地球和“天顶星”都更加强大的宇宙文明已经被它们完全吞噬了。 也许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异虫主脑的注意力根本没有放在位于“贫瘠宙域”的地球这里，地球……整个太阳系及附近几个星系的资源根本不值得它大动干戈。 但是对于人类来说，将比人类更强大的天顶星人打得落荒而逃的异虫“小部队”是他们绝对无法抵挡得住的。 随着在天顶星人的家园建立了“分基地”的那一支异虫“小部队”逐渐发展壮大，出现在太阳系内的“散兵游勇”也越来越多，终有一天它们会膨胀到连地球附近的这一点资源也不放过的地步。 到那时，人类如果不想彻底灭亡。就只能利用Macross，与天顶星人再次踏上逃亡的旅程，去寻找还没有被异虫占据的新家园了。 ——虽然最后这一点原本只有旧人类的政府首脑知道，Macross也正是他们为了让自己和自己的亲朋好友们，还有替他们卖命的“人类精英”们逃亡所准备的“方舟”。但是在新人类独立的时候，莱茵哈特便将这一关乎全人类的生死存亡的消息向全人类进行了通告。 因此，现在全人类都已经清楚地知道了自己未来的命运，也许异虫的到来还有五十年、一百年甚至两百年，但如果人类一直在地球上混吃等死的话，这一天绝对会来到，而且或许不会太远。 只有不断地消耗掉那个异虫分基地派出的“散兵游勇”，人类才有可能抵挡得住用尽了分基地附近宙域的所有资源，开始大举向人类所在的宙域迁徙的异虫。 如果人类可以再强一些的话，或许还能主动地前往异虫所占据的宙域，不断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并在时机成熟时前往“天顶星人”的老家摧毁异虫的分基地。 虽然摧毁了这个分基地人类也不能永远就高枕无忧了，只要人类还没有停下前进的脚步，人类也迟早会离开太阳系，前往其它宙域去寻找供人类继续生存下去，并不断发展壮大的资源，那么人类终有一天会与包括异虫在内的其它外星生命遭遇，甚至发生冲突…… 但只要消灭了那个异虫基地，起码人类就能取得一段宝贵的休息时间，或许可以将自己尽量调整到一个比较好的状态，再踏上前往星辰大海的旅途。 正是因为如此，这个在新人类独立的几年之后才由新人类、旧人类和天顶星人科学家们联合开发的游戏仓及虚拟现实的机器人网络游戏迅速地成为了家家户户的生活必需品之一。 ——游戏仓的作用可不仅仅是训练士兵，它同时也是用来让普通人利用其它类型的游戏，在虚拟现实的环境中发泄压抑在心头的各种不良情绪的。 因为楚轩的家里已经有一台游戏仓了，所以他只给绫波丽订购了一台游戏仓——但也许在几天之后，楚轩就得再添置几台新的游戏仓了。 替绫波丽购买了便携式个人通信终端和游戏仓之后，接下来的大采购就完全是由楚轩一个人说得算了，窗帘、被套、床单、便服、袜子、鞋、家居服、拖鞋、睡衣、内衣裤、卫生巾、洗漱用具、杯子、碗筷、便当盒……光是绫波丽的东西就购买了一车。 而在这个过程中，绫波丽只是一直低着头跟在楚轩的后面，异常专注地欣赏着手机上的可爱猫脸和兔子脸，没有发表任何属于自己的意见。 看起来，那个面无表情的少女应该是喜欢楚轩送给她的手机的，这还真让人松了一口气呢。 第09章 “凌波”品种的仙人球 “丽，将窗帘递给我。” “是。” 楚轩和绫波丽在完成了大采购之后，便回到家里一起布置起了房间。 ——虽然说是“一起”，但其实只不过是楚轩在布置，而对居住条件没有任何要求的人偶少女则在一旁打下手。 因为分配给楚轩的五屋三厅大房子装修得非常高端大气上档次，所以楚轩也没有做太多变动，只是将绫波丽房间的窗帘、床上用品和地毯都换成了充满生机的新绿色而已。 或许天蓝或海蓝色与绫波丽的气质而相符，但她本来就是一个沉默的冰山少女了，如果再把房间装修成空旷而寂寞的蓝色，说不定就更加难以与别人接触了。 嗯……饲养一只小动物或许是个好主意，但楚轩和绫波丽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变得忙起来，因为紧急命令突然几天不回家也是常事，所以小动物还是暂时不要养了，只要先在家里多摆放一些晚上不会释放太多二氧化碳的室内绿色植物就好了。 利索地将绫波丽的房间布置完毕的楚轩，将一个写着“丽的房间”的可爱兔子门牌贴在了实木制作的高档木门上面，然后用难得带上了点温柔的语气对面无表情地站在旁边的绫波丽说道：“丽，从今天起这就是你的房间了。” “是。” 蓝发红眸的少女轻声地应道，语气一如既往地平静而顺从，好像完全不觉得楚轩为她所花费的这些心思到底有什么意义。 这间豪华公寓里只有她的房间又被特别布置了一番，而楚轩自己的房间根本没有动。 这是为什么？楚轩明明没有必要替她布置房间的，房间只不过是用来休息的场所。只要拥有基本的家具就足够了。 “咔嚓！” 当楚轩重新打开房门的时候，少女那双没有多少亮光的红色眼眸不自觉地稍微睁大了一点，满满的新绿色扑面而来，其中还带着一点点花朵的芳香，让少女的心脏跳得比平时快了一点点。 这是生命的活力。不同于人类，也不同于小动物，而是属于植物的静谧活力！ 书桌上，顶端开着几朵粉红色小花的仙人球让她觉得有些特别，但很可惜，她没有办法用语言来说明自己此刻的感觉。 “在中国。这盆仙人球的品种被称做‘凌波’，写成汉字的话，与你的姓氏非常相似。” 也许是察觉到了绫波丽的视线，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又告诉了她一点新的知识。 “凌……波……” “是的。” 楚轩拿出自己的手机，“凌波”的汉字写给少女看。同时更加详细地说明道：“仙人球是一种十分坚强的植物，只要有一点点的水分就能存活，它的刺不光是为了保护自己，更是为了减少水分的消耗。 所以你只要在春夏季节一两个月浇一次水，秋冬季节两三个月浇一次水就可以了。” “是，我记住了。” 绫波丽将楚轩的手机还了回来，如同红宝石一样但却没有什么光芒的眼睛盯着和她的姓氏果然非常相似的“凌波”仙人球。稍微有点认真地回答道。 “游戏仓你可以随便使用，但每次不要玩太长时间。 如果想要进行长时间游戏，必须先获得我的批准。” “是。” 重新走进绫波丽的房间里，楚轩望着摆放在少女床边的全封闭式虚拟现实游戏设备，额外叮嘱了她一句。 虽然这个好像对一切都没什么兴趣的少女大概不会沉迷在虚拟的游戏世界之中，但这也不好说，毕竟她的性格过于冷淡孤僻，在现实里又没有朋友，这样的年轻人最后都很容易变成御宅族。 “那么，将家居服和内衣裤准备好。去洗个澡吧。” 其它的事情楚轩没有多说，直接向少女下达了非常具有一家人的感觉的命令。 “是。” 绫波丽面无表情地答应了一声，立即便走到了衣柜面前，拉开第一个抽屉，将放在最上面的一套米黄色家居服拿了出来。又拉开了第四个抽屉，从码得整整齐齐的白色内衣裤的右下角取出了一套内衣裤，然后转身朝门外走去。 “……” 楚轩跟着绫波丽来到了浴室前面的更衣间里，但是面无表情的少女好像完全没有看到他似的，解开了校服裙子侧边的钮扣。 “停下。” 楚轩及时地制止了绫波丽的行为，然后带着过于纯洁的少女进到浴室里，给她讲解了一下浴室的用法，又叮嘱了她几句关于“男女大防”的问题，这才面无表情地关上了更衣间的门，任由那个并不在意被人看到裸体的少女独自在里面折腾。 当绫波丽洗完了澡，又在楚轩的指导下学会了使用洗衣机清洗衣服并晾晒之后，楚轩才快速地冲了个澡，接着又开始指导这个“不学无术”的少女制作晚餐。 “肉。” 看着摆放在料理台上的新鲜牛肉，一直面无表情的绫波丽难得地皱起了眉头。 “肉的料理我来，你只要学习素食的料理就可以了。” 已经换下了NERV制服的楚轩如此说道，然后招招手，示意绫波丽来到专用用来料理蔬菜的案板前面。 穿着宽松的米黄色家居服，身前挂着围裙的绫波丽虽然在外表上已经很接近普通的女孩子了，但是当她站在女人的战场——厨房里的时候，唯一能够做得就是老老实实的站好，仔细观摩楚轩的动作。 料理的技能对于绫波丽来说当然是没有必要的，就算是正常的女性，不会做饭的也大有人在，但果然还是要亲自下厨，才能够体会到那种只有亲自下厨才能够体会到的感觉啊！ “……就这样，手要蜷成猫爪，动作要有节奏，不要太用力……” “嗒嗒嗒嗒……” 在料理台前，楚轩从背后整个包裹住了体形纤瘦的蓝发少女，手把手地指导她进行着料理的实践。 绫波丽很认真地在体会着使用菜刀切片的动作要领，丝毫没有在意身体上的接触，而楚轩也只不过是为了“效率”才采用了这种看似暧昧的教学方式，绝对没有任何趁机占女孩子便宜的意思在里面。 不光如此，他还特地叮嘱了少女一番，现阶段不要轻易和男性发生身体上的接触，更是绝对不要在男性面前裸露出身体的某些重要部位——当然也包括他楚轩在内。 “楚轩……大校。” 认真地切完了半根胡萝卜之后，蓝发的少女停下了手中的菜刀，就这样背靠着楚轩那意外结实的胸膛，难得地叫了楚轩的名字。 “直接叫我楚轩就可以了，有什么问题吗？” 楚轩主动放开了绫波丽的双手，并向后退了两步，语气平静地询问道。 “是。” 少女用平淡而又恭顺的声音答应了一声，然后转过身来，仰望着楚轩那副诡异地反射亲眼光芒的眼镜，眼神有些迷惑地问到：“为什么……要为我做那么多事？ 又为什么……要让我做这么多事？” “下次记得，不要将菜刀拿到案板外面，更不要将刀尖对准别人。” 楚轩十分淡定地叮嘱了因为身高问题，正好将拎在手里的菜刀对准了他的“小伙伴”的绫波丽一句，然后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用好像稍微带上了一点温柔的乏味声音回答道：“是为了让你变得更像一个人类。” “人类……我吗。” 蓝发少女垂下了眼帘，将没有什么光芒的红色眼眸挡住了一半，喃喃自语地嘟囔了一句，然后便默默地转过了身子，继续练习起了将蔬菜切片的动作。 第10章 结衣的再次登场！ 吃过晚餐之后，楚轩十分无良地将清洗餐具的工作扔给了应该“变得更像人类”的绫波丽，自己则端着一杯清茶，到书房里使用具有保密功能的个人信息终端阅读完了NERV基地的各项规章制度，并记下了NERV基地内部和整个第三新东京市的地图及部分构造图。 “楚轩，餐具都已经清洗完毕，接下来我需要做些什么。” 轻轻地敲了敲门，并得到了楚轩的允许才进入的绫波丽身上还穿着被飞溅的水花沾湿了一点的围裙，两只袖子被挽到了胳膊肘上方，从外表上看已经很有居家女性的感觉了。 收拾完了餐桌的话……普通的家庭这个时候应该开始坐在客厅里观看“黄金时间”的电视节目了吧？ 不过很遗憾，楚轩并没有时间陪着绫波丽收看那些无意义的肥皂剧，也不希望将绫波丽培养成一个喜欢肥皂剧和偶像剧，没事就看看电影追追星的庸俗女孩，于是他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毫不犹豫地命令道：“接下来至睡前是训练时间，进入游戏仓并登录机战游戏。” “是。” 对游戏仓并不陌生的绫波丽没有任何疑问，接到了新的命令后立即转身就走，不过楚轩立即又将她喊住了。 “等等！ 你在游戏中的ID是什么？” “绫波丽。” 少女竟然使用自己的真实姓名充当了游戏ID，也不知道是她自己决定的。还是命令她进入这个游戏的人替她决定的。 虽然在游戏里使用自己的真实姓名和真实容貌出现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一般来说。很少有人真的这样做吧？ “我知道了，等我进去之后就和你联络。” 楚轩点了点头，然后关闭了那台与NERV基地的保密线路相连接的电脑，跟在绫波丽的身后走出了书房。 回到了自己的卧室里，楚轩立即将自己脱了个精光，然后钻进了全封闭的游戏仓中。 ——这个世界的虚拟现实游戏设备可不是那种只要戴在头上就可以了的方便发明，它实际上是一个巨大的培养槽，游戏者进到里面之后。游戏仓还会被注满可以让肺部直接从中吸取氧气的营养液，和灌满了LCL的EVA驾驶仓倒有几分类似。 不过当游戏仓启动之后，游戏者的大脑就会失去和身体的联系，进入虚拟现实的世界，而游戏者的身体则会通过游戏仓来维持各种正常的生理活动——从这一方面来说，游戏仓又比游戏头盔要好得多。 “设备使用者的资料不存在，现在开始注册……” 楚轩迅速地设定好了自己的虚拟现实形象和ID之后。立即就选择了被放在游戏选择界面正中央的《超级机器人大战》的图标，有生以来第二次进入了虚拟现实游戏里。 世事还真是奇妙，没想到楚轩再次进入虚拟现实游戏的时候，却并不是在那个有着亚丝娜、桐子和黑雪姬的“网游世界”里，而是在与星际异虫进行殊死战斗的机战世界里。 “爸爸，这里是哪里？是在任务世界里吗？” 当楚轩的身影出现在一间狭小的战斗准备室之中的时候。还有一道小小的影子一同出现在了他的身边，并立即扑到了他的身上。 除了在日常世界里，根本没有获得被楚轩召唤出来的机会的“携带型人工智能终端”AI“结衣”再次进入了属于她的“主场”！ “没错，这是任务世界里的虚拟现实游戏世界。” 楚轩一只手将与自己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的女儿托了起来，另一只手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用比平时要温和得多的声音回答道。 “太好了！我终于可以帮上爸爸的忙了！” 结衣抱住楚轩的脖子欢呼了一声，她那无比柔嫩的脸蛋来回与楚轩的面部皮肤摩擦着。其触感与现实中竟然完全没有任何区别。 “那么结衣，在这个虚拟现实游戏里、在这个世界的网络里，你都能做到些什么？” 楚轩没有将过多的时间花费在和女儿说话上，他将女儿放在地上后，开口就直奔正题，好像显得有些过于“实用主义”了，不过结衣却毫无怨言，立即就闭上眼睛探索起了这个未知的游戏世界。 几分钟之后，结衣睁开了眼睛，相当抱歉地对楚轩说道：“对不起，爸爸，我只能帮助你在这个世界的网络里搜集一些公开的信息而已。 不管是这个游戏的内核，还是连接到这个游戏的各个节点，都有与我所知道的算法完全不同的防火墙，我根本无法突破。” “没关系，这是计算之内的事情。”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安慰了女儿一句，然后立即命令道：“结衣，那你就先搜索公开信息，并将与这个游戏有关的各种信息按照重要性整理出来。” “是！不过……爸爸……” 结衣非常干脆地满口答应了下来，不过下一秒钟，她却又低下了头，眼睛向上十分可爱地看着楚轩的脸，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 楚轩那锐利的眼镜反光好像变得柔和了几分，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结衣那光滑如最上等丝绸般的头发，轻声询问道：“什么事？” “在游戏世界里的时候……我可以一直呆在你身边吗？ ——我可以伪装这个游戏里的‘导航妖精’，可以吗？” 好像生怕楚轩不答应似的，结衣连忙又补充了一句。 已经整合了楚轩过去一直在用的那台笔记本电脑里的所有资料的结衣，同样也获得了有关《刀剑神域》的资料，不过她对于“桐之谷和人”变成了“桐之谷和子”这件事没有任何异议，反而因为自己比“原剧情”中多出了一个妈妈而开心不已。 只不过，和“原剧情”中的桐人爸爸比起来，楚轩爸爸有些太忙了，而因为任务的限制和自身能力的不足，她也一直没能获得再次出场的机会，这次好不容易可以长时间地和爸爸在一起了，结衣非常不舍得离开爸爸的身边。 “不，没有那个必要。”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十分冷酷无情地说道。 尽管结衣只不过是一个由许多条代码构成的人工智能罢了，但她那闪闪发亮的大眼睛里却马上就蒙上了一层雾气，看起来比楚轩现在的同居者绫波丽还要像个人类。 不过赶在结衣流露出难过的表情之前，楚轩立即又接着说道：“你只要普通地出现在我身边就可以了，叫我‘爸爸’也没有关系，反正这只是网络的世界。 结衣，你能够将自己伪装成‘玩家’吗？” “爸爸！爸爸爸爸爸爸！” 经历了巨大的失望之后，又立即获得了巨大的喜悦，这让结衣忍不住喜极而泣，她的眼睛里泛着泪花，一下子飞扑到了楚轩的身上，紧紧地搂着爸爸的脖子开心地大声喊道：“我最喜欢爸爸了！” “记得要伪装成玩家，平时不要违反游戏世界的物理规则，就当你自己是个普通的人类。” 楚轩一边安抚着情绪激动的女儿，一边还不忘记叮嘱她正事，而他的女儿则用力地将眼泪和鼻涕都蹭在了他的肩膀上，然后精神奕奕地大声回答道：“放心吧，爸爸，我现在已经将自己的部分权限设定成‘玩家’了！ 除了死亡设定和玩家之间的恶意侵害保护设定之外，这个游戏世界的物理规则和真实的世界几乎完全一致，爸爸也要多加小心啊！” 第11章 真男人就要开扎古 搞定了女儿结衣之后，楚轩终于给绫波丽发送了临时通信请求，并将她邀请到了自己的战斗准备室中。 和直接拿本名当作游戏ID的绫波丽不同，楚轩所注册的ID是“楚轩大校”，嗯……这两位在取名方面还真是半斤八两。 一道白光闪过，穿着一身校服的蓝发少女出现在了狭小的战斗准备室中，她首先确认了楚轩那张眼镜反光的脸孔，然后便将目光投向了那个牵着楚轩的大手的陌生小女孩。 “爸爸，这就是我的新妈妈么？” 看到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绫波丽，结衣仰起头看着楚轩的脸，毫无芥蒂地问道。 但不管名义上有多少个妈妈，她最亲近的妈妈仍旧还是亚丝娜妈妈和桐子妈妈，而她的爸爸更是始终只有楚轩一个。 “爸爸、妈妈？这是……” 听到结衣“童言无忌”的称呼，绫波丽面无表情地将视线转到了楚轩的身上，等待着他的解释。 对于自己被人叫做妈妈这件事，她并不觉得有什么值得害羞或生气的地方，只是“妈妈”这个词汇对并不是从母体中出生的她来说太过陌生了，陌生得只能在她的心湖最表层吹一起一道浅浅的波纹罢了。 “这是我在游戏中的女儿“结衣”，平时她也会和我们一起进行游戏。” 楚轩只是简单地解释了一句，没有再多说。而这时候结衣主动朝绫波丽摆了摆手，乖巧地和她打了个招呼：“绫波桑。你好，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你好，请多关照。” 蓝发红眸的少女颇为冷淡地对可爱的长发小女孩点了下头，然后又将平静无波的视线投到了楚轩的身上。 “楚轩，接下来的命令是什么？” 游戏世界里的朋友什么的绫波丽也知道，不过EVA驾驶员的网络游戏使用条例中规定，驾驶员只能在游戏中完成上级指定的游戏任务，不得擅自进行游戏。更不得私下与游戏中的其他玩家接触。 这一规定在绝大多数军事组织里都有，但如果自身的保密级别不太高的话，其实也不必太过在意，毕竟这个世界的主要矛盾已经不是各军事组织之间的矛盾，或者旧人类与新人类之间的矛盾了，而是人类与异虫的矛盾。 “丽，你平时在游戏中都进行了什么训练？” 因为时间有限。楚轩也没有再多向绫波丽介绍他可爱的女儿结衣，而是直接询问起了她的训练进度。 “……” 绫波丽没有立即回答楚轩的问题，而是转头看向了楚轩身边的结衣，等到结衣在楚轩的吩咐下离开了这个狭小的战斗准备室之后，她才张开了嘴：“已经完成了EVA零号机启动训练及基础操作训练，正在进行战斗训练及AT力场发动训练。” “开启训练场模式。让我看看你的训练成果。” 楚轩点了点头，然后二话没说，立即打开才刚刚熟悉过的系统界面，选中了训练场模式。 白光一闪，楚轩和绫波丽被移动到了格纳库中。在绫波丽面前的机位上矗立着全高40米，重达700吨的橙黄色机体——EVA零号机。而楚轩面前的机位上则空无一物。 楚轩打开了机体选择界面，很遗憾，绫波丽之所以能够驾驶EVA零号机，是因为《超级机器人大战》的游戏系统的特殊设定，而楚轩现在可以选择的就只有游戏免费赠送的杂兵机体了。 ——为了方便各军事组织进行新机体的改进和驾驶员的训练，《超级机器人大战》允许各军事组织将新机体的数据上传到游戏之中，在经过官方的验证后即可指定任意一名或几名玩家担任该机体的驾驶员，不受游戏内的等级和资金限制。 将游戏免费赠送的杂兵机体全都浏览了一遍之后，楚轩选定了自己的第一台机体——军绿色涂装的MS-06F，泛用量产型MS“扎古Ⅱ”，全高17.5米，全备重量73.3吨。 和EVA零号机比起来，扎古Ⅱ的高度仅为它的二分之一，重量更是只有它的十分之一，而且这还是“全备重量”，如果卸下所有装备的话，扎古Ⅱ的本体重量仅为58.1吨，但这并不是说扎古太轻了，而是EVA太重了。 ——EVA的重量相对于它的体形来说太过沉重了，如果不是因为隐藏在装甲内的“肉体”有着AT力场的强化，根本不需要敌人攻击就会在进行较为高速的移动时自行崩溃。 “丽，向我发动攻击。” 楚轩迅速地将扎古的操作手册记在了脑子里，又花了一分钟时间熟悉了下机体，然后便向呆呆在站在训练场另一头的绫波丽下达了战斗的命令。 “是。” 接过了命令之后，EVA零号机立即动了起来，“咣咣咣”地朝连它一半高度都不到的扎古奔来。 也许是因为还在测试阶段的关系，EVA零号机没有配备任何武器，它直接冲到了扎古的面前，好像射门一样飞起右脚朝扎古抽了过来。 “哧——！” 楚轩所操纵的扎古在零号机刚一抬脚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向自己的左侧跳去，并且开启了背后的喷射装置，当零号机的长腿踢过来的时候，扎古也正好闪开了这一脚。 “咣！” 借着零号机右脚一脚踢空的力道，楚轩用连在扎古右臂上的巨大盾牌在侧面一顶，便将比自己高一倍，重十倍的零号机撞倒了。 由于自身惯性太大——也可以说是扎古的动力输出太小，楚轩的这次“四两拨千斤”的操作也没能把零号机撞开多远，但是因为感觉神经的连接会让少女在机体受到攻击的时候感受到疼痛，所以少女也没能若无其事地立即爬起来再战。 “出脚太鲁莽了，不要轻易地做出动作幅度过大的攻击。” “是。” 通过机体内部的通讯线路，楚轩淡淡地指点了绫波丽一句，并重新拉开了战斗距离。 虽然他对绫波丽的操作评价不高，但是EVA机体的各项数据却比他所驾驶的著名“杂兵机”扎古要强得太多，实在不是好对付的敌人，想要打倒它更是难上加难。 “哧——！” 于是楚轩一点都不脸红地取出了收纳于侧面裙甲上的热能斧，一手盾一手斧地等待着零号机的再次进攻。 “咣啷！咣啷！咣啷！” 这一次，绫波丽改变了战术，一步一步地逼迫了楚轩，如果是在真实的战斗中，敌人绝对不会任由她这么顺利地接近自己，但这一次楚轩想要通过接近战来检验一下EVA零号机的能力，看看上个世界里的巨人与它究竟有多大差距，所以就没有再浪费时间和它保持距离。 “呼！” 身高臂长的零号机率先进入了攻击距离，但这次绫波丽没有再贸然出脚，而是在又接近了一段距离之后向楚轩挥出了一记直拳。 在全高40米的零号机面前，全高17.5米的扎古就如同刚过大人膝盖的小孩一样，不过这也让零号机那记直拳变得相当别扭。 将机器人制作得太像人了也不一定就是件好事，正因为EVA的一举一动全与生物没什么两样，所以楚轩在零号机刚一沉肩的时候，就已经看穿了它接下来的招式，并迅速地向右一拧身，好像蝴蝶一样轻巧地绕过了零号机的拳头，将热能斧剁在了零号机的左膝侧面。 “呜……” 在仍然保持着开启状态的通讯线路中，楚轩听到了少女压抑在喉咙中的悲鸣声，通讯视频画面上，总是像楚轩那样板着一张扑克脸的绫波丽也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了几分痛苦的表情。 第12章 问题多多的EVA “再来。” 楚轩面无表情地拔下了嵌在零号机左膝外侧的热能斧，十分冷酷无情地对面露痛苦之色的绫波丽如此说道，然后再次拉开了战斗距离。 “是。” 视频画面中的蓝发少女脸色好像变得更加苍白了一点，但是她仍然咬紧了牙关，忍受着膝盖上的痛楚重新摆出了战斗的姿势。 在《超级机器人大战》的世界里，驾驶员的痛觉是可以自行调节的，不过对于各军事组织的正规驾驶员来说，痛感几乎都必须锁定在百分之百上，以便锻炼驾驶员的坚强意志，训练他们在负伤情况下的自救能力或继续作战能力。 不过这么做有利也有弊，它的弊端就是让许多士兵提前体会到了自己的无力和那些让人生不如死的痛苦，导致许多士兵还没有真正走上战场与异虫战斗，就已经在一次又一次恐怖的死亡中失去了斗志，并决定在自己真的死掉之前退伍。 尽管军队可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但是那种精神真的已经崩溃或濒临崩溃的士兵们的退伍申请还是能够被批准的，而剩下的士兵们只要精神没问题，不管士气多低落也会被推到战场上去，然后战死或作为逃兵被处决。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军队才要与那些偶像歌手们合作，竭力诱惑那些热血上头的年轻人们投身军旅；就连杨威利和莱茵哈特之类的名将也不得不时常在媒体和招兵广告上露面，把那些崇拜着他们的年轻人们都“诓入”自己的部队中。 但是那些热血青年们也并非傻瓜。因为平民也可以在《超级机器人大战》里面自行练习驾驶机器人，所以那些有志成为一名真正军人的年轻人们会在低痛感甚至无痛感的虚拟环境下苦练自己的加强技术。直到自己几乎不会在游戏里的各种“异虫副本”里死亡时再参军。 而各个军事组织也习惯在平民排行榜上招募新兵，这样做不仅成功率相当高，兵源素质也相当好，不过士兵数目的大幅减少，就使得人类不得不走精兵路线，不得不针对某一类驾驶员的“特殊素质”来开发各种能够将他们的能力百分之二百地发挥出来的机器人了。 灵子甲胄、IS机体、龙骑兵系统、λ-DRIVER……还有AT力场，都是基于这种思路设计的，它们的驾驶员也必须是拥有某种特定天赋的“适格者”。这就使得柔弱的少女们也可以成为战斗的主力，但这也使得柔弱的少女们也必须一直忍受着痛苦和死亡的恐怖。 ——直到她们活到可以退伍的时候，又或者在战斗中死亡。 “咔嚓！” “呃啊——！” “再来！” “是……” “咣咣咣……嘭！” “呜……” “再来！” “……，是……” 一次又一次地，绿色的扎古手持热能斧，在橙色的巨大机器人身体上留下了深可见骨的伤痕，而零号机原本相当灵活的脚步。也很快在扎古的攻击下变得蹒跚起来，直到左腿被从膝盖处砍断，脑袋也被斩下后才完全沉默。 白光一闪，楚轩和绫波丽重新回到了狭小的战斗准备室里，尽管身体的痛楚已经完全消失了，精神上的伤害也被游戏仓里的精神干预系统给抚平了。但少女的脸色仍旧苍白异常，连一点血色都没有。 能够在持续的巨大痛楚中一直坚持到最后，这真的非常了不起，就算是绝大多数男性驾驶员，在承受了如此严重的伤害的时候。也会利用“休克”的方式来保护自己的精神。 EVA机体最大的优点其实就在于它那和人类自己的身体没什么两样的灵活操控性能，但是其代价就是必须让驾驶员承受和机体一样的伤痛。 而其它机体的驾驶员即使将痛感调整为百分之百。实际上也没有多少次在受伤的情况下持续战斗的机会——机体受伤对于他们来说根本没有任何影响，那些能让位于机体最安全的驾驶仓内的驾驶员也受到伤害的攻击，多半也会让驾驶员立即毫无痛感地死去。 虽然冷兵器战斗时期的士兵们也同样都在进行着这种无比残酷的战斗，但是他们的子孙后代却已经再没有勇气去承受这种“非人道”的痛楚了，人类的科技更加发达了，文明更加进步了，生活更加美好了，血脉之中的“野蛮因子”自然也就逐渐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丽，做得好。” 面对着被自己用斧头虐杀了的坚强少女，楚轩的第一句话就是毫无保留的赞扬，但承受了极大痛苦的少女却没有露出高兴的表情，也不可能露出高兴的表情。 绫波丽只是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楚轩那副反光的眼镜，没有任何神采的红色眼眸中平静无波，就如同一潭死水一样。 或许冷兵器时代那些满身代表着荣誉的伤疤的老兵们也是这样的眼神，他们不可能因为胜利而欢呼，也不可能因为上位者的表扬而高兴，因为他们承受了太多太多的痛苦，精神已经彻底麻木了。 “接下来的命令是什么？” 蓝发红眸的少女用异常平静而冰冷的语气向楚轩询问道，仿佛完全没有人类情感的机器人一样。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用一如既往平稳而无抑扬的乏味声音询问道：“现在EVA零号机可以投入到其它游戏模式下进行实战测试吗？” “不，这是被赤木博士禁止的。 必须等到4月14日的启动测试成功之后，才可以进入其它游戏模式。” 自动应答的人偶再次发出了声音，她的语气比楚轩还要淡然，听不出丝毫的畏惧之意，就好像刚才承受伤痛的那个人并不是她一样。 又或者……那种程度的伤痛还不足以动摇她的意志。 “那么，今天的测试就到此为止，下面开始进行战斗总结。” 楚轩回想了一下日程表上的安排，然后打开了战斗准备室里的大屏幕，开始使用战斗回放功能一点一点地为绫波丽讲解她在刚才的战斗中判断错误的地方。 在刚才的测试中，楚轩对EVA的战斗力和战斗方式都有了一个比较直观的了解。 如果没有AT力场的话，EVA只不过是一个肉体十分强大的人类罢了——比上个世界里的巨人的肉体要强大十倍百倍，但其战斗方式却仍然是普通的人类。 充其量，可以使用高科技武器进行战斗的EVA也不过是相当于身体异常强壮的天顶星人而已，不过天顶星人都已经开上了无比庞大的宇宙战舰，而EVA最强大的武器才只是尚未完全研制成功的阳电子炮，可以说两者的战斗力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上。 而绫波丽的AT力场应用训练才刚刚开始，她现在还无法释放出具有一定防御能力的AT力场，更无法将AT力场应用在攻击上，仅能使用AT力场去中和另一个AT力场——而且所耗费的时间长得令人无法接受。 ——这还没有考虑到EVA的能源问题，仅仅是将一切建立在EVA零号机背后始终插着那根粗大的电缆从头战斗到尾的理想情况下。 至于EVA的内置电池……在最小输出时能维持机体五分钟的行动时间，但是在最大输出时仅能让机体维持活动一分钟，不到无能为力的时候没有人会将胜利的希望赌在这最短一分钟的战斗上。 不过倘若EVA的驾驶员能够有楚轩……不，能够有阿尼那样的战斗素质，这个问题多多的巨大机器人倒也能发挥出非常强大的战斗力就是了。 第13章 想要偷跑的黑猫 同绫波丽一起退出《超级机器人大战》之后，两人在相当宽敞的大浴室里先后冲洗了一下身体，然后就分别回房休息了。 ——对于在和现实根本没什么两样的虚拟现实游戏中承受了相当大的痛苦的少女来说，她的肉体虽然没有受到伤害，但精神上却已经相当疲惫了。 而轻松地开着扎古完败还无法利用AT力场进行战斗的EVA的楚轩，则在关上房门后开始思考起了从自己的日常世界里挑选帮手的事情。 在任务备注中说明了，轮回者可以在任务开始的3日内，从自己的日常世界中选择最多5人（综合实力均不得高于A级）加入其所在组织，不过楚轩考虑的可不单单是选择谁的问题，还有要不要进行选择的问题。 如果楚轩的推测没有错的话，在本世界中，他很有可能借助“人类补完计划”来“成神”，但如果选择了从自己的日常世界里叫“帮手”过来，也就等于选择了阻止“人类补完计划”这条路线。 ——因为“人类补完计划”成功实施的话，楚轩只有取代碇真嗣成为第18使徒“李林”才能活下来，另一个活下来的人是被EVA保护着的明日香，而楚轩叫来的“帮手”则很有可能和地球上的其它人类一起死亡。 当然，如果不考虑被他召唤到这个世界上的美少女们的死活，也不考虑原本就生活在这个世界里的诸多美少女们的死活。继续实施“人类补完计划”倒也无妨。 但是！楚轩对成为EVA那样的“神”并不感兴趣，那种已经达到了精神“大圆满”、肉身穿宇宙层次的生命体。在宇宙中的生存及竞争能力的确是非常强大的，但却还是比不过正在无数宙域间肆虐的星际异虫。 ——数量和质量，两手抓两手都要硬，但EVA的“神”只有孤零零的一个人，那么仅仅是可以凭借肉体的强横独自在宇宙中生存下去是不够的，如果不能真的达到打遍宇宙无敌手的境界，那么它就只不过是一个被“层次太低”的人类看到作神明的强大“外星生命体”罢了。 而相比之下，不光是凭借着数量优势称霸宇宙的异虫比它更强。将自身完全资讯化，根本就放弃了实体的“资讯统合思念体”的生存能力也比它更强。 在楚轩看来，EVA的“神”与中国神话中的“盘古”十分相似，而“资讯统合思念体”则与“天道”——即成神之后的“鸿钧道人”十分相似，可是他却既不想重复盘古之路，也不想重复鸿钧之路。 如果选择了成为盘古或鸿钧的话，那么他最多只不过是成为第二个盘古或鸿钧。再演“开天辟地”或“以身合道”罢了，但在经历了无数次轮回之后，他现在也隐隐有所察觉——或许在这个世界上，还有着比盘古和鸿钧的道路更为高级、更为先进、也更为强大的进化之路。 如果说盘古和鸿钧就已经被称为“祖”了，那么在盘古和鸿钧之前，也就是“祖”之“先”的世界中。又是什么东西孕育出了盘古和鸿钧的呢？ ——而在那之前，孕育出了盘古和鸿钧的“混沌之气”又是如何产生的呢？ （超越盘古和鸿钧吗……那就决定了！） 默默地坐在床边的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然后不假思索地在名单列表中挑选起了“帮手”。 尽管主神给出的名额最多有5个，但楚轩却没有将名额全部用光，实际上他只叫来了一个帮手。便是同样经过了楚轩的“强化调整型新人类”改造的黑猫。 如果不是有着综合实力不得高于A级的限制，楚轩还会将有希也叫过来担任他的科研助手。但有希的综合实力评价和他一样，都已经是S级了。 “啊啦～这次‘蒙主宠召’的又是吾呢～” 再次出现在了并不属于自己的任务世界里的黑猫眼睛闪亮地看着面无表情的楚轩，举起双手并翘起左脚，“华丽”地原地旋转了一圈，然后露出了颇为得意的笑容。 不过她真的知道“蒙主宠召”通常所表示的含义吗？在这个将自爆当成浪漫的世界里，刚一出场就说出这个词也太不吉利了。 “黑猫……” 眼镜反光的楚轩刚刚从床边站了起来，还没等说出什么，就被黑猫一下子扑倒在了床上，随后柔软而芬芳的唇瓣立即封住了他的嘴巴，接着便传来一阵阵让人十分脸红害羞的吮吸之声。 “呼～” 好好地补充了一番MP之后，粉面含春的黑猫才心满意足地停止了比过去的任何一次都要激烈的吻，软绵绵地趴在楚轩的胸膛上慢慢品味着这只属于她的小小幸福。 “黑猫，这次的任务是……” 这个时候，不解风情的楚轩立即抓紧时间向她说明了本次任务世界的情况，和自己需要她帮忙的地方。 实际上黑猫的任务也不怎么艰巨，她只需和绫波丽成为朋友，帮助楚轩更快更好地完成攻略任务就可以了。 ——“人类补完计划”中楚轩可以掌握的关键人物并不多，如果不打算去攻略碇真嗣和渚薰的话，那么在绫波丽身上获得足够的好感度就是重中之重了。 “嘛……竟然是丽…… 没问题，就包在我身上了！ 毕竟我们‘前世’就是一起踏上冒险旅程的伙伴了嘛。” 得知自己的恋人将自己叫过来的目的是帮助他获取其他女孩子的芳心，黑猫却一点都没有吃醋，而是爽快地拍着胸脯答应下了这种让人心头泛酸的事情，真不愧是楚轩的正宫（自称）。 但是接下来，黑猫的笑容就变得诡异了起来，她拉着楚轩在床上面对面地坐好——是正坐的姿势，然后两只手的指尖碰在一起，对着楚轩盈盈地拜下：“小女子尚未经人事，还请夫君怜惜。” “等、等等……” 面对这种出人意料的展开，即使是楚轩的额头上也开始冒出了冷汗，但是身为黑猫的丈夫，楚轩也有义务满足妻子在“那方面”的需求，想要拒绝少女的投怀送抱反而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你们……不是已经建立了攻守同盟吗？” 拜S级的智力所赐，楚轩立即就找到了一个很正当的理由，但黑猫却若无其事地眨着比绫波丽更加漂亮生动的红色眼眸，毫不脸红地微笑着回答道：“有一句名言是‘盟约就是用来被打破的’，而且第一个偷跑的也不是我，所以错的不是我而是世界啊！” 虽然和桂言叶以及青浦刹那一起成为了楚轩的女友，而且也和黑猫一样被直接在日常世界里“兑换”了出来，但却再也没有捞到过半个镜头的西园寺世界又一次中枪了，但现在可不是对世界感到抱歉的时候，一个搞不好，楚轩就要面临被黑猫逆推的危险了啊！ “呐～人、人家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了，你也干脆一点吧？我所认识的楚轩可不是那种优柔寡断的男人啊！” 楚轩只不过沉默得稍微久了点，黑猫那带上了一些妖媚感觉的脸蛋上，就又泛出了羞涩的红晕，声音也稍微有些发颤。 看来她其实也并没有完全做好心理准备，只是爱丽斯菲尔……嗯，更大的可能性是伊莉雅斯菲尔的出现，让黑猫也受到了很大的刺激，所以她才不顾与其他“姐妹”的约定，想要借助这个难得的机会第二个偷跑。 第14章 黑猫的决意 “黑猫……” 在黑猫的激将之下，眼镜反光的楚轩终于主动地将脸凑近了黑猫，将自己的嘴唇再次与少女的嘴唇重叠在了一起。 “呜……嗯……嗯嗯……呜嗯……” 已经闭上了眼睛的黑猫发出了甜美而诱惑的鼻息，她那已经开始有些泛红了的小手不自觉地抓住了洁白的床单，好像对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还有些紧张。 不过当这个深吻结束之后，楚轩却没有更进一步，而是轻轻地在黑猫那已经微微冒汗的的额头上亲了一下，然后又老老实实地坐了回去。 “黑猫，不用这么心急，无论未来怎样，我都会一直在你在一起。 而且约定就是约定，如非必要不应该被打破。” 楚轩的语气严肃而认真，但也多出了几分难得的温柔。 虽然像他这种绝对理智的智者说什么“重视约定”好像有些可笑，但事实却是楚轩至今为止从未打破过与任何人的任何约定，对他来说“必须打破约定”的情况还没有出现——或者说他一直尽可能地不让自己陷入“必须打破约定”的境地。 嗯……虽然他时常会在“约定”中挖几个坑，设下几个语言陷阱什么的。 黑猫有些失望地睁开了眼睛，但也好像松了一口气，不过她立即就将自己的胆怯隐藏了起来，还故意撅起嘴唇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十分“宽宏大量”地对楚轩说道：“哼……算了。这次就先放过你吧。 约定什么的……说得倒也没错，爱丽的情况算是比较特殊。还可以理解，但如果那些家伙知道我自己先偷跑了的话，以后我在‘姐妹’中可能就永远抬不起头了。” 自己替自己找好了借口之后，黑猫的表情很快就松动了下来，她将腿放到了侧面不再正坐，并将双手交叉架在胸前，表情严肃地向楚轩询问道：“那么，除了和丽成为朋友之外。我在这个世界里还有什么任务？ 明日香和真希波……还有那个雾岛真名不需要攻略了吗？ 虽然这不是必须的，但如果只攻略一个人的话，这次的任务评价说不定就只有D或C级了吧——毕竟你这次任务真是太简单了。 当然……虽然作为你的妻子，我不希望你去攻略碇真嗣和渚薰，但是作为一个女人，我觉得你偶尔换下口味好像也不错。” 黑猫才严肃了那么一小会儿，就立即又歪楼了。果然不愧是经常在2ch和聊天群里厮混的宅女。 而且“天下间没有不喜欢BL的女人”这句话貌似真的是正确的，尤其是这个在“宅女集合”里面长期受到精神污染的色猫，竟然无良到怂恿自己的男朋友去搞基！ 她难道就对楚轩那么有信心……或者说就对她和她的“姐妹”们那么有信心，一点都不害怕楚轩因为这一契机而觉醒了“真正的自我”吗！ “……，主神给予的奖励并不重要，如果计划得当。我们从这个世界中获得的收益要远比主神给出的奖励更高。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主神才发布了一个奖励不高的任务，以此来平衡我们的最终收益。”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轻描淡写地将攻略的问题放到了一边，但他却没有说出“绝对不会去攻略男孩子什么的”。这就表示他仍旧保留了攻略碇真嗣和渚薰的可能性。 虽然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碇真嗣和渚薰在“人类补完计划”中的地位极其重要。而且楚轩也不是说就真的要去攻略他们俩…… 但不知为何，黑猫和楚轩周围的温度却立即下降了许多，即使是穿着几乎没有裸露出面部和手部之外的任何肌肤的黑色哥特萝莉长裙和灰色裤袜的黑猫，脸色也变得稍微有点发青，不过楚轩好像没有发现室内温度的改变，仍然若无其事地继续说道：“你在进入这个世界的时候，已经被默认成了第四适格者，作为EVA三号机的驾驶员在本部待机。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三号机会在运输途中就会被具体形态不明的使徒感染，但你在进行启动实验之前只要临时感觉‘身体不适’，就可以避免登上三号机。 最有可能替你登上三号机继续启动实验的是明日香，但我会争取在三号机运来之后就检查出附在三号机某处的使徒，起码也会提议先使用DUMMY系统来进行无人启动的实验。” “哎……EVA啊，作为强化调整型新人类，我觉得我好像更适合开高达。” 黑猫好像对EVA不怎么感冒，稍微有些纠结地嘀咕了一句，然后她恢复了一本正经的表情，颇为严肃地对楚轩说道：“如果我不登上三号机的话，一定不能让明日香登上三号机，否则还不如让我上去。 我起码已经事先知道了三号机会发生什么问题，到时只要稍有不对就可以立即弹出驾驶仓，或许能够避免使徒的污染。 而且只要不死，我便可以在回到主神空间之后治愈任何伤势……哪怕死掉了，也还可以再复活。 但明日香的话，如果以后让她知道了我们明明知道在她身上会发生什么事情，却还眼睁睁地看着她去驾驶三号机——而且还是替我去驾驶，那么我们大概就很难彻底获得她的原谅了。 何况‘原谅’什么的……只不过是在表面上将裂痕弥补上了而已，但已经破损的地方终究不会像完好无损的时候那样结实可靠，所以如果‘剧情’真的无法改变的话……还是让我去吧。” 黑猫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她做出这种自我牺牲的决定时不仅一点都不“义无反顾”，反倒显得颇为无奈。 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了，如果不是没有其它办法，黑猫也不希望死一次看看，连受伤也不愿意——她十分有自信，如果胳膊或腿断掉了，又或者是眼睛坏掉了，她一定会疼得哭出来。 但是作为楚轩的正宫（自称），作为和楚轩最接近“本垒”的妻子，她也有足够的勇气像爱丽斯菲尔那样为了楚轩的胜利而牺牲自己。 ——如果她也为楚轩死过一次的话，那么她也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像爱丽斯菲尔那样“偷跑”了吧。 她并不是为了明日香才做出自我牺牲的伟大决定的，她是为了楚轩，也为了自己的幸福！ “我知道了，如果真的无法改变这段‘剧情’的话，那就拜托你了。 ——毕竟我也不能表现得好像能未卜先知一样，NERV这个机构暗地里进行的是见不得光的计划，所以NERV的高层对反间谍这方面也格外重视。 我会同时做好两手准备，或许还可以在驾驶仓的弹射装置上做点什么手脚。” 楚轩没有对楚轩说出任何感谢的话语，他只是眼镜反光地点了点头，心安理得地接受了黑猫的自我牺牲。 “既然那样的话，就由我去驾驶好了，不管是装病还是做手脚，在事后都有可能引起对方的警觉。 反正我也不一定会有事，就算被困在驾驶仓里面，‘原剧情’里的那谁又或者是明日香不是也还活着吗。” 大概是怀着某种奇妙的“破罐子破摔”的想法，说得好听些，或许也可以称之为“好人做到底，送佛上西天”的想法，黑猫干脆把这个危险的工作直接揽到了自己的身上。 不过这一次，楚轩却坚定地摇了摇头。 “微小的可能性并不足以左右选择，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不会让你，也不会让明日香或其他驾驶员登上三号机。” 第15章 丽与黑猫 现在这已经是预定的倒数第二卷了，咱会争取写好，让本书能有个完美的结尾～“啊，丽，早上好。” 第二天早上，穿着浅绿色睡衣的绫波丽经过客厅的时候，已经围上了围裙开始准备料理的黑猫立即相当热情地和她打了个招呼。 “？” 虽然主神已经将黑猫自动改成了“今天早上才到达的，与楚轩同居……被楚轩监护的另一个EVA驾驶员”，但绫波丽仍然楞住了。 等过了十几秒钟，绫波丽稍微低了下头，用好像有些中气不足的声音说道：“早上好。” 黑猫在“前世”就已经和绫波丽认识了，但是对于还没有恢复前世的记忆——也就是还没有在敞开心扉的前提下与楚轩接吻的绫波丽来说，她却是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早饭很快就好，你先去洗漱吧。” 好似贤妻良母一样的黑猫温和地吩咐了这个比自己还要瘦小的“妹妹”一句，然后又转过脸去继续看着她的汤锅了。 “……” 绫波丽好像一时间不能接受这位突然以女主人之类的身份出现的陌生女人，她默默地在站在门边看了黑猫好几分钟，然后才悄然地移动了脚步，向盥洗室走了过去。 “丽，你起来了。” 打开盥洗室的门，正在里面刷牙的楚轩转过头来含糊地向绫波丽打了个招呼。然后又继续上下移动起了嘴里的牙刷。 “……，是。” 绫波丽花了十几秒钟才适应了这副十分普通。但对她来说却十分陌生的“生活画面”，她微微垂下了眼帘，用毫无感情波动的平板语气小声地答应了一句，接着便如同楚轩根本不存在似的开始洗漱了起来。 但就算她对楚轩视而不见，和别人共用一个盥洗池和感觉与自己独占一个盥洗池的感觉也是截然不同的，蓝发红眸的少女在楚轩那诡异的眼镜反光之下不自觉地将身子稍微侧了侧，多少也算是顾及到了楚轩一点。 绫波丽并没有询问在餐厅里的中岛式厨房中忙碌的那个女孩子的事情，她只是快速而机械地完成着每日例行的洗漱工作。“那个人”存在与否和她根本没有任何关系，没有主动询问的必要。 “丽，从今天开始第四适格者也会和我们居住在一起。” 楚轩在洗漱完毕之后，只是淡淡地通知了绫波丽一声，便转身离开了盥洗室，而这个过于沉默了的少女好像根本没有听见楚轩的话似的，仍然按部就班地继续着洗脸的动作。 “……” 等楚轩关上门之后。绫波丽默默地抬起了头，目光异常平静地望着镜中那个表情冷漠的自己，突然伸出两根食指将自己的嘴角向斜上方顶了起来。 “喀嚓！” 这个时候，盥洗室的门突然又被扭开了，围着围裙的黑猫目瞪口呆地看着面无表情地对着镜子做鬼脸的绫波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啊……抱、抱歉。你继续……” 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的黑猫有些尴尬地从绫波丽的身后掠过，好像逃跑似的迅速蹿入了与盥洗室仅一门之隔的卫生间里面。 大概是正在练习笑容的少女一脸木然地将食指从嘴角边收了回来，又若无其事地拿过崭新的毛巾擦干了脸，然后施施然地走到了卫生间的磨砂玻璃门前面，礼貌地抬起手轻轻敲了几下。 “呯呯呯……” “什、什么事？” 在卫生间里。传来了黑猫那有些紧张的声音，好像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的绫波丽非常平静地回答道：“我要上厕所。” “请、请等一下。正在使用中！” 既然黑猫都已经这么说了，于是绫波丽就这样呆然地站在了磨砂玻璃门的前面，既不考虑自己映在门上的影子会不会让里面的黑猫紧张得无法顺利控制身体中的某些肌肉，也不考虑自己站在门口是否会听到某些让大家都觉得尴尬的声音。 …… 过了比“正常情况”要长两三倍左右的时间之后，在卫生间里面传来了一点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马桶冲水的声音，接着磨砂玻璃门的那一边的影子越变越大…… “久、久等了，请用。” 脸颊有些泛红的黑猫终于打开了门，用稍微有些僵硬的声音和绫波丽客气了一句。 她再也无法保持那种温柔娴淑又落落大方，好像大家闺秀一样的形象了，但这大概也不是什么坏事。 想要给新认识的朋友留下一个好印象固然不错，但是让对方看到自己最率真的一面，在日后的相处中就不必继续隐藏自己的某些缺点了吧？ “……” 绫波丽的视线一直默默地跟随着黑猫那双和她相同的红色眼眸移动着，直到黑猫与她擦身而过，然后慌慌张张地逃离盥洗室为止。 “丽，这是今天早上才到达的第四适格者五更瑠璃。” 当绫波丽重新出现在走廊过道上的时候，楚轩在餐厅的门口叫住了她，正式地向她介绍了新同伴的名字。 “唔呼呼呼……吾乃汝前世之友人，千叶之堕天圣黑猫，遵从吾主的召唤降临于此世。 五更瑠璃只是吾在俗世间的姓名，汝可称吾为黑猫。” 也许是为了在绫波丽面前挽回自己刚才丢掉的尊严，黑猫在那边手舞足蹈地表演了炫目的出场动作，最后一只手虚掩在自己的脸上，另一只手五指张开指向面无表情的蓝发少女，以典型的中二POSE闪亮登场。 “……” 面无表情的绫波丽稍微眯起了眼睛，一言不发地看了黑猫几秒钟，然后默默地转过头望着楚轩的脸，不知道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但楚轩不愧是楚轩，他只是沉吟了一小会儿，便完全理解了绫波丽无声的询问。 “平时叫她黑猫就好了，和我们之外的其他人提起她的时候，则用姓氏来称呼她。” 绫波丽轻轻地向楚轩点了点头，接着便将视线移回了黑猫的脸上，面无表情地对其实略微有些紧张的黑猫打了声招呼：“你好，我是第一适格者绫波丽，请多关照。” 尽管绫波丽的言辞非常程序化，好像一点真情实感都没有，也没能对黑猫露出尚未修炼到家的笑容，但黑猫仍然立即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毕竟她也不是什么擅长交际的人，就算是面对前世曾经认识的朋友心里也有些没底，现在能顺利地和对方重新搭上关系实在是太好了。 “呼～” 放松下来的黑猫终于收起了自己的中二POSE，对绫波丽露出了一个真诚的笑容，并用颇为温柔亲切的声音对她说道：“今后也请你多多关照，赶紧来吃饭吧，不知道和风的早餐合不合你的胃口。 ——对了，我知道你不喜欢肉，所以味噌汤里只有豆腐。” “谢谢。” 绫波丽面无表情地对黑猫说出了昨天才从楚轩那里学来的礼貌用语，然后径直地向已经摆满了饭菜的餐桌走了过去，坐在了自己昨天的位置上。 不过接下来，她便立即拿起了筷子，一点都不知道何谓餐桌礼节。 “等等，丽。” 这时候，黑猫赶紧追了过去，在绫波丽将筷子伸出去之前叫住了她。 蓝发少女不明所以地转过头来看向黑猫，黑猫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好像过去教育自己最小的妹妹五更珠希一样，声音温柔而又坚定地对她说道：“擅自开动可不行哟，必须要等大家都坐好了才能开始吃饭。 而且楚轩是一家之主，只有在楚轩动筷子之后，其他人才能动筷子，记住了吗？” “……” 绫波丽用没有什么光芒的红色眼睛注视了黑猫几秒钟，然后顺从地放下了筷子。 “是。” 第16章 黑猫的愉悦 吃完早餐之后，一身NERV军官制服的楚轩带着身着便服的绫波丽和黑猫前去NERV的地下基地报到，并从冬月副司令那里获知了自己今后的工作。 作为大校，楚轩除了要担任第一适格者绫波丽和第四适格者黑猫的监护人之外，他在平时还要担任一部分科研工作。 暂时的这段时间内，楚轩会被分配到赤木律子博士的手下，等到他证明了自己在科研方面的能力之后，才会获得独当一面的机会。 而担当EVA驾驶员的绫波丽和黑猫平时正常上下学，但在其他学生放学后进行社团活动的时候，她们则需要前往NERV总部进行驾驶训练。 如果某一天NERV有特殊安排的话，她们也必须以任务为最优先事项，学校方面自然会无条件批准她们的请假。 不管是楚轩还是绫波丽和黑猫，工作日里的安排都相当紧凑，就算晚上回到家里也是半娱乐半训练地进入《超级机器人大战》的虚拟现实游戏中玩到睡觉之前。 也许绫波丽和黑猫还可以在学校里面偷一下懒，但楚轩除了计划好的休息时间之外，是没有什么可以偷懒的机会的——哪怕是在游戏世界里面。 直到周末的时候，他们三人才会获得大把大把可以支配的休息时间——但这是建立在没有特殊任务的前提之下的，倘若“使徒”恰好赶在周末来袭，他们可不能说一句“现在是私人时间”就挂掉上级打来的电话。继续悠哉游哉地度过他们的假期。 “接下来……我们去帮黑猫购买生活用品，然后在外面吃午饭。” 从NERV基地出来之后。楚轩又带着绫波丽和黑猫重复了昨天的轨迹。 在百货大楼的手机卖场那里，年轻的女营业员用异样的目光看着身后又多出了一个女孩子的楚轩大校，心中不知道是充满了鄙视还是充满了羡慕嫉妒恨。 虽然楚轩昨天给绫波丽购买了两部手机，但是既然绫波丽自己没有开口，楚轩当然也不会命令她将其中的一部手机让给黑猫用。 而且黑猫也对带有动物耳朵的手机和楚轩的装饰风格不感冒，她在选定了一款外壳平平无奇的翻盖手机之后，并没有让楚轩替她进行装饰，而是熟练地自己动手将手机的正面粘满了人造钻石。那逆十字的图案明明白白地反映出了黑猫的审美情趣。 虽然黑猫已经是强化调整型新人类了，但是在她选择好了手机样式并完成了装饰之后，时间仍然已经走到了中午。 当楚轩三人走到百货大楼餐饮区的某家餐厅前面的时候，自然而然地就停下了脚步。 “好吃来来美姑娘，娘娘娘娘你好喵～gorgeous，delicious，deculture～” 在超时空饭店“娘娘”的招牌之上。液晶屏幕中正在播放身穿超短旗袍的李兰花所拍摄的CM。 “啊……虽然我之前就已经了解了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但亲眼看到还是觉得稀奇呢。=＿=|||” 站在那里从头到尾看完了一遍CM之后，黑猫将细长的眼睛眯了起来，额头上划下了几道黑线。 在这个世界里，林明美家的“娘娘”饭店貌似已经红遍了整个人类社会，不管是在地球的各大城市还是在P.L.A.N.T.的各个Macross里。都能够找到一家“娘娘”连锁饭店，就连并不算繁华的第三新东京市竟然也不例外。 “要进去吗？” 等黑猫感叹完以后，一直盯着摆放在门口的广告招牌的楚轩面无表情地转过头来，眼镜反光地向她和绫波丽询问道。 黑猫伸过了脑袋，看到了招牌上面那个大大的娘娘特色料理——金枪鱼包子。不知为何流露出了挫败的表情，还不自觉地弓起了背。 “嗯……我倒是很想进去见识一下呢。就进去吃个拉面如何？ 啊啊～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很想吃拉面了呢，想一想好像已经很久没吃过了。” 额头上已经冒出了汗珠的黑猫假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随口”提议道，但她的笑容总是让人觉得有点不自然，好像是在刻意隐藏着什么似的。 “拉面吗？没问题。” 楚轩朝装修得颇具中国特色，喜庆的红色、富贵的金色，还有古朴的褐色之间相得益彰的“娘娘”连锁饭店内部看了一眼，立即就做出了决定。 尽管这里售卖的很可能只是日式拉面而非真正的中国拉面，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满足黑猫的心愿。 说起来，上一次和黑猫在“外面”吃饭好像已经是相当久远的事情了，如果按照楚轩的时间来算，应该已经过了十几年。 “我要不加肉的拉面。” 绫波丽语气平静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然后便跟在了楚轩的身后。 “丽，来试试这件衣服！” “是。” 在“娘娘”连锁饭店吃过了可以称得上美味的拉面之后，下午黑猫开始拉着绫波丽逛商场、试衣服。 身为宅女的她，原本应该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才对，但是在好朋友桐乃和“新朋友”绫濑的熏陶之下，她也多少受到了一些影响。 不……其实是黑猫不知道应该如何在不能讨论宅话题，也不能回忆“前世”的情况下，与绫波丽进一步增进友谊，于是只能在为自己添置必要的衣物的时候，学着桐乃和绫濑的样子，和这个相当沉默寡言的女孩子发展“正常”的朋友关系。 虽然黑猫的做法相当蹩脚，但幸运的是对这些事情根本无所谓，对流行也一无所知的绫波丽就如同换装人偶一样，一直老老实实地任由她摆布，没有嘲笑黑猫的中二品味。 “哦……真是太有感觉了！ 丽，跟着我做出这样的动作。” 在更衣间前面，黑猫眼睛闪闪发亮地盯着自己的手机屏幕，然后招呼无论被怎么折腾也仍旧面无表情的绫波丽做出单膝下跪，左手摆成V型横放在左眼前面，右手五指张开，向前方伸直的中二造型。 “啪嚓！啪嚓！啪嚓！” 正处于兴奋状态的黑猫利用刚入手不久的手机，从各个角度为身穿花边繁复的华丽白色哥特萝莉装和白丝袜的绫波丽拍摄了Cosplay照片，不过这附近的店员发现之后立即就跑过来阻止了她。 “这位客人，你这样做其他客人会很困扰的，请不要再拍照了——哪怕你只是在拍你的朋友也不行。” “……呐，楚轩，这里竟然还有游戏中心啊！ 虽然机器好像都很陈旧了，但是去玩一玩吧，我也想让丽体会一下这种乐趣。” 替自己补充了几套颜色和长短不同的哥特萝莉风服饰之后，黑猫走着走着，又在百货大楼里发现了一个“古老”的游戏中心，昨天楚轩和绫波丽买了几件衣服之后就离开了，根本没有逛到这里。 在这个已经开发出了成熟的虚拟现实游戏的世界里，游戏中心的存在实在是个意外之喜，虽然里面的游乐设施都相当陈旧了，来来往往的年轻人根本都对其不屑一顾，就连小孩子也没有几个，但黑猫还是微微低着头，眼睛向上地看向楚轩，十分可爱地向他乞求道。 而被黑猫当作幌子的绫波丽仍然穿着那身好像她的妹妹一样的华丽白色哥特萝莉装，看向游戏中心的眼神中根本没有表现出任何兴趣来，反倒是黑猫此时的模样更加吸引她的目光。 “游戏中心吗……” 看着这个对于楚轩和黑猫来说充满了回忆的地方，楚轩不由得沉吟了起来，一直面无表情的脸部肌肉，好像也变得柔和了几分。 第17章 自己的意愿 夕阳西下之时，黑猫、绫波丽和楚轩肩并着肩，手里还拎着许多袋子，满载而归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好好地在其实已经很落伍了的游戏中心里回味了一番过去的乐趣后，他们三人又好像一家人似的在百货大楼地下的超市里采购了许多新鲜的食材，准备在今晚用海鲜火锅盛宴来庆祝三人的同居生活正式开始。 “丽，今天你觉得有趣吗？” 在人流稍嫌稀疏的人行步道上，黑猫眼睛看着被夕阳扯得老长，已经黏在了一起的几个影子，用温和而自然地语气向绫波丽问道，好像已经与她相识多年的老友似的。 “……” 被刚认识的黑猫和楚轩夹在中间的蓝发少女背对着即将落山的太阳，这让她的面部变得模糊不清，已经分辨不出脸上的表情了，但是她那比普通人更加缺少光彩的绯红眼眸却在阴影的对比下显得略微明亮了几分。 “有些怪。” 还没有学会客套的绫波丽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老老实实地说出了自己心中的困惑。 “为什么要玩‘游戏’？那些‘游戏’有什么用？” “自然界中有许多动物也会进行游戏，游戏是动物熟悉生存环境，练习生存技能的一种自发性活动。 而人类作为自然界中的最高级动物，进行游戏同样也是出于智力培养和生存技能培训的考虑。” 楚轩抬起手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认真地解答了少女的问题。不过他的话却让黑猫的脸变成了囧的样子。 虽然楚轩对游戏的定义无比正确，但是她总觉得。面无表情的绫波丽所需要的并不是这样的解释，并不是这么“有意义”的游戏。 “明白了。” 绫波丽轻轻地点了下头，不过黑猫却连忙对她说道：“不、不是这样啦……丽，玩游戏并不是因为有什么用，只不过是为了……消遣罢了。 对，就是为了消遣，因为游戏很有趣，而现实生活很无聊——起码没有游戏世界那么有趣。所以大家才会去玩游戏，从游戏中寻找乐趣。” 黑猫理直气壮说出了很符合她御宅族身份的理由，虽然这一点都不伟大、光明、正确，并不是什么能拿得上台面的理由，但黑猫本能地觉得绫波丽所需要的正是这种非常平凡、非常普通、非常私人的理由。 ——人活在世界上，并不是非得一直去做什么有意义的事情的，有些事情尽管无聊、尽管白痴、尽管对以后的人生没有任何帮助。但是它却能给人带来快乐，这种快乐本身就是无比宝贵的财富了。 比起努力而辛苦地度过有价值的一生，果然还是开开心心地过完这辈子更……有价值的吧？ “乐趣？我不明白。 究竟要怎样做，才会有趣？” 绫波丽面无表情地看了看想要向她传达些什么，但却说不太清楚的黑猫，然后又转过了头。用平静如死水一般的目光注视着楚轩那张和她一样面无表情的脸。 “这种事情你问楚轩可就错了，我可从来……我从来到这里之后，可就一直没有看他笑过呢。” 黑猫差点把话说漏了嘴，在“设定”上，她和楚轩之前可是素未谋面的。但她说得却好像和楚轩认识了很久似的，不过她那经过了强化调整之后的大脑也变得聪明了许多。立即就完美地改了口。 “我的脸本来就是这样。” 楚轩转过头来，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然后用一如既往平稳而无抑扬的声音纠正了黑猫对他的错误看法。 “而且虽然我对一般的事情没什么兴趣，但我也有我自己的人生乐趣。” “真的假的？！” 已经和楚轩是“老夫老妻”（虽然还没有做过H的事情）了的黑猫有些夸张地抬起拎着购物袋的左手掩住了嘴，将如同红宝石一样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相当吃惊地看着楚轩。 黑猫当然知道……不，身为命运与共的恋人，她当然可以感觉得到，在楚轩那无比沉稳冷静，甚至就像机器人一样的外表之下，其实同样拥有一个正常人应该拥有的情感，其中也包括一颗能够爱人的心，否则她也不会如此地喜欢这个毫无情趣的面瘫眼镜男了。 ——对于现在的绫波丽来说，她所缺乏的大概正是楚轩隐藏在内心最深处的那种东西吧，黑猫虽然也不明白，不过她的直觉是这样告诉她的。 “当然。” 楚轩认真地朝黑猫点了点头，然后说出了会让无数其实只是为了消磨空虚的人生而不断进行着充满了低水平重复劳动的游戏的御宅族们羞愧而死的话语。 “对于我来说，探索世界的奥秘，发现宇宙的真理，就是一个相当有趣的游戏。” “呜呃……好、好刺眼，快要被灼伤了……” 果然，面对好像佛祖一样在背后散发出一圈圈光环的楚轩，黑猫立即举起双手遮挡住了自己的脸，就如同被扔到了阳光之下的吸血鬼一样。 “……” 脸上毫无表情的绫波丽一直静静地看着越过自己“打情骂俏”的黑猫和楚轩，他们俩的声音和身影通过耳朵和眼睛传达到了少女那几乎完全是一片空白的心中，并在上面留下了清晰的影子。 不过这一点点印记，仅相当于一张A4纸上的一个并不引人注意的微小黑点罢了，就连绫波丽自己，如果不拿着放大镜在心里面仔细寻找的话，也无法确定自己的心中是否真的多出了什么特别的东西。 “不必在意‘有趣’这个概念，什么时候你有了自己想做的事情，自然就会理解到底何谓‘有趣’。 自发行动——人类进行游戏只不过是因为他们自己想要进行游戏，不管是为了寻找只属于自己的乐趣，还是练习某种生存技能，都是出于自己的意愿进行的。 在没有获得‘自己的意愿’之前，你当然很难体会到什么是‘有趣’，因为你只不过是一直在按照他人的命令行动，一直走在他人给你规划好的道路上，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基于他人的意愿而已。 经常去试着体会各种旁人觉得有趣的东西，有助于你从中发现某种乐趣，并找到你自己的意愿。” 也许是看出了绫波丽心中的茫然，楚轩以监护人和指导者的身份，替她指点了一下前进的方向。 尽管楚轩也只不过是将这个心中一片空白的少女导向他所希望的方向罢了，但人的一生，又有谁最开始不是沿着某个人或某些人所希望的方向前进的呢？甚至有许多孩子一直被要求循规蹈矩地严格按照父母所划定的路线前进，丝毫不得偏离“正途”。 但是只要吸收了足够多的知识，学会了如何去生存、如何去探索、如何去思维之后，曾经只是茫然地按照别人的意愿前进的人们，自然会开始重新思考自己的意愿，开始寻找自己的方向和道路。 这是所有人都必须经历的一个过程，没有经历这一过程，人就不能称其为人。 事实上，这个世界上的“人偶”并不是只有绫波丽一个，所有的孩子也都曾经是父母、是社会的牵线人偶，绫波丽只不过是因为获得的信息量太过有限，所以暂时还没有生出要挣断这些线的意愿罢了。 当孩子们开始想要挣断操控着他们的线时，他们便不仅仅是一个没有自我意想的人偶了；而当他们终于挣断了这些线的时候，他们就变成了一个完全独立的人类。 但如果这些线过于坚韧的话…… 就需要有人去帮助他们剪断这些线了！ 第18章 你有一个妹妹吧？ “黑猫、丽，这里。” 4月10日，在第三新东京市第一中学的门口，一身笔挺军装的楚轩迎上了两位已经结束了开学典礼的同居美少女。 楚轩那异常年轻的相貌和领口金灿灿的大校军衔，让“识货”的女孩子们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但作为别人羡慕嫉妒恨的对象的黑猫好像却并不怎么高兴。 “哎……没想到我竟然还要上学……” 自从跟随楚轩进入了主神空间之后，黑猫就已经摆脱了无聊的校园生活，而在上一次的任务世界里，她和亚丝娜、桐子、黑雪姬等年岁相仿的美少女们在一起呆了将近两年，却也同样没有上过一天学。 更何况……黑猫其实已经是“成熟”的女高中生了！对于这个可以完全不被怀疑地伪装成中二女生的身体，她也是颇具怨念的。 “学校怎么样？” 身为监护人，楚轩没有理会黑猫的抱怨，只是关心了一下她的校园生活，但提到这个问题，黑猫的眼神就不自觉地游移了起来。 “嘛……和‘过去’差不多啦……” 虽然黑猫说得轻描淡写的，但是和“过去”差不多的话，那就是除了已经认识了的绫波丽之外，她没有交上任何新朋友，或许还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话。 按理说今天只是开学的第一天，今天没有交到朋友不等于以后也交不到朋友，但是看黑猫这样子。她大概对自己未来的生活已经有所预感了。 看来黑猫的交际能力还是老样子，而且因为她现在的各项能力已经变得更强了。还恢复了“前世”的记忆，邪气眼的力量估计已经强大到了会让普通人本能地感受到危险，并采取回避的态度的地步。 “丽，新的班级如何？” “一切正常。” 楚轩又关心了一下“巧合地”与黑猫同班的绫波丽，但得到的只是一如既往的平淡回答。 春假的最后一周，黑猫和绫波丽因为不需要上学，白天一直都在NERV基地里进行着各种枯燥甚至痛苦的训练，可即使如此。她们俩好像也对轻松的校园生活不怎么感冒的样子。 “游、游戏……我要快点回家补充一下精力值……” 因为长时间脱离学校，已经宅得不可救药了的黑猫颤颤巍巍地如此说道，同时她那虚浮的脚步自动地向着楚轩的豪华公寓飘去，甚至就好像被道士强行拘走的地缚灵一样——而且生前还是低血糖。 “你忘记了吗，从今天开始，放学后你们还需要到NERV进行训练。” 在万年“归宅部”部员黑猫溜掉之前，楚轩及时地提醒了她一句。 黑猫的脸上露出了挣扎的神色。良久之后，她的肩膀终于垮了下来，有些垂头丧气地说道：“不管怎么说，总比在学校里听那些早已经学会了的课程要强得多。 我现在才发现，原来头脑太好了的话的确很容易觉得无聊，我明天可以在课堂上偷偷地看漫画吗？” “无所谓。反正你们驾驶员的工作的确很轻，战斗训练也只要适量就好。”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不负责任地说出了不像是一个监护人应该说出来的话。 不过让已经了强化调整型新人类的黑猫和“旧人类”的孩子们一起学习日本的中学二年级课程，也的确太过折磨她了，尽管黑猫的智力和楚轩根本无法放到一起比较。但她的学习能力在旧人类之中已经算是“学霸”级别的了。 “在学校里，和丽一起多交几个朋友如何？” 楚轩试着提出了一个让学校生活变得更加有趣的主意。但黑猫却立即将视线移向了一边，皮笑肉不笑地回答道：“呵呵……我觉得我的朋友已经足够多了。” 黑猫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一滴冷汗，看来主动去交朋友这种事对她来说仍然太过艰难了，而她的朋友之所以会增多，其实与她自身的努力没有太大关系，而是因为楚轩一直在努力攻略新的美少女。 而在黑猫的身边，绫波丽对这个提议也没有任何兴趣，现在的她还根本不明白“朋友”的作用及价值，因此并没有想要朋友的主观意愿。 “那个……你们好，你们两位也是二年A班的学生吧？” 就在楚轩等人即将离开的时候，某位少年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了过来。 楚轩他们回头一看，发现主动前来搭讪的不是一个，而是两个少年人，其中一个戴着大大的圆眼镜，低眉顺眼的样子好像很容易被欺负；而另一个肤色有点黑，还瘪着嘴，看上去有些粗鲁。 这两个小子还真是够胆，竟然敢当着楚轩的面挖他的墙角，在过去的记录中，这样的家伙往往都会遭遇死亡的凄惨命运——当然只不过是因为“意外”。 “您好，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您的军衔是大校吧？” 意外地，圆眼镜少年在叫住了黑猫和绫波丽之后，却恭敬地对楚轩鞠了一躬，然后小心翼翼地和他搭起了话。 而被他拉来斗胆的那个粗鲁少年虽然看似对什么都不屑一顾，身上充满了少年人特有的那种目空一切的傲气，但是他的视线却也不自觉地瞄向楚轩的脸，好像也很想好好见识一下这个看起来应该不到20岁的大校到底是怎样的人物。 “没错，你有什么事吗？”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语气淡然地询问起了对方的意图，不过圆眼镜少年却立即向他解释道：“不，我只不过是因为第一次看到像您这么年轻的大校，所以才冒昧地上前打扰，真是非常抱歉！” 圆眼镜少年一直在用敬语和比他大不了几岁的楚轩说话，看来这个小子对明显不爱搭理人的黑猫和绫波丽没有什么企图，他想要搭讪的对象从一开始就是楚轩。 戴着圆眼镜，和某个有点臭屁的少年在一起，又好像是个军事宅，貌似和绫波丽同班，那么他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相田剑介，尚未转入2年A班的第三适格者碇真嗣未来的好友，同时也是EVA的预备驾驶员之一，只是他自己并不知道罢了。 那么被他拉过来的那个人，应该就是被黑猫顶替了位置的EVA三号机驾驶员铃原东治了。 对于铃原东治来说，失去驾驶EVA三号机的机会应该是一件好事，但那样的话，他的妹妹或许就无法被转入NERV总部的医院得到更好的治疗了——倘若他的妹妹在不久之后仍然会因为使徒来袭而受到重伤的话。 “你有一个妹妹吧？” 楚轩的视线越过了相田剑介，语气平静地对有些不情愿地缀在后面的铃原东治询问了一句，这让非常关心妹妹的铃原东治立即警觉了起来。 “你这家伙，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妹妹！ 我警告你，如果你敢打我妹妹的主意的话，我可不管你是大校还是将军，绝对会一拳揍飞你的啊！” “不……只是我也有妹妹罢了。” 楚轩没有在意铃原东治的无理，只是淡淡地解释了一句，然后就将视线从他的身上移开了。 因为主神的限制，楚轩或者黑猫都无法直接提醒他要在使徒来袭时带着妹妹远离建筑物，而且他们不提醒的话，铃原东治的妹妹虽然现在会受重伤，但却不会失去生命，以后也一直活得好好的；如果他们隐晦地提醒了铃原东治，反倒有可能使得铃原东治和他的妹妹在逃难时受到更大的伤害，甚至失去生命。 第19章 零号机启动实验 4月14日，开学的第一周内，终于重返学校的黑猫就请假了，同时被她“带坏”了的还有在校期间非常认真学习的绫波丽。 不过这两个女孩子并非有意要逃学的，黑猫哪怕是天天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看漫画、玩游戏，或者自己写写小说，也从来没有过擅自从学校里逃跑的想法，而绫波丽就更是如此了。 “黑猫，丽在学校里的情况怎样？” 此时，在NERV总部第二实验场的观察窗口前，在军装外面套了一件白大褂的楚轩一边望着被固定在架子上的EVA零号机，一边顺口向黑猫询问起了这个橙黄色巨大机器人的驾驶员在校时的情况。 “啊哈哈……放心吧，在学校里有我照顾她，没问题。 嗯……虽然在学校里只有我会经常和她说话。” 提到这个问题，黑猫有些心虚地移开了视线，想要打个哈哈敷衍过去，不过楚轩却明显地察觉了什么，又立即追问了一句：“那么你自己呢？” “嗯……基本上我也只和丽说话…… 倒也不是说这里的孩子就怎么样……只能说，不知不觉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吧。” 黑猫垂下了眼帘，两根食指不停地对戳，颇为无奈地向楚轩解释道。 看来她自己也明白自己的缺点，但即使是在网络上，她也不怎么擅长交朋友，更何况是在现实世界里呢。 人总有做得到和做不到的事情。错的并不是她，而是对她的社交能力抱有过度期待的楚轩。 “是吗……”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然后顺便将手伸长，轻轻地摸了摸黑猫的头顶，淡淡地对她说道：“没关系，不用刻意去交朋友。 今天晚上……不知道还能不能及时上线。” 楚轩的后一句话好像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很清楚等会儿的启动实验中将会发生些什么的黑猫却听懂了，她用担心的目光看着此刻还安静无比的EVA零号机，随口附和了一句：“是啊……早知道就告诉大洗和黑峰森的那些家伙改天了。” 从黑猫的话中分析，楚轩他们晚上在虚拟现实游戏《超级机器人大战》里面好像还有什么活动。不过黑猫不是一个不擅长交际的内向女孩吗，为什么当她提起“那些家伙”的时候，两只如同红宝石一样漂亮的眼睛却立即就放射出了强烈的光芒？ “呵呵……放心吧，启动实验很快就会结束的。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你们中午就可以回家吃饭了。 啊……不过楚轩不行，你还要留下来帮我分析完实验数据才能走。” 除了楚轩之外，另外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研究人员赤木律子博士听到了楚轩和黑猫之间的对话。不由得笑着插了几句话进去。 “不过楚轩你还真是个尽职尽责的监护人啊，还陪着丽和黑猫玩游戏…… 不是你假公济私，自己也想偷偷懒吧？ 如果你这么有空的话，晚上也来实验室加班如何？” 因为黑猫的特殊要求，现在赤木律子和基地里经常与EVA驾驶员接触的工作人员们也开始用这个可爱的名字来称呼她了。 不过这些人大概不知道，黑猫这个可爱的名字在网络上的全称却是“千叶的堕天圣黑猫”。如果不是因为《超级机器人大战》不允许在ID中添加特殊符号，她还一定会在自己的ID两端加上十字架。 “不，在实验室之外的时间，我必须用来完成好监护并教育驾驶员的工作。”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十分认真地拒绝了赤木律子的无理要求。 “嚯嚯嚯……年轻人还真是精力充沛得让人羡慕了。像我这样的老人家虽然也注册了ID，但却已经玩不了那么激烈的游戏啦。” 站在远离楚轩的另一端的冬月副司令发出了老人家特有的苍老笑声。伸出头来凑趣地感慨了一句，而站在他和赤木律子身前的大胡子司令碇源堂还是一如既往地严肃而沉默，始终没有参与到聊天之中。 “好了，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各项准备工作也都已经进行完毕，碇司令？” 主持整个实验的赤木律子收放自如地结束了聊天，语气严肃地向碇源堂请示道。 碇源堂抬起手推了下不怎么反光的眼镜，然后用很有威严的语气下达了命令：“启动开始。” “连接主电源至所有回路。” 赤木律子向身后吩咐了一声，基地里的工作人员们立即全都动了起来，赤木律子的得意助手兼后辈伊吹摩耶那里很快便开始传来了报告：“主电源连接完毕，启动系统开始运行。” “动作电压距离临界点还有0.5、0.2、突破！” “启动系统移至第二阶段。” “LCL浓度，呈正常值。” “开始与驾驶员的连接。” “系统第二阶段，开始。” “LCL，压力维持现状。” “驾驶栓插入，开始结合……” 随着一项又一项的指令开始加载，EVA零号机头顶的摄像头开始亮了起来，NERV的司令和副司令的面容都有些凝重，毕竟这“终极泛用人型决战兵器”能否顺利启动，可是关系到一个普通士兵根本没有权限知晓的重要计划。 “……距离绝对边界线还有0.9、0.7、0.5、0.4、0.3……脉冲逆流！” “第三阶段发生异常！” “中枢神经元开始产生拒绝反应！” “脉冲逆流加剧，无法阻止！” 就在零号机启动马上就要成功的关键时刻，启动系统突然出现了异常，在此起彼伏的系统报警声中，赤木律子果断地下达了暂停启动实验的命令。 “停止接触，释放回路至6号，神经线路麻痹。” “不行！无法接收信号！” 伊吹摩耶立即大声地报告道，而与此同时，原本安静地站在高达五十多米的第二试验场里的EVA零号机开始在巨大的钢铁拘束具上挣扎了起来，从它那完全由钢铁打造的“嘴部”之中竟然还发出了野兽般的嘶吼声。 “吼吼吼吼……” EVA零号机的挣扎越来越用力，嘶吼声也越来越令人胆战心惊，就好像即将破笼而出的凶兽一般。 黑猫尽管早就知道这一“剧情”，但是盯着极厚的防弹玻璃对面的她，脸色却仍然变得苍白了许多。 毕竟这可不是游戏，而是现实中的40米高巨人，而黑猫又不曾与60米的超大型巨人战斗过，心里面产生本能的恐惧感也是理所当然的。 “吼吼吼吼吼——！” “咔啦……” 突然，EVA零号机用力向前一挣，嵌在第二试验场墙壁上的钢铁拘束具直接被拔了出来，露出了隐藏在墙体中的诸多黑色线缆。 “零号机失去控制！” “中止实验，切断电源！” 伊吹摩耶紧张地报告道，赤木律子眼睛死死地盯着防弹玻璃对面那个好像人类一样“痛苦”地双手抱头的零号机，决定立即终止本次试验。 切断了外部电源之后，零号机自动切换成了内置电源供电，这种旨在让EVA在意外断电时仍能保持运转，直到再次接驳上新电源插头的设计方案还没有发挥出它的积极作用，就先为已经失控了的零号机提供了继续肆虐的能源。 “……距离完全停止还有35秒！” “自动制动系统仍未运作！” 时间一分一秒地度过，EVA零号机仍然处于无法控制也无法停止的状态，不过它只是一直双手抱头在试验场中嘶吼罢了。 但是就在能源即将耗光的最后半分钟时，EVA零号机却突然扭过了身子，一拳砸向了位于观察窗口处的碇源堂司令！ 第20章 抢到了重要的FLAG “咣！” EVA零号机那比一个成年男子都高的拳头狠狠地砸在了观察窗口上，直接将嵌着防弹玻璃的墙壁边缘都砸出了一个瘪，黑猫尽管早就知道有此一幕，但她还是吓得一个激灵就蹿到了楚轩的身边，抓住恋人的手就往后跑。 “全员立即撤离！” 在这紧急关头，拥有大校军衔的楚轩没有马上跟着黑猫逃跑，他先是高声地向所有人下达了撤退命令，然后才拉着还在那里发呆的碇源堂司令向后退了几步。 “呯呯呯呯！” EVA零号机连续向观察窗口捣了几拳，甚至将裂成龟甲也不会破碎的防弹玻璃里砸出了些碎片来，但就在最关键的时刻，零号机却又突然停了下来，继续双手抱头在那里嘶吼着。 “嘭——！” 忽然之间，零号机脊椎前端的防护装甲自动打开了，插入到EVA脊椎中的驾驶栓被自动弹射了出来。 “不好！” 即使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时候遭遇了迎面而来的巨拳也没有发出半点声响的碇源堂司令这时却突然紧张地大喊了一声，而在试验场里，从EVA脊椎中弹出的驾驶栓已经撞到了天花板上，然后沿着天花板拉出了一溜火花。 “咣！咣！” 装着零号机驾驶员，第一适格者绫波丽的驾驶栓撞到了天花板和墙壁的连接处，又沿这条线撞到了天花板和两面墙壁形成的死角。并在无法继续乱蹿的死角处与地球引力继续抗衡了几秒钟，这才无力地落向地面。 “咣！” “丽！” 驾驶栓从50米高的天花板那里掉了下来。在接触到地面之后还弹了几下，引得碇源堂司令失态地大叫了起来，并连忙向通往试验场内部的通道跑去。 而这时，弹出了驾驶栓的EVA零号机却仍然没有停下来，在被特殊酚醛树脂束缚住了双腿的情况下，依然用力地砸着墙壁——只不过这次零号机昏了头，砸的是另一面墙壁。 “距完全停止还有10秒。 8、7、6……” “保护好司令！” 就在所有人都紧张地关注着已经进入停止倒计时的零号机的时候，楚轩却快速地追上了想要往通向试验场内部的通道跑的碇源堂司令。并一把将他甩到了靠近门边的一个男性联络员的身上，自己则冲进通道，向试验场内部跑去。 没过几秒钟，楚轩就已经冲进了试验场，EVA零号机的驾驶栓静静地躺在凝固了的特殊酚醛树脂旁边，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损坏，只是不知道里面的绫波丽到底怎么样了。 虽然明知道此时的驾驶栓表面因为之前的摩擦。温度已经高得足以使人烫伤了；虽然明知道就算再晚一点，驾驶栓里面的绫波丽也不会有事，但楚轩还是毫不犹豫地伸出没有任何防护的双手，抓住驾驶栓舱门的外部紧急开启扳手，用力地打开了舱门。 “哧……！” 一股带有灼烧蛋白质气味的白烟从楚轩的双手与舱门紧急开启扳手接触的地方冒了出来，楚轩虽然没有因为疼痛而喊出声。不过他的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向后仰了一下，过于猛烈的动作将鼻梁上的平光眼镜都甩到了地上。 跟在楚轩后面跑进来的黑猫眼睛里泛出了晶莹的泪花，十分心疼地看着楚轩的双手，但她却没有上前帮忙，而是将这个FLAG单独留给了楚轩。 “丽。没事吗？” 驾驶栓里的LCL刚从舱门里流出来，楚轩就立即将身体探了进去。一直平稳而无抑扬的声音之中好像也带上了几分急切……但也好像与平时没有什么区别。 仍然紧紧地抓着操纵杆的蓝发少女颤抖地支起了在紧身驾驶服的束缚下显得异常纤瘦的身体，将身子转过来了一点，有些艰难地向楚轩点了点头。 “能动吗？我现在马上就抱你出来。” 虽然楚轩的脸上依旧没有流露出任何表情，但他的面部线条好像也变得比平时更加柔和了几分。 “……” 面对楚轩伸过来的双手，绫波丽楞了几秒钟，然后她再次看了看楚轩的眼睛，努力地用十分微弱的声音询问道：“你的……手……和眼睛……” 暴露在少女面前的，是一双比夜空中最明亮的星星都更加明亮的金色眼眸，也许月亮……也许太阳的光辉比它更胜一筹，但是那双眼睛给人的感觉却比太阳更加耀眼，简直就好像在他的眼睛里面刚刚有超新星爆炸了似的。 “我没关系，来！” 楚轩若无其事地催促了绫波丽一句，少女默默地伸出了纤瘦的小手，轻轻地虚握住了楚轩伸过来的手掌边缘，好像害怕自己的动作会弄痛楚轩那已经被撕下了一层皮的伤口。 终于，绫波丽有些吃力地将自己的身体挪到了舱门边上，然后楚轩立即用公主抱的姿势将她抄在了臂弯之间，把她从驾驶栓中抱了出来。 “丽，楚轩，你们都没事吗？快去医院！” 等楚轩抱着绫波丽从驾驶栓中出来，等在他身后的黑猫才赶紧迎了上去，异常紧张地催促着自己的丈夫。 从她的眼睛中滚落的眼泪丝毫没有作伪，即使明知这是楚轩为了攻略所做出的“必要的牺牲”，但是亲眼看到好像从来都没有受过伤的他受到伤害，却仍然让黑猫心痛不已。 “丽，没事吗！” 这个时候，被楚轩一下子甩到了联络员身上的碇源堂司令才姗姗来迟，跟着他一起跑下来的还有冬月副司令和赤木律子。 不过楚轩没有杵在那里任由绫波丽和碇源堂说话，他只是让碇源堂看了一眼少女的脸，然后就立即代替她对自己的“上级领导”说道：“丽现在需要立即做全身检查，她的脑部和脏器都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接着，不等碇源堂反应过来，楚轩就立即抱着虚弱地靠在他怀中的少女冲了出去，黑猫也马上跟在了他的后面，顺便将碇源堂与楚轩分隔了开来。 “……” 碇源堂转过了身子，张大嘴目送着与他擦肩而过的绫波丽迅速远去，终究还是没有再跟上去。 当楚轩和绫波丽的身影消失在通道之中，碇源堂司令也立即恢复了平时那副沉稳冷静的模样。 “立即通知医疗室，做好全身检查的准备，另外立即给楚轩大校进行治疗。” 碇源堂司令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充满了威严，不过他的声音中好像却比平时更加沉闷了几分，虽然其他人可能听不太出来，但赤木律子却绝对不会听不出来。 “……” 站在碇源堂侧后方的赤木律子博士用有些复杂的目光偷偷地关注着碇源堂的侧脸，但是她却无法从他那一直长到耳根的络腮胡子中看出些什么。 赤木律子垂下了头，正好看到了楚轩的平光眼镜。 那副平时怎么运动也绝对不会掉下来的诡异眼镜的镜片边缘已经被摔出了一点裂纹，镜框也略微有些扭曲了，已经完全不再反射出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光芒了。 若有所思的赤木律子盯着那副眼镜看了十几秒，然后又抬起头来，望向医疗室所在的方向，视线好像穿透了层层墙壁，直接看到了楚轩将依偎在他怀中的第一适格者小心翼翼地放上全身CT的病床上一样。 “……我们走吧。” 终于，碇源堂司令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赤木律子什么也没有说，默默地跟在了他和冬月副司令的后面。 但是在走出试验场之前，她又忍不住扭过了头，最后看了那副静静地躺在驾驶栓旁边的眼镜一眼。 第21章 别有用心的赤木律子 “轻微脑震荡，还有一些软组织锉伤，卧床休息半天就没什么大碍了。” 当绫波丽进行完各项检查，被送到了单人病房的十几分钟之后，赤木律子博士走了进来，并向坐在蓝发少女的病床旁边的楚轩扬了扬手中的检查结果。 “相比之下，倒是你的烫伤更严重呢。 就算是新人类，也不太可能完全恢复吧？” 赤木律子扫了一眼正低着头，小心翼翼地给楚轩的两只手掌涂烫伤膏的黑猫，眼角的余光顺便也扫到了正在病床上闭目休息的绫波丽。 在赤木律子的身后，冬月副司令和碇源堂司令也先后跟了进来，让这间单人病房变得狭窄了许多。 “不用站起来，不用站起来。” 看到恪守礼仪的楚轩即使光荣负伤了也还想站起来向他们敬礼，冬月副司令连忙微笑地阻止了他，然后相当关心地问道：“楚轩大校，不知道你的手怎么样了？要不要去做一个详细的检查？” “没问题，预计一周之后就能完全恢复。” 屁股刚刚离开凳子的楚轩又重新坐了回去，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淡然，就好像受伤的那个人不是他似的。 “做得很好，楚轩大校，不愧是中华联邦所培养的优秀人才。 你接下来的任务就是专心养伤，在伤势恢复之前不必再进行其它工作了。” 这个时候，踱到了病床前的碇源堂司令也庄重地表扬了楚轩一下。然后他的视线“顺道”拐了个弯，移到了躺在病床上的绫波丽的脸上。 少女的红色眼眸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此刻正定定地望着楚轩和碇源堂司令的方向，眨也不眨一下，便如同人偶一般。 “丽，没事吗？” 碇源堂司令用低沉而平静的声音慰问了EVA零号机驾驶员，第一适格者绫波丽一句，不过大家都能够听出来，碇源堂司令对她的关心明显比对别人要多一些。 当然，这只能说明碇司令与绫波丽比较投缘。并不代表碇司令想要潜规则一下这个和他的孩子一样大的少女。 ——从来都面无表情的楚轩大校不是还和绫波丽、黑猫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么，难道这就能表示他想要对这两个美少女图谋不轨吗？ “没问题，楚轩说要静卧休息几小时。” 绫波丽眨了眨眼睛，淡淡地重复了一遍楚轩刚才的命令，而她的表现也简直和楚轩一模一样，都好像受伤的不是自己似的。 “那你就好好休息吧。 楚轩大校，丽就交给你了。” 碇源堂司令微不可察地朝绫波丽点了下头。又好像掩饰似的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接着便转身往门外走去。 “两位都好好休养，黑猫，他们俩就麻烦你照顾了。” 冬月副司令也朝楚轩和绫波丽点了点头，又温和地微笑着叮嘱了黑猫一句，然后就跟随碇源堂司令离开了病房。 不过赤木律子博士却没有离开。她将绫波丽的全身检查结果放到了床头柜上，然后用臀部倚在床头柜边缘，双臂交叉架在胸部，颇有兴趣地欣赏起了楚轩那张没戴眼镜的扑克脸。 失去了眼镜的遮挡之后，楚轩那两只意志力无比坚定的金色瞳孔好像开始肆无忌惮地向外界放射起了光芒。让人感觉他整个人都一下子“亮了”。 而他那原本只是冷硬刚强的扑克脸，也在这光芒的照耀下熠熠生辉。显得比平时更精神，也更耀眼了许多。 “有事吗？” 楚轩面无表情地问了一句，同时抬起手想要去推用来伪装自己的平光眼镜，但是他的手刚抬起来一点就反应了过来，他的眼镜已经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你好像很重视丽这孩子呢。” 答非所问的赤木律子脸上似笑非笑，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但随后她不等楚轩开口又接着说道：“虽然有些奖励的意思，但我觉得你在伤势恢复之后，就可以承担更重要的研究工作了，你的意下如何？ 当然，我也肯定你的能力，否则的话我无论如何也不会仅仅为了奖励你的‘英雄事迹’就把你放到重要的研究岗位上去。” “我并不在意，能够更快地投入到更有价值的工作中去对我来说是再好不过了。 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希望能够允许我参与到保密级别为S级的项目中去。” 楚轩用一如既往平稳而无抑扬的语气回答道，但是一提起研究工作，他那双金色的眼睛就放射出了比金星还要明亮的光芒，让赤木律子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他对科研的狂热。 那是科学研究人员所特有的，不停地追逐着世间真理的眼神，同样身为科研工作者的赤木律子博士恍惚之间好像看到了过去的自己似的——过去那个尚未走出校门，一心只想探明这个宇宙中的所有奥秘的自己。 “S级的项目嘛……倒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暂时不行。 努力在新的岗位上做出成果吧，那样我在和碇司令说你的好话时，底气也会更足一些。” 赤木律子博士带着成年女性特有的狡猾笑容扔下了诱饵，然后便摆摆手离开了病房，在她的脚步声逐渐远去之后，黑猫有些不满地眯起了细长的眼睛，若有所思地对楚轩说道：“那个女人……貌似别有用心啊。” “大概，不过我想应该不是有可能危害到NERV的事情。 这个世界上，人人都有着自己的私心，只要妨碍他人、不妨碍大家共同的目标，那就无可厚非。” 当着绫波丽的面，楚轩没有明明白白地回答黑猫的话，而是将自己真正要说的话隐藏在了大道理中，黑猫不置可否地瘪了瘪嘴，没有再对赤木律子的暧昧表态发表什么意见。 “手，疼吗？” 这个时候，按照楚轩的要求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的绫波丽转动着红色的眼眸，望向了楚轩的手。 楚轩的双手已经涂上了一层厚厚的烫伤膏，乍一看上去好像戴了副油光锃亮的手套似的，将被过热的扳手粘下来一层皮的手掌封在了里面，起码离远了看就不显得那么触目惊心了。 “当然疼。” 面无表情的楚轩没有充硬汉的打算，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感受，不过即使如此他的脸部肌肉也纹丝不动，这就显得有些过于诡异了。 “疼的话，为什么从你的脸上没有表现出来？” 最近这半个月中从楚轩和黑猫那里学到了许多身为人类的常识的绫波丽果然提出了这个问题，而楚轩立即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在战斗中，任何暴露出自身真实状态的行为都是应该尽量避免的，不能让敌人通过你的表情或肢体动作判断出你的行动能力已经受到了疼痛的影响。” “喂！不要教丽这种奇怪的知识啊。” 黑猫轻轻地敲了楚轩的脑袋一下，然后轻轻地捧起他的双手，十分心疼地说道：“不管是丽还是你，感到疼的时候就应该哭出来，觉得开心的时候就应该笑出来。 无论哭还是笑，对于人类来说都是非常宝贵的东西，是不可以被轻易抛弃的。 ——起码，在亲人和朋友的面前，应该老老实实地表现出自己的感情才对。” “抱歉……” 楚轩老老实实地向黑猫道了声歉，不过他的脸上去没有半点抱歉的表情，这让他的道歉看上去很没有诚意。 然后他稍微停顿了一下，才好像别有深意地接着说道：“因为世界的错，所以我只能露出这种面孔。” 第22章 给楚轩喂食 “午餐拿来了，丽，你可以自己吃吗？” 中午时分，飞快地去NERV食堂吃完了午饭的黑猫推着一辆餐车回到了绫波丽的病房中。 躺在病床上闭目养神的绫波丽稍微有些吃力地撑起了身子，背靠着床头坐了起来，她将手背来回张开再握紧，试了几次之后，才对黑猫点了点头。 “应该可以。” “嗯，那你先自己慢慢吃。 不要勉强，不行的话等会我来喂你。” 黑猫将餐盘端到了绫波丽的腿上放好，然后将勺子塞到了她的手中，并亲眼看着她稳稳地拿住了勺子，一点都没有颤抖，这才转过了身子，将另一个餐盘端到了自己身前。 “来，啊……” 黑猫端着餐车上的另一个餐盘坐到了楚轩对面的凳子上，然后舀了一勺土豆泥，笑嘻嘻地送到了面无表情的楚轩唇边。 “……” 楚轩毫不扭捏地张开了嘴，大口大口地将黑猫喂过来的饭菜吃到了肚子里，而黑猫的脸上则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虽说黑猫和楚轩成为恋人也已经有很长时间了，但是像恋人之中的各种亲密互动行为却没有过几次——比如互相“啊”地喂食什么的，看来楚轩的受伤也未必是坏事，下一次她要不要也故意弄伤自己的双手，然后让楚轩也“啊”地给她喂饭呢？ “有趣吗？” 突然，绫波丽那细微而又平淡的声音响了起来。不过沉浸在幸福之中的黑猫却没有听见，于是绫波丽又大声地重复了一遍：“有·趣·吗？” “咦？” 这一次。脸上泛起了一点红晕的黑猫终于听到了绫波丽的声音，她连忙转过头向一不小心被她忘在了脑后的“好姐妹”问道：“啊，什、什么事？” “这样……啊……有趣吗？” 绫波丽平静地看着黑猫，同时手上比划了一下她刚才舀起食物往楚轩嘴边送的样子。 “啊……嗯……” 这个过于天真而又单纯的问题让黑猫觉得有点不好回答，喂饭这个行为本身其实算不上有趣，如果只是单纯地护理病人的话，可能有的人还会觉得很麻烦，但是有爱在里面的话就不同了。 “对了！” 冥思苦想之下。黑猫的头顶好像突然亮起了一个灯泡，于是她豁然开朗地向绫波丽提出了建议：“你亲自来体验一下如何？被别人喂饭和喂别人饭。 来，啊……” 黑猫不由分说地舀了一平勺食物，向面无表情的蓝发少女嘴边送去，不过她随后就立即反应了过来——她正在往绫波丽嘴里送的勺子，不就是刚才曾经多次进入楚轩口中的勺子吗！ 这这这、这不就变成绫波丽和楚轩间接接吻了喵！ 嘛……算了，反正那两个面无表情的家伙根本不会在意这种事情的吧。 黑猫的脸还没有来得及红起来。她那点旖旎心思就在绫波丽那异常平静的表情之下烟消云散了。 她大度地耸了耸肩膀，又继续将食物往绫波丽的嘴边送去，果然不出她所料，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接吻，更不知道什么是间接接吻的单纯少女毫无顾忌地张开了薄薄的嘴唇，将楚轩使用过的勺子含在了自己的嘴里。 “怎么样？味道如何？” 黑猫露出了“奸计得逞”的表情。一脸坏笑地询问起了绫波丽的感受。 成功地促成了自己的丈夫和自己的“姐妹”间接接吻之后，她的不仅没有吃醋，心里面竟然还生出了一种异样的快感，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NTR？人的心还真是奇妙啊…… “没什么特别，不如你和楚轩做的好吃。” 绫波丽细细地咀嚼起了口中的食物。很是认真地品尝了一下味道。然后给出了中肯的评价。 “没关系，等以后有机会让楚轩亲自来喂你。你就会感觉出不一样了……大概。 现在你试试给楚轩喂饭，来！” 虽然诱导没有成功，但黑猫却一点都不气馁，还情绪高涨地将坐在凳子上的楚轩给拽了过来，并亲手将他推到了绫波丽伸手可及的地方。 “……” 在被楚轩从驾驶栓中抱出来之后，绫波丽终于再一次如此接近地看到了楚轩那双好像在闪闪发光的金色眼睛。 虽然两人都是面无表情，但楚轩的眼睛中却拥有一种她没有的东西，只是注视着这双无比明亮的金色眼眸，绫波丽那没有什么光彩的红色瞳孔之中便也多出了几分光亮，就如同反射了阳光的月亮一样。 绫波丽就这样一直看着楚轩的眼睛，简直就像是沉醉于其中似的，而黑猫则手把手地帮她舀好了饭菜，又捉着她的手将勺子向楚轩的嘴边送了一程。 “啊……” 终于，好像人偶一样的少女下意识地学着黑猫刚才的样子发出了声音，她的手在脱离了黑猫的辅助之后，仍然依靠“惯性”向楚轩的嘴唇送了过去。 当楚轩张开嘴将少女喂过去的食物吃进了嘴里的时候，少女那映着楚轩那双比超新星爆炸还要明亮的金色瞳孔的绯红眼眸之中，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 “啊……” 这次不用黑猫从旁辅助，已经学会了该如何喂饭的绫波丽自己将勺子里舀满了食物，然后柔声送到了楚轩的口中。 尽管她只不过是在尽量模仿黑猫的语气和动作，但是一次又一次地重复下来，这个平时总是像楚轩一样面无表情的少女，脸部的线条竟然也变得柔和了许多，看上去好像马上就要学会黑猫那种带着些小幸福的浅浅笑容了。 “嘶啦……嘶啦……” “啊……已经吃光了。” 看着已经被刮得干干净净的盘底，黑猫有些懊恼地说道。 不知不觉中，绫波丽已经把自己的餐盘中，还有楚轩餐盘中的饭菜全都喂进了楚轩的肚子里，但她好像还差那么一点点感觉，使得她无法将脸部的柔和线条转化成微笑的表情。 虽然有些遗憾，但是暂时来说，绫波丽的表情也许就只能改变到这种程度了，想要让她露出微笑的脸孔、害羞的脸孔，又或者是流泪的脸孔，还需要更多更多的积累。 “如何？现在有趣吗？” 亲眼看着绫波丽用她的勺子和楚轩多次间接接吻的黑猫怀抱着奇怪的欣慰心情将餐盘和勺子放到了餐车上，并用异常温柔的语气再度询问起了对方的心情。 明明……明明是应该吃醋的，但是黑猫的心里面却充满了平和的喜悦，就好像是自己亲手喂楚轩吃饭似的，或许这就叫做“感同身受”吧？ 嗯……又或者是亲眼看着什么也不懂的女儿终于长大了的那种感觉？ “大概……很特别。” 绫波丽无法很好地描述自己的感受，她低下了头，认真地思考了好一会儿，然后轻轻地说道：“和自己吃饭的时候不一样。” “是吗，那就好。” 黑猫没有强迫绫波丽再去深刻地体会一下自己刚才的感觉——而且还必须写个两千字“喂后感”出来，她只是对绫波丽露出了一个温和而又明快的笑容，然后就推着餐车向屋外走去。 “对了对了……” 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黑猫好像又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过头来用带着几分调侃的语气向楚轩问道：“呐，楚轩，两个美少女轮流喂你吃饭高兴吧？” “……” 楚轩不紧不慢地将身子转了一百八十度，双手掌心向上地放在两只膝盖上，坐姿端正地面对着黑猫，然后非常肯定地说道：“当然。” 第23章 黑猫的害羞侍奉 “楚轩，到这边来。” 大家都吃过了午饭之后，等绫波丽重新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个小时左右，黑猫突然趴在楚轩的耳边小声地招呼了他一声，然后向单人病房门口由卫生间和墙壁夹成的狭窄过道走去。 “……” 和黑猫一直坐在病床边照看绫波丽的楚轩悄无声音地站起身来，然后跟着踮着脚尖往外走的黑猫来到了病房门口的狭窄过道里，等待着她的进一步说明。 “那个……” 不知为何，黑猫那原本有些过于白皙了的脸蛋染上了漂亮的红晕，她稍微低下了头，绯红色的眼睛四下逡巡着，就是不敢去看楚轩的脸。 “那、那个，你想上、上……厕所吗？” 黑猫费了很大的劲，将脸蛋憋得通红，才终于小声地说出了这句话。 楚轩面无表情地眨了下眼睛，然后用一如既往平稳而无抑扬的声音回答道：“不想。” “嗯……那、那啥…… 我的意思是，趁着丽睡着了，你现在上、上个厕所怎么样？” 面红耳赤的黑猫不知为何一直吞吞吐吐地纠结于上厕所这件事，但是她明明又并非是那种会因为提起“上厕所”这个词就害羞的超害羞女孩，那么她现在这种超害羞的反应还真是让人觉得奇怪呢。 还有，为什么现在非要让楚轩去上厕所啊？ “现在上厕所吗，可以。” 楚轩只是稍微停顿了一下。就很爽快地同意了黑猫这个不知所谓的古怪请求。 也许黑猫只是为了支开他什么的吧，不过既然黑猫没有对他说出原因。就一定有不能说出原因的理由，所以自己也经常会陷于“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的困境之中的楚轩是不会非得打破砂锅问到底的。 从楚轩那里收到了应该能够令她满意了的回答之后，黑猫的脸反而变得更红了，她好像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点了点头，然后用明显有些颤抖的声音，十分艰难地小声挤出几个字来：“嗯，那好吧……” “咔嚓！” 好像恨不得将脑袋埋进不算丰满的胸前一样的黑猫扭开了卫生间的门。然后相当不好意思地将头扭向一边，声音异常细微地对楚轩说道：“进、进来吧。” “等等，我当然是要进去，但你是不是应该先出来。” 没有反光的眼镜可以推的楚轩睁着那双意志力相当坚韧的金色眼睛，非常严肃地向黑猫提出了异议。 “笨、笨蛋！” 大概是怕吵醒在病房里面休息的绫波丽，黑猫压低嗓音骂了楚轩一句，脸上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我、我进来是为了给你……那个……” 黑猫好像一时间想不到合适的文雅词汇来说明自己接下来的行为。她琢磨了许久之前，口中终于蹦出了一个大概应该算是得体的二次元词汇。 “侍奉。 嗯，就、就是侍奉啦……” 从一脸羞涩的黑猫嘴里说出来的是“女仆”这一职业的专有技能，如果用通俗的语言来说，其实就是“伺候”。 除了做饭、洗衣服、打扫房间之外，伺候主人一家也是女仆的一个主要职责。如果是大户人家——比如爱因兹贝伦家，还会将女仆们分成诸多“专业”，做饭的就只负责做饭，打扫的就只负责打扫，伺候人的就只负责伺候人。 “快、快进来啊！ 你……你现在两只手都不能用吧。所以我、我来帮助你上厕所。” 看到楚轩迟迟不肯迈出脚步，十分害羞的黑猫又催促了他一声。然后终于闭着眼睛道明了自己的用意。 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黑猫特地要挑绫波丽睡着的这个时候，强迫楚轩去上厕所——如果绫波丽醒着的时候楚轩突然来了尿意，那么必须和他一起进到卫生间里去帮他脱裤子把尿的黑猫绝对会害羞致死！ “不……” 虽然楚轩并没有像黑猫那样脸红，但是这种在他之前的人生中从未听到过的话让他也楞了一下。 “我可以自己上厕所。 只要戴上一次性的医用手术手套就可以了，有药膏的润滑，创面也不会摩擦得太厉害。” 虽然这种“侍奉”的体验很难得，对于几乎从不受伤，受伤之后又几乎马上就会回到“主神空间”接受魔法一样的有效治疗，又或者是立即使用魔法道具进行自我的楚轩来说，很可能是绝无仅有的机会，但身为正人君子的楚轩还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黑猫的好意。 “但、但是那样会疼的吧，你的手在长好之前最好还是不要接触水，也不要接触那些不、不卫生的东西。” 黑猫难得地红着脸坚持着自己的意见，她好像早就想到了楚轩所说的办法，但是身为楚轩的恋人、妻子，她不忍心让楚轩再多承受哪怕一点点的伤痛。 ——这和力量强大与否没有任何关系，就算她只是一个比任何人都柔弱的女子，想要保护恋人、保护孩子、保护家庭的心意也可以比任何人都更强大。 “可是……” “快进来，别把丽吵醒了。” 楚轩还想说些什么，但黑猫强忍着羞意拽住了他的衣角，直接将他拉进了并不算宽敞的卫生间里。 “呯。” 轻轻地关上门之后，黑猫觉得自己的心跳陡然加快了许多。 在这种狭小的紧闭空间里两个人独处总是很容易让人心跳加速，再想到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黑猫甚至产生了自己的心脏马上就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的错觉。 “不要勉强自己，我的伤没什么大碍。 如果不是因为伤势痊愈过快会引起怀疑，我有许多种方法立即完全治愈双手。” 看着黑猫那颇有些胆战心惊的表情，楚轩十分善解人意地对她说道。 可是他的这番话反而坚定了黑猫的决心，异常害羞的少女将心中的那些踌躇一股脑地赶了出去，视线变得坚定了起来。 “不行，作为妻子，侍奉丈夫是我的义务，也是我的权利。 你、你要乖乖的哦。” 黑猫虽然一开始说的很有气势，但下一句话就立即露怯了，她为了不让自己继续动摇下去，马上用力地抿紧嘴唇蹲在了楚轩的身前，并将手伸向了他的制服裤子的拉链。 “等等！” 到了这个时候，应该明白自己绝对阻止不了黑猫的楚轩却再次挡住了黑猫的手。 面对着黑猫那莫名其妙地燃烧起了熊熊燃烧的红色眼眸，仍然板着一张扑克脸，丝毫没有脸红的楚轩语气异常镇定地说道：“让你帮忙没关系，但这种姿势我根本就没法上厕所。” “？” 楚轩的话让黑猫楞住了，她有些疑惑地左右张望了一下，然后察觉到了现在这个场景和某些同人本里所描绘的场景几乎没有任何区别的事实。 嗯……也许这是因为从下定决心要“侍奉”楚轩开始，她就不断地在脑海中回忆自己从保健体育这门课程里和某些很糟糕的同人本里获得的那一点点男性生理方面的知识的缘故，黑猫可以发誓自己绝对没有要用那种方式来“侍奉”楚轩的想法。 “呜……” 黑猫“刷”地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脸上因为再次充血而红得几乎发紫，红宝石一样的眼睛也立即泛起了泪花，好像马上就要哭出来似的。 不过她仍然没有放弃，而是闷头走到了楚轩的身后，将他推到了坐便器的前面，并将自己的脸贴在了他宽阔而坚实的后背上，双手从后面环住他的腰，颤抖地向他的裤子拉链摸了过去…… 第24章 给楚轩洗澡 “呼～大、大意了，没想到男人在上厕所的时候竟然会发出那么大的声音……” 当卫生间的门再次打开的时候，脸蛋还残留着些许红晕的黑猫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好像为了掩饰自己刚才的害羞似的，用假装自然的声音自言自语地嘟囔了一句。 “是吗。” “是啊。” 从门口传来了一个比一般人更加细微的平静声音，黑猫下意识地应了一声，然后才反应过来刚才和自己说话的那个声音是属于谁的。 “丽、丽？你怎么起来了？” 面对睁大了眼睛的黑猫，绫波丽用和平时没什么两样的淡然眼神看了看黑猫和她身后面无表情的楚轩，十分平静地回答道：“上厕所。” “呜喵……” 滚烫的血液速度地向黑猫的头部聚集着，让她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赤红色，同时在这高得吓人的血压冲击之下，黑猫的身体晃了几晃，然后直挺挺地向后面倒去，不过被楚轩及时地用双臂接住了。 “你们也上厕所吗？” 蓝发的少女用无比平静且纯净的红色眼睛注视着黑猫和楚轩，提出了黑猫最害怕的一个问题，黑猫的绯红眼眸四下游移了许久，然后才颇为心虚地回答道：“我、我是去帮助楚轩上厕所的……因为楚轩是病人嘛，他的两只手都不能用，所以需要有人帮助。 就、就像中午你给他喂饭那样。” 原本黑猫的这个其实并非借口的借口找得相当好。但是脑子里稀里糊涂的她最后却又画蛇添足地多说了一句，说完之后就连她自己也立即觉察出了这其中的不妥。 “是吗。那么下次我也帮忙。” 果然，只是单纯地想要再多体验体验人类感情的绫波丽毫不脸红地说出了黑猫第二害怕的话语，黑猫懊恼万分地闭上了眼睛，深恨自己的愚蠢。 “谢谢，不过这个任务就交给黑猫好了，你是任务是照料我的一日三餐——料理则需要你和黑猫共同负责。” 楚轩及时地开了口，轻而易举地就化解了黑猫所面临的尴尬局面。 “是。” 绫波丽面无表情地眨了眨眼睛，顺从地答应了一声。 就在黑猫暗地里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她又指着卫生间里面接着问道：“我现在可以进去了吗？” “请、请。” 黑猫连忙让开了门，有些慌乱地拽着楚轩跑掉了，而绫波丽只是默默地看了黑猫抓住楚轩胳膊的那只手一眼，便面色平静地走进了卫生间里。 这之后，从卫生间里出来的绫波丽又回到病床上躺了一个多小时，然后才和已经迅速地恢复了正常的黑猫，以及从来都无比正常的楚轩一起离开了NERV的基地。 在楚轩刚刚受伤时心疼得几度落泪的黑猫现在好像也不再担心楚轩的伤势了。还和绫波丽有说有笑地到公寓附近的商店街去购买了今天的晚餐和第二天早餐的食材。 晚上，按照楚轩之前的安排，绫波丽在黑猫带领下，承担起了制作晚餐的重任，并且在餐桌上成为了楚轩的双手，帮助他顺利地吃完了这一餐素食居多的饭。 饭后。黑猫和绫波丽一起洗了个澡，然后便进入了《超级机器人大战》之中。 她们“神圣黑猫骑士团”原本已经在游戏里认识的朋友们的强烈邀请之下，无奈同意了今天晚上一起去打超大型战场的请求，但现在最重要的指挥官楚轩“果然”不能上线了，她们俩起码得上线和朋友们道一声歉。 ——虽然现在EVA系列机体还处在保密阶段。无法在游戏中使用，但身为EVA驾驶员的黑猫和绫波丽却没有被禁止进入游戏。她们除了可以在训练模式下使用各自的EVA机体进行模拟训练之外，还可以像楚轩那样驾驶其它机体进行游戏。 当然，黑猫现在还没有获得自己的EVA机体，只能够使用“训练用EVA虚拟机体”来熟悉EVA的各项操作。 抛弃了因为双手受伤而无法使用注满了类似LCL的营养液的游戏舱的楚轩，黑猫和绫波丽一直玩……不，是一直“自主训练”到了楚轩规定的下线时间，然后又一起在澡室里冲掉了残留在身上的营养液，按时地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睡觉去了。 但是在和绫波丽互相道了晚安，并关上了房门的一刻钟之后，黑猫的房门又悄悄地打开了，一道黑影蹑手蹑脚地钻了出来，并悄无声息地摸进了楚轩的房间里。 “黑猫，有什么事？” 因为变成了强化调整型新人类，楚轩必须的睡眠时间比普通人要少得多，他此时仍然在利用自己的电脑终端进行着一些理论上的研究工作。 同样的，黑猫也不需要睡太长的时间，只不过她平时是和绫波丽在同一时间睡下，然后再早早地起来准备三人的早餐罢了。 “我是来帮你洗澡的，而且你从下午的那次之后就再没上过厕所了吧？” 黑猫的脸蛋稍微带着点红晕，大大方方地说出了自己的来意，看来“第一次”果然是很重要的，凡事只要突破了“第一次”，那么第二次第三次自然就会接二连三地到来。 “……，等一会儿，我将这点数据处理完毕就去。” 楚轩没有再推辞，也没有故意拖延，他处理完了手头的那个计算公式之后，便立即跟着黑猫来到了浴室里。 这次黑猫不必担心被起床上厕所的绫波丽撞见了，因为有着睡前上厕所的良好习惯，所以绫波丽的房门在关上之后，基本上就只有到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才会再次打开。 “我来帮你脱衣服，把手抬起来。” 在夜色的排斥之下，黑猫好像也变得大胆和主动了许多，刚一进入更衣间里，黑猫的手便抚上了楚轩的胸膛，一粒一粒地解开了他的衬衫扣子，将楚轩的上衣一件件地剥了下来。 接着她用两只早已经准备好的塑料食品袋套住了楚轩的双手，将袋口扎牢，又脱掉了楚轩的外裤，并从他的背后将他的四角内裤也给扒了下来。 “不、不准转过身啊，也不准回头看！” 有些害羞地叮嘱了楚轩两句之后，从楚轩的背后传来了了引人遐想的布料摩擦的声音，黑猫快速地脱掉了朴素的棉制睡衣，然后脚步很轻地走到了光着屁股的楚轩背后。 “呐～楚轩，你想看吗？” 黑猫把两只微凉的手掌放在了楚轩宽阔而结实的后背上，然后又将滑若凝脂的小臂内侧也贴了上去，声音中充满了妖物般的魅惑感觉。 ——这可不仅仅是一个比喻，在“前世”的时候，黑猫正是一只修炼成了人形的“猫又”，是货真价实的妖怪。 “……” 在黑猫大胆的勾引之下，楚轩虽然还保持着笔直的站姿，但却也没有立即给出否定的答案。 一个正常的男人，说自己不想看到恋人的裸体那绝对是骗人的，就算他已经移情别恋了，也不会拒绝送上门来的美少女，否则的话那个男人一定是不正常的。 哪怕是如同柳下惠那般正直的楚轩，在面对赤裸的美少女时也并非完全没有性冲动，只是他的理智仍然可以完全控制住欲望，不让欲望冲昏了头脑而已。 “既然你没有拒绝……那就是想看啰……” 见楚轩没有回答，黑猫的语气好像得意了起来，她那两只无比滑腻的小臂继续贴在楚轩的背后，身体和手臂都慢慢地向着楚轩的左侧移动着，从楚轩的背后露出了一张坏心眼地笑着的俏脸来。 第25章 惊喜和惊吓 “既然你这么想看的话……那就给你看吧！” 原本慢慢悠悠地从楚轩身后露出了脸和手臂的黑猫突然将身子一旋，非常轻巧地从楚轩的身侧转过，将自己的身体完完全全展露在了楚轩的面前。 “哈哈！怎么样，失望了吗？” 此时黑猫张开了双臂，呈“大”字形占据了楚轩的大部分视野，但却一点也不觉得害羞，如果不是因为在黑猫的身体上还好好地穿着学校泳装的话，楚轩简直都要怀疑这个黑猫是不是别的什么人假扮的了。 黑猫果然还是那个表面上色色的，但实际上却非常容易害羞的女孩子呢，即使已经摸过了楚轩的“小伙伴”，真刀真枪地勾引楚轩对她来说也还太过艰难了。 “呃……” 出人意料地，黑猫的惊喜并没有让面无表情的楚轩动容，重新戴上了备用的平光眼镜的他始终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但不知道为什么，黑猫自己却突然瞪大了眼睛，身体也变得僵硬了起来，带着几分得意的恶劣笑声也如同被人扼住了喉咙的鸭子一样戛然而止。 “呀啊啊啊——！” 下一秒钟，黑猫突然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尖叫声。 在她面前，和那些工口同人志中描绘的几乎没什么两样，但就是让少女觉得格外恐怖的“小伙伴”，正以高清无码的形态，向她展现着自己最坚强有力的一面。 “你你你、你这个变态！竟然让我看见了这种东西！” 脸色通红的黑猫怒斥了无辜的楚轩一句。便立即就转过了身子，左手托着右肘。右手抵在下巴上，相当认真地自言自语道：“唔……雄性果然都是依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吗，真是丝毫不能大意呢……” 尽管黑猫还在强装镇定，但是从她头顶不停冒出的蒸汽和赤红如血玉一般的耳朵却深深地出卖了她；而在黑猫的身体中，她的心脏正在以每分钟近百下的速度跳动着，肾上腺素的大量分泌更让她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啊、啊咧……啊咧咧？ 为什么我在发抖？ 其实我一点都不害怕，我只不过是还没做好心理准备，所以吓了一跳罢了。” 因为害怕楚轩误会。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正如同筛糠一般剧烈颤抖着的黑猫连忙背对着他解释了一番。 “沙啦沙啦……” 楚轩面无表情地用手背推了下反光的眼镜，但是套在他手上的塑料袋所在出了摩擦声，却把黑猫吓得打了个激灵。 “呜……” 黑猫用力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肩膀竭尽所能地缩了起来，两只小小的拳头的胸前攥得紧紧的，忐忑不安地等待着楚轩的靠近。 虽然她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但是楚轩的“小伙伴”既然都已经发生了和工口本子相同的变化。那么她也只能忍耐住心中的惶恐，强迫自己一动不动地任由恋人摆布了。 如果说讨厌不讨厌，黑猫当然是不讨厌的，甚至她一直都期待着，并时不时地自己在脑内妄想着各样各样的浪漫场景，就算“第一次”是在浴室里她也不是不能接受。只是…… “可以进去洗澡了吗？ 如果你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的话，我自己一个人也没问题。” 在黑猫的身后，楚轩那一如既往平稳而无抑扬的可恶声音响了起来。 不知为何，黑猫突然觉得有一股无名之火从心中升起，她放下了挡住了胸部的双臂。将两只双手握拳的胳膊伸得笔直，低着头背对楚轩大声说道：“笨、笨蛋！你的手根本就不能用了。为什么不再多依靠我一下！ 心理准备什么的，我现在就做好给你看！” 借着心中的这股火气，黑猫狠狠地一咬牙，便毅然决然地转过了身子，强迫自己睁大眼睛注视着楚轩的身体。 不过仅仅过了几秒钟，她的头顶上就再次持续不断地冒出了白烟，脸也再次红利像被煮熟了的章鱼一样。 “围、围条毛巾吧。” 终于还是忍不住移开了视线的黑猫选择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将毛巾围在了楚轩的腰间，然后推着他走进了浴室里。 “那、那个……抱歉，暂时我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如果你觉得实在无法忍耐的话，只要不让我正面看到你的‘那个’，也许我可以试着用手帮你解决一下？” 在楚轩的背后，羞涩万分的黑猫很是抱歉地提出了一个颇具操作性的提议。 如果要说大胆她也的确够大胆的了，不愧是大名鼎鼎的“色猫”；但如果要说胆小她也的确够胆小的了，即使都到了这种地步也还不敢踏出最后的那一步。 “没关系，这只是正常的生理现象，不必在……” “喀嚓！” 楚轩的话还没有说完，原本已经睡下了的绫波丽拧开了卫生间的门，不紧不慢地向通往浴室的更衣间走了过来。 “沙啦……” “你们在做什么？” “没、没什么，只不过打算帮楚轩洗个澡罢了。” 当绫波丽拉开更衣间的拉门，往还没有关上门的浴室里望去的时候，黑猫已经迅速地恢复了平时的模样，语气淡定地对自己的异常行为做出了合理的解答。 不过，如果她此时不是距离楚轩三米之外，而且还面朝墙壁站立的话，也许会显得更加自然。 “是吗。” 尚未学会质疑别人的绫波丽用平静无波的红色眼睛淡淡地看了黑猫一眼，然后又将视线移到了楚轩映在磨砂玻璃门上的影子上，完全听不出半点热心，好像只是客气敷衍似的问道：“需要我帮忙吗？” “不、不必了，这个艰巨的任务对你来说还太早了，我一个人就足够了。” 黑猫的目光四处游移着，颇为心虚地如此说道。 “是吗。” 绫波丽用相当细微的声音应了一声，然后便立即转身离开了这里，继续回到她的床上睡觉去了。 她并没有追问刚才的尖叫声是怎么回事，这让黑猫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快点洗完澡睡觉吧。” 竖着耳朵监听着绫波丽的动向，直到她关上了卧室的门之后，被接连的意外折腾得已经失去了精神的黑猫也没有兴致再去撩拨楚轩了，终于老老实实地帮他清洗起了身体。 原本黑猫还计划在替楚轩擦背的时候，用自己那已经成长到了B罩杯的胸部替楚轩的后背打上沐浴露，不过看来楚轩并没有享受这项“杀必死”的福气。 在洗过这次澡之后，直到楚轩的双手痊愈为止，他都不会再洗澡了，而今后楚轩是否还有这种双手同时受伤的机会也是未知之数，大概他已经注定一生都与美少女的浴室“杀必死”无缘了。 最终，黑猫在替楚轩清洗完除了“关键部位”之外的所有部位便退出了浴室，将楚轩的“小伙伴”留给他自己“招待”了。 等楚轩从浴室里出来之后，已经可以用平常心来侍奉他了的黑猫平静地为楚轩擦干了身体，又帮他穿上了干净的替换衣物，并用电吹风给他吹干了头发，就像是在给自己家的黑色喵星人“夜”洗澡那样。 任劳任怨地做完了这一切的黑猫，脱掉明明很有槽点，但却一直没有人来吐槽的学校泳装，简单地冲洗了一下，然后便穿上内衣裤和睡衣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也许是因为这一天的诸多经历让黑猫的精神已经相当疲惫了的关系，她几乎是刚一接触到枕头就立即进入了梦乡，并在梦里面继续起了自己在现实中没有做到的那些色色的事情。 第26章 模拟的火星战场 “啊，大校同志终于上线了！ 你的双手已经痊愈了吗？听说你受伤的消息，同志们都很担心。” 在《超级机器人大战》里，当阔别游戏七日的楚轩再次出现的时候，苏联游戏公会“真理学院”的会长，“小个子暴君”卡秋莎立即开心地迎了上来，对他的回归表示了热烈的欢迎。 ——因为“天顶星人”和尾随其而来的星际异虫的出现，这个世界中的历史在冷战后期与“现实世界”走上了完全不同的岔路。 拜天顶星人的科技所赐，苏联迅速地走出了轻重工业比例严重失调的困境，国民经济迅速恢复，避免了解体的危机；而星际异虫的切实威胁，也使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将注意力更多地放在了人类与异虫之间的矛盾，而非不同意识形态之间的矛盾上。 人类与人类之间的战争在星际异虫出现的那一刻起实际上就结束了，即使是带领新人类们揭竿而起的莱茵哈特，也只是在利用闪电战迅速地实现了自己的战略目标之后选择了与旧人类和谈而已，却从来都没有放弃为旧人类……为全人类抵挡星际异虫的重任。 “感谢卡秋莎同志的关心，已经彻底痊愈了。”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以平等的姿态对只到自己腰间的卡秋莎表示了感谢。 小小的美少女立即脸红了起来，为了掩饰自己的害羞。她立即高高地扬起了头，双手交叉架在身前。装出了一副毫不在意楚轩的样子，撇着嘴说道：“没、也没有特别关心啦，谁让我们是同志呢。 是吧，农娜同志？” “是的，卡秋莎同志并没有特别关心大校同志的伤情，只不过在每天上线之后都会向黑猫小姐和绫波小姐询问大校的痊愈状况罢了。 今天卡秋莎同志也是一直在等着预定会再次上线的大校同志，所以才能够在大校同志上线后第一时间发出会面的请求。” 胸部很大，但眉眼间颇为冷艳的真理学院副会长农娜用一如既往的严肃语气。认真地回答了卡秋莎会长的话。 即使农娜副会长和卡秋莎会长实际上都是在冷战结束后才出生的“新时代”的苏联人，但是行事作风有些呆板的她们仍然把“同志”和“非同志”分得很清，因此在称呼黑猫和绫波丽的时候从来都不会使用“同志”这个崇高而又神圣的词汇。 “笨、笨蛋！为什么要将这种事说出来啊！ 这么一说，我岂不是就像对大校同志产生了什么同志之外的感情了吗！真是太不知羞耻了！” 脸色通红的卡秋莎会长生气地对农娜副会长吼道，但却没有注意到自己好像已经愚蠢的自爆了。 不，她的意思是她并没有对楚轩大校产生任何同志之外的，不知羞耻的感情。所以这并不算是自爆。 “真是十分抱歉。” 农娜副会长立即向卡秋莎会长道了歉，而卡秋莎会长也不愿意继续在这个敏感的话题上纠缠，她大度地摆了摆手，然后假装若无其事地对楚轩说道：“既然大校同志上线了，我们也终于可以去挑战那个超大型战场了。 大校同志，麻烦你将‘那些家伙’也都叫来吧。” “好的。” 楚轩好像丝毫没有感觉到卡秋莎会长的心意。只是用一如既往平稳而无抑扬的乏味声音淡淡地答应了一声，然后就和黑猫联系起了其他公会的负责人，重新召集起了挑战超大型战场的庞大人手。 这次他们所要挑战的千人级别超大型战场是进攻异虫在火星上的一个前进基地，在战斗层面上这已经是最大的战场了，再往上就已经属于战略层面的对抗了。一般会采用兵棋推演的方式进行。 虽然一千个人也只不过相当于一座学院里的总人数，或许还不如一座学院的人数多。但要知道这一千个人全都驾驶着宇宙战舰、机器人和攻城坦克，并不包括炮灰兵种，因此其战斗力甚至要远远强过由十万炮灰兵种组成的集团军。 现在人类与异虫之间的战斗还没有进入必须使用人海战术的地步，或者说如果人类真的到了必须依靠人海战术来抵抗异虫的时候，那么人类的灭亡就只不过是时间问题了。 人类当前的高科技战斗模式，就是少量精英战士加上大量为精英战士提供武器装备和生活物资的普通百姓的模式，大量使用炮灰兵种的并非人类，而是数量就像星辰大海那么多的异虫。 现在星际异虫和人类之间的主要战场基本是在小行星带附近，也就是介于火星和木星轨道之间，距离太阳约2.17-3.64天文单位，拥有50万颗以上小行星的空间区域内。 在小行星带更远处的木星、土星、天王星、海王星属于类木巨星，其星体主要是由气体组成的；而在获得了天顶星人的星系科学后，被重新定义成了太阳系的“矮行星”而非行星的冥王星表面温度极低，覆盖着极厚的冰层。 这些行星都不适合星际异虫落脚，只有某些专门负责采集行星资源的工蜂类异虫在上面活动，而剩下的异虫则追着天顶星人继续往靠近太阳的类地行星跑了过来。 现如今，新人类、旧人类和天顶星人的联合部队在小行星带建设了许多小型要塞，在这片区域里顽强地狙击着星际异虫，但是随着小股部队的不断损失，星际异虫也开始逐渐将更多的注意力投入到了太阳系这里，进入小行星带的异虫部队的规模也越来越大了。 “……侦察部队已经开始往回传递消息了，全军立即以战斗队形展开，随时准备投入战斗。 我命令： ‘KERORO小队’和‘大洗学院’出击，对异虫发动试探性攻击。 指挥官由西住美穗担任，可以视战场情势自行决定撤退时机。 撤退时将异虫引诱至坐标7354，6211的低地中，其它部队现在就和我前去埋伏。” “是！” “遵命是也！大校阁下。” 在入目一片红色戈壁的火星战场上，楚轩在收到了由可变形宇宙战机VF-27组成的高空高速侦察部队传递回来的战场信息之后，迅速地制定好了战斗方案，并有条不紊地分派起了命令。 “鮟鱇队、乌龟队、河马队、鸭子队、兔子队、野鸭队、豹狮队，Panzer～Vor！ 军曹桑，前卫拜托你了！” “是，美穗阁下！ KERORO小队，出击！” 在指挥官西住美穗的命令之下，驾驶着高达的KERORO五个小队率先升空，呈扇形分布在了大洗学院部队的前面，接着排成一个又一个人字队型的攻城坦克小队也以旗车所在的鮟鱇队为尖头动了起来，一条条履带在火星的红色砂土上碾过，带起了一片壮观的红色烟尘。 而另一方面，真理、黑峰森、圣葛罗莉安娜等学院的攻城坦克部队则跟着楚轩等人的“神圣黑猫骑士团”等MS部队一起转了个弯，声势浩大地向着预定的埋伏地点全速前进。 “同志们，唱起我们的歌儿来！” 在行进的途中，真理学园的会长卡秋莎打开了公共频道，又一次招呼她的会员们唱起了她们的队歌。 “苹果树与梨花绽放， 河上飘着柔漫的轻纱， 出门走到河岸边，喀秋莎到那又高又陡的河岸～出门走到河岸边，喀秋莎到那又高又陡的河岸～一边走着一边唱着歌曲，唱到那草原上空的灰色雄鹰， 唱到她心爱的男孩， 他的书信封封都珍藏……” 第27章 黑色骑士团，第三皇女露露 “……异虫马上就要来了，所有攻城坦克准备，向B5～B11区域进行30秒遮断射击，然后对B2～B14，C4～C12，D6～D10区域进行90秒覆盖射击！” 根据VF侦察部队传回来的战场情报，带领大部队埋伏在异虫前进基地附近的一个高地上面的楚轩及时地向攻城坦克部队下达了战斗命令。 已经放下了固定支架，转换成了攻城模式的攻城坦克纷纷转动着炮口，按照提前标定好的射击诸元，迅速地锁定了自己的射击区域。 “轰轰轰轰轰……” 一排又一排的攻城坦克在计算机的协调管理之下，自动地按照顺序交替开火了，在超视距之外完美地覆盖了整个轰炸区域。 除了总指挥官楚轩大校和几位副总指挥可以看到VF侦察部队传回的现场视频之外，坐在攻城坦克和各种机甲内的普通驾驶员们，只能看见雷达上密密麻麻的小红点在成片地消失。 但这庞大的战果却并不成让他们松了一口气，因为就在炮火覆盖的区域之外，还有更加密集的红点如同潮水一般连绵不断地向这边涌来。 而且这还只是第一波，当异虫利用一批又一批的炮灰将他们的弹药或武器能量源消耗得差不多了的时候，异虫的各种高级兵种才会陆续地粉墨登场。 直到现在人类和天顶星人，还有宇宙中诸多遭受异虫侵袭的种族也还搞不清楚，在通常情况下一直使用这么死板且白痴的战术，但在关键时刻却又经常会有出人意料之举的异虫到底是谁指挥的。 同一种族的异虫之间当然也有“精英”和“普通”的差别，但它们之中却没有明显的职责划分，混在普通异虫里面的精英异虫既不会作为攻击的箭头身先士卒，也不会作为指挥官留在后面总揽全局，其行动模式和普通异虫没有任何区别。 但是在所有异虫都只表现出“本能”等级的智慧的情况下，每个异虫却又偏偏好像非常了解自己应该做什么似的，即使把这当作是虫群所特有的“集体的智慧”也说不过去。 或许在从来没有人到达过的异虫老巢里，有着一个智慧极高，丝毫不逊色与其他文明种族的“主脑”一直在遥遥操纵着它的“子民”们也说不定。 起码根据人类现在所掌握的信息来推断应该是这样的，因为在曾经被天顶星人所击破的每一个异虫巢穴里，都有着一个类似生物计算机的“核心部位”——也可以看作是“脑”。 只要摧毁了那里，在一定范围之内的异虫虽然仍旧能够保持小队级别的战斗智慧，但是在整个战场上却表现得如同无头苍蝇一样，连原来的那种死板且白痴的战术都无法顺利执行了。 不过对于人类来说，异虫巢穴还太过遥远了，现在人类的目标是在异虫到太阳系内建立前进基地之前，竭力发展科技、提高武备，争取在异虫通过小行星带之后，能够在人类的预设战场——火星上和异虫形成拉锯战的局面，并为人类的反攻赢得时间。 但这只是在没有任何意外出现的情况下所制定的计划罢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个“意外”很快就会出现了才对…… “……C4～C7区域的弹幕太薄了！ ‘黑色骑士团’，到你们上场了！” 楚轩不断地根据异虫部队的重点突破区域调整着炮火覆盖的烈度，帮助拼命往回跑的大洗学园攻城坦克部队牢牢地截断了身后的追兵，同时又派上了装备不列颠制式机甲Knightmare的“黑色骑士团”。 以某架与其它Knightmare颇为不同，涂装成鲜艳红色，主要使用合金利爪进行攻击的特殊Knightmare为箭头，黑色骑士团的机甲从一辆辆边逃跑边将炮塔转向后面射击的攻城坦克之间穿过，开始利落地清理起了那些侥幸从炮火覆盖中逃得了性命的异虫。 虽然紧紧地咬住了西住美穗指挥的攻城坦克部队的异虫只是速度最快，但综合实力也最弱的跳虫部队，可即使如此，黑色骑士团剿杀异虫的速度也有些太快了。 那一台台Knightmare的配合犹如行云流水一般顺畅，又如同手工打造的计时机械一样精密，几乎以席卷之势把那些速度很快的跳虫一扫而空，这种指挥风格几乎与楚轩如出一辙。 “楚轩，‘黑色骑士团’请求增援，需要至少七架空战机体。” 明明异虫的基本空中部队“异龙”才刚刚进入VF侦察部队的视野，身为副总指挥之一的“黑色骑士团”会长ZERO就立即向总指挥楚轩大校提出了增援的请求。 好像下棋一样提前将对手的意图都计算清楚，并从容不迫地预先布置好应对方法的ZERO已经是楚轩大校的老对手了，在可计算的要素十分有限的中小规模战斗中，双方在计算和布局这方面其实都已经做到了“完美”，即使是楚轩也只能够凭借自身的强悍战力获胜。 不过在大型和超大型战场上碰撞了几次之后，ZERO虽然嘴上没说，却也对楚轩的智慧有些服气了，即使只让她担任副总指挥之一，这个拥有与生俱来的高贵和高傲的美少女也没有出声表示不满。 “露露，左侧压力太大了！” “夏莉！我说过多少次了，在游戏里不要叫我的真名！” “黑色骑士团”的会长ZERO——即不列颠的第三皇女露露？Vi？布里塔尼亚又一次气恼地对她的闺中密友夏莉？菲内特吼道。 她好像不屑于利用自己的高贵身份来获得别人的追随，成为“黑色骑士团”的会长凭借的也是她自己的能力和手腕，“黑色骑士团”的其他人都不清楚这个尚未进入公众视线的第三皇女的真实身份。 另外随口说一句，露露这家伙是个重度妹控，非常重视与她一母同胞的妹妹，不列颠第八皇女娜娜莉？Vi？布里塔尼亚，与和她同父异母的妹妹们——比如第四皇女尤菲米娅？Li？布里塔尼亚的关系也比在她上面的两个皇姐要更加亲近。 “IS部队，分出两个小队前去支援黑色骑士团。” 在露露和夏莉“打情骂俏”的时候，楚轩已经做出了决断，将装备仅限女性使用的大气层内特种轻型空战机甲的IS部队分出了两小队共计六人，作为支援力量投入到了战场上。 虽然楚轩的支援比露露要求的少了一架，但是这六架IS就已经足够应付即将出现在战场上空的那群异龙了。 不过这一架IS的差距其实并不是露露和楚轩智力上的差距，而是性格上的差距。 ——露露在计算和布局方面虽然几乎可以与楚轩比肩，但是她有一个明显的缺点，就是太注重保护自身的安全了，这一缺点在必须最大限度地压榨每一分战斗力的中小规模战斗中还没有机会显露出来，但正是因为这一缺点，使得她在大规模和超大规模的战斗中总是不敌楚轩。 有很多时候，智者的布局也都是需要搭上自己的性命去实现的，像下棋一样安全地坐在棋盘之外操纵棋子，无论成功还是失败都不会伤害到自己的智者只能使用自己那华丽的布局去虐菜，当然不可能在和与其同一级别、甚至比其更胜一筹的智者的生死决斗中获胜。 不过对于出生在不列颠王室之中的露露来说，潜意识里一直觉得自己的性命比士兵的性命、战斗的胜负都更宝贵的想法也是理所当然的，如果她像楚轩那样疯狂到了为了胜利可以连自己的性命也计算在内反而才让人觉得奇怪。 第28章 拉克丝舰长出动 “真小气……真是太没有绅士风度了……” 看到自己要求的支援被楚轩克扣了一架，露露……“黑色骑士团”的会长ZERO有些不满地小声嘟囔了一句。 不过她知道就算她磨破了嘴皮子也不可能从楚轩那里再抠出来一架IS，于是根本就懒得继续计较，而是立即就开始将这两支IS小队指挥得团团转了。 露露这家伙也许忘记了，她自己在指挥作战的时候，同样也小气得不得了，恨不得将每一分战斗力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当然，她的计算从来都是把自己排除在外的，就算她的队伍全军覆没了，她也一定是最后才死掉的那个人。 “……塞西莉娅，你的射击不能再准点吗！” “十分抱歉！” 在战斗进行中，化身为一个计算力超强又超级冷酷的“棋手”的露露不满地训斥了命中率比预期低了三个百分点的IS驾驶员塞西莉娅？奥尔卡特一句，而平时习惯扬起头来称呼别人为“庶民”的塞西莉娅大小姐立即紧张地道了声歉，根本不敢为自己辩驳半句。 ——正因为是有资格傲慢的贵族大小姐，所以塞西莉娅才会知道“黑色骑士团”会长的在现实中的身份，虽然她从来也没有想过要去巴结本国的第三皇女殿下，但是在阶级森严的贵族阶级之中，下位者看到上位者果然还是会不自觉地承认自己的卑微。 “大校同志，让我们也参加战斗吧！同志们都已经迫不及待了！” 当异虫的追击部队被黑色骑士团、KERORO小队、IS部队全部消灭掉之后，在刚才的战斗中只是无聊地坐在攻城坦克里面，看着她的坦克在计算机的控制之下自行开火的“真理学院”会长卡秋莎终于再也无法忍受了，主动向楚轩请求出战。 但正是因为她的这种性格，所以楚轩才将第一次出战的机会交给了“大洗学院”的西住美穗，而且就算再有需要攻城坦克主动出击的任务，楚轩的选择也只会是西住美穗的姐姐——“黑峰森学院”的会长西住真穗。 “攻城坦克全都转换为战车模式，然后全军向异虫巢穴前进。 我们趁异虫的新部队还没有被生产出来之前，直接捣毁它们的巢穴。” 坐在一台墨绿色涂装的“有角三倍速”——MS-06S，指挥官用型扎古Ⅱ里面的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十分轻描淡写地向全军下达了发动总攻的命令。 “哦哦哦……终于要开始了吗！” 听到这一命令，卡秋莎会长立即就变得雀跃了起来，让人只是从声音中就能够想像得出她那双眼闪闪发亮的样子。 楚轩的“一波流”是卡秋莎会长和“真理学院”的会员们最喜爱也最崇拜的战法，虽然“一波流”谁都会使用，但是楚轩的“一波流”却堪称艺术。 ——千人规模的部队在他的精确指挥下，甚至可以在正面战场上无损击破实力与自身相当，但数量超过自身十倍的异虫部队，让人既可以从中感觉到一种“集体的力量”，又可以感受到一种“领袖的力量”，这是“黑色骑士团”的露露、黑峰森和大洗的西住姐妹都做不到的事情。 “……大校，异虫好像已经判断出我们的战术意图，并且倾巢出动了！ 大量异龙和腐化者出现，无法再继续侦查！” 当楚轩所指挥的千人部队迅速奔袭到了异虫巢穴附近的时候，VF部队再传递回了最后一段实时画面之后，就不得不拉开与异虫空军的距离，一边后退一边继续远远地监视着异虫大部队的动向。 “暂时放弃侦查，迅速脱离战场。” 楚轩撤回了VF侦察部队之后，又接通了一直停留在大部队最后方的“永恒号”MS专用支援舰的舰长，难得有空闲参加这种超大规模战斗的“第一歌姬”拉克丝？克莱茵的通信线路。 “拉克丝舰长，‘永恒号’立即向异虫巢穴迂回，在我方与异虫主力接战之后尽快寻找机会突入异虫巢穴上空，并由加挂了METEOR的强袭自由高达与无限正义高达摧毁异虫巢穴。” “收到。” 将粉红色的头发扎成了利落干练的高马尾，展现出了与平时作为歌姬活跃在舞台上时完全不同的指挥官气质的拉克丝在视频画面中端庄地微笑了一下，然后不用楚轩再多说，就指挥着“永恒号”从己方的最后面远远地兜了一个大圈，向异虫巢穴飞去。 虽说异虫的主力部队已经倾巢而出，但异虫巢穴里的防御部队和防御建筑却并不包括在内，而且散布在异虫巢穴附近进行警戒，顺便在空闲时加快菌毯铺设的那部分王虫也始终不会离开自己的警戒区域。 而且在异虫巢穴中还有一只或多只被命名为“虫后”的防御和支援型精英兵种，天顶星人原本以为虫后便是控制异虫的大脑，可是他们后来却发现，这些虫后存在于否对异虫部队其实根本就没有任何影响，只有摧毁了异虫巢穴中类似生物计算机一样的“核心”，异虫部队的“智商”才会降低。 正是因为如此，就算楚轩吸引住了异虫的主力部队，突袭异虫巢穴仍然算是一个相当艰巨的任务，不过拉克丝舰长的“永恒号”上所搭载的两台独一无二的高达机体，以及“MS用嵌入型支援兵器”METEOR可以说是代表了人类的最强战力，绝对有能力完成这一任务。 “决战即将开始，各单位务必集中注意力！ 在真正的战场上，死亡之后可是无法复活的。” 在战斗开始前，楚轩又尽责地重复了一遍大家都知道，但没有真正上过战场的人却也都不会放在心上的叮嘱，然后才开始发布命令。 虚拟现实游戏虽然有诸多好处，但也存在着这样一样几乎无法避免的缺点，大家在这个异常真实的游戏里死的次数太多了，自然也就连现实世界中的死亡也不当回事了，有些玩家习惯了在游戏里打打杀杀的生活之后，甚至在现实中也会因为一言不合就轻易地对其他人下杀手。 “嘭！嘭！嘭！嘭！” 这一次，在倾巢而出的异虫部队中，不光有海量的跳虫、爆虫、刺蛇、蟑螂，还有着异虫最强大的陆战兵种“雷兽”。 它们那小山一样的身躯、异常庞大的类骨巨镰，还有看上去坚实无比的骨板护甲，都令体型渺小的人类望而生畏，哪怕是人类所制造的各种巨大机器人，在雷兽那墩实体型的对比之下也显得过于“纤瘦”了，让人很怀疑它们的细胳膊细腿能不能抵挡住雷兽“嘴边”的类骨巨镰。 “如果有EVA就好了，AT力场的话，应该可以挡住雷兽吧？” 在私人线路中，黑猫的感慨传了过来。 而楚轩在“百忙之中”还能够游刃有余地切换到私人线路，用一如既往平稳而无抑扬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对黑猫说道：“在《星际争霸》中，星灵中也拥有能够释放力场的兵种，但是雷兽等大型兵种是可以直接打破力场的。 AT力场不管有多么强大，从本质来说仍然是将人类的精神力转换为物理干涉力，那么只要使用更加强大的物理力量当然就可以将其打破。 问题是在‘这个世界’里，打破AT力场所需的力量到底有大，雷兽的力量是否足够，这些数据就只有等到EVA启动，并能成功释放出AT力量之后才能测定了。” 第29章 血染东方一片红 “嘭……嘭……嘭……” 恍若小山一样的雷兽混在虫海之中，以与它身体不符的高速度向仅有千人的机甲及攻城坦克部队逼近了，它的每一脚都让火星上的红色砂壤腾起一小团烟雾来，有些小小的丘陵甚至会被直接踏平，真的是令人感到无比战栗的生物攻城锤。 那紧紧麻麻地将火星的红壤都覆盖住了的虫海只有在雷兽附近才会绕开，就像海水绕开礁石一样，但即使如此，有极少数闪躲不及的异虫也会因为挡在了雷兽前进的道路上而被踏成了肉泥。 “这么多只雷兽……想要无损可就难了。” 数了雷兽的数量，“黑色骑士团”的会长露露好像略有点幸灾乐祸地说道，但即使是面前这么强盛的异虫军团，她也丝毫没有怀疑楚轩无法取得最终的胜利，只能因为异虫能够给楚轩多添一些麻烦，不让他获得“完美”的战果而感到高兴。 “战争不可能没有牺牲，作为指挥官，最重要的职责就是让士兵更有价值地牺牲。” 楚轩在驾驶舱中推了下反光的眼镜，面无表情地做出了好像异常冷酷的回答，但却让通讯线路里传来了一片崇拜的尖叫声——其中有一多半是真理学院的女孩子们发出来的。 “东方师匠、多蒙、五飞、斋西，雷兽就交给你们了！” 楚轩接通了还一直没有动用过的几个重要战力的通讯线路，一个略微有些苍老的豪迈声音立即大笑着回答道：“哈哈哈……放心吧小子，这玩意老夫在前线也真刀真枪地杀过不少。” “马～～～” 突然从全机械化的人类部队之中，传来了一阵战马的嘶鸣声，然后便是一连串马蹄的轻响。 “踏踏踏踏……” 从攻城坦克和Knightmare的后方。冲出了一匹巨大的机械战马，头上的撞角让它看起来好似传说中的独角兽一样。 但是和传说中只允许纯洁的处女坐在自己背上的独角兽不同的是，这匹机械战马的背上驮的绝对是和雌性生物半点关系都扯不上的东西。 乘坐在机械战马“风云再起”上的是多蒙·卡修驾驶的神高达，在神高达的身后，还有一架高达竟然笔直地站立在机械战马的背上。那便是多蒙的师父，被人尊称为“师匠”的东方不败·亚洲尊者所驾驶的尊者高达！ 而在东方师徒及其爱马“风云再起”的左右，另有新人类少年张五飞驾驶的双头龙高达“哪吒”和来自已经落没了的武学圣地“少林寺”，一心想要重光山门的少林俗家弟子蔡斋西所驾驶的飞龙高达“护驾”，风风火火地径直冲向散布在虫海之中的雷兽们。 “真名是……东方不败！ 醉舞！再现江湖Deadly～Wave！” 在虫海前，东方师匠的尊者高达从颇具“灵性”的机械战马“风云再起”的背上一跃而起。在空中不知道旋转了多少周，然后如浏览一样砸到了异虫的刺蛇部队之中。 不过接下来尊者高达却好像转晕了头似的，歪歪扭扭地试图冲破刺蛇群，赶到配得上他出手的雷兽面前。 虽然没有见过东方师匠出手的女孩子们心里都为他捏了一把汗，可是尊者高达就借助这仿佛喝醉酒一样七扭八歪的步法，迅速地穿透了刺蛇海。突进到了雷兽所在的那一小片空地上，而且没有被刺蛇喷出的穿甲脊针射中一根。 “十二方王牌大车轮！” 来到小山一样巨大的雷兽面前之后，东方师匠的尊者高达就像瞬间化出了十二个影分身一样，将如雨点般密集的钢铁拳脚接连击打在雷兽了身上，甚至将比尊者高达庞大得多的雷兽打得浮到了空中。 但是……尊者高达的这一招式虽然异常华丽，让人眼花缭乱，却好似没有对披着极硬骨板的雷兽造成任何伤害？！ “归山笑红尘……” 这时。尊者高达在被打到了空中的雷兽身上轻拂了一下，将小山般的雷兽甩飞了出去，然后东方师匠便如同生出了归隐之心一样落寞地转身收招，不再理会身后的雷兽了——就好似轻轻地甩了甩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嘶啦嘶啦——！” 被尊者高达甩出去的雷兽还没有落地，就突然在空中四分五裂开来，变成了许多碎块，如同落雨一般洒到了下方的虫海里，从始至终都一直被东方师匠玩弄于股掌中，没能给他造成任何麻烦。 “去了。以东方不败流派之名，我这只手燃烧如鲜红烈火，它高声叫我紧抓住胜利，爆热，石破天惊拳！！！” 而另一方面。借助师父的爱马“风云再起”的冲击力一路闯到了另一只雷兽面前的多蒙操纵着神高达，以石破天惊的一拳将雷兽打飞了出去，在虫海之中碾出了几十米的血肉通道。 接着张五飞驾驶着双头龙高达立即跟上，用双臂上的“龙牙”扣住了雷兽的两根类骨巨镰，把“龙尾”的双管光束加农炮抵在雷兽头部侧面的骨板间隙处连续射击，终于杀死了这只恐怖巨兽。 “宝华教典·十绝阵！” 为了彰显少林武术的强大而执意独自对付一只雷兽的蔡斋西从飞龙高达的背上取出一根根短枪甩了出去，这些短枪在空中自动伸长，并变成了十杆会飞的三角旗帜，呈圆形插在了被他选定的目标周围。 然后他的飞龙高达抬起左手臂上的“龙头”，向暂时被限制住了行动的雷兽持续喷出炽热的火焰，不过却好像没有对雷兽造成太大伤害——是真的没有造成太大伤害。 见到这种状况，有些心急的蔡斋西操纵着飞龙高达跃上了半空，使出了让人大跌眼睛的最终奥义：“天有竹林，地有少林！ 最终奥义！ 真·流星蝴蝶剑！” 空中的飞龙高达因为瞬间动力过载而发出了闪闪的金光，然后疾速冲下，一脚踏碎了雷兽的头部和背部骨板的间隙处，接着整台机甲也一起冲入了雷兽的体内，仿佛真的化为了一柄凌厉的飞剑，从雷兽的斜上方刺下，将雷兽的头颅和身体给一分为二了。 “虽然这招式为什么会变成少林寺的最终奥义十分莫名其妙，但真的好强！” 和楚轩一样并非本世界原住民的黑猫看着从轰然倒地的雷兽背部的破洞中浴血而出的飞龙高达，在叹为观止之余，也忍不住小小地吐槽了一句。 “东方师匠，请优先击杀右前方新出现的那只精英雷兽，不要让它突破我军的阵势。” 当一只比其它雷兽速度更快，体形也更加巨大的雷兽出现在战场上的时候，楚轩立即向东方师匠提出了请求。 东方师匠看到那只精英雷兽已经开始提速冲刺了，便没有再选择单打独斗，而是向他的徒弟多蒙招呼道：“多蒙，跟我上！” “是，师父！” 师徒两人并肩作战，如同龙卷风一般迅速地向精英雷兽冲了过去，同时气势如虹地大声吼道：“新一派—— 东方不败， 王者之风！ 全新招式， 石破天惊！ 看招！ 血染东方一片红！！！” “嘭！”X2 已经将速度提至最高，碾碎了挡在它冲刺线路上的所有异虫的精英雷兽在与尊者高达及神高达的闪光之拳接触时身体瞬间一顿，接着两声同时发出的闷响从它最为坚硬的前颅骨板处传了出来。 “叭！”X2 下一秒钟，在它那被两只发光的铁拳击中的“双眼”部位突兀出现了两个大洞，而且劲力从头贯穿尾，将它的整个身躯都给打穿了，虫血和肉泥冲破了碎甲，从精英雷兽的尾部猛地喷射了出来！ 第30章 粉红切开都是黑的 尽管有东方师匠等人解决异虫最强大的地面兵种雷兽，还有楚轩对他们进行精确到人的指挥作战，但这支普遍是由少年和少女们组成的“民间队伍”仍然战斗得非常辛苦。 不过就在许多人开始觉得身体和精神都有些支撑不住了的时候，楚轩又用一如既往平稳而无抑扬的乏味声音给他们打了一针兴奋剂。 “拉克丝舰长的永恒号已经开始突入异虫巢穴上空，大家再坚持一会儿！” “哦——！” “乌拉——！” 仅仅过了几十秒，又一个好消息传了回来，异虫巢穴中的“脑”已经被火力全开的强袭自由高达与无限正义高达携手摧毁了。 不过这个消息在从永恒号那里传回来之前楚轩就察觉到了——原本有组织地进行攻击的异虫部队已经乱作了一窝蜂，全都拼命地朝他们发动了自杀式的攻击。 这种“一波流”自杀攻击也许会给普通的指挥官造成一些麻烦，但只要是真正训练有素或拥有实战经验的指挥官，这个时候都很清楚应该如何像斗牛士“戏耍”这些见了红布的公牛——即使他们自己想不出办法，在军事教材中也有说明这种情况下的正确应对方法。 不过到目前为止，人类也没有几次击破异虫前进基地的辉煌战果，也许有许多指挥官到时未必能够想得起来教材中所记录的这条从未用到过的知识吧。 在异虫连那点可怜的战争智慧也失去了之后，接下来的战斗就变成了单纯的体力劳动，当最后一队异虫终于倒在了真理学院的战车炮口之下的时候，游戏系统终于在每个人的面前都打出了金色的“胜利”字样。 “哈～这么多经验和奖金，我终于可以再次升级公会了！” 看到奖励界面的时候，隐藏身份在“民间”自行发展的不列颠第三皇女露露也不由得兴奋地大叫了一声，不过她随即便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于是又马上板起略微有些羞红的俏脸来，相当不情愿地用很有风度的态度对楚轩表示了祝贺：“贺喜你楚轩大校，你又一次带领大家达成了一场完美的胜利。 不、不过你可不要太得意了，我一定会很快赶上你的，等到那个时候我们再决一胜负吧！ 那么，我就先告辞了。” 果然，露露的第二句话就暴露了她内心的真实想法，不过大家对她的这种傲娇态度都已经见怪不怪了，虽然这家伙总是带着点贵族式的装腔作势，但也还在大家能够容忍的程度之内。 “哼……什么嘛……老老实实地承认自己不如大校同志不就得了！ 贵族果然还是贵族，永远不可能‘实事求是’地承认属于他们的腐朽时代已经过去了。” 凑到了楚轩身边的卡秋莎会长习惯性地对着已经消失了的露露所在的地方嘟囔了两句，然后立即对楚轩露出了如同阳光般灿烂的笑容，“变脸”果然是所有女孩子都必修的技能吗？ “大校同志大校同志，接、接下来你可以来参加我们的庆祝宴会吗？ 我、我最近向农娜学会煮罗宋汤了，你可以来帮我试试味道吗？” “是的，卡秋莎同志真的很努力地，大校同志，能请你抽出一点时间吗？ 如果你能来的话，我想大家……还有我个人也都会很高兴的。” 在卡秋莎身后，胸部很大但也很严肃的农娜副会长也难得地露出了一点混合了期待和羞涩，还有一点点胆怯的笑容，“胜利”是最最醉人的美酒，可以让每个人都不由自主地沉醉在其中。 “那个……楚、楚轩大校，如果不嫌弃的话，这次可以来我们这里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战场上威风凛凛、指挥若定的西住美穗也蹭了过来，但现在的她却像一个对自己没有多少自信的普通女孩子一样，还没有说话脸就开始红了起来。 如果不是看楚轩又要被卡秋莎她们拉走了的话，也许她这次也无法鼓起勇气向楚轩发出邀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楚轩和卡秋莎，又或者是其他女孩子们一起离去。 “哦～少年人，你很受女孩子们欢迎嘛。 不过也难怪，自古美女爱英雄嘛！哇哈哈哈……” 就在楚轩周围的气氛开始变得紧张起来的时候，穿着长衫和布鞋的东方不败？亚洲尊者及时地替他解了围。 东方师匠调侃了楚轩两句之后，用相当欣赏的目光看着他，颇为认真地说道：“虽然老夫已经听多蒙说过了，但却没想到你的指挥能力真的强到了这种程度，如果你加入军队的话，以后杨威利的那个位子肯定就是你的了。 而且老夫注意到你的战斗能力也相当出类拔萃，应该比老夫这个笨徒弟要强得多，简直让老夫也忍不住想要收你为徒了。 不过人类现在并不需要匹夫之力，也不缺乏万人敌，反倒一直很缺少像你这样的帅才，所以老夫也只能‘割爱’了。 如果你什么时候想要进入地球联合军的话……老夫大概还是有几分面子的。 好了，接下来的时间是属于你们年轻人的，老夫就不在这里碍眼了。” 东方师匠给楚轩留下了一个承诺之后，便挥挥衣袖离开了战场，多蒙自然也跟着他的师父走掉了。 而沉默寡言的张五飞和一心重振少林声威的蔡斋西大概在见识过了东方师匠的实力之后很是受到了一些刺激，只是跟楚轩点头打了个招呼就匆匆离去了，可能想抓紧时间再到其它战场里去磨练自己的实力吧。 “抱歉楚轩，我接下来还有一个活动要出席，所以就先告辞了。 你今天的指挥仍旧是那么精彩，我想莱茵哈特陛下看了今天的战斗视频也一定会赞叹不已呢。 另外，得知我有机会和你并肩作战，莱茵哈特陛下希望能通过我转达他的欣赏之情。 阿斯兰、基拉，还有大家，下次再一起玩～” 等到东方师匠和楚轩说完话离开了，拉克丝？克莱茵才走了过来，同样隐晦地向楚轩表达了招揽之意后，这位相当忙碌的第一歌姬便立即下线了，但她的公会成员们却没有走，而是留在这里和其他朋友们共同回味着刚才那场荡气回肠的精彩战斗。 “嘛……我说今天的阵容怎么那么豪华呢，原来一个两个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不过我听说过一句古老的谚语，是什么来着……好像是‘粉红切开都是黑的’？ 嘛……不过也有可能是我记错了。” 在楚轩身边，能够做出这样犀利的吐槽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和他来自“同一个地方”的黑猫，这个拥有着漂亮黑发的美少女在拉克丝刚一走掉便立即凑到了楚轩的身边，带着点醋意地“自言自语”了起来。 毕竟和“第一歌姬”、最完美的新人类公主比起来，她即使成为了楚轩所的“强化调整型新人类”，也仍然觉得自惭形秽。 嗯……这难道要怪她的父母没有把她生得比拉克丝还好看吗？ 不管楚轩怎么加强她的各项能力，唯独这张脸还是她天生的，就算皮肤再怎么光滑水嫩，但相貌上的差距却没有什么办法来弥补。 如果整容整得就像换了一张脸似的……那她就不再是她了。 “……” 面对难得赤裸裸地表现出了自己的醋意的黑猫，楚轩即没有附和她也没有批评她，只是默默地将手放在了她的头顶上，带着一定力度地抚摸了几下。 “哼……” 黑猫的脸上浮现出了一点红晕，别过脸去轻哼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第31章 第三使徒的消息 就在楚轩双手伤势痊愈的几天之后，赤木律子博士告知了楚轩一个“意外事件”的发生。 “被封印在伯大尼基地用于研究的第三使徒逃脱，虽然被EVA临时五号机击破，但却与五号机一同自爆了。” 在午间休息的空档里，端着一杯咖啡主动找了过来的赤木律子博士语气平静地对楚轩说道。 “第三使徒？原来使徒已经再次出现过了吗。”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好像自言自语似的说道。 因为这里并非EVA原本的世界，而是“机战世界”，所以NERV成立的原因、使徒出现的原因，还有那SEELE当作预言书来对待的《死海文书》，都有些微妙的不同。 根据楚轩的调查，在这个并没有发生过“第二次冲击”的世界里，第一使徒——也就是“亚当”，还有第二使徒、“亚当”的第一个妻子“莉莉丝”，应该都是以古化石之类的形态被某宗教机构所赞助的考古组织发现的。 而在该机构对“亚当”的后续研究还没有展开的时候，天顶星人和星际异虫就先后出现在了人类的视线里，于是该机构对“亚当”的研究计划就又延后了——不过这反而是他们的运气。 从EVA的“原作”中可以得知，“第二次冲击”的真相乃是：公元2000年，某个机构对位于南极大陆深层的“白之月”中的“亚当”进行接触实验的时候。因实验情况失去控制，导致正在“白之月”中沉睡的“亚当”苏醒并释放其力量，引起南极地区大爆炸、海平面上升、地轴偏转、大部分地区季节发生变化。 倘若不是因为历史在2000年之前发生了巨大的转折，倘若不是因为该机构在研究“亚当”之前，又获得了一些关系的实验成败的天顶星人科技。到了该机构开始研究“亚当”的时候，“第二次冲击”仍旧是不可避免的。 ——当然，或许在这个“机战世界”里，“剧情”不是这样展开的，或许该机构研究亚当出现意外也不会导致“第二次冲击”这样的全球性的灾难，而是会引发一个局部性的灾难。并开始各种机器人联手对抗为了与“亚当”接触而陆续前来地球的“使徒”的剧情。 从楚轩现在所掌握的信息来看，大概接下来的剧情差不多也就会是这样的了：虽然SEELE安全地完成了对“亚当”……应该还有“莉莉丝”的研究工作，但是因为一直封印“亚当”的朗基努斯之枪被拔下来了，仍然活在地球的某处或地球附近的太空中的“使徒”纷纷收到了“亚当”发出的信号，于是便前去接触“亚当”，将自身的生命形态“补完”。 ——按照制造了长门有希的资讯统合思念体的说法。就是自身的进化已经陷入了停滞状态的生命体，为了寻找自律进化的可能性，而试图获得其“远祖”所携带的信息资讯。 而第十八使徒“李林”，也就是人类之中，也有这样一部分知情者试图争夺这个补完的机会——那就是“SEELE”这个组织的高层。 但不管他们是想要“代表”全人类争夺补完的机会，还是因为觉得人类无论怎么发展，也不可能打败连包括天顶星人在内的无数比人类更先进的宇宙文明都只能落荒而逃的星际异虫。所以想要另辟蹊径……甚至是提前集体自杀，他们的目的都不可能公之于众，只能在暗地里进行。 ——就算每个人都知道自己今后必定会灭亡，但是对于每一个个体都拥有自己的独立意志的人类来说，自己走向死亡和被迫放弃自己的独立意志是截然不同的，没有多少人会同意实施什么“人类补完计划”。 就连NERV这个组织里，绝大多数人也根本不知道SEELE的真正目的，在这一点上SEELE做得比起《进击的巨人》世界里那个极端宗教环保组织可差得多了。 起码那个组织里的绝大多数人都很清楚自己是在做什么，而且坚定地相信着自己这样做是为了保护环境，也是为了保护人类自身。而SEELE却连这种与自己拥有共同信念的“同志”都找不到多少，甚至连不够他们组建全都是由“同志”所组成的NERV。 不……也许SEELE将自己的“同志”们全都派遣到了各个秘密研究机构之中，只有在NERV这个公开活动的，很有可能被各个国家和组织安插间谍的执行机构里面才大量启用了被蒙在鼓里的“外人”。 ——其中也包括了楚轩。 “嗯，《死海文书》中记载的第三使徒其实已经被我们从永久冻土中发掘了出来。不过为了避免引起普通民众的恐慌，所以我们一直没有公布这一信息，而是秘密地对其进行了研究。 ——其实这也是因为当时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在了‘天顶星人’、‘异虫’，以及天顶星人所描述的其它宇宙文明这种非常‘科学’的东西上了，一开始根本没有几个人相信《死海文书》这种和‘科学’没有半点关系的宗教典籍中的预言会变成现实，所以SEELE才只能独自进行着对付‘使徒’的准备。 正是通过对第三使徒的研究，我们才获得了许多关于使徒的第一手情报，这是《死海文书》中所没有的。 而且倘若不是SEELE用事实证明了‘使徒’这种东西是存在的，NERV的组建也不会得到其它国家和组织的理解和支持——虽然他们仍然不认为‘使徒’是神的仆人，而是将它们当作了一种在远古时期曾经来到过地球的外星文明遗留下的生物战斗兵器。 不过我个人也是化身于这种认识的，毕竟我首先是个科学家，其次才是NERV的研究人员嘛。” 赤木律子的话虽然是真的，但她却用了楚轩这类智者最常用的手段，那就是只叙述一部分真相，并利用这部分真相将别人的思维引向他们需要的道路上去。 当然，赤木律子自己应该也不知道“人类补完计划”的真相，但是“亚当”和“莉莉丝”的存在她绝对不会不清楚，不过她却没有将第一和第二使徒的真相告诉楚轩。 而在可以公开的《死海文书》上，第一使徒“亚当”和第二使徒“莉莉丝”早就已经灰飞烟灭，又或者是“幸运”地成为化石了；第三使徒及以后的使徒则不同，它们是即将按照预言，陆续出现在“世界末日”到来的地球上毁灭罪人的天使。 至于NERV成立的目的，也不是配合“使徒”净化地球，而是对抗神所派来的灭世天使们，保护地球、保护人类，因此他们才会在NERV的标志上写下“God～is～in～his～heaven，alls～right～with～the～world.” “神居于天，天下太平”，这其实就是说上帝你老人家只要乖乖地在天上保佑人类就可以了，只要你老人家别派灭世天使下来捣乱，天下就太平了。 当然，既然现在已经天下太平了，那么上帝这个老糊涂所派来的灭世天使自然就是“非法”的，人类就必须拿起武器来捍卫自己“合法”生存在这世间的权利，哪怕要将武器对准神的使徒也一样。 为了完成这一目的，他们才将“亚当”重新从化石里挖了出来，并关到了人类迎击“使徒”的要塞——第三新东京市地下基地最深处的“中央教条”之中，以此引诱必须和“亚当”接触才能够发动“第二次冲击”的使徒在人类所选定的战斗地点对人类战斗。 这样一来，不知道具体哪一天会出现的使徒所占据的就只有“天时”而已，但人类却同时占据了“地利”与“人和”这两条，胜算就又增加了一些。 第32章 赤木律子的谎言 “对了，听说最近《超级机器人大战》里面有一个新人指挥官异军突起，其指挥艺术简直堪比杨威利将军和莱茵哈特皇帝，而且驾驶技术也是超一流的。 那个人所使用游戏ID正好就是‘楚轩大校’……不会就是你吧？” 说完了正事之后，赤木律子博士将白大褂下那两瓣被紧身短裙所包裹住的翘臀靠在了楚轩的办公桌边缘，右手端着咖啡，左手抱着右肘，笑意盈盈地望着他那张无趣的扑克脸，试探性地询问道。 也许这才是赤木律子的“正事”，而之前她主动告诉楚轩第三使徒和EVA五号机的事情，只不过是为了继续和楚轩聊“正事”的引子罢了。 ——虽然《超级机器人大战》是各国为了尽可能多地培养有“实战经验”的驾驶员而开发的虚拟现实网络游戏，但是它却不会将玩家的注册认证信息及IP地址透露出去的，以免某些国家或组织跑去强拉玩家入伙。 正是因为各个国家和组织之间有这样一个“君子协定”，所以东方不败师匠和拉克丝即使有意替某个军事组织招揽楚轩，也一直没有试图刺探楚轩的真实身份，只是将己方的意图和所能给出的条件摆到了楚轩面前，然后等待他自己做出选择。 而且……倘若拉走某个优秀玩家的是正规的国家或组织还好，但如果这个玩家是被某些非法组织甚至是恐怖组织给绑走了可就麻烦了，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一直都有对个人信息的保密不够重视的优秀玩家突然从游戏中消失的情况发生。 “如果你说的是在新锐指挥官、新锐驾驶员排行榜上都名列第一的那个‘楚轩大校’的话。” 孤独地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吃着超豪华便当的楚轩放下了筷子，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毫不谦虚地回答道。 “啊呀……真的是你啊！ 没想到你除了搞科研之外。指挥和战斗也都是一把好手，我还以为你的大校军衔只是技术军衔呢。” 赤木律子露出了一点恰到好处的惊讶表情，不过却没有对楚轩科学家之外的能力表现得过于关心，只是无奈地笑着调侃了他一句：“真是的……难道新人类都是怪物吗？” “新人类也只不过是自身起点比较高的‘人造天才’罢了，可以比自然出生的普通人少付出一些努力。但也绝对不可能不劳而获。 而且全能这种东西其实没有太大用处，在专业化的社会之中，一个新人类就算再全能，他的时间也是有限的，不可能真的面面俱到，在各行各业中都做出顶尖的成绩来——尤其是在科研领域之中。” 楚轩十分认真地回答了赤木律子的话。但这却让对方露出了少许嗔怒的表情。 “讨厌……我当然知道是这么回事啦，我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 对楚轩的不解风情表示出了自己的不满之后，赤木律子又展颜露出了笑容，将目光投向了楚轩的便当。 “你的便当，是和你‘同居’的女孩子做的？丽还是黑猫？ 不过我记得丽是不会做料理的，应该是黑猫吧？ 那孩子虽然性格古怪了一点。但看起来就像是很会做料理的样子……而且好像蛮喜欢你的。” “是黑猫和丽一起做的，黑猫一直都在教丽做料理。” 楚轩老老实实地答道，不过他却没有说出最开始教绫波丽料理的那个人其实是他自己这件事。 “丽？那孩子竟然会学着做料理？” 听说绫波丽正在学习做料理的事情，赤木律子真的吃了一惊，她的瞳孔深处好像有什么奇异的光芒一闪而过，虽然只有一瞬间，但还是被楚轩敏锐地捕捉到了。 “当然。毕竟学校里也有料理课程，而且我认为学习各种生活技能更有利于促进这些少年驾驶员的健康成长。 丽过去所受的教育我也已经有所了解了，虽然在知识的灌输方面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在价格的养成方面却做得远远不够，这样虽然能够尽快地培养出没有受到多少‘外界干扰’的驾驶员，但对于那些少年驾驶员来说却是不人道的。 另外，我认为零号机在第一次启动实验中暴走，也和我们过去对她的培养方式不无关系。 虽说减少外界对驾驶员心灵的‘污染’应该会减少驾驶员掌握自身的‘AT力场’的难度，提高其与EVA的同步率，使其能够更顺利地借助EVA释放出自己的AT力场。但是这种没有经过世情淬炼，只是人为地制造出来的空白却很容易滋生出‘心魔’来——毕竟驾驶员还没有完全与外界隔绝。” 即使在休息时间里也三言两语就谈到了正事上，楚轩还真是一个无趣的男人，不过既然说到了这里，赤木律子的表情也变得认真了许多。 “嗯……‘心魔’吗。这是佛教又或道教的说法吧？没想到你对宗教也有所研究呢。 你的推测很有道理，不过EVA驾驶员的限定条件可比IS要严格多了，马尔杜克机关想要找到有可能达到最低同步率要求的适格者可不容易，而且对方还未必都愿意成为驾驶员——又或者仅仅是不愿意成为NERV这个无名组织的驾驶员。 在这种严峻的条件之下，我们也只能试着尽可能地提高每一个适格者的同步率了。 而且如果不是丽的情况正好有些特殊，又是第一个适格者，我们也不会在她身上实验这种培养方式。 但即使如此，出于人道的考虑，我们也从来没有过将她完全与外界隔绝，培养成一个只知道战斗的机器的想法。 不过你应该也清楚，咱们这些科研人员一工作起来，往往连自己都不顾了，对丽的照顾自然就更加疏忽了，所以才给那孩子的心中留下了那么多的空白吧。 或许……零号机在启动实验中之所以暴走，正是因为她在潜意识中恨着我们也说不定。 所以我们才会将丽托付给你照顾，希望你能够弥补我们之前的过失，让丽像个普通女孩子一样身心健康地成长——当然，我们也没有想到，原本应该是专门负责照顾第一适格者的你竟然也成为我们中的一员了，中国方面给我们送过来的人才太过优秀也让人感到为难啊。 不过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如果是你的话，一定能够照顾好丽……还有黑猫的吧。” 赤木律子嘴里说着让人难辨真伪的解释，但她却无法欺骗得了已经利用作弊手段提前知道了所有“剧情”的楚轩，但楚轩却没有揭穿其实只是在顺着他的话往下编的赤木律子，而是装作被骗了似的认真地点了点头，语气相当庄严地承诺道：“我一定会竭尽所能，让丽和黑猫都过上幸福的人生。” 如果是知晓所有内情的黑猫在旁边的话，看到楚轩这副好像在对丈母娘承诺一定会给她的女儿带来幸福的毛脚女婿的模样，一定非笑得满地打滚不可，但是对楚轩的“任务”一无所知的赤木律子却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语气温和地对楚轩说道：“既然如此，那么丽和黑猫就拜托你了，我这边也会尽量协助你的。 而且……虽然有些事情因为你现在的保密级别不够，所以不能知道，但我也会尽可能快地提高你的保密级别，然后真真正正地将丽交给你。” 赤木律子的眼睛中，闪烁着少许莫名其妙的光芒，说出的话也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对于眼镜反光的楚轩来说，这却已经足够让他明白些什么了。 第33章 想家的黑猫 “楚轩，明天学校有远足活动。” 4月24日，周五的傍晚，刚刚结束了在NERV基地里的训练任务，和楚轩、丽一起往商店街走去的黑猫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来。 “是吗，我知道了。 明天的便当要准备什么特别的料理吗，又或者是除了便当还要带些零食？”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但却说出了让人觉得颇为温暖的话语。 这虽然只是再细碎不过了的关心，但普通人的生活就是由这样的细碎琐事所组成的，那种波澜壮阔的人生，甚至惊天动地的人生只能存在于小说和影视剧中，在现实里则一辈子都与普通人无缘。 “不……那个……” 不知为何，黑猫变得有些吞吞吐吐的，那张有些过于白皙了的脸蛋在夕阳的沉浸之下显得红通通的，比平时更加可爱了几分。 “那个……所以说，明天的便当，可以麻烦你给我们准备吗？” 黑猫说完自己的请求之后，立即不好意思地垂下了脑袋，如同红宝石一样美丽的眼睛一直瞟着路边已经绽开了的小小花朵，好似在回忆些什么。 这一特殊的请求，好像并不仅仅是为了给楚轩提供增加绫波丽的好感度的机会，已经学会了做菜的绫波丽也不会因为楚轩给她准备了煎蛋和圣女果就好感度＋2，不过一直懂事提过头了的黑猫却仍然提出了这个不难做到的“任性要求”。 ——也许正是因为不难做到，所以黑猫才会提出这样的请求吧，这个年仅16岁的女孩子即使是在向恋人撒娇的时候也如此懂事。真是懂事到了让人觉得心疼的地步。 “没问题，除此之外我还可以请假陪你们一起去远足。” “别、别来！” 可谓是“日理万机”的楚轩明明毫不犹豫地答应了黑猫这小小的请求，但黑猫却立即条件反射似的拒绝了他的过分殷勤。 不过拒绝的话语刚一脱口而出黑猫就已经开始后悔了，于是她又马上解释道：“这、这是学校的远足，还要‘家长’陪着可是会被笑话的……倒也不是说家长就一定不能在远足中出现。不过一般来说除了小学的时候，少数家长会主动在学校组织远足活动的时候去帮忙照看学生之外，家长是不会连孩子去远足、去修学旅行也要跟着的。 ——而且那些在远足时帮忙的家长一般也都不是普通的家长，而是PTA的委员。” 所谓的PTA就是“家长教师协会”的缩写，在日本和美国的教育界具有很重要的地位和很强大的能量，联合学校老师。发挥出各种优势资源，有组织、有计划、分主题地为孩子提供各种综合能力培养的系列活动也是PTA委员们的日常工作之一。 ——和只具备给老师送礼、帮老师办事、向学校交赞助费这三种作用的中国家长比起来，PTA，尤其是PTA的委员们简直可以说是骑在老师和头上作威作福了。 当然，这也和PTA的家长往往是由家长之中“有能量”的人来担当有关，倘或中国也建立起这样一个全都由律师、医生、著名艺术家、大商人和政治家组成的PTA来。对学校和老师的影响力肯定比西方世界的PTA还大。 “我明白了，远足我不会跟去。” 楚轩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语气和平时没有任何区别，应该是没有生气。 黑猫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稍微有些抱歉地向楚轩许愿道：“虽然学校组织的远足你不能参加，但是等到休息日的时候，我们自己也可以一起出去远足。 到时候你、我和丽。就我们三个人，一起开着车到野营地去远足，还可以在那里开BBQ，好吗？” 黑猫的语气异常温柔，看来就像是在哄想要跟着她出去玩的两个妹妹一样，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谈话时的角色这么快就颠倒了过来，搞得好像是楚轩非要跟黑猫和绫波丽一起去远足似的，但楚轩还是默默地点了下头。 “好孩子好孩子～” 黑猫露出如同母亲一样的微笑，翘起脚想要去摸楚轩的头，但她随后便立即反应了过来。连忙“诶嘿嘿”地笑着收回了自己的手。 “抱歉，刚刚一不小心把你当成是珠希了。” “没关系。”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淡淡地回答道。 “……” 一直被要求走在楚轩和黑猫之间的绫波丽始终保持着沉默，即使是从黑猫口中听到了她所不知道的名字，也只不过是暗自在没有什么光泽。好似塑料制成的红色眼睛里闪现出了几丝波动而已。 接下来，楚轩、黑猫，还有绫波丽一起转到了距离楚轩的公寓稍远的超级市场里，比平时更精心地挑选了许多食材，又补充了一些不常用的香料，为明天的便当做着准备。 不过这并不是为了在朋友面前炫耀什么，而是为了在明天的远足中，让绫波丽更好地体会到这种集体活动的乐趣。 虽然在班级里沉默寡言，放学后又参加了“归宅部”……实际上是“驾驶员训练部”的黑猫和绫波丽貌似还没有在班级里交给一个朋友，但她们两个人起码已经成为了朋友不是吗？ 当夜，因为第二天要去远足而被楚轩要求早点下线并上床休息的黑猫和绫波丽冲完了澡，各自回到房间里之后，没过几分钟，黑猫的房门就被轻轻地扣响了。 “等、等一下！” 已经躺在了床上的黑猫心中有点慌乱地向门外喊道，然后赶紧掀开被子下了床，又迅速整理了一下睡衣裤，这才肯前去开门。 不需要问外面的是谁，只听那时间间隔异常精准，力度完全一致的扣门声，黑猫就已经知道门外的人是谁了。 “有、有什么事吗？进来吧。” 黑猫先是只将房门开了一条缝，伸出头来向楚轩询问了一句，然后才想起开门放她的丈夫进入闺房，还真是青涩得可爱——虽然同样是她，却能够在尚未与楚轩成为恋人的时候便独自进入楚轩的房间里，甚至还会在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时候放心大胆地趴在楚轩的床上。 “……” 在昏暗的床头灯旁边，两个人保持着一个相当微妙的距离，肩并着肩坐在了黑猫的床上，并开始沉默了起来，不过仅仅过了几分钟，黑猫就已经坐不住了，她轻轻地扭动着自己的身体，低着头轻声说道：“如、如果你想做些什么的话可别发出太大声音，丽就在隔壁呢。” 脸蛋微红的黑猫也许忘记了，这间豪华公寓的隔音效果相当之好，只要关上了房门，不是大声尖叫基本上是听不见的；而且绫波丽虽然住在她隔壁，床却并没有安放在靠她这一边，所以根本不必担心楚轩和她做些什么会被绫波丽听到。 “黑猫……” 大概是受到了黑猫的暗示和鼓励的缘故，楚轩终于转过头来看向黑猫，不管是目光还是语气好像都比平时更温柔了几分。 “你想家了吗？” 楚轩的问题让正在做着某种心理准备的黑猫楞住了，她抬起头来看向楚轩，不明所以地睁大了眼睛问道：“咦？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傍晚你说起远足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心里或许有些想家了。 等我们离开这个世界之后，就‘回去’多住一些时日吧。”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简单地解释了一句，然后擅自地便决定了和黑猫一起“回老家”的事情。 “……” 没有想到楚轩竟然如此细心又体贴的黑猫眼睛里闪烁着点点的光芒，但她却什么都没有说，也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稍微翘起了嘴角，轻轻地向楚轩点了下头。 “嗯。” 第34章 碇真嗣的到来 “你就是碇真嗣吗？ 我是楚轩。” 5月6日，在空无一人的第三新东京市火车站里，眼镜反光的楚轩终于和长了一张小受脸的第三适格者碇真嗣见面了。 “啊，我、我就是……您好。” 看到楚轩那张面无表情的冷硬面孔，碇真嗣立即惴惴不安地答应了一声，然后向楚轩鞠了个90度的深躬。 “你好。 现在情况紧急，我们需要尽快赶回基地，跟我来。” 楚轩用一如既往平稳而无抑扬的乏味声音对碇真嗣说道，然后立即拎过他手上的行李包，转身就朝车站外走去。 他的这一行为，让原本以为遭到了冷淡对待的碇真嗣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不过懦弱的性格让这个14岁的少年无法心安理得地像个“权二代”一样享受看起来很像大军官的楚轩的拎包服务，于是赶紧追了上去。 ——当然，这与他还并不知道自己父亲的职务比面前这个大军官还要高没有任何关系，而是与其寄人篱下多年的人生经历有关。 “我、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不必麻烦……” 虽然碇真嗣这么说，但楚轩街的速度极快，让他一路小跑才能跟得上，还没等他的话说完，楚轩就已经打开了一辆相当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六轮悍马SUV的后车门，将他的行李包放了进去。 “背上的行李也给我。” “是、是……” 在楚轩那语气异常冷硬的强势命令下，碇真嗣连忙将背后的绿色双肩书包也交给了对方。连半句异议都不敢有。 那个颜色很是老土，甚至老土得有些过于前卫了的绿色书包里面。有一台比较老旧了的磁带式线控随身听，对于碇真嗣来说它算是一件比较重要的东西。 不过现在即使再担心它会因为紧急刹车或别的什么意外而摔坏，碇真嗣也只能眼看着楚轩将装着它的书包放到后车厢的地面上了。 在楚轩这样高大而又冷酷的人面前说出自己的要求什么的……比同龄男生更加纤瘦的碇真嗣根本做不到。 绝对，绝对做不到！ “系好安全带，然后注意不要咬到自己的舌头。” 当碇真嗣像前来迎接他的这个雷厉风行的大军官楚轩一样快速地进入前车厢内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了这样的警告，碇真嗣的大脑虽然还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他的身体却已经下意识地服从了命令。 扣上安全带还没有半分钟。身在副驾驶席上的碇真嗣就已经明白了身边的那个好像非常冷酷无情的大军官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警告了，不过在这严重违反了交通法规的市内狂飙之中，他始终紧咬着牙关，根本没有张开嘴的念头。 “嘟——！ 闸门即将关闭，请小心……现在开始发车。 本车为C-22特别列车，直达G-33，途中不停车……” 直到六轮悍马在某“辆”电动扶梯一样的秘密列车上停了下来。并且开始往斜下方移动的时候，碇真嗣那一路上不停“扑通扑通”地剧烈跳动，好像下一次跳动时就会从口中飞出来似的心脏终于安稳了下来。 “呼……” 碇直嗣靠在舒适得过头了的车座上，大大地吐出了一口气，虽然他的手现在还紧紧地攥成拳头，一时间根本无法张开。但这却并不妨碍他心中那股劫后余生的喜悦之情。 这个少年从来没有离死亡如此之近，也从来没有觉得“活着”竟然如此美好。 “碇真嗣，你即将前往的是联合国直属的非公开组织，特务机关NERV，我和你父亲都供职于该机构。” “咕隆隆……” 在C-22特别列车不快不慢地向着G-33区域移动的时候。从上车后就再也没有开口的楚轩立即抓紧时间向碇真嗣做出必要的说明。 不过他的话才刚开了头，一阵沉闷的震动声从上方传了过来。同时传来的还有轻微的震动，但这声音和震动给人的感觉又不是地震，而是像重物落地一样。 可是……这得要多么庞大的重物落地才会造成这么大的震动啊！难道是高达之类的巨大机器人？ 刚才精神恍惚地听着楚轩的说明的碇真嗣抬起头来，望着悍马车顶，颇有些心不在焉地想到。 《超级机器人大战》什么的他也有在玩，只不因为是被不负责任的父亲寄养在亲戚家里，所以不能随心所欲地玩罢了。 因为被亲戚的长辈严格要求，他只有每个周末才能够进游戏舱里玩上几个小时，而且除了《超级机器人大战》之外，他的游戏舱中安装的其它虚拟现实游戏少得可怜。 正是因为如此，操作机器人的水平只能说是马马虎虎的碇真嗣对虚拟现实游戏始终没有多大兴趣，他将更多的时间花费在了随身听和练习大提琴上，不过这倒让他的生活看上去比那些整日沉迷游戏的学生要更加“健康向上”得多了。 “碇真嗣，集中注意力听我讲话。” “是、是！对不起！” 一个乏味得让人听过三秒钟就会忘记的平淡声音将碇真嗣那不自觉地开始涣散起来的精神拉了回来，他把那个声音错当成了老师的声音，立即下意识地想要站起来，不过身体却被安全带牢牢地束缚在了车座上。 “啊……对、对不起，您请继续。” 终于回过了神来的碇真嗣连忙缩起了脖子，小心翼翼地瞄着一直板着扑克脸的楚轩，时刻关注着他的脸色。 这是身为弱者必备的生存技能之一，而不仅身为弱者，还一直寄人篱下的碇真嗣无疑已经将这项技能的等级练得很高了。 “这份资料是你在进入这个基地之前所必须了解的，拿去看吧。 现在需要你立即阅读的只是第一章节，另外就是注意保密，不要将在基地看到的事情拿到外面去讲，也尽量不要在人前拿出具有一定保密级别的资料。” 楚轩将一份封面上印有“极密”字样的资料递给了颇有些诚惶诚恐的碇真嗣，然后就不再说话了，于是碇真嗣也只能乖乖地低下头去阅读楚轩指定的内容了。 只是过了一分多钟，碇真嗣便再次抬起了头，用懦弱的眼神看着楚轩那张面无表情的扑克脸，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看、看完了。” 眼镜反光的楚轩微不可查地点了下头，然后语气平静地对碇真嗣说道：“那么，就先看到一下窗外吧。” “？” 碇真嗣有些不明所以地转头向车窗外望去，然后眼睛立即就亮了起来。 “啊……好厉害！真的是地下都市啊！” 在车窗外，电动扶梯一样的“特别列车”周围的环境已经不是颇具科幻色彩的金属通道了，而是更具科幻色彩的地下都市！ 这个不知道是天然还是人工形成的地下大空洞和地面一样有山、有水、有建筑，那巨大的地下湖泊在有些发黄的人造光源的照耀下闪闪发亮；地下都市的“天花板”上则垂下了许多栋大楼，中央高四周低，就好像是将地上的都市给翻转了过来似的，让人生出一种无言的震撼。 而电动扶梯一样的“特别列车”此时就正行驶在地下大空洞的半空之中，除了碇真嗣所在的这条轨道之外，空中还有几条长长的轨道，看上去有些像横拉在室内的电线或晾衣绳。 “是的，这就是NERV的总部，人类迎击使徒的要塞。 也是你接下来需要保护的地方。” 在兴奋地望着车窗外的新奇景色，甚至再次忽略了他的话的碇真嗣身后，楚轩终于面无表情地推了一下反光的眼镜。 第35章 不驾驶就去死 “楚轩，你终于回来了！ 这位就是碇真嗣君吧，你好，我是葛城美里。” 当电动扶梯一样的“特别列车”在“终点站”停下，楚轩再启动六轮悍马驶过一段金属通道之后，带着满心震撼稀里糊涂地下了车的碇真嗣立即受到了一个穿着红色夹克的成熟美女的欢迎。 “啊，您、您好……” “楚轩，情况十分不妙，丽所驾驶的零号机已经败退，丽也身受重伤。 现在继续和第四使徒周旋的是联合国军的MA和MS部队，但是他们的攻击在使徒的AT力场面前基本没有什么效果。 幸好你及时将第三适格者带到了，我们立即带他去格纳库见碇司令，你赶紧去看看丽吧。” 在NERV本部战术作战局第一课作战部长葛城美里的身边，不知为何白大褂里面只穿着一件连体泳衣的赤木律子简单地向楚轩说明了一下刚才地面上的情况，并“好心”地提醒了他一句。 “既然如此，碇真嗣就交给你们了。 赤木博士，丽在哪里？” “第一诊疗室。” 楚轩向赤木律子和葛城美里点了下头，然后便毫不犹豫地抛下了仍然一头雾水的碇真嗣，头也不回地迅速离开了这里，他迅速地从头脑中的NERV基地内部构造图中找出了最短的行进路线，很快就来到了第一诊疗室。 “楚轩。丽好像伤得非常重！” 坐在第一诊疗室外面的长凳上的黑猫见到楚轩之后立即站了起来，十分焦急地对他说道。 虽然她知道绫波丽“原本”就是要受伤的。但不会致命，可是她们所在的这个世界也并非单纯的EVA世界，那“原剧情”到底有几分靠谱还不好说，所以黑猫不可能不替伤势看起来很恐怖的绫波丽担心。 “冷静下来，这就是真正的战斗。” 楚轩没有柔声安慰黑猫，而是语气平静地对她如此说道。 尽管黑猫也可以称得上是“身经百战”了，但她的战斗全都是在虚拟现实游戏里进行的，她的心理素质仍旧需要加强锻炼——哪怕是死亡后无法复活的《神之领域》也依然是个游戏。那个游戏里的受伤和真正的受伤完全是两码事。 “可、可是……” 听了楚轩的话，黑猫竭力地按捺住了自己的不安，强迫自己镇静了下来，但是她的眼睛还是异常湿润，望向诊疗室的目光里也充满了担忧。 黑猫当然也知道，绫波丽在死亡之后，灵魂被会转移到备用的身体之中。并不会真的死亡，但即使如此，她也不希望自己的朋友死掉。 而且那个灵魂转移技术还有些问题，转移到新身体中的灵魂虽然是真正的绫波丽的灵魂，但却不能完全与上一个身体中的记忆融合，又或者是只能取回最近一次“灵魂备份”时的记忆。实际上和换了一个人也差不太多了。 “我进去看看丽。” 楚轩轻轻地拍了拍黑猫那相当单薄的肩膀，然后打开了第一诊疗室旁边的重症监护病房的门，在厚厚的玻璃墙对面，头和胳膊都包扎着绷带，正在进行输液的绫波丽周围还有几个护士和医生一直在监视着她的情况。 看到这样的绫波丽。黑猫的眼圈有些微微泛红，但她却没有再露出心疼的表情。而是强迫自己的眼神变得坚强起来。 “医生，丽的情况怎么样了？” 楚轩按下了玻璃墙外面的视频通话设备，在屏幕里，楚轩看到绫波丽也睁开了没有被纱布捂住的那只眼睛，平静地向安放在床头的视频通话屏幕望过来，既没有撒娇也没有喊疼。 “侧腹部的出血已经止住了，眼球也没有问题，不会影响视力。 除此之外，身体上有多处擦伤和挫伤，但没什么大问题，脑和脏器都没有受伤。” 医生语气平静地回答道，虽然绫波丽的伤势的确只是看起来可怕，但实际上却并无大碍，可是他的表情和语气都太过平静，简直就和楚轩没什么两样，这绝对不能用“病人没事”来解释，就算面对马上就要死掉的病人，恐怕他也还是这样的态度。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人见过的死人比一般的军人还多的话，那么无疑就是在火葬场、在医院里和在刑警队里工作的人了。 “隆隆隆……” 突然间，病房里……不，是整个地下基地都震动了起来，虽然没有人告知楚轩外界的情况，但他却很清楚这只能是第四使徒开始攻击地下基地上空的装甲板所造成的，那么碇司令…… “楚轩。” 果然，还没过半分钟，冬月副司令也来到了重症监护病房里，他向楚轩点了下头，然后立即传达了碇源堂司令的无情命令。 “你刚才送过来的第三适格者拒绝驾驶初号机，所以碇司令命令丽搭乘初号机再次出击。” “我拒绝。” 身为军人楷模的楚轩这次却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毫不犹豫地拒绝了碇司令的命令。 “丽的身体已经不适合再次出击了，而且她与初号机的同步率比零号机要低得多，只不过是刚刚能让初号机动起来而已，即使勉强出击也没有任何作用。” “这……只要能让它动起来就可以了啊。” 冬月副司令说了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然后对楚轩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苦笑，再次接通了碇源堂司令的通讯线路。 “楚轩拒绝让丽再次出击。” “知道了。” 冬月副司令只和碇源堂说了一句话，那边就中断了通话，接着重症监护病房内部的通信线路被接通了，碇源堂那总是让人感觉有些阴沉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丽。” “是。” “预备人员不能用了，再来一次。” “是。” 简短的对话之后，碇源堂挂断了通讯，但没有人敢因此就不把他的命令当回事。 冬月副司令拍了拍楚轩的肩膀，然后直接越过了他，语气平静而冷酷地通过一直没有关闭的视频通话设备对玻璃墙另一面的医生和护士们命令道：“立即将第一适格者送到格纳库去，如果她还无法下地行走，那就直接推过去。” “我也一起去格纳库。” 楚轩面无表情地向冬月副司令留下这样一句话，然后就和黑猫一起跟在被推出了重症监护病房的绫波丽边上离开了，冬月副司令也并没有阻拦他。 赶到了格纳库的桥梁上之后，楚轩和黑猫看到的是正在朝这边看过来的碇真嗣，而葛城美里和赤木律子都已经不在他身边了。 楚轩快步走到了碇真嗣的面部，声音十分冷硬地问道：“你拒绝驾驶初号机？” 被楚轩的气势所慑，碇真嗣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两步，缩着身子，用相当胆怯的眼神看着他，语气颤抖地为自己分辩道：“因、因为他们要我驾驶这个没有见过的机器人去战斗啊，而且我都不知道是要和什么战斗！” “你不必知道去和什么战斗。”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语气异常平静，但他下一秒钟突然跨出了一步，伸右手掐住了碇真嗣的脖子，并单手将他从地面上举了起来。 “你只需要知道，如果不坐上那个机器人，你现在就会死就可以了。” “楚、楚轩！” 看到楚轩的右手真的已经收紧了，将碇真嗣掐得脸色开始涨红，大吃一惊的黑猫立即从正要尝试起身的绫波丽身边跑了过去，但楚轩却提前开口阻止了她的劝阻。 “不要阻止我，如果他不肯驾驶初号机的话，我一定会让他死在丽的前面。” 第36章 少年是“救世主”？ （这是……哪里？ 我已经……死了吗？） 呆呆地望了一会儿模糊的白色天花板之后，从某个已经记不起来的恶梦中惊醒了过来的碇真嗣少年终于逐渐摆脱了那种浑浑噩噩的感觉，嗅觉也开始发挥作用，使得医院特有的消毒水的味道也慢慢地清晰了起来。 在不经意间，碇真嗣注意到了眼角那里有什么东西在反射着光芒，当他缓缓地把头转了个角度，将视线集中在了那个发光物体上的时候，他却好像看到了什么极恐怖的东西一样，眼睛突然瞪得溜圆，但瞳孔却急剧缩小了。 “蹭蹭蹭……” 碇真嗣以完全不像病人的速度坐起身来，然后马上缩到了床头的角落里，还扯过薄被和枕头挡在了自己的身前，万分警惕地看着安静地端坐在他床边的凳子上的楚轩，右手不自觉地护住了自己的脖子。 之前脖子几乎要被掐断了的疼痛感他直到现在也还记忆犹新，他非常清楚地感觉得到，那个冷酷得不似人类的男人绝对会说到做到，像捏断小鸡的脖子一样轻松而无情地把他杀死——假如他拒绝驾驶EVA的话。 虽然碇真嗣也知道，那个面瘫眼镜男是为了那个身受重伤的蓝发少女才这么做的，但他仍然无法释怀，毕竟他可是受到了生命的威胁啊！ 相比之下，他爸爸的无理要求和那两个成年女性的竭力劝说简直就显得太过温柔了。 “你醒了。” 面对警惕地缩在床角的碇真嗣，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然后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腰杆笔直如军人一般……不，他现在就是一名大校军官。而且还是国际公务员。 “关于之前的事情……我是不会向你道歉的。 一个明明有能力，却因为自己的胆怯而眼睁睁地看着受伤的女孩子去死的男人，根本不配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 楚轩平静而冷漠地如此说道，碇真嗣甚至好像可以看见，在他那因为背光而模糊不清的脸上，流露出了明显的鄙视表情。 尽管碇真嗣也认同楚轩的这种看法，但是被认为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是他自己。所以他也忍不住为自己辩驳了一句：“我、我可没有什么能力，就算是驾驶一直在使用的机器人，我也从来都没有什么令人称道的表现……在游戏里，何况是立即驾驶听都没听说过的新型机器人去和巨大的怪物战斗！” “不，你是有能力的，你的能力就是驾驶EVA初号机。否则你认为我们会无缘无故就选择了你来当关系到全人类命运的‘救世主’吗？” 好像对他这个人非常不满的楚轩竟然斩钉截铁地肯定了他，这让碇真嗣不由得楞住了，他感到非常地难以置信，但正是因为肯定他的是相当讨厌他的大军官，所以这份肯定又显得比来自别人……甚至是来自他父亲的肯定都更加可信。 “我……救世主？” 缩在床角的碇真嗣睁大眼睛望着楚轩，十分不可思议地喃喃自语道。 楚轩“啪”地将一个本子扔到了他的病床上，碇真嗣定睛看去。发现那好像是楚轩在车上递给他的那份绝密资料。 “好好将这份资料阅读一遍。” 眼镜反光的楚轩只是冷冷地抛下了这样一句话，然后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病房。 碇真嗣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资料上的“绝密”字样，过了许久，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咦……我当时明明…… 那个怪物究竟是怎么被打倒的？” 碇真嗣抬起头看向窗外，洁白的窗帘在春风的拂动下轻轻地飘动着，金色的阳光洒满室内，显得温暖而静谧，和平得让人昏昏欲睡。 虽然从楚轩刚才的话来分析。正是由于他这个“救世主”的活跃，才保护了地球的和平，但是碇真嗣现在只觉得一头雾水，完全没有自己已经成为了英雄的真实感。 话说，那个从未见过的巨大怪物真的是他打倒的吗？ 而就在病房里的碇真嗣努力地回想着与第四使徒战斗的情景时，走出了房门的楚轩立即先后拨通了冬月副司令和葛城美里的电话。 “什、什么？碇司令的儿子……第三适格者改由我来监护？” 在电话的另一头，葛城美里的声音相当惊讶。 “是的。冬月副司令已经请示过了碇司令，并已经获得了批准。 ——当然，如果你不同意的话，第三适格者就只能在分配给EVA驾驶员的公寓里独居了。” 楚轩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稳而无抑扬。没有半点“阴谋得逞”了的得意，但不知为何，葛城美里觉得他现在一定在电话的那一头抬起手推了下反光的眼镜。 ——大概这就是女人的直觉吧。 不过身为一个成年人，葛城美里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试探着向楚轩问道：“可是……为什么要改由我来监护？ 虽然我知道你当时为了丽不得已威胁了他一下……难道你对第三适格者就那么不满吗？” “并非我有什么不满，而是第三适格者好像还对那件事耿耿于怀，对我十分防备。 不过他的心中没有什么仇恨，只是为了保护自己不受伤害而选择了尽可能地远离我，并且竖起身体上的刺——就如同豪猪一样。 倘若用命令的方式对他提出要求，那个已经习惯了服从的少年自然也会压抑自己内心的真实感情，勉强自己和我居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并且表现得比谁都老实，比谁都省心。 但是只要有可能的话，我并不希望让他继续过这样的生活——如果我没有猜错，他之前与父亲分离，被寄养在家的时候，就一直过着这种压抑的生活，所以才会变成这样一个看似懂事顺从的‘乖孩子’。 也许对于监护人来说这简直再好不过了，可以让人省很多心，但是从教育的角度……” “是是是……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总之我同意就行了吧！” 抢在楚轩开始长篇大论之前，葛城美里连忙将这件事答应了下来，阻止了对方那令人生畏的“科普讲座”。 “真是的……你和律子还真是一类人呢，不过你比她还要古板，真想不到你竟然比我们还小了10岁。 话说……你真的只有18岁吗？” “当然。” 在电话的那一头，因为进入了主神空间而变成了“永远的18岁”的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毫不脸红地如此回答道。 “哎……总觉得你应该已经是‘大叔’了才对啊，难道新人类果然是妖怪吗？ 哇哈哈哈……开个玩笑啦，不要在意。 那么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待会儿我会去病房里接走第三适格者的，拜拜～” “再见。” 葛城美里调侃了楚轩一句，然后心情愉悦地挂上了电话，能够和NERV中最大牌的“权二代”同居，想要老牛吃嫩草顺带着再麻雀变凤凰的某年近三十的老女人心里一定很高兴的吧……这当然也是开玩笑了。 不管怎么说，从楚轩刚才的解释中察觉到他并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么冷漠无情，葛城美里的嘴角就不自觉地向上翘了起来。 “哼哼哼……真相只有一个，你的诡计已经被我看穿了！” 此时，在电话的另一头，楚轩背后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双手交叉架在身前，身体倚着墙壁的黑影，但即使不用回头，他也知道背后的那个人是谁。 “你之前狠狠地威胁了碇真嗣一把，就是为了找借口拒绝成为他的监护人吧。 难道说，对于别的男人和我们同居这件事……你吃醋了？” 在楚轩的身后，左眼角下带着一颗艳丽泪痣的黑猫悄无声息地凑到了他的耳朵，声音暧昧而妖艳地如此问道。 第37章 小学生真是太棒了！ “最近，学校的情况怎么样？” 五月下旬的某个傍晚，与黑猫和绫波丽一起从基地里往家走的时候，楚轩再次关心起了这两个相当内向的女孩子的学校生活。 ——毕竟在第四使徒自爆之后，她们的生活又暂时恢复了平静，而且绫波丽的伤势还没有完全康复，无法进行正式训练，也无法进入游戏舱，因此反而没有怎么缺席学校的课程。 这和绫波丽“原本”所受的伤势相比已经好多了，楚轩每天晚上的训练还是卓有成效的，否则她现在肯定还必须在右臂上打着石膏，右眼上蒙着纱布，头上绑着绷带，需要一个多月才能完全康复。 “除了无法进行剧烈活动之外，没有问题。” 被楚轩首先看着的绫波丽眨了眨没有太多光芒的红色眼睛，然后干巴巴地向监护人报告了自己的身体恢复状况，但楚轩想问的可不是这个。 “除了班级里有一部分同学转学了之外，没什么大事。 哦，对了，有一个叫做‘铃原东治’的同学的妹妹在初号机与第四使徒战斗的时候受了伤，好像现在还必须在医院里住院治疗。” 很清楚自己的丈夫究竟想知道什么的黑猫假装不经意地提起了铃原东治的妹妹，而总是面无表情的楚轩果然推了下反光的眼镜——不过这可并不是说楚轩正在惦记别人家的妹妹什么的。 虽然说第四使徒来袭的日期符合“原剧情”，但之后的部分就有所不同了，初号机与第四使徒战斗的时间也并没有拖延到晚上，可是该发生的“剧情”却仍然都发生了，铃原东治的妹妹也不幸重伤…… 这难道是因为“五一”黄金周的错吗？如果当时那孩子在学校的话，跟着其他同学一起前往避难所避难的她，应该不会被初号机和第四使徒的战斗波及到才是。 “命运”这种东西楚轩现在也比较了解了，它并不是固定不变的，只要有外界的干预就可以改变。 但它又不是可以轻易改变的，在某条已知的世界线上，一个人的未来中所发生的事件与概率已经无关了，而是已经被确定好的事件，哪怕某个事件发生的概率其实极小，但在本世界中，它发生的概率却会无限接近百分之一百。 也就是说，只有真正的“外界影响”——也就是并非来自“原剧情”中已经预定会发生的事件的影响，才有可能改变命运，让未来走上不同的道路。 这个“外界影响”可以来自本世界中能够真正预知未来的人，也可以来自从异世界来的人，但身在局中，对未来一无所知的人无论怎样行动都不会对未来造成影响——因为他们的所有行动，包括某些一时兴起的“随机行动”，其实都已经被记载于未来的记录之中了。 对于铃原东治和他的妹妹来说，这也许真是再糟糕不过了，但是对于楚轩来说这却是一件好事，因为只有这样他所掌握的“原剧情”才能发挥作用。 否则的话，某些在“原剧情”中所发生的重要小概率事件，按照概率是很难再发生一次的——比如“奇迹”这种东西。 当然，也许这些来自“外界”的影响在涉及的范围更广阔的“命运”里也依然属于“界内”，那些自以为破局了的“外界之人”同样也是某本小说里的角色，他们的未来和结局早已被某个作者给安排好了…… 但只要这种循环不是无限的，那么在一切的尽头，就终究会有一个或一群“外界之人”能够完全由自己决定自己的命运，拥有未来的无限可能性！ “既然我听说了这件事，那就顺便将你们同学的妹妹转到NERV内部的医院，接受更好的治疗吧。” 楚轩用一如既往平稳而无抑扬的声音如此说道，绫波丽对他的这一决定完全没有任何反应，但黑猫却狐疑地眯起了眼睛，不相信平时对人无比冷漠的楚轩突然会变得这么热心肠。 “你这家伙……不会是听到了‘妹妹’这个词就心动了吧？ 对方应该才只是个小学生而已，难道你已经禽兽到了连小学生也不放过的地步吗？” 为了打消绫波丽……或者其它本世界原住民的疑惑，黑猫装作害怕的样子缩起了肩膀，拉着不明所以的绫波丽迅速远离了楚轩。 虽然她的表演十分拙劣，不过从某一方面来说，却也更能迷惑人——当然不是为了迷惑绫波丽，而是为了迷惑那些因为楚轩利用自己的权力将和他毫无关系的小女孩转到了NERV内部的医院精心治疗而产生怀疑的人，其中很可能就包括了碇司令、冬月副司令和赤木博士。 如果是碇源堂向绫波丽询问这件事的话，绫波丽绝对不会替楚轩隐瞒，也不会想要替楚轩隐瞒。 就算楚轩要求绫波丽替他保守某个秘密，但是在碇源堂或者别的什么人问起来的时候，不管她始终保持沉默还是以“保密”为理由拒绝回答，都可以让对方轻易地判断出楚轩这个人有问题。 从某方面来说，碇源堂之所以同意绫波丽和楚轩共同居住，也等于是在他身边安插了一个眼线——毕竟楚轩不仅不是碇源堂的嫡系，还是中华联邦所派来的新人类，谁一点都不防备他才是真正的傻瓜。 看着正在愉快地做戏的黑猫，还有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的绫波丽，楚轩站直了身体，缓缓地抬起手来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用一如既往平稳而无抑扬的声音回答道：“哦，小学生真是太棒了！” “咔啦……” 此言一出，黑猫的身体立即就僵硬住了，脸上假装出的害怕表情也因为急速凝固而发出了声响。 被黑猫拉住了胳膊的绫波丽感觉到了她的异常，伸过头去看了看她的脸，不明白黑猫为什么会突然变成了一具石像。 “咔啦咔啦……” “刚才是在开玩笑。” 就在化成石像的黑猫开始崩裂的时候，楚轩及时地补充了一句，免得黑猫真的化作了白色的灰烬，可是解除了石化的黑猫不仅没有感谢他，反而立即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似的，怒气冲冲地跳了起来，大声朝他吼道：“混蛋！不要拿小学生来开这种玩笑啊！” “不……我只是看你刚才好像玩得很开心，所以想要配合你一下。” 一脸正气，绝对不像是萝莉控的楚轩十分无辜地向黑猫解释道，虽然他一直都在努力地尝试着让大家都能够露出笑容的方法，但非常令人遗憾的是，他的幽默感只会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这个世界上只有天才方能理解天才，也许只有另一个如楚轩这般惊才绝艳的人物，才能够理解“楚轩式的幽默”吧。 “呼……你的冷笑话杀伤力真是越来越大了，从这方面来说，你也一直不停在进步呢……” 感觉已经精疲力竭了的黑猫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抬起手抚着自己的额头，相当无奈地吐槽了一直“要求上进”的楚轩一句，然后有气无力地问道“那么，你到底为什么要帮助铃原东治的妹妹呢？因为在初号机与第四使徒的战斗中受到波及而受伤甚至死亡的人又不止她一个。” “不管怎么说，那个学生的妹妹也是因为初号机战斗不力才受伤的，如果他知道了你们……还有碇真嗣就是EVA的驾驶员的话，有可能会迁怒于你们。 至于其他你们接触不到的人，那当然就无所谓了。” 意外“细心”的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十分冷漠地说出了应该能被“某些人”所接受的理由。 第38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目标已被光学监视系统捕捉到，已经侵入领海。” “全员，第一战斗配置。” “了解，准备对空迎击战……” 就在楚轩利用自己身为大校的“家属福利”，将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的铃原东治……的妹妹转入了NERV内部医院的几天之后，第五使徒毫无征兆地突然出现在了第三新东京市附近的公海上空，并径直向这个故意给它们挖掘的“巨坑”前进。 “在碇司令不在的时候第五使徒来袭，还真是快得出乎意料。” 在位于NERV地下基地中的第一指挥部里，作战部长葛城美里眼睛紧紧盯着巨幅屏幕中那只虫子一样的第五使徒，脸上似笑非笑地自言自语道。 虽然碇源堂司令此时不在基地之中，但NERV仍旧井然有序地进行着使徒的迎击工作，冬月副司令也完美地替代了碇源堂的作用，这充分证明了“即使将一头猪捧到美国总统的宝座上，它也能够干得很好”这句“名言”。 “第三适格者最近的情况如何？” 在葛城美里的身边，楚轩正眼镜反光地注视着屏幕中的使徒，但嘴里却在和她唠着家常。 “啊啦～” 葛城美里楞了一下，难以相信楚轩竟然会关心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她特地转过头来看了下楚轩那张万年不变的扑克脸，然后才一边注意着屏幕上使徒的动向，一边随口对楚轩说道：“说起来，你还是第二个问我这个问题的人呢，比碇司令更早——第一个问起碇真嗣状况的是律子。” “他和父亲的关系不好吧。”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淡淡地说了一句，葛城美里双手环抱在丰满的胸部下面，不置可否地接着说道：“是这样吧，不过这孩子本身好像也不太擅长交朋友。虽然我也给他配了手机，但却一直没有听到他的手机响过。 而且……无论我问他什么，他的回答总是‘还好’、‘是的’、‘我知道了’之类的；无论让他去做什么事情他也都会老老实实地去做，完全是一个让人无话可说的‘乖孩子’。 说真的我还真不知道应该再对他说些什么了，感觉不管我说什么，他都会答应并照做，即使他内心感到不满或厌恶。难道我要对他说，‘这个周末之前给我带一两个朋友回来’？ 啊啊……监护人这种事……还真是比想像中要麻烦多了，你们家那两个也是这样吗？” 葛城美里好像终于逮着了一个可以倾诉的人似的，向她的“前辈”楚轩大倒苦水，就像所有刚为人父母不久的年轻夫妇一样。 不过这也说明她的确有把被监护的那个人放在心上，否则绝对不会生出这么多烦恼。即使有了孩子也仍旧可以过着相当“潇洒”的生活。 “虽然情况有些不同，但丽和黑猫在学校里也还没有交到朋友。” 眼镜反光的楚轩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才语气平静地如此回答道。 葛城美里将双手抱在脑后，用力地伸直了脊背，颇为感慨地说道：“这就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吧，人类这种动物……还真是难以捉摸呢，尤其是小孩子。” 楚轩默默地注视着第一使徒。没有对葛城美里的话发表意见。 虽说小孩子的心思和想法的确比讲求利益的大人更难判断，但他们的所有行动也同样都是基于“利益”的基础上进行的，只不过小孩子眼中的利益和大人眼中的利益很多时候都并不一致，所以大人才会觉得无法理解。 究其原因，其实是大人很少甚至根本不会去试图理解孩子眼中的利益，而是一直用大人的利益想当然地对待孩子罢了。 ——比如对于孩子来说，他并不认为身上的名牌童装是有价值的，反而更渴望母亲温暖的怀抱。但就是这样一个不花钱的愿望，却可能比拥有许多套名牌童装更加难以实现。 “第一、第三和第四适格者已经进入基地内部。” “让第一和第三适格者直接进入EVA中待机。” 终于，当第五使徒飞行到了陆地上的时候，收到了紧急集合命令的EVA驾驶员们全都从学校里及时赶到了基地里。 因为楚轩的加入，技术部门在第四使徒到来之前就已经成功完成了零号机的再启动实验，在与第四使徒战后即使需要同时整备两台EVA，也依旧赶在第五使徒出来的几天之前就顺利完成了任务。 不过黑猫的三号机现在仍旧还在制造中。她与零号机和初号机的同步率又低得连启动都做不到，根本无法担当备用驾驶员，因此只能来到指挥部里，跟在楚轩身边旁观这场战斗。 “学校怎么样了？” 当黑猫到来之后。楚轩貌似随意地询问了一下学校里的情况，而黑猫则会意地向他点了点头，相当含糊地回答道：“没有什么问题，警报声响起的时候学生们就都去避难了，我和丽，还有第三适格者就直接来到了基地。” 黑猫没有说出来的话是铃原东治在得知碇真嗣就是导致他妹妹受伤的巨大机器人驾驶员之后也并没有狠揍碇真嗣两拳泄愤，而没有这件事情的话，在击杀第五使徒的时候很可能产生较大的变数，因此楚轩才特地给碇真嗣安上了个“救世主”的名头。 因为同步率和战斗天赋的差距，绫波丽即将驾驶的是初号机，也无法成为对抗使徒的主要战力——除非进行指挥的人是楚轩，所以碇真嗣这个“金牌打手”必须存在，直到使徒全都被打倒为止。 而且从另一方面来说，暗地里有着自己的打算的碇源堂司令也不会允许自己的儿子从“主角”降格为“路人”，如果初号机不是碇真嗣来驾驶就没有意义了，他必定会想方设法地将初号机变成自己儿子的“玩具”。 “真嗣，要出击了，没问题吧？ 这次第一适格者绫波丽也会和你一同出击，所以不必太紧张。 中和敌人的AT力场后再射击，就和练习的时候一样，没问题吧？” 在发射EVA之前，葛城美里很不放心地接连向已经在EVA初号机里待机了的碇真嗣问了两遍“没问题吧”，但最后得到的却只是一声淡淡的“是”；接着她又向绫波丽布置了战斗任务，结果得到的回答也是一声淡淡的“是”。 这一个两个乖孩子和性格开朗活泼得……过了头的葛城美里“相性”其实不怎么合适，但身为大人、身为指挥官，葛城美里也只能无奈地迁就着这两个孩子们的性子，毕竟只有他们才能“拯救世界”。 “葛城上尉，我能和丽说两句吗？” 在葛城美里即将结束与绫波丽的通讯之前，楚轩连忙提出了一个小小的请求，葛城美里稍微楞了一下，然后才点了点头，同意了这个有些不太符合规矩的请求。 按理说，与战斗无关的人员是不应该进入指挥部的，而楚轩虽然作为赤木律子的助手获得了进入指挥部的权利，还将黑猫也带了进来，也不等于他就可以代替作战部长对EVA驾驶员发号施令。 不过葛城美里觉得楚轩应该不是那种不懂规矩的人，他应该只是想要在EVA出击前鼓励绫波丽两句吧。 “丽。” “是。” 当零号机的通讯线路再次接通之后，楚轩那眼镜反光的扑克脸出现在了绫波丽的面前，不过却不能让人偶少女的心绪有丝毫的波动。 “加油。” “是。” 第39章 不能逃啊少年！ 说了一共只有三个字的“两句话”之后，楚轩便相当守信地闭上了嘴，而葛城美里则向他投以理解的目光，看来真的将楚轩当成为如何与沉默寡言的孩子沟通而烦恼的“同伴”了，但实际上楚轩和绫波丽的日常对话就是这么简短。 “EVA零号机、初号机，发射！” 将视线从楚轩的脸上移回了巨幅屏幕上的葛城美里一声令下，两台40米高的巨大机器人通过专用的发射线路，迅速地从位于第三新东京市城下的NERV总部移动到了地面上，并在伪装成了大楼的EVA专用出口现出了身形。 “不能逃不能逃不能逃……” “照作战计划进行，没问题吧？真嗣。” 在接点之前，葛城美里又不放心地问了一名“没问题吧”，而此时碇真嗣则如同神经质一般不断地强迫自己鼓起勇气来，声音里有着明显的颤抖。 当初被逼坐上初号机的时候，他一直沉浸在楚轩的“杀气”之中，大脑反而已经麻木了，心里简直静如死水，根本没有想起来应该害怕，而现在他则感到了一种不同于楚轩的“杀气”的恐怖。 那并非对“死亡”的恐惧，而是对“战斗”的恐惧，碇真嗣的大脑里现在其实一片空白，根本就想不起来死不死这件事。 但是他14年来的“人生经验”中根本没有过“战斗”这种事情，他也从未没有幻想过自己这种废柴也能真正地驾驶机器人战斗，因此他的恐惧是对自身的恐惧，是对能否战胜敌人的恐惧。 不过在面对葛城美里的时候，碇真嗣还是尽量抑制住了声音的抖动，用比平时更加低沉阴暗的语气简单地回答了一句—— “是。” 机器人可是男人的浪漫，就算再怎么不情愿乘上EVA，但是在每个少年的内心里，都曾经有一个英雄梦。即使是已经承认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普通水准之下的废柴人类的碇真嗣，也不是真的就对成为英雄、成为“救世主”完全没有想法了。 “真嗣他真的没问题吧？他满打满算也只不过才训练了半个月，而且还不是全天训练。” 关闭了与初号机的通讯之后，葛城美里对站在她身旁不远处的楚轩嘟囔了一句，但楚轩却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因为那其实只不过是葛城美里在自言自语罢了。 不过比起葛城美里来，楚轩对碇真嗣倒是有信心多了。就算不考虑“主角光环”的问题，那个少年其实也并不是像表面上所表现出来的那样没用，只不过因为多年的压抑和缺乏自信，让他的潜力只能在面临生命关头的时候才会爆发出来。 “真是的……如果三号机来了的话，我也可以参加战斗了……” 一直安静地跟在楚轩身边的黑猫看着显示在巨幅屏幕上的第五使徒，有些不甘心地跺了下脚。楚轩面无表情地转过了身子，将手放在了她的头顶上，语气平静地对她说道：“在这里看到的战斗和看电影其实也没什么区别，还比不上虚拟现实游戏；而在虚拟现实游戏中的战斗，与真正站在战场上的心情又十分不同，这些只有当你有了亲身体会之后才能够真正理解。” “哼……把我当成小孩子了吗。” 黑猫不满地撅起了嘴唇，用力地一甩头。甩掉了楚轩的手，然后向侧面跳了一大步，抬起右手撩了下黑亮顺滑的长发，接着顺势将右手比成横着的V字形，放在如同红宝石一样的漂亮眼睛前面，嘴角露出了邪恶而魅惑的笑容。 “汝啊，汝难道忘记了吗，吾可是自从‘前世’便与汝并肩作战。直到世界毁灭的‘堕天之圣’！ 即使经历无数次的轮回，被汝重新唤醒记忆的吾，也不并忘却吾与汝战斗时的情景。 吾这已经身经百战了的灵魂，随时都可以展现出华丽的战斗技巧，要让吾在这里给汝演示一番吗？” 很久没有机会摆出这副中二造型的黑猫毫不脸红地当着指挥部里所有人的面说出了她与楚轩身上所隐藏的最大秘密，只可惜在场的所有人都把这当成了中二少女特有的妄想，这让被他们暗自在心中嘲笑了的黑猫也有充分的理由在心中暗自嘲笑他们。 “好了好了。黑猫就先安安静静地在这里见习吧，等…… 笨蛋！爆炸的烟把敌人遮住了！” 葛城美里无奈地安抚了黑猫一句，不管怎么说，这个中二少女也在她的负责范围之内。而当她将注意力重新转移到战场的情景时，立即紧张地朝巨幅屏幕中正在对第五使徒进行连续射击的初号机怒喝了一句，但碇真嗣当然是听不见的。 “哒哒哒哒哒哒哒……” “呼哈……呼哈……呼哈……” 一直将手中的EVA专用自动步枪的子弹全都打光了，碇真嗣才放开了扳机，一边大口大口地喘气，一边睁大眼睛瞪着已经完全被烟雾遮挡住了身影的第五使徒。 而在初号机的侧后方，一直端着自动步枪的零号机则始终没有开枪，只是保持着瞄准的姿势在那里警戒着，随时准备支援初号机。 虽然绫波丽的性格更加沉稳，接受训练的时间也比碇真嗣长得多，但驾驶EVA的最关键数据还是同步率，同步率不够高的话EVA的动作就不够灵活，也不能很好地释放AT力场或中和敌人的AT力场，无法对敌人造成有效的伤害。 “哒哒哒……” 很快地，零号机的自动步枪也发射出了子弹，而在它侧前方的初号机则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在千钧一发之际躲过了突然从烟雾中抽过来的两条触手。 “咕隆……” 初号机的自动步枪和身后的大楼被第五使徒那两条好似热能鞭一样的触手干脆利落地切断了，看着缓缓向一边滑落的大楼，碇真嗣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开始迅速地消退，心里面又涌现出了面对第四使徒时的那种惶然无措的感觉。 不过零号机的用时射击让挥动着热能触手的第五使徒暂时停止了对初号机进行追加攻击的想法，趁着这个时候，葛城美里立即打开通讯线路对碇真嗣大声喊道：“备用步枪送来了，快去拿！” 在距离初号机不远处，一座武器大楼打开了侧面的伪装，露出了放在楼内的巨大架子上的EVA专用自动步枪，但初号机却仍然呆呆地坐在地上动也不动，里面的驾驶员好像已经被吓傻了。 “真嗣！还楞着干什么，快去拿枪啊！” “哦、哦……” 葛城美里再次朝碇真嗣怒吼了一遍，这个仅仅第二次站在战场上的普通少年才反应了过来，立即连滚带爬地跑向了武器大楼，而第五使徒“看到”面前的敌人竟然逃跑了，也不再顾及零号机那威力比蚊子叮咬强不了多少的子弹，舞动着触手向初号机追了过去。 “真嗣，小心后面！” 指挥部里的葛城美里连忙提醒了碇真嗣一句，而碇真嗣在反应了过来之后虽然也还是那么惊慌，但心中的恐惧却减少了许多，逃跑闪避的动作都变得灵活了不少。 “唔啊！ 哇啊啊！ 呀！” 在接下来的一分钟内，指挥部里只能听到碇真嗣的各种惊呼声，他光顾着躲闪从后面追过来的第五使徒的两条热能触手了，根本来不及用刚刚拿到的备用步枪向第五使徒射击。 而追在第五使徒后面射击的零号机虽然攻击全部命中，但却全被第五使徒身上的甲壳给弹开了，根本无法阻挡决意要“追杀”初号机的第五使徒！ 第40章 现实与YY相差很大 “真嗣！快反击啊！” 看到碇真嗣驾驶的初号机被第五使徒追得四处逃蹿，始终没有想起用手中的自动步枪回头反击，葛城美里立即接通了初号机的通讯线路，大声地提醒着他。 虽说对于一个初学者而言，碇真嗣能够这么快就驾驶着EVA投入实战中，并一直与敌人周旋到现在就已经相当难得了，实在不能再要求他更多了，但现在的问题是……如果不对他要求更多的话，他很有可能会死在第五使徒的穷追猛打之下。 等被敌人干翻在地才依靠“暴走”来反击什么的根本就不靠谱，只有无脑的热血类作品才会一直这么玩，如果初号机每次都可以成功暴走，那么葛城美里也不必这么担心了——她只要把暴走当成初号机的超必杀技，拿着一盒爆米花坐看初号机上演绝地反击就行了。 “说得……倒轻松！” 在葛城美里的提醒下，碇真嗣一边逃跑，一边看也不看地往第五使徒所在的方向扫了一梭子，但却一颗子弹都没有打中体型并不比EVA小的第五使徒，而是将第五使徒前方的地面打出一排弹孔来。 葛城美里看到这射击效果之后额头画出了几道黑线，但是她也清楚没有经过严格训练的人射击就这水平，哪怕目标就距离他不到十米都得好好瞄准一番才能射中。 “真嗣、丽，放弃射击武器！ 丽赶到第五使徒的背后，争取暂时限制住它的两条触手，而真嗣则使用高频震动粒子刀从正面直接攻击它的S2机关！” 为了取得胜利，葛城美里咬咬牙抛弃了一点都不给力的射击武器，命令两台EVA一前一后包夹甲壳虫一样的第五使徒，以接近战的方式消灭敌人。 收到了命令，绫波丽只是淡淡地答应了一声“是”，便扔掉了自动步枪。全速朝背对着她的第五使徒冲了过去。 这个人偶一样的少女并没有向葛城美里询问到底要怎样限制第五使徒那已经舞出了一道道残影的触手，而是以自己的想法，从背后捉住了这两条触手与其身体的连接之处，然后顺着热能触手的根部向上一撸，顺利地捉住了触手的中前段。 对于全身上下只有两条热能触手可以进行攻击的第五使徒来说，从背后限制住了它的两条触手后，它既不能像人类那样用双腿踢飞迎面而来敌人。也不能用脚后跟狠跺背后之敌的脚面，同样也没办法用自己那扁扁的后脑勺去撞击背后之敌的面部。 可是正因为第五使徒的攻击力全都集中在这两条热能触手上，所以徒手扣住这两条触手的零号机的双手装甲已经开始出现了融解的征兆，大概只需要七八秒钟，零号机的双手就会被“烫伤”，再过十几秒。可能它的双手就会被彻底烧断。 （楚轩来救我的时候，双手也是这样疼吗？） 此时在零号机的驾驶栓里，绫波丽正咬牙忍受着通过神经连接传导到了她的双手上的灼热痛楚，但她的心里面，却突然想起了和现在的战斗完全不相干的事情。 不过这种走神并没有影响到她对第五使徒的限制，没有双腿的第五使徒只能徒劳地来回拨动着胸前那两排保护S2机关的短肢……又或者是暴露在外的两排肋骨，如同磕头虫一般扁扁的身体试图左右挣扎。但却被拽住它的两条触手用力往两边扯的零号机牢牢地固定住了。 “真嗣，快用肩部的高频震动粒子刀去攻击！” “哦、哦！” 知道零号机的双手坚持不了多久的葛城美里大声地朝碇真嗣吼道，以随时都可以再次启动，迅速闪避热能触手攻击的姿势停下来，扭着头望向身后的碇真嗣这才反应了过来，回过身朝两条触手前端还在不停挥舞的第五使徒跑去。 跑了几步之后，初号机伸手去拿藏在肩部装甲里的高频震动粒子刀的时候才想起来扔掉自动步枪，不过还好他没有忘记应该如何使用那把造型相当类似裁纸刀的高科技小刀。 “嗡……” 短短的刀身开始产生高频震动。初号机双手正握刀柄，十分业余地将小刀放在自己的身前，径直向第五使徒胸前那被两排有些瘆人的白色肋骨保护着的红色圆球冲了过去。 “啊啊啊啊啊…… 呀啊——！” 就在碇真嗣像个在街头打架的小流氓一样，大喊大叫地亮出小刀冲上去捅人的时候，被零号机捉住了触手的第五使徒却在生死关头变聪明了一些，不再继续左右挣扎，而是以两条触手的根部为轴。将自己那没有双腿的下半身用力地朝前甩了出去，并正好撞在了初号机的腹部。 “呯”的一声，然后又是一连串“轰隆隆”的撞击声，初号机被第五使徒的下半身撞得倒飞了出去。手上的高频震动粒子刀也不知道飞到了哪里，而变聪明了的第五使徒将刚才的招式再反过来使用，又狠狠地把自己的下半身摆向了在它背后的零号机。 无奈之下，零号机只得松开一只手向侧面跳去，而第五使徒立即又以自己的身体为轴，将摆脱了束缚的那条触手甩向了零号机，让零号机不得不放开了另一只手，迅速跳出了热能触手的攻击范围。 “真嗣，小心！” 这个时候，身在指挥部的葛城美里大声地提醒了碇真嗣一句，但碇真嗣被刚才那一下摔得七荤八素，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仍旧倚坐在被撞歪了的大楼下面恢复神志。 “刷——！” 第五使徒的一条热能触手迅速而灵活地缠到了初号机的左脚踝上，然后猛地向上一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碇真嗣立即体会到了飞一般的感觉。 “哇啊啊啊——！” 瞬间的失重感觉让碇真嗣的心脏突然“咯噔”一声，然后空落落的胸口开始传来一种发闷的感觉，让他忍不住恐惧地大喊了起来。 不过碇真嗣之所以能叫出声来，还多亏了第五使徒手下留情，没有缠住初号机的脚踝将它在地上来回摔打，又或者在空中转着圈甩，而是触手一扬就直接把这个巨大的机器人甩向的远处。 但即使如此，当40米高，700吨重的EVA砸到了市区附近的小丘陵上，并且将小丘陵直接砸出了一个人形大坑的时候，碇真嗣也被摔得几乎背过了气去，差点没有咬到自己的舌头。 但第五使徒却仍然不肯放过他，也许是本能地判断出初号机其实更加危险，所以想要先解决更危险的敌人；也许是因为它觉得初号机更弱，所以想要先解决更容易消灭的敌人，总之第五使徒把初号机甩出来之后没有回身与零号机对敌，反倒又继续去追“痛打落水狗”了。 “真嗣，快起来，使徒又飞向你那里了！” 葛城美里在通讯线路中大声喊道，碇真嗣虽然听见了，但浑身上下散了架一般剧烈疼痛让他只能在驾驶座椅上痛苦地呻吟。 EVA就这一点不好，神经连接让驾驶员只要依靠“想”就能够如同操纵自己的身体一档方便地操纵EVA；但是EVA一旦受到伤害，就会产生和驾驶员自己的身体受到伤害没什么两样的痛感，从而影响到驾驶员的操作。 如果是其它机甲，只要驾驶员没有受伤，机甲就算变得再怎么破烂也可以继续战斗下去，断手断脚甚至断了头也没关系，但是换成EVA的话，那种情况下如果不及时切断神经连接，驾驶员甚至有可能真的误以为自己的头已经被切断了而导致死亡。 第41章 无法逃跑的少年 “真嗣，没事吧？真嗣！” 在通讯线路中，葛城美里的呼叫再次响了起来，碇真嗣虽然想要答应她一声，但是身体各自传来的那种相当真实的痛感让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而当他终于缓过来一口气，重新意识到受伤害的并非自己的身体时，通讯线路那一头的“同居人”兼“监护人”葛城美里却又向她身旁的某人询问起了初号机的状况。 “受损情况如何？” “没有问题，可以继续！” 反正，美里小姐也只不过是因为职责所在才和他住在一起的，美里小姐、爸爸、基地里的人，还有……那个眼镜反光的可怕男人，关心的全都是身为“第三适格者”、身为初号机驾驶员、身为“救世主”的碇真嗣，而不是其他任何一个碇真嗣。 “呃……呃啊——！” 碇真嗣咬紧了牙关，努力地试图撑起身子，随着身体的不断升高，他的视线自然而然地落到了支撑着身体的左手附近，并恰巧在初号机左手的食指和中指之间发现了什么不应该出现在那里的东西。 “啊……” 随着分辨率的自动放大，碇真嗣认出了那两个竟然十分幸运地躲过了初号机巨大的手掌……又或者是自己及时移动到了那两根手指间的空挡处，从而避免了被拍成两个小饼饼的命运，现在正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的好基友。 ——当然，那并非是碇真嗣的好基友，但碇真嗣的确是“知道”他们俩的，因为这两个没有前去避难，突兀地出现在这里的少年，正是他的同班同学。 今天大家知道他是EVA驾驶员的时候，其中戴着大眼镜的人是将他团团围住问这问那的同班同学中最为热情的一个；而穿着运动服，将袖子挽起来的那个则一直用很不友善的目光在眼镜少年的后面盯着他，就好像和他有什么仇怨似的。 尽管碇真嗣知道那些人之所以对他这么热情。只不过是因为对尚未出现在《超级机器人大战》中的神秘机器人感兴趣罢了，但他还一有那么一瞬间产生了飘飘然的感觉，觉得被近成为了EVA的驾驶员好像也不全是一件坏事，但没想到他的同班同学目睹的却是他如此糟糕的表现。 “真嗣的同学？” “为什么会在那种地方！” 此时在指挥部里，超级计算机“三贤者”迅速地调出了那两个少年的简单资料，葛城美里和赤木律子都对这两人的出现相当惊讶和恼火，只有熟知“剧情”的楚轩和黑猫仍旧和往常一样面无表情。 不过……这个世界里对“原剧情”的维护已经达到了这种程度吗？那么“人类补完计划”……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巨幅屏幕上的突发事件的时候。楚轩不动声色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稍微分出一部分心思考虑起了别的事情。 而在战场之上，对初号机穷追不舍的第五使徒已经飞到了小丘陵的上空，并遮挡住了初号机头顶的阳光。 接着两条光鞭闪过，在这片阴影之中显得格外醒目，但是初号机在这个该逃跑的时候却没有选择逃跑。而是眼疾手快地直接抓住了第五使徒抽过来的两条热能触手。 “糟了，有那两个孩子在，真嗣无法闪避！” 指挥部里，葛城美里真是恨得牙痒痒，但意外已经发生了，她现在也只能无奈地改变自己的作战计划了。 “丽，去拖住使徒。真嗣保护那两个……” “不！丽，趁着初号机抓住触手的机会，使用高震动粒子刀直接攻击使徒的S2机关！” 这个时候，一直保持沉默的楚轩竟然越俎代庖，擅自替作战部长葛城美里下达了命令，而且更加恶劣的是，为了阻止葛城美里更改命令，他还捂住了对方的嘴。 “唔——唔唔唔！” 葛城美里愤怒地挣扎着。不断试图用胳膊肘、脚后跟、后脑勺来攻击身后的楚轩，但却被精通各种格斗术，身体素质又远超常人的楚轩轻描淡写地化解了。 不管是葛城美里还是指挥部里的其他人都很清楚EVA初号机与第四使徒战斗的结果，第四使徒在自知必死的时候，可是选择了与初号机同归于尽的，如果第五使徒也有样学样地玩起了“浪漫”的自爆，坐在EVA里的碇真嗣和绫波丽应该不会受伤。但“外面”的那两个少年肯定就灰飞烟灭了。 ——尽管那两个熊孩子完全是自己作死，但葛城美里却仍然无法因此而对他们见死不救。 可是现在她却被楚轩限制住了行动，嘴里也只能不忿地发出“唔唔”的声音，指挥部里的其他人虽然对楚轩的突然举动感到惊讶。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过来阻止他，而且不少人还心虚地低下了头。 不管怎么说，NERV也是一个军事组织，而在军事组织中，楚轩的做法无疑是再正确不过的了，身为“大校”的他即使擅自夺取了葛城美里上尉的指挥权也不能算作“以下犯上”，而只能算是越权行为——而且还是有着充分理由的那一种。 或许楚轩大校在事后的确要为自己的越权行为接受处罚，但他的临机决断同样会受到上级的嘉奖；而葛城美里上尉虽然不会因为要求初号机保护平民撤退而遭受处罚，但是大家也都很清楚，上级是绝对不会赞赏她的“人道主义精神”的。 说句不好听的话，EVA身上的一块装甲板都比那两个少年的小命更值钱，即使是让在场的这些根本没有见过血的技术兵们投票，大部分人也肯定都会将自己的票投到优先消灭使徒上——尤其是不用他们亲自做出这个虽然正确但相当冷血的决定的情况下。 何况……这次第五使徒也未必就会自爆呢？ 在众人复杂的视线中，绫波丽所驾驶的EVA零号机迅速地从背后接近了两条触手被初号机牢牢攥住了的第五使徒，两手分别从第五使徒的两侧绕了过去，硬插进了保护着S2机关的肋骨之间，然后将反手握着的高频震动粒子刀狠狠地捅在了上面。 “呜啊啊啊……眼睛！眼睛要闪瞎了！” 高频震动粒子刀和异常坚硬的S2机关之间持续不断地迸出了亮度极高的火花，闪瞎了近距离欣赏着两个巨大机器人与一只巨大怪物所形成的暧昧“三明治”的那对好基友的狗眼。 黑猫在巨幅屏幕角落的小视频窗口里首先发现了这一异状，相当惊讶地指着那两个捂住了自己的脸，好像不忍直视眼前这充满了哲学气息的战斗场景的好基友，一头雾水地问道：“那两个人怎么了？” “眼睛被火花闪到了吧，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的平民在战场上很容易受到各种伤害。” 已经被楚轩放开了的葛城美里脸色十分阴沉地回答道，随便还狠狠地白了楚轩一眼，但是楚轩却用自己那副诡异的平光眼镜将她的视线给反射掉了。 的确，即使第五使徒不自爆，那两个身处战场之上的熊孩子也很可能受到包括强光、强声、高温、高压、毒气、辐射在内的各种伤害，哪怕是EVA和使徒拳脚交击所带起的拳风，都有可能直接将他们吹飞，使他们撞到某个坚硬物体上。 即使最后那两个孩子平安地从战场上生还了，也不能掩盖楚轩根本没有顾及过他们的生命这一事实——当然，楚轩也没有想过要掩盖。 所有人都应该为自己的行为承担相应的责任，其中有些责任是想推卸也推卸不掉的，只能由他们自己来承担，楚轩如此，那两个熊孩子也同样如此。 第42章 老娘不干了！ 在初号机和零号机的前后夹击之下，双拳难敌四手的第五使徒就连自爆的机会都没有，这一战最终算是有惊无险地拿下了。 尤其是“幸运”地在极近距离目睹了这一战的相田剑介和铃原东治，更是在鬼门关边上来回晃悠了好几遭，只是他们自己还不清楚自己到底有多么幸运。 看到巨幅屏幕上第五使徒的S2机关亮度逐渐黯淡下来，最后彻底熄灭，变得像一颗普通的灰色石珠一样，指挥部中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说，楚轩所做出的冷酷决断成功地打倒了使徒，还让使徒留下了对研究工作十分有利的完整身体和破损不大的S2机关，而且那两个少年也没有真的受到伤害，这可以说是皆大欢喜了吧。 但是在这个指挥部里好像还有一个人并不这么想，作战部长葛城美里将视线从巨幅屏幕上移到楚轩的脸上之后，目光立即变得严肃了起来，说话的语气也相当客气且疏远。 “楚轩大校，我虽然无意追究你的越权行为，但是今后如果情况许可的话，你能否将作战建议告知于我，而不是越过我直接去指挥EVA驾驶员？” 面对平静中隐含着满腹怒气的葛城美里，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用一如既往平稳而无抑扬的声音回答道：“对于我的越权行为，我表示抱歉，但如果有必要的话，今后我仍然会那么做。 不过身为作战部长，如果你认为有必要的话，可以禁止我在战时进入指挥部。” 楚轩的回答极其强硬，可以说是对葛城美里针锋相对，把葛城美里给气得够呛，而这个时候周围的人全都闭上了自己的嘴，哑巴悄悄地充当起了缩头乌龟。等待着这两个人自己解决矛盾……或者让这一矛盾彻底爆发出来。 如果单论这次事件的话，楚轩的做法无疑是对的，而且可能是最佳的选择了；可是如果从“规矩”、“制度”和“潜规则”等方面来看，楚轩的做法无疑是大错特错、错得不能再错了。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既然作战部长是葛城美里，那么就算她狗屁不懂。睁着眼把大家往沟里带，其他人也不应该擅自越权指挥，如果谁都这么做，认为别人的判断是错误的就按自己的判断行事，那还要指挥官做什么？ 而且敞开天窗说亮话，楚轩这么一插手。等于是替葛城美里弥补了错误，自己还犯了错误，另外葛城美里不仅不会领情，反倒很有可能怀恨于心，完全是出力不讨好。 葛城美里犯下了错误，事后自然需要承担责任，该降职就降职。该调离就调离，之后其他对这一岗位有意的人就可以毫无风险地继任，这才是官场上最标准的做法，但是楚轩这种一门心思扑在科研和军事上的傻瓜大概永远都没办法那么“聪明”吧。 “呼……呼……呼……” 在只听得到各种电子设备运行的声音的指挥部里，葛城美里气呼呼地瞪着楚轩，容貌姣好的俏脸因为恼怒而涨得通红。 如果她向上级领导打小报告，上级领导为了维护指挥官的权威，的确会处罚楚轩；她也的确可以利用自己的职权。禁止楚轩踏入指挥部……但那样一来，她岂不是成了嫉贤妒能的小人吗？ ——这个世界里大概没有多少人不玩《超级机器人大战》，“楚轩大校”这个同时在指挥和驾驶方向以火箭速度蹿起的新锐玩家所受到的关注比杨威利将军、莱茵哈特皇帝，还有任何一个偶像歌手都要多，NERV基地里的所有人当然不可能不知道楚轩就是那个“楚轩大校”。 可是，如果她什么也不说的话，那她不就成了楚轩的傀儡吗？ 平时没事的时候让她来指挥。真有事立即就把指挥权给夺了回去，那简直……简直太瞧不起人了！ “老娘……” 葛城美里将拳头攥得紧紧的，好像正在拼命地难耐着心中的怒火，但是下一秒。她就一把摘下了自己头顶上的红色贝雷帽，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咬牙切齿地大声吼道：“老娘不干了！把位置让给你！这样总可以了吧！” “我并非觊觎你的职位……”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眼镜，想要为自己的行为辩解两句，但是葛城美里已经愤怒地与他擦肩而过，直接跑出了指挥部。 身为葛城美里的老相识，楚轩名义上的上级领导，赤木律子走到了楚轩面前弯腰捡起了葛城美里扔下的红色贝雷帽，轻轻地抚去了肉眼根本看不见的灰尘，相当无奈地对楚轩说道：“我真没想到带你来指挥部竟然会引发这种乱子…… 也许……不，虽说美里的指挥能力的确不如你，她刚才的判断也的确有些感情用事了，但与人打交道可不是像做研究或指挥作战那样啊……” 说到这里，赤木律子自己也长长地叹了口气。 然后她摇着头向指挥部外走去，在经过楚轩身边的时候顺手拍了拍楚轩的肩膀，轻声叮嘱道：“美里那边我会劝她的，她也只是觉得下不来台而已，并可不是真的对你有什么意见。 不过你最好也向她道个歉……算了，你刚才也已经道歉了，可结果却适得其反，你还是像平时那样吧。” 说完之后，赤木律子便不紧不慢地走出了指挥部，也不知道有没有去追她的朋友；黑猫面无表情地看着赤木律子的背影消失在门后，然后默默地将头转了回来，抬起头望着楚轩那线条坚毅的平静侧脸，红宝石一样的眼睛里生出了几分担心来。 黑猫被吓到了，被这种“大人的矛盾”给吓得胆战心惊，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说到底她还只不过是个学生，就算再怎么厉害也仍然只是个学生，即使有了“前世”的记忆……她的“前世”也没有这种“大人的记忆”，也许黑猫现在已经做好了成为贤妻良母的准备，但她还没有做好成为“大人”并步入社会的准备。 像葛城美里和楚轩之间的这种矛盾，黑猫完全不清楚到底应该怎么解决，但她知道这可不是那种朋友吵架一样的矛盾，就算以后表面上和好了，这个矛盾也仍然会成为横亘在葛城美里和楚轩之间的心结。 黑猫知道，楚轩的做法没错——因为在“原剧情”中，第五使徒就是那样被打倒的，只不过不肯按照葛城美里的命令撤退，鲁莽地向第五使徒突击的碇真嗣是用自己的身体限制住了对方的两条触手，然后将小刀捅进了对方的S2机关里。 但葛城美里却不知道……不，这和她知不知道无关，这已经不是对错的问题了，而是更繁杂、更黑暗、更不讲理的“大人的问题”了。 不要说葛城美里，就算是黑猫自己，一想到不管自己做什么事的时候，都有一个比自己强得多的人在旁边盯着，随时准备取代她，也立即就觉得自己的头都大了，可是正确的明明是楚轩…… 正是这种人性上的矛盾，让单纯的黑猫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慌——也许，她比自己想像得要更加自私？ “咳……大家都去工作吧，虽然使徒已经被消灭了，可善后事宜还有许多呢。 楚轩大校，请你来我的办公室一趟。” 这个时候，站在高高的司令台上的冬月副司令终于发话了。 于是大家赶紧动了起来，不过除了黑猫之外，所有人都有意无意地避免了与楚轩的视线相接触，好像是在不自觉地疏远他似的。 同情弱者，而不论对错……这就是人类的劣根性啊！ 第43章 “你喜欢我吗？”“当然，我喜欢你。” “楚轩，那个……怎么样？” 等楚轩从冬月副司令的办公室里出来之后，一直守候在外面的黑猫立即迎了上去，小心翼翼地看着楚轩的脸色询问道。 在她看来，楚轩一定是被冬月副司令严厉地批评了一顿吧，肯定比被教导主任叫到训导室去批评还要恐怖，不过楚轩的脸色还是一如既往地平静。 “不必担心，冬月副司令只不过和我聊了会儿《超级机器人大战》里面的事情。” “骗人吧？虽然冬月副司令看起来很和气，但他怎么可能什么都没说。” 黑猫的眼睛里立即流露出了不肯相信的神情，这年头……看来说真话反而没有人会相信。 “有句俗语叫‘响鼓不用重锤’，我自己对自己所犯的错误心里有数，冬月副司令自然就不需要特地训斥我一番。 而且这件事情大家心里其实也都有数，所有人都清楚‘上级’不可能真的对我进行什么实质性的处罚，所以作为‘上级’的冬月副司令所需要做的也只是表现出一个姿态罢了。”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三言两语就将这其中的“官场智慧”剖析得清清楚楚，让黑猫这种十分缺乏人生经验的年轻人也轻松地听懂了。 “呃……大人的世界真是太复杂了……” 黑猫抬起手抹掉了额头上的汗珠，然后十分不解地问道：“你明明是一副完全不通人情世故的样子，但为什么却对这些道道这么清楚？” “我怎么可能不清楚，如果不了解人心的话，根本就不可能计算人心的吧？” 眼镜反光的楚轩反问了黑猫一句，接着又语气淡然地自己揭穿了谜底：“只不过是没有需要罢了。 我有足够的能力无视所谓的‘人情世故’，让其他人自觉或不自觉地按照我的计算去行事，那么自然就没有必要将时间和精力浪费在这上面。 而且如果一定要说主观原因的话……” 说到这里，楚轩顿了一下。然后难得地做出了有些含糊的回答。 “大概是因为我不喜欢那样做吧。” 楚轩的答案已经违背了“利益最大化”的原则，如果是真正唯利益是图的人，虽然不是说他们就绝对不会考虑喜不喜欢的问题，但是在个人的好恶之前，他们优先考虑的绝对是利益最大化的问题。 如果只要奴颜婢膝就能够轻松地达到目的，那么楚轩会痛痛快快地扔掉自己的节操，变成一个无比卑劣的人吗？ 但如果不抛弃尊严的话。他想要达到目的所需要付出的“成本”却要大得多，即使以“楚轩的智慧”也不可能将这成本压缩到比放下身段说两句自轻自贱的话更低呢？ 不过，听到楚轩这样回答，黑猫却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感觉心里面一直存在着……或许是从“前世”就一直存在着的那一丁点儿始终无法安稳下来的地方，也终于变得可以安心了。 她一直在注视着楚轩。一直一直、从“前世”起就一直注视着楚轩，但即使如此，楚轩对她来说却依然是容易理解却又难以捉摸的，明明白白却又迷雾重重的。 明明楚轩比任何人都简单，但黑猫却总觉得自己根本无法把握住他那比任何人都复杂的大脑中的想法，而楚轩自己也很少将自己的所思所想表达出来，不仅仅是吝于言语。表情、动作、语气……为了尽量减少信息的泄露，他一直将自己伪装成了一个机器人。 虽然黑猫不清楚这么做到底是不是必要的，但她总觉得这种情况是不对的，无论面对谁都要尽可能地隐藏信息，是因为严重缺乏安全感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尽管黑猫不懂心理学又或者是别的什么学问，可是她却仍然能够隐隐约约地感觉得到，并暗自为楚轩担心。 不过现在她稍微明白了一点儿，她所喜欢着的楚轩并不是一台人形计算机。而是一个和大家一样拥有“喜欢”和“讨厌”这种或许非常不讲道理的、非常任性的感情的人类。 可能楚轩的感情天生就这样淡薄，也可能是因为他有着什么连他自己都不清楚的，不得不尽量避免泄露任何信息的理由，但即使如此，他的感情也依旧是存在的。 不知为，黑猫突然觉得自己的鼻子有些发酸，眼眶也变得湿润了起来。为了避免出丑，黑猫用力地眨了眨眼睛，露出了邪恶而又妖艳的笑容，主动转移了话题。 “呐……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虽然黑猫看起来明显“不怀好意”。但楚轩却好像没有察觉到她的“险恶用心”，毫无防备地点了点头。 “你喜欢我吗？” 相当让人脸红害羞的问题就这样异常顺利地从黑猫的嘴里蹦了出来，也许这个问题已经在她的内心最深处埋藏了许久，但是因为对楚轩的不确定，她一直没敢问出这个问题。 不光是黑猫，言叶、冴子、沙耶、春日、虚子……还有许多许多的女孩子也一定都是这样的吧，在进入了主神空间之后，在得知自己只是楚轩的“攻略目标”之后，她们对楚轩的爱并没有改变，可是楚轩的“爱”呢？ 或者说……总是面无表情、沉默寡言，除了科学研究之外好像对什么事都没有兴趣的楚轩，真的也会有“爱”这种感情吗？ “……” 面无表情的楚轩沉默了许久，终于在黑猫那微微颤抖着的目光中抬起手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然后十分肯定地回答道：“当然，我喜欢你。” “！！” 黑猫脸上那勉强维持着的妖艳笑容瞬间凝固住了，然后她的身后好像出现了盛开的樱花树林的幻影，但是这幻影却迅速地染红了少女的双颊，让她的俏脸变得比樱花更加娇艳。 “那、那个……” 手足无措的黑猫心中慌乱不已，“呯呯呯”地跳个不停的心脏扰乱了她的思维，让她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是好。 这个时候她应该露出完美的微笑，然后默默地流出两行欣喜的眼泪什么吗？ 不过说实话，她现在反而没有刚才那种眼眶湿润的感觉了，而且心里也没觉得特别开心，最多只能说是有一种平淡而安稳的喜悦，就好像楚轩的回答是理所当然的，早就在她的预料之中一样。 ——明明她的心脏跳得那么剧烈，但她的内心却无比平静安宁，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令、令人害羞的台词禁止！” 黑猫的视线四下游移了一番之后，有些不好意思地将头扭向一边，并鬼使神差地使用某著名台词吐槽了楚轩一句，而她身后的樱花幻影也瞬间崩碎成了许多樱花色的碎片，如同一阵花瓣雨似的洒落到了地上，并迅速地消失无踪了。 这个时候，指责黑猫才是率先挑起这个肉麻话题的罪魁祸首是相当不智的，身为绝世智者的楚轩当然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于是他将脑袋稍微偏转了一个角度，用一如既往平稳而无抑扬的乏味声音对旁边的什么人说道：“丽，你回来了。” “是。” “！！！” 听到了楚轩和绫波丽之间的平静对话，黑猫吃惊地扭过了头，向自己没有注意到的另一边看去，已经重新换上了校服的绫波丽果然就站在距离她与楚轩不远处的地方，只是不知道这个面无表情又沉默寡言的三无少女是从什么时候起便站在那里了的。 第44章 黑猫在说谎 “丽丽丽、丽，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突然看到了面无表情的绫波丽，这让一点都没有心理准备的黑猫惊得舌头都不会打卷了，不过她同时也在心里庆幸自己刚才没有在心情激荡之下做出什么让人觉得非常脸红害羞的事情，比如说接吻啦KISS啦还有CHU～啦。 如果被绫波丽看到她和楚轩接吻……虽然不会让她害羞得想要死掉，但却很有可能增加楚轩攻略绫波丽的难度，而除了绫波丽之外，第二容易攻略的大概就是碇真嗣那小子了，剩下的几个攻略目标可以说一个比一个难攻略。 ——虽然明日香、真希波和雾岛真名好像一个比一个开放，但想要获得她们的真心，却比跨越性别的障碍去攻略碇真嗣这个典型的“弱受”还困难，而渚薰那家伙更是几乎不可能被攻陷的，只有依靠主角光环来作弊才能攻略成功。 “……” 绫波丽用她那并没有什么光彩，好像廉价的塑料制品一样的红色眼睛平静无比地注视了神情慌乱的黑猫很长时间，然后才淡淡地开口回答道：“从你说‘你喜欢我吗’的时候。” “呜啊啊啊——！” 黑猫双手捂住了脸，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悲鸣声，虽然NERV基地出乎保密性的考虑，各个房间的隔音效果比普通的建筑要好得多，不过还是有人听到了她的声音。 “刷啦……” 在楚轩的身后，冬月副司令的办公室门向一边滑开了。 于是，本打算探出头看看外面到底在闹什么幺蛾子的冬月副司令一开门便看到了，就在自己的门口，楚轩正面对着一个双手捂着脸的少女，和一个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个少女的另一个少女，而且这两个少女和楚轩还都是同居关系。 “啊……抱歉，你们继续。” 已经是白发苍苍了的冬月副司令以长者特有的宽容表情对他们三人点了点头，然后面带微笑地立即重新关上了自己的门。就好像那扇门从来没有打开过似的。 还好，在这条走廊里除了冬月副司令的办公室，就只有不在基地的碇源堂司令的办公室了，如果现在被基地里的人围观了的话，黑猫觉得自己大概就再也没有勇气踏进这个基地一步了。 不过即使只有冬月副司令一个人看到了，也让黑猫立即从害羞之中清醒了过来，并意识到这里并不是谈那种私密话题的好地方。 “丽。你既然已经来了，怎么不招呼我们一声呢。” 脸蛋通红的黑猫压低了声音，相当心虚地抢先埋怨了绫波丽一句，不过面无表情的蓝发少女立即振振有词地回答道：“楚轩说过，打断别人的谈话是不礼貌的行为，如果别人正在交谈。应该静静地等到对方注意到自己并出声询问的时候再说明自己的来意。” 绫波丽的回答令黑猫无言以对，于是她又咬牙切齿地转过头来，着矛头指向了楚轩。 “那么楚轩……丽既然来了，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楚轩仍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推了下反光的眼镜，不紧不慢地向她解释道：“因为我们之间的谈话还没有结束。” “呜……为什么我有一种被欺负了的感觉……” 在绫波丽和楚轩的面前接连碰壁之后，黑猫抬起手抚住了自己那还在发烫的额头。相当无力地自言自语道，而两个三无角色只是默默无语地注视着她，虽然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 “啊咳……” 过了一小会儿，脸上还残留着一点淡淡红晕的黑猫清了清嗓子，自己将心态调节了过来。 然后她试着对绫波丽露出了温和的微笑（虽然表情仍旧有些不自然），信誓旦旦地捉起绫波丽的手说道：“丽，我刚才和楚轩所说的‘喜欢’可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哦。我和楚轩‘完全’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是真的！” 因为绫波丽和楚轩一样，很难从表情和眼神的变化中看出她的心思，所以黑猫也只能加重自己的语气，尽量让自己显得更诚恳一些。 虽然任务规定轮回者必须以非欺瞒的方式获取攻略目标的真心才算攻略成功，否则就必须与攻略目标签定追随者契约，但却没有说不允许轮回者的追随者说谎吧？ 为了让楚轩能成功攻略绫波丽。黑猫愿意暂时和楚轩撇清关系——反正也就是暂时而已，最多到这次任务结束为止。 “不……黑猫在说谎。” 这个时候，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不假思索地揭穿了黑猫擅自说出的谎言。 “楚轩……” 黑猫吃惊地转过头来。相当难以置信地瞪着楚轩，睁得大大的眼睛里有些湿润。 明明……明明在这里默认她的谎言也没有关系，明明没有必要在这时候“讨好”她这个已经被成功攻略了的“前目标”，但是楚轩却仍然不肯否认与她之间的感情，还真是个大傻瓜呢，真的一点都不聪明！ “……” 面无表情的绫波丽也转过了头，仰起脸来看着楚轩那眼镜反光的面孔，原本没有什么光彩的红色瞳孔中，好像因为反射了他的眼镜反光而生出了点点亮光。 “丽，之前虽然没有告诉过你，但我和黑猫其实已经是夫妇了，而我们刚才所说的‘喜欢’正是‘爱’的意思。” 楚轩将黑猫一把揽到自己的怀里，拉着她的手，十分严肃地对绫波丽说道，已经感动得快要哭出来了的黑猫没有办法再去否定楚轩的话了，只能咬着嘴唇低下头来，红着脸任由丈夫牵着自己的手向绫波丽坦白。 虽然觉得不应该，但黑猫的心里还是无法抑制地涌出了满满的甜蜜和幸福，觉得哪怕楚轩的攻略任务失败，就这样和楚轩一起死去也无所谓了。 因为……起码在这个时候，她已经“完全”胜过其他“姐妹”了，楚轩已经“完全”是她一个人的所有物了，哪怕是已经和楚轩H过了，而且孩子都已经会打酱油了的爱丽斯菲尔，也不可能比她更讨楚轩的欢心了。 ——是的，尽管黑猫在一开始就曾经大度地对绫濑说过，不管怎样都会爱着楚轩，就算楚轩和她这个亲妹妹“哔——”都有没关系，也可以把第一名的位置让给她，还可以允许纱织或者别的什么女人加进来，但是如果有可能的话，没有人会希望与别人分享自己的爱人，哪怕那个人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也一样。 尽管黑猫的意志到现在也未曾改变，不管楚轩给她带回了多少个“姐妹”都会永远爱着这个总是板着一张扑克脸的面瘫眼镜男，但这并非是因为她“不在乎”，而是因为她太过在乎楚轩——比在乎自己的心情更加在乎楚轩，所以愿意为了楚轩做出牺牲罢了。 “……” 绫波丽面无表情地看了看楚轩，又将视线移向了深深地低着头的黑猫，平静地盯着她那不自觉地弯曲成了一个幸福的弧度的嘴角看了许久，然后目光有些茫然地垂向了地面，声音很轻很轻地问道：“楚轩……‘爱’是什么？我不明白。” 听到这个问题，黑猫抬起了头，用相当湿润的红色眼睛心疼地看着绫波丽那平静但却空洞的绯红眼眸。 而楚轩则沉吟了一会儿，然后才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很是认真地回答道：“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不嫉妒；爱是不自夸，不张狂；不做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处，不轻易发怒，不计算人的恶，不喜欢不义，只喜欢真理；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爱是永不止息。” 第45章 爱情恒久远，八卦永流传 虽然楚轩并不知道在某一年的圣瓦伦丁节前夜，爱丽斯菲尔也曾经引用了同样的经典对他们的三个女儿解释了“爱”，但这却并不妨碍他将这一解释再对绫波丽复述一遍。 黑猫转过头来，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好像在问“你用这种话来蒙混过关没问题吗”，而楚轩则稍微用力地握了握黑猫的手，给她传达了一个“放心吧”的信号。 “……” 面无表情的蓝发少女眨了眨没有多少光泽的红色眼睛，好像真的认真思考起了楚轩的话，不过她很快就结束了思考，轻轻地朝楚轩点了点头。 “知道了。” 虽然绫波丽的语气很肯定，但黑猫很怀疑她是否真的明白了那番话的意思，说真的，就连正在恋爱中的黑猫都觉得不是很明白，平时好像根本没有感情的绫波丽可能那么容易就明白了吗？ 为了防止绫波丽被楚轩刚才的话带入歧途，黑猫仔细地注意着她的表情，试探性地问道：“那个……丽，既然你明白‘爱’是什么了的话…… 那么你好好思考一下，你有‘爱’的人吗？” 绫波丽面无表情地眨了两次眼睛，然后便相当肯定地回答道：“没有。” 这一回答并不出乎黑猫的意料，不过要搞清楚绫波丽是否真正理解了“爱”，黑猫还得继续问下去。 “那么你爱我……还有楚轩吗？” “不。” “那么什么样的人你才会爱呢？” “不知道。” 绫波丽在每次稍作思考之后。都会十分痛快地给予黑猫否定的答案，这让黑猫松了一口气，看来绫波丽只是知道了“爱”的含义，但却并不能理解“爱”，自然也就不会被楚轩引上歧路了。 可是，如果绫波丽一直这样的话，那么楚轩除了和她签下追随者契约之外，也没有办法完成攻略任务了，于是黑猫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了几圈。想出了一个好主意。 “丽，刚才楚轩的解释虽然正确，但却有很多没有说明白的地方。 简单地说，‘爱’就是非常想要和对方在一起的心情——是非常非常想在一起，无论如何也不想分开。 还有呢……只要一看到那个不想与之分开的人，你的心情就会非常高兴……又或者只是淡淡的高兴，但却非常安心、非常平静、非常轻松。总之是与和其他人在一起时有明显区别的心情。 另外……另外的情况大概并不是每个人都有的，不过起码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心动’的感觉，不管是想到那个人、看到那个人、靠近那个人、与那个人接触，就会莫名其妙地觉得心跳加速。 嗯，大概就是这样了。只要你在面对某人时产生这些与平时不同的变化，那就说明你已经爱上那个人了。” 不知道出于何种考虑，黑猫竟然老老实实地将自己对“爱”的所有心得体会都告诉了绫波丽。 但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只要有了一个明确的标准，今后绫波丽自然可以根据这几条标准来判断爱情是否成立，而楚轩也只需要按照这几条标准进行针对性的布置，便可轻松地让绫波丽得出她已经爱上了自己的结论。 在一边亲密地手拉着手往外走。一边小声地说着女孩子间的悄悄话的黑猫和绫波丽的背后，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然后默默地跟上了她们的脚步。 今天的工作就算是到此结束了，接下来他需要考虑的是今天的庆祝大餐——究竟要做些什么美食，才能够让绫波丽在品尝之后自然而然地产生与“平时”不同的愉悦感觉呢？ 看似毫无人类感情的楚轩对于“爱”的理解其实要比黑猫深刻多了，爱可不单单是主观的心理感受，它同样也是由许多种激素分泌所组成的——或者说，正是因为各种激素导致人的身体发生了变化。才让人判断出自己正处于恋爱的阶段之中。 而人类体内的激素分泌，会因为各种各样的环境和行为而发生改变——比如美食会增加传递亢奋和欢愉信息的“多巴胺”的分泌（烟、酒、毒的刺激作用更明显），危险则会让肾上腺素大量分泌，使人心跳加快血压升高等等。 正是因为如此，只要了解能够让某些特定激素分泌量增加的方法，再配合着让攻略目标产生心理满足感的行动，就能够人为地制造出“爱情”来。 这种爱情不能说是虚假的。也不一定是虚伪的，但却的确很可能与恋爱中的某一方或恋爱双方的主观意愿没有多少关系。 只不过仅仅是因为激素分泌增多而产生的爱情，也终究会因为激素分泌减少而消失，如果不能将爱升华到楚轩对绫波丽所解释的那种境界的话。那么爱情就很难长久地维持下去。 “呐呐，你知道吗？楚轩大校……好像和他的监护对象发生了不正当的关系呢。” “啊，我知道我知道，是那个留着漂亮的黑色长发的女孩子吧？ 她才只有14岁是吧，楚轩大校简直就是禽兽啊，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不对哦？我所听说的怎么是那两个EVA驾驶员在冬月副司令的办公室外因为楚轩而发生了争执，就连冬月副司令也头疼得躲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不敢出来了。” “咦？是这样吗？三角恋啊。 不过也难怪啦，谁让楚轩大校那么有魅力呢……嗯，成天面无表情也是一个萌点。” “拉倒吧，只要是‘金龟婿’，不管是什么样的男人你都会动心的吧！” “然后呢然后呢？结果楚轩大校选择了长发放弃了短发？” “不……今天我看到那两个孩子之间好像比过去更亲密了一些，所以我怀疑，最后的结果是—— 楚轩大校左拥右抱！” “可恶！真是太让人羡慕嫉妒恨了，我也想要有一双翅膀啊……不，哪怕只给我一片翅膀也可以啊！” “你？你这样的就算了吧。 如果你像楚轩大校那么优秀的话，不要说一对翅膀，就算要和我们几个多P也不是不可能的哦。” “啊，讨厌死啦！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啦，要去傍大款你自己去，可别拖上我。” “啊哈哈，我也就是这么说一说啦，就凭他这德性……绝对不可能啦，哇哈哈哈……” “哼……如果我是楚轩大校的话，我觉得我可不会想要和你发生关系，哪怕你送上门来也一样。 而且楚轩大校你就不要想了，你就算想要老牛吃嫩草，也得看嫩草愿不愿意让你吃啊。” “混蛋！我怎么老牛吃嫩草了，我可才26耶！ 要说老牛吃嫩草，楚轩大校才是吧，那两个女孩子的岁数加起来和楚轩大校一般大？” “唔……不好说，成熟男人的岁数可是很难判断的，或许楚轩大校已经三十多了也说不定。” “啊啦，那又如何，女孩子的初恋对象大都是比自己年长得多，像爸爸一样的‘大叔’吧？” “咦？是吗？可我喜欢的只是帅气的学长哟？” “啊，我也是，‘大叔’的话……有些太老了吧？” “哇哈哈……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原来你是‘大叔控’啊！ 还‘像爸爸一样’……喂，你这家伙不会是‘父控’吧？只不过因为伦理道德的约束，才改控大叔了。” “呀啊啊啊……不是不是绝对不是，让你胡说八道！让你胡说八道！” “啊！疼疼疼……对不起，我一时兴奋就说过头了，我收回我收回……” 于是，在第五使徒被消灭的第二天，楚轩大校和两个同居美少女之间不得不说的故事就在NERV的基地里如火如荼地传播了开来，只有三个当事人还对此一无所知。 第46章 面冷心热的楚轩 第五使徒被击败的次日，相田剑介和铃原东治一大早就把刚刚到校的碇真嗣叫到了校舍后面，向他鞠了个90度的深躬，非常郑重地大声说道：“碇同学，昨天谢谢你救了我们！ 还有，昨天给你们添麻烦了，真是万分抱歉！” “啊，这……” 虽然早就猜到了这两人叫他出来的意图，但是第一次从他人那里获得感谢的碇真嗣仍然有些不知所措，有些女孩子气的清秀脸孔也稍微变红了一点。 “这不光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还有绫波……” 碇真嗣抬起右手，用食指轻轻地搔着自己的脸颊，颇为不好意思地谦虚道，不过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戴着一副大大的眼镜的相田剑介给打断了。 “绫波？是我们班上的那个绫波丽吗？ 昨天驾驶橙黄色的那台巨大机器人，将小刀刺入怪物胸前的红球的人难道是她？” “啊……虽然这好像是需要保密的，不过是她没错，还有黑……五更也是EVA驾驶员，不过她的机体好像还在制造中。” 碇真嗣的上半身稍微往后仰，与马上就要把那张带着些雀斑的脸贴到了他脸上的相田剑介拉开了点距离，有些困扰地微笑着回答了这个眼镜少年的问题。 尽管真嗣的表情很“无奈”，但他好像很享受现在的这种感觉，竟然还无视保密纪律，将其他EVA驾驶员的身份透露给了无关人士。 不过说实在的，这也并非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也没有人会因为这个就处罚碇真嗣，并将听到那些保密等级其实一点都不高的秘密的“无关人士”灭口。 “五更？啊……就是一直和绫波在一起的那个长发女生吧？ 这两个女生在班级里太沉默寡言了，而且走到哪都在一起，让别人感觉很难和她们俩搭上话。 不过碇同学应该没问题吧？毕竟你们都是巨大机器人的驾驶员……是叫EVA吧？ 对了，我们可以叫你真嗣吗？总是碇同学碇同学的感觉太疏远了。 也请你务必用名字来称呼我们。” 十分自来熟的相田剑介说话就像机关枪一磁。让碇真嗣根本没有拒绝的机会，不过对方的友好请求也没有的必要，于是碇真嗣稍微有点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那个……我其实也没有和她们说过几次话来着…… 啊……” 碇真嗣答应了对方以名字相称呼的请求之后，才发现自己根本不记得这两个同学的全名了，他面前这个雀斑眼镜男好像是姓“相田”的，可是跟他一起来的那个人叫什么来着…… 为人相当热情的相田剑介看出了碇真嗣的尴尬，于是主动地向他伸出了手。再次正式地做了下自我介绍：“我是相田剑介，他是铃原东治。 以后请多关照，真嗣。” “啊……我是碇真嗣，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碇真嗣稍微低着头，很不好意思地握住了相田剑介的手，说出了难得带上了几分真心的场面话。然后还主动对相田剑介旁边的铃原东治也点了点头。 “咳……” 除了刚才道歉时就没有再说话的铃原东治清了下嗓子，然后将脸转向了一边，醒着脖子对真嗣说道：“你、你好，另外……我还必须为之前对你的仇视态度道歉，对不起！” 说出道歉的话语之后，铃原东治如释重负地弯下了他的腰，再次深深地对碇真嗣鞠了一躬。让碇真嗣觉得莫名其妙。 “啊……仇恨态度什么的……” “你就让他道歉吧，大家刚知道你的身份时，被我拉过去向你问这问那的时候，这家伙的表情不是很不友好吗？那其实是有原因的。 东治的妹妹在EVA与上一个怪物战斗的时候躲在家里，而他们家又正好被战斗波及到了，他妹妹因此而受了重伤，现在也还在医院里接受治疗。” 听了相田剑介的解释，碇真嗣这才明白他面前这个素未谋面的同学为什么无缘无故地就对他产生了敌视。 知道了对方并不是因为自己天生就讨人厌才对自己露出那样的表情。碇真嗣觉得松了一口气，但一想到对方的妹妹之所以会受伤，都是因为当时坐在初号机上的自己太没用了，他又觉得很对不起对方和对方的妹妹……还有对方的亲人们。 “嗯……如果不是我家里人特地向医生询问了的话，我们还不知道是楚轩大校帮我妹妹转到了NERV的内部医院，而我现在又被你们救了…… 另外，之前我也曾经找过那两个认识楚轩大校的女生。请她们代我向楚轩大校道谢，但她们的回应却相当冷淡，只是对我说了句‘没什么太不了的，不用谢’。所以现在我就一并向你道谢了！” 铃原东治接过了相田剑介的话，亲自向碇真嗣做出了说明，这期间他的腰还执坳地弯着，大概在没有获得碇真嗣的正式原谅之前是不会再直起来了。 “啊……我知道了，请你快直起身吧，我已经原谅你了。 而且……虽然我也是EVA驾驶员，但我和那两个女生的监护人不一样，并不是楚轩大校，甚至都没有和他说过多少话，所以这份感谢也不应该落到我头上。” 说到这里，真嗣的眼睛露出了颇为复杂的神情。 他现在想起来了，当初葛城小姐把他接回家时就曾经唠唠叨叨地对他说过，在他被强行推到了驾驶座上与第四使徒进行战斗，并失去了意识之后，一直坐在他的病床边上等待他醒来的那个人就是威胁他不去驾驶EVA就去死的楚轩大校。 而且之后也是楚轩大校考虑到他的心结，所以才主动向他的父亲碇源堂司令提出了更换监护人的请求，免得他因为之前的芥蒂无法愉快地生活。 不过当时他并没有把那些话放在心上，还以为是葛城小姐为了改变他对楚轩大校的看法，才故意往那个异常冷酷的面瘫眼镜男身上贴金，但现在看来楚轩大校果然是一个好人。 ——可是看昨天葛城小姐那气冲冲的样子，她自己好像却因为什么事情而和楚轩大校闹翻了，这真的令人难以想像。 “嗯……关于楚轩大校的事情，我觉得你也不必非要当面去感谢他了。 我觉得他好像是那种……面冷心热的人，就算你当面和他说出什么道谢的话，他大概也只会说出和绫波、黑……五更一样的话。” 碇真嗣搜肠刮肚地找了找自己对楚轩那少得可怜的印象，好心地给铃原东治提出了一个建议，而铃原东治好像也对碇真嗣那个“面冷心热”的评价深以为然，看来这两个单纯的少年都被楚轩成功地蒙骗住了。 “啊哈哈……那个楚轩大校表面上看起来倒的确冷得不得了，在开学第一天的时候……” 接下来，相田剑介主动向碇真嗣说起了他和铃原东治在开学典礼结束后主动向楚轩大校搭讪那件事。 不过那时他们还不知道楚轩的名字，之后也一直没有询问过明显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绫波丽和五更瑠璃，将长相与姓名对上还是在铃原东治的父亲打听出帮助他的女儿转院的“恩公”的身份和相貌之后的事情。 “对了，真嗣你应该知道吧？最近的《超级机器人大战》里有一个超级新星正冉冉升起，而且他的游戏ID就是‘楚轩大校’，那个人就是这位楚轩大校吧？” 说完了那次和楚轩的偶遇之后，相田剑介又聊到了另一件大家都应该聊兴趣的新鲜事。 而一提起这件事，碇真嗣就不自觉地挺起了胸膛，就好像被人称赞的是自己的父亲一样，与有荣焉地用比平时更加响亮的声音回答道：“当然是了！” 第47章 感情和进化 “今天一早上，碇真嗣就被相田剑介和铃原东治叫了出去，等他们回来时好像就已经成为了朋友。 而且铃原东治还为妹妹的事情特地又过来向我们道了一次谢，大概是碇真嗣和他们说了什么吧。” 就在碇真嗣终于交到了朋友的这天傍晚，结束了在NERV基地中的例行训练后，黑猫在回家的路上顺便将白天发生的事情对楚轩说了一说。 “是吗，我知道了。” 果然就像碇真嗣所预料的那样，对于铃原东治这种无足轻重的小人物的感谢，楚轩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而已。 因为楚轩的介入，铃原东治应该没有了驾驶EVA三号机的理由，他以后大概会和相田剑介一样，继续过着应该不会太无聊的平凡生活吧，不过倘若他们能够成功在这个机战的世界里一直平凡到老，那也是相当幸运的事情了。 ——毕竟这个世界既然拥有那么多机器人，就必须要有需要那么多机器人来解决的敌人，而在这些超级机器人与敌人的战斗中，普通人一般都是充当各种尖叫奔逃的背景的，想要安稳度日实在不容易。 “对了，你与美里小姐之间……” 根本就不关心铃原东治和碇真嗣的黑猫也没有再多谈他们，而是又小心翼翼地问起了楚轩与葛城美里之间的矛盾。 “不必担心，没问题。”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用一如既往平稳而无抑扬的声音如此回答道。 不过黑猫可看不出来到底哪里没问题了，她反倒觉得应该是问题很大才对，现在葛城美里在基地里根本就是无视了楚轩的存在，就算有什么必须要对楚轩说的话，也会让别人转告——哪怕楚轩就在她的面前。 虽然在黑猫的记忆里，葛城美里“前世”并未与楚轩有过什么感情纠葛，在“此世”她也并非楚轩的攻略目标。但她毕竟也算是左右剧情发展的一个关键人物了，黑猫就算对“楚轩的智慧”十分有信心，也不得不替他担心一下。 因为关心，所以担心，这大概也算是一种幸福吧，一直默默地跟在楚轩和黑猫身边的绫波丽现在可能还不明白这一点，所以她只是安静地用那双没有多少光泽。好像用塑料制造的红色眼睛看着这两个互相爱着的人。 楚轩曾经对她说过，“感情”其实是需要学习才能获得的，而“爱”与“被爱”的能力同样也需要学习和训练。 所有人类在刚刚被制造出来的时候都只是一台超级生物机器人，只不过他们所配备的超级生物计算机在运行中逐渐产生了感情，于是这些超级生物机器人便用“人类”将自己与一般的机器人区分了开来。 这种解释或许相当罗曼蒂克，但楚轩的本意肯定不是这么浪漫的。而绫波丽大概也不会从中品味出浪漫来。 其实楚轩认为，所谓的“感情”只不过是人类所拥有的超级生物计算机吸收了足够多的知识，并积累了足够多的BUG之后，所产生的逻辑错乱，正是因为逻辑上产生了错误的判断，所以人类才会做出许多“不可思议”——即不符合自身利益的事情。 不过这种错乱既是有害也是有益的，在科学上并不存在“错误的道路”。所有的道路都是对未知世界的探索——不管这探索是往上往下，还是往左往右、往前往后，甚至是往里往外、往大往小。 某些道路在探索之后会得出“此路不通”的结论，但这并非错误的，从起点一直搜索到终点的这一段距离仍然是正确的、符合科学的、而且对人类的发展有益的。 何况随着人类的认知水平和科技实力的进步，某些过去被人认为已经无路可走了的方向，还有可能会开辟出新的道路——这种开辟并不一定是有意的，也很有可能只是误打误撞。因此错误也是一件好事。 如果所有人类的逻辑都从来没有错误，那也就没有“创新”的出现了，人类所能做的只是利用现有理论找到最优化的组合，进化就会陷入停滞……不，因为从一开始就没有错误，所以也从一开始就没有“创新”，那样的物种根本就没有什么进化可言。 ——比如制造了长门有希的资讯统合思念体。虽然它的实力可以在局部与主神相抗衡，但它只不过是一直在重复着不停吸收资讯的“正确”行动罢了，其生命形态从未发生过进化，所以才会在吸收完了本时空的所有资讯之后。发现自身的“进化”已经陷入停滞了。 而主神也是如此，不管它多么智能，多么强大，但是只要它的“算法”并不会产生错误，也不允许产生错误，那么它就永远无法进化，更不可能产生自己的“想法”。 所以说，只要人类所使用的计算机仍旧还停留在二进制计算时期，就不必担心计算机会产生真正的自我意识——因为它根本就不具备进化的可能性。 而唯一能够无限进化的“物种”既非人类，也非资讯统合思念体，更非主神。 ——唯有这个宇宙本身，才是可以在理论上进行无限进化的那个“物种”，宇宙之所以能进化到现在这么“热闹”的地步，正是因为构成它的每一个基本单位的“算法”足够高级，相比之下人类这种生物的“算法”就简单得多了。 不过即使是“区区人类”也足以产生感情了，不管是新人类、异虫还是使徒，在这方面的进化都不会比普通的人类更加高级，绫波丽所拥有的人类躯壳……或者说绫波丽唯有生为人类，才有可能产生出“人类的感情”，这一点是比单个人类更强大的异虫和使徒都做不到的。 “说起来……我总觉得今天基地里的人看向我们的视线都怪怪的，难道这只是我的自我意识过盛吗？” 问完了葛城美里的事情，黑猫又说起了NERV基地的其他工作人员的态度问题，今天从他们三人进入NERV基地时起，大家就好像都是偷偷看着他们窃窃私语，身为宅女的黑猫对别人的目光和态度可以说是相当敏感，这个她应该是不会感觉错才对的。 可是，NERV基地中的气氛变化可以说是相当莫名其妙的，就算昨天因为楚轩的事情，基地里的绝大多数人都对楚轩的作法有了意见，那也不应该将她和绫波丽也一起捎上啊。 更何况，黑猫所感受到的并非是她之前在学校里已经多次体会过了的“集体排挤”或“集体嘲笑”的气氛，而是一种更加诧异、更加莫名其妙的奇怪气氛，周围人看向她的视线并不锐利，但却总像一根根细针似的轻轻地扎着她的皮肤，让她经常觉得脸上发痒。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是一些流言罢了，过一阵子就会自动平息下去的。” 很清楚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的楚轩好像不忍心对黑猫说出真相，于是用淡然的语气敷衍了她一下，然后便主动转移了话题：“这个周末，要去远足吗？” “啊……远足吗？去附近的山间营地？ 是前些日子学校远足时的承诺吧？没想到你还记得这件事。” 其实不要说是楚轩，就算是普通人，只有真的有心，应该也不会忘记一个月前做出的承诺，不过黑猫早就已经习惯了父母因为“工作繁忙”而经常忘记对孩子们做出过的某些承诺，根本就没有想到楚轩竟然还会记得那时候顺口做出的承诺。 第48章 “好人”黑猫 “楚轩……这是怎么回事！” 周末，当穿着方便活动又耐脏的衣服，戴着灰色圆帽子，做好了远足准备的黑猫和绫波丽坐着楚轩的六轮悍马SUV停在了某个地方之后，黑猫那原本阳光灿烂的俏脸立即阴沉了下来，还难得地竖起眉毛质问起了楚轩。 而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开着分期付款的车子，同样打算带着碇真嗣去远足的葛城美里同样也在对赤木律子怒目而视。 “律子，这和你说的可不一样吧！ 为什么我要和楚轩一起去远足！” “啊啦～你难道把我们剩下的人都忽略了吗？ 我不是已经说过了，这是NERV基地的庆功活动，楚轩他们会来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赤木律子露出了阴谋得逞的笑容，她很清楚她的好朋友葛城美里其实并不是真的那么敌视楚轩，只不过是暂时放不下面子罢了。 “哼……你昨天匆匆忙忙地鼓动我带真嗣一起来远足的时候可没说过。” 果然，葛城美里只是私下里嘟囔了一句而已，但并没有开着车子调头就走。 不过她也没有大度到去和楚轩打招呼的地步，而是就当作真的只是来参加NERV基地的庆功活动一样，对楚轩视而不见。 但实际上，除了赤木律子之外，NERV基地里只来了三个大家都很熟悉的年轻人——赤木律子的得意助手兼学妹伊吹摩耶，葛城美里的下属日向诚。还有喜欢弹吉他的中央作战司令部副操作员青叶茂。 另外他们四人乘坐的是赤木律子的私车，而并NERV的公务用车。明显和赤木律子欺骗葛城美里时说的“集体活动”不一样，但葛城美里已经懒得和她这个老朋友计较那么多了。 不管怎么说，能够借机带着性格内向的真嗣出去玩玩也不错，在获得了战斗的胜利之后，因为她与楚轩之间的矛盾，搞得异常敏感的真嗣也跟着沉默了起来，一直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的脸色生活，生怕她发火似的。根本没有战胜使徒的欢乐气氛，这让葛城美里心中多少有些愧疚。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赤木博士提议周末大家一起去远足，我也就答应了下来。” 在行进中的六轮悍马里面，楚轩老老实实地对正在生气的黑猫说明了前因后果，但是一贯通情达理的黑猫这次却没那么好说话。 “哼……虽然我知道你这样做是为了主动缓和与葛城小姐之间的关系，但是这样的话你就提前和我们说清楚啊。真是让我们白白高兴了一场！ 又或者，你觉得这是没有必要对我们说的事情？” 黑猫十分不满地鼓起了脸颊，指出了楚轩最大的错误，也许在楚轩看来，不管三个人还是九个人一起去远足都是一样的，可是对于十分期待这次“三人约会”的黑猫来说。另外那六个人的存在简直就像六个大大的灯泡一样刺眼吧。 “丽，你也要说说楚轩啦，心里有所不满的话就应该表达出来，这也是与人正常交流的一部分。” 这次黑猫好像真的有些火大，竟然还“教唆”安静地坐在她旁边的绫波丽一起来训斥楚轩。面无表情的蓝发少女眨了眨好像塑料质地的红色眼睛，然后略带茫然地发表了自己的意见：“我也……不喜欢人多。” 绫波丽的表达有些含糊不清。也不知道她到底讨厌“电灯泡”的存在，还是讨厌人多吵杂的环境，或许不喜欢喧闹的可能性要更大。 “听到了吧，女孩子的心思可是很纤细的——这当然不是在说我自己，我过我也希望你能够在这方面更多考虑一下我们的感受。” 获得了绫波丽的支持后，黑猫变得更加理直气壮了，但她的撒娇也很有分寸，并没有因为自己有理就对楚轩不依不饶，而是十分聪明地点到为止就算了。 “抱歉，以后我会更优先考虑你们的感受。” 楚轩诚恳地对扭过头默默看着车窗外的黑猫道了歉，他所说的是“更优先”而不是“更多”，这也就说明之前他并不是因为一时疏忽没有去考虑黑猫和绫波丽的感受，而是在考虑了之后，依然无视了她们的感受，选择了更优先——也就是更有利的做法。 这才是黑猫感到不满的最主要的原因，尽管她知道楚轩的这种选择是正确的，不管是她还是绫波丽就算因此而生气也会很快就原谅他，但只要是女孩子，都希望自己处在恋人心中最重要的位置上，更不可以在权衡利弊后被“放弃”掉——哪怕只是暂时的。 “你不需要对我道歉啦，反正我已经是你的囊中之物了。 要道歉的话就对丽道歉吧，虽然丽还没有学会在意这些细节，但你好歹也要表现出你的诚意才行啊。” 黑猫这个时候就像动漫和美少女游戏里的“好人”女配角似的，主动“背叛”了自己的闺中密友，想方设法地将她的好朋友往男主角的身边推，想要将他们俩凑成一对。 在自己与楚轩之间的恋爱关系暴露了之后，黑猫反而却变得更加肆无忌惮了起来，开始积极地帮助楚轩攻略绫波丽——尤其是在家里。 如果不是因为她还很有下限，而楚轩更是节操满满的话，说不定绫波丽现在已经被黑猫忽悠到了楚轩的床上。 这种会帮助自己的男人攻略其他女人的女人的“战斗力”可以说是相当恐怖的，不理解的人可以去找找“姐姐帮男朋友把妹妹骗上了床”、“亲妈把女儿送上了后爸的床”之类的新闻。 “丽，对不起。” “不……” 在黑猫的要求下，楚轩才专门向绫波丽道了个歉，不过绫波丽只是淡淡地回应了一声，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因此而产生什么变化。 现在绫波丽对楚轩到底是怎样的想法，在知道了自己与楚轩两情相悦之后，她还有没有可能喜欢上楚轩，这是令黑猫十分头疼的问题。 黑猫已经后悔自己在副司令办公室门口的冲动之举了，如果不是她不管不顾地在那种一点都不隐密的场合中询问楚轩那种问题，她与楚轩的关系也不会被绫波丽发现。 大概正是因为心里有所愧疚，所以黑猫才这么卖力地帮助楚轩攻略绫波丽，但是丝毫没有红娘经验的她也不敢做得太过分，生怕自己拼命将绫波丽往楚轩身边推会适得其反，反而让绫波丽对楚轩心生厌恶。 而且虽然现在碇源堂司令没有说什么，但是黑猫和楚轩也不得不对这个有资格决定绫波丽的监护权的关键人物保持警惕，倘若黑猫明目张胆地给绫波丽灌输喜欢楚轩的思想，恐怕碇源堂司令也不得不中止楚轩的监护任务了——即使他的思维受到了主神的影响也一样。 因此现在黑猫只能尽量在绫波丽的面前说楚轩的好话，给楚轩创造出各种能展现出他的“独特魅力”的机会，并督促楚轩去做些可能会让绫波丽觉得开心的事情罢了。 另外，黑猫还在不停地搜集“娥皇女英”类的故事——尤其是两个女孩子都真心地爱上了同一个男孩子的纠结恋爱。 虽然现代的日本已经不允许二女同侍一夫了，但是黑猫所选择的恋爱故事全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里面绝对不会出现一个女孩子和男主角确定了恋爱关系，另一个女孩子就伤心地退出的情节。 ——而且故事中的另一个女孩子，还必须要在纠结一番之后，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仍然喜欢着男主角，并对男主角说出“就算没有任何结果，也请让我继续喜欢你”这样的话。 第49章 丢脸 “哦哦哦——！野营地啊，我都不记得多久没来了——好像是从初中之后吧？” 当楚轩、葛城美里和赤木律子这三辆车在山间野营地的停车场里停妥之后，下了车的长发青年青叶茂看着由旅游公司修建好的那一排排水泥洗碗池、料理台、烧烤台，甚至是行军灶，不由得怀念起了自己的学生时代。 不过对于“现役”学生黑猫、绫波丽和碇真嗣来说，这个地方大概已经变得没那么有趣了，也许还让他们留下了许多不愉快的记忆——谁让他们三个都是那种在班级里异常孤僻，连个能够在远足时自愿与其分成一组的朋友都没有的家伙呢。 “唔……总觉得一到这里，就感觉有一种深深的恶意从四面八方传来。” 看着一个月前才刚刚来过的野营地，黑猫不爽地咂巴了一下嘴，然后双手抱在一起，摩挲了几下已经生出了鸡皮疙瘩的胳膊，就好像在这个野营地里真的残留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似的。 而对于远足的时候还没有转学过来的碇真嗣来说，这里到还没有给他留下过什么不好的回忆，但是这种野营地在全国各地都建得大同小异，来到了这里，他自然就会想起在过去的学校里参加远足时的情景。 看碇真嗣脸上的表情……估计那回忆不比黑猫的回忆好多少。 不过很快的，黑猫和碇真嗣的心情又变得高兴了起来。因为今天和他们一起来远足的可不是那些陌生无比的同学，而是他们的“家人”和熟人！ “黑猫。来帮忙搬东西。” 此时，面无表情的楚轩和绫波丽已经站在打开了的车尾厢前面，招呼仍然站在车门边上的黑猫一起来搬运已经事先处理过的食材和包括烧烤架、铁钎在内的各种烹饪器具；而在赤木律子的车子的另一边，葛城美里也毫不客气地支使起了碇真嗣。 “真嗣，还楞着干嘛，来拎东西啊！” 听到从楚轩那边传来的声音，葛城美里还假装不经意地向那边张望了一眼，但是她这一瞥之后却突然变得心情大坏。脸色也“刷”地一下就全黑了，吓得碇真嗣打了个哆嗦。 “哎……方便咖喱……还有薯片、饮料、啤酒…… 嘛，我对此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了。” 难得没有穿白大褂的赤木律子从车子另一边绕了过来，伸头往碇真嗣手上提着的便利袋里面看了看，然后半是无奈半是嘲笑地耸了耸肩。 “哆嗦啦！既然是远足，那么当然就要吃咖喱吧！” 觉得自己在楚轩面前丢脸了的葛城美里仍然还在嘴硬，赤木律子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对她说道：“我和楚轩已经准备你和真嗣的那份了，虽然不用你去感谢楚轩，但你的态度起码也再好一点吧？ 而且……你不也说了想让真嗣痛痛快快地玩一天吗，那么你一直是这个样子可不行的吧？” 赤木律子劝完之后就走掉了，她知道如果自己一直站这里的话，她这个脾气有些倔强的朋友反而会碍于面子不肯松口。但只要把道理讲清楚了，葛城美里自然就会默默地选择正确的做法。 “学姐，我们去帮楚轩大校拿东西吧。 楚轩大校这次准备的食材还真多，简直太让人不好意思啦。” 在赤木律子的车子边上，衣着颇具青春气息的伊吹摩耶开心地向往回走的赤木律子招着手。赤木律子的车子不大，而且还坐了四个人。所以没有多少空间来放置食材或烹饪器具。 而且赤木律子只管叫人，根本就没有进行什么远足的准备，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吃楚轩喝楚轩的了。 ——这个和葛城美里一样，仍然保持着单身的女人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类型，只不过她绝大多数时间都在研究室里工作，一日三餐都由基地食堂供应，假期就出去吃饭店，从来不去便利店或超市购买那些已经加工好的方便速热食品罢了。 “可恶……” 葛城美里咬了咬牙，一把夺过了碇真嗣手里的方便袋，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对有些胆怯地望着她的碇真嗣吩咐道：“这些我来拿就行了，你去那边……帮忙搬东西吧，中午你还得吃人家的呢。” “咦？可是……你……” 碇真嗣不知道这个时候应该乖乖地听葛城美里的话去楚轩那里帮忙，还是在这里陪着她，于是只能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 葛城美里好像有些不耐烦地朝他扬了扬头示意他赶紧过去，并用尽量自然的声音说道：“反正料理什么的我也帮不上忙，我去找律子，你去玩吧。” “哦、哦……” 既然葛城美里都已经这么说了，那么碇真嗣就算不愿意也得离开了，否则他面前的这个女人大概就会恼羞成怒。 不过被迫往楚轩那里走的碇真嗣心里也相当忐忑，因为不光是葛城美里和楚轩有矛盾，他和楚轩也应该算是有矛盾的。 ——虽然楚轩并不会把这当成矛盾，不过就像楚轩曾经对葛城美里所说的那样，被楚轩掐着脖子威胁说不去驾驶就去死那件事始终是碇真嗣心里的一个疙瘩，这个疙瘩让他即使在心中原谅了楚轩的行为，也一直有意无意地避免和楚轩正面接触。 或许，他的理性虽然原谅了楚轩，但感情上却从来没有原谅过楚轩，毕竟楚轩为了绫波丽的性命就可以罔顾他的性命……这种亲疏远近实在让他无法释怀。 “那、那、那个……我、我来……” 相当不情愿地走到了楚轩的身边之后，碇真嗣试图按照自己刚才想好的那样，像个男子汉一样沉稳自然地开口说明来意，可是他一张嘴才发现自己根本就结结巴巴地连话都出不出来，而且更丢脸的是他的声音还颤抖得相当厉害，让他恨不得立即拿裤腰带把自己吊死在野营地外面的树上。 这就是那次死亡威胁留下的心理阴影吧……不，那只不过是借口，他其实只是胆小而已，他根本没有足够的勇气在和楚轩疏远了这么长时间之后，再试图缓和并拉近两人之间的关系，他只不过是怕遭到对方的冷遇或拒绝，和死亡威胁什么的没有半点关系。 憋得面红耳赤的碇真嗣低下了头，用力地攥紧了自己的拳头，不知道为什么，他格外在意自己在楚轩面前丢脸这件事，甚至觉得这甚至是不可原谅的。 就算周围的所有人都嘲笑他、鄙视他、疏远他、排挤他，也不会让碇真嗣那已经修炼成了一潭死水的心湖生起半点波澜，但是当他面对楚轩的时候，他却突然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想要在楚轩的面前表现出自己帅气的一面，无论被谁嘲笑鄙视也不希望被楚轩嘲笑鄙视。 这是一种什么心情碇真嗣并不明白，但他却清楚正是因为这种心情，让他的脸上变得火辣辣的，眼眶也迅速地变得潮湿了，某种让他觉得十分恐惧的液体正抑止不住地汇聚着。 他很想仰起头来，将那不争气的液体噙在眼睛里，但他却没有勇气再面对楚轩；他很想拔腿就跑，不让楚轩看到他的丑态，但他却没有转身的力气。 碇真嗣此时突然觉得十分后悔，为什么他要答应葛城小姐一起来远足，如果不来远足的话就不会这么丢脸了；为什么他要接受父亲的召唤来到这座城市，如果不来到这座城市的话就不会这么丢脸了…… 为什么他如此懦弱无能！ 如果他不是如此懦弱无能的话，就不会在楚轩面前这么丢脸了！ 第50章 攻略碇真嗣？ “拿着。” 就在碇真嗣的精神即将坠入无底深渊之时，一个纸壳箱子被直接推到了他的身上，碇真嗣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双手托住了箱子的底部，然后眼睛的焦距才重新对准，看清了楚轩那副相当诡异的反光眼镜。 “！！” 看到楚轩那张近在咫尺的脸，碇真嗣的心脏突然剧烈地跳动了几下，原本灰败的脸色也立即涨红了起来。 他不由自主地转过了脸，不敢再直面楚轩，可是他此时的心境却与之前大不相同了——起码这个“意外之喜”让他暂时忘记了自卑。 这绝对与恋爱感情什么的扯不上边，只不过单纯是因为见到了心中崇拜的偶像而感到紧张、激动和害羞罢了，绝对就是这样！ =＿=||| 黑猫无言地看着碇真嗣那好像被攻略了一样的反应，额头上画出了几道黑线，如果将这个场景拍成照片给她的好朋友赤城濑菜看的话，一定会让那个内心已经腐烂透了了魔眼使尖叫不已吧。 虽然黑猫对楚轩的节操很有信心，但是她对碇真嗣却没有半点信心，因为在“原剧情”中碇真嗣就轻易地被渚薰瓦解了内心的墙壁，现在换成楚轩的话，说不定真的会意外地把他给攻略下来。 （嘛……不管怎么说，多一道保险也是好的。 要说《EVA》里面最好攻略的一个，还真就是那家伙呢。） 这样想着的黑猫愉快地眯起了眼睛。脸上绽放出了异常邪恶的笑容。 同样过来帮忙搬东西的青叶茂和日向诚看到这个完全无害的笑容之后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就好像看到了某位对正常男人来说极其恐怖的大恶魔在黑猫身后露出微笑似的。 “不、不要看。否则会被路西法猊下收走灵魂的。” 留着长发的“艺术青年”青叶茂额头冒出了一滴冷汗，连忙压低声音叮嘱了戴着粗框眼镜的日向诚一句，同时自己也赶紧移开了视线，不敢再去看黑猫那深具魔性的笑容。 虽然日向诚不知道这和圣经故事中的“光辉晨星、荣耀之子”，在率领天界三分之一的天使反叛之后堕落为代表“Pride”的地狱君主的大恶魔路西法有什么关系，但他身为男人的本能还是让他从善如流地跟着青叶茂一起移开了视线。 “为什么你要在路西法的名字后面加上‘猊下’这个尊称？” 别过视线不敢去看黑猫的日向诚一边跟着青叶茂快速往前走，一边小声地询问道，青叶茂楞了一下。然后自己好像也觉得相当迷惑。 “是啊……为什么我会觉得非要加上‘猊下’不可呢？” “……” 绫波丽面无表情地观察了露出诡异笑容的黑猫几秒钟，然后挡在了她的面前，没有什么光泽的红色眼睛直直地注视着黑猫那双如同红宝石一样漂亮的明眸，稍带关心地轻声问道：“黑猫？你哪里觉得不舒服吗？” “啊，不…… 放心吧，我没事，刚才只不过是想起了一个朋友罢了。” 回过神来的黑猫对绫波丽露出了一个“安心”的笑容。脸上那种无法形容的邪异感觉立即就烟消云散了。 绫波丽现在还不明白究竟是想起了什么样的朋友才会露出那样的表情，但是她已经将这种情况默默地记在了心里，留待以后慢慢揣摩学习。 楚轩曾经对她说过，就算暂时有许多不明白的事情也无所谓，所有人类一开始都是这样的，只要不断地学习、不断地思考。她能够理解的事情就会越来越多，然后便能够形成自己的世界观、价值观和人生观。 只有等“三观”完全形成了，不再因为外界的影响而轻易地改变，她们这些孩子才能算是初步成年了，否则就算度过了成人礼。也只不过是一个心性未定的大孩子罢了。 “拿稳了，这个箱子很重。” 眼镜反光的楚轩面无表情地叮嘱了偏过了头的碇真嗣一句。然后便干脆利落地放开了自己的手，碇真嗣原本还想答应一声，但是双手上突然增加的重力让他不得不咬紧牙关才能抱住这个纸箱。 “哈……哈……哈……” 等碇真嗣跟着楚轩把箱子搬掉了烧烤台旁边之后，他脑子里已经什么都不想了——因为他已经累得汗如雨下，只能如同“汪星人”一样呼哧呼哧地大口喘气了。 “这、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好沉！” 碇真嗣一边靠在空无一物的烧烤台边缘休息，一边随口向楚轩问道，他感觉自己的双手都已经开始打颤了，后腰也相当酸疼，好像有点要抽筋的征兆。 不过他没有注意到的是，在不知不觉，他竟然可以正常地和楚轩说话了。 “只不过是些烧烤架和铁钎，虽然在野营地里也可以租用，但还是自己准备更加卫生。” 楚轩随口回答了碇真嗣的问题，接着在路过他身旁的时候伸出手捏了捏他那相当纤细的右臂肱二头肌，淡淡地向这个比大多数同龄人要更瘦小一点的少年建议道：“你应该多锻炼一下身体了，虽然EVA驾驶员看似只要坐在椅子上用心地想一想，再随便动一动操纵杆就可以了，但是驾驶EVA进行实战所消耗的体力可不小——而没有充足的体力做保障的话，身体的疲劳很快就会影响到你的反应和精神。” “哦、哦……” 碇真嗣睁大眼睛看着面无表情的楚轩，楞楞地答应了一句，在楚轩离开之后，他的视线仍然一路追随着楚轩的背影，左手下意识地在右胳膊被楚轩捏过的地方来回摩挲了几下，好像要搓掉楚轩那只“脏手”上的灰似的。 “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跟上，我们还得搬一趟。” 楚轩没有走多远就停了下来，正好回头和碇真嗣的视线撞了个正着，碇真嗣的脸上一红，连忙扭过了头，并且慌慌张张地从那一排排带顶棚的烧烤台之间走了出来，跟在了楚轩的后面。 在往停车场走的路上，楚轩和碇真嗣遇到了轻松地拎着几个方便袋的赤木律子、葛城美里和伊吹摩耶三人，虽说赤木律子告诉她可以什么都不带，但受邀前来的伊吹摩耶却不可能真的空着手就来了，所以她也买了两大袋子所有女性应该都喜欢的零食。 ——不是有这么一句俗语吗，“女人是将零食装在另一个胃里的”，虽然一时的放纵会让今后的一周甚至一个月都不得不精心地计算好每天的卡路里摄取量，但如果欢乐的时光中没有零食陪伴的话，总让人觉得好像少了些什么。 “啊啦，辛苦了，真嗣也是。” 看到楚轩和碇真嗣，赤木律子微笑着客套了一句，碇真嗣有些羞涩地对赤木博士和她身边的伊吹摩耶笑了笑，然后又小心翼翼地看向了他的“同居者”葛城美里。 “咳……” 在楚轩的面前，葛城美里还是显得有些不自然，她举起拳头挡住了自己的嘴巴，轻轻地咳嗽了一声，然后才表情严肃地对碇真嗣说道：“辛苦你了，真嗣。” 虽然这种话在总是理直气壮地支使他干活的葛城小姐嘴里冒出来很稀奇，但碇真嗣想听到的可不是这样的话，不过葛城美里就好像知道碇真嗣心里面在想什么似的，接着又严肃地向楚轩问道：“律子叫我的时候说得不太清楚，我们今天还要在这里过夜吗？ 不过我和真嗣可没准备野营用的帐篷，要过夜的话就只能去管理处那里租小木屋了……” 第51章 黑猫的警告 “……我们准备了两顶帐篷，不过可挤不下这么多人。 既然是来野营，我想你们也还是去租帐篷如何？ 当然，如果你们觉得‘不太方便’的话，也可以去租木屋，反正只是晚上睡觉的地方。”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平静地与葛城美里商量着过夜的事情，就好像从来没有和她发生过矛盾似的，这让碇真嗣、赤木律子、伊吹摩耶……甚至葛城美里自己都松了一口气。 不过所谓的“矛盾”原本就是葛城美里单方面认为的，楚轩从来都没有把那件事放在心里，更不可能因此就与葛城美里产生什么芥蒂。 “律子学姐，我们就租帐篷吧，难得有这样的机会，我们也正好重温一下中学时代的感觉嘛！ 而且我还从来没有住过帐篷呢，我们学校去远足要不就是当天就回来了，要不就是住的小木屋……” 这个时候，很有洁癖的伊吹摩耶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竟然积极地鼓动赤木律子选择租用帐篷，赤木律子和葛城美里对视了一眼，又看了看目露渴望之色的碇真嗣，很快便做出了决定。 “既然如此，那就再去租两顶帐篷吧。” “耶！” 得到了满意的答复之后，伊吹摩耶看起来比碇真嗣还要高兴，像个小女孩一样俏皮地比出了V的手势，让赤木律子和葛城美里都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不过葛城美里立即就反应过来她还在与楚轩“冷战”呢，于是她又立即收敛了笑容。继续一本正经地对楚轩说道：“咳……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定了。我们现在就去租帐篷，这边就拜托你们了。” 说完之后，葛城美里不等楚轩回答就拉着赤木律子和伊吹摩耶走掉了，碇真嗣则在背后用温柔而又宽容的眼神目送她离去，心里觉得葛城小姐就像个小孩子一样。 “我们也走吧。” 看着葛城美里等人的背影，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淡淡地招呼了碇真嗣一句。 “是！” 碇真嗣大声地答应道，然后立即跟上了已经转身离去的楚轩的步伐。 他的声音比平时多了几分……不。是多了许多阳光，简直可以说是阳光灿烂了，就连已经走出很远的葛城美里脚步也不由得顿了一下。 现在的碇真嗣，心情也许就像看到了大吵一架的父母重新言归于好的孩子一样吧，但是他的母亲早已不在了，父亲则和不在了也没有任何区别，所以他根本无从知晓那样的孩子到底会是怎样的心情。 而在楚轩的背后。碇真嗣看着楚轩那无论何时都高昂的头颅和笔直的腰杆，也不自觉地跟着挺起了他那充满了不自信的单薄胸膛。 对于儿子来说，父亲是一个特别的存在，是儿子人生中的第一个英雄、第一个偶像，儿子是看着父亲的背影，模仿着父亲的样子长大的。 但是对于碇真嗣来说。他的父亲却并非这样的存在，在他印象中的父亲，只是一个背对着无助地大声哭泣的他默默离去，从始至终都不曾回过头的冷漠男人。 不过现在正走在他前面的，和他父亲一样戴着总是反光的眼镜。比他的父亲更加冷漠、更加优秀，却又更加令人敬畏、更加令人景仰的男人。却满足了所有站在他心中那个原本应该属于父亲的特殊位置上的条件，让他不由自主地就将那个人放在了那个特殊的位置上。 “啊，你们回来了。” 明明碇真嗣感觉还没走几步，他和楚轩就已经回到了停车场，看着表情相当冷淡地朝这边看来的黑猫和绫波丽，觉得自己好像稍微有所不同了的碇真嗣没有像往常那样畏缩地低下头，而是鼓起勇气向那两个根本没有说过几句话的“同事”露出了微笑的表情。 “你小子想干什么，为什么笑得那么猥琐？” 看到碇真嗣脸上那扭曲的笑容，黑猫不由得拉紧了自己的衣襟，还将绫波丽往她身后拢了拢。 在黑猫那如同保护幼崽的母猫一样锐利的目光中，碇真嗣连忙举起双手拼命地摆着，结结巴巴地为自己辩解道：“不不不，我没有什么恶意，我只是、只是、只是……” 碇真嗣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样解释自己刚才的行为，直接说“只是想和你们搞好关系”什么的太过令人害羞了，但是找借口的话，他又怕更加惹人怀疑。 “黑猫，真嗣他只不过是想和你们搞好关系而已。” 楚轩那虽然乏味得让人听过三秒钟就会忘记，但却好像能够安抚人心似的沉稳声音及时地响了起来，碇真嗣惊讶地看着这个替他说出了心里话的冷漠男人一眼，然后忙不迭地对黑猫连连点头。 不过随后他又发觉了一件比解除误会更重要的事情——刚才楚轩竟然十分自然地用“真嗣”来称呼他了。 虽然葛城美里、赤木律子、伊吹摩耶还有其他熟悉的人早已经改成名字称呼他了，但楚轩好像还是第一次叫他“真嗣”——不过这大概也和他一直下意识地回避楚轩有关。 这个意外的发现让碇真嗣不由得楞了一下，然后心里泛出一种说不清是什么滋味的滋味来——但应该不是什么不愉快的感情。 “喂！你这家伙在发什么呆！” “啊，是、是……对不起。” 碇真嗣还没等体会心里面那种前所未有的情绪，黑猫那异常尖锐的冰冷声音就钻入了他的耳朵里，让他忍不住打了个激灵，而且本能地道起歉来，刚刚才挺起来没几分钟的胸膛再次瘪了下去。 “哼哼哼……” 黑猫用她那双散发着诡魅红光的眼睛盯住了碇真嗣，十分邪恶地笑了几声，好像对自己的威慑力感到非常满意，而碇真嗣就好像被蛇盯住的青蛙一样，僵在那里一动都不敢动，不知道对方究竟在打什么坏主意。 碇真嗣也曾偷偷注意过同为EVA驾驶员的黑猫和绫波丽，这个留着像古代的公主一样的黑直长发的女生总是给人一种好像随时都可能会放出黑魔法的阴沉感觉，让人觉得很难接近；而且他也知道这个女生的兴趣好像相当古怪——用个时髦的词来形容就是“中二”…… 但他没有想到，这个从处境上来看和他没什么区别，都是在学校里被人边缘化甚至无视化的“可怜虫”的女孩子，竟然会这么……厉害。 “汝给吾记住，最好不要说出吾身为人类时的姓名，而是要用‘黑猫’来称呼吾，否则的话……” 面对黑猫那两颗故意龇出来的虎牙，碇真嗣十分听话地点了点头，他其实觉得这种“中二”的同学好像有还那么一点点帅气啊，不过他之前却从来都没有勇气去接触那样的同学，黑猫现在给他的感觉虽然相当怪异，但也稍微有点新奇和……有趣。 “对了，另外还有一件事你一定要记住。” 为了称呼事情威胁完了碇真嗣之后，黑猫又立即恢复了之前那种好像在说“请不要和我说话”的冷淡表情，还潇洒地抬起手撩了下乌黑亮泽的长发，用感觉有些酷的语气对他说道：“千万不要打围绕在楚轩身边的女孩子们的主意，一定要称呼丽为‘绫波’——因为不管是我还是丽，都已经是楚轩的‘后宫’之一了。 为了你的生命安全考虑，我建议你不要把我的话当成玩笑。 不过我也言尽于此了，最后希望你能牢牢地记住一句来自中国的俗语—— 自己不作死，就不会死。” 第52章 羡慕、嫉妒……和恨 “那、那个……我不太明白……” 黑猫的话让碇真嗣觉得头脑有些混乱，他支支吾吾地想要再说些什么，不过黑猫却立即“凶狠”地瞪起了眼睛，身形好像也瞬间涨大了十几倍，变成了像EVA那样巨大的女巨人。 “你不需要明白，但必须记住！ 这就是‘我们’的游戏规则，你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有……” 面对两只眼睛放射出血红光芒的女巨人黑猫，碇真嗣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非常识相地将堵在嗓子眼里的疑问重新咽回了肚子里。 “哼……这样就再好不过了。” 得到了满意的答复之后，黑猫却好像有点不满地撇了撇嘴，不过她还是收敛起了自己的威严气势，双手交叉架着胳膊，表情淡然地对碇真嗣命令道：“那就赶紧来搬东西吧。” 说完之后，黑猫身先士卒地转过身去，将堆在六轮悍马旁边的几个箱子搬了起来。 碇真嗣含糊地“哦”了一声，然后小心翼翼地靠了过去，在距离黑猫和绫波丽稍微有些远的地方弯下了腰。 “唔…… 咦？ 嘿…… 哈啊……哈啊……” 原本，碇真嗣看到黑猫轻而易举地拿起了三个摞得比她的身体都高的箱子，还以为里面装的只是少许轻飘飘的东西，但是当他有样学样地想要去搬动另一摞箱子的时候，那四个摞在一起的纸箱却纹丝不动。就算仅仅是最上面的那两个箱子他都搬不动。 “我来吧，真嗣和丽只要各搬一个食品箱就可以了。” 这个时候。楚轩走到了面红耳赤的碇真嗣旁边，语气平淡地哈哈了他一声，然后轻而易举地将那四个纸箱搬了起来。 不过，楚轩能搬得动四个箱子碇真嗣并不奇怪，而黑猫那么娇小的女孩子也能搬得动三个箱子却让他觉得相当难以置信，倘若这里的每个箱子重量都差不多的话，那么岂不是说黑猫拥有着楚轩四分之三的力量吗？ “很吃惊吗？我和黑猫都是新人类，力量自然比旧人类要大许多。” 楚轩搬着一摞箱子走到等在一旁的黑猫身边之后。回过头来淡淡地向面露惊讶之色的碇真嗣解释了一句。 “啊……对、对不起，我过去没有见过……” 碇真嗣有些慌乱地向楚轩和黑猫道了个歉，然后赶紧搬起一个虽然体积比较大，但却不算太沉重的塑料食品箱跟了过去。 “没什么，毕竟在地球上生活的新人类很少，大部分还都生活在奥布，之前一直过着普通人生活的你当然没有必要将新人类与旧人类的不同之处时刻记在脑子里。” 楚轩十分善解人意地对碇真嗣点了下头。然后和黑猫看着一直没有说话的绫波丽搬起最后一个食品箱，并十分自然地远离碇真嗣，站到了黑猫的另一边，这才迈开脚步朝青叶茂和日向诚“占领”的地方走去。 “那、那个……” 和楚轩等人肩并肩走了十几米，碇真嗣就偷偷地用眼角看了他们好几次，为了融入这个他十分向往的小团体。碇真嗣终于鼓起了勇气，主动向这三个走在一起冷淡指数就呈几何级数暴增的冰山角色搭了个话：“绫、绫波同学也是新人类吗？” “直接叫绫波就好了，你那么客气我们反而会觉得有些不舒服。 丽不是新人类。” 黑猫主动替绫波丽回答了碇真嗣的问题，而蓝发的少女对此也貌似没有任何意见。 碇真嗣稍微尴尬地笑了一下，然后就不知道再应该说些什么好了。他有心询问楚轩和黑猫来到地球的理由，还想问问各种关于新人类的超强身体素质和学习能力的问题。但他又怕问这种问题会惹黑猫生气。 ——虽然他就算什么也没做，那个好像随时都可以释放出黑魔法的阴沉少女也总是一副有些生气的冷淡模样。 “你、你们都是新人类啊，怪、怪不得在《超级机器人大战》里的成绩那么好……” 没话找话的碇真嗣顺口提起了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人不知道的那款虚拟现实游戏，他的本意是想赞扬一下楚轩在游戏里的鼎鼎大名，但这话一说出口之后就连碇真嗣自己也察觉出不对了，他的那种语气……怎么像是在说楚轩之所以成绩那么好，只不过是因为他经过了基因调整罢了。 事实上这种看法在旧人类之中也很有市场，许多人认为新人类是一种作弊的存在，让他们与旧人类公平竞争这本身就是一件不公平的事情，而新人类当然也不乐意看到能力劣于自己的旧人类受到种种优待，这也是新人类和旧人类很少杂居的一个重要原因。 ——大家的身边都是“同类”的话，那么谁都没什么话好说了，也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极少数的“异类”才能得到比较宽容的对待。 不过相比之下，新人类在对待生活在他们之中的旧人类的态度，要比旧人类对待生活在他们之中的新人类的态度宽容多了。 但这只是因为对于新人类来说，旧人类是“劣等”的存在，而对于旧人类来说，新人类却是“优等”的存在罢了，并不能说明新人类的道德素质真的就比旧人类高多少。 “对、对不起……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等黑猫发怒，碇真嗣就连忙结结巴巴地试图为自己辩解，不过善解人意的楚轩再次对他点了点头，面色平静地说道：“没关系，新人类之所以那么优秀，本来就是因为经过了基因调整，获得了比旧人类更加好用的身体罢了，不管有没有人说这都是事实。 如果所有人类都拥有了新人类这样的身体，大家自然就不会因此而产生什么不满了，只不过考虑到包括进化多样性在内的各种原因，大多数新生儿仍旧是自然出生的。” 眼镜反光的楚轩将不对所有新生儿都进行基因调整的原因含糊了过去，进化多样性……这个原因虽然很冠冕堂皇，但却只能用来骗骗小孩子罢了，稍微有些头脑的外行人就不会真的相信。 但是大多数旧人类不管相不相信也都没有办法，如果他们拥有让自己的后代进行基因调整的权力，那么99%的人一定都会毫不犹豫地让自己的后代进行基因调整，可惜他们没有——这种基因调整指的可并不是批量“制造”对抗星际异虫的机甲驾驶员的那种基因调整。 而在碇真嗣诞生的时候，以碇源堂司令和他的妻子当时的地位，还没有获得能够让后代进行基因调整的权力，也没有自费进行基因调整的财力，否则的话这个“权二代”绝对也会和楚轩一样成为新人类。 “不、不满什么的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我、我只是觉得有些羡慕。” 虽然楚轩和黑猫都没有生气，但碇真嗣还是解释了一句，接着为了证明自己的确不讨厌新人类，他又有些突兀地问出了另一个问题：“对、对了，你们见过拉克丝·克莱茵吗？ 还有林明美、雪莉露·诺姆、李兰花，我是她们的歌迷……” 说出了自己的兴趣之后，碇真嗣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一直像楚轩似的板着一张扑克脸的黑猫无奈地用鼻子长出了一口气，然后语气冷淡地对他吐槽道：“你不会认为只要是新人类就有机会亲眼见到这几个著名的歌姬吧？ 另外林明美可不是新人类，她只不过是很早就移居到了Macross上罢了；而李兰花甚至不是纯粹的人类，她身上还有四分之一的天顶星人血统。” 第53章 赤木律子的消息 “咦，你知道的好清楚，难道你也是她们的歌迷吗？” 见黑猫如数家珍地说出了林明美和李兰花的身世，发现了意外之喜的碇真嗣不假思索地就将心中所想的问题脱口而出。 黑猫的脚步稍微顿了一下，然后才有些脸红地含糊答道：“嘛……这、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人不喜欢她们的歌吧……” 接着，黑猫为了转移话题，又主动回答了碇真嗣之前的那个问题：“拉克丝·克莱茵的话，我们见过几次，是在超大型战场上。 嗯……如果你想见见她的话，可以和我们加好友，或许什么时候就有机会见到她了。” “好、好友？” 听到这个对于网游玩家来说已经不具备其本来意义的词汇，碇真嗣却激动了起来，和“好友”一起进行游戏什么的，对他来说简直是和亲眼见到四大歌姬一样难以置信的幻想。 甚至他认为自己或许还有可能在某位歌姬来到他所居住的城市附近开演唱会的时候亲眼看看那位大众偶像，但却一辈子都很难找到一个能够和他成为“好友”的人了。 “嗯，等回去之后就加好友吧。 不过想要加楚轩好友的人太多了，所以楚轩已经关闭了远程加好友的功能，你将你的游戏ID告诉他，让他主动加你。” 黑猫眨了眨眼睛，非常平静地回答道。这种情景对她来说简直就像是在虚拟现实网络里与其他玩家在说话一样，她根本不清楚碇真嗣为什么会如此激动。不就是加个“好友”吗，他怎么激动得好像马上就要哭出来发似的。 ——虽然在现实中，黑猫和碇真嗣一样，都是没有朋友的的可怜虫，但是在游戏中，她可是鼎鼎大名的孤高强者·千叶的堕天圣黑猫啊！ 嘛……这貌似也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就是了。 “啊，真嗣，看起来你心情很好的样子。和其他孩子相处得还愉快吗？” 当碇真嗣和楚轩等人将东西搬到了他们看好了的地方之后，葛城美里她们也从管理处那边回来了，跟在三位大包小卷地拎着东西的女士后面的青叶茂和日向诚还扛着两个大袋子，里面应该是她们租的帐篷。 “美里小姐，五……黑猫说回去之后要楚轩先生加我好友，和我一起玩《超级机器人大战》！” 已经高兴起来的碇真嗣在和他相对来说最“亲近”的葛城美里出言询问之后，立即开心地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她。相让他的这个“家人”也分享他心中的喜悦之情。 不过碇真嗣表现得这么夸张，却让黑猫觉得不好意思起来，于是她故意板起了脸，撇着嘴对其他人说道：“嘛……只不过是一起玩个游戏罢了，真是大惊小怪！” “呵呵……《超级机器人大战》啊，就在这一两周之内。你们所驾驶的EVA也会出现在那个游戏里。 而且作为官方的驾驶员，你们可以获得你们的专属EVA，而不是量产型的EVA……不过黑猫的机体数据还没有输入到游戏中，所以只能先驾驶量产型来进行虚拟训练了。” 说起《超级机器人大战》，负责技术的赤木律子博士也凑趣地告诉了碇真嗣一个好消息。 ——对于碇真嗣这的确是个好消息。他这种普通得再普通不过的旧人类即使在游戏里也相当不起眼，如果不是成为了EVA初号机的驾驶员的话。根本就不敢想像自己竟然还有一天能够开上这种独一无二的专属机器人的机会。 要知道，想要兑换那些著名机师所驾驶的专属机器人，需要的可不仅仅是金钱，还必须满足一定的“机师等级”要求——因为没有一个驾驶员会愿意看到自己的拉风机器人被别人开成垃圾机器人的情景，哪怕只是在虚拟游戏里也不行。 “EVA啊，那东西能够出现在战场上的话……倒也不错。” 得知了这一消息，就连黑猫也不由得翘起了嘴角，但她想像的却不是自己驾驶着EVA时的帅气场景，而是其他“好友”看到这种能力极其强大，甚至足以被称为“终极泛用人型决战兵器”的巨大机器人时的惊羡表情。 “不光如此，你们曾经打倒的‘使徒’同样也会出现在游戏里。 毕竟我们现在已经进行过两次与使徒的公开战斗了，更早之前的第三使徒的事应该也已经被感觉了，就算只是从稳定人心的角度来考虑，也应该将这种新的‘星际异虫’加入到日常的训练菜单中。” 既然已经透露了一部分消息，赤木律子索性将剩下的“更新内容”也提前告诉了大家，碇真嗣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只不过是感到更加高兴和自豪——毕竟打倒第四和第五使徒都有他的功劳，而楚轩、葛城美里和NERV基地里的三个技术兵却都从中咀嚼出了一些其它的味道。 但是在这个场合中，他们都选择了一笑而过，没有在三个孩子们面前讨论这一举动背后的深层意义，再说那些问题也不是他们这种小人物应该关心的，还是交给碇司令和冬月副司令去考虑吧，他们现在只需要考虑如何玩个痛快就可以了。 “好了……野营所需要的东西都已经搬过来了，下面我们干什么？” 葛城美里将手里抱着的毛毯和薄被放到了整齐地码放在地上的箱子上，然后用力地伸了个懒腰，心情愉快地话询问起了接下来的工作。 就和碇真嗣一样，她也不知不觉就能够自然地与楚轩对话了，也许这就是集体活动所特有的感染力吧，赤木博士的良苦用心总算没有白费。 ——当然，在“班级”那种充满了各种恶意的大集体里，像碇真嗣、黑猫和绫波丽这样的孩子却仍然逃脱不了被边缘化的命运。 但以后情况可能会多少有些不同了，碇真嗣已经交到了相田剑介和铃原东治这两个朋友，而绫波丽和黑猫也结成了比闺中密友还要紧密的“姐妹”关系（预定），即使是在学校里，他们也起码不会再像“过去”那样形单影只了。 “虽然时间尚早，但我们还是先将宿营的准备工作做好，然后再进行自由活动更好一些。 我和真嗣、黑猫、丽、青叶和日向一起将帐篷支起来，葛城、赤木博士和伊吹去洗碗池那里清理烹饪用具并处理食材如何？”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如此提议道，不过葛城美里的脸却立即变成了囧的样子，毫不犹豫地予以了反对。 “诶——不行不行，我可干不来！ 要不我和真嗣换一下吧，我去出力支帐篷，让真嗣做点轻松的工作。” “不要！美里小姐在家里的时候每次都将这种工作推给我，今天你也体会一下我平时的‘轻松’怎么样？” 大概是因为找到了楚轩这个新的“靠山”，在家里一直默默地任由葛城美里支使的碇真嗣不仅敢于说“不”了，而且还揭穿了葛城美里的老底。 “呜哇哇哇……真嗣！你这家伙竟然敢讽刺我了啊，看来我有必要让你重新明白一下谁才是一家之主了吧……” “救命啊！” 尽管心中对碇真嗣的变化感到非常欣喜，但葛城美里还是故意装出了一副张牙舞爪的样子，作势要朝碇真嗣冲去，碇真嗣也欢笑着向楚轩的身后躲去，而赤木律子博士则非常配合地伸出胳膊将她的好友拦了下来。 在这个本应充满了欢乐，但即使是周末也没有除了他们之外的游人的野营地里，这片笑闹声显得格外响亮，使这里变得不那么冷清寂寞了。 第54章 采摘山菜的乐趣 “……这种就是被称为‘山菜之王’的蕨菜，它和蒲公英、苦苣菜一样，算是一种相当容易辨识的山菜了。 它由古代蕨类植物演变而来，是凤尾蕨科多年生草本植物，因为尚未伸展开的嫩芽好似猫爪和拳头，所以又被称作猫爪菜、拳头菜——中国有些地方还将其称作龙头菜。 大家在这一片采摘山菜的时候，除了刚才我介绍过的几种之外不要乱摘，要先叫我去确认可否食用再下手。” 梅雨季节到来之前的晚春山林里，因为使徒接连两次出现，最近一直没有多少人有兴趣前来野营地远足，所以楚轩等人所站的这片草地中长满了各种山菜。 但是为了避免误采毒草，所以楚轩在让三位适格者亲自动手之前，十分仔细地为他们讲解了几种特征非常明显的可食用山菜的辨识方法。 ——当然，这附近的树根处也可以看到零星的蘑菇，但那是楚轩禁止他们采摘的，不过楚轩承诺，如果他发现了可以食用的蘑菇，就会招呼他们过来采。 而在齐心合力支起了四顶帐篷后，青叶茂和日向诚被葛城美里拉去代替她处理食材了，伊吹摩耶虽然对采摘“纯天然绿色无污染不施肥不打药不抹激素”的可食用野生植物很有兴趣，但遗憾的是她的学姐赤木律子已经过了会兴致勃勃地参与这种“年轻人”的行动的年龄，所以她也只好陪着学姐一起处理食材。 ——毕竟她的学姐对料理根本就一窍不通。那两个男人也好像不太能靠得住的样子，如果这边没有她在的话。那些其实已经大致处理好了的食材最后会变得怎样还真是令人担心。 但是有赤木律子在的话，就算是最糟糕的情况，也可以将那些动物性食材和植物性食材按照生物学实验的要领给处理好吧，起码在伊吹摩耶所重视的卫生这方面应该没有问题。 “等等。” 正当站在楚轩不远处的绫波丽弯下腰去采摘脚边上的一棵蕨菜的时候，楚轩却又叫停了她的动作，而且把刚刚散去的碇真嗣和黑猫也叫了过来。 “蕨菜可以吃的是缩成一团的嫩芽和上半部分较嫩的茎干，像这种芽叶几乎完全展开了的就已经老了，但太短太细还可以长大的也不要摘。 另外。采摘蕨菜是有秘诀的……” 为了亲身示范，楚轩几乎是贴着绫波丽的身体弯下了腰，伸出手捏住一棵长得非常像猫爪的粗壮蕨菜的茎杆，适当地慢慢用力往上拉，拽到一半的时候茎杆自己就“啪”的一声断开了。 “自动断开的这里，就是可食用的部分，再下面的茎杆就相当坚硬了。吃起来就像老蒜苔似的，而且混在其它嫩茎之中很难全都挑出来。” 看着楚轩和绫波丽亲密无间地站在一起的样子，碇真嗣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然后他下意识地看向了曾经郑重警告过他的黑猫，却发现黑猫正拿着几根猫爪一样的蕨菜，另一只空着的手虚握成猫爪的样子，可爱地向楚轩和绫波丽“喵～”地叫了一声。好像完全不在意那两个人之间的暧昧。 身为一个男人，看到此情此景不可能不产生“为什么那个人不是我”的想法吧？不过因为那个人是楚轩，所以碇真嗣根本就生不出什么羡慕嫉妒恨的心情，更不敢去想“吾可取而代之”，只能有些不好意思地转过头去。老老实实地享受寻找山菜的乐趣。 “楚轩，这是什么？” 过了一会儿。碇真嗣听到身旁不远处传来了绫波丽那无比淡然的声音，他转头一看，发现楚轩和绫波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移动到了一棵距离他不远的圆叶子野草旁边，而黑猫则是蹲在另一个方向努力地采摘山菜，一身黑的打扮在绿色的野地还是很容易分辨出来的。 在绫波丽身旁，楚轩正弯着腰去掐那棵圆叶子野草的紫红色嫩叶，而且连下面长得比较大的绿色叶子也没有放过，他定睛望了望，但却根本不知道那究竟是棵什么草。 “这是紫苏，叶和嫩茎都可食用，中午我们会用它和其它山菜炸天妇罗。 它有很高的营养价值，同时也可以算是一种香料。” “和黑猫用过的紫苏有些不一样。” 楚轩和绫波丽在那边淡淡地交谈着，而碇真嗣则在这边暗地里吞了下口水，新鲜的山菜天妇罗，光是想一想就觉得鼻子里好像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 怀着对山菜天妇罗的期待，碇真嗣埋下头去，更加努力地寻找起了可以吃的山菜，就这样一路找一路挖，他很快就来到了这片林间野地的尽头。 直起已经相当酸疼了的腰，碇真嗣回头望去，楚轩、绫波丽和黑猫都已经分开了，和他分别呈十字形向着四个方向采摘山菜，不过进度都没有他快，而楚轩因为还要不时地被绫波丽和黑猫叫去辨认山菜，所以落在了最后一位。 尽管知道这种“自己是最快的”的想法相当幼稚，但碇真嗣还是稍微觉得有些开心，他正打算到楚轩那边去帮个忙的时候，眼角却突然注意到了出现在树林里的点点红色。 “那是……” 碇真嗣眼睛一亮，立即欣喜地向那片红色走去，过了半分多钟，他便愉快地跑向了楚轩，擎在身前的右手里面还轻轻拢着几颗红色的果子。 “楚轩，我在那边发现了野草莓，很多！” 还没等跑到楚轩面前，碇真嗣便兴奋地朝楚轩喊道，就好像急着向大人献宝的小孩子一样，等到黑猫和绫波丽也听到声音跑了过来之后，他有些得意地在大家面前摊开了手，现出了几颗又大又红的野草莓。 ——但这可不是野生的草莓，外表上和草莓还是有着明显区别的，只不过碇真嗣并不清楚这东西的学名。 “这的确也被称作野草莓，学名是‘覆盆子’，因为是长在灌木上，所以又叫‘树莓’，现在正是成熟的季节。 它与草莓同属蔷薇科，但一个是悬钩子属，另一个是草莓属，其中掌叶覆盆子是194种覆盆子中唯一入选《中国药典》，可入药的覆盆子。” 好像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楚轩果然准确地辨识出了这种像宝石一样漂亮的红色野莓，碇真嗣现在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在心里惊叹不已了，因为在他心中，楚轩如此博闻广识已经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对了，吃之前要注意一点。” 在碇真嗣主动将手里这四个形状非常漂亮的覆盆子分出三个给了另外三人之后，楚轩趁这几个“城市里的孩子”还没有将覆盆子放进嘴里的时候提醒了他们一下。 “吃之前一定要看一下背后，有时里面会有蚂蚁或别的什么幼虫跑进去——不过用力地朝里面吹一下就能吹走了。” 听说里面有虫子，碇真嗣和黑猫都稍微变了脸色，碇真嗣抬起手，将覆盆子的尾部放到眼前，在果实的背后，从原本连结花萼的圆洞往里看进去，一粒一粒的果肉整齐地拼在了一起，有点像蜂巢的感觉。 而既然是蜂巢，里面当然就少不了蜜蜂的幼虫了。 “哇啊——！” 看到正在覆盆子内部蠕动的白色幼虫，碇真嗣的鸡皮疙瘩立即起来了，尖叫声将红宝石一样的果实抛到了空中，不过被楚轩及时地接住了。 “虫、虫子吗……” 碇真嗣的样子让黑猫也变得战战兢兢了起来，不过当她小心翼翼地往自己手里的覆盆子内部看了一眼之后，却又马上抬起头来对碇真嗣露出了一个相当幸灾乐祸的坏笑。 第55章 鸡肉味，嘎嘣脆 “嘿嘿……我的没有虫。” 黑猫得意地笑着对碇真嗣说道，随后绫波丽和楚轩也只是淡淡地朝各自的覆盆子内部看了一眼，就再也没有任何动作了，明显是里面没有虫子。 “呜……” 碇真嗣相当沮丧地垂下了肩膀，刚才分野莓的时候可是他自己分的，这档还把唯一一个里面有虫子的果实分到了自己的手里，那就只能说是天意如此了。 不过附后他就得到了意外的补偿，接住了他的有虫果实的楚轩伸出了另一只手，将属于自己的那颗没有虫的覆盆子递到了碇真嗣的面前。 “这个给你。” “啊……不、不用了，反正那边还有许多……” 虽然很想要，但碇真嗣还是红着脸拒绝了楚轩的好意，可是楚轩随即便将那颗里面有条圆滚滚肥嘟嘟的不知名白色幼虫的覆盆子扔进了自己的嘴里，不紧不慢地嚼了几下之后，面不改色地连果肉带虫子一起吞到了肚子里。 “咦？那、那个有虫子在里面……” 碇真嗣瞪大了眼睛，傻乎乎地提醒了楚轩一句，而楚轩则若无其事地拉过他的手，将剩下那颗覆盆子放到了他的手心里，非常平静地回答道：“我刚才已经看过了，那种幼虫是无毒的。 ——绝大多数无毛的白色幼虫都是无毒的，在荒野中求生的时候，利用这种白色幼虫补充蛋白质。要比随便食用不认识的野果、野菜和菌类更加安全。 鸡肉味，嘎嘣脆。” 也许是为了显示出自己的幽默感。楚轩向碇真嗣举起了右手大拇指，使用了一个不知道在本世界存不存在的捏它，但一头雾水的碇真嗣早已经被惊呆了，则绫波丽和黑猫则都面无表情地眯起眼睛看着楚轩，迟迟不肯吐槽。 “最后一句是开玩笑的。” 于是，楚轩放下了手，自己为自己刚才的冷笑话添加了一个注脚。 “呋……” 黑猫无奈地用鼻子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然后将手中红艳艳的野莓放进了自己的嘴里。并幸福地眯起了眼睛。 “嗯，很甜，而且和人工栽培的甜完全不同，别有一番野趣。” 黑猫做出了像古代的贵族大小姐甚至是公主一样风雅的评价，让碇真嗣也忍不住想要将楚轩塞给他的那颗野莓吃掉了——虽然他是第一个发现野莓的，但他当时只想着摘下四个最好的野莓回去给大家看，然后再带着大家一起来采摘。根本没有想过自己先尝几个。 不过等到绫波丽也将手中的野莓放进口中之后，碇真嗣才有点不好意思地快速将楚轩给他的野莓扔进了自己的嘴里，果然就如同黑猫说的那样，这野生的覆盆子吃起来别有一番滋味，而且还有种奇妙的颗粒般的口感。 “我们去摘一些吧，不过这种果实完全成熟后只是摞在一起就很容易压烂。所以必须装在铺了塑料袋的篮子里。” 在碇真嗣回味口中的丝丝甜味的时候，楚轩将自己篮子里的几种山菜都放到了黑猫的篮子里，然后又从兜里掏出了好几个保鲜食品袋，并将最大的那个袋子铺到了自己的篮子中。 “我这就带你们去！” 碇真嗣高兴地大声说道，然后率先转身向那个生长着几株覆盆子的地方走去。 绕过了遮挡视线的树木之后。一片醒目的红色果实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覆盆子的茎上有稀疏的刺，采摘的时候要注意。另外记得检查虫子。” 楚轩简单地嘱咐了一句，然后便和三个EVA驾驶员一起动手摘了起来，这片覆盆子产量不少，所以在采摘的时候大家也都吃了一些，只留了一部分给赤木律子他们品尝——反正摘得太多了也会在篮子里压烂。 摘了好一阵子，他们总共也就摘到了不到五只蚂蚁和一只幼虫，看来碇真嗣之前的运气的确不算太好。 虽然说有虫的果实只要将虫吹掉就没事了，但是考虑到伊吹摩耶的洁癖，他们还是没有将里面“曾经”有虫子的覆盆子放到篮子里，其中里面有蚂蚁的果实被大家吹一吹就直接吃掉了，而黑猫所摘到的那颗有的色幼虫的果实则被她理直气壮地送给楚轩补充嘎嘣脆的鸡肉味蛋白质了。 接着他们又在这附近稍微转了转，将绫波丽和碇真嗣的篮子也装满了，便回到了野营地中，在一排排的水泥洗碗池的一个角落里，青叶茂和日向诚正苦着脸陪伊吹摩耶一遍遍地清洗着盛装腌渍羊肉的塑料保鲜箱。 至于葛城美里和赤木律子……她们俩已经在旁边带顶棚的水泥餐桌椅那里坐了下来，一人面前几罐啤酒，还有几包打开了的零食，惬意地享受着悠闲的假期。 “辛苦你们了。” 楚轩和三个适格者提着篮子来到了伊吹摩耶的旁边，满载而归的他们立即受到了伊吹摩耶的欢迎。 “啊！这些山菜一看就非常好吃，我在你准备的食材中还发现了炸天妇罗的薄力粉和鸡蛋，是要将这些山菜做成天妇罗吗？” “大部分做成天妇罗，少部分做汤或凉拌。” 楚轩淡淡地回答道，然后将装了几层覆盆子的篮子递了过去。 “野生的覆盆子，吃吗？” “不，谢谢，我等会再吃，这些覆盆子洗干净之后先送到律子学姐那边去吧。” 有洁癖的伊吹摩耶微笑着摇了摇头，礼貌地婉拒了楚轩的好意，她和楚轩之间的对话总有种家庭主妇之间的对话的感觉，但即使是这样的楚轩看起来也毫无违和感，就好像这个总是板着一张扑克脸的面瘫眼镜男在家里其实也是戴惯了围裙拿惯了锅铲一样。 “喂喂……摩耶，在这里出力的可是我们啊，好不容易见到点好吃的，怎么的也要让我们先尝尝吧？ 你看真嗣嘴边的红色痕迹，我敢打赌刚才楚轩大校他们摘的时候肯定偷吃了不少！” 听说要把这些看起来十分诱人的野莓送到毫不留情地剥削他们劳动力的赤木律子和葛城美里那边，青叶茂立即表示了反对，而不幸地膝盖中箭了的碇真嗣连忙抬起手胡乱擦了几下嘴，同时红着脸为自己和楚轩等人辩解道：“不、不是偷吃，只是楚轩大校说很容易压烂，所以没法带回来太多……” “没错，所以我们在那里就先吃过了，这些是专门带回来给你们的。 而且那片生长着覆盆子的地方正是真嗣发现的。” 楚轩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替有些语无伦次的碇真嗣找到了一个相当冠冕堂皇的理由，顺便在大家面前特别点明了他的功劳。 “看看，你这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家伙，还不赶紧向真嗣道歉！ 如果真嗣不原谅你的话，那今天中午的烤肉和山菜天妇罗就没你的份儿了。 像你这样的傻瓜……我看就只吃烤胡萝卜好了，你的大脑应该非常需要补充胡萝卜素。” 伊吹摩耶“狠狠”地敲了青叶茂的头两下，语带威胁地说道，而青叶茂也夸张地露出了恐惧的表情，向碇真嗣这边伸出了乞求的手，带着明显十分虚假的哭腔大声喊道：“不要啊……不管是烤肉还是炸天妇罗都是我最爱吃的啊！ 真嗣，求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就把我当成个屁给放了吧……” “恶心死啦！你给我滚开，今天中午罚你不许吃饭！” 青叶茂的比喻犯了伊吹摩耶的忌讳，终于招致了真正的惩罚，而碇真嗣这个“权二代”则在他父亲的这些下属的“刻意逢迎”之下，露出了有些羞涩的笑容。 第56章 “钓鱼小王子”之争 “呼……真没想到，楚轩大校炸的天妇罗竟然比我妈妈炸得还好吃…… 烤肉也是，简直让人泪流满面啊。” 吃完以烤肉和山菜天妇罗为主的豪华午饭之后，满嘴油光的青叶茂在清洗餐具的时候，还在沉浸在无穷的回味之中。 “嘻～妈妈的味道吗？没想到你还蛮可爱的。” 同样正在清洗餐具的伊吹摩耶轻笑了一声，稍微调侃了青叶茂一下。 但如果有谁只是因为这一点就认为她对自己有意的话那可就太天真了，女孩子啊，可以随便地表示自己的好感，但是男人却不能轻易地把它当真，贸然告白往往只能够得到“其实我只是把你当成好朋友”之类的回复。 很显然，长发飘飘带着点浪子气质的青叶茂非常清楚女性的这种坑哥特点，所以他根本没有上杆子去讨好伊吹摩耶的意思，而是将身子往后仰，越过伊吹摩耶，和楚轩说起了别的话题。 “楚轩大校，你们今天上午到河边去了吗？” “还没有，打算下午去。” 楚轩正在用力刷着沾满了油脂和炭灰的烧烤网，头也不抬地回答道。 “那我们下午一起去吧，之前我去管理处那边问过了，这里的小河还可以钓鱼，就算是小孩子也可以钓虾、钓河蟹什么的。 不过现在水温还很低，最好不要让孩子们下到水里。 ——没有带渔具也不要紧，管理处还可以租赁渔具。也有出售在这边河里生活的几种鱼类喜欢吃的鱼饵。 另外我还在管理处的大叔那里打听到了一块好地方，据说有可能钓上香鱼哦。” 青叶茂自己在那里兴致勃勃地说了一通。然后停顿了一下，身上的轻浮气势陡然一变，颇有些自傲地说道：“大家下午一起去玩玩如何？我的钓鱼技术可不是盖的，当年在学校里人称‘钓鱼小王子’的就是我了……” “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这个时候，站在青叶茂另一边的某位与“传说中的伊藤君”同名的眼镜青年突然耸动着肩膀，发出了一阵阵让人有些不舒服的低沉笑声。 除了楚轩和绫波丽之外，在长长的水泥洗碗池前排成一排清洗餐具和炊具的几个人都惊讶地将视线投向了日向诚，这个平时显得有些过于沉默了的内向小青年露出了异样的笑容。还像楚轩那样抬起手推了下反光的眼镜，似笑非笑地说道：“我还以为只有我曾经被人称作‘钓鱼小王子’呢，没想到你也是吗？ 那么就让我们在美里小姐的面前决一胜负吧，让她看看究竟谁才是‘the～king～of～kings’，楚轩大校也请务必参加！” 不知为何，一直表现得很谦虚老实，一看就是典型的“草食男”的日向诚竟然在众人面前做出了如此狂妄的宣言。还强硬地要求不知道会不会钓鱼的楚轩参与比试，这让除了楚轩和黑猫之外的其他人都吃了一惊，就连绫波丽也对他的反常言行表现出了一点兴趣。 为什么那么平凡的人会突然生出如何之大的变化呢？ 在几人之中原本最不起眼的他，此时竟然也在微微地散发着属于自己的光彩，尽管这光彩也非常不起眼，只是众多萤火虫中十分普通的一只。但他却仍然倔强地发着光。 “美里小姐、律子学姐，下午你们要和大家一起去河边玩吗？ 诚和茂……还有楚轩大校下午打算在那里比赛钓鱼哦！” 觉得颇为有趣的伊吹摩耶好心地替日向诚招询问了一句，但是葛城美里马上就用她那醉醺醺又懒洋洋的声音拒绝了。 “诶——不要啦，这个时候我才不想换泳装下到河里去啊！” “只是在河边看着而已，没人要你下水吧！ 在这种新闻联播都已经通报了的河蟹时期。傻瓜才会搞什么泳装福利呢。” 赤木律子说出了一句相当莫名其妙的话，然后夺下了葛城美里手中的罐装啤酒。大声地对正在不远处干活的大家喊道：“没问题，下午大家一起去，反正帐篷里也没有什么贵重东西。” “很好！” 在从赤木博士那里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之后，日向诚偷偷地在洗碗池下面攥紧了拳头，十分小声地低下头自言自语了一句，不过没能逃过身为强化调整型新人类的楚轩和黑猫的耳朵。 虽然楚轩仍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对于自己被强迫参加了钓鱼比赛这件事也不置可否，但黑猫的脸上却露出了古怪的笑容，饶有兴趣地看着正悄悄给自己打气的日向诚，嘴角勾起了一个坏心眼的弧度。 “这里据说就是能钓到香鱼的好地方了，不过这时节……香鱼估计是不要想了，但我看到旁边不远处钓其它鱼也很适合。” 结束了清洗餐具和炊具的工作，青叶茂领着大家去租了几根河钓用的鱼竿，挑了几种饵料，还租了一些折叠小凳子，然后浩浩荡荡地来到了一条清澈的小河边。 一到了这里，青叶茂就好像回到了自己的地盘上一样，变得相当活跃；而戴着眼镜的“草食男”日向诚也显得更加精神了几分，平时基本不怎么反光的眼镜也开始不时地反射出稍微有点刺眼的光芒。 “啊，我们就在这里看着好了，呵啊～” 在河畔的一片看上去就很舒服的草地旁边，呵欠连连的葛城美里假公济私地招呼黑猫将好的厚塑料布铺在这里。 虽然这里离布满石头的钓场有点远，但黑猫也没有和葛城美里计较，反正她和绫波丽要去楚轩身边欣赏待会注定会出现的有趣的一幕，就让一身酒气的葛城美里在这里睡她的大觉吧！ 等黑猫带着绫波丽来到楚轩身边的时候，三个参加比赛的男人都已经下竿了，碇真嗣没有到一边去尝试用玩具一样的小鱼竿和拟饵钓虾钓蟹，而是搬着折叠小凳坐到了楚轩的旁边，耳朵里还塞着耳机。 赤木律子则接受了伊吹摩耶的邀请，两个人一起去林间散步了，也顺便找找山菜来补充一下今天晚上和明天早上的菜单，上午楚轩他们所采摘的山菜已经被大家全都吃光了，但所有人都还觉得意犹未尽，也许明天早上他们也应该等采摘完了山菜再离开。 “啊，上钩了！” “我的也上来了。” 没有让旁观的三个适格者久等，青叶茂和日向诚很快就钓上了鱼儿，两个人一先一后就像是在故意较劲似的。 “哎……竟然是泥鳅……不过好歹也是最快的了，就当成是一个小彩头吧。” 当一条不到10厘米的小鱼刚一离开水面，青叶茂就认出了它的种类，不由得面露失望之色，幸好距离他不远的日向诚钓上来的鱼也不比他大多少。 “沙塘鳢，不过这长度有些太小了。” “刷！” 就在青叶茂和日向诚纷纷摇着头将在鱼钩上挣扎的丁点儿大小鱼扔回河里的时候，楚轩那边也终于转来了动静，一尾比他们俩钓的鱼连在一起还要大的鱼儿飞舞在了半空之中，带起的水花和楚轩的眼镜都在午后的阳光下闪闪发亮。 “上钩啦！” 看到楚轩一下子就钓上了大鱼，碇真嗣激动地从折叠小凳上站了起来，表现得比黑猫和绫波丽还要高兴得多，不过那条鱼真算不上太大。 “嗯……看来楚轩大校的技术也不错啊。” 也许是因为楚轩钓上来的鱼的长度还没有超过他们的心理预期，青叶茂和日向诚的心态还都十分平和，但是当他们走近一点，看清了鱼的种类之后，却立即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第57章 这不科学！ “这不是香鱼吗！竟然真的钓到了香鱼！” “怎么可能，这种时间、这种地点、这种钓法，怎么就钓上了香鱼呢！” 看到那条体长才30厘米左右的“小鱼”，青叶茂和日向诚的眼睛都瞪得老大，不过随后他们就为这种反常的现象找到了一个完全合理的理由。 “啊……这一定是碰巧吧。” “嗯，绝对是碰巧没错，楚轩大校的运气还真是好啊。” 两个钓鱼小王子以专家的口吻做出了结论，然后互相点了点头，便语带感叹地回到了自己的鱼竿旁边。 黑猫看着他们俩的背影，撇了摘嘴没有说话，而碇真嗣对于楚轩是不是靠运气才钓上来这条鱼根本就不在意，他主动将水桶端了过来，让楚轩把那一尾香鱼放在了里面。 30厘米长的鱼在钓鱼专家的眼里实在说不上大，但是对于碇真嗣来说，这比他平时在餐盘上见到的鱼可大多了——因为在餐盘上这么大的鱼往往会被切成几段，每个人都只能分到一段或一块去骨的鱼肉而已，除非是做整条鱼的豪华船生鱼片。 “香鱼好像很好吃吧？就连我也多少听说过。” 蹲在水桶边看了会儿“欢快”地在桶里游动的香鱼之后，碇真嗣非常期待地问道，今天中午的这一顿饭是他有生以来吃过的最美味的一顿饭——并不是说他原来吃得太次了。而是楚轩和黑猫的手艺太好了，另外帮忙打下手的绫波丽动作也很熟练。 虽然很羡慕黑猫和绫波丽能够和楚轩住在一起。天天吃这么好吃的饭菜，但碇真嗣也不好意思主动要求搬到楚轩那里去，毕竟他现在的监护人葛城美里对他也算相当照顾了……生活上除外。 “香鱼可是被称为‘淡水鱼之王’的名贵鱼种哦……” “又钓上来了！” 黑猫的话还没有说完，在青叶茂那边又传来了压抑不住的欢呼声，楚轩这边的人刚一望过去，日向诚也立即叫道：“我这边也上钩了！” 这两个人只是一提竿就直接把鱼从水里拽了出来，显然钓上的不是什么大鱼，其中青叶茂钓上来的是将近30厘米长的大鲫鱼。日向诚钓上来的是40厘米长的黑鲈鱼，也算是值得放到桶里的收获了。 “嘛……在这种小河里，能钓到这么大的鱼也算不错了……” 青叶茂和日向诚这次没有再离开自己的钓位，只是向大家通报了一下钓上来的鱼种，远远地互相聊了几句，因为怕惊到鱼所以声音不太大，但在这片安静的河边也足以听清楚。 他们俩在说话的时候还不自觉地用眼睛瞥着楚轩这边。好像在等着验证楚轩刚才到底是不是因为运气逆天才钓上了香鱼。 “刷！” 楚轩不负众望，很快就拉起了鱼竿，一条相当大的鱼被直接从水里扯了上来，泛着金色的尾巴在空中摆成了“J”的形状，看起来像是自己从水中一跃而起似的。 “好大——！” 碇真嗣发出了一声惊呼，这次并非他大惊小怪。就连那边的两个“钓鱼小王子”也立即固定好了自己的鱼竿跑了过来。 “将近一米长的鲤鱼，这已经有相当年头了吧！说不定已经几十岁了？” “楚轩大校也力气也太大了，竟然直接把这么大的鱼给拉了上来，不过既没脱钩也没断线这也是一种技术啊……” 看着被楚轩牢牢地按在地上的巨大鲤鱼，青叶茂和日向诚都发出了由衷的赞叹。不过钩到这么大的鱼还真是一种运气，如果是运气不好的人。虽然不可能一辈子都钓不到这么大的鱼，但大概一辈子都钓不到这么大的鲤鱼。 “这么大的鱼，只是一条就够我们所有人吃了吧，但是要拿什么装啊？” 看到这么大的鲤鱼，碇真嗣反而开始发愁了，不过准备很充分的青叶茂拿了一个看起来很结实的折叠式网笼过来。 “这是‘鱼护’，在钓到了大鱼，或者钓到的鱼多了的时候，就将鱼先装进这里面，然后放回水里，等临走的时候一起带走。” 在青叶茂和日向诚的帮助之下，楚轩将拼命地在地上挣扎的大鲤鱼装进了鱼护里，然后牢牢地扎上了口，重新选择了一个离钓点较远，水边有树的地方把鱼护浸入了水中，并将绳子紧紧地绑在了树上，任由鲤鱼在结实的尼龙网兜里折腾。 “看来那个大叔给我推荐的钓点和饵料还真不错，竟然这么快就出大鱼了。” 往回走的时候，青叶茂将楚轩钓上了罕见大鱼的理由归为了管理处大叔“给力”，顺便间接给他自己也捞了一点功劳，但日向诚却没有对他进行反驳，反而赞同地点了点头。 “咦，又来鱼了？是不是因为这些日子一直都没人来这钓鱼的关系啊！” 还没等心里有点不爽的黑猫说话，戴着眼镜的日向诚就看到他的鱼竿在晃动，于是立即拔腿就往回跑，而青叶茂也是一样，于是黑猫只好又闭上了嘴。 “嗬！看样子我们这次也终于有大鱼上钩了啊！” 及时地抓住了各自的鱼竿之后，青叶茂一边熟练地溜鱼，一边兴奋地对日向诚喊道；而日向诚虽然也想让葛城美里看看他钓大鱼时的英姿，但是他转过头向远处的草地那边望去，却无奈地发现葛城美里已经呈“大”字形躺在塑料布上呼呼大睡了。 经过了一番让人略微有些紧张的等待之后，青叶茂和日向诚终于成功地将水中的大鱼钓了上来，这两条鱼单从长度上来看也的确不比楚轩钓到的鲤鱼小多少。 “鳙鱼。” “鲢鱼。” 这次两个钓鱼小王子钓到了鲤鱼的一对“亲戚鱼”，长度也差不多都在80厘米左右，这么大也可以让他们俩满意了。 “啊！蛇！” 还没等青叶茂和日向诚得意一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跟着楚轩离开了他们身后的碇真嗣突然惊恐地叫了起来，两人赶紧循声望去，发现楚轩的鱼钩上面的确挂着一条有些像蛇的长筒形鱼类。 “骗人的吧……鳗鱼长到这么长，还是野生的……” “这已经可以申请吉尼斯世界记录了吧……” “扑通！” “扑通！” 即使在远处也能轻松地分辨出水蛇和鳗鱼的两人楞楞地望着好像长到了150厘米以上的超长鳗鱼，目光都变得呆滞了起来，就连好不容易钓上来的大鱼重新跳回了水里也没有觉得半点心疼。 过了一会儿，青叶茂和日向诚重新动了起来，但他们没有过去帮忙，而是机械地重新撒饵、甩竿，将鱼钩重新下到了远处的河水中，而那条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超长野生鳗鱼则被楚轩和唯一一个不害怕它的绫波丽配合着装进了另一个鱼护里。 他们并没有等待多久，就在楚轩安放好了鳗鱼，重新握起鱼竿后不久，他们这边就又有大鱼上钩了。 只是凭鱼竿上传来的力量，青叶茂和日向诚就知道这次的鱼比之前的还要大，但他们俩却并没有专心在自己的鱼上，仅仅依靠长年累月形成的本能与水面下的大鱼周旋，而将自己的目光放在了楚轩那边。 “嘭！” 果然，当青叶茂和日向诚感觉到自己的鱼竿失去了拉力，上钩的大鱼已经跑掉了的同时，那边的楚轩眼镜反光地从水中拉起了一条异常巨大的影子。 看到那根已经弯成了一个半圆，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折断的鱼竿最前端三米多长的巨型鲶鱼，青叶茂和日向诚不约而同地将自己手中的鱼竿摔到了地上，用带着鱼腥味的双手狠狠地抓住了自己的头发，满腔悲愤地大声吼道：“这不科学！”X2 第58章 说谎的孩子们 “美里小姐，美里小姐！” “唔……我已经吃不下了……” 因为“钓鱼王中王”的比赛结束得过快，所以当楚轩他们满载而归的时候，醉酒的葛城美里还在旁边的草地上睡得正香，碇真嗣叫了她几遍都没有叫醒。 “美里小姐，快起来啦，我们要回去了！” “嗯？什么……这么快就到明天了吗？ 呃……让、让我再睡五分钟……” 碇真嗣生气地在葛城美里的耳边大声地叩首，但葛城美里只是眼皮颤动了几下，就又陷入了“昏睡”之中，根本没有睁开眼睛的迹象。 “退后，这个女人已经被梦魇迷住了，交给我这个专家来解决吧。” 还没等碇真嗣下定决心使用更加激烈的手段叫醒他的监护人，表情稍微有些酷的黑猫就脸色严肃地伸出手拦住了他。 接下来，在碇真嗣狐疑的眼神中，黑猫趴在了葛城美里的脑袋边上，将薄薄的嘴唇轻轻凑到了对方的耳边，然后快速地小声念叨起了什么。 “唔…… 呃…… 咦…… 咯……” 因为有恶魔在耳旁不断低语，葛城美里的表情数变，身体也不自觉地紧绷了起来，额头上的汗珠也越来越多，好像真的陷入了梦魇之中。 “呜哇——！” 终于不知道在梦中经历了什么的葛城美里突然大叫了一声，上半身如同压紧了的弹簧一样弹了起来。然后坐在已经被她来回扭皱了的塑料布上，“呼哧呼哧”地大口喘着气。 “据说。人类的思维可以在睡梦中被加速成百上千倍，就算是在短短的几分钟里，主观感觉也可以度过几十上百年的时光。” 明明很像是黑暗魔女的黑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退回了楚轩的身边，而且还对惊异莫名的碇真嗣说出了很有楚轩风格的科学解释，这种奇怪的不协调感让碇真嗣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美、美里小姐，你没事吧？” 碇真嗣赶紧走上前去，关心起了仍然坐在那里楞神的监护人，听到了他的声音。葛城美里有些呆滞地抬起了头，然后眼神迅速恢复了清明。 “啊……是真嗣啊。 你们不是去钓鱼了吗，谁赢了？” “呜呜呜……美、美里小姐！” 就像碇真嗣唤醒葛城美里一样，葛城美里的询问，唤醒了完全已经变成了灰白的颜色，犹如行尸走肉一般晃晃悠悠地跟在了楚轩等人后面的日向诚。 这个心灵受到了莫大冲击的内向青年一下子扑到了葛城美里的脚边，抱着她的一条腿大声地哭诉道：“新人类果然都是怪物啊！ 大校……大校他竟然……他竟然……钓上来了一条三米多长的大鲶鱼！” “没错没错。楚轩大校根本就是钓鱼魔王啊！” 日向诚的哭诉同样也唤醒了青叶茂，这个看起来略微有点轻浮的长发男子抱住了葛城美里的另一条腿，和他的难兄难弟一起激动地声讨起了楚轩的作弊行为。 “唔……你们两个，都冷静一些好吧？” 中午喝了不少啤酒的葛城美里不悦地皱起了眉头，被他们俩这么一吵，她感觉脑袋好像开始疼了。 “虽然我从一开始就不觉得你们能够胜过楚轩。但是你们就算想找借口也要找个更靠谱一些的借口吧？ 鲶鱼就是那啥吧？嘴边有两条胡须的那种。 它怎么可能长到三米长——而且就算能长到三米长，也不可能出现在这种小河里吧！” 葛城美里用冰冷的眼神注视着哭哭啼啼的日向诚和青叶茂，句尾的三个语气不同的“吧”就如同三个巴掌一样重重地扇在了他们俩的脸上，将他们彻底打醒了。 “可、可是……我们真的没有说谎……” 日向诚抬起了脑袋，好像被主人冤枉了的小狗一样委屈地说道。而青叶茂则立即大声地在一边喊道：“没错没错，孩子们可以作证！孩子们不可能说谎的吧！” “总之。你们两个先放开我的腿。” 葛城美里强忍住心中想要骂人的冲动，抬起一只手按住了自己的太阳穴，语气不善地对还抱着她的腿蹭来蹭去的两个下属说道。 等日向诚和青叶茂都老老实实地在一旁正坐好了以后，脑袋里的痛感减退了许多的葛城美里盘起腿来，转过身子正对着楚轩等人，相当严肃地问道：“听说楚轩钓到了三米多长的鲶鱼，那么鱼在哪？” 在葛城美里的视线里的确有一条大鱼，但那条鱼充其量也只不过才一米罢了；除此之外就是几个盖上了盖子的水桶，里面就算装一米长的鱼都够呛，更不可能装得了三米长的大鱼。 不过她可不应该用这种审问犯人的语气来询问楚轩他们，虽然楚轩的确是“被告”，但黑猫、绫波丽和碇真嗣的身份却是目击证人。 “啊啦～怎么可能有三米长的鲶鱼，我可没有看到哦。 刚才楚轩钓上来的最长的鱼是一条像蛇一样的鳗鱼，晚上正好用来做烤鳗鱼。” 碇真嗣刚要开口向葛城美里讲述楚轩的丰功伟绩，黑猫却突然否定了三米长大鲶鱼的存在，让碇真嗣不由得楞住了。 而接下来，不知道抬起右手挡住了坏笑着的嘴角的黑猫偷偷地用背在身后的左手给绫波丽打了个什么暗号，让这个总是无比顺从的“乖乖女”也语气淡然地说了一句“没看到”。 “她、她们在说谎！刚才的确钓上来了，不过又被放回了水里！” 刚才还说“孩子总不会撒谎”的青叶茂用难以置信的眼神望着撒谎撒得无比自然的黑猫和绫波丽，声音止不住地颤抖着，听起来就好像他在心虚似的。 “是吗。” 葛城美里冷冷地扫了青叶茂和日向诚一眼，这两个人顿时眼睛一亮，连连朝她点着头，不过下一秒中，葛城美里就将视线移到了碇真嗣的身上。 正因为如此，除了仍然面无表情目视前方的楚轩之外，最后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碇真嗣的身上，这让他觉得压力很大。 虽然碇真嗣不明白黑猫为什么要“欺负”青叶茂和日向诚这两个平时很和气的熟人，但他却明白在这场“孩子”与“大人”之间的对抗中，他必须要站到哪一边。 碇真嗣不清楚青叶茂的孩童时代是怎么样的，但他却很清楚，他亲眼所见的“孩子们的世界”可没有大人们所想像的那么善良、那么和谐。 也许这些孩子在大人们面前的确都是一副乖宝宝的样子，但那只不过是演给大人看的“伪装”罢了，在乖孩子的面具之下，小孩子其实也有着各种各样的脸孔和性格，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冷酷而又残忍的一面。 有的孩子单单只是因为内向、不合群就会逐渐被排挤，如果长相丑陋甚至有某种生理缺陷，更是走到哪里都会被另眼相看的“怪物”……但这些都比不上“站错队”的可怕！ 如果在这种关乎“阶级立场”的时候，一个小孩子叛变了本阶级，选择了站到大人那一边的话，那么就算他的行为是正确的也会被打上“叛徒”的烙印，并从此受到所有孩子的欺负，而且基本上是不会有人敢公开帮助他的，因为所有对他表示同情的人也会被孤立、被欺负。 ——除非帮助他的是大家公认的“首领”。 但非常遗憾，一般能够组织起所有孩子与大人对抗的也是“首领”，而对于“EVA驾驶员”这个小群体来说，“首领”正是黑猫。 所以……碇真嗣会怎么选择就非常明显了。 第59章 男人的坚持 “我、我也没……” 正当碇真嗣即将违背自己的良心，无视青叶茂和日向诚恳求的目光，站到黑猫和绫波丽这边的时候，一只坚定而有力的手掌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真嗣，身为一个男人，总要有一些即使是死也必须要坚持的东西，对于拥有力量的人来说尤其如此。 即使被所有人排挤又如何？即使所有人被孤立又如何？即使被所有人欺负又如何？男人的坚持并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被消磨掉的东西。 你现在已经拥有了可以成为‘救世主’的力量，那么你难道不想要成为‘正义的伙伴’吗？” 楚轩一边说一边跃过了碇真嗣的身边，替他挡住了从“大人们”那边射过来的视线。 “而且啊……” 比“豆芽菜”一样的碇真嗣高出将近一个头，肩膀也要宽阔得多的楚轩背对着这个年仅14岁的懦弱少年，用一如既往平稳而无抑扬的乏味声音说道：“男人的地位、荣耀和命运，都是依靠自己的力量打拼出来的，而不是依靠他人施舍来的。 男人一旦弯下了腰，那么或许一辈子都再也没有勇气直起来了。” “好、好帅气！” 原本一直用带有“你知道应该怎么做吧”的信息的冰冷目光盯着碇真嗣的黑猫双手捧住了发红的双颊，发出了迷醉般的赞叹，也同样道出了碇真嗣的心声。 绫波丽虽然还无法理解楚轩刚才的行为到底帅气在哪里。但她那双好像廉价塑料制成的红色眼睛也比平常多出了几分光亮。 楚轩那两只一直隐藏在反光的眼镜片后面的金色眼眸虽然容易在某些社会环境之中受到歧视，但也对中二病角色有着特殊的吸引力。就算对方已经成为了他的追随者也一样，在黑猫的眼中，楚轩刚才的言行说不定帅得足以惊天地泣鬼神了。 “抱歉，黑猫只是想和你们开个玩笑。 我的确钓上了一条3.08米长的鲶鱼，不过因为我们根本吃不了那么多鱼，所以又将它放了回去，青叶和日向说的都是真的。” “楚、楚轩大校！”X2 楚轩的仗义执言让青叶茂和日向诚都感动得泪流满面，同时他们也对自己刚才的阴暗心理感到十分羞愧。也许黑猫正是因为看不惯他们对楚轩的嫉妒才想要小小地惩罚他们一下吧。 “好了好了，既然事情都搞清楚了，那么大家就一起回去吧。 律子和摩耶呢？” 看到同事之间潜在的矛盾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被化解了，葛城美里也乐得装作什么都没有感觉到，她从塑料布上一跃而起，然后把两只被肉色丝袜包裹住的脚套进了鞋子里，并寻找起了去林间散步的赤木律子和伊吹摩耶。 “我已经联络过赤木博士了。她们两人一会儿会直接回到营地，我们先回去将这些鱼收拾好——活鱼宰杀后放置两三个小时味道才是最鲜美的。” “啊，这个好像我也知道。 那还等什么，我们快回去吧！” 反正不用葛城美里动手，所以她倒是积极地催促着大家往回走了，碇真嗣对刚才黑猫撒谎的事就这么解决了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但他也乐得两面都不得罪。 不过楚轩刚才的话在他心里还是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尽管那种话好像在某些热血动画里经常能够听到，而以往碇真嗣对那种都不屑一顾，但是当一个能够掷地有声地说出那种话的人真正地站在了他的面前的时候，他才真正体会到了那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震撼。 身为一个男孩子。他当然不可能没有“英雄梦”的，但是因为他早早地就与自己人生中的第一个英雄——父亲分开了。负责照料他的亲戚、学校的老师之中也没有能够让他视为父亲的存在，以至于他在想要模仿“现实中的英雄”的时候，却根本找不到一个模仿的对象。 于是，碇真嗣比其他孩子更早地认清了一个现实——“英雄”什么的，根本就不存在。 如果英雄存在的话，那么为什么在他哭泣的时候没有人来安慰他，在他受欺负的时候没有人来保护他，在他畏缩不前的时候没有人来鼓励他？ “真嗣，来给我讲讲那条三米长的大鱼吧。 那什么鲶鱼真的能长那么大啊，我这辈子还没有看过呢，你们在放了之前怎么不叫醒我。” 正当碇真嗣在心中感慨万千的时候，葛城美里已经悄悄地摸到了他的身边，亲热地用胳膊把他的脖子给拐了过去。 “美里小姐……这样很难走路啦！ 而且我刚才不是大声叫了你好几次吗，但你根本就没醒吧！ 而且……你的睡相就和在家里的时候一样难看，身为你的被监护人的我都跟着丢脸了！” 碇真嗣放下了自己的心思，用力地试图挣脱葛城美里的亲密举动，同时利用毫不留情的贬损掩饰着自己的害羞和喜悦。 “喂！你这个叛徒，和楚轩他们混熟了就嫌弃起我了啊！ 我钻我钻我钻钻钻……” “啊！疼疼疼……对不起，我错了，请你饶过我吧……” 葛城美里的额头上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青筋，然后用双手固定住了碇真嗣的脑袋，狠狠地在他的太阳穴来回钻动，让碇真嗣疼得龇牙咧嘴的。 回到野营地，楚轩把这次收获的鳗鱼、鲤鱼、香鱼，还有青叶茂的大鲫鱼和日向诚的黑鲈鱼全都杀好之后，青叶茂和日向诚将水桶、鱼护、鱼竿等租借的渔具全都还了回去，并赔偿了被他们俩弄坏的鱼竿等物。 在管理处的大叔笑着问到“鱼竿都断了收获怎么样”的时候，青叶茂和日向诚的脸色都变得很奇怪，最终只是勉强吐出了一句“很好”，没有把楚轩钓到了30厘米长的香鱼、100厘米长的鲤鱼、150厘米长的鳗鱼、300厘米长的鲶鱼这种说了别人也不会相信的事实告诉他。 不过就算他们说了大叔也的确绝对不会相信的，正因为是在那条河里钓了十几年鱼的专家，所以他才更加不会相信那条小河里会有各种世界记录级别的大鱼。 虽然黑猫有照片为证，但她却只是把手机里的照片给葛城美里看了看，并没有公之于众的兴趣，而青叶茂和日向诚也没有勇气去问黑猫要照片，他们宁愿把之前的经历当成是一场噩梦，否则的话他们觉得自己很可能再也无法重新拿起鱼竿了。 而在营地之中，大家又开始为晚上的可口美食忙碌了起来，就连从不插手厨房事务的葛城美里和赤木律子也被分派到了准备篝火的任务。 但这可不是让她们俩去营地周围拣柴禾——这个时节她们也不可能拣到马上就能拿来用的干柴禾，在野营地的管理处里几乎什么都有买的，整根整根的木柴、用来增加气氛的粗盐，甚至连安全焰火都有，不过并没有礼花弹和可以喷射出很远的焰火种类。 连在厨房里打下手都不会的两位大龄单身女性所能做的就是指挥可怜的青叶茂和日向诚把从管理处那里买来的东西都用手推车运回来，然后将那些整根的木柴搭成很有篝火晚会感觉的“井”字型，并将小根小根的木柴散乱地堆在中间。 至于增加气氛的粗盐，则要等到点燃篝火之后，再时不时地往火中撒一把，让篝火蹦出一片噼里啪啦的黄色火星。 不过这种做法最开始是部落里的巫师用来占卜天气的，若听到火中的盐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那就是好天气的预兆；若是毫无声息，那就象征天气即将变坏，风雨随时会来临，其原理是当风雨欲来时，空气中的湿度增高，盐受潮了投入火中自然就不会发出声音。 ——在古代，即使是对于生活在海边的人来说，盐也是相当贵重的物资，不可能只是为了增加宴会气氛就白白地扔到火里去。 第60章 残酷的未来，残酷的Macross “……Country～roads～take～me～home～To～the～place～I～belong～West～Virginia～Mountain～Mama～Take～me～home～country～road……” 入夜，在不时发出噼啪响声的篝火旁边，青叶茂正有一搭没一搭地弹着吉它，轻轻地哼唱着大家都相当熟悉的悠闲曲调，所有人都很享受着这种静谧的气氛，就连互相交谈的声音都不自觉地放低了许多。 不过很快的，碇真嗣那尚未开始变声的少年嗓音就打断了青叶茂的歌声，甚至还惊起了停留在附近树梢上的鸟儿。 “——什么！我我我、我要和楚轩住在一个帐篷里？” 正和日向诚说到今晚帐篷分配的碇真嗣“呼”地一下从折叠椅子上站了起来，脸部因为火光的照射而显得红通通的。 感受到了众人诧异莫名的视线，碇真嗣的脸变得更红了，佝偻着身子重新坐了下来，压着嗓子向张大了嘴看着他的日向诚问道：“那、那个……我要和楚轩大校住在一个帐篷里吗？” “当然了，楚轩大校的帐篷只有他自己使用，而我们却是三个人挤一顶帐篷，所以我想是不是平均一下。 不过我没想到你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抱歉真嗣。 那今晚你就和我们一起吧。反正我们租的原本就是供2～4人使用的帐篷。” 日向诚为自己的不周而向碇真嗣道了个歉，但碇真嗣却用力地摇了摇脑袋。两根食指互相戳着，吞吞吐吐地说道：“不、我倒没有不愿意，只是觉得……吓了一跳。 如、如果楚轩大校同意的话，那、那我就叨扰了。” 碇真嗣的措辞相当客气且正式，只不过是和楚轩住一个帐篷，被他说得就像是到楚轩家里留宿似的，这让日向诚迷惑不解地挠了挠头。 “啊……我觉得楚轩大校应该不会反对吧……” 说到这里，一直承受着其他人疑惑的视线的日向诚干脆站了起来。大声地朝正在不远处和黑猫、绫波丽静静聆听夜间虫鸣的楚轩问道：“楚轩大校，让真嗣也住在你的帐篷里没问题吧？” “没问题。” 不出日向诚的意料，楚轩根本都不用考虑，直接就答应了下来，毕竟他又不是什么女扮男装的美少女，没有必要寻找各种理由避免与其他“同性”共处一室。 “给、给您添麻烦了！” 虽然日向诚和楚轩都并不在意这种芝麻粒一样的小事，但碇真嗣还是有些紧张地站起身来。朝楚轩鞠了一躬。 “哎……真嗣那家伙……大概是将对父亲的一部分感情投射到了楚轩的身上吧……” 远远地看着举止有些怪异的碇真嗣，葛城美里的眼中闪烁起了某种难以言喻的神情，那并非嫉妒楚轩轻而易举地就和她的被监护人搞好了关系的神情，而是某种怀念……却又并非单纯的怀念的神情。 在她旁边的葛城美里遥望着碇真嗣那张和碇源堂司令稍微有点想像的脸孔，嘴角轻轻地翘了起来。 “这有什么不好？男孩子嘛，必须要模仿着某个男人的背影才能逐渐长大。” 坐在赤木律子另一边的伊吹摩耶和神情复杂的葛城美里都没有说话。只是目光之中稍微带上了些怜悯，碇源堂司令对他的儿子不闻不问这在NERV基地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大家都不清楚这对父子过去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样形同陌路的关系。 大家都不认为这是碇真嗣的错，但一般的情况是有了后妈才有后爸。对于从来没有付出过什么绯闻的碇源堂司令来说，他又是出于何种考虑。才会如此冷淡地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呢？ “真嗣，我们接下来要去林间的空地看星星——就是上午采摘山菜的那片空地，你要一起去吗？” 等到篝火即将燃尽的时候，楚轩带着黑猫和绫波丽主动地走到了虽然和日向诚、青叶茂呆在一起，但却一直在塞着耳机听音乐的碇真嗣那里，向他发出了观星的邀请。 “哎……看星星吗，还真是令人怀念的活动啊。” 青叶茂放下了怀中的吉它，用力地伸了个懒腰，然后站了起来。 “真嗣，去吧，这可是难得的青春啊。” 长发及肩的文艺青年拍了拍碇真嗣的肩膀，然后露出了闪亮的牙齿，朝他举起了大拇指。 “那、那好吧，谢谢……” 碇真嗣有些不好意思地答应了楚轩的邀请，他的那声谢谢也不知道是对楚轩说的还是对青叶茂说的，又或许是在同时感谢他们俩。 因为“大人们”对看星星这种过于青春了的活动都不再感兴趣——也有可能只是因为不好意思和小孩子们凑在一起轮流看望远镜，总之最后一起去看星星的只有楚轩、黑猫、绫波丽和碇真嗣而已，不过这片野营地附近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危险，也没有什么野兽出没。 而且……大概没有人还记得楚轩其实也才“18岁”吧？不过他的确也不止18岁就是了。 “对了，说起看星星的话……用这个望远镜应该也能看到P.L.A.N.T.和Macross吧？ ——刚才已经看到了月面基地。” 依次观测了离地球最近的卫星月亮和地球的“邻居”金星、火星之后，仰望着星空的黑猫在楚轩寻找下一个星体的时候突然想到了本世界独有的“人类奇迹”。 对于碇真嗣来说，航天科技和各式机甲的飞速发展、新人类的出现都已经是“常识”的一部分了，但黑猫所居住的世界里，可没有这种超现实的“黑科技”——当然也没有天顶星人和星际异虫。 “可以看了。” 楚轩凭借着超强的计算能力，快速而准确地将望远镜对准了位于拉格朗日L5点上的殖民卫星及宇宙移民船Macross所组成的P.L.A.N.T，然后把目镜让了出来。 出于绅士风度的考虑（其实是不敢和黑猫争夺第一个观看的权力），碇真嗣在黑猫和绫波丽都看完了以后，才将眼睛凑到了目镜的前面，第一次“亲眼”看到P.L.A.N.T.的样子。 其实从天文望远镜的目镜里面看到的P.L.A.N.T.还没有照片里好看，只不过是一串很普通的钢铁飞船或钢铁小卫星罢了，但碇真嗣的心中仍然出生了某种只有亲眼所见才会出现的感动。 “那就是新人类的国度……也是人类的前线基地P.L.A.N.T.吗……” “没错，P.L.A.N.T.是人类为了节省摆脱地球引力的能源而在宇宙中建立的前线基地，主要是由各种工业殖民卫星和寥寥几颗农业殖民卫星所组成的。 至于那部分Macross……或许学校的老师也已经告诉过你们真相了，那实际上就是人类所打造的宇宙移民船。 如果人类无法抵挡星际异虫的侵袭，那就只能和逃到太阳系的天顶星人一起，结伴踏上逃亡的旅程了。”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向碇真嗣点明了大家都不太愿意提起的残酷未来，然后便抬起头来眺望着P.L.A.N.T.所在的方向，就好像能够单凭肉眼直接看到那些相对于真正的“卫星”来说太过渺小了的人造卫星一样。 楚轩的冷漠话语让碇真嗣的身体停顿了一下，然后才轻声地回答道：“嗯……有个老师曾经对我们说过。” ——虽然那个老师没有明说，但他话里话外却在暗示着尚且年幼的碇真嗣和其他孩子们，如果要逃跑的话，那些Macross肯定装不下地球所有的人类，或许连十分之一的人类都装不下，到时候不好好学习的无能人类就只有被抛弃的份儿。 尽管那个老师的做法很残酷，也让一部分学习不好的孩子更加自暴自弃了，但同样也让另一部分孩子更加努力地学习了，而碇真嗣在来到NERV基地之前，也一直都认为自己是注定会被抛弃的那一部分。 第61章 赤木律子的“告密” 当玩了半天还干了半天活的碇真嗣刚刚开始感到疲倦的时候，楚轩也正好结束了这次观星活动，带着他和两位少女回到了野营地。 不过在通往停车场的岔道口上，楚轩却停下了脚步，用一如既往平稳而无抑扬的乏味声音对他们吩咐道：“你们先去睡吧，我将望远镜放好再回去——真嗣也是。” “我、我和你一起去吧？” 听到“去睡”这个词，原本上下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了的碇真嗣一下子又精神了起来，有些慌张地提出了新的建议，不过却被楚轩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你也赶紧去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呵……晚安～” “晚安。” 同样也有些疲惫了的黑猫和绫波丽丝毫没有矫情，简单地和楚轩打了个招呼，然后就走上了通往露营区的道路。 ——这个野营区的帐篷可不是真的随便在野外找个地方搭的，所有的游客必须将帐篷搭在管理处规划好的露营区里。 虽然这种搭在水泥地面上的帐篷相当缺乏气氛，但却保证了游客们的安全，也避免了某些缺乏野营经验的游客早上的起来时候发现自己的帐篷里爬进了许多虫子甚至是蛇。 “那……楚轩大校晚安。” 碇真嗣犹豫了一下，但还是选择了顺从“大人”的意愿，和楚轩道了声晚安后便立即转身追上了黑猫和绫波丽的脚步，而楚轩则独自拿着望远镜的箱子往停车场走去。 但是当楚轩将装着小型天文望远镜的箱子放回了车厢里之后。他却没有立即往回走，而是倚靠在六轮悍马的车门上。眼镜反光地独自欣赏起了星星。 “楚轩大校为什么还在这里，难道是正在等我吗？” 楚轩没有等待多久，赤木律子就悄然出现在了六轮悍马的另一侧，但说悄然也不恰当，因为她并没有刻意放轻脚步，只不过陷入了沉思或回忆之中的楚轩一直没有理会她罢了。 “你有事情吗？正好我也有些事情想找你。” 对于赤木律子的到来，楚轩好像一点都不觉得吃惊，这两个人虽然没有提前通过气。但同样身为科研人员的他们很清楚对方的思考模式和有可能采取的行动。 ——如果要讨论什么不方便被NERV知道的事情，甚至连私下里碰面这件事都要尽可能不引起“内卫”们的怀疑的话，那么就只能在野营的时候寻找交谈的机会了；而除了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们俩也不可能有理由独处，毕竟他们又不是情侣关系。 “啊啦，明明是你叫我来的吧。” 赤木律子流露出了一种含义丰富的微妙笑容，但其中绝对没有什么与性相关的信息。 她的确是收到了楚轩释放出的“信号”才偷偷摸摸地找过来的。但也可以说楚轩故意创造出了这么一个可以和“某人”进行秘密交流的机会，而需要这个机会的“某人”就自己找上门来了。 “虽然不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但我的确有事情要询问你。” 楚轩将自己刚才的话又郑重地重复了一遍，然后他走近了两只手互相抱着胳膊肘的赤木律子，一直走到她身前一米处才停了下来，而且还伸出手摘下了架在鼻梁上的平光眼镜。 再次看到楚轩那双犹如超新星爆炸一样明亮的金色眼眸。赤木律子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但她却没有选择逃避，而是镇定地与楚轩近距离对视着。 她在刚才的一瞬间也考虑过楚轩会催眠术的可能性，但是对自己所拥有的各种关于人类精神方面的知识和自身意志力的自信，让她选择了静观其变。 而且她也相信。就算楚轩的确掌握了某种强力且隐蔽的催眠术，也不会用在已经有所防备的她身上。除非楚轩敢保证一定不会被她感觉到哪怕极微小的异常。 不过这次赤木律子可要失算了，楚轩的右眼乃是传说中的“邪王真眼”，在每个世界都可以使用一次通过与别人对视的方式来强制缔结“六花之契约”的特殊能力。 ——而这个不管缔结前缔结中还是缔结后都悄无声息的“六花之契约”，正是可以直接获得包括契约者的名字、记忆在内的所有个人资讯的超自然能力。 “绫波丽是怎么回事，她的知识结构残缺得太过异常了，根本不像是一个在人类社会中生活的人。 而且她必须定期服用的药品……虽然我没有机会化验其中的有效成份，但我估计那可不是什么用来预防病毒传染的‘聪明药’。 赤木博士，你有什么能告诉我的吗？” 尽管楚轩已经通过“六花之契约”成功地获得了赤木律子的所有记忆，但他仍然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面无表情地向赤木律子询问道。 他的金色眼眸好像真的开始闪闪发光了，那充满了威严的目光让人根本无法生起对抗之心，就算是赤木律子也被这目光狠狠地震慑了一下。 不过赤木律子很清楚，这只不过是心理错觉罢了，人的眼球并不具备发光的功能，就算是新人类也一样。 哪怕真的看起来是在发光，那也不过是像某些会在夜间眼睛放光的动物那样，在反射可见光的同时还反射了人类的眼睛看不见的红外线，并且使反射的红外线发生了蓝移，变成了人类能看见的可见光。 ——只要这样一想，赤木律子的精神自然就不会产生任何动摇，也很难受到楚轩接下来的催眠手段的影响。 “我就估计你大概已经察觉出什么了……不，你早就察觉到了吧，毕竟你可是真正的天才嘛。” 赤木律子用相当轻松而稳定的声音调侃了楚轩一句，不过她的脸上却非常严肃，毕竟她所面对的可是天才的新人类楚轩。 而以新人类的“多才多艺”，就算他在指挥能力、驾驶能力、科研能力之外又多出了一个催眠能力，赤木律子也一点都不会感到惊讶。 不过在楚轩使用某些非正常的手段询问她之前，赤木律子打算主动透露一些信息——毕竟她正是为此而来的。 “丽那孩子……可不是普通的人类。 你可以将她当成一直被培育到现在这么大年龄才从培养槽里出来的新人类，不过她的基因没有进行过任何调整，只是一个既可以驾驶EVA零号机也可以驾驶初号机的‘普通人’。 当然，利用这样一个可以与非特定的EVA进行同步，并达到启动所要求的最低数值的‘普通人’，我们还可以实施其它计划……” “就是‘DUMMY～SYSTEM’吧。” 面无表情的楚轩一直将手抬到了下巴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摘掉了眼镜，于是他的手又拐了个弯，将放进左胸口袋里的平光眼镜重新架到了鼻梁上，挡住了赤木律子继续窥视他的心灵的唯一途径。 楚轩的这个代表着内心有所动摇的动作让赤木律子露出了一点笑容，不过在攻守形势已经改变了的现在，她也没有必要为了获得心理上的满足而出言刺激对方。 正是因为有着这种清醒的认识，已经在交锋中占据了优势地位的赤木律子态度反而变得更加温和了几分，她主动放低了姿态，用相当诚恳的语气对楚轩说道：“作为一个合格的科研人员和指挥官，我认为你即使得知了‘DUMMY～SYSTEM’的真相应该也不会有什么过激的举动，所以才将这个秘密告诉了你。 同时我也认为，你有权力得知这个秘密，以及关于绫波丽的所有秘密。 如果是你的话，应该能够做到我想做但却做不到的事情吧……” 第62章 属于楚轩的“有角三倍速” 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但却可以让人回味许久，从远足的这个周末获得的好心情，让参加了远足的所有人在今后的一周的时间里都始终保持着轻松愉悦的心境。 而在这种积极情绪的作用下，碇真嗣与EVA初号机的同步率也有了很大的提高，驾驶技术和战斗技巧方面也有了长足的进步。 虽然绫波丽在这段时间里有所进步，但是她的潜力好像真的已经被挖掘得差不多了，进步的幅度远远不如碇真嗣这个新人，而且在同步率这一项上也终于被碇真嗣超过了一点点。 不过无论是绫波丽自己还是楚轩，又或者是主管技术的赤木律子博士，对此都显得毫不在意。 绫波丽还是像往常一样平稳地继续着她的训练任务，既不偷懒，但也绝不勤奋；楚轩一如既往地关心绫波丽的心理，但对她的能力却不做任何要求；赤木律子依旧按部就班地把握着各项研究工作的进程，和楚轩在某一天晚上独处时的对话貌似没有对她产生任何影响。 ——其实大家都是这样，除了变得开朗积极了许多的碇真嗣之外，参加了远足的各位都没什么变化，他们的心情是变好了，工作效率是提高了没错，但这并不等于他们更深层次的“内在”发生了改变。 毕竟他们只不过是很普通地在假日里去山间玩了一圈而已，在野营期间也没有遇到什么奇特的事情。会连“内在”都发生改变那才奇怪。 “楚轩大校，你申请的机甲已经被送到格纳库了。整备班那边请你有空去看一下。” 6月5日下午，已经开始实际参与赤木律子所领导的多个研究项目（其中并不包括“DUMMY～SYSTEM”等保密级别相当高的项目）的楚轩从“顶头上司”那里获知了一个好消息。 “我知道了，那么今天我就先走了。” 楚轩头也不抬地答应了一声，并开始结束手头上的工作。 他之所以能这么自由，可并不是因为他的军衔高的关系，而是因为他的科研能力就像他的指挥和驾驶能力一样高得离谱，所以才能在以知识和科研实力为尊的技术部门获得特殊的待遇。 而NERV的普通研究人员不要说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了。他们其实就和普通的工人没什么区别，天天必须按时上班，但却经常不按时下班，“被自愿”加班到深夜那是稀松平常的事情，年假什么的只是一个美好的幻想。 “对了，这是丽和黑猫的新ID卡，真嗣的ID卡也请你一起带过去吧？ 另外。也麻烦你将他们的旧卡回收一下，直接交给内务处就可以了。” 在楚轩离开之前，赤木律子又想起了另一件事，将一个信封一样的白色小袋子放到了他的桌子上。 楚轩等计算机进入了关机程度之后才拆开信封看了看，里面只有三张硬质ID卡片。 在下周一，“原剧情”中的碇真嗣就是凭借着送新的ID卡片为借口初次造访了绫波丽独居的公寓。并在公寓里好好地享受了一番主角光环带来的杀必死剧情，但现在他已经彻底没有机会了。 倒不如说，让楚轩去给碇真嗣送新ID卡，这是即使变换了角色也要让那段剧情实现的意思吗？ “……” 楚轩将三张ID卡重新放回信封里，然后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淡淡地朝赤木律子点了下头，然后便离开了研究室。 当他到达格纳库的时候。三名适格者都在进行日常的训练，其中碇真嗣和绫波丽驾驶的都是真正的EVA，只有黑猫一个人在使用虚拟训练系统。 “楚轩大校，你来了。” 看到楚轩之后，葛城美里从监视驾驶员训练状态的屏幕那边走了过来，主动和他打了个招呼。 “我来看我的MS。 另外这是真嗣的新ID卡，你交给他之后记得把废弃的旧卡交到内务处。” 楚轩从信封里取出了碇真嗣的新ID卡，将其交到了葛城美里的手中，看来是决意要放弃可能会出现的那段“杀必死剧情”了。 但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楚轩可不是喜欢男孩子的基佬或变态。 “谢谢，等真嗣出来之后我会告诉他把旧卡交到内务处。” 葛城美里从楚轩手里接过了新ID卡，顺便把上缴旧卡的任务交给了碇真嗣自己，然后她将头转向了格纳库的一个角落里。 在那边有一个新增加的机甲整备台，上面固定着一台只有EVA的一半高度的绿色“有角三倍速”。 “MS-06S，配备给王牌驾驶员和指挥官的MS，性能比起MS-06F有一定的提高……不过也只是大路货罢了。 但是更高级的高达或其它机甲都被各个开发机构当成宝贝一样地捂着，又怎么可能交给我们使用呢——这一点上我们也没有资格说别人啊。” 葛城美里自嘲似的笑了笑，然后转过身来，很是严肃地向楚轩问道：“楚轩大校，你真的决定要驾驶那种根本不可能攻破使徒的AT力场的机体出战吗？” “是的，虽然那台MS现在还不能派上太大用场，但也可以担当起提供掩护和吸引使徒注意力的作用。 而且在战局的关键点上，哪怕只是多出‘最后一根稻草’，也有可能改变最终的结果。” 楚轩挺立了脊背，肃容做出了回答，而葛城美里则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鉴于你在《超级机器人大战》中的战绩，我相信你可以做到，但是我在制定作战计划的时候，是不会将你作为战力考虑在内的。 同样的，你也可以不必接受我的指挥，自己在战场上相机而动，为真嗣和丽他们提供帮助——但如无必要的话，请不要在战斗开始后擅自命令他们更改既定作战方案，可以吗？” 葛城美里一口气说出了大概早就准备好了的话语，看来为了避免以后再次与楚轩发生冲突，她也很是下定了一些决心。 虽然在自己的麾下有一个游离在外的家伙，而且那家伙还有权随意更改自己的命令这真的让人非常不爽，但是葛城美里实在不觉得自己在楚轩面前有什么自尊可言——如果NERV的高层一开始就知道楚轩的指挥能力如此之强的话，恐怕也轮不到她来“指手划脚”了。 因此，她也只能放弃自己的尊严，选择容忍楚轩这个“监军”的存在了。 “没问题，我会尊重你的总指挥权，如非必要不会进行越权指挥，但我希望获得战场指挥权。”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提出了自己这边的要求。 葛城美里犹豫了一下，如果失去了战场指挥权，那么她的作用就只剩下拟定作战方案，并进行战略层面的指挥了，而楚轩也不可能不参与到这两方面里来，那她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吗？干脆直接让楚轩来指挥不就得了？ 尽管葛城美里并不恋栈权势地位，但是因为某种原因，她比别人更希望能够亲手打倒使徒。 如果无法亲自驾驶EVA的话，那么亲自指挥那些驾驶EVA的人也一样。 所以…… 无论如何她都要留在这个位子上，哪怕是被楚轩完全架空也要厚着脸皮留在这个位子上！ “那么……那些孩子今后就拜托你了。” 脸皮有些发烫的葛城美里郑重其事地向楚轩鞠了个90度的深躬，十分恳切地说道，但即使是连直接指挥EVA驾驶员的权力都失去了，她也仍未再次说出辞职不干的气话。 就当……是为了那些必须驾驶EVA与使徒战斗的孩子们吧！ 第63章 第六使徒来袭 “监视对象侵入了小田原防线。” “已完全对不明飞行物的分析。” “蓝色图像，确认为使徒。” 楚轩的MS-06S指挥官用型扎古Ⅱ装备的次周，新的使徒再次出现了。 “果然是第六使徒。” 在NERV地下指挥部的最高处，和碇源堂司令一起搭乘升降电梯出现的冬月副司令还是像往常那样背着手站在比他岁数要小个十多岁的上级领导的侧后方，脸上十分自然地保持着那种儒雅的微笑。 “啊……” 最近不知为何换上了一副茶色眼镜的碇源堂司令盯着巨幅屏幕上的监视画面看了一眼，然后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语气平静而冷漠地命令道：“让初号机出击。” 或许大家都忘记了，不管是葛城美里和楚轩都必须接受碇源堂司令的指挥，虽然他平时没有什么存在感，但这个沉默寡言又经常不在基地的男人才是NERV这个组织的最高指挥官。 不过楚轩只是战场指挥官，并不会直接和碇源堂司令打交道，而葛城美里尽管现在变成了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但她却已经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也要留在这个可以指挥EVA的位置上。 “EVA初号机，准备出击…… 换装为对空型武装……” 在格纳库里，整备班根据指挥部传来的命令立即开始操作各种整备设施开始了作业。而碇真嗣、绫波丽和楚轩都已经换好了驾驶服，进入各自的机体中待命了。 ——当然。楚轩的驾驶服可不是那种异常紧身的EVA专用驾驶服，而是带全封闭头盔的标准宇宙战驾驶服，即使离开机体也可以依靠驾驶服内的生命维持系统在太空中短暂地生存一小段时间。 “目标从芦之湖上空侵入。” 青叶茂用平稳而清楚的声音报告了使徒的情况，而在离他不远的座位上，日向诚也干脆利落地报告道：“EVA初号机，出击准备就绪。” “出击！” 双手交叉架在身前的作战部长葛城美里很有气势地下达了她的第一个命令，站在她身边的只有赤木律子博士，“讨厌”的楚轩已经去他的机体里待机了。而高高在上的碇源堂司令和冬月副司令只会提一提大概的战略要求，从来没有干涉过她的指挥工作。 如果是现在这样子的话……感觉倒也不是特别难以令人接受，而且虽然葛城美里特别下令一直保持着楚轩大校和指挥部的双向通信，但到现在为止楚轩还很给她面子，一直安静地在自己的机体驾驶舱中待机，连半个字都没有说过。 “听说楚轩大校申请的‘有角三倍速’也已经投入使用了，不看看他的表现吗？” 站在司令台后面的冬月副司令微笑着向十指交叉挡住嘴巴的碇司令建议道。碇源堂司令沉默了几秒钟，然后用颇具威严的低沉声音淡淡地回答道：“不必。” 也许在碇源堂看来，出现在巨幅屏幕上的那个蓝色正八面体根本不必要投入那么多台机体去战斗——毕竟它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表现出任何攻击能力，只是看上去很坚固罢了。 而且……出动任何机甲都是要花钱的，在战斗中哪怕只是从头到尾打酱油，战后的维护也要花掉不少钱。作为NERV的总司令他也不能不考虑预算方面的问题。 不过几秒钟之后，他就知道自己已经可以抛弃省钱的打算了。 “目标内部出现高能量反应！” 就在EVA初号机即将通过地下的发射网络“突然”出现在地面上的时候，一直监视着第六使徒的各种状态青叶茂大声地报告了敌人的变化，并且迅速将巨幅屏幕上的光学图像换成了红外图像。 “真嗣，快闪开！” “诶？” 虽然葛城美里及时地下达了回避的命令。但是刚刚被发射到了战场上的碇真嗣这时却暴露出了一个只有“外行人”才会犯的错误——他竟然没有立即执行上级的命令，而是因为这个莫名其妙的命令楞了一下。 就算他是一个新兵。但只要是在军队里接受了完整的训练才被派上战场的话，都不至于犯下这种错误，因为在训练时他只要敢楞神而不是立即执行命令，凶狠的教官马上就会一个耳光扇过去。 可是在NERV基地里，碇真嗣所接受的训练太过“温和”了，而且太过侧重战斗技巧，忽略了纪律性和战斗意志的训练，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他成为驾驶员的时间太短了。 不过，在战场上谁都不会因为对手犯下了“情有可原”的错误就手下留情的，不管有多么充足的理由，错误就是错误，总有人必须为了这个错误而付出代价——而那个人最有可能是犯下错误的人自己。 “嗡……” 在EVA初号机来到地面的同时，好像两个底面拼在一起的金字塔组成的第六使徒内部发出了异常深远的嗡鸣声，接着它上下两个组成部分突然开始变形，迅速地变成了两个尖端相对着的金字塔，并暴露出了位于中心的S2机关。 “嘭！” 从第六使徒的S2机关附近发射出了一道相当粗的高能粒子束，接连贯穿了挡在它与初号机之间的许多栋承担着掩体功能的钢铁大楼，并击碎了自动出现在初号机身前进行防御的AT力场，准确地轰击在了初号机的前胸装甲上——而且能量好像还没有太多的衰减。 “呃啊……” 初号机驾驶栓中的碇真嗣感觉到自己的胸口处正在快速变得滚烫，那不止是能将人的皮肉烫伤烤焦的高温，而是能将骨头都快速地烧成灰烬的高温，而且他同时还承受着几乎要将胸骨都压碎了的持续重压，将他肺部的空气不断往外挤，让他连惨叫都叫不出声来。 “同步率向最小值跌落！” 一直站在葛城美里身边的赤木律子已经凑到了负责监视EVA及驾驶员状态的伊吹摩耶旁边，亲自关注起了碇真嗣的情况。 “升起防护壁！” 葛城美里焦急地对日向诚喊道，日向诚立即操纵防御系统升起了位于初号机面前的一道特殊装甲制造的防护壁，将第六使徒的高能粒子束给挡了下来。 但还没等他们松一口气，判断出这种强度的粒子束已经无效了的第六使徒立即停止了攻击，并且“嗡”地一声再次变形，由两个尖端相对的金字塔变成了六个尖端相对的四棱锥，朝初号机发射出了比之前还要粗好几倍的高能粒子束！ “嘭——！” 一道巨大的光柱贴着地面向初号机射来，将沿途的一切事物都化为了灰烬，撞在防御力堪比宇宙战舰的防护壁上，在地面上形成了一个异常耀眼的“T”字。 而且防护壁被光柱击中的部分飞快地开始软化，并在三秒钟之内彻底被摧毁了，将遭受重创的初号机再次直接暴露在了高能粒子束的攻击之下。 “迎击中止，紧急回收EVA初号机！” 不等碇源堂司令发话，葛城美里就果断地下达了从战场撤退的命令，但是她的这一指令却没有被执行……或者说已经无法被执行了！ “不行！弹射器融解，无法作业！” “呀啊啊啊——！” 碇真嗣那凄厉无比的惨叫声在指挥部中回荡着，但是指挥部里的这些大人却仍然不可能想像得出来那个14岁的少年此时到底承受着多么巨大的痛苦，因为除了他之外，在NERV中还没有人曾经“有幸”体会过被直径10多米粗的高能粒子束持续轰击着的感觉。 第64章 楚轩的英雄救……美？ “呼呼呼呼……” 指挥部里的葛城美里还没有来得及下达新的命令，一柄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热能斧快速旋转站飞向了正在对EVA初号机进行持续攻击的第六使徒的S2机关。 “铛！” 火花四溅，热能斧直接被S2机关的外壳弹开了，连S2机关的一点渣都没能磕下来，但即使如此，第六使徒还是立即将轰击在初号机身上的高能粒子束扫了过去，巨大的能量将攻击路径上的所有遮挡物全都融解甚至蒸发掉了。 “指挥官用型扎古Ⅱ，是楚轩大校！” 负责监视战场的青叶茂迅速地将巨幅屏幕上的画面切换到了第六使徒的光柱所追逐的目标上，那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地面上的“绿色有三角倍速”，这种机甲在NERV基地只有那么一台，驾驶员被登记为了“楚轩”。 “嗒嗒嗒……” 此时的“绿色有三角倍速”犹如猿猴一样，灵巧地在钢筋水泥的森林里不停地蹿来蹿去，同时手上的120MM机枪还时不时地喷出火舌，将一梭梭子弹准确地甩到了第六使徒暴露在外的核心上。 第六使徒所发射出的恐怖光柱一直追在楚轩的机体后面，但楚轩的扎古Ⅱ却从来没有停止移动，而且他之前还在高能粒子束从初号机身上移开时候就大声地对初号机里面的碇真嗣吼道：“真嗣，不想死就快跑！” “唔……唔啊——！” 本来疼得浑身都失去了力气，几乎就要昏厥过去的碇真嗣听到了楚轩的这句话之后猛地一咬牙，立即连滚带爬地开始逃跑，甚至直接将后背亮给了第六使徒。 可是第六使徒的光柱在摇摆了一下之后。还是向楚轩那边追了过去，看来在它的判断程序之中，接连命中它的S2机关的扎古Ⅱ比已经受到重创的初号机的攻击优先度要更高。 在巨幅屏幕上，所有人都可以听到楚轩指挥真嗣没着一条布满了高大遮蔽物的路线撤退的声音，同时他还一边操作自己的机体进行着闪避。一边准确地向第六使徒的核心射击，而且他还有空向指挥部的日向诚发出立即开启K-6、V-11发射通道的指令。 当这两处发射通道末端的盖子缓缓地打开之后，EVA初号机和扎古Ⅱ立即跳了进去，而第六使徒的高能粒子束在扎古Ⅱ已经完全消失在了黑洞洞的发射通道里之后才贯穿了遮挡物，轰击在这条通道的洞口上。 不过因为彻底丢失了目标，所以第六使徒的高能粒子束只是向通道深处延伸了十几米就消失了。然后攻击中止的第六使徒又迅速地改变了自己的形状，重新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蓝色正八面体，将S2机关保护在了最中间。 “嗞啦啦啦……” 在K-6发射通道中，碇真嗣按照楚轩的指示，在下落了一段距离之后就操纵EVA初号机手脚并用地抵在通道壁上减缓着下落的速度，并在通道的一个转弯处停了下来。 而体形不过EVA的一半。还自带喷射推进装置的扎古Ⅱ则更为优雅地在EVA专用发射通道中直接飞回了格纳库中，并重新站到了整备台上。 “嗡……” 楚轩单脚踩着进出驾驶舱的电动升降绳索缓缓地落到了地面上，然后摘下了头盔，露出了一双好像在闪闪发光的金色眼眸，不过下一秒他就从等在旁边的黑猫手中接过了平光眼镜，将那双过于引人注目了的眼睛重新隐藏在了反光的镜片后面。 “刷啦！” 过了几分钟，楚轩进入了指挥部。但是指挥部里面的绝大多数人都在忙碌地进行着自己的工作，没有一个人为楚轩刚才的“英雄救美”拍手叫好，不过大家看向楚轩的眼神中都充满了惊叹。 虽然以他们的水平未必能看出来楚轩的驾驶和指挥水平到底有多高，但是刚才楚轩一心多用的能力和移动射击百分之百命中S2机关的恐怖命中率却也足以让他们生出高山仰止之心了。 单凭他所表现出来的如同冰山一角的这点能力，就已经让大家肯定了他在《超级机器人大战》上的排名，或许很多人的心里面还会生出这样的感慨—— 新人类的机师果然都是怪物啊！ “真嗣的情况怎么样？” 楚轩来到葛城美里身边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关心碇真嗣的情况，葛城美里轻轻地朝他点了点头，然后用稍微松了一口气的语气回答道：“已经被医护人员接去做全身检查了，不过他还可以自己从驾驶栓里出来，身体方面应该没什么大碍。 这次的行动……多谢你了。” 葛城美里在道谢的时候犹豫了一下。但她还是有些尴尬地将道谢的话说了出来。 不过楚轩也知道，葛城美里并不是以作战部长的身份向他道谢，而是以碇真嗣监护人的身份向他道谢。 在出现意外之后，葛城美里并没有做出什么有效的指挥，EVA初号机之所以能够顺利撤退也全都是因为楚轩的介入。而且碇真嗣在听到她和楚轩的命令时的反应也截然不同…… 这一切的一切，对于身为作战部长的葛城美里来说，并不是什么值得感谢的事情，她不因此而嫉恨楚轩就已经算她相当大度了。 如果是在中国，像楚轩这种在指挥部全体人员——尤其是在NERV的两位最高领导人面前表现出远超直属上司的工作能力的家伙，一定逃脱不了暗地里被“穿小鞋”、打压甚至“流放”的命运吧，可能他过去也曾经干过类似的事情，所以才被“发配”到了NERV基地。 但这也怪不得楚轩，毕竟他的能力实在是强得过头了，就算再怎么低调，只要随随便便一出手就会立即表现出自己的出类拔萃来，用中国的一个成语来形容就是“鹤立鸡群”。 ——在指挥部里，许多人都在自己的脑内补完了楚轩大校被中国方面派到NERV基地来担任一个小小的适格者监护人的理由，不过遗憾的是他们的猜测虽然十分合情合理，却仍然与真正的事实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如果谁能猜到楚轩其实是“主神”派到这个世界里的“轮回者”的话……那他一定是曾经看过《无限恐怖》的“穿越者”。 “第六使徒的情况呢？” 楚轩理所当然地接受了葛城美里的感谢之后，直接问起了第六使徒的动向——事实上他从刚进来之后眼睛就一直盯在指挥部的巨幅屏幕上，这么问只不过是为了给予作战部长葛城美里必要的尊重罢了。 提起正事，葛城美里面容一肃，迅速将脸上的那点尴尬表情给抹去了，转身望着巨幅屏幕，皱着眉头对楚轩说道：“第六使徒在停止攻击后很快便再次开始了移动，并在移动到我们头顶上之后准确地停了下来。 接着第六使徒下方的尖端扭曲成了一个钻头，径直朝NERV的地下基地钻来——就像你现在看到的这样。 也许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它的钻孔速度不算快，22层装甲全部钻透还需要不少时间。 不管怎么说，我们现在还有时间考虑……” 葛城美里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自嘲的笑容，不过她的眼神很快就重新变得坚毅了起来，转过身正对着楚轩，向他深深地鞠了一躬，非常诚恳地说道：“所以，请你务必和我一起制定出消灭使徒的对策！” “……” 葛城美里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成功地吸引了大家的视线，而在指挥部的最高处，碇源堂司令一直保持着两肘支在办公桌上，十指交叉挡住嘴唇的姿势，始终没有对下面的情况发表任何意见。 第65章 难题 “……从之前的战斗数据和火力侦查结果来看，第六使徒会自动排除一定范围内的所有威胁物，并且根据威胁程度来选择攻击顺序，其地上的警戒范围相当广阔且远远大于地下的警戒范围。 但也许正是因为当我们在地下的时候，无法对第六使徒进行攻击，所以它才没有把我们当回事。 另外，第六使徒现在已经出现的攻击模式有四种，第一种是普通的高能粒子束攻击，第二种是加强的高能粒子束，第三种可以同时攻击上百个复数目标，我们估计这种攻击模式同样也能够视目标的防御能力来调整攻击的力度，而第四种则是可以进行曲射攻击的重炮模式。” 在NERV地下基地的作战研究室里，葛城美里和楚轩正在听取参谋部门的分析报告，赤木律子所负责的技术部门、维修整备部门、后勤部门，甚至是专门与民间和其它组织打交道的外务部门也都派来了可以负责的人员。 “第六使徒的AT力场呢？” 表情严肃的葛城美里听完参谋部的报告后没有发表什么意见，转而向技术部询问起了另一个重要的情报。 “由于第六使徒的AT力场的位相模式经常发生变化，导致外形不稳定，中和作业极其困难。” 伊吹摩耶相当干脆利落地回答道，关于使徒的AT力场这方面技术部也没有什么值得多说两句的内容。 “也就是说……不管是想搞远程集火还是近身突袭都没戏啊，第六使徒的攻击和防御简直都堪称完美。” 葛城美里摸了摸鼻子，相当纳闷地说道，而参谋官和赤木律子接下来的话则让她更加纳闷了。 “根据‘三贤者’的计算，常规的激光武器无法对目标产生有效伤害。如果想用N2航空爆雷打穿目标的AT力场，所需要的当量足以摧毁NERV总部。 使用高能粒子炮或阳电子破城炮也是如此，在消灭第六使徒的同时也必将对第三新东京市的地面部分造成毁灭性的破坏。 ——而且拥有这种威力的主炮的宇宙战舰全都分布在P.L.A.N.T.与火星之间，或许地球上的某些军事组织还有隐藏的撒手锏，但我们没有时间去一一询问并等待他们的答复。最好还是利用我们可以调用的武器装备来解决。” “不用指望其他组织了，现在有许多关注着NERV与使徒的战斗的组织都建议我们放弃这里——连莫名其妙出现的‘外星怪兽’带NERV总部一起摧毁正是不少人都愿意看到的吧。” “隔岸观火，他们还真敢说啊，如果放弃这里一切就都完了！” 葛城美里的脸色十分阴沉，恨恨地抱怨了一句，但赤木律子只是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语气漠然地说道：“毕竟其它组织很难相信单单只是让新出现的使徒和第二使徒接触，就会发生像6500万年前导致恐龙灭亡的‘第一次冲击’那样的危机。 还有不少组织指出，既然第二使徒的存在这么危险，那么我们就应该立即消灭第二使徒，而不是等其它使徒出现了再去‘为了地球和平’去战斗。 而且，使徒为什么会毫无征兆地出现在第三新东京市附近这一点我们也根本无法解释。若不是那些组织并不真的相信原理不明的‘第二次冲击’会发生，他们也不会坐视我们半公开地进行这种危险的研究，早就联合起来强行取缔NERV这个组织了。 ——从这一点上来说，我们还应该庆幸其它组织不相信我们。” 赤木律子的话让葛城美里生出一种无力感，不过正如赤木律子所说的那样，他们觉得别人的行为难以置信，别人同样也觉得他们的行为无法理解。而NERV偏偏又因为各种理由无法给大家一个从根本上符合科学原理的解释。 《死海文书》什么的……在正常人看来都只会认为是一个笑话。 “我们剩下的时间还有多少？” “目标的钻头已经贯穿了第2层装甲，马上就要侵入第3层，将22层装甲全部贯穿，直抵本部上方的预测时间为明天凌晨0时08分14秒。距离现在还有10小时02分钟。” 现在的情况让葛城美里都没有时间好好地郁闷了，她很快就将其它不需要的情绪收拾了起来，然后一股脑地扔到了脑后，打算等度过了眼前的生死关头再重新拾回来。 “看来情况不容乐观，但好在初号机的损伤不大，更改了胸部装甲板之后还可以再次投入战斗，而且我们还有零号机……和一台扎古Ⅱ。” “……” 虽然葛城美里试图鼓舞起大家的士气来。但其他人却并不给她面子，全都选择了沉默。 在座的各位都很清楚，就算两台、三台甚至四台EVA也休想消灭堪称空中要塞的第六使徒，而那台扎古Ⅱ的战斗力更是可以忽略不计。 “只要在第六使徒变形为攻击模式的时候，利用超远程狙击摧毁它的S2机关就可以了——不过因为AT力场的存在。狙击手只能由EVA来担任。 唯一的问题就在于，即使在第六使徒的警戒范围之外，狙击手在进行第一次狙击的时候如果准备时间过长，也很有可能受到它的攻击，如果第一击未能得手的话，接下来第六使徒很有可能将持有类似武器的任何人当作第一攻击目标，不会再给我们第二次狙击的机会。” 就在所有人都一筹莫展的时候，一直没有出声的楚轩终于开口了，而听了他的建议之后，葛城美里用力地拍了自己的大腿一下，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毅然决然地对赤木律子说道：“没有办法了，看来我们也只有提前拿出‘撒手锏’了！ 律子，我要向碇司令申请‘大功率阳电子炮’的使用权，没问题吧？” “那个吗……那个的威力倒是足够了，碇司令应该也不会不愿意，但问题是那个仍然在试作阶段，虽然尚未完成的自律调整部分可以由EVA的精密狙击代替，可是能源供给的问题却很难解决…… 而且根据我的估计，以我们现有的技术勉强完成的能源供给系统，其体积或许和一座小山差不多，根本无法进行移动，所以就算我们暂时将它组装了起来，并勉强解决了能源供给问题，也没有条件进行试射。 但是不试射的话，就根本不可能保证首发命中精度，即使调用‘三贤者’的全部资源进行次发弹道修正，也不可能比第六使徒的反击更快计算完毕。 另外，就算暂时的能源供给系统可以提供第二发所需的能量，也不可能支持阳电子炮进行‘连发’，或许‘三贤者’计算完毕了，第二发的能量还未补充完毕。 这就要求我们能够防御住第六使徒最强力的反击，直到射出第二发为止，但是依靠我们现有的装甲却又无法支持到阳电子炮的能量重新补充完毕。 那么我们唯一的希望，就只有赌一赌阳电子炮的制造工艺好到了实际弹道与理论弹道完全一致的程度了。” 赤木律子虽然不是故意要打击大家，但她的话却成功地让所有人的脸色都黑了下来——除了楚轩之外。 在葛城美里放手一搏的决心马上就要崩塌成粉末的时候，他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用一如既往平稳而无抑扬的乏味声音提议道：“那么只要挡住就可以了，让同步率较高的初号机担当狙击手，零号机持特制盾牌并张开AT力场，这样应该足以支撑到第二发能量补充完毕。” 第66章 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让零号机持盾防御粒子炮的轰击？ 听到楚轩的建议，大家立即都楞住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因为基地中的许多八卦爱好者的免费宣传，现在几乎没有人不知道楚轩大校当初曾经掐着碇源堂司令的儿子碇真嗣的脖子威胁他去驾驶初号机，否则一定会让他死在零号机驾驶员绫波丽的前面这件事。 拜此所赐，明明成天面无表情不苟言笑的楚轩，却被基地内的女性们冠上了“铁汉柔情”的光荣称号，而他天天和黑猫、绫波丽一起去商店街买菜这件事也被当成是楚轩心里面其实非常重视那两个小女孩的佐证。 但就是这样的楚轩，竟然会主动将绫波丽置于如此危险的境地……而且还是为了保护碇真嗣！ 这难道是为了表现出他的“大公无私”吗？如果是那样的话，绫波丽就太可怜了。 要知道，从第六使徒所表现出的最大攻击力来看，就算是宇宙战舰也扛不住它的持续轰击，不管零号机拿着什么盾牌，都很难支撑太久。 ——当然，这倒不是说绫波丽就一定会有致命危险，但大家只是简单地推理一下，就会得出这种任务相当危险的结论。 “各位有什么意见吗？我认为这是现阶段最具备操作性，成功的几率也最高的方案了。 倘若我们能够与其它组织达成某些交易，获得防御能力更强的装甲和成熟的能源供给系统，那么这一方案成功的可能性还会大幅提高。 但要在这种关头获得其它组织的核心技术……起码必须从他们那里获得能够立即派上用场的实物，可能需要我们付出不菲的代价，这方面就得看碇司令或者‘更高层’的判断了。” 楚轩稳稳地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用和往常没有任何区别的平静声音对自己提出的作战方案进行了补充说明。 “不……想一想，我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关于从其它组织获得核心技术或实物的事情，就交给律子了。 起码……尽管促成一项交易吧，不管是装甲还是能源。哪怕只能获得一项，我们的胜算也会大大提高。” 葛城美里认真地考虑了一下，最后还是采纳了楚轩的这个方案，“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算是被称作“魔术师奇迹杨”也不可能真的无中生有地创造出奇迹来——说到底，“魔术”只是一种特殊的操作技巧。它也必须服从客观规律，而不可能超越客观规律。 但是，如果地球上的各个组织都不再敝帚自珍，而是放弃自己的那些小算盘，通力合作对抗使徒的话……那还真是个奇迹。 更何况，他们NERV也将自己独有的技术看得死死的。根本没资格对别人说三道四。 毕竟就连比人类科技发达得多的天顶星人都谈之色变的星际异虫都没能让人类紧紧地团结在一起，或许只有当星际异虫真的占领了火星，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才会“有限度”地合作吧。 而想要让那些大人物们主动放弃手中的权力……那是完全不可能的，就算人类和天顶星人一起乘坐Macross逃离太阳系的时候，那些大人物们也肯定还会在Macross里继续争夺权力和利益。 因为时间紧迫，所以大家在确定了各自的任务之后就立即分头行动了起来，不管“上面”能不能从其它组织那里获得什么帮助。起码他们要先把能做的事情给做好。 于是整备班开始给EVA初号机更换狙击专用的G型装备，后勤部开始调动各种物资，参谋部开始制定引诱第六使徒按照他们的“需求”变幻攻击模式的计划，技术部开始准备盾牌和能源供给方案，工程部则出动了各种工程车辆，在预定的狙击位置平整场地…… 而葛城美里和楚轩在制定完了整个作战方案之后反倒没有其它工作了——不管装甲还是能源都不是赤木律子的技术一课所负责的项目，拥有“异世界科技”的楚轩就算能够帮上忙，也不可能在“之前没有接触过这些项目”的情况下就跑过去力挽狂澜，否则很容易让人生出疑心。 也许，将作战方案传达给两位EVA驾驶员。并安抚好驾驶员们的情绪，就是他们俩现阶段最重要的工作了…… “……什、什么？让我来进行狙击？ 可是我根本就不会啊……” 在一间小型作战会议室里，早已经结束了全身检查，被确认没有受到什么内伤的碇真嗣得知了作战方案之后，立即忐忑不安地说道。 就算是他也知道。狙击是一种非常高深的射击技术，不光需要接受长久的训练，而且多少还需要有些“天赋”才行，根本就不像他第一次驾驶初号机那样，“只要坐上去就行了”。 “不必担心，射击方面全部由电脑进行辅助操作，你只要和训练时一样，在锁定目标后扣动扳机就可以了。” 葛城美里一句话就打消了碇真嗣的顾虑，或者说打消了他不会狙击方面的顾虑，关于第一发没有命中还来不来得及射出第二发的担心仍然缠绕在他心头。 碇真嗣可是已经吃够了第六使徒的苦头了，实在不想再品尝一次被高能粒子束轰击的感觉。 “丽，有一件事情我要告诉你。” “是。” 在葛城美里之后，楚轩也终于开口了，他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用一如既往平稳而无抑扬的声音对即使得知自己必须硬扛粒子炮脸上也依旧平静无波的绫波丽说道：“提议由同步率更高的初号机狙击，零号机防御第六使徒的反击的作战方案是我提出来的。” “什、什么？！” 楚轩亲口说出的这件事还没等让绫波丽产生什么反应，碇真嗣就先惊呼了起来，他是最不敢相信楚轩竟然会提出那种方案的人，因为他一直都将楚轩对绫波丽的各种默默的关心看在眼里，他非常清楚这个面无表情的男人到底有多么重视那个同样面无表情的少女。 此时碇真嗣的心里面突然生出了一种被最信赖的人背叛了的感觉，楚轩的所作所为，和那个命令怀着不安和期待来到父亲身边的儿子坐到巨大机器人里面与巨大的怪物战斗的家伙有什么不同！ 碇真嗣咬紧了牙关，默默地低下了头，不想让葛城美里和楚轩看到他此刻的表情，但是他那因为攥得过紧而不停地轻微颤抖的拳头却暴露了他内心的波澜。 可是身为当事人的绫波丽在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却只是在那双没有什么光泽，好像劣质塑料制成的红色眼眸的深处出现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波动而已。 她只是稍微停顿了几秒，然后便垂下了眼帘，像往常一样平稳而顺从地对楚轩说道：“是，我知道了。 我一定会完成任务。” “不，丽，我想说的并不是这个。” 楚轩轻轻地摇了下头，然后走到了绫波丽的身前，面容平静得有些过头了的蓝发少女不明所以地抬起头来，毫无光泽的红色眼睛里映射出了楚轩那张眼镜反光的扑克脸，静静地等待着他的进一步说明。 “我想让你知道的是……” 楚轩将左手放在了绫波丽松软的头发上，摩挲了她的头顶两下，然后语气非常认真地说道：“到时候我也会参战，而且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所以放心吧，你不会死的，因为我会保护你。” 第67章 即使我死了也还有替代品 深夜，虽然到了好孩子应该回家睡觉的时间，但碇真嗣、楚轩、绫波丽和黑猫却仍然肩并肩地坐在山坡上，身下还铺着厚厚的塑料布，就好像是在野餐似的。 此时正值初夏的夜晚，漆黑如幕的天空中缀满了明亮的星星，气温并不算低，轻风吹拂在脸上感觉暖暖的，还带着青草的气息，在他们周围还有鸣虫发出高低起伏的欢快叫声……如果没有远处那个被许多探照灯自下而上地聚焦的蓝色正八面体的存在，一定是一个非常惬意的晚上。 但非常令人遗憾的是，这三位驾驶员很快就要去执行一项生死攸关的任务，就算成功了他们之中或许也会出现伤亡，失败的话更会导致整座第三新东京市的消失，而且NERV基地之中的所有人员也都会为他们陪葬——其中也包括黑猫。 如果狙击作战失败的话，为了避免第六使徒与被封印在NERV基地最深处的“最终教条区”里的第二使徒“莉莉丝”接触，NERV基地将立即进行自爆，抢先消灭第二使徒，爆炸的威力还足以将第六使徒和整个城市也一起摧毁。 不过碇真嗣并不知道作战失败基地就会自爆这一点——因为楚轩用时救下了碇真嗣，所以“原剧情”中葛城美里为了激励不愿在驾驶初号机的碇真嗣而带他进入“最终教条区”，让他亲眼看到第二使徒的存在，明白自己肩上的重担这件事情没有发生。 绫波丽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但其他人的死活、NERV基地自爆与否，对她来说都没有什么意义——起码在最开始是这样的。 “之前你们进行模拟训练的时候我回去做了些夜宵。还有热的柠檬茶，要来一点吗？” 几人在黑猫所带来的那块野营时用的塑料布上静静地坐了一会儿之后，仍然身着校服的黑猫拿过了放在她旁边的野餐篮子和保温瓶，语气温柔而又平稳地向已经穿上了驾驶服的三人询问道。 “作战开始的时候胃里最好是空的，但又有必要保证血糖浓度。所以进食必须适量。” 作为适格者监护人的楚轩替绫波丽和碇真嗣各拿了一块三明治，自己却拿了两块，黑猫微笑着在四个纸杯里倒上了热柠檬茶之后也拿了一块，并将还剩下一半食物的篮子直接放到了楚轩的面前，简直对他有些太过“宠溺”了。 “谢、谢谢……” 碇真嗣先是从楚轩手里接过了三明治，又从黑猫手里接过了热柠檬茶。连忙受宠若惊地向他们道了谢，脸上泛出了害羞的红晕。 在得知楚轩决定驾驶着那台一碰就碎、一炮就死的扎古Ⅱ陪在绫波丽的身边之后，碇真嗣对楚轩的愤恨立即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由衷的欣喜，就像楚轩要保护的那个人是他自己一样。 不过楚轩的确也同样陪在了他的身边，也同样会保护他——绫波丽的任务就是为了保护他。那么保护着绫波丽的楚轩自然也就等于间接在保护着他一样。 说实在的，自己这样安慰自己还真是非常可怜，简直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可是碇真嗣现在也只能在心里偷偷地这么想了，毕竟楚轩不是他的监护人，对他没有任何必须履行的义务。所以他也不能理直气壮去依赖楚轩，更没有理由去和绫波丽“争宠”。 只要现在这样就足够了。 只要能像现在这样，大家都笑着坐在一起就足够了！ 只要能一直保持现在的关系，他就有勇气继续战斗下去！ 然后终究会有那么一天…… 他可以不必再依赖任何人，他将会成为像楚轩一样坚韧而强大的男人！ “那、那个……” 咬了几口三明治之后，现在还没有变得那么坚韧而强大的碇真嗣从楚轩的身旁探出了头，有些吞吞吐吐地开口向坐在楚轩另一边的绫波丽和黑猫问道：“你们难道不觉得害怕吗？” “不。” “完全不。” 表情平静的绫波丽和面带微笑的黑猫没有任何迟疑，瞬间就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碇真嗣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些太过胆小了，或许没有经过任何实弹训练就直接上场狙击可以毁灭世界的巨大怪物（限定用弹少于两发）是一件非常稀松平常的事情。在地球上的任何一个拥有机器人的军事组织里都是这样的。 不过倘若碇真嗣再多关注一下其它组织的新闻就会惊讶地发现，他的怀疑可能真的正中靶心了，不光是NERV，许多军事组织里的王牌机师也都是学生，年龄普遍在中二与高二之间——而且其中有一多半人和碇真嗣一样。第一次驾驶机器人上战场时还都是毫无经验的外行人。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也许是因为“正规军”实在太忙了吧，毕竟星际异虫那边全都靠人类的正规军顶着，保护地球和平的人手不足的问题肯定是存在的。 “可、可是，一般来说都会害怕的吧？ 如果作战失败，第六使徒与第二使徒接触，就会引发第二次冲击？” 碇真嗣结结巴巴地试图证明自己心中会感到恐惧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是就连他自己都对自己的恐惧理由产生了疑问。 他所恐惧的好像根本不是那什么很像是危言耸听的“第二次冲击”，其实他也根本不认为现在人类还会怕那种曾经在6500万年前造成恐龙灭绝的小行星，按照现在的科技……应该可以在外太空就将小行星炸成碎片，或者推到其它轨道上的吧？ 而且，他所恐惧的也并非死亡——虽然死亡的确很可怕，但是说实在的，在死亡没有降临到他头上之前，他实在没什么自己可能会死的感觉，也许是楚轩和绫波丽的保护让他非常安心吧。 但是，尽管心里面好像没什么可害怕的，碇真嗣却仍然觉得害怕——什么理由也没有，就是单纯地觉得害怕，不过和以前相比，现在他已经有勇气将自己内心的软弱亮在他人的面前，并希望从他人那里获得克服这种软弱的方法和力量。 “我完全不觉得害怕，因为我相信楚轩，楚轩一定能带领大家打败使徒。” 原本将双腿放在一旁随意地坐着的黑猫正坐了起来，信心十足地对碇真嗣说道，她那双犹如红宝石一样漂亮的眼睛即使在黑夜里也依旧闪亮，看起来真的非常非常相信楚轩，已经相信到了迷信的程度。 “我也一样。 而且……” 面无表情的绫波丽淡淡地附和了黑猫一句，然后她难得地犹豫了一下，接着用比平常更加轻微的声音说道：“即使我死了也还有替代品。” “！” 虽然绫波丽的声音很轻，但在这片明明充满了虫鸣声却依然让人感觉异常安静的山坡上还是清晰地传到了距离她最远的碇真嗣的耳朵里，让碇真嗣吃惊地睁大了眼睛，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说出如此悲伤的话来。 而平时一直将绫波丽夹在中间的楚轩和黑猫自然不可能没有听见她的话，但这两个熟知内情的“异世界人”却无法在这种时候表现出虚伪的惊讶来。 黑猫低着头思索了一会儿，然后亲昵地揽过了绫波丽的脖子，好像猫咪似的用自己温暖的脸颊来回蹭着对方那总是有点凉的脸颊，在她耳边轻声地说道：“不要再说这种让人感到难过的话了，在我和楚轩的心里你是不可替代的。 放心吧，楚轩一定会保护你的。 或许你现在还不明白——就像你以为我们不明白一样，但在不远的将来，你很快就会明白。” 第68章 你害怕的是“失败”本身 “时间到了，走吧。” 楚轩默默地注视了脸贴着脸的绫波丽和黑猫一会儿，然后从地上站了起来，用一如既往平稳而无抑扬的声音提醒了她们一句。 “啊……是！” 心里面产生了某种难以言喻的微妙感慨的碇真嗣赶紧跟着楚轩站了起来，但他的目光还是不由自主地停留在了那两位好像姐妹一样亲昵的美少女身上。 而这一次，一直严格执行命令的绫波丽却没有立即回应楚轩，她仍然任由黑猫抱着她，并且用温暖而滑嫩的柔软脸颊磨蹭着她的脸，好像不忍心推开黑猫似的。 夜空中那些如钻石般璀璨的星星也纷纷将自己的光芒借给了她，使得她那双毫无光泽，就像是使用劣质塑料制成的红色眼眸也镀上了一层红宝石般的光亮，在黑暗之中一闪一闪的十分漂亮。 “无论遇到什么情况你都要记住我的话，然后…… 相信楚轩。” 黑猫在绫波丽的耳边又悄声地叮嘱了一句，然后才放开了这个仍然面无表情的蓝发少女，毫不担心地对她和楚轩、碇真嗣点了点头。 “祝各位武运长久。” “是。” 绫波丽淡淡地答应了一声，然后抬起头注视了眼镜反光的楚轩几秒钟，毫不拖泥带水地站起身来，向往常一样沉默地站到了他的旁边。 虽然她现在还不明白黑猫话中的深意，但她却并不抗拒按照黑猫的话去做，因为她本来就是接受的这种教育。 而且在主观意愿上，比起服从其他人的命令来，她个人也更愿意接受黑猫的好意。 等他们都穿上了鞋子。并帮助挎着野餐篮子的黑猫收起了铺在地上的厚塑料布之后，便向露天布置在不远处的那三台巨大机器人走去，一路上大家都没有再说话。 不过当他们几人即将分头搭乘上各自的机体之前，楚轩却突然开口叫住了碇真嗣。 “真嗣。” “是，什么事？” 内心正处在某种相当微妙的状态中的碇真嗣停住了脚步。茫然地转过头望着楚轩，这个面无表情的男人抬起手推了下反光的眼镜，非常认真地对他说道：“真嗣，你所畏惧的既非个体的死亡，也非人类的灭绝，而是‘失败’——你害怕的是‘失败’本身。 这是因为你对自己的能力不够自信。也不认为自己能够承担得起失败的后果，更不想让对你抱有某种期待的人们失望…… 但我要告诉你的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不一定是在某方面取得了成功的男人，但一定是能够承受失败的男人。 ‘失败是成功之母’……这句话虽然经常被用在自我安慰、自我原谅这方面，但人类的确可以从失败中吸取到有益的经验的——不过前提是你必须能够正视失败。而不是忙着为自己的失败找借口，以便避免‘无能’的评价。 有些事情不可能因为有很大几率失败就不做了，事先就已经接受了失败的结局，敷衍地去做是做，心存死志地去做也是做，仍然冀期望于奇迹发生，心存侥幸地去做还是做……但这背后所代表的精神却截然不同。 而我既不提前认输。也不期待奇迹，我只是按照自己的判断，选择我认为最正确的道路走下去而已，即使最终的失败仍然不可避免也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你的超远程狙击的首发命中率不管怎么计算也都是百分之零——第一次组装起来的武器的实际弹道和理论弹道完全一致那才是奇迹，我们其实从一开始考虑的就是次发命中，所以为了获得成功，我们就必须承担住第一次的失败。” “可、可是这样的话……你和绫波……” 碇真嗣十分担心地说道，不过楚轩立即坚定地打断了他的话。 “虽然有很大风险，但还是有成功的可能性的，而且这已经是在现在条件下成功几率最大的作战方案了。 这个任务必须有人去做。我只不过是选择了成功几率最高的人而已——包括担任狙击手的你也是。” 楚轩说完之后，便立即转身向自己的“有角三倍速”走去，没有再给碇真嗣说话的机会，当他踩着扎古Ⅱ的电动升降索缓缓地升向驾驶舱的时候，碇真嗣还呆呆地站在原地。低着头深思些什么。 凭借着顺风耳一般的惊人听力，楚轩可以隐约听见，此刻碇真嗣正在反复对自己念叨着“不能逃不能逃不能逃”，看来第一次射击必然失败的结论并没有真的将那个貌似胆小懦弱的少年吓倒——因为真正想要逃跑的人，是从来不会对自己说“不能逃”的。 “……现在时间凌晨零点整，‘屋岛作战’开始，阳电子炮狙击准备！” 当新的一天来临的时候，由楚轩提出，葛城美里命名的第六使徒狙击作战方案终于开始了。 能够赶在第六使徒完全钻透NERV上方的22层装甲板之前完成所有布置是个好消息，但也是唯一的一个好消息，因为与各个拥有更优秀的装甲或能源供给系统的组织的交涉全部失败，NERV最终还是只能靠着自己的技术部门度过难关。 小山一样大的能源供给系统、航天飞机底盘临时改造而成的盾牌，这令“屋岛作战”成功的可能性又降低了许多，或许这正是那些组织希望看到的。 不过NERV这个组织和其背后的SEELE一直都搞得神神秘秘的，和其它组织严重缺乏交流，所以也没有理由去怪别人关键时刻不肯帮他们一把了——用人靠前不用人靠后的这种家伙，根本就没有人会愿意搭理吧？ “真嗣，只要像训练时那样做就OK。” “是！” 为了不给碇真嗣增加多余的压力，葛城美里仍然像往常那样“既轻松又严肃”地叮嘱了他一句，然后就关闭了与初号机的通讯线路，开始向负责能源供给的技术及后勤部门下达命令。 “开始第一次连接！” “收到！ 各部门进行第一次及第二次的变电所系统切换。” “全部续断器开启，连接开始。” “各发电设备维持全力运转，到达输出极限还有0.7！” “电力供给系统无异常……” 葛城美里一声令下，参与“屋岛作战”的所有人员都紧张而有序地开始了工作。 和“原剧情”的世界比起来，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要高出许多，其中既有天顶星人的贡献，也有大量的新人类科研人员和旧人类之中扎堆涌现出的天才科学家们的功劳，因此“屋岛计划”的能源供给系统并不算太过庞大，只是一个删减版的宇宙战舰武器能量供给系统。 而且根据楚轩的判断，这个世界所使用的航天飞机的材质也应该比“原剧情”的世界强不少，所以在理论上，这个世界里的“屋岛作战”的危险性要比“原剧情”中小得多才对——但这个前提是“使徒”的实力仍然和“原剧情”相同。 可问题是这个第六使徒…… “……向第四、第五要塞传达命令：依计划开始行动。 预警机马上撤退。” 在能源供给系统成功地给EVA初号机的阳电子炮补充完了能量之后，葛城美里按部就班地下达了新的命令，于是隐藏在第三新东京市周围的山体中的两个防御要塞立即打开了发射口，将上百枚火箭弹一股脑地射向了安静地悬浮在夜空中的蓝色正八面体。 “嗡……” 而与此同时，一直安安静静地玩着钻头的第六使徒也立即作出了反应，迅速变形成了能够同时打击复数目标的攻击模式！ 第69章 争取时间！ “轰轰轰轰轰……” 第六使徒的拦截光束在夜空中转了一圈，就将所有向它飞来的火箭弹击毁了，甚至无一遗漏。 紧接着，从第六使徒的核心附近射出了一道极其刺眼的白光，然后刚才发射了火箭弹的第3对地攻击系统立即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不过它们原本就是用来吸引第六使徒进行反击的，而且为了能让第六使徒一直保持在暴露出核心的攻击状态下，建设在另一座山后面的第2炮台也在视距之外朝第六使徒开火了。 很快，第2炮台也被第六使徒的反击摧毁了，随后是第8垂直发射系统群、第4对地攻击系统、第6导弹阵地、镭射炮集群、第7炮台…… 而与此同时，头部罩着一个特大号的狙击用头盔的EVA初号机一直安静地趴在狙击位置上，持盾的零号机和扎古Ⅱ则护卫在它两侧，另外在它们旁边的地面上还插着七八面盾牌。 ——这是技术部门能给楚轩和绫波丽提供的最大帮助了，不过假如第六使徒还可以提高攻击的威力的话，这些盾牌加在一起可能也挡不了多少时间。 尤其是无法张开AT力场来加厚盾牌的扎古Ⅱ，它手上的盾牌哪怕再坚固，最多也只能坚持三五秒钟就会开始融解，更何况楚轩还坚持要把利用航天飞机底盘改造的那两面盾牌全都交给零号机来使用，自己则冒险使用着有可能在两秒之内就被贯穿的复合装甲钢盾牌。 但是如果失去了盾牌，EVA零号机仍然可以凭借着自己身上的装甲和AT力场抵挡将近十秒钟的时间，而扎古Ⅱ的装甲钢却会像是纸糊的那样迅速被第六使徒的高能粒子束蒸发掉，连融解的过程都不会有。两者承担的风险根本不在同一数量级上！ “……5！ 4！ 3！ 2！ 1！” “发射！” 在葛城美里的命令下，成功地等到了自动瞄准系统锁定第六使徒的S2机关的EVA初号机终于扣动了扳机，身为初号机驾驶员的碇真嗣甚至不用自己去判断何时发射，只要服从命令行动就可以了，一切都按照计划顺利地进行着。 然后…… “呯”地一声。第一发阳电子炮就如同计算中那样理所当然地打偏了一点点，但就是这“一点点”使得这一炮只是擦着第六使徒的S2机关的边缘飞了过去，不过多少还是给它的核心造成了一些伤害。 “叽——！” 第六使徒发出了一阵既像野兽尖叫，又像金属磨蹭的尖锐声音，并且迅速地收缩起了攻击模式时的棱锥形本体，重新变回了密不透风的正八面体。就好像缩起了头部和四肢的乌龟一样。 “打偏了！” 尽管在楚轩的作战方案中已经很明确地提到了首发射击几乎不可能命中，但是幻想着奇迹的人们还是感到异常懊恼，不过作为总指挥，葛城美里现在根本就没有时间感到懊恼或惋惜，她立即按照原定的方案继续对各部门发布着命令。 “立即准备第二次供电！ 真嗣，把握住第二击。这次我们一定能命中！” “目标内出现高能量反应！” “丽！” “嗡……” 还没过几秒钟，第六使徒就又迅速地开始了变形，而这一次它所展现出来的是之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新形态，五角星形的本体一层又一层地从体内翻出，最终露出了核心的同时，堪比主力战舰的主炮威力的光柱就立即朝初号机射了过来。 不过提前得到楚轩提醒的零号机已经提着两面盾牌挡在了初号机的面前，当光柱射过来的时候。没有能够击中趴在地上的初号机，而是轰在了零号机用整条手臂和肩膀抵住的航天飞机底盘上。 “嘭！” 异常巨大的冲击力通过盾牌传递到了零号机的身上，而被挡住的粒子束四散开来，就像水柱撞击在岩石上一样。 已经提前站在了预设好的防御位置上的零号机只是向后滑动了一小段距离就停住了，因为它的双脚用力地踏在专门用多层钢板、超巨型弹簧、液压油、硬质木材、软质木材和速干型凝固土共同浇筑的复合式缓冲器上。 不过这个一次性的缓冲器在承受了如此巨大的冲击力之后，它附近的地面都跟着迸裂了开来，由极厚的钢板铆接并用混凝土浇筑在地下的缓冲器被压缩成了什么样子就可想而知了。 而且这还多亏了AT力场的存在，否则这股冲击力说不定能够把埋在混凝土中的缓冲器直接弹到天上去……不，在那之前，零号机的双腿肯定就已经折断了。 可是即使零号机还能够支撑得住。它手中的盾牌还能够支撑住多久却很让人担心，于是葛城美里焦急地催促道：“第二发快一点！” “保险丝更换，炮身冷却完毕！ 输电系统持续最大出力，预计32秒后充能完毕！” “射击用各要素重新输入完毕，开始进行误差再修正！” 在葛城美里身后的日向诚和伊吹摩耶。还有那些维护能源供给系统的工作人员们当然没有故意拖沓工作，但就算他们全都在拼上性命冒险继续着自己的工作，也不可能让已经运转到极限了的机器变得更快，这段时间就只能依靠绫波丽和楚轩的努力撑过去了。 “盾牌已经开始融解，零号机换上了第二面盾牌，预计7秒之后融解！” “扎古Ⅱ将一面备用盾牌交给了零号机，但预计支撑时间不会超过2秒！ 备用盾牌换上了！立即开始融解！ 又一面盾牌！融解！ 又一面融解……” 凭借着第一面航天飞机底盘改造的特殊盾牌，零号机成功地争取到了10秒钟的时间，可是随着第六使徒不断提高出力，第二面特殊盾牌只不过争取了7秒钟时间；而剩下的15秒钟里，楚轩所驾驶的扎古Ⅱ只来得及给零号机递了3面盾牌，争取了5秒钟时间。 因为……此时盾牌融解的速度已经和零号机准确地将巨大的手掌伸到盾牌后面的把手中，然后再替换掉另一面融解了的盾牌的速度一样快了，即使是楚轩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再去取盾牌了！ 于是，在持着第四面和第五面盾牌全速飞回来之后，楚轩的扎古Ⅱ没有再将盾牌递给零号机，而是径直飞到了零号机的前面，直接用盾牌和身体挡住了零号机。 不过楚轩并不是单纯地要替绫波丽抵挡那没用的一秒半秒，按照之前制定的战术，零号机在扎古Ⅱ的背后伸出双手，和它一起抓住了盾牌，并将AT力场施展在了盾牌上。 但即使这次绫波丽因为担心楚轩的安危而让自己的AT力场又增强了一小截，也没能让这两面盾牌撑过4秒钟，可距离第二发阳电子炮充电完毕却还需要6秒钟！ “呼…… 咣——！” 在最后一面盾牌融解之前，零号机突然将“依偎”在它怀中的扎古Ⅱ和即将完全融解的盾牌一起甩了出去，然后保持着弓步向前的姿势，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仍然在一点点增加威力的高能粒子束！ “嗞嗞嗞嗞……” 尽管零号机的装甲上有着比绫波丽现阶段所能释放出的AT力场强度还高的AT力场的保护，但它还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地融解了，可是应该是被“保护”在装甲内的EVA的肉身好像却更加强韧一些，依旧在高能粒子束的轰击下顽强地矗立着。 身在零号机里的少女，此时应该正忍受着火焰焚身一样的痛苦吧，但她却仍然坚定地继续着自己的任务，好像死也不会后退半步！ 第70章 绫波丽的微笑，楚轩的微笑 “快啊！ 快啊！！ 快啊快啊快啊！！！” “呯——！” 终于，一动不动地躲在EVA零号机后面的初号机再次扣动了扳机，射出了第二发阳电子炮。 只见一道极其耀眼的光流直接击碎了第六使徒的高能粒子束，并精确地击中了它的S2机关的正中央。 “嗷呜……” 看上去像是金属物体的第六使徒内部竟然发出了野兽般的嘶吼声，再一次将变成攻击模式的本体紧紧地收到了一起，但是随后它的核心上发出了“噗”的一声轻响，接着一股鲜血的血液从类似玉石质地的S2机关中喷涌而出。 “轰……” 第六使徒终于失去了悬浮能力，轰然坠落到了它自己制造出的血泊之中，而且这些鲜血还顺着被它的钻头打通的深孔流入了22层装甲之间，并一直流到了刚刚被贯通的地下都市里，让位于孔洞正下方的NERV基地接受了一次鲜血的洗礼。 而这些就不是已经确认第六使徒完全沉默的碇真嗣所关心的了，他正操纵着手持高频震动粒子刀的初号机撬开正面已经被烧得惨不忍睹的零号机的后颈——即对于“巨人”来说可以致命的要害之处的装甲。 覆盖在后颈上的装甲被揭掉之后，从这里插入EVA体内，将适格者送入靠近EVA核心的胸腹部两大块肋骨的三角交叉处的驾驶栓自动弹了出来并开始排出内部的LCL。 初号机将驾驶栓从零号机的后颈中抽了出来，并小心地平放在了地上，使舱门正好处于能够站在地面上将其打开的位置。 接着，还没等碇真嗣离开初号机，穿着宇宙战驾驶服的楚轩便已经迅速地跑到了驾驶栓的舱门边上。用力扳动了紧急开启扳手。 看到这一幕，碇真嗣没来由地楞了一下，之后他虽然还是选择了从初号机中的驾驶栓中出去查看绫波丽的情况，但脚步却不自觉地放慢了一些，没有第一时刻赶过去。 “丽。没事吗！” 楚轩打开了表面温度相当之高的舱门后，立即将上半身探进了驾驶栓中，这一情景……恍然间好像回到了零号机启动实验暴走的时候，不过这一次楚轩的双手被宇宙战驾驶服好好地保护了起来，他鼻梁上的反光眼镜也没有掉在地上。 “太好了……你安全无事。” 虚弱地瘫坐在驾驶座上的绫波丽勉强抬起了头，视线在楚轩的手上、身上和脸上扫过。然后用好像带上了一点点温柔情感的红色眼睛看着楚轩那张眼镜反光的扑克脸，并且吃力地向他伸出了颤抖的手臂。 这个对自己的生死异常冷漠的蓝发少女，心里面却时刻装着楚轩的安危，刚才也是她主动地将为了守住对她的承诺，正打算启用本来想要隐藏到最后的“撒手锏”的楚轩给甩了出去，独自承受着高能粒子束的轰击。 “重要的是你也没有事。” 眼镜反光的楚轩毫不犹豫地抓住了绫波丽伸过来的手。将她直接从驾驶座上拽到了自己的怀里，给了她一个有力的拥抱，可是面无表情的绫波丽却只能不知所措地垂着双手，语气有些黯然地对他说道：“对不起……这种时候，我不知道该用怎样的举动来回应你。” “只要微笑就可以了。” 突然，在驾驶栓的外面，楚轩身后的缝隙里。出现了黑猫那温柔地微笑着的脸庞。 她的声音还有点气喘吁吁的，看来是在第六使徒被击破之后就立即向初号机这边跑了过来，并终于成功地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抢到了楚轩这句关键的台词。 最后这句是在开玩笑，黑猫只不过是因为恰好听到了绫波丽的这句名台词，所以就条件反射地顺口说出了那句经典的回答罢了。 ——这就像那什么吧，就是那什么，明明所有人都知道不应该去踩的，但大家看到之后都会生出非常想要去踩一踩的念头。 “是吗。” 绫波丽眨了眨不知何时已经变得如同红宝石一样漂亮了的眼睛，学着黑猫此时的样子，轻轻地翘起了嘴角。 “……” 而在绫波丽的背后。楚轩的嘴角竟然也同时稍微向上弯起了一个微小的弧度，但非常可惜的是，没有任何人目击到他的表情变化——也包括他自己在内。 看到了绫波丽的微笑之后，黑猫的脸上完全放松了下来，好像放下了最后一点担心似的。 她将头从舱门边上缩了回来。直起身来拍了拍手，用难得地充满了爽朗感觉的语气对绫波丽和楚轩说道：“好了，医护人员大概很快就会来了，你们俩就不要在这里黏黏乎乎的了。 有什么话就等回家再慢慢说吧——回到我们的家。” 说到这里，黑猫露出了一个即使在黑夜里也可以闪闪发光的笑容，而被面无表情的楚轩从驾驶栓中抱出来的绫波丽也试着用同样的笑容来回应黑猫，但是她所展现出来的却仍然是那种若有若无的淡淡微笑。 不过她也不必为此而感到着急，因为人这种动物，只要成功地踏出了最关键的第一步，就自然会踏出第二步、第三步……并且开始尝试奔跑，所有的人类都是这样成长起来的。 “那、那个……大家都没事吧？这真的太好了……” 这时，一直静静地在几步之外看着楚轩和两个美少女的碇真嗣终于鼓起勇气发出了自己的声音，他的笑容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了一点胆怯之情，仿佛想要加入某个向往已久的小团体，但却又怕遭到拒绝的孤僻小孩。 看着面带胆怯，但又目露期待之色的碇真嗣，楚轩小心地将臂弯中的蓝发少女放到了地上，交由黑猫搀扶，而自己则大步走到了这个少年的面前，双手坚定有力地按在了他那削瘦的肩膀上，语气颇为庄重地对他说道：“做得很好，真嗣。” “啊……” 虽然只是简短得甚至可以说是简陋的表扬，完全没有华丽的词藻，更没有鲜花、掌声……和美女，但却还是让碇真嗣的大脑瞬间变得一片空白。 他睁大了眼睛，呆呆地看着楚轩那张眼镜反光的扑克脸，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做出怎样的反应，但楚轩也没有计较，双手在他肩膀上用力按了一下，然后便回到了绫波丽和黑猫的身边，再次用公主抱的姿势将还无法独立行走的蓝发少女抄了起来。 “你们都没事吗——！ 救护班来了！” 在不远处，葛城美里正一边奔跑一边向楚轩他们招手，刚才黑猫其实是和葛城美里等人在同一个地方关注着战斗结果的，但身为强化调整型新人类的黑猫却比她提前了不短的时间到达，从这里也可以看出表面上好像不怎么担心楚轩和绫波丽的黑猫究竟跑得有多快了。 “楚轩，丽现在怎么样了？情况严不严重？” 葛城美里跌跌撞撞地在布满了碎石和裂缝的混凝土地面上跑了过来，首先关心起了驾驶零号机硬扛高能粒子束的绫波丽，不过碇真嗣当然不会因此就吃绫波丽的醋，毕竟是对方保护了他。 “主要是精神上的疲惫，另外还有一定程度的脱水症状，不过总的来说就只是轻度中暑而已。” 楚轩一边回答葛城美里的问题，一边将脸色比平时更加苍白的绫波丽放到医护班的担架上。 这个好消息让葛城美里终于安下了心，然后她转过了身子，径直走到了碇真嗣的身前，很是郑重地对好像预感到了什么，开始变得有些害羞的碇真嗣说道：“真嗣，谢谢你。 你拯救了大家，拯救了这座城市。” 第71章 “恳谈会”上的大爆料 第六使徒被消灭之后，第三新东京市的居民们立即就恢复了正常的生产生活，其心态调整之快令来自“和平世界”的黑猫不由得在暗地里功咂舌。 但是现在这座原本崭新的高科技城市已经变得破落了许多，地面上有许多建筑都已经变成了废墟——那是被第六使徒弹开的或根本就打歪了的各种流弹所造成的，而且地下都市里，那个被染成了血色的湖甚至会让人想起魔幻故事中的“血池”。 因为想要过更安全的生活，不少拖家带口的市民都选择了搬离这个多灾多难的城市——起码也得把老婆和孩子送回老家去，于是黑猫和绫波丽就读的第一中学里的学生再次减少了许多，而且以后也肯定会越来越少。 就在这种带着些衰败气息的大环境下，在消灭了第六使徒的一周后，黑猫和绫波丽在晚饭之后将两张薄薄的通知书放到了楚轩的面前。 “这是……”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将这两张纸拿了起来，不过黑猫直接就告诉他纸张上的内容了。 “是‘恳谈会’的通知啦。” 不知为何，黑猫的样子好像有些不高兴，还闹别扭似的将视线移到了无人的角落里，她的这一举动虽然与“害羞”非常相似，但楚轩还是能分辨出这其中的微妙差异的。 所谓“恳谈会”，就是“家长座谈会”或者类似的东西，也可以直接称作“家长会”。 但是和中国的“家长会”不同的是，日本的“恳谈会”并不是在每个学期的期末考试结束后让学生家长来看孩子的成绩单，听老师表扬或批评自己或别人家的孩子。再顺便听老师说点杂七杂八的事情的会议，日本学生的成绩单都是由孩子自己拿给父母的。 这种“恳谈会”在日本的中小学和幼稚园每个月就会有一次——视学校的具体安排而定，主要是为了增强校方与学生家长之间的沟通，让双方都了解孩子在学校和家里的学习生活情况，以便让孩子真正健康地成长。 在“恳谈会”上如果不是没有特殊情况。老师绝对不会当着其他家长的面和某位家长说起他的孩子的学习情况，老师和家长谈的都是孩子跟上一个阶段比较发生了哪些变化，现阶段又有哪些好的或不好的习惯——包括身体状况、语言表达、性格养成等等，再给家长说点教育或培养孩子的方法。 对于中国的学生来说，可能第一反应是“只要不谈成绩就好”，但事实上。只要他们再仔细琢磨一下，就会发现即使不谈成绩，学习方面的问题也肯定会谈的；即使不谈学习，在校和在家时的生活也会谈的…… 认真想一想，这种让学生的两个“大敌”——老师和家长互相“打小报告”的会议，绝对会让所有自身存在着这样那样的问题的孩子觉得不舒服。哪怕是某些学习成绩很突出的孩子，也可能因为无法和同学好好相处、不爱运动、性格孤僻、沉迷动漫而被家长或老师说教一番。 啊……现在大家应该都能理解黑猫的脸色为什么会那么难看了。 “明天下午吗……那时基地正好有个会议。” 看到通知单上的时间，楚轩的眼镜反射了一下光芒，这个时候他应该稍微皱起眉头吧？但楚轩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平淡，脸上也没有露出任何表情。 “呼～” 听说楚轩要开会，黑猫却立即松了一口气，这大概和她每次在父母去学校参加“恳谈会”之后都会遭到父母没有必要的关心有很大关系——尤其是父母那让人非常不舒服的担心目光。更是让她在家里做什么都憋着一口气。 但如果父母对她的“异状”完全习以为常，又或者是根本就不闻不问，“恳谈会”也从来不参加的话，黑猫绝对会感到无比地寒心。 不过如果是楚轩就无所谓了，反正楚轩又不是她的家长，如果楚轩不去参加这种干涉她的“自由”，还会揭她的短处的“恳谈会”，黑猫反而会更加高兴。 “我知道了，我会准时到达。” 楚轩考虑了几秒钟就相当痛快地答应去参加“恳谈会”了，这让黑猫立即傻了眼。 “咦？可、可是基地那边的会议呢？” “只要过后看下会议记录就可以了。” “但……” 黑猫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她忽然注意到了楚轩眼镜上映着的绫波丽的影子，她转过头看了面无表情地坐在自己身边的绫波丽一会儿，然后若有所思地向楚轩点了点头。 虽然懂事的绫波丽什么也没说，但她一定希望楚轩能够参加“她的恳谈会”吧，毕竟她和已经对“恳谈会”产生了恐惧的黑猫不同。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经历“恳谈会”。 “我知道了，是我考虑不周，你一定要来参加‘恳谈会’哦！” “当然，我保证。”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十分认真地向黑猫和绫波丽做出了承诺。 “那个……不好意思，请问您是绫波同学、五更同学和碇同学的……” 第二天下午，在第三新东京市第一中学二年A班的教室里，身穿帅气军装的楚轩终于与绫波丽和黑猫的班主任见面了，那个光是站着都颤颤巍巍的老头子眯着眼睛在楚轩和他身后的三个本班学生之间看了好一会儿，才相当迟疑地试探着询问道。 “我是绫波丽的监护人，同时也是五更瑠璃的丈夫，这次还将代替碇真嗣的监护人来参加‘恳谈会’——我与碇真嗣的监护人是同事。”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当着老师、其他学生还有其他学生家长的面，老老实实地说出了自己和黑猫之间的婚姻关系，让除了他自己之外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你、你在想什么！怎么把‘那个’也说出来了！”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黑猫满脸通红地朝楚轩吼道，看来她事先并不知道楚轩竟然会做出这么白痴的回答，但楚轩本来也不可能这么白痴，不知道他又在策划什么阴谋。 “盯——” 本来大家并不相信楚轩说的是真话，但黑猫的怒斥却让大家觉得楚轩或许还真没有撒谎，不过大家仍然不认为楚轩和黑猫之间是受法律承认的结婚关系，于是大家纷纷用眼神鄙视起了这个凭借着一身高级军官制服玩弄无知少女的身体的年青军官。 但是现在还坚持留在这座要塞城市里的学生家长有不少都在NERV里工作，就算做其它工作的也不可能一点都不了解军队里的军衔制度，因此没有人冲动地跳出来指责楚轩这个年纪轻轻就混成了大校的超级权二代。 “那个……听你的名字……应该是华裔？” 因为过于震惊而导致浑身抖得更厉害了的年迈教师再次试探性地询问道，而楚轩则立即纠正了他的错误猜测。 “我是中国人，但现在是也门国籍。” 过于年迈的老师顿了一下，然后慢吞吞地问道：“也门的最低结婚年龄是……” “也门不限制最低结婚年龄。” 楚轩理直气壮地回答道，好像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的答案有什么问题。 但是只要智商正常的人都很清楚，这家伙绝对是冲着不限制最低结婚年龄这一点才特地跑去搞了个也门国籍。 嘛……谁让他是“权二代”呢，不要说这种事情，就算更荒唐的事情也有人搞过，相比之下肯给那个被玩弄的小女孩一个妻子名分的他，说不定还是“权二代”中难得的好人呢。 面对这样的楚轩，年迈的老师再也无话可说，只能缓缓地转过身去，好像自言自语似的说道：“那么……就开始‘恳谈会’吧。” 第72章 那么，你也愿意和我做出同样的约定吗？ 除了在“恳谈会”开始前爆了一个大料之外，楚轩接下来的行动可以说是“中规中矩”，但即使如此，被大家偷偷地用奇怪的目光来回打量的黑猫也始终板着个脸一言不发，看起来果然和楚轩很有“夫妻相”。 “恳谈会”结束之后，楚轩在一个十字路口处与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的碇真嗣告别了，并和平时一样带着黑猫和绫波丽到商店街去购买晚餐的食材，但这一路上黑猫却始终没有说话，直到回到家里，关上房门之后，她才红着脸对楚轩大声吼道：“难以置信！真的令人难以置信！ 你、你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以后再也不去学校了！” 虽然黑猫在楚轩爆料之后立即就摆出了平时那副无比冷艳高贵的样子，好像在说“我就是结婚了那又如何”，但实际上她已经害羞得快要死掉了，就连走在商店街上的时候也很想马上跑回家里从此再也不迈出屋门一步。 “我只不过是说出了事实而已。”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表现得好像十分“无辜”，但黑猫可不会这么轻易地就被他骗了，仍然噙着眼泪恨恨地盯着他。 如果楚轩敢说这只是新型的羞耻PLAY什么的，黑猫一定会将他的所有衣服扒光然后踢到全都是中老年妇女的混浴温泉里去，以解自己的心头之恨。 “不要吵架。” 这个时候，一直静静地走在楚轩和黑猫之间的绫波丽终于出来劝架了，她的脸上露出了少许担心的表情，可是她却不知道这个时候应该做些什么——反正肯定是不能露出微笑吧？ 以绫波丽的阅历，还看不出来黑猫生气的真正理由。也无法确定黑猫是否真的会因为这件事就和楚轩彻底闹掰，但是楚轩却对他和黑猫之间的羁绊非常有信心，所以他并没有立即向黑猫解释什么，而是首先安慰起了绫波丽：“我们没有吵架，黑猫只是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公开她和我之间的约定。” “约定？” 绫波丽眨了眨如同红宝石一样漂亮的眼睛。稍微有点好奇。 “是的，是从此之后无论贫穷富足、环境好坏、生病健康都要永远在一起的约定。” 楚轩非常巧妙地向绫波丽说明了“结婚”这个概念，而听到了那句除了绫波丽之外大多数女孩子都耳熟能详的结婚誓词之后，黑猫的怒气也消散了许多，但她还是将嘴瘪成了“入”字形，非常严肃地盯着犯了大错的楚轩。 ——黑猫倒不是因为今后没有脸再去学校而感到特别生气。如果不是为了陪着绫波丽，她才不耐烦重新上一遍中学呢，毕竟在无数宇宙之中也只有极少的一部分学生会喜欢学校，绝大多数学生都和黑猫一样对学校深恶痛绝。 黑猫之所以生气，是因为楚轩公开了他们俩的婚姻关系很有可能对攻略绫波丽产生不利的影响，她原本打算等这次任务结束。绫波丽和他们两人一起回到主神空间之后才将自己和楚轩，还有其他“姐妹”们和楚轩之间的关系告诉绫波丽的，可没想到楚轩竟然自找麻烦…… “可是，这样的约定，黑猫为什么会生气？” 绫波丽完全理解了楚轩的话，但她随即又产生了新的困惑，因为在她看来。无论贫穷富足、无论环境好坏、无论生病健康都能够和楚轩永远在一起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情——虽然她对“贫穷富足”还没有什么概念。 “因为这原本是不能够对其他人说出来的秘密。” 楚轩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再次巧妙地解释了黑猫生气的理由。 “原来如此。” 绫波丽了然地点了点头，但她却仍然不清楚黑猫生气的真正原因。 的确，楚轩和黑猫的婚姻关系不应该让“这个世界”里的人知晓，这不仅仅是因为可能会引起“攻略目标”的误会，从而加大攻略难度，还因为暴露他们俩之间的关系很容易引起某些人的怀疑——尤其是引起NERV的反间谍人员的怀疑。 不过这方面楚轩当然也考虑过了，虽然他在学校里说得一本正经的，但过后只要在葛城美里问起的时候说一句“那只是在开玩笑”就能糊弄过去，因为NERV的“内务部”可以轻易地调查出他并没有加入也门国籍。也并没有和任何人建立受法律承认的婚姻关系。 至于碇源堂司令会不会因为他可能已经“染指”了第四适格者五更瑠璃而决定中止他的监护工作，以免重要的第一适格者绫波丽也落入他的魔爪……如果楚轩的计划能够顺利实施的话，等碇源堂司令做出决定的时候就已经都无所谓了。 “那么，你也愿意和我做出同样的约定吗？” 借着这个话头，楚轩终于找到机会问出了最重要的那个问题。 这并非是告白。如果是告白的话，绫波丽既不会理解，也不可能回应，反而是这种好像童话一样天真而单纯的约定，才有可能让少女点头。 “……” 绫波丽意外地睁大了绯红的眼眸，脸上也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淡淡的红晕。 她的心中涌现出了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微微有些甜蜜，微微有些温暖，但又微微有些苦涩，还有些其它分辨不出来的感觉。 不知不觉地，绫波丽的脸上有泪珠滚落，她有些惊讶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将从眼睛里溢出来的液体重新放在了眼前，仔细端详了起来。 “这就是……眼泪，我哭了吗……” 绫波丽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手上的水迹，而她的眼睛里还在往外溢出泪水，但此刻她的脸上却仍然像往常一样平静——因为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出什么表情。 她就这样抬起头来看着眼镜反光的楚轩，面无表情地流着眼泪，语气十分平淡地回答道：“对不起，我无法做出这种约定，因为我不能保证一直活着。” “不必担心这方面，因为我会保护你的。” 楚轩好像对绫波丽的回答早有预料，立即向她做出了承诺，而明白过来了的黑猫也立即眼露期冀之色地抓住了绫波丽那双比正常人要冰冷一些的手，语带恳求地说道：“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保证一直在战斗中生还，但我们却不能因此就拒绝幸福。 ——或者说，正是因为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在下一次战斗中就死去，所以必须及时地将幸福紧紧抓住才行！ 和我们约定好吗？这样的话，我们三人今后就能够永远在一直了。 而且……即使是死亡也无法将我们分开！” 虽然黑猫在这里也稍微耍了个小小的花招，但她的心意无疑是非常真挚的，不光是为了帮助楚轩完成任务，同时也是为了帮助绫波丽从她原本的命运之中摆脱出来——或许成为楚轩追随者的新命运也算不上有多安全，但绝对比她原本的命运要幸福多了！ “……，我知道了，那么就决定吧。” 或许是感受到了从黑猫的双手传来的力度和温暖，绫波丽轻轻地对她点了点头，终于再无顾忌地同意了楚轩的请求。 楚轩走近了两步，抬起左手帮绫波丽擦掉了眼泪，然后从自己的军装口袋里取出了早已准备好的纸和笔，非常庄重地向她进行了说明：“在这里签下你的名字，契约就达成了。 从此之后，无论贫穷富足、环境好坏、生病健康，我将始终爱惜你、安慰你、尊重你、保护你，直至生命终结。” 第73章 迎接明日香 “恳谈会”的一周之后，楚轩带着黑猫和绫波丽来到了第三新东京市附近的海边。 但是不要因此就误以为楚轩和绫波丽的关系突飞猛进了，其实缔结了结婚的契约——同时也是追随者契约的楚轩和绫波丽之间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总之在那之前是什么样子，在那之后也还是什么样子。 而且这次一起来到海边的除了他们，还有碇真嗣以及他的监护人葛城美里。 楚轩曾经对葛城美里说过可以替她带着碇真嗣一起过来，不过葛城美里认真地考虑了一番，最后还是决定亲自过来一趟。 虽然“那个人”很讨厌，但是和“那个人”一起来的“第二适格者”，可是她作战部长葛城美里的部下，而且还有可能要和她住在一起，所以她还是不要在初次见面的时候缺席比较好。 ——是的，楚轩和葛城美里在工作日中带着三位EVA驾驶员跑到海边可不是来玩的，他们是来迎接千里迢迢地从NERV德国分部来到日本的欧盟空军王牌，EVA二号机驾驶员，拥有四分之一的日本血统，在德国出生并成长，但国籍其实是美国的式波·明日香·兰格雷上尉。 另外，据说那位年仅14岁的明日香也是一个神童，在少年时期即获得了德国的大学学位——可不是什么野鸡大学哟！ “哎……天才EVA驾驶员吗……虽然是‘同龄人’，但是我有一种预感，觉得我大概无法与她好好相处吧。” 站在金色的沙滩上，遥望着蔚蓝的大海，明明对即将闪亮登场的“那位”十分了解却必须装作非常陌生的黑猫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好像从现在就开始觉得精神上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都、都是女孩子，应该能好好相处吧？” 站在黑猫和绫波丽身边的碇真嗣脸上带着点讨好的笑容，小心翼翼地替那位还没有露面就已经大名鼎鼎了的“新同事”说了句好话。 不过这绝对不是因为他对照片上那个红发的欧洲美少女有什么想法，他只是希望在新同事加入之后，大家仍然能够好好地相处罢了。 “……” 黑猫用散发着幽光的红色眼睛盯了碇真嗣一会儿。将他看得心里有些发毛了，才面无表情地说道：“正因为是同性，所以才更难处好关系啊。” 碇真嗣缩了缩脖子，没敢再接话。 黑猫为什么会生出这样的感叹他是知道的，因为楚轩的玩笑话——就是声称黑猫已经和他结婚了的第三天，黑猫在班级里的处境就变得比较微妙了。 那些男生还好一些。最多在背地里鬼哭狼嚎地发泄一番自己对楚轩的羡慕嫉妒恨，然后就将注意力投向了那边仍然名花无主的女孩子们；而原本已经将黑猫和绫波丽当成空气来对待了的女生们，则经常在她的附近说些不怎么好听的闲话，还故意笑容古怪地看着她。 ——据说楚轩大校在班级里的女生中人气极高，貌似他的后援会也马上就要宣告成立了，而这一切都是因为相田剑介把楚轩在《超级机器人大战》里的ID透露了出去。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碇真嗣当初为了在新朋友面前显摆而得意忘形地确认了相田剑介的猜测。 “说起来，碇同学你最近好像和雾岛同学关系很亲密嘛。” 也许是因为心情不爽，就算碇真嗣识趣地闭上了嘴，黑猫也没有轻易地放过他，而是用手掩着嘴巴，装成喜欢聚在一起谈论八卦的无聊欧巴桑的样子，在他的监护人葛城美里的面前爆了一个大料。 “啊。怎么回事？难道真嗣已经交上女朋友了？” 果然，刚才一直没有出声的葛城美里听到这种话题之后，立即“兴奋”地向黑猫追问了一句，不过黑猫很清楚她是装的，因为她根本不可能不知道碇真嗣在学校里的情况。 ——身为重要的EVA驾驶员，不管是碇真嗣还是绫波丽又或者是黑猫，就算是在学校里也一直都被NERV的“内务人员”监视着，他们在学校里经历的一切都会被记录下来，并秘密地送到监护人的手中，以便让监护人更好地“关心”和“帮助”他们。 因为“AT力场”这种能力。和驾驶员的心情——即精神状况有很大关系，如果驾驶员的心情过于糟糕的话，不光是无法展开AT力场，甚至可能因为同步率过低而无法启动EVA。 “虽然不是男女朋友，但是迟早会变成那种关系的吧——毕竟那个叫做雾岛真名的同学貌似很中意他呢。” 女人或许真的都是天生的演员。尽管黑猫在心里朝正在做戏的葛城美里撇了撇嘴，但是她在表面上仍然维持着恰到好处的邪恶笑容，相当坏心眼地在葛城美里的面前打起了碇真嗣的小报告。 “啊啦～是吗，看来真嗣的春天也终于来临了呢。” 在这个梅雨季节里难得的朗朗睛空之下，葛城美里毫不脸红地继续着她的精湛表演，如果不是用“作弊手段”事先知道了那些隐藏在幕后的真相，黑猫一定会被她蒙骗过去，这就是成熟女人的可怕之处。 而单纯得可以称得上愚蠢了的碇真嗣就没有察觉出葛城美里是在演戏，有些小害羞又有些小得意地在自己的监护人面前竭力澄清道：“不、不是啦！虽然我和雾岛同学比较谈得来，但那只是因为她和我一样都喜欢音乐，而且还喜欢机器人。” “哦，碇同学你喜欢机器人吗？虽然我好像一点都没有看出来。” 黑猫眯着眼睛揶揄了碇真嗣两句，已经有些脸红了的稚嫩少年连忙纠正了自己的话。 “不、不是我和雾岛都喜欢机器人，我们都喜欢的是音乐，另外雾岛还特别喜欢机器人，在《超级机器人大战》里也收集了许多机体。 当、当然，我现在也开始觉得能够驾驶EVA或许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 碇真嗣露出了带着点小幸福的笑容，自从驾驶EVA以来，虽然也遇到过可怕的事情、危险的事情、痛苦的事情，但是他也遇到了许多许多的好事——比过去的14年人生里所遇到过的所有好事加在一起还要多。 只要能够一直过着现在这样的生活，就算以后会遇到更加可怕、更加危险、更加痛苦的事情，他也一定能够忍耐下来。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被整个世界给遗弃了更加令人难以忍受的事情。 “哎……既然真嗣这么说，那我就姑且相信吧。 不过我要事先声明，虽然作为监护人的我并不反对你与喜欢的女孩子交往，但是想要做H的事情还有点太早了。” 葛城美里闭起一只眼睛，将右手食指竖在面前，用半是认真半是开玩笑的语气告诫了碇真嗣一句，完美地扮演了“思想开通的大朋友”的角色。 不过和“很喜欢机器人”的某军事组织情报人员雾岛真名不同，葛城美里的欺骗是为了碇真嗣好，她对碇真嗣的热情和关心可都是货真价实的，完全是出自真心。 而雾岛真名则是为了从某个EVA驾驶员那里套取关于EVA的各种情报，才会去接近“最好下手”的碇真嗣，不管是她的“柔媚”、她的“直率”，还是她的“积极”，从一开始就带有极其明确的目的。 “才、才不会做什么H的事情呢！” 也许是因为青春期的某些妄想正好被说中了，少年的脸立即涨得像煮熟了的章鱼一样红，恼羞成怒地朝自己的监护人大声吼道。 嘛……如果碇真嗣在一切都彻底结束之前始终没有机会发现真相的话，说不定他就能够一直这样幸福吧。 第74章 丹奴之子 “什么！明日香和EVA二号机在海上遭遇使徒？” 在离约定的到达时间还有一个小时的时候，葛城美里突然接到了从NERV基地那里打来的电话，在她身旁的碇真嗣立即下意识地竖起了耳朵，楚轩和黑猫虽然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劫，但仍然不得不和绫波丽一起表现出有限的关心来。 “嗯嗯……我知道了，那么你们先保持二级警戒，格纳库那边也将我们的两台EVA整备好，一旦情况有变我们就立即回去。” 听到了更加具体的情况说明之后，葛城美里的语气缓和了下来，碇真嗣听电话里面说EVA二号机和负责运送它的“丹奴之子”已经和第七使徒交战了，而且不出意外就能够获胜，心里面也跟着放松了下来。 不过……“丹奴之子”是哪艘战舰或航母的名字吗？ 碇真嗣总觉得自己好像曾经听说过这个名字，但实际上对机器人和一切涉及军事方面的东西都不怎么感兴趣的他，却记不起来自己是在哪里听说的了。 ——多半是相田剑介曾经和他提起过吧，那家伙可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军事迷，据他自己声称，他还经常在休息日的时候自己跑到野外去搞真正的野营。 “楚轩，运送二号机和明日香的‘丹奴之子’在到达日本近海时遭到了第七使徒的拦截——据说是能够‘站’在水面上的使徒。 现在二号机和‘秘银’的AS部队已经开始同第七使徒交战，对方表示暂时不需要我方前去支援。” 葛城美里挂掉了电话之后，立即向朝她这边看来的楚轩等人通报了一下情况。 “AS吗……” 听到这段“剧情”竟然将另一个故事里的“秘银”组织也牵扯了进来，面无表情的楚轩抬起手推了下反光眼镜。 看来在消灭了第六使徒之后，SEELE已经意识到了EVA也不是万能的。开始寻求NERV与其它军事组织的合作甚至同盟，这次帮助NERV运送EVA二号机的“秘银”很可能就是SEELE的外交成果。 不过SEELE貌似并不打算真心实意地与“秘银”合作，所以在第一次请求对方帮忙的时候就坑了对方一下，这种小气巴拉的心思实在不像是能够在幕后影响整个世界的神秘组织。 但是，SEELE也可以说“丹奴之子”之所以会遭遇使徒拦截正是因为EVA二号机的关系。如果“秘银”的高层不是楚轩这种通过作弊手段得知了幕后真相的“轮回者”或“穿越者”，就算心里多少还有所怀疑，也不至于真的因此就决定中止合作。 ——倘若楚轩没有猜错的话，SEELE一定早就和“秘银”说清了运输EVA的风险，而其中应该就包括了有可能被使徒袭击这一点。 “……喂……第七使徒已经被二号机消灭了？ 我方损失情况呢？ ……好的，我知道了。请告诉对方按照原定计划与我方汇合。” 才刚过了十几分钟，葛城美里的电话再次响了起来，这次传来的居然是战斗胜利的消息，那个第七使徒沉默的速度也未免太快了一些，难道是考虑到了他们这些在这里等待接船的人的心情吗？ “好、好快，那个第二适格者真厉害啊……还有‘秘银’也是。” 刚才向楚轩询问了一下“秘银”组织的基本情报的碇真嗣不由得发出了一声赞叹。明日香好像已经彻底在他的心中树立起了一个高大光辉的形象，这让黑猫在心里偷偷地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等到那小子见到了真人之后，一定会哀叹真是“见面不如闻名”的吧。 “我们去港口迎接明日香她们吧，如果有时间的话，等你们放暑假的什么时候我们再一起来海边。” 葛城美里收起了手机，开始招呼三位适格者离开海滨，虽然碇真嗣现在最希望的是赶紧看到那个传说中的天才美少女驾驶员。但他也没有放过葛城美里话中的承诺，立即雀跃地问道：“真的吗？放假的时候可以一起来海边吗，那真是太好了！” “当然。” “当然可以，而且虽然我们和那个雾岛真名不熟，但你也可以她一起叫来。” 也许是觉得碇真嗣那个“弱受”最近似乎越来越嚣张了，坏心眼的黑猫接着葛城美里的话继续往下说道，直接命中了碇真嗣的新要害。 “那、那个……我、雾岛她……” 果然，一提到雾岛真名，碇真嗣就立即安静了下来，脸色通红地试图分辨什么。但却又不舍得将话说得太绝。 在感情方面颇有阅历的葛城美里已经看透了碇真嗣内心的想法，她轻轻地拍了拍碇真嗣的肩膀，面带微笑地鼓励了他一句：“身为男孩子就应该再大胆一点啦，只要你可以邀请到那位雾岛同学的话，我就允许她和我们一起来海边。” “啊……那个……” 碇真嗣有些羞涩地低下了头。不好意思地支吾了过去，但是黑猫却瞧见他的手正不停地握紧再放开，估计是正在给自己打气。 “呋——！” 黑猫用鼻子长出了一口气，然后颇为妩媚地看了楚轩一眼，并悄悄地把嘴唇凑到了楚轩的耳朵边上。 “看碇真嗣那春风得意的样子，干脆你出手将雾岛真名也一起攻略了吧，反正你最擅长干这个了嘛。 ——你应该知道吧，现在我们学校里起码有一半女生变成了你的粉丝，其中还有不少是脑残粉，简直让我不胜其烦啊。” 黑猫的话中多少有些怨念，不过楚轩可是已经说过可以允许她不上学了的，只是黑猫自己放心不下绫波丽，仍然坚持要陪着在学校里根本没有朋友的蓝发少女一起上学。 明明是在人群吵杂的学校里，但却始终孤单一人的滋味，大概没有人比黑猫更清楚了，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不希望绫波丽也体会到那种不愉快的感受。 对于黑猫来说，绫波丽也许不单单是她的朋友和“姐妹”，更是她的妹妹一样的存在，让她总是想要再多照顾照顾这个犹如初生婴儿一般的单纯少女。 “攻略雾岛真名吗？那样做弊大于利——起码在渚薰与碇真嗣建立起深厚友谊之前不行。” 面无表情的楚轩聪明地避开了黑猫话中的怨念地雷，认真地回答了她的玩笑话。 “你这家伙啊……该说你是聪明呢还是愚蠢呢……” 看到智力这项属性为S的楚轩又装成了情商极低，无法分辨哪一句是玩笑话的样子，黑猫白了他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 但楚轩仍然是那副无比认真的样子，好像丝毫没有听出黑猫的弦外之音，装到这种程度就算是为了卖萌也已经有些过头了——毕竟身为绝顶智者的楚轩根本不可能是那种空有智商没有情商的家伙，除了傻瓜之外，这一点所有人都能够轻松地想明白。 “有一个成语叫做‘大智若愚’，表面上看起来木讷一些会对我的行动更加有利。” 楚轩再次认真地回答了黑猫的感叹，同时也等于是坦率地承认了自己刚才只不过是在装傻而已，但就是因为这样，黑猫却更加没办法生出怨气了。 这个狡猾的男人从来不工于心计，也从来不使用什么阴谋诡计，但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却都好像经过了精心的计算一样，总是能够让周围的人按照他的想法去行事，而他的阳谋更是会让人心甘情愿地往坑里跳——说不定跳进去之后还会兴高采烈地抄起铲子把自己给埋了。 但非常不幸地，黑猫觉得自己就是那个蠢得不能再蠢的家伙了。 第75章 明日香的小阴谋 “美里小姐，在潜艇上的那个女孩子就是第二适格者吧！” 当“秘银”的强袭登陆潜艇“丹奴之子”缓缓驶进NERV的军港之时，碇真嗣第一眼就看到了双手交叉架在身前，在“丹奴之子”的最高处迎风而立的明日香。 虽然那个有着棕红色长发的欧洲美少女只是高昂着头颅站在那里，但碇真嗣的直觉却让他意识到，也许这位天才美少女并不像他想像的那么好相处，说不定…… 比黑猫还难以相处。 “……，你干嘛一直偷偷用眼角瞄我，想要死一次看看吗？” 面无表情的黑猫察觉到了碇真嗣的偷窥，于是斜着眼睛淡淡地恐吓了这个“不老实”的家伙一下，她那两只红色的瞳孔移到了细长眼睛的一边，显得比平时更加邪气十足，而且还发出了凶恶的光芒。 “对、对不起……” 碇真嗣吓得打了一个哆嗦，连忙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开什么玩笑！新来的那位比黑猫还恐怖吗？还能不能愉快地驾驶EVA了！ 潜艇还没有停稳，明日香便身手矫健地跳到了舷梯上，第一个踏上了坚实的地面。 然后她毫不迟疑地直接向葛城美里和楚轩这边走了过来，并在接近之后率先向葛城美里打了个招呼：“美里小姐，终于直接见面了。” “你好明日香，欢迎你来到NERV本部。” 明日香和葛城美里好像已经认识了，大概是提前通过网络或视频通讯进行过沟通了。 随后她又将视线移到了葛城美里身后的众人身上，但她只有打量楚轩时的表情比较正常，而当她的目光挨个扫过三个“同龄人”的时候。脸上都稍微流露出了一些……不满或不屑的表情。 早就知道明日香这副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高傲性格的黑猫暗地里撇了下嘴，接着她便微微垂下了眼帘，懒得再去看那家伙继续诠释何谓“傲娇”的“傲”；而绫波丽还无法理解明日香的那个细微表情里的复杂含义，因此仍然能够平静而淡定地观察着对方。 和黑猫一样对这种瞧不起人的目光非常敏感的碇真嗣被明日香那锐利的眼神一刺，不由自主地缩了下脖子。并且立即避开了对方的视线，不过他就算不看也能感觉得到，那个比他见过的所有女性都更加冷艳高贵的女孩子的眼睛里一定充满了嘲笑和鄙视的神情。 那是他原本已经习惯了的视线，但不知为何，碇真嗣的心中却突然生出一种不甘之情，于是他又猛地抬起了头。正好与明日香那仿佛是在看垃圾一样的眼神撞了个正着。 “！” 明日香楞了一下，对面那个一看就充满了“屌丝”气息的小子竟然还有胆量和她对视，这的确是她没有想到的，但是她立即就察觉到了自己的软弱，立即用更加凶狠的目光瞪了回去，直到对方灰溜溜地夹着尾巴逃跑。才心满意足地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然后她挺直了背脊，非常有淑女风范地向一脸无奈的葛城美里询问道：“美里小姐，请问这位先生是谁？” “这位就是我对你提过的楚轩大校，来自中国分部。 他和我一样，除了本职工作之外也负责着适格者的监护工作，所以这次就一起来迎接你了。” 葛城美里说完之后，明日香的表情根本就没有任何变化。看来她早就猜到了那个特征十分明显的面瘫眼镜男是楚轩，只是身为天才的矜持不允许她主动和楚轩打招呼罢了。 ——这家伙肯定从葛城美里那里得知了楚轩就是《超级机器人大战》里的那个“楚轩大校”，也很清楚在“楚轩大校”的面前她并没有多少胜算，所以才摆出这样一副礼节周全的矜持态度，而不是冒失地挑衅甚至挑战楚轩。 “兰格雷小姐，你好，我是楚轩。”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主动向明日香打了个招呼。 “楚先生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我是式波·明日香·兰格雷，叫我明日香就可以了。” “阴谋得逞”的明日香露出了含蓄的微笑。然后主动将自己的右手递了过去——但不是以握手的姿势，而是以吻手礼的姿势。 按照西方的传统礼节，楚轩应该轻吻女士的手背，而这就必须要向明日香低头；可是在中国的传统礼节中，男人却绝对没有对长辈之外的女性低头的道理——哪怕是面对皇后。那也有着“母仪天下”这块遮羞布，而对上级领导的妻女低头则会被认为是毫无风骨气节。 如果楚轩因为性别歧视而拒绝行吻手礼，那么就中了明日香的圈套；如果他想要表现绅士风度，毫不在意向明日香低头这件事，同样落入了明日香的陷阱。 但这个陷阱绝对不是向女人低头了什么的，如果楚轩表现出了绅士风度，那么明日香再拿这一点来嘲笑他就落了下乘，明日香精心隐藏着的那个陷阱其实是…… “吻手礼的受礼者应是已婚女士，对少女行此礼反而是失礼了。” 楚轩语气淡然地如此说道，同时他腰杆笔直地握住了明日香伸过来的手指，用恰到好处的力度轻摇了两下便毫无留恋地放开了。 “……” “阴谋”被识破之后，明日香的脸立即就红了起来，看来她对自己刚才那个小小的诡计还是很有信心的，或许她一看到楚轩那张总是面无表情的扑克脸，就下意识地认为楚轩一定是那种智商极高情商极低，绝对不可能还精通礼仪的木讷之人？ 唔……好像楚轩刚才还和黑猫说过，“表面上看起来木讷一些会对他的行动更加有利”，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一个天才美少女掉到了他事先挖好的坑里。 “哟～美里，好久不见。” 这个时候，一个脑后扎着辫子，脸上带着胡渣，领带松松垮垮的“文艺中年”替明日香解了围——但说是中年也不恰当，他虽然看起来像是不修边幅的浪荡大叔，但实际年龄应该不到三十，只是胡渣的存在让他看起来更成熟了几分。 “为什么你也来了啊！你是欧洲的负责人吧！” 葛城美里看到了那个放荡不羁的男人之后，眉毛立即竖了起来，就算压着火气说话也忍不住露出了咬牙切齿的表情，好像那个浪荡子曾经对她始乱终弃了似的。 “有特别命令，我先走一步，过后再去找你叙旧。 你好，楚轩大校，我是加持良治，今后还请你多多关照。 另外……并不是只有你知道她糟糕地睡相哦，碇真嗣君。” “你给我去死——！再也不要出现了——！” 自称加持良治的浪子简单地应付了葛城美里一句，接着八面玲珑地和楚轩打了个招呼，又跟三位美少女驾驶员点了下头，还给碇真嗣留下了一个暧昧不明的信息，最后在葛城美里的怒吼中施施然地乘上了一辆好像是专门来接他的黑色防弹轿车。 在他的右手上提着一只军绿色的金属手提箱，还用手铐将提手和他的右手腕铐在了一起，看来箱子里的东西非常重要。 因为……跟在加持良治后面下了潜艇的那几个身穿与NERV不同的军官制服的雇佣兵军官们，一直都在用相当复杂的目光盯着那只手提箱，直到加持良治钻进车里一溜烟跑掉了为止。 ——他们现在一定在怀疑，这次运输任务中真正重要的其实并不是EVA二号机及其驾驶员，而是加持良治手上的那只手提箱吧。 第76章 16岁的上校，18岁的大校 “你们好，我是NERV本部作战部长葛城美里，感谢贵组织将宝贵的EVA二号机和驾驶员安全送达这里——而且还协助我方消灭了第七使徒。” 作为“东道主”，葛城美里主动迎了上去，非常客气地对“秘银”的那几个欧裔高级军官道了谢。 不过，非常令人奇怪的是，对面的那几个高级军官却都露出了一点尴尬的神色——尤其是葛城美里眼睛一直望着的那个看起来已经久经沙场了的白胡子“老大爷”。 “哈哈哈……” 那位须发皆白的“秘银”军官很快就豪爽地大笑了起来，然后他稍微向葛城美里和楚轩等人点了下头，同样相当客气地回答道：“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我们本来就是一群拿钱为雇主办事的雇佣兵嘛。 我是‘秘银’西太平洋战队陆战队特别应对组指挥官安德鲁·赛格维奇·加里宁，军衔是少校。 这两位是西太平洋战队强袭登陆潜艇‘丹奴之子’的副舰长理查德·马度卡斯中校，以及我们‘秘银’的公主，西太平洋战队队长，‘丹奴之子’的舰长泰蕾莎·泰丝塔罗莎上校。” 加里宁上校介绍完了走在他后面的严厉眼镜军官和梳着长辫子的银发美少女军官之后，葛城美里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她原本以为走在最前面的这个很有气势的大胡子老将是“丹奴之子”的舰长，后面的年轻女军官是他的秘书或翻译，最后那个大概四五十岁左右，戴着副眼镜的严厉军官则是他的副官，可没想到那个最年轻的银发美少女军官才是真正的舰长！ 葛城美里此时很想对加里宁少校吐槽说。“既然你不是舰长干嘛走在最前面，难道你们一个在前面为‘公主’开道，一个在后面为公主提裙角吗”。 不过她也的确在一定程度上猜中了真相，那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美少女舰长除了擅长游泳之外，是极度的运动白痴。经常会自己撞到墙或在平地上跌倒，为了避免她在合作伙伴NERV面前露出丢脸的一面，加里宁少校和马度卡斯中校只得像这样一前一后把她夹在中间。 “啊……失敬失敬……” 虽然葛城美里的额头上挂着几条黑线，但她还是立即向另外两名军官道了个歉，接着她也学着加里宁少校的做法，立即将楚轩拉出来转移话题了。 “这位是我的同事。NERV技术一课的楚轩大校。” “楚轩大校？” 葛城美里屡试不爽的这一招果然又奏效了，听到“楚轩大校”这个已经被赋予了特殊意义的名字之后，对方的三名高级军官以及他们身后的几名士兵都露出了惊异的表情，纷纷将目光投到了眼镜反光的楚轩身上。 “楚轩……大校，您难道就是那个‘楚轩大校’？ 真是年轻得出乎我的意料，我还以为您起码也年近三十了呢。” 异常年轻的长辫子银发少女泰蕾莎·泰丝塔罗莎上校抬起手掩住了嘴唇惊呼了一声。不过在场的众人之中好像唯有她没资格觉得楚轩太过年轻了。 “我其实只有18岁。” 永远18岁的楚轩大校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淡定地报出了自己的年龄，并引起了“丹奴之子”的美少女舰长的另一声惊呼。 “啊，那不是只比我大两岁吗！” 楚轩这边，葛城美里和黑猫等人都变成了=＿=|||的表情，那个美少女舰长也太过天然了吧？ 她现在已经是16岁的上校了，而且还是最容易立功的作战部队队长、潜艇舰长。等她18岁的时候很有可能也成为大校了；如果她所在的组织不设大校军衔的话，那么她现在的这个上校军衔就已经等同于楚轩的大校了。 一个看起来好像还不到16岁的16岁上校对另一个实际上18岁，但大家都会以为他现在已经28岁了的大校表示惊讶，这无论怎么看都有一种嘲讽的意味在里面。 “16岁的实权上校吗，和泰丝塔罗莎上校比起来，我的大校军衔不值一提。” 楚轩用一如既往平稳而无抑扬的声音如此说道，但是泰丝塔罗莎上校好像以为他生气了，连忙慌乱地摆着双手解释道：“不不不，请不要误会，我真的觉得您很了不起。 您在《超级机器人大战》里的活跃早已引起了我的注意。无论在驾驶还是指挥上都能达到顶级程度的人还是第一次出现，虽然排名并不能代表一切，但您绝对已经是万众瞩目的焦点了。 而我只不过是因为技术的因素才成为了‘丹奴之子’的舰长，根本就没有任何实战功绩…… 对了，刚才听葛城作战部长的介绍。您还在技术一课工作，想必您在科学技术的开发研究方面也同样能执业界之牛耳吧。” “泰丝塔罗莎上校过誉了，我的本职工作只是EVA驾驶员的监护人，不过我的确对科研方面更感兴趣，也正在技术一课兼职。 我认为我方的‘AT力场’与贵方的‘λ-DRIVER’拥有诸多共同点，本质上应该是同一种类型的能力，如果我们双方能够就此进行联合研究的话，我很希望能够参与到这项工作中。” 楚轩板着脸谦虚了一句，然后立即将话题转移到了科学上，就像任何一个“技术宅”一样，他的眼镜此时反射出了强烈的光芒。 但是在他的对面，看起来只是长相可爱的美少女上校的银色瞳孔中，竟然也散发出了毫不逊色于楚轩的光芒，立即兴奋地附和起了楚轩的话。 “没错，虽然我掌握的……知识并非λ-DRIVER这方面，但我也认为λ-DRIVER将攻击或防御冲动转化为具有物理属性的能量这一点和AT力场没什么区别。” “正是如此，攻击其实也可以认为是‘主动式防御’，而防御冲动和‘心之壁’在许多概念上是重叠的……” 一谈起技术来，这两位年轻的天才技术人员好像终于找到了能跟得上自己的水平的“知音”，根本就停不下来了，而他们两人所散发出的光芒太过耀眼，就连同样自诩为天才的14岁美少女驾驶员，欧盟空军的王牌明日香上尉也不得不退避三舍。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看着相谈甚欢的黑猫耸了耸肩膀，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那位“泰莎”小姐，无论在哪一世都这么和楚轩谈得来呢，难道这就叫做“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吗。 “那个……请、请您直接叫我‘泰莎’吧。” “那么你也直接叫我‘楚轩’就可以了，尤其是不要再用敬语。” ……很快，爱称为“泰莎”的泰蕾莎·泰丝塔罗莎上校就和楚轩大校成为了能够愉快地讨论科学研究和军事指挥问题的好朋友，而葛城美里和碇真嗣第一次看到楚轩竟然也有这么能说话的时候，不由得目瞪口呆，简直不难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完成了运送EVA二号机的任务之后，“丹奴之子”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暂时停留在了NERV的军港中。 ——因为“秘银”与NERV之间并非单凭的雇佣关系，“丹奴之子”此行的主要目的是与NERV技术部商讨合作研究的诸多事项，争取在最短时间内开始进行实质性的研究工作。 而作为在NERV技术部里第一个提出将AT力场和λ-DRIVER放在一起进行比较研究的楚轩，则当仁不让地成为了这项研究工作的总负责人，他将在接下来的一个月内立即组织起NERV和“秘银”的相关研究人员，开始这项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也不重要的研究工作。 第77章 如果没有娇，傲就毫无价值 “明日香，根据NERV的规定，尚未成年的你必须要与监护人共同居住，你可以选择到楚轩那里或我那里。 虽然丽和黑猫已经在楚轩那里住下了，但是身为大校，他的那所大房子里好像还有两三个空房间；我那里虽然小了点，但人也少，只有我和真嗣两个人，正好还有一个房间让你住。” 与可爱又聪明的银发美少女舰长泰莎暂时告别以后，葛城美里在停车场上询问了一下明日香的“被监护意愿”——如果她想和楚轩住的话，那么就上楚轩的六轮悍马SUV（全款购买）；如果她想跟自己住的话，那么就上自己的时尚跑车（分期付款购买）。 “咦？不对吧？我可有上尉军衔啊上尉军衔，在级别上和你是平级的！我应该有权享受上尉的福利待遇才对吧！ 看你们一个两个都驾着豪车，这边的福利应该比欧洲还高不少的样子。” 身为天才美少女，明日香识破了葛城美里的诡计，选择了隐藏着的第三个选项，这让葛城美里露出了尴尬的笑容。 “我的车只是分期付款啦，毕竟级别和楚轩差太多了，国际公务员的薪资结构和福利待遇也是金字塔式的呢。 虽然你是上尉，但你更是一名未成年少女，作为监护人可不能放任宝贵的EVA驾驶员独自居住，那也太不安全了。” “即使如此，那我选楚轩当监护人你就管不着了吧？” 葛城美里虽然试图说服明日香，但这个异常聪明的女孩子立即就找到了反击她的方法，但是楚轩再一次破坏了她的计划。 “如果你选我当监护人的话，我更加不会允许你独自居住——就算你的确拥有足够的自理能力和自卫能力也一样。” “啧！老古板……” 明日香盯着楚轩那一成不变的扑克脸看了几秒种。然后不满地咂了下嘴，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看上去明日香已经和新认识的这些人混熟了，也许西方人都这么自来熟？ “你听见了吧，所以为了你的安全考虑，楚轩那边或者我这边。你选一个吧。” 葛城美里颇为愉快地将受限制的选择权力再次抛给了明日香，能够看到有些过于强势了的天才少女明日香在楚轩这里吃瘪，身为普通人的她感到心情十分舒爽，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念头通达”。 “哼……无论哪一边都会和没有血缘关系的男性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吧？这样也算是安全？ 你们知道每年有多少女性因为合租而受到性侵害吗！” 明日香双手叉着自己的纤腰，相当不忿地瘪着嘴对楚轩和葛城美里说道。 利用监护权强迫被监护人遵守某些只有大人们才自认为是正确的规定简直太简单粗暴了，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性、性侵害……” 听到这个让人脸红害羞的词汇。碇真嗣的脸立即飞起了两朵红云，明日香用看垃圾一样的眼神扫了他一眼，然后气鼓鼓地说道：“哼！算了，反正东方的教育就是这样的，不自由、不讲人权、不尊重别人的意志…… 我可无法忍受和正处在青春期的恶心幻想中的小男生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美里。赶紧把那个恶心的‘权二代’驾驶员给带走吧，拜拜！” 明日香就像机关枪一样快速地喷射出了许多颇具威力的语言子弹，将碇真嗣那脆弱的内心射得千疮百孔。 不过这个异常高傲的女孩子才不会管充满了“弱受”气息的碇真嗣会怎么样，她自己“突突突”地发泄了一通之后就直接站到了楚轩的身边，还像赶苍蝇似的朝葛城美里和碇真嗣那边挥了挥手，权当是遵守了告别时的礼仪。 “这样的话……那你和另外两个同龄的女生好好相处吧。” 葛城美里有些无奈地叮嘱了明日香一句，然后朝楚轩这边点了下头。就立即拉着失魂落魄的碇真嗣跑掉了。 “恶人自有恶人磨”，像明日香这样的天才美少女，还是留给楚轩去“降服”吧。 “……，我们也上车吧。” 目送葛城美里的车子犹如逃难般地迅速离去之后，楚轩抬起手推了下反光的眼镜，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对三个各具特色的美少女说道。 原本就异常沉默的绫波丽和不太擅长在“外人”面前说话的黑猫都静悄悄地跟着楚轩上了车，而看起来非常健谈的明日香却也一直没有再说话，默不作声地坐到了楚轩旁边的副驾驶席上，将自己与另外两个同龄的EVA驾驶员给隔开了。 “轰……” 一声轻响后，车子平稳地行驶了起来。足足有几分钟的时间，车子里都没有人说话，尤其是双手交叉架在身前明日香，好像因为竟然没有人主动前来和她搭话而在独自生着闷气，并且因此而紧抿着嘴唇更加不肯率先开口了。 “……” “……” “……” 经过了一阵尴尬的沉默。还是楚轩发扬了绅士风度，主动和明日香说话了：“明日香，你才刚到这里，还没有这边的手机……” “不必了，等我拿到了工资卡之后自己去买——其它任何东西也都是。” 楚轩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明日香直接打断了，而且这个过于聪明的女孩子还直接堵死了所有类似的搭话理由，看来天才美少女果然不是那么好攻略的——自愿被攻略的除外。 “我知道了。” 楚轩的语气一如既往地平稳而无抑扬，好像完全没有因为自己的好意被拒绝了而感到尴尬和气愤，不过黑猫却有些看不下去了。 她眯起细长的眼睛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装作随意聊天似的对身旁的绫波丽说道：“丽，你知道吗？‘傲娇’的‘傲’啊……如果没有最后的那点‘娇’存在，就完全没有任何价值。” “不，我不知道。” 面无表情的绫波丽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如果只是不知道含义的新名词也就罢了，但是她现在还无法理解这么有深度的话语，不过黑猫也不是真的想让她明白，只要前面的某个棕红色头发的傲娇女明白就可以了。 虽然明日香一开始并不知道日语的“蹭得累”是什么意思，但她只是从黑猫那略带嘲弄的语气中，就可以感觉出这句话里面隐藏着针对她的恶意，随后再仔细想一想那分开的“傲”和“娇”，她很轻松地就搞清楚了这句话中所隐藏的嘲讽。 不过这个天才美少女却并没有利用自己高智商的优势嘲讽回去，甚至连一丁点儿反击的意思都没有，她只是面带不屑地偏过头去看着窗外，用恰好能让后车厢中的黑猫听到的音量小声地嘀咕了一句：“哼……像傻瓜一样。” “咕……” 身为强化调整型新人类的黑猫自然不可能听不见明日香的这句话，但是她就算气得在后面咬牙切齿，也没有冒着破坏自己在楚轩心目中的美好形象的危险直接进行反击。 随后，车厢里又恢复了平静，输了一局的黑猫也没有为了气明日香而特地去找绫波丽和楚轩说话，就连四人一起去买菜的时候，也只是和平时一样地与另外两人对话……可能说话的次数比平时还要少一些。 而明日香虽然一直没有主动和其他人说话，但是楚轩问起她的饮食禁忌的时候，她也会很普通地进行回答，没有再一下子将楚轩呛回去。 另外，明日香做料理时也会帮忙，餐后还能主动将自己的餐具清净干净……在日常生活中表现得意外好相处。 而且她的脸上始终没有什么表情，语气也一直淡淡的，完美地融入了楚轩家原本的气氛里去…… 但这就是最大的问题！ 第78章 明日香发飙 “大学好，我是式波·明日香·兰格雷，来自德国，拥有四分之一的日本血统……” 在明日香搬到楚轩家的第三天，她终于也成为了第三新东京市第一中学二年A班的学生，和另外三个EVA驾驶员编在同一个班级里。 看到讲台前那个天才美少女竟然表现得如此爽朗而又亲切，碇真嗣大大地吃了一惊，甚至怀疑三天之前用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瞪他的那个人是不是明日香的同卵双胞胎。 不过和明日香一起坐着楚轩的六轮悍马SUV来到学校的黑猫和绫波丽可以证明，现在讲台前面那个装成开朗大方的外国人的家伙，的确就是碇真嗣所认识的那个明日香。 那家伙在家里的时候可完全是另一张脸——冷淡而又高傲，好像总是在提醒别人要时刻认清自己的身份似的，让人根本不会生出想要亲近的念头。 楚轩和绫波丽虽然冷淡，可是他们俩的身上并不存在那种傲气，始终平静地面对着所有人；而黑猫伪装出来的“高傲”则相当浮于表面，是在明确地告诉别人“不要和我说话”，这点与明日香那虽然不曾刻意表现出来，但却一直从骨头里透出来的“优越感”完全不同。 ——这也是明日香和其他两位真正的三无角色，以及一位只有在面对陌生人的时候才少言寡语的中二角色之间最大的区别。 “那个……兰、兰格雷同学？” “叫我明日香就可以了。” 第一个课间，班级里的大部分学生都围到了带着礼貌微笑的“外国留学生”明日香的座位上，黑猫和绫波丽自然不可能跟着去凑热闹，又或者是好像和明日香关系很好地过去说“被这么多人围着，明日香会觉得十分困扰的”，而碇真嗣则是没有胆量过去。 ——不过说是大部分学生，实际上也只不过是十几个人而已，这就是除了四名EVA驾驶员之外二年A班剩下的人数，能够离开这个已经变得越来越危险的城市的学生都已经转学离开了。 “那、那么明日香同学。你这个时候转入这种学校里……难道你也是EVA驾驶员吗？” 一个头发好像轻轻地烫过了的马尾辫女孩眼睛里带着些八卦的光芒，刻意压低了声音向明日香询问道。 “咦？这不应该是保密的么，怎么你们好像都很清楚了的样子？” 觉得有点意外的明日香快速地向四周扫视了一圈，发现大家的目光都不自觉地向游离于人群之外的那几个人飘了过去。 明日香跃过众人，瞅了瞅偷偷摸摸地瞄向这边的碇真嗣，又瞥了对这边的情况视而不见的黑猫和绫波丽一眼，便大概明白了过来。然后她扬起了下巴，双手交叉架在身边，相当骄傲而自豪地回答道：“没错，我的确也是EVA的驾驶员。 不过我的二号机与之前实验性质的初号机和零号机不同，是专门为实战制造的，世界首台正式的EVA机体。” “哦——！” “专门”、“实战”、“世界首台”这些词汇不管怎么听都觉得十分带感。正是这群中二小鬼们最喜欢的词汇，于是围绕在明日香身边的学生们纷纷发出了有些夸张的惊叹声——无论他们是否已经患上了中二病。 明日香好像对这种惊叹声非常满意，她得意地闭上了眼睛，下巴也扬得更高了，打从心底享受着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的刻意炫耀行为有什么问题。 “对了，明日香同学。你头上戴着的这对红色发饰是在德国买的吗？ 好稀奇的样子，我在这边从来没有看过耶！” 在烫了头的马尾辫女孩身旁，某个很可能是她的“姐妹淘”的时髦女生注意到了明日香头上那对有点像猫耳的三角型饰品。 “啊，这个？” 明日香摸了摸头上的“猫耳”，然后故作淡然地回答道：“这是‘头部介面装置’，你们可以认为这是EVA驾驶员专用的通信设备。 我觉得用这个在许多时候比手机更加方便，所以平常也就这样戴着了。” “哇～好厉害！ 怪不得一看上去就觉得非常有高科技的感觉！” “呵呵……” 在谈话双方的共同配合下，这场“围观转学生”的传统活动一直处在非常欢快融洽的气氛中。但也许是感受到了明日香散发出的高傲气场，就算是那个看起来非常自来熟又八卦的烫头马尾辫女生，也一直没有问出什么“过分”的问题。 “对了，明日香，那边的那两个你认识吧？” 说着说着，那个烫了头的马尾辫女生往坐在前后座的黑猫和绫波丽扬了扬下巴，用有些奇怪的语气问了明日香一句。 本能地。明日香就感觉到对方的态度有些不对，她转过头望了望那两个虽然在同一个屋檐下住了三天，但实在说不上有什么私交的“同居者”，然后用平淡中带着点漠不关心的感觉的语气回答道：“嗯……当然认识了。毕竟都是EVA驾驶员嘛。 但我才刚来没几天，对她们既不了解，也没有什么交情，怎么了？” 确定了明日香果然与“那两位”关系不好之后，烫了头的马尾辫女生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事先声明，我可不是那种背后说人坏话的家伙，但这件事可是全校人都知道的……” 接着，这个自称不背后说人坏话的马尾辫女生口沫横飞地说起了黑猫和楚轩之间“应该发生过”的某些不得不说的故事，顺便还“客观”地评价了一番总是和黑猫在一起的孤僻同学绫波丽。 “……所以说，这样的人竟然还有脸继续来上学，如果是我，肯定第二天就转学了。” “唔……嗯……” “呐～明日香，你也觉得那个婊子的很下贱吧？” “啊……哈……” “没错没错，绝对是她主动去勾引楚轩大校的，否则楚轩大校怎么可能看上她那种阴森森的家伙！” “男人嘛，很少能拒绝女孩子投怀送抱啦。 就算是楚轩大校，如果被她一直猛攻的话，也没有什么理由不陷落啊。” “不过如果是其他男人的话，一定早就顺水推舟地就搞上了，然后等玩够了裤子一提就翻脸不认人了，可是楚轩大校却还愿意对她负责…… 她一定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不要脸地早早献出身体，好紧紧地抓住楚轩大校这支绩优股吧，心计真是太深了……” “诶……是吗……” 一说起这个话题，大部分女生好像都变得异常亢奋，连明日香变得越来越明显的敷衍都没有注意到。 当围观明日香的男生们散开之后，从这些女生嘴里吐出的话语也越来越不堪了，尤其是以发起话题的烫头马尾女为首的那几个人，其言辞之恶毒是男生根本无法想像的。 “呯！” “烦死了——！” 终于，明日香双手用力地拍着自己的桌子站了起来，朝仍然围在她身边叽叽喳喳地说着黑猫和绫波丽的坏话的女生们大声吼道。 “……” 那些说黑猫和绫波丽的坏话说得满脸通红亢奋不已的女生们纷纷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突然爆发的明日香，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竖起眉毛的明日香抬起手撩了下棕红色的长发，非常强势地一个一个反瞪了回去，直到所有人都视线后才冷冷地对她们说道：“说老实话，我对那个阴森森的日本人偶和那个冷冰冰的洋娃娃感觉并不好——没什么特别的理由，但就是觉得合不来。 可是我现在觉得，就算和那两个家伙呆在一起，也比和你们这种人呆在一起要舒服一百倍！ 你们觉得自己什么东西？ 平民们，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 你们甚至都不配说那两个家伙的坏话啊！” 第79章 终有一天，希望与你并肩 “……” 明日香的突然发飙把教室里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就连黑猫也睁大眼睛望了过去，没想到那个傲娇女竟然会为了她而…… 不，明日香不是为了她，那个高傲的天才美少女瞧不起庸庸碌碌的家伙是理所当然的，更何况那些家伙还在背后说别人的坏话，在品行方面也没有值得尊敬的地方，那么明日香自然就连敷衍都懒得敷衍了。 但无论如何，这次她承了明日香的情，不过……她将会代替明日香驾驶不出意外一定会被形态未明的第九使徒感染的EVA三号机，也算是提前预定要把这个人情给还掉吧。 ——正是出于这种考虑，所以黑猫只是盯着明日香那高傲的背影看了几秒钟，便又面无表情地移开了视线，继续小声地教导绫波丽炸蔬菜天妇罗时的特殊技巧。 “哼……拽什么拽……不就是个EVA驾驶员吗……” 在高高地扬起下巴的明日香对面，小小年纪就烫了头的马尾辫女生为了保住自己的颜面，仍然梗着脖子嘴硬了一句。 随后她本来都已经打算退缩了，但明日香却不肯这么放过她，这个实际上已经大学毕业了的天才美少女左手叉在腰间，右手大拇指比向自己，仍旧用那种相当了不起的语气大声说道：“我可不是一般的EVA驾驶员，我可是由最优秀的精子和最优秀的卵子结合而成的天才，是有着上尉军衔的精英驾驶员！ 我来这所学校只不过是为了体验日本的校园生活罢了，在德国我已经完成了大学的全部课程并获得了学位，所以请不要把我和你们放到一起比较好吗！” 明日香的话可以说是非常傲慢，但她那远比东方人——尤其是日本人要强势的性格，却压得那些被她严重鄙视了的平庸女生们一声不吭，就连身为这个小团体中心人物的烫发马尾女也身体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就算明日香有四分之一的日本血统，但在外表上看来，她却是地地道道的西方人。这种很能唬人的相貌是她的威慑力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另外就是那个上尉军衔了，现在还没有转学的学生们家里基本上都是靠着NERV吃饭的，所以他们比普通的孩子更清楚上尉军衔所代表的地位。 “铛铛～铛铛……” “预、预备铃响了。” 这个时候，上课前的预备铃拯救了尴尬无比的女生们，第一次发现上课的铃声竟然是如此动听的她们立即低着头快步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并且在接下来的整整一节课上都没能抬起头来。 等到下一个课间，明日香彻底变成了孤家寡人。那些被她狠狠地斥责了一通的女生们一下课就不约而同地离开了座位，大概是集体到女厕所里去开内部会议了。 不过仍然留在教室里的少数女生和男生们同样没有再往明日香的身边凑合，或许他们是害怕因为擅自和明日香说话而受到离开的那群女生的排挤甚至欺负，又或许是因为明日香这种异常强势的态度让身为日本人的他们很不习惯。 在日本……在整个东方，性格比较高傲的年轻女性可能还会被当成冷艳高贵“女神”来崇拜，但性格过于强势的年轻女性却是极为不受欢迎的。只有当少女变成了妇人，大家才能够勉强接受一个“泼妇”或“母老虎”的存在——不过那大概是属于“捏着鼻子认了”。 虽然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有许多东方的年轻人都十分向往传说中的“野蛮女友”，但那只是猎奇心理在作怪，除了一部分有明显M倾向的人之外，东方人无论男女都仍然无法接受一点也不温柔贤淑的女孩子（能看出来的其实只有温柔与否）。 ——正如黑猫所说，在东方的审美观中。“傲娇”的“傲”如果没有最后那一点“娇”的话，就完全没有任何价值。 “那、那个……” “……” 原本碇真嗣想要趁这个好机会说些什么刷一刷明日香的好感度，可是当他终于鼓足勇气站到了明日香的身旁之后，仅仅是被竖起了眉毛的明日香用眼睛一瞪，就立即慌乱得忘记自己刚才想要说些什么了。 “你白痴啊！ 走开！不要和我说话！” 看到碇真嗣竟然紧张得忘词了，明日香的眼睛里流露出了相当明显的鄙视之情，并且语带厌恶地将他喝退了。 而碇真嗣闹的这么一出，不仅没有让明日香的处境有所改善。反倒让某些蠢蠢欲动的男生打消了碇真嗣曾经打过的那个念头，这种猪一样的队友……也难怪明日香不待见了。 “日本的校园生活感觉如何？” 放学之后，亲自过来接三位美少女——顺便还有碇真嗣的楚轩在驱车前往NERV地下基地的途中，稍微关心了一下仍然坐在副驾驶席上的明日香。 尽管楚轩的脸上仍然没有任何表情，但明日香早已经从葛城美里的口中了解了他的某些情况，应该不会觉得楚轩只是为了履行监护人的职责才敷衍地询问她才对。 “……” 明日香学着楚轩的样子，面无表情地瞅了他一眼。眼角的余光还扫到了坐在后车厢的绫波丽和黑猫。 “普通。” 好像应付差事似的淡淡回答了一句之后，明日香用手支着脸颊，百无聊赖地扭过头看着车窗外，没有再多透露自己在学校里的生活。 虽然坐在明日香身后的碇真嗣颇为担心地看了这个转学第一天就被排挤了的天才美少女一眼。但却没有向楚轩道出真相，甚至还在楚轩通过后视镜向他这边看过来的时候飞快地低下了头，以免楚轩从他的表情中发现什么端倪。 ——早在黑猫被烫发马尾女她们说坏话的时候，黑猫就曾经警告过碇真嗣不要多管闲事，绝对不能将她和绫波丽被排挤这件事以任何形式告诉楚轩，否则他就会遭到诅咒，今后的人生一定会无比凄惨。 而这次虽然明日香没有对他说过一个字，但碇真嗣却觉得如果自己多嘴的话，大概今后就不必在乎人生是否凄惨了——你懂的。 另外……碇真嗣个人也从没有想过擅自将那种事告诉楚轩，他觉得他大概能够理解之前的黑猫，以及现在的明日香的心情，如果是他在学校里受排挤、受嘲笑，甚至受欺负了，也绝对不想让楚轩知道，更不可能哭着去找楚轩帮忙。 即使软弱怯懦如碇真嗣者，也不至于一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就会哭哭啼啼地去求某只蓝色狸猫型机器人，即使以他的智慧和力量无法解决那件不顺心的事情，他也只会选择默默地承受下来。 这过去是因为他并没有可以大老远地开着时光机从未来跑回来给他送“金大腿”的孝顺曾孙，可以撒娇的至亲也早已不在身边，而现在则是因为少年人特有的自尊。 ——他想要向楚轩……向父亲证明些什么，尽管碇真嗣知道自己现在所能做到的事情在大人们看来仍然微不足道，但他仍然倔强地想要证明些什么。 如果能够在那些他过去所崇拜的对象、他所模仿的对象的认可，那么他就有所成长了吧，那么他就有资格和楚轩……甚至和父亲并肩而立，而不是像过去一样只能在后面追赶着他们的背影了吧！ 碇真嗣感觉，除了不知道在想什么……又或者是什么都没想的绫波丽之外，不管是黑猫还是明日香心里面的想法都应该是和他类似的。 那两个人……应该也希望终有一天能够站在楚轩的身边吧。 第80章 我们会与你们并肩作战直到最后一秒 “……三分钟前，莫纳克亚山观测站捕捉到了一个突然出现的巨大物体。 正在计算轨道数据。” “第三监视卫星已经用光学捕捉到目标影像，现在放出最高倍率图像。” 在NERV基地作战指挥部中，日向诚和青叶茂等人都在紧张地处理着各种让人眼花缭乱的数据和图表，而身为NERV“三巨头”的葛城美里、赤木律子和楚轩也都在这里不断接收着最新的情报。 “AT力场居然强到能扭曲光线，真是太恐怖了。” 看着巨幅屏幕上那个表面有诡异的白色眼形花纹在不断流动的黑球，葛城美里脸色凝重地感叹了一声，而在她身边的楚轩也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 那个突然出现在太空中的超巨型黑球无疑就是新的使徒，但现在距离EVA二号机消灭想要在海上拦截它的第七使徒还不到一周，第八使徒这也出现得太快了。 第七和第八使徒来袭的时间间隔如此之短，再加上已经大致确定下来的三号机送达时间…… 看样子这个世界的“剧情”是按照“新剧场版”的时间表来走的，那么“人类补完计划”应该很快就会开始了，根本不必等到来年的3月31日。 不过，楚轩原本也没有想过要等到即将回归主神空间的时候才解决“人类补完计划”这个和上个世界里的“人类驱逐计划”一样丧心病狂的阴谋，为此他早早地完成了本世界的“攻略任务”，就是为了能省下用来进行“攻略”的时间进行必要的安排布置。 毕竟NERV……NERV背后的SEELE可是一些有能力影响到整个人类社会的大人物，就算在新人类崛起之后他们的“能量”已经开始衰落了，但却仍然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哪怕是楚轩想要阻止他们的阴谋也得费不少工夫。 “从Z.A.F.T.那边传来了信息，各种攻击方式都宣告无效，未能改变目标的轨道！” 青叶茂大声地向葛城美里报告着最新传来的信息。和赤木律子一起监视着使徒分析系统的伊吹摩耶接着报告道：“AT力场的能量输出都集中到了一个点上，再加上庞大的质量和坠落时的速度…… 据‘三贤者’的计算，第八使徒在直击NERV本部时所引起的冲击，将会产生直径为420000米，深度为15000米的爆炸灾害，第三新东京市将被全部蒸发掉。” 这次从外太空轨道降下的第八使徒，实际上就等同于一颗不会在大气层内摩擦燃烧的巨型陨石。如果让这么大的陨石落在地面上，那将是又一次“通古斯大爆炸”，而爆炸之后第三新东京市则会变成“巴林杰陨石坑”那样的世界奇观。 “什、什么？用手来阻止？！” 在格纳库里，明日香瞪大了眼睛，十分难以置信地大声对前来宣布作战计划的葛城美里吼道。 “是的，EVA的AT力场全开。然后直接用手阻止使徒坠落到地面上。 如果要抵消那股足以让日本地图的形状都发生改变的恐怖冲击力，就只能依靠AT力场了。” 葛城美里没有在意明日香的无视，十分淡定地确认了明日香的提问。 ——体重700吨的EVA机体实际上并非是完全依靠双腿的支撑站在地面上的，就算它的双腿不会因为自身的重量而折断，它脚下的地面也很有可能因为不堪重负而下陷，就像人类站在松软的雪地上一样。 而EVA机会之所以不会陷到地里面，实际上是因为它的绝大部分体重都被加固自身肉体的AT力场给托住了。地面所承受的压力其实只是很小的一部分，这又与人类站在海水里，身体被浮力托住，只能在海底的沙地上留下极浅的脚印是相同的道理。 能够将“精神力量”转化为物理能量的AT力场的另一个BUG之处就是它可以完全被“固定”在半空，只要在第八使徒下方张开AT力场，那么结果就只能挡住或被撞碎这两种，绝对不会被第八使徒移动半分，这才是葛城美里的计划能够成功的先决条件。 “由于目标一直在扰乱位置情报。所以不要期待观测卫星传来正确的轨道计算。 这次三台EVA机体将呈等边三角形配置在第八使徒的下落预测范围内，并在确定了对方的坠落后赶到它的正下方，接住它并将它消灭。 ——当然，如果你们将AT力场张到最大也无法挡住第八使徒的冲击，那么接下来的一切都没有必要了。 不过你们也不必太过在意，第三新东京市半径120公里内的所有普通市民和NERV内部的D级勤务人员、C级非战斗人员都已经完成了紧急疏散。” 站在葛城美里身旁的楚轩行使了自己身为“战场指挥官”的权力，对作战安排进行了具体的说明。他那平静而冷酷的话语让碇真嗣的脸色变得有些发青。 “我为什么要在意别人的死活啊！ ……倒不是说我不在意别人的死活，但现在更应该关心的是我们自己的死活吧！ 如果没有挡住第八使徒的话，我们将会是最先被压成小饼饼的白痴。” 明日香表情非常难看地吐槽道，不过楚轩只是淡淡地朝她点了点头。理所当然地回答道：“只要挡住就可以了，你们能够做到。 而且我们会与你们并肩作战——直到最后一秒。” 看到面色坚定的楚轩、葛城美里，还有虽然完全派不上用场但仍然固执地留在这里的黑猫，碇真嗣的眼睛里泛出了点点泪光，心里的胆怯逐渐消退了。 “你们这些白痴也一起呆在这里送死有什么用……” 明日香好像不好意思似的将头扭向了一边，小声地嘟囔了一句，但她之后再也没有说什么，默默地接受了楚轩的安排。 “……第八使徒已经开始突入大气层，立即根据我的指示进行移动。” 当第八使徒出现在了肉眼可见的距离上，并逐渐“放大”成了月亮般大小的时刻，楚轩才不紧不慢地下达了命令。 呈等边三角型配置在预测范围内的EVA零号机、初号机和二号机立即断开了外部电缆，切换成了最多只能维持五分钟的内部供电模式，开始在钢筋水泥的森林里狂奔起来。 “呯呯呯呯呯……” 一阵阵异常巨大的脚步声在少了一部分人的作战指挥部里回响了起来，几乎所有人都放下了手里的工作，紧张地注视着地面上的动向，现在他们能做的已经微乎其微了，大家是生是死就要看战斗在第一线的楚轩他们的了。 巨大的黑球在距离地面12000米的时候展开了带“羽毛”的两翼，但却丝毫没有减速地继续撞向地面，而此时三台EVA机体都已经在楚轩的指挥下提前到位了。 而且楚轩本人也遵守了自己的诺言，驾驶着自己的“有角三倍速”与EVA站在了一起。 “AT力场全开！” 在遮挡住了整个天空的第八使徒本体及其两翼的下方，三台EVA都竭尽全力地张开了正八边形的AT力场，好像传说中的擎天巨人盘古一样，为仍然留在第三新东京市里的战友们擎住了这个大炸弹。 接着，在楚轩的指挥下，零号机和二号机立即扔下了不那么重要的两翼，向初号机奔来。 在碇真嗣独自顶住第八使徒的短暂时间里，绫波丽迅速地撕扯开了对方的AT力场，然后明日香立即将两把高频震动粒子刀深深捅进了位于第八使徒本体正中央的S2机关上，终于抢在内置电源用尽之前彻底结束了战斗。 第81章 不、不要会错意了，我可没有特别关注你什么的！ 在第八使徒被消灭的第二天，第三新东京市就迅速地恢复了平静的生活，那些神经粗得仍旧可以安心地居住在这里的人们貌似已经习惯了这种不断有怪兽来袭然后被打倒的日子，看来就算把他们全扔到凹凸曼的世界里，他们也一定能够过得无比淡定。 而第八使徒这次雷声大雨点小的袭击给大家带来的最令人头疼的麻烦，或许就是它死亡之后流出了巨量血液了，从避难所里回来的市民们忙活了一夜，才将变成了地狱的家园冲洗干净，至于犹如血海一般的芦之湖…… 干脆就挂上“地狱血海”的牌子，开发成一个猎奇的旅游景点如何？ 不过这就是政府官员和旅游业者需要考虑的事情了，而昨天再一次保护了人类的三位EVA驾驶员，此时需要做的只是好好地享受节日的快乐。 ——7月7日，日本的七夕节，楚轩家里摆上了应景的竹子，也准备了彩色纸笺和丝线，而且在从NERV基地离开之时，楚轩还将碇真嗣和葛城美里也邀请了过来。 虽然名义上是一起过七夕，但实际上大家只是想要以此为借口，购买许多食材吃喝玩乐一番，好好地放松放松而已，不过所谓的“节日”原本不就是这样的吗？ “蠢死了，简直像傻瓜一样！为什么非要我在竹子上面挂愿望不可啊！ 牛郎星？织女星？就算真的有什么牛郎星人和织女星人，也不可能无条件地帮助地球人实现愿望吧！” 在大家都提笔在彩色纸笺上写下愿望的时候，认为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坚决不动笔的明日香双手交叉架在身前，从科学和利益这两方面对七夕的传说进行了吐槽。 “只不过是为了增添节日的气氛罢了。” 楚轩只是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淡淡地解释了一句，并没有在这方面多费口舌。 他很清楚，就算他把牛郎和织女的传说故事讲得绘声绘色，又或者严谨地考证了七夕节的真正由来和各种民俗文化。明日香也绝对不会感兴趣。 “哼……用这种方法增添节日气氛也太白痴了。 而且还要将自己的愿望挂在竹子上给别人看，那还有谁会写自己真正的愿望啊。” 天才美少女明日香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接着无聊地在桌子上支起了下巴，压根就不打算碰自己面前的笔和彩色纸笺。 但是……“不希望自己真正的愿望被别人看到“，这才是她不肯动笔的主要原因吧！ 正在埋头书写的黑猫抬起眼皮瞅了明日香一眼，然后又低下头继续移动起了笔尖，同时用不咸不淡的语气对她说道：“你最好写下祈祷考试合格的纸笺——不过你不相信吧？ 那么你说不定真的会考试不及格。然后必须在暑假里参加补习哦。“哈？” 明日香立即挑起了眉毛，同时坐正身子十分了不起地说道：“我和你们可不是同一个水平的啊，我这个大学毕业生怎么可能会不合格！” “日文。 虽然你的日语很流利，但你还看不太懂日文吧？尤其是日文中的汉字。 面对使用日文出题的卷子，你要如何作答呢？” 黑猫的红色眼眸中闪过一道犀利异常的光芒，天才美少女明日香好像现在才意识到这一点。脸上的自信立即凝固住了。 “你、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看不懂？ 而且就算真的是这样，许愿也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用处。” 明日香还在嘴硬，但一贯作风强势的她现在视线却游移不定，语气中也失去了那种异常强烈的自信。 “这种事情很明显吧，只要多注意你一下就知道了。” 黑猫一边书写着复杂的日文汉字，一边随口敷衍了明日香一句。 ——她总不能对明日香说，“我是从以你为主角的动画片里得知你肯定会因为看不懂日文而考试不及格”吧？ 但是当她写完了愿望抬起头来。却发现明日香正楞楞地瞪着她，脸上露出了相当吃惊的表情。 “……” 黑猫面无表情地眨了眨眼睛，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原因，她的脸上泛起了一点红晕，好像非常不愉快地将脸转向一边，恶声恶气地说道：“不、不要会错意了，我可没有特别关注你什么的！” “哼！这、这我当然知道，谁稀罕你关注啊！” 明日香立即针锋相对地顶了回去。但是不知为何，她的双颊也染上了一点胭脂色，而且如果是平时的她，应该不会这么“软弱”地说一句就算了——黑猫也是一样。 “嘿嘿” 看着好像小孩子一样在赌气的黑猫和明日香，碇真嗣忍不住笑出了声。 原本明日香就正因为没有地方发泄既尴尬又害羞的心情而感到郁闷无比，这下碇真嗣可算是自己撞到了她的枪口上。 “权二代！你今天一直笑什么笑，你不知道你没事就在那‘嘿嘿’傻笑的样子很恶心吗！ 拜托你以后不要在学校里那么笑了好不好。和你同为EVA驾驶员的我也会被别人看低的！” 明日香毫不留情地朝碇真嗣喷吐着毒液，不过今天的碇真嗣也的确比平时更加恶心了三分，经常无缘无故地露出微笑的表情，简直就好像喜当爹了似的。 “那、那个……” 尽管被明日香骂得缩起了脖子。但是碇真嗣的脸上竟然仍旧还残留着一丝微笑的表情，这让明日香恶心得打了一个哆嗦，感觉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终于，迫切需要找人分享自己心中的喜悦的碇真嗣还是没能憋住，低着头不好意思地对大家说道：“那个……昨天消灭了使徒之后，父亲对我说了一句‘做得很好，真嗣’。 嘿嘿……” 一提起这个，碇真嗣又恶心地笑了起来，大家这才恍然大悟。 昨天碇源堂司令与坐在电池用尽的初号机里的碇真嗣通话的时候，只有仍然留在作战指挥部里的葛城美里和赤木律子等人听到了。 而黑猫在第八使徒完全沉默后就立即奔出了作战指挥部，跟着整备班一起去战斗现场迎接楚轩他们了，所以同样不知道碇真嗣被父亲表扬的事。 “啥？你白痴啊？ 只不过是被父亲表扬了一句，用得着乐成这样吗。” 明日香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对碇真嗣的行为表示完全无法理解。 不过碇真嗣却并没有生气，他的脸上带着宽容的微笑，轻轻地摇了摇头，好像自言自语似的小声对明日香说道：“你当然不会明白，你不会明白这句称赞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尽管明日香不清楚碇真嗣和他父亲之间的内情，但只要看他这副样子，谁都能够轻易地猜测这其中肯定有些什么故事。 只是明日香对别人——尤其是碇真嗣的人生故事和心路历程并不感兴趣，如果要比谁更苦逼一点的话没有几个人会比她还苦逼，所以她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直接绕过了这个话题，没有半点想要再深入了解一下的意思。 碇真嗣和明日香都闭上了嘴之后，客厅里突然一下子就变得异常安静，为了重新炒热气氛，碇真嗣的监护人葛城美里高举双手站了起来。 “哎……既然今天又多出了这样一个高兴的理由，那我们更得好好庆祝庆祝了！ 来来来，今天就让我们为了七夕节，为了成功消灭第八使徒，为了我们还都活着，也为了真嗣被父亲称赞了而痛饮吧！所以我出去买些啤酒……” “不行，啤酒只有两罐，你和楚轩一人一罐……” “太、太少了，一罐只够湿湿嘴唇啊……” “哼……你们都太过娇惯那家伙了……” 明日香冷眼看着葛城美里和黑猫在那里讨价还价，用只有她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小声嘟囔了一句，然后就将碇真嗣的事情彻底扔到了脑后。 第82章 从天而降的第五适格者 在第八使徒来袭的时候，第三新东京市的全体居民都被疏散到了120公里之外，最后多亏三位EVA驾驶员冒着生命危险擎住了第八使徒，才保住了他们的家园。 但这种“恩情”好像对他们三人在学校里的人际关系没有什么改善，二年A班的绝大多数学生好像并不感谢他们的“救命之恩”。 也许他们认为反正那三个孤僻的家伙又不是专门为了拯救他们才去开EVA的，所以就算被他们“顺便”救了下来，也没有必要自己特地跑去承下这份人情？ 大概是因为这样的理由，所以就算在第八使徒被消灭之后，在学校里的碇真嗣依旧只是和相田剑介、铃原东治混在一起，而黑猫、绫波丽和明日香也依旧被大家无视。 ——尤其是明日香，她在学校里的时候既不跟碇真嗣说话，也不跟黑猫和绫波丽凑在一起，她在下课的时候要么就是在玩掌上游戏机，要么就是用去动物园里看猴子一样的目光高傲而冷漠地扫视着那些在远处偷偷摸摸窥视着她的家伙们，简直就像是又一个黑猫。 看来御宅族大多数是在学校里受嘲笑、受排挤、受欺负、没有人缘的孩子是有其深刻的社会原因的，不是御宅族天生就不受欢迎，而是因为不受欢迎，所以才变成了御宅族，如果那些孩子都能够被社会温柔地接纳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上也不会出现什么御宅族了。 “那个……明日香同学。” 在七夕的次日中午，二年A班的班长洞木光竟然主动地来到了正和往常一样默默地独自吃着与黑猫和绫波丽菜色基本相同的便当的明日香面前。 “嗯？” 明日香竖起了眉毛，默不作声地抬眼看着这个用两个便宜的双球发饰将头发扎成两束低马尾的朴素少女，但是目光中分明在说“走开，不要和我说话”。 打扮朴素、脸上还长着少许雀斑的土妹子班长没有退却，她的脸上维持着大概是照着镜子努力练习过的笑容，温和而坚定地向明日香问道：“那个……可以一起吃吗？” 问完之后。这个平凡得再平凡不过了的女孩子还是忍不住移开了视线，但她立即就把视线又拉了回来，尽量平和而真诚地对目光不善的明日香对视着。 “……” 看到对方那因为害怕被拒绝而微微颤抖的眼神，天才少女明日香很容易就能猜透土妹子班长此时的心理状态——她那背在身后的双手一定已经觉得有些发软了吧，只要自己再这样沉默地盯一会儿，她的心理压力自然就到达极限，然后灰溜溜地转身离开。 “可以是可以。便当可不分给你哦。” 尽管很清楚自己应该怎么做才能将对方赶走，但明日香却鬼使神差地做出了另一个选择，她用手护着自己的便当，既不亲热也不冷淡，十分普通地如此回答道。 但是，这种种“普通”却一点都不普通——就算对方背在身后的手上没有拎着便当。天才少女明日香也不应该会怕对方抢她的便当；天才少女明日香刚才还是一副“横眉冷对千夫指”的眼神，而下一秒钟竟然立即用很无所谓的表情允许对方落座；天才少女明日香明明…… “嘻……” 得到了明日香的许可之后，洞木光方才向她亮出了拎在身后的便当，并她露出了一个有些羞涩的俏皮笑容。 而伪装成担心对方抢她便当的样子的明日香演技虽然堪称完美，但她脸上浮现出的淡淡红晕却已经深深地出卖了她。 同样是在这个中午，与相田剑介、铃原东治一起吃掉了从学校便利店买来的各种面包的碇真嗣没有和朋友们一起到运动场上发泄年轻人过剩的精力，而是像老头子一样。一边听着老式的随身听，一边躺在学校天台的地面上晒太阳补钙。 尽管现在已经时值夏日，初蝉的鸣叫声即使戴着耳机也能够听到，但是蓝天上的朵朵白云却挡住了阳光的直射，否则就算碇真嗣的大脑再缺钙，也不可能特地挑这个时候来把自己晒成干尸。 “……闪开！闪开闪开——！” 虽然碇真嗣戴着耳机，但他还是听到了某位少女的大声警告，但非常令人疑惑的是。这声音好像并非是从与他处在同一水平面的某个地方发出来的，而是来自于天空之是。 碇真嗣摘下了一只耳机想要寻找声音的确切来源，可是当他刚一坐起身来，却惊讶地看到一个巨大的降落伞正迎面向他冲来。 “啊啊啊啊啊——！”X2 碇真嗣和坠在伞下的那个穿着陌生校服的女孩子不约而同地大叫了起来，不过就在他们俩即将撞到一起的时候，碇真嗣却突然觉得自己的脖子一紧，接着他的身体就被巨大的力量拽到了一旁。让背着降落伞的女孩子撞了个空。 “嗒嗒嗒嗒……” 那个从天而降的女孩子脚上的女式学生皮鞋在天台的水泥地面上发出了一串清脆的响声，随后降落伞“呼”地一下子撞到了天台边上的铁丝网上，并缓缓地落了下来。 碇真嗣在看到那个差点撞上他的女孩子安全降落了之后，十分迷惑地转过头向突然出现在自己旁边的黑暗望去。并且惊讶地叫出了声。 “黑、黑猫！” “……” 即使站在夏日的阳光之下也依然散发出阴冷黑气的黑猫居高临下地用闪闪发光的红色眼睛看了碇真嗣一眼，因为背光的关系，碇真嗣根本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但想必绝对不会带着温柔的微笑就是了。 碇真嗣其实也曾经多次看到过黑猫那如姐如妻又如母的微笑，但那是专门留给楚轩和绫波丽的宝物，在面对他们俩之外的人的时候，黑猫始终都是一副冷漠淡然的表情——貌似“楚轩家”的任何一个人都是如此，就连才刚刚住进楚轩家不久的明日香也不例外。 “面朝那边。” 突然，黑猫不由分说地按住了碇真嗣的脑袋，使用蛮力将其拧转了将近90度的角度，于是碇真嗣不得不赶紧顺着这股力道转动自己的身体，以免头被直接拧下来“眼镜……眼镜……” 在碇真嗣所看不到的地方，第三个人的声音响了起来，那是刚才从天而降的女孩子的声音。 碇真嗣不知道黑猫为什么不许他看那个差点撞上他的女孩子，他试图回想那个女孩子的长相，但却只记得一个背对着阳光的黑色轮廓，但是在一片黑暗之中好像存在着两段白得惊心动魄的大腿，可惜只有那么一小段，而且他还没太看清就被黑猫直接拽到了一边。 “对不起，没事吧……” “嘀嘀嘀嘀……” 那个从天而降的女生貌似已经找到了眼镜，但是在她正要向这边走过来的时候，她所携带的某种通讯器材发出了声音，然后她好像又转过身子走到远处去接电话了。 明明刚才一直在对他们说日语，但是那个女生在和电话里的人通话的时候所使用的却是地地道道的英语——应该是地地道道的吧，碇真嗣虽然想要转过头去看一看，但是黑猫那只微凉的小手却一直牢牢地按住了他的脑袋。 “……我走了，这件事情不要说出去哦。” 直到那个可疑的女生带着降落伞跑掉为止，黑猫始终没有放开碇真嗣的脑袋，而且之后她也没有任何解释，一松开手便默默地走掉了。 但是碇真嗣很快就在NERV的基地里再次看到了那个女孩子——真希波·玛丽·伊兰崔亚斯，来自欧洲支部的第五适格者，住进了楚轩家最后一个房间里的英国美少女。 第83章 送给我真的可以吗，这是你的宝贝吧？ 第五适格者真希波来到NERV本部之后，碇真嗣并未在学校里见到她——因为此时已经第一学期的期末阶段，学校举行完期末考试的一周后就会放暑假，与其这个时候匆匆忙忙地转进来还不如等到第二学期开始的时候再说。 不过碇真嗣好歹还能在NERV基地里看到这个新来的同伴，而且和其他三位居住在楚轩家的驾驶员不同，真希波的性格相当开朗大方，喜欢与人交流，即使是在面对着他的时候也一直笑容满面的，碇真嗣觉得就算是自己这样的家伙应该也能和她成为朋友吧。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黑猫却一直如幽灵般紧盯着真希波不放，尤其禁止碇真嗣与她接触。 碇真嗣也曾经畏畏缩缩地向黑猫询问过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遭到这种对待，而黑猫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的眼睛说了一句话—— “你的‘本命’不是雾岛真名吗？” 虽然碇真嗣对真希波并没有那种企图，但就算他这样说黑猫也不会相信吧，所以为了“避嫌”，碇真嗣只要尽量避免和对日本人来说性格外向得有些过了头的真希波接触。 只是……黑猫什么时候和真名的关系那么好了？她们俩到现在也还从来都没有说过话吧？ 尽管心中有着许多疑惑，但碇真嗣很快也顾不上去琢磨这些了，因为现在正是期末阶段，而他的功课有点糟糕（都是因为EVA的错！），所以必须抓紧时间抱一抱佛脚，免得落到必须在暑假里参加补习的地步。 直到7月12日的下午，最后一门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之后，已经被“考”得焦头烂额了的碇真嗣才算是暂时松了一口气。 他已经很努力地和雾岛真名一起复习过了，甚至还请楚轩帮他“突击”了一下，只是为了及格的话应该没有问题。 “呵啊～我就不该和你们一起来。歌剧什么的早就过时了啊。” “啊啦，我倒觉得还蛮有趣的哦。 尤其是那个又耍棍子又翻筋斗的……孙、悟、空？” “我说……你们两个真的是一直在欧洲长大的么……” “不要歧视欧洲的年轻人啊！ 欧洲也根本没有多少年轻人喜欢歌剧，就算是‘上流社会’的人物，也只不过在表面上装作喜欢而已吧。” “丽，你觉得呢？” “……（点头）” 囧！ “这是表示有趣还是无趣啊……” 在期末考试结束的当天晚上，为了犒劳努力备考了的少女们，楚轩带着大家一起去第三新东京市唯一的一座兼具剧场功能的电影院里观看了著名的“帝国歌剧团”的巡回演出——没有参加考试的真希波当然也一起去了。 虽然明日香对舞台上那些美少女们的精彩演出一点都不感兴趣。但是在座的绝大多数观众的评价都还不错，那将流着口水的明日香震醒了的雷鸣般的掌声就充分地证明了这一点。 “回去吧。”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用一如既往平稳而无抑扬的语气对身后的少女们说道，然后率先登上了驾驶席。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对由日本的美少女演员们以欧洲的歌剧形式重新演绎的中国古代四大名著之一的《西游记》发表过任何意见。 不过倘若斗战胜佛“泉下有知”的话，说不定会就此还俗。亲自到舞台上面会一会那只胆敢冒充他的母猴子——上次冒充他的那只六耳猕猴是公的，所以基于“同性相斥”的客观规律必须死。 “咔！” “啊！我的手机！” 在要上车的时候，正飞快地按着手机键盘的黑猫被抢在她前头的明日香撞了一下，她的翻盖手机从空中落下，并且在落到地上之前又被明日香一脚踢到了旁边车子的车轮下面。 旁边那辆已经启动了的私家车没有察觉到轮下突然出现的异物，直接从上面碾了过去，然后有些疑惑地直接驶走了。而黑猫那支表面黏满了人造钻石的黑猫……黑暗风格翻盖手机不仅断成了两截，好像连液晶屏幕的大半部分都被碾扁了。 “……” 远远地看着已经坏得不能再坏了的手机，少女们都陷入了沉默，过了几秒钟，即使这些天来一直被黑猫盯梢也“丝毫”没有生气的真希波抬起手掩住了嘴，用事不关己的语气说道：“啊啦～还真可怜，里面没什么重要的信息吧？” “……” 黑猫低头盯着楚轩买给她的这支手机看了一会儿，好像是在默哀似的。不过当她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她却只是表情淡然地对大家说了句“走吧”，然后就越过了正在发呆的明日香，直接钻进了六轮悍马的后车厢里。 “……” 虽然黑猫什么都没说，其他人也什么都没说，但明日香在楚轩发动车子行驶了一小段距离之后，却突然开口打破了后车厢内那令她非常不舒服的沉默。 “才、才不是我的错呢。是你自己没有集中精神。 否则就算手机被我碰掉了，以新人类的反应也能在它落到我脚上之前就把手机接住。” 除了头半句话之外，明日香说的都没错，但就算是新人类。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都集中精神准备接住被别人碰掉的手机。 “……” 黑猫淡淡地看了坐在自己斜对方的明日香一眼，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但这却让明日香觉得更加不舒服，可是见到黑猫这样的态度，她也倔强地把脖子一梗，索性什么都不说了。 坐在明日香边上的真希波露出了伤脑筋的表情，但是除了“哎呀哎呀”苦笑之外，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才能劝和了；而总是跟在黑猫身旁的绫波丽虽然也露出了一点担心的表情，可是她就更不知道这个时候应该说些什么了。 明日香和其他人的关系才刚刚变好了一点，竟然立即就发生了这种意外，她还真是够不幸了啊……不过这个意外没能很好地解决却完全是因为她自己的性格缺陷。 就这样，一直到少女们洗完了澡各自回房就寝的时候，众人之间的气氛也还是有些诡异，就连真希波都老老实实地缩起了脖子，生怕触到了心里不爽的明日香或看似平静的黑猫的霉头。 不过当黑猫即将熄灯就寝的时候，她的房门竟然被轻轻地敲响了，黑猫打开房门之后，发现外面站着的竟然是面无表情的绫波丽。 “进来吧。” 黑猫略微有些吃惊地眨了眨眼睛，立即将绫波丽迎进了屋内。 接着她先是重新关好了房门，然后才一边往回走一边对从进门后就始终望着她的绫波丽说道：“事先说清楚，我知道那只不过是个意外，也没有生气，更不打算和明日香计较——只不过是她自己心里有愧罢了，但是想让我主动贴上笑脸说不介意那是不可能的。” “不……” 绫波丽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直接递过了一件东西。 “送给你。” “这不是楚轩买给你的那支猫耳手机吗！” 黑猫看着绫波丽手中那只由楚轩亲手为她装饰的黄色虎皮猫手机，不由得惊呼了起来。 虽然绫波丽是因为楚轩的“命令”才天天轮换着使用这支虎皮猫手机和那支白兔手机，但黑猫觉得她应该很宝贝这两支手机——虽然比不上楚轩那副已经坏掉了，但却被她偷偷收藏在了眼镜盒里的眼镜，但也绝对非常珍惜爱护，想不到她竟然会将这支手机送给自己。 “猫咪送给你，我还有兔子。” 绫波丽的语气和平时一样细微而平淡，不过黑猫却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其中的坚持。 她可以肯定，如果她不收下这支手机，这个一直都严格地遵从楚轩制定的作息时间表的少女今晚绝对不会离开她的房间。 “送给我真的可以吗，这是你的宝贝吧？” 黑猫目不转睛地盯着绫波丽那双和她相同的红色眼睛，非常认真地问道。 “……” 绫波丽的视线在超级可爱的猫脸手机盖上停留了一小会儿，然后才眨了眨如同红宝石一样漂亮的眼睛，异常坚定地对黑猫点了点头。 “可以。” 第84章 游泳大会时的约定 期末考试结束的次日，因为昨天晚上发生的那个意外，明日香和黑猫两个人之间一整天都没有说过话。 明日香看见黑猫的手中又出现了一支装饰成可爱的虎皮猫的黄色猫耳手机时楞了一下，但她随后就立即反应了过来。 ——谁叫那个“洋娃娃”和这个“日本人偶”关系非常好呢，她们俩平时总是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简直就像是成对出售的人偶娃娃似的，看到黑猫的手机坏掉了，不知为何总是两支手机换着用的绫波丽将其中一支送给了她的好朋友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不过，即使黑猫马上又得到了一个新手机，也不能消除她与明日香之间的心结——明日香可没有那么厚的脸皮，看对方“没有实质性的损失”就装成没事人的样子；而黑猫已经相当宽宏大量了，根本没有过错的她更不可能主动贴上去“讨好”明日香。 这种情况楚轩看在眼里，不过他什么也没有说，如果他介入其中只会事得其反，那两个人之间的问题还是要靠那两个人自己解决，别人帮不上什么忙。 ——毕竟，表面上的“和好”很容易做到，但是两个人要消除心结，甚至成为朋友，可不是互相握握手然后再“热情洋溢”地说几句礼节性的客套话就能做到的。 但是黑猫和明日香之间的问题也不必太过担心，因为她们都是心地善良的好孩子，只不过都因为自尊和倔强而不肯率先向对方低头罢了，就算她们俩一直没有找到和解的契机，时间也可以逐渐冲淡这件事情——而且绝对不会很慢。 “那、那个……黑猫和明日香之间出了什么问题吗？” 又过了一天，穿着竞技型泳装的“丹奴之子”舰长泰蕾莎·泰丝塔罗莎上校一眼就察觉出了横亘在身穿学校泳装的黑猫和身穿比基尼泳装的明日香之间的隐形墙壁，于是凑到楚轩的耳朵边上悄声地向他询问道。 “大丈夫，萌大奶。” 楚轩转过头来，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看到楚轩那张距离她不到三十公分的坚毅脸庞，泰莎上校的脸蛋立即红了起来，连忙慌乱地缩起了肩膀，害羞地垂下了头。 “这、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嗯！ 另、另外，感谢你邀请我来参加游泳大会。 你怎么知道我只擅长游泳的，难道我之前曾经说过吗？” 泰莎上校的右手下意识地抱着左胳膊肘。稍微歪着脑袋，十分可爱地问道。 她的长长银发被编成了辫子并盘在脑后，露出了白皙得几乎透明的颈部肌肤，而且她裸露在外的四肢也异常白晳，因为人种的关系，就算是同样肌肤胜雪的黑猫和绫波丽也比不上她——毕竟泰莎一直宅在自己的潜艇里。每年见到阳光的总时长比普通的御宅族还要少一些。 “你之前没说过，不过我认为身为一名海员，游泳应该是必须的基础技能。” 楚轩板着那张扑克脸，十分认真地回答道，但不知为何，泰莎只是看着他的脸便不由自主地翘了嘴角，难道楚轩的长相其实很搞笑？ “虽然是这么说。但也不一定啦……现代海军要求的多是技术兵种，所以即使在海员中也有许多人游泳技术不好甚至是完全不会游泳的。 尤其是潜艇兵，会不会游泳其实都无所谓——因为很少有人能够在潜艇沉没后生还。” 泰莎微笑着说出了一个非常恐怖的事实，好像一点都不在乎自己也终年生活在一艘潜艇中这件事。 身为潜艇的舰长，这样说会不会有些太不吉利了？不过像泰莎和楚轩这样的科学家当然不会相信那些神秘主义的东西——但这并不等于他们会否定以人类的科学尚且无法理解，却真的客观存在的神秘现象。 “楚轩，你再继续和那边的美少女卿卿我我的话，你们粉丝们就要暴走了哦。” 在不远处。被明日香刻意地拉开了距离的真希波朝楚轩和泰莎挥了挥手，大声地提醒了他一声。 真希波的身上穿着不知道从哪里买到的旧式日本学校泳装，也难怪明日香不想和她站在一起，就连“见多识广”的黑猫在看到了真希波的泳装之后也忍不住流着冷汗吐槽说“为什么是旧式泳装”。 7月14日，为让让刚刚经历了期末考试的学生们恢复年轻人应有的活力，第三新东京市第一中学举行了“游泳大会”，在楚轩的帮助下。不属于这所学校的泰莎和真希波也跟着混了进来，并且还获得了参加比赛的权利。 虽然说她们俩并没有资格获得比赛的奖励，但是对于喜欢热闹的真希波来说，能够和大家一起参加这种热闹的活动就已经是很好的奖励了；而从小便一直接受天才式教育。根本没有上过学的泰莎更是欣喜异常，根本就不在乎什么奖励，只要能允许她参加就足够了。 ——泰莎虽然也希望能像明日香那样，在工作之余还可以体验一下普通的学校生活，可是她的工作就是坐在潜艇里满世界跑，别说学校生活了，就连虚拟现实游戏《超级机器人大战》都玩不了几次。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身体看似纤弱的泰莎表现得十分卖力，在游泳大会上出尽了风头，如果不是因为体力着实有限，她一定会包揽所有项目的冠军——就连男子组那边的也一样。 说到底，这只不过是一所没有多少学生的普通中学的游泳大会，甚至许多参赛者的游泳姿势都说不上有多正规，比不过偷偷从海里跑上来的美人鱼泰莎也是理所当然的。 “如果大家能够一起走海边就好了，游泳池太过狭窄，一眨眼就游到头了。” 在午餐前的最后一个项目结束的时候，身上披着浴巾的泰莎意犹未尽地对和她围坐在同一块塑料布上的大家如此说道。 “说起来，当初我们去接明日香的时候，就曾经说过在暑假里一起去海边呢。 到时候泰莎也一起来吧……还有雾岛也是。” 正在给大家分派用来套手的干净食品袋和三明治的黑猫温和地笑着说道，被她十分自然地提起了名字的明日香脸上的表情变得稍微有点不自然起来，泰莎露出了惊喜的表情，而被碇真嗣鼓起勇气邀请过来的雾岛真名则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她并不是因为被邀请去海边而吃惊，令她吃惊的是黑猫现在的样子和平时在教室里的样子差得太远了，简直让人怀疑现在说话的是不是黑猫的同卵双胞胎“白猫”。 “海边啊……” 提到海边，真希波的脸上露出了憧憬的表情，鼻梁上的时尚红色边框眼镜也开始闪闪发光——她根本就没有问“我也可以去吗”这种愚蠢的问题，因为就算哭着满地打滚她也一定要跟去玩的。 “对了……如果要去的话，请不要选在8月14日～16日之间。” 黑猫好像又想起了什么，额外声明了一句，其他人都不清楚这几天有什么特别的，但穿着旧式学校泳装的真希波却好像明白了什么。 “咦？那几天我也有事。 那么……12月29日～30日呢？” 真希波试探性地询问了一句，黑猫露出了一个“你懂的”的笑容，然后真希波也露出了同样的神秘笑容，好像终于找到了志同道合的伙伴一样。 “那个……那几天有什么活动吗？” “Bingo！对了，干脆大家都一起来吧——comiket，全世界御宅族一年两次的盛会！” 这一天，围坐在一起的大家约定好了，暑假时不仅要一起去海边，还要一起参加夏comi、一起逛庙会、一起看烟花、一起跳盂兰盆舞……要一起创造许多许多快乐的回忆。 第85章 最后的平静时光 “……消失？EVA四号机和第二支部消失了？！” 在游泳大会的当天晚上，葛城美里和楚轩都分别从赤木律子那里收到了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并且被立即从家里召回了NERV基地。 “……T＋10，这是爆炸的数据。” “很糟糕啊。” 在作战会议室里，就连十分缺乏同情心的赤木律子在获知详情之后，语气中也不由得带上了几分怜悯，可见这次的爆炸事故到底有多么严重。 “虽然AT力场的崩溃可以从卫星确认，但是详细情况还是无法探明。” 日向诚表情沉重地结束了报告，葛城美里双手交叉架在身前，眼睛一动不动真相着液晶屏幕，皱着眉头问道：“果然四号机是爆炸的中心啊，我们这边的EVA没问题吧？” “四号机……” 站在赤木律子身后的伊吹摩耶好像知道些什么，但是她又明显在顾虑着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不过她的眼睛却看向了她的直属上司赤木律子。 “EVA四号机……是为了解决运行时间而启用了‘新式内藏主机’的实验型机体。 ——好像是这样” 赤木律子沉吟了一下，终于说出了这个秘密。 而在赤木律子说完之后，伊吹摩耶生怕大家误会她在隐瞒什么，立即又帮她补充了一句：“北美NERV对赤木学姐也没有公开详细的开发情报。” “那么知道详细的就只有……” 葛城美里朝天花板上看了一眼，像是要直到从这里看到碇源堂司令的办公室里一样，不过她的目光很快又落到了一直安静地坐在旁边浏览各种数据信息的楚轩身上。 “楚轩，你怎么看？” “我方的EVA没问题，这点不必担心。” 面无表情的楚轩先是替赤木律子回答了葛城美里的问题，然后才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无比冷静地继续分析道：“说实话，这次事故与我们没有半点关系，我们完全没有必要在这里过多地思考导致事故的原因。我们也不可能坐在这里就找到了真相。 我们现在需要做的是预测此事所带来的影响，并制定相应的对策，调整好我们的各项工作，其中第一点便是……” 就像楚轩所说的那样，NERV北美分部消失与否和NERV本部没有半点关系，而他们本部的几台EVA都已经战斗过好几次了，如果要爆炸早就爆炸了。所以只要不胡乱改造EVA就什么事都没有，也没必要因为别人的错误折腾自己。 在他的建议下，NERV本部只是稍微加强了一下安全教育而已，不过NERV的其他分部还真有害怕EVA爆炸的——比如负责制造EVA三号机的那个分部，因此他们匆匆忙忙地将刚刚制造完成的三号机挂在了运输机的下面，像要丢掉烫手山芋似的赶紧送到了本部这里。 既然EVA三号机已经被提前送达。那么关于启动实验的准备也都要加快了，而早早地就被送到了NERV基地里，但却一直没有派上用场的第四适格者五更瑠璃，也终于可以坐上属于她自己的EVA了。 “……最后一位，五更瑠璃。” 7月19日，第一学期的最后一天，这一天除了要举行终业式之外。还有另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发放成绩单。 在班级里的最后一人也拿到了成绩单之后，异常苍老的班主任上气不接下气地唠叨了几句关于暑假的各种注意事项——尤其是安全方面，然后就颤颤巍巍地走掉了，虽然理论上说暑假从这一刻起就已经开始了，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立即高兴起来的。 “啊啦～看你的样子，成绩应该非常‘出乎意料’吧？ 难不成被我说中了，你的成绩真的糟糕到了必须从后天开始参加补习的地步？ 哎呀呀……那还真是可怜呢。 不过不用担心，因为我们不是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并且将暑假的各项活动都安排在了补习结束之后吗。” 在双手用力地捏着成绩单，低着头沉默不语的明日香身边，左手叉在腰间，右手拿着成绩单挡住了嘴巴的黑猫，好像手持折扇的古代公主一样优雅地说道。 虽然她的语气中充满了怜悯，但却并不能让人觉得心里受到了安慰，反倒会更加的火大。 而且即使她将嘴巴挡在了成绩单后面。只是单从她的眼角眉梢就可以很容易看出来她此刻正在幸灾乐祸，可更加恶劣的是，她还将通常不愿意被别人看到的写有成绩的那一面亮在了外面，好像要用上面那一个又一个的A级评价闪瞎某人的蓝色眼睛。 “咕……” 终于。一直低着头的明日香有了反应，她的双手因为过分用力地捏着成绩单而颤抖了起来，让人忍不住会担心她不小心将成绩单扯破，从她的口中发出了大概硬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声音，而且这声音里好像还充满了怨念。 “你这家伙…… 难道就认定了我绝对及不了格吗！” “嘶啦——！” 明日香一边大吼一边站了起来，与此同时，她手中的成绩单也被撕成了两半，不过她当然不会在意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了。 “呼呼呼……因为这就是我对你施加的诅咒啊！ 痛苦吧……后悔吧……恐惧吧……挣扎吧……窒息吧……下跪吧…… 谁叫你踢坏了我的手机却连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 黑猫的脸上露出了非常邪恶的笑容，双手还来回在明日香面前呈波浪状挥舞，就像是在对她施展什么黑魔法一样，把本来想要上前劝架的碇真嗣和洞木光都吓得缩了回去。 “那不是我踢坏的吧！是被车子压坏的……虽然是我踢过去的没错。 但你竟然因为这种事情就诅咒我考试不合格？真是太小气了啊！ 另外。那件事发生的时候都已经考完试了！” 正处于激动之中的明日香涨红了脸，对黑猫进行了吐槽三连发。 不过黑猫却毫不在意这“负犬的远吠”，她轻而易举地闪过了明日香的所有攻击，理直气壮地回答道：“没错哦，我就是这样小气。 而且当时虽然考完试了，分数可还没有出来哦，所以我的诅咒仍然能够发挥效力。” “怎么可能！你敢再动动脑子吗！ 就算分数还没有出来，但是已经落到纸上的文字却不会改变，最终的成绩其实已经等于是固定下来了！” 天才美少女明日香准确地戳中了黑猫设定上的漏洞，但是毫不在意的黑猫却只说了一句话，就让她如同被拔了气门塞的自行车胎一样迅速地瘪了下去—— “啊啦，分数比较高的人可是我哟？” 看到明日香整个人已经变成了灰白的颜色，黑猫的眼角露出了满足的笑容，然后“哦呵呵呵～”地带着她的跟班绫波丽走掉了。 碇真嗣虽然有些担心明日香，但是他看到明日香在班级里唯一的朋友洞木光已经安慰起了她，于是便放心地和雾岛真名……还有相田剑介一起离开了教室。 铃原东治今天没有来参加终业式，就连他的成绩单也是由相田剑介代领的——这倒不是因为他想偷一天懒，而是因为他的妹妹已经完全康复了，他今天早上要去代替工作繁忙的父母接妹妹出院。 而且铃原东治还特地让相田剑介带话给黑猫和绫波丽，请她们俩将他和妹妹的感谢转达给楚轩知道。 “……我说，真嗣。” 独自走在并肩而行的碇真嗣和雾岛真名前面一点的相田剑介突然转过了头，好像有什么事情要问。 “嗯？” “听说三号机已经运来了？” “是这样吗？我没听说呢。” “——据说是美国那边突然说要提前进行启动实验，于是就硬塞过来了。” 相田剑介看碇真嗣什么也不知道，便又将头转了回去，然后他感觉颇为无聊地抬了个懒腰，大声地对着面前空旷的道路喊道：“啊啊～好想驾驶三号机啊！” 碇真嗣听到之后露出了笑容，随口掐断了他的妄想。 “不可能的，三号机的话，早就预定是黑猫的了。” 第86章 计算之内的意外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 那家伙……下次与使徒战斗的时候她如果表现不及格，我也一定要狠狠地嘲笑她一番……” 7月23日，明明已经放暑假了却还不得不来到学校里补习的明日香并没有好好听课，而是利用教科书挡着笔记本，一边用自动铅笔不断地戳着被她画在笔记本上的三头身黑猫，一边小声地发泄着自己心中的不满。 在讲台上，老得已经耳聋眼花了的班主任没有察觉到明日香的小动作，又或者根本懒得管她，仍旧用他那中气不足的苍老声音慢吞吞地讲着教科书。 当明日香将只有眼神和左眼角下的爱哭痣画得还算像的黑猫戳得满身黑点之后，终于放弃了这种小孩子似的发泄方式，无聊地扭过头看向了窗外。 ——此时的黑猫一定已经得意地坐上了EVA三号机了吧，可恶！这下子她又少了一个可以在黑猫面前炫耀的东西了！ 不过那家伙再怎么说也是新手，就算利用虚拟现实系统练习再久，也无法提升“同步率”这个对EVA驾驶员来说相当重要的数值，所以她这个天才驾驶员仍然可以继续嘲笑她一段时间……应该可以的吧。 “黑猫，准备好了吗？” “咦呀——！你、你怎么进来了，不要看！” 同一时间，在松代的第二试验场里，楚轩没有敲门便直接进入了驾驶员准备室里，惹来了黑猫的一阵尖叫。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若无其事地看着面红耳赤地遮挡住了身体上最重要的三点的黑猫，用一如既往平稳而无抑扬的语气问道。 ——毕竟黑猫又不是什么也没穿，她的驾驶服已经好好地穿在了身上，除了面部之外，就连脖子和手都没有露在外面，楚轩实在找不到应该“非礼勿视”的地方。 “这、这种驾驶服……真是太羞耻了。 呜……原本以为只是替那家伙驾驶而已。没想到还必须替她穿上这种色情服装……真是太大意了！” 穿上了明日香原本要穿的羞耻驾驶服的黑猫眼睛里噙着泪花，恨恨地对楚轩说道。 她的这身特制的测试用驾驶服中间的那段——就是从胸部到下腹部这段颜色十分接近皮肤，再加上是紧身式的设计，看起来就像上身没穿衣服，下身穿着只能勉强挡住下体最重要的部分，为了避免“露毛”必须要将“那里”剃干净的超低腰紧身裤似的，的确是色情度满载。 “……” 对于黑猫的这种怨念。好像就连楚轩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是好，因此他只能板着一张扑克脸，眼观鼻、鼻观心，如同一截木头般默默地杵在那里，学习那位不被美色所惑的三藏法师。 ——不过从表面上看起来，他只不过是一直眼镜反光地盯着身穿耻度爆高的工口紧身衣的闷声色狼罢了。 “不、不要这么看我。简直害羞死了……” 被自己的恋人一直这样盯着，黑猫的俏脸泛起了艳丽的红晕，十分可爱地撅起嘴娇嗔了一句，不过当楚轩听话地转过身去之后，少女的心中却又感到了几分失落。 “沙沙沙……” 过了一会儿，从楚轩的身后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随后一个温暖的身体贴在了他那异常坚实的后背上。 两只手臂和脸蛋贴在楚轩背后的黑猫没有立即说话。当她从楚轩那缓慢而有力地跳动着的心脏中汲取了足够的力量和勇气之后，才用虽然语带笑意，但却稍微有点颤抖的声音说道：“我已经准备好了，等三号机启动之后……我会一直坚持到你们把我救出来的。” 虽然黑猫这样说，但不等于她心里面就一点都不害怕，明知道自己会被困在驾驶栓中，会被潜伏在三号机上的第九使徒侵蚀，如果按照“原剧情”的展开。最后驾驶栓还有一定的可能被破坏掉，正常人都不可能不觉得害怕吧！ 不过和明日香比起来，还是她更适合担任三号机的驾驶员，因为她无论受到了何种伤害都可以在回归主神空间之后利用生存点治好，就算不幸身亡也还可以像爱丽斯菲尔那样重新复活。 只是……在还没有和恋人“做过”就先死掉了还真是可惜啊…… 在这种时候，黑猫的脑子里突然蹦出了奇怪的念头，但她马上便用力甩了甩脑袋。将那个桃红色的欲望甩得远远的。 人类在面对生命危险的时候，其生存的本能会被放大，而“繁殖”这种以另一种方式延续生命的本能也同样会被放大，绝、绝对不是因为她春心萌动了的关系。 “关于AT力场的产生原理我已经和你详细说明过了。如果你的‘心之壁’上没有缝隙，那么第九使徒就很难侵蚀你，所以你无论何时都要坚信自己一定会活下来——绝对不能存着就算死掉了也可以复活这种念头。” 楚轩没有多说，只是再次重复了一遍之前的叮嘱，黑猫身上存在的最大问题就是她很清楚自己“有退路”——而且即使死掉了也“有退路”，可是在战场上这种“有退路”的想法却是最要不得的，总想着退路的话，原本只要拼命就可能赢下来的战事也会输掉。 虽然楚轩过后的确是会复活黑猫的，但如果有可能的话，“死亡”这种痛苦又恐怖的体验还是不要有的好。 “嗯，我知道了。 那么……我出发了。” 黑猫没有对楚轩说“再见”，而是像平时出门或去上学那样说了“我出发了”，接着她用恰到好处的力道轻轻地跳起来“啄”了一下楚轩的侧脸，然后便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出了准备室，步伐矫健有力地朝三号机的方向走了过去。 “……接触开始，LCL电压正常，维持在第一激发态。 驾驶栓感应器没有问题，检查数值在误差范围内。” “了解，作业向第二阶段过渡。” “第二次接触开始……” 在一切都准备就绪之后，黑猫终于坐进了真正的EVA里面，虽然现在还没有出现任何异常，不过她已经咬紧了牙关，时刻做好了迎接异变的准备。 ——按照楚轩的说法，在异变发生的时候不是不能感到恐惧，但不能太过恐惧，否则就会在“心之壁”上产生缝隙，让使徒可以轻易地从这个脆弱之处突破她的AT力场，大大加快肉体被侵蚀的速度，而之后肉体和精神上产生的痛苦、恐惧和怀疑就会造成恶性循环，继续消弱自身的抵抗能力。 “咣！咣咣！咣咣咣咣！” 突然间，原本显示在黑猫周围的试验场内部的画面一节一节地消失了，一种暗红色的不明物质迅速地从她的驾驶席前端蔓延了上来。 虽然在一开始的时候黑猫心里“咯噔”了一下，但她立即就强迫自身镇定了下来，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这种好像血液似的暗红色物质完全“淹没”。 ——幸好第九使徒的蔓延速度很快，否则黑猫还真不敢保证自己能够扛得住眼看着那种令人有些心悸的暗红物质从脚尖开始一点点将自己“淹没”的心理压力。 “驾驶栓深度超过100，精神污染浓度已经突出危险领域！” “怎么会突然这样！” “驾驶员超过安全深度！” “快让它停下，这样下去驾驶员就无法保持人形了！” “实验中止，切断电缆！” “不行，体内有高能量反应！” “难道说……” “使徒！” 毫无征兆地，三号机的启动实验出现了原因不明的严重意外，就在葛城美里和赤木律子心中生出了不祥预感的时候，一道极其刺目的白光闪过，试验场中发生了剧烈的爆炸！ 第87章 救出黑猫 “第5战车中队，18号防御线展开完毕。” “主电源延长电缆的连接作业预计两分钟后完毕。” “机动支援部队配置完毕……” “楚轩！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第二试验场会爆炸！那家伙……还有美里她们又怎么样了！” 在松代第二试验场和第三新东京市之间的城郊处，突然间被不知道在哪里冒出来的内务人员从教室里叫走并匆忙地乘上EVA二号机赶到这里的明日香在见到楚轩之后，立即迫不及待地用质问式的语气大声向他吼道。 原本也应该和美里她们在一起的楚轩此时却乘上了他的“绿色有角三倍速”，在碇源堂司令的直接指挥之下准备带领三台EVA拦截第九使徒，这也难怪明日香的语气中带有相当程度的不满。 但这只能说是“运气”吧，楚轩在将黑猫送上了三号机之后就开着自己的六轮悍马离开了松代第二试验场，打算回到位于本部的技术一课研究室里继续他的研究项目，可是他的车子还没有开出去多远事故就发生了，这也让他不得不取消了原定的工作计划。 随后楚轩在现场附近紧急联络了本部，并将EVA三号机正在向第三新东京市前进的消息和自己的猜测一起报告给了碇源堂司令，为NERV本部进行救援和组织防线获得了宝贵的时间。 “救援部队正在全力搜救美里她们，你们不必担心。 爆炸的具体原因不明，但我估计是因为三号机被正体不明的第九使徒控制住了。” “控、控制住了？！”X2 明日香和碇真嗣异口同声地惊呼了起来，而绫波丽虽然没有出声，脸上也流露出了明显的担心。 三号机被第九使徒控制住了……这是一个什么概念？ “咚！咚！咚！咚！” 这个时候，从第三新东京市近郊的小山的另一面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身影，它就像一个疲惫的上班族一样，正弯腰驼背地拖着沉重的脚步往家里走，两条胳膊也好像脱臼了似的垂在身边。 “三号机……” 突然看到了以不正常的状态独自游荡的三号机之后。明日香的瞳孔缩小了几圈，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在她视线之中的三号机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并无任何异样，但却给人一种行动相当诡异的感觉——但也许只是楚轩的猜测让她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 “果然是这样……” 在NERV本部的作战指挥室里，站在碇源堂司令身旁的冬月副司令看着巨幅屏幕上的三号机，面色相当凝重。 “发出行动停止信号，强制射出驾驶栓。” 坐在司令席上的碇源堂两肘支在桌子上，十指交叉挡在嘴巴前面。眼镜反光地做出了指示。 “不行，停止信号及驾驶栓排出码不能识别！” “确认到驾驶栓附近有类似核心的侵蚀部位。” “光谱分析出来了……是蓝色。” 光谱为蓝色的消息一出，作战指挥部的气氛突然变得异常凝重起来，因为这就意味着楚轩大校的猜测是正确的，三号机现在已经被使徒控制了——或者说三号机已经变成了使徒！ “EVA三号机自此刻起废弃，监视对象识别为第九使徒。 楚轩大校。战斗交给你了。” “是。” 直到此刻，碇源堂司令的语气仍然平淡无波，而楚轩的语气也是一样，这两个好像都没有把EVA三号机的事放在心上似的，而驾驶员的问题他们更是提也没提。 “EVA三号机已经正式被确认为第九使徒，各机务必以消失第九使徒为最优先事项……” “那么驾驶员呢？黑猫呢？” 楚轩的命令还没有说完就被明日香打断了，他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然后才对三位EVA驾驶员说道：“我会尽量考虑可以救出三号机的作战方案，但前提是你们作战得力——尤其是必须严格遵守命令。” “我知道啦！不就是老老实实听你的话吗！ 对不起，我会做到的！ 但如果我发现你根本没有救黑猫的打算的话，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明日香情绪异常激动地朝视频通讯窗口中的楚轩吼了一通，然后主动挂断了视频通讯，碇真嗣犹豫了一下，还是有些不放心地向始终面无表情的楚轩问道：“那个……你一定不会放弃黑猫的吧？” “相信我。” 楚轩肯定地向碇真嗣点了点头，然后在他担心的目光中结束了所有视频通讯。开始用音频通讯对战斗各部进行指挥。 但他直到最后还没有明确说出是要碇真嗣相信他一定不会放弃黑猫，还是要正在作战指挥部里听着的碇源堂司令相信他绝对会优先消灭第九使徒，不会让营救黑猫影响到这个作战目的。 “EVA之外的所有部队注意，随时准备开火，但在我下达命令之前绝对禁止开火。” 楚轩先是对其他总是在使徒现身后出来打酱油的部队吩咐了一声，然后用一如既往平稳而无抑扬的语气对明日香、碇真嗣和绫波丽命令道：“初号机居中、二号机左前、零号机右前，呈倒三角阵形接近使徒。 ——不要以为对方在战斗的时候也是这种慢吞吞的样子。都集中精神！” “知道了！哆嗦！” “是！” “了解。” 在楚轩的指挥下，三台EVA拉开了一些距离，以倒三角阵形迎向使徒，好像打算将它纳入包围圈中。这明显是想要夹住使徒营救黑猫，因此明日香和碇真嗣都觉得安心了不少，而安坐司令台的碇源堂暂时也没有提出什么异议。 “咕……呜嗷！” 可是当二号机和零号机刚刚来到已经变成了第九使徒的三号机两侧的时候，三号机却忽然咆哮着弓起了身子。 “初号机注意！” 楚轩提醒的话音还未落，三号机便如同被压紧了的弹簧般迅速地跳向了初号机，不过碇真嗣已经有了准备，左脚后退一步变成弓步，举起双臂挡住了翻了个前空翻，双腿飞踹过来的三号机。 虽然碇真嗣的应对方法并不太好，但楚轩也不可能在三号机跳过来的短暂的时间里下达更复杂的命令了——因为就算他下达了命令，碇真嗣也无法立即反应过来并完成动作。 不过就算是这样，楚轩仍然可以在事先计算好己方驾驶员会选择的战斗动作的基础上进行着行云流水一般的指挥，即使是“精密度”不够的碇真嗣也变成了这台精密无比的机器中的一个合格零件，与其它零件形成了完美的配合。 ——哪怕一个零件制造得再粗糙再不标准，但只要它能在运转时能与其它零件完美地配合上那就是合格的。 因为有着楚轩的精密指挥，除了可以将手臂伸得老长之外就没什么特殊了的三号机很快就被二号机和零号机一左一右地抓住了，尽管它在肩膀上又突然长出了另外两只手臂，但却立即被收到了楚轩提醒的初号机给抓住了。 接着楚轩亲自上前割开了三号机后颈处那一层层的“蛛丝”，将好像结茧的昆虫一样被黏在其中的驾驶栓给抽了出来，并立即交给了紧急救护队。 而四手难敌六拳的第九使徒则在被扯断了新长出来的两条手臂之后，毫无反抗之力地任由初号机揭开了它胸腹部交接处的装甲板，并插进去一把小小的高频震动粒子刀。 如果要说死的最憋屈的使徒，那无疑就是这个侵蚀了三号机的第九使徒了，不过NERV现在所拥有的EVA已经不是一台两台了，就算再怎么强大的使徒，也无法抵挡三台EVA的联合攻击吧？ 第88章 被冷冻的黑猫 “……虽然细胞组织的侵蚀痕迹消失了，但还无法排除遭受了使徒的精神污染的可能性，只能这样进行隔离了。” 第九使徒被击败的当天晚上，在NERV基地深处的某个特殊的房间中，赤木律子面无表情地透过观察窗口看着一具被安放在许多根发红光的柱子之间，好像棺材一样的容器，平静而冷酷地说道。 伊吹摩耶有些不忍地朝观察窗口里面张望了一眼，不过那具被红光照射得异常阴森恐怖的“棺材”仍旧让她感觉非常不舒服，于是她又立即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可是……黑猫的意识始终都非常清醒，被我们救出之后遭到侵蚀的细胞组织也很快就开始恢复了，各项检查都没有发现异常，‘光谱’也并非蓝色，根本没有必要这么谨慎吧？ 难、难道……” 说到这里，伊吹摩耶的脸色突然一变，非常担心地向她所尊敬的赤木律子学姐试探道：“应该不会要‘处置’掉她吧？” “这是珍贵的‘样本’，不可能‘处置’掉的。” 手指间夹着一支女士香烟的赤木律子用仿佛在看生物标本一样的平静眼神瞅着隔离房间内的冷冻设备，随口用异常平淡的语气回答道，然后直接将还剩下很长一截的烟卷摁在了堆满烟头的烟灰缸里。 伊吹摩耶的脸上露出了嫌恶的表情——她的“洁癖”让她无法容忍这种事情，不过她所嫌恶的对象并非她的律子学姐，而给她的赤木学姐下达这种命令的SEELE高层。 “可是……我们这样子回复楚轩大校，大校他会接受吗？” “他会接受的，因为他是个‘真正的军人’嘛。 而且……” 因为在松代第二试验场的爆炸中受伤而头缠绷带的赤木律子转过头来，笑容古怪地对伊吹摩耶说道：“而且在‘记录’中，黑猫不是一直都没有恢复意识的吗。” 伊吹摩耶再次鼓起勇气朝黑猫的“棺材”看了一眼，目光中充满了怜悯和悲伤。 高层的这种做法，分明是有意将黑猫当作曾经与使徒部分融合的珍贵的样本来研究。精神污染什么的都只不过是借口罢了。 那么……必须无视本人的意愿及其监护人的意愿对其进行的研究……多半不是什么温柔的、对试验体没有什么伤害的研究，而且即使研究结束之后，黑猫多半也没有重新获得自由的机会了。 可是尽管同情黑猫，伊吹摩耶也不会立即就将真相告诉楚轩。 ——现在内务部门已经警告了所有知道黑猫被救出来之后其实一直都非常清醒这件事的人，而且他们不光是警告一下就完事了，他们曾经相当明确地对伊吹摩耶说过，近期之内他们还会加紧对相关人员的监控。 如果有谁告诉了楚轩真相。在《超级机器人大战》里倍受瞩目的楚轩或许未必有事，但“告密”的那个人下场一定不会好到哪去。 “为什么？一开始不说只是接受检查而已吗？为什么黑猫要被冷冻起来啊！ 而且要冷冻到什么时候？一天？一周？一个月？一学期？一年？还是……” 第九使徒被消灭的次日，和大家一起约好到医院探望黑猫的碇真嗣正激动地在NERV基地的走廊里挥舞着手臂，而在他对面的楚轩、绫波丽、明日香和真希波都阴沉着脸一言不发，来时的笑容早已从大家的脸上消失了。 “楚轩！我们不是已经将黑猫救出来了吗，为什么非要把她冷冻起来！ 虽然我不清楚技术方面的问题。但既然细胞组织的侵蚀痕迹已经全部消失了，那么她的身体就已经好了吧！就算仍然无法苏醒也不需要冷冻起来吧！” 碇真嗣一脸急切地对楚轩说道，但楚轩却始终一言未发——他的脸上仍旧没有任何表情，这本来是碇真嗣已经习惯的了，但是今天他却突然从楚轩那张扑克脸上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冷淡，好像黑猫的事情完全与他无关似的。 “楚轩，想想办法啊！黑猫她不是你的女朋友吗！” 看到自己说干了口水楚轩也依然不为所动。碇真嗣终于攥紧了拳头，满腔悲愤地朝楚轩大声吼道。 也许是碇真嗣的怒吼起到了作用，楚轩终于抬起手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然后用一如既往平稳而无抑扬的语气异常简短地回答道：“不是女朋友。” 楚轩这太过无情的回答让所有人都惊呆了，不过就在他们误会之前，楚轩又立即追加解释了一句。 “而是妻子。” “那、那么……” 心脏被狠狠地揪了起来但又立即被放开了的碇真嗣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然后一边抚着自己的胸脯，一边期待地望向了楚轩。不过这一次楚轩却要让他失望了。 “关于黑猫的事我们没有任何办法——我已经提出过异议，但‘上级’依旧决定冷冻黑猫。 那么我们所能做的事情就是服从命令，并等待黑猫从冷冻中苏醒的那一天。” 楚轩作出了标准的军人式的回答，他脸上的肌肉纹丝不动，脊背也和平时一样挺得笔直，碇真嗣原来一直觉得这样的楚轩很坚强、很“男人”，他一直梦想着能够变成楚轩这样的人…… 可是现在他却觉得笼罩在楚轩身上的诸多光环迅速地消失了。出现在他面前的只是一个充满了如同钢铁般冷硬的男人，简直和他最讨厌的父亲没有任何区别。 父亲…… 父亲…… 对了！父亲！ “我去找爸爸！” 碇真嗣想起了他的父亲——NERV这个组织内所有人的“上级”碇源堂司令，于是一咬牙就朝司令室的方向跑了过去。 他虽然知道父亲的办公室在哪里，但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找父亲。可是现在为了黑猫，他决定去找那个在母亲去世后就抛弃了他，即使将他叫来了第三新东京市也依旧在抛弃着他的父亲！ （可恶！等黑猫被允许解除冷冻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就算是我也知道，如果短时间内就有办法的话，根本就不需要冷冻！ 我一定要让黑猫解除冷冻，一定要让她苏醒过来！ 因为…… 我们大家已经约好了，要一起去海边、一起去comiket、一起去看烟火、一起度过这个愉快的暑假啊！） 不知不觉间，这样想着的碇真嗣眼睛里泛起了泪花，但他就是这样一直含着眼泪用力敲响了司令室的大门，并毫不畏惧地大喊着让父亲见他。 “你有什么事？” 在冬月副司令的陪同下，碇真嗣终于踏入了宽敞得过分的司令室，在距离他很远的地方，他想见的那个人正将两只胳膊肘支在桌子上，十指交叉挡在嘴前，眼镜好像楚轩那样反射着光芒，让人无法看清镜片后面的眼睛，声音也像楚轩那样平稳，让人无法听出声音之中的感情。 逐渐将父亲与楚轩的身影重合了的碇真嗣胸中涌出了一股炽热的情感，他攥紧了拳头，睁大了眼睛，用音量并不算大，但却清晰而又坚定的声音对父亲说道：“爸爸，请你解除将黑猫……五更瑠璃冷冻的命令。” “不行。” 碇源堂没有半分犹豫，好像条件反射似的立即拒绝了碇真嗣的无理要求，而早已有了心理准备的碇真嗣则斩钉截铁地向冷酷无情的父亲宣布道：“如果你不同意的话，那么在黑猫被放出来之前，我都不会再驾驶初号机了。” “无所谓。” 碇源堂再次不假思索地回答道，碇真嗣终于沉默了下来。 “没事了就出去。” 过了几分钟，不耐烦的碇源堂终于开口赶人了，但是为了表达自己的决心，碇真嗣仍然倔强地站在那里不肯离去。 “叫人来赶他出去。” 看到碇真嗣连动也不动，还一直沉默而又坚定地看着自己，碇源堂又向冬月副司令吩咐了一句，然后就不再理会自己的儿子了，直到他被内务人员强行拖出办公室也没有动一根眉毛。 第89章 那一天之后 EVA三号机……第九使徒被消灭之后，第三新东京市里的居民们又迅速地恢复了正常的生活，这种令人难以置信的粗神经简直会让人觉得，哪怕是在生化末世之中，这这个城市里的居民所变成的丧尸们依然会像生前一样该怎么生活还怎么生活。 不过有那么一小撮因为“拯救世界”这个伟大的理由而从五湖四海来到这座城市的人，他们的生活轨迹在这场战斗之后却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本来应该在暑假刚开始的一周里参加补习的明日香在那一天之后就再也没有去学校了，但她并不是为了偷懒出去玩耍，不再去学校的明日香反而成天都来到NERV基地里进行训练，而且比过去更加认真刻苦了。 本来天天都会和几个美少女们一起回家、一起买菜、一起吃饭的楚轩在那一天之后好像一下子就忙了起来，经常一天到晚都呆在研究室里，也开始出现了整夜整夜不回家的现象。 本来打算暑假里好好地和新朋友们联络联络感情的真希波在那一天之后根本没有“因私外出”过，她除了有时和面无表情的明日香、面无表情的绫波丽、更加面无表情的楚轩一起到基地里去训练，就一直沉迷在虚拟现实的世界里——而且是《超级机器人大战》之外的游戏。 本来一直跟在黑猫身边的绫波丽在那一天之后再次变成了孤单一人，她承担起了原本黑猫一直在做的事情，利用黑猫传授给她的“独门秘籍”挑选美味的蔬菜、制作可口的料理，明日香、真希波和楚轩的一日三餐都是由她在照料——也许只有她的生活还和过去一样。 而在那一天之后，本来已经成为战斗主力的碇真嗣真的不肯再驾驶初号机了，而且他还拒绝再参加训练，可是碇源堂司令那边却始终没有任何反应。 不过碇真嗣很快就知道为什么父亲敢对他说“无所谓了”，因为—— 大概是因为听说了三号机在启动实验时又发生了爆炸，而且还变成了第九使徒。EVA六号机和八号机在那一天之后很快就被送到了NERV本部来。 看来，许多人都已经对EVA的安全性产生了怀疑，又或许他们也清楚在理论上EVA机体是没有任何危险性的，可是这种机体总是出这样那样的意外，却也难免不被人怀疑是“瘟神”机体或被诅咒的机体。 虽然这是迷信，但这迷信在各个军事组织之中还是很有市场的，就连新人类那边的军队里。卖得最火的一本书也是《军中禁语大全》，其中以详实的数据和实例告诉了大家“禁语”的可怕威力。 “等这场战争结束后，我就要回老家结婚了”，“这件东西在我回来之前就替我保管吧”，“这里就交给我了，你们先走”。“对方只有一个人，大家一起上啊”，“就凭你们几个是无法打败我的”，“不需要大人出手，这里就交给我吧”，“等一切都结束后，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像这些看似没什么问题的话语在军中的致死率却意外地高。已经高到无法让人相信这只是“巧合”的地步了。 虽然人们还不清楚为什么有些人说话时百无禁忌，却也能闯过一道道生死关口，最后功成名就；但大家都知道，如果说出这话的人不成功的话，那么就必定会成仁。 或许，黑猫也是因为…… “真嗣，这是今天和两台EVA一起到来的第六适格者渚薰，以后他就住在我们家里。八号机将由之前到来的真希波驾驶。” 傍晚时分从基地归回的葛城美里语气温和地对已经为她和渚薰做好了饭的碇真嗣介绍了新的同居者，碇真嗣拒绝驾驶EVA也拒绝训练，成天宅在家里这件事并没有成为她和碇真嗣之间的矛盾。 可能葛城美里很清楚碇真嗣这次是认真的，可能葛城美里其实也暗自对上级的决定不满，也可能只是因为她觉得现在能动用的EVA已经足够打败任何种类的使徒了，根本不差初号机这一台。 “你好，我是碇真嗣。暂时不再驾驶EVA了。” 碇真嗣语气温和地朝正在对着他微笑的渚薰打了个招呼，表情略微有些羞涩。 尽管他此时正在和NERV的高层冷战，但是他却并没有将气撒在别人身上，黑猫被冷冻了的悲痛情绪也没有明显地出现在他身上。只是让他的眼神有些忧郁，从这些方面来说，碇真嗣真的已经有所成长了。 “你好，我是渚薰。 你的情况我已经听美里小姐说过了，以后请你多多关照——而且感谢你特地为我也准备了晚饭。” 葛城美里笑意盈盈地看着一见面就相处得十分融洽的两人，心里生出了欣慰的感觉，她能够为碇真嗣做的事情不多，也只能像这样替他找个能和他说说话的同龄伙伴了。 另外楚轩大校现在……应该也没什么心情去照顾新的适格者了，所以渚薰的事情她也不得不主动挑起来。 晚上，住到了葛城美里家最后一个房间的渚薰偷偷地溜进了碇真嗣的房间里，打算和他开个“卧谈会”，碇真嗣虽然觉得相当不习惯，但是在野营的时候他也曾经与楚轩共同睡在一个帐篷里，所以他也没有拒绝渚薰的热情。 “真嗣，你为什么不再驾驶EVA了呢？能和我说说吗？” 仰面躺在碇真嗣身边的渚薰双手枕在脑后，开门见山地说问出了这个相当敏感的问题，但他的温柔语气却让他的行为显得并不怎么突兀。 “……” 也许因为对总是温柔地微笑着的渚薰的第一印象很好，背对着渚薰躺在铺了薄褥的榻榻米上的碇真嗣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对他说起了黑猫的事、EVA驾驶员间的事情、学校的事情，还有楚轩的事情。 “……所以说，我无论如何也不能理解，为什么楚轩他的反应会那么冷淡，那可不是别人，而是黑猫啊！ 那些大人我真是受够了！在他们眼中，我们这些驾驶员只是不过是用来消灭使徒的道具吧！” “可是啊……真嗣，冷冻第四适格者这样的决定，可不是NERV的司令有权做出的哦？” 渚薰一直耐心地听碇真嗣发泄了心里面的怨念，然后才试探性地指出了他可能“没有注意到”的真相。 “我知道，但是都一样！ 不管是谁决定的，在他们撤消这个决定之前，我都不会再驾驶EVA了——反正也不差我这一个吧！” 碇真嗣的语气非常坚定，看来他并非只是因为一时冲动才做出了甩手不干的决定，但他最后的语气多少还是带着点吃醋的感觉的——毕竟NERV这么快就找到了他的“替代者”了嘛。 “不不不，接下来的战斗没有你是不行的。 如果没有你的话，世界真的很可能会灭亡。” 不知道为什么，渚薰好像对碇真嗣评价很高的样子，但他的话却透露出了一点古怪，简直就好像他知道接下来的战斗中会发生些什么似的。 “就算世界要因此而完蛋，那么干脆大家一起完蛋算了，反正这种世界……” 情绪仍然十分激动的碇真嗣恨恨地回答道，肆无忌惮地发泄着自己心中的不满。 愤怒的确给了他反抗父亲，反抗NERV和SEELE高层的勇气，但却也让他多少失去了些冷静，使他无法察觉到渚薰话中的异常之处。 “是吗…… 好吧，我知道了。” 大概是知道自己已经无法改变碇真嗣的决定了，渚薰立即结束了这个话题，转而向他询问起了那个在《超级机器人大战》里赫赫有名的楚轩大校的事情。 第90章 最强的拒绝型使徒 “全员进入第一种战斗配置，准备地对空迎击。” “目标呢？” “现在前进中。 旧小田原防线被突破，第4地区遭到直击，损害不明。” 就如同早已经约定好了似的，在EVA六号机、八号机，以及六号机驾驶员渚薰到达NERV本部的次日，第十使徒便迫不及待地出现了。 在NERV地下基地的作战指挥部里，葛城美里正在碇源堂司令及冬月副司令的“高瞻远瞩”之下指挥各防御工事对第十使徒进行试探性攻击，不求歼敌或阻敌，只求最大限度地收集敌人的情报。 因为碇真嗣不肯驾驶初号机，所以现在能够出战的只有绫波丽的零号机和明日香的二号机。渚薰和真希波虽然也呆在格纳库里，但六号机与八号机现在还没有进行过启动试验，所以葛城美里并没打算让他们俩仓促上阵。 原来的战场指挥官楚轩现在没有乘上他的“绿色有角三倍速”，但他也没有留在研究室里继续进行他的神秘研究，而是…… “楚、楚轩大校！” 在第三新东京市的某个平民避难所里，正双手抱膝坐在墙边的碇真嗣抬起头看着从人群之中径直走向他的那个熟悉的身影，相当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你为什么……” “你为什么在这里？快跟我走！” 对于楚轩的到来十分意外的碇真嗣刚想问些什么，就被楚轩那平静但却严肃的质问给打断了，然后他直接被楚轩抓着手腕拽出了避难所。 “我、我绝对不会再坐上初号机的！” 尽管完全无力抵抗楚轩的暴力，但碇真嗣还是坚定地重申了自己那不可动摇的信念，楚轩也没有说什么“到时候就由不得你了”的话，他将碇真嗣塞进了六轮悍马SUV之后立即就开车向NERV地下基地驶去，同时用一如既往平稳而无抑扬的声音说道：“就算你不驾驶，留在格纳库里也更安全一些。 而且……唯有‘力量’才能让你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 楚轩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能准确地找到碇真嗣的位置，而碇真嗣也没有询问，两个人在短暂的交谈之后便一直沉默地坐在车内，静静地往位于NERV地下基地中的格纳库赶去。 “嘭——！” 地面上，迎着枪林弹雨飞到了第三新东京市上空的第十使徒双目一闪，便用一道十字型的闪光消灭了仍然在向它发射火箭弹的自动防御系统。 而这道看似稀松平常的攻击竟然直接贯穿了地面，一部分地面建筑物因为闭锁装置被摧毁或震断了而纷纷砸在了位于地下都市的NERV基地上。 “地表全装甲系统熔解！24层的特殊装甲竟然一击就全被……” 在作战指挥部中，日向诚紧张地大声报告着损害情况，不过站在碇源堂司令侧后方的冬月副司令却仍然保持着儒雅的微笑，完全没有慌乱。 他微微眯着眼看着巨幅屏幕上的第十使徒，颇有兴趣地说道：“最强的拒绝型使徒吗，真是超乎想像的破坏力呢。” “……” 眼镜反光的碇源堂司令依旧维持着双肘支在桌子上，十指交叉挡住嘴巴的坐姿，没有去接冬月副司令的话——也许他认为冬月副司令只不过是在自言自语罢了。 不过看到第十使徒已经通过那个洞口朝NERV本部下降了，葛城美里却不能像两位最高领导那么悠闲，针对预料之外的情势变化，她立即下达了紧急出击的命令。 “二号机、零号机马上出动，直接在地下都市中迎击使徒！” “明日香，这次的第十使徒很强，可能是我们所遭遇过的最强的使徒。 你的攻击以试探为主，零号机负责支援你。 不要逞强，楚轩已经去接真嗣了，如果情况紧急无论如何也要让他坐上初号机，而且实在不行的话，六号机和八号机也会启动……” “只要击败使徒就没问题了吧！” 明日香好像对于葛城美里的哆嗦很不耐烦，她所驾驶的二号机双手各持一把EVA专用微型冲锋枪，直接向已经从地面上的洞口伸出头来的第十使徒冲了过去。 “明日香！明日香！” “对方已经屏蔽了通讯，无法再从这边联络。” 葛城美里又急又气地连续呼叫着擅自行动的明日香，但最近异常沉默的明日香却已经不想遵从什么命令了，她现在只想将自己那些对谁都无法说出来的负面情绪全都发泄在来得正是时候的使徒身上。 ——看到使徒，明日香的眼前再次浮现出了笔记本上那个被她用自动铅笔戳得满身黑点的黑猫，那个黑猫全身都布满了血滴一样的黑点，正用令人相当不爽的眼神看着她，但却又瘪着嘴什么都不说，样子虽然算不上恐怖，但却让明日香越看越烦躁。 “去死吧！什么狗屁使徒，就算只有我一个人也能打倒！” 明日香只是依靠一声怒喝便驱散了眼前的幻影，接着她举了两把微型冲锋枪，在瞄准框圈中了第十使徒那张好像假面具一样的白色丑脸之后狠狠地扣动了扳机。 “呯呯呯呯呯……” 密集的子弹如两点一般射向第十使徒，但却被它面前的AT力场悉数挡了下来。 但二号机也毫不在意，它射光了所有子弹后立即抛掉了两把微冲，从散乱地扔在自己身旁的武器匣中取出榴弹发射器，朝第十使徒那层层叠叠的AT力场接连射出了五六枚榴弹，然后又举起自动步枪继续朝对方倾泄弹药。 此时在战场上只有二号机在演独角戏，零号机静静地蹲守在舞台的边缘，没有跑出来抢戏，而第十使徒也好好地扮演着靶子的角色，任由二号机展现它那华丽的射击技巧，但二号机的攻击却都只开花不结果，第十使徒仍然施施然地落到了地下都市的地面上。 “那么尝尝这个如何！” 见使徒终于降落到了可以进行近身格斗的高度，明日香放弃了自动步枪，端起一柄前端带着利刃的“枪剑”冲了上去。 二号机狠狠地将利刃扎在了第十使徒面前的AT力场上，然后在零距离上扣动了扳机，从枪口射出了五六枚穿透力极强的合金钉，但却仍然没能射穿对方的AT力场。 随后，第十使徒的反击终于到来了，它那两条飘带一样的手臂迅速地弹出，从肩膀那里直接切断了二号机的双臂，二号机的装甲和AT力场在它的攻击面前就像是纸糊的一样。 “呃啊啊啊——！” 仿佛自己的双臂真的被砍断了的明日香痛苦地嚎叫了起来，但这种重伤却让她心头的怒火燃烧得更盛了。 “你竟敢……竟敢把我…… 我一定要杀了你！” “呜嗷——！” 双肩的伤口正血流如注的二号机像受伤的野兽一样仰天长啸了一声，然后它的四只绿眼睛全都亮了起来，直接张开嘴巴朝第十使徒咬去。 可是出现在凶悍无比的明日香面前的，是两条迅速变大的飘带手臂，接着“嚓”的一声，她的脖子一凉，眼前立即变得漆黑一片。 ——此时二号机的头颅已经远远地飞了出去，红色的血液如同喷泉一样从二号机的颈部断口处喷得老高，但已经停止运作的二号机却仍然倔强在维持着向前冲锋的姿势，无论如何也不肯在使徒面前倒下。 无论明日香有多么努力、多么勇敢、多么坚强，无论她有多少绝对不能输的理由，也无法弥补力量上的绝对差距，EVA二号机……可以说是轻而易举地就被第十使徒打倒了。 第91章 拯救与背叛 “嚯……” 第十使徒轻松无比地削掉二号机的脑袋之后，发出了一阵类似笑声的长鸣，然后抖动着两只飘带一样的手臂朝二号机飞了过去。 虽然正在格纳库里的液晶显示器前看着这一幕的碇真嗣不知道第十使徒想要对二号机做些什么，但却知道它肯定不会是过去下跪并且哭着说对不起的。 就在碇真嗣为二号机和明日香的命运捏了一把汗的时候，突然从第十使徒的侧面射过来了一梭子弹，负责支援的零号机终于姗姗来迟。 “丽，只要将使徒引开就行了，不要靠得太迟，明日香由我们想办法回收。” 在作战指挥部中，回过神来的葛城美里立即叮嘱了正端着自动步枪朝使徒发起冲锋的绫波丽一句。 葛城美里之所以让明日香主攻，绫波丽支援，并非因为她特别偏爱绫波丽，或者她知道楚轩大校和碇源堂司令都特别偏爱绫波丽，而是因为绫波丽的驾驶技术和战斗水平比不上明日香。 ——尽管绫波丽训练的时候是最认真的一个，但是在“天赋”上，她和其他驾驶员还是有差距的，也许“稳定性”是她唯一强过其他驾驶员的地方，可是不能够在面对强敌的时候经常“爆种”，自身实力又不是极强的驾驶员，是注定成不了王牌了。 虽然二号机被第十使徒击败也有明日香自己轻敌冒进的原因在里面，可是面对能够如此轻松地完败二号机的第十使徒，实力弱于明日香又不能“爆种”的绫波丽是绝对没有胜算的。 “嚯……” 也许第十使徒也非常清楚刚才朝自己射击的那个敌人完全不足为惧，因此它在又一次发出了嘲笑般的长鸣之后，只是将层层叠叠的AT力场在自己的侧面一竖便不再搭理试图引开它的零号机了。继续朝着二号机的方向飞了过去。 看到这种状况，绫波丽那双如同红宝石一样漂亮的眸子里闪过了一丝决绝的神情，然后她第一次在战斗中违背了上级的命令，端着自动步枪全速向第十使徒冲了过去。 “嗒嗒嗒嗒嗒嗒嗒……” “嚓嚓！” 一只手端着自动步枪朝第十使徒疯狂射击，另一只手则取出了高频震动粒子刀的零号机还没等靠近第十使徒，就被对方射过来的两条飘带一样的手臂刺穿了腹部。 随后第十使徒任由零号机反握高频震动粒子刀猛戳它的手臂，就这样直接将仍然没有停止运作的零号机直接拉了过来。 接着。第十使徒的白色“面具”从中间裂开了，一个长满了尖牙，分成四瓣的恐怖口器伸了出来。 在大家惊骇欲绝的目光之下，第十使徒的口器缓缓张开，然后好像弹出舌头的青蛙一样从瞬间变长变大，一口将仍然锲而不舍地持枪朝它的口器内部射击的零号机吞了进去。而那两条贯穿零号机腹部的手臂也在帮忙将零号机的身体往口器里塞。 “可恶！不能再等了，我也要出击！ 呐，碇真嗣，你难道还要在这里看着吗。” 看到这里，与碇真嗣同在格纳库中的真希波直接转身跑向了EVA八号机，并主动地向葛城美里请战去了。 在碇真嗣呆滞的目光中，粉色的八号机被启动了。然后立即就被派到了战场上。 这时第十使徒还在咀嚼刚刚“吃掉”的零号机，而局促出战的八号机身上的拘束器全都弹了起来，八只眼睛发出瘆人的绿光，好像凶猛的野兽一般露出了利齿，一次又一次地朝第十使徒发动了进攻，但除了多打破了几层AT力场之外，也没有取得什么有价值的战果。 “那么……我也该走了。 ——不过你放心，我不是去阻止第十使徒的。 那么。等到新世界再见吧，真嗣。 虽然相处的时间很短，但我觉得非常愉快，我觉得我已经喜欢上你了。” 在格纳库里和碇真嗣一起目睹了真希波的八号机也迅速地被重伤之后，渚薰温柔地微笑着对碇真嗣说了几句奇怪的话。 然后在碇真嗣反应过来之前，他就擅自开动了六号机，不过正如他对碇真嗣承诺的那样。头上带着光环，可以在空中飞行，而且还不需要电缆供电的六号机没有去攻击第十使徒，反倒借着对方打开的缺口冲出了地下都市。飞得无影无踪了。 于是原本满当当的格纳库里就只剩下了EVA初号机和一台绿色的MS-06S指挥官用型扎古Ⅱ，不过那台扎古Ⅱ的驾驶员楚轩大校在将碇真嗣送到了格纳库之后就不知道趁乱跑到哪里去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 目瞪口呆的碇真嗣看着屏幕上那个头也不回地飞走了的六号机，心中生出了一种被背叛了的感觉。 “渚薰、楚轩、爸爸……叛徒！你们都是叛徒！” 碇真嗣满腔悲愤地在空荡荡的格纳库里怒吼了一声，然后也不更换驾驶服，直接冲向了EVA初号机。 “我一定会保护大家的！我一定要和大家一起去海边！” “奇怪……目标的识别信号正在转换成零号机！” 此时，在作战指挥部里，一直监视着使徒状态的伊吹摩耶惊讶地向葛城美里和赤木律子报告道。 而在巨幅屏幕上，吞噬了零号机的第十使徒下半身又长出了一截身体——而且还是巨大化之后的人类女性的身躯。 “被摆了一道！那样就算它侵入中央教条区，基地也不会自爆！” “混蛋！给我把绫波还回来！” 葛城美里又惊又怒地道，但她此时已经彻底无计可施了，但就在这时，碇真嗣怒吼着冲向了第十使徒！ “咣！ 咣！ 咣！” 初号机竭力地与第十使徒进行了一次又一次激烈的对抗，就算胳膊被切断了，就算胸膛被贯穿了，就算内置电源能量耗尽了，它也依然不可思议地重新运行了起来，并且变得比之前更加强大，从和第十使徒势均力敌变成了单方面压制第十使徒，甚至连手臂也重新长了出来。 这就是能够“爆种”与不能够“爆种”的驾驶员的最大区别，碇真嗣此刻的同步率已经达到了百分之四百，初号机的头顶上也出现了像六号机那样的光环，就如同降临人间的天使一般！ 在这种蛮不讲理的强横实力之下，刚才还威风八面的第十使徒突然变得毫无还手之力，初号机彻底制服了对方之后，将一只手按在了对方的S2机关上，试图救出被吞噬了的绫波丽。 初号机头上的白色光环开始向红色转换，而且将水波一样一圈圈不断扩大，它一只手按在第十使徒的核心上，就这样带着第十使徒一起向上升起，好似要穿过光环中间的“天国之门”。 “被禁锢在人之领域的EVA，正在恢复其原本的形态。 解开人类施加的束缚，逐渐变成超越人类，接近神的存在。 融合天地万物，在互补的巨浪中，让自己转变成纯能量的聚合体。 超越这个世界常规的新生命即将诞生，作为代价，远古的生命将会灭绝……” 看着不断上升的初号机，神神叨叨的赤木律子大声进行起了“布道”，但现在却没人有闲心去指责她，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初号机的身上。 “噗哧——！” 就在已经长出了光之羽翼的初号机将第十使徒“还原”成了绫波丽的形状，即将拉着她一起穿过光环的时候，初号机胸前的核心突然被一柄前端分叉的红色螺旋巨枪——朗基努斯之枪刺穿了！ 接着，头上同样带着光环的六号机从地下都市上空的洞口再次降下，而在它的身后，还有8台手持同样的朗基努斯之枪的EVA量产机。 “……只差一步”。 看到突如其来的EVA大军，始终稳如泰山地坐在司令席上碇源堂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万分懊恼地小声嘟囔了一句。 第92章 楚轩终现！ “渚……薰，为什么……” 碇真嗣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看着头顶带着光环，高悬于天空之上的EVA六号机，从满是血腥味的喉咙中挤出了一点只有他自己能够听到的声音。 他虽然想伸出手去抓住缓缓降落到自己面前的六号机，然后大声地质问渚薰为什么要阻止他、为什么要伤害他、为什么要背叛他，可是被那前端分叉的古怪长枪刺穿之后，他的身体……EVA初号机的身体就完全停止了机能，让他连移动一根手指都做不到。 而且他背后的“天国之门”、光之羽翼也在迅速地开始消散，更加令他害怕的是，被他从第十使徒的身体中“拯救”出来的那个和EVA一样巨大的红色绫波丽好像有开始“融化”的迹象，如果这个绫波丽的形体完全崩溃的话，那么他的所有努力就都白费了。 “可恶……动啊！动啊！快动啊！” 刚才就是在类似的情况下不明所以地“爆了种”的碇真嗣在心中大声地呐喊着，不过命运女神能够给予他一个“奇迹”就已经是在作弊了，如果他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够继续“爆种”的话，那么命运女神就完全是在肆无忌惮地公开作弊了。 不过很可惜，命运女神最多只是碇真嗣的干妈而非亲妈，所以碇真嗣无论如何怒吼也无法再次呼唤出奇迹。 “来吧，已经到了约定的时间，碇真嗣君。 这次至少要让你……” 头带光环的EVA六号机无视了初号机旁边那个形体正在崩溃的红色绫波丽。将手伸向了初号机被刺穿的核心，但是在它的手即将接触到初号机的时候，一个正气凛然的声音清晰无误地传达到了渚薰的耳朵里。 “我拒绝！” 随着这一声断喝，在六号机的手指前面出现了一小块正八边形的AT力场，阻止了它与初号机的接触。 一直从容地微笑着的渚薰不由得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定睛向那块AT力场后一看，不由得露出了无奈的苦笑。 “这不是楚轩大校吗……您之前的消失让所有人都成功地忽略了您。 不过这原本也不应该是人类能够插手的事情。但没想到……” 渚薰那谦和有礼的声音透过EVA六号机传了出来，即使情势出乎自己的意料，他也依旧如此的沉稳镇定，就算是和楚轩的绝对理智相比也毫不逊色，而且还更有“人味”。 “每个人……都是自己的神！” 在AT力场的后面，没有借助任何高科技设备就悬浮在空中的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已经变得透明了的眼镜。他那两只金色的眼睛好像超新星爆炸一样明亮，而且给人一种既平静又热血，既沉默又激昂，既冷酷又慈悲的古怪感觉。 “自己的神吗……这还真是……” 除了最开始惊讶了一下之外，渚薰一直保持着从容的微笑，但是他现在又不得不惊讶了一下。 ——那个不知道利用了什么手段，单凭人类之躯就能直接放出AT力场的楚轩大校。竟然轻松无比地“徒手”拔出了应该是“不可能被拔出”的朗基努斯之枪！ “一定能命中！” 楚轩再次以不符合他的气质的热血语气大吼了一声，那双金色的眼眸闪过了两道极其刺目的光芒，简直就像是开启了《机战》中“必中”的精神指令一样。 “噗哧——！” 刚才刺穿了初号机的朗基努斯之枪被楚轩随手甩了回来，以闪电般的速度刺穿了六号机的胸腹交界处，而且惯性依然不减，直接将失去了光环的六号机钉在了NERV地下基地的外墙上。 “即使……强悍如您……也敌不过那8台EVA量产机啊……” 渚薰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已经完全无法动作了的六号机之中传了出来，而那八台简直就是白色有翼怪物的EVA量产机已经齐刷刷地将朗基努斯之枪的复制品对准了楚轩，整齐得好像全部由电脑操控的一样。 “的确。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但我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楚轩推了下透明的眼镜，用一如既往平稳而无抑扬的语气说道，但他的眼睛太过明亮，总让人觉得有些不协调。 “啾啾！” 就在8台EVA量产机整齐划一地向楚轩接近的时候，天空中突然射下了几道光束，接着一台又一台的机甲从地下都市的洞口飞了进来。 ZGMF-X20A。强袭自由高达！ ZGMF-X19A，无限正义高达！ ZGMF-X42S，命运高达！ ZGMF-X56S，脉冲高达！ GF13-017NJⅡ。神高达！ XXXG-01S2，双头龙高达！ ARX-8，强袭机兵“烈焰魔剑”！ 另外，在第三新东京市上方的大气圈外，正悬浮着“永恒号”MS专用支援舰；第三新东京市的海域之中，还潜伏着“丹奴之子号”强袭登陆潜艇！ 而且不仅如此，在德国，AEU所属的ZGMF-X88S盖亚高达正在攻击NERV德国分部；在英国，不列颠第二、第三、第四、第八皇女直属卫队正在圆桌骑士的带领下联合攻击NERV英国分部；在法国，巴黎华击团开始攻击NERV法国分部；在美国，“天人组织”开始攻击NERV美国分部；在苏联，“真理学园”正在攻击NERV苏联分部；在中国，中华联邦所属XT-409，Knightmare“神虎”正率军攻击NERV中国分部…… 在P.L.A.N.T.的各个殖民卫星及Macross里，Z.A.F.T.也开始查封SEELE的所有产业！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么多高达！雷达和防御系统为什么完全没有反应！” 在作战指挥部里，赤木律子目瞪口呆地看着出现在巨幅屏幕上的那一台台独一无二的著名机甲，难以置信地大声质问着她的属下。 “嘻嘻……那是因为‘三贤者’早就被结衣接管了啊。” 这个时候，在巨幅屏幕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可爱的小女孩的形象，笑嘻嘻地回答了赤木律子的问题。 接着她手指一划，在正显示战场画面的巨幅屏幕的左右下角开了两个带字幕的视频窗口，并分别让左右两边的扬声器各摆放其中一个窗口的声音。 “我代表联合国宣布……” “朕向属下所有臣民宣告……” “现已认定，秘密组织SEELE及其下属的军事组织NERV为危害全人类安全的恐怖组织！” 在两个视频窗口中，大名鼎鼎的杨威利将军和莱茵哈特皇帝，同时发表了视频讲话，向全世界宣布旧人类与新人类将共同打击SEELE及NERV这两个恐怖组织，并对在这次全球性的抓捕行动中漏网的少数SEELE“大人物”进行全面通缉。 “怎、怎么会……” 从视频中看到NERV的所有基地都在被攻击，而自己已经由国际公务员变成了恐怖分子，在作战指挥部里、在NERV本部的所有显示器前面的普通工作人员们全都惊呆了。 “基本情况就是这样啦，所以现在结衣已经接管了整个基地。 请各位老老实实地呆在原地，等外面的战斗结束后，就会有人前来接收这里。” 结衣调皮地学着她的爸爸楚轩的口吻对本部里的所有人这样宣布道，并且锁死了基地的所有房门，将他们变成了瓮中之鳖。 而在外面的战场上，楚轩让及时赶到的援军帮他缠住了8台EVA量产机，自己则将手伸进了初号机的核心中，直接把碇真嗣从里面拽了出来，并用AT力场将他送到了地面上。 接着，楚轩竟然将身体融入了初号机的核心中，初号机立即就变成了楚轩的模样，然后巨大化的楚轩抱起了已经崩溃了大半的巨大化绫波丽，将其整个吸收进了自己的体内。 “丽，与我融为一体吧。” 第93章 谢谢 因为NERV的各支部纷纷被攻占，那8台无人驾驶的EVA量产机很快就陆续就停止了行动，地下都市中的战斗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 在“原剧情”——《EVA新剧场版》的“原剧情”中是没有EVA量产机出场的，可是楚轩在获得了赤木律子的所有记忆之后，对于主要是为了用在量产机上的“DUMMY～SYSTEM”始终保持着警惕，并且提前就联络好了帮手。 可是…… 楚轩找来的这些帮手在战斗结束之后，却又纷纷将枪口对准了楚轩。 ——这并非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阴谋，只不过是因为楚轩刚才的诡异行径，让拉克丝·克莱茵不得不对他保持着一定的戒心，基拉等人只不过是在执行命令罢了。 不过基拉他们也对楚轩现在的形态产生了警惕，毕竟楚轩现在变成了一个巨人，而且构成他的身体的材料还是EVA初号机和第十使徒！ “相良中士，请你联系泰莎上校，将联合研究所的4号实验室顶棚打开。” 成为了巨人的楚轩很懂“规矩”，没有做出什么容易引起误会的动作——因为他根本就一动不动，只是“小声”地开口向相良中士提出了一个和现在的状况好像完全风马牛不相及的请求。 不过，只要泰莎进到了4号实验室之中就会明白的，因为在占地巨大的4号实验室里，有一台天顶星人专用的转换设备，可以让天顶星人在巨人形态与人类形态之间来回转换。 “楚轩，你现在还保有自己的意识吗？这个巨人已经被你完全控制了吗？” 驾驶着无限正义高达的阿斯兰好像接到了拉克丝的指示，主动从驾驶舱里走了出来，“试图”面对面地和楚轩进行对话，但其它几台高达却仍然没有移开对准了楚轩的枪口，果然粉红切开里面都是黑的。 “不用担心。这个巨人就是我本人。 我只不过是变成了类似天顶星人的生命体，在4号实验室里有一台我改造的转换设备，应该能顺利地将这个身体重新变回人类。” 尽管楚轩已经降低了音量，但他一说起话来却依然好像滚滚的雷声似的，不过阿斯兰却没有任何不适应，因为在人类对抗星际异虫的小行星带前线，他也曾和许多变成巨人形态的天顶星人战士并肩作战过。 接下来。楚轩先是请泰莎解救了被冷冻隔离的黑猫，又请她保护好绫波丽的“备用身体”，然后进入他自行改造过的转换设备中，在巨大的罐子里泡了将近150天，才终于重新变回了人类的形态。 ——原本天顶星人的转换设备中是没有液体的，楚轩所制造的液体其实有着他所改良的巨人化病毒技术和基因强化调整技术。使他成为了理论是最完美的“新巨人类”，今后可以不使用转换设备，自由地在人类形态和巨人形态中转换。 EVA绝非“神”或“神的使者”，如果将《死海文书》看作一本某个外星种族在“荒凉的偏远星球”——地球上研发生物战斗兵器的实验记录的话，那么人类被认定为最后一个使徒“李林”，就可以解读成人类是那个外星种族所制造的最为成功的生物战斗兵器。 那么接下来呢？ 接下来那个外星种族将人类之前的各种不成功的生物战斗兵器——即“使徒”封存了起来，留下了一部分已经制造出来的人类和自愿留在这里进行后续观察任务的外星人。并带着人类的基因信息这种成功的“产品”离开了。 留在地球上的外星人写下了隐晦地记录了一切的《死海文书》——其中还有再次唤醒过去封存在地球上或地球附近的宇宙空间中的“使徒”的方法，以及某个“崭新的想法”。 而离开地球的外星人则将人类的基因带回他们的战争前线，并用其制造出了天顶星人，和数量众多的星际异虫进行了长达上万年的战斗。 ——在被林明美的歌声“打败”之前，天顶星人是一种男女分开，只知道战斗的种族，但他们和人类的基因却是完全相同的，只不过在无性繁殖之后又利用天顶星科技变成了巨人而已。这绝不是用“巧合”就能够解释的。 如果楚轩的推测没错的话，那个正体不明的外星种族应该就是《星际争霸》剧情中的“萨尔那加”，不光是使徒、人类和天顶星人，甚至连尚未出现的“星灵”和正在宇宙中肆虐的“星际异虫”也都是他们制造的生物战斗兵器。 只不过后来星际异虫泛滥到连他们自己都无法收拾了，所以他们不得不在勉力抵挡着星际异虫的侵袭的同时，再制造出一个繁殖能力足够强大（相对星灵而言），智力又足够高的生物战斗兵器——人类来。 但即使如此。萨尔那加人最后还是灭亡或逃跑了——倘若萨尔那加人获胜了的话，那么地球人类和天顶星人不可能再没有获得过任何有关萨尔那加人的消息，被留在地球上的萨尔那加观察员也不必在寿命将尽前留下《死海文书》了。 当楚轩从转换设备中出来的时候，季节已经从夏天变成了冬天。NERV和SEELE的事情全都被联合国与莱茵哈特皇帝解决了，楚轩完全没有插手——也压根就轮不到他插手。 将保存在他身体内的绫波丽灵魂完整地转移到了一具“备用身体”中之后，楚轩带着黑猫和绫波丽去探视了已经被软禁了将近半年，始终一言不发的碇源堂。 在一座环境清幽的别墅里，楚轩与舒舒服服地被软禁在这里的碇源堂见面了，除了脸上的肉多了一些之外，看上去和之前没什么两样的碇源堂在见到楚轩……或者说见到绫波丽之后，终于开口问道：“你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 “只不过是想确定一下‘真相’罢了。” 楚轩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淡淡地对他说道：“SEELE想要实现留下《死海文书》的那个制造了所有使徒——也包括‘李林’的外星种族记录在最后的那个‘崭新的想法’，将所有追悔莫及的‘李林’重新聚合成一体，以‘集体’的方式获得战胜异虫的强大力量，至不济也可以不停地逃跑。 而你则在其中作了点手脚，打算让自己的儿子成为这个‘集体’的主导意识甚至唯一意识——是这样没错吧？” 说到这里，楚轩停顿了一下，然后盯着碇源堂那张木头的脸十分郑重地问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表面上漠不关心的儿子‘成神’，没错吧？” “……” 碇源堂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用低沉而平静的声音说了声“你走吧”，然后就再也不肯开口了。 起身离去的楚轩打开了会谈室的房门，眼睛里泛着泪光的碇真嗣就站在门外，但碇源堂好像却一点也不觉得惊讶，或许他早就察觉到了楚轩的真正用意。 “爸爸……谢谢你。” 站在门口远远地望着父亲的碇真嗣虽然很想冲进来，但他直到最后也没有穿过那扇门，只是扶着门框哽咽地向父亲道了声谢。 “哼……” 即使儿子已经知道了的良苦用心，但碇源堂仍旧没有表现出什么铁汉柔情来，轻哼了一声之后便不再搭理哭哭啼啼的儿子了，不过认识了楚轩这么久的碇真嗣想必早已经习惯了这种面瘫眼镜男的存在。 楚轩拍了拍仍然一边流泪一边微笑着凝望父亲的碇真嗣的肩膀，然后带着黑猫和绫波丽离开了这个房间，当他经过在走廊里温柔地注视着碇真嗣的雾岛真名和渚薰的时候，小声地对他们说道：“你们的身份问题已经解决了，今后好自为之。” “谢谢……” 第94章 尾声：他们的路还长着呢！ “丽、明日香、真希波，你们准备好了吗，我们马上就要回到主神空间了。” “是。” “哼，我到要看看你们说的那个‘主神空间’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大概只不过是黑猫的无聊妄想吧。” “哎呀哎呀……难道楚轩也终于加入‘我们’这边了吗，那么无论天涯海角我也一定会追随你去的（心）。” “喂！你不要把（心）也说出来啊，听着别扭死了……” 在新年的一百零八下钟声响过之后，楚轩和与他同居的四个美少女们聚集在了他的卧室中，打算集体前往另一个世界。 不过这并非是集体自杀的隐晦说法，又或者是什么邪教组织的阴谋，尽管距离“任务”所规定的回归时间还有三个月，但楚轩的确已经打算自行回归主神空间了——而且还会带上并未与他签订追随者契约的明日香和真希波。 虽然不知道楚轩为什么有信心做到，但他的确成功地将主神空间的信息告知了明日香和真希波，而且看上去好像也没有受到主神的任何惩罚。 “那么，现在就开始了。” 楚轩面无表情地抬起手扶了下眼镜框，反光的镜片立即就变得完全透明了，然后他好像矗立于里约热内卢科尔科瓦多山上的耶稣巨像一样张开了双臂，双目放射出了比超新星爆炸更加明亮，但又意外地清冷，一点都不觉得刺眼的光芒。 “嗞……” 在楚轩和四位美少女的面前，许多层正八边形的AT力场用力地挤压在一起，越来越密，越来越紧，好像要连缝隙间的气体分子都彻底挤碎似的。 过了几分钟，一个毫不起眼的小黑点出现了，并且迅速扩大成了一个黑洞洞的通道口。在直径扩大到1.5米左右时，被更加厚实的AT力场固定住了边缘。 这个悬挂在空气中的圆形通道口斜着看就好像一张黑色的纸一样；从侧面——与通道口表面呈0度角的位置看过去，就会发现这个通道口突兀地消失了；而从“背面”看则完全察觉不到这个通道口的不存在，可以直接“透过”黑色的通道口看到“对面”。 “哇～真的打开了一个洞口耶！钻过去就是‘另一个世界’了吧！” 看到楚轩利用AT力场制造出了一个微型虫洞似的东西，真希波高举双手欢呼了起来。 “呃……这还真是不科学。 楚轩，你先钻！” 明日香用手背擦掉了额头的汗珠，然后毫不客气地让制造出了这个“虫洞”的楚轩自己先进去探路。 “当然。我必须先过去保护你们。 以我的力量还可以维持这个通道三分钟，不过你们最好在一分钟之内全部通过。” 楚轩不急不缓地说完之后，手脚麻利地弯下腰钻过了通道，接着是黑猫、绫波丽…… 等绫波丽的足尖也消失在了通道里之后，明日香和真希波对视了一眼，也默不作声地钻了过去。 刚一将头伸过去。明日香第一眼就看到了悬浮在蓝天之上的一个白色光球，黑猫主动将手伸了过来，明日香犹豫了一下，然后握住了黑猫的手，将一只脚跨了出来，接着整个身体也跟着出来了。 “哦——！ 这就是主神空间的广场吗，很厉害的样子！” 真希波才刚刚伸过头。就立即惊喜地赞叹了一句，然后她非常自然地抓着黑猫的手钻过了通道，黑色的洞口立即迅速地缩小并消失掉了。 而就在通道消失的同时，一个留着学生头的灰发少女出现在了始终没有和她们说话的楚轩面前，并且他们俩还若无旁人地在她们的面前接起了吻。 “啊咧？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是在向我们示威吗？” 真希波指着正在“深情”长吻的楚轩和灰发少女，不明所以地向黑猫问道。 “嘘！不要说话，楚轩正在和有希一起入侵主神系统！” 利用肉眼不可见的AT力场屏蔽了主神对己方的监视和控制，偷偷回到了主神空间的楚轩正在通过长门有希对悬浮在广场上的光球进行入侵。 他的平光眼镜和有希的瞳孔深处都在不停地闪烁着光芒。就好像是在进行激光通信一样，但真正负责传递信息的却是两个人连接在一起的嘴唇。 很快，这个让明日香觉得十分不舒服的莫名其妙的桃红色场景结束了，楚轩结束了与有希长达两分钟的深吻之后重新直起了身子，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相当镇静地朝气鼓鼓地瞪着他的明日香点了点头。 “现在主神系统已经在我的控制之下了。” 接着，楚轩的眼镜连续发出了一阵闪光。在他的周围不断地出现美少女的身影，数量多得已经可以组成一支橄榄球队了。 被“瞬间”从楚轩的房间里移动到了广场上，感觉眼前一花的凉宫春日眨了眨眼睛。四处张望了一圈，然后对楚轩露出了如同春日的阳光般的笑容“楚轩你回来了？ 不过……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只属于我们的主神空间，主神已经被我入侵了。” 楚轩轻描淡写地对春日和其他美少女们说出了一件十分不得了的事情，让一向神经大条的春日也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露出了惊诧莫名的表情。 “历经无数次的轮回之后，我的无数‘前世’的布局终于被完成了。 ——不过时空并非线性的存在，所以也谈不上‘无数次’和‘前世’，只能说在这个时空中，所有的概率终于都指向了‘可能’。 盘古之躯……鸿钧之道……” 楚轩转头望向广场正中央的光球，独自感慨了一番，然后正色对春日说道：“这一次，我终于实现了对你的承诺。” “咦？可、可是我并不记得‘前世’什么的……” 春日楞了一下，然后红着脸偷偷看向了楚轩的嘴唇，“前世的记忆”如何找回她当然也听说过了，但那种事情对她来说也太令人害羞了，如、如果是像第一次那样被突然袭击的话，倒、倒是…… “不要紧，‘前世的记忆’并非必要的东西，那只不过是某个平等世界中的‘自己’的人生经历罢了。 重要的是‘现在’，是我们在此世的人生。” 楚轩十分通情达理地这样安慰了春日两句，但不知为何，春日的心中却感到有些失落。 不过随后，楚轩又面无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镜，用一如既往平稳而无抑扬的乏味声音对她、也对站在广场上的所有美少女们说道：“虽说如此……但如果有谁仍然想要取回‘前世’的记忆的话，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休、休想！ 你这个变态！痴汉！禽兽！色魔！” 听到了楚轩那恬不知耻的问题发言，春日立即瞪起了眼睛，面红耳赤地朝他发出了怒吼，而在她身后的女孩子们虽然脸上纷纷浮现出了淡淡的粉红色，但却多少都露出了一点心动的眼神。 在无限的世界里，终于出现了这样的一个世界，在这里所有人都可以开心地笑着，都可以永远幸福地在一起生活…… 所有令人无奈的、令人痛苦的、令人悲伤的世界中所留下的布局，全都是为了让这个世界里的自己、这个世界里的大家可以获得犹如美梦一般的人生。 在无限的世界之中，这个可能性是存在的，无论需要经过多少次的绝望轮回才能到达这个希望的世界，这个或许是唯一的可能性也终究是存在的！ 但是……这并不等于已经万事大吉了，在完成了跨越无数次轮回的布局之后，楚轩现在也只不过是掌握住了控制着“这个世界”的世界管理-干预系统Code“主神”而已，想要完全探明这个无限的世界的一切真理，想要让所有的“自己”和“大家”也都获得幸福的话…… 他们的路还长着呢！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